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

时间:2022-11-03 08:03:12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精选10篇)由网友“卤煮公主本田翼”投稿提供,今天小编在这给大家整理过的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

篇1: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

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床铺上。屋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同来的女伴都睡得香甜极了,只有我拥着冰冷的铺盖长夜无眠,独自守候着天穹从一片墨黑走向灰白。这是一个多么安静的所在,没有虫鸣,没有车声;容纳我混乱思绪的竟是一个绝对冰冻的世界。隔着玻璃,一丝一点轻轻柔柔的白渐渐地从天堑降下来,覆盖了白天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覆盖了一座一座盖着茅草的山顶小屋。啊,我终于看到雪了,而且是今年天子山上的第一场雪,我们一伙南粤年轻人千里跋涉而来的梦——我多想跑出去拥抱它。可是同屋的人都熟睡了,以致对我的低声欢叫毫无响应。门被另一张床牢牢地堵住了,那个床上的女孩偶尔发出几声梦呓,嘴边还带着一个慵懒的微笑,仿佛积蓄了一千年的疲惫。那份安稳与香甜是我今夜多么向往的奢望啊。

我盘起两腿手托着腮隔着玻璃细细地欣赏雪花在空中轻轻飘摇慢慢陨落的千娇百媚。突然,一张男孩子微笑的脸映入我的眼中,是同来的蒋君,他倒背着手讫自对着白茫茫的天地发痴,大概在默诵着唐诗吧。我忍不住窃笑着打开窗门,响声惊动了他,他侧过脸来正待与我打招呼,我忙把手指竖到嘴边,他一下子就会意了,也朝他住的房子点了一下,便都理解了对方的好意。我们各自默默地观赏着雪景,他忽然伸出两手在半空中接了一会,随即捧了掬雪走近我,我伸出手去,那雪白的粉齑便轻轻袅袅地从他的手中飘落我的掌心,再快意地从指缝间漏去。他一趟又一趟地奔忙着,使我隔着窗棂仍能感受到那份乐趣……

尽管天子山的夜晚冷得碜人,但素有洁癖的我却顾不了那么多。在同伴的戏笑与打趣声中,蒋君主动承担起站到简陋的浴室前替我“站岗放哨”的任务。看着那覆盖着积雪的背影,我不禁感动了。旅途上不能说没有故事,回到东莞我们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然而过惯了天马行空、特立独行的日子的我,竟怯于去谈那一个爱字,总以为婚姻离我们还可以很远很远,实无必要为一个承诺捆绑自己,为此对他毅然作出的明示或暗示皆一概逃避,施施然地去干这干那,待到芳华渐逝,身边好友均已成双结对。苦闷中,灯红酒绿里一张张甜腻腻的脸总令我无端地忆起那张雪光辉映中纯洁的面庞。然而雪中的男孩身边早已有了小鸟依人般的女伴。

我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是生命中最好的,还是命中注定他只能是一个中站。有人说:挑选伴侣的过程就像捡拾麦穗,有些人总认为最饱满的麦穗会在后头,于是边走边看没去捡,到头了,有可能后面的麦穗反而越来越小,再回头去找时,前面的大麦穗已经被人捡走了……雪落可以无声,但爱呢?

篇2:落雪无声经典散文

落雪无声经典散文

真快,又到腊八节了,竟然是一个落雪的日子。

早上九点开始下雪,大片的雪花肆意纷飞着,仿佛要奔赴一场盛大的约会。落雪时分,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唯有雪花肆意张扬着,飘落而下。

站在九楼阳台,观外面的世界,赏雪之倩影:唯美、浪漫、纯洁,似嫦娥,似婵娟,争相漫舞,把各自美妙的身影散落在空中、大地。大地也不傲慢,用厚实的身体接纳着这些天外精灵。虽然落雪无声,无息,但雪花似乎悄悄告诉人们,寒冷即将过去,春天就要来了。

看雪花蜂拥而至,疲惫的心,也随着雪花的节奏飘舞起来。透过落地窗,观天际之万象,庙宇琼楼,山川河流,村野庭院,眼前的一切或明、或暗,都裹在了一片清浅之中,让布满尘埃的世界一下清明疏朗了许多。眺望远山,曾经苍茫深沉的颜色渐渐变灰变白,和天的颜色融为一起,如果不是山的轮廓划过一道道,深深浅浅、弯弯曲曲的弧线,是很难分得清山和天的颜色,它们在白雪的覆盖中,隐藏起真实的面目,真乃:”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谁说冬无景色?你看被雪漂白的山野,如一幅丹青水墨画,素淡、高雅。我与生俱来就喜欢两种颜色,黑、白。黑代表着神秘、稳重、优雅。白代表着纯洁、素静、大方,这两种颜色的组合,不正是一幅唯美大气的山水画吗?这画面,除去了杂色繁调,白有白的晶莹剔透,黑有黑的神秘莫测,这才是最美的画,最美的景,无需用华丽掩饰。

我看到了,看到了白雪之中的莲花湖公园。冰清的湖面,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像一块玉石镶嵌在盆地间,圆润、坚硬、冷艳。曲桥、亭台、楼阁,柳树,高楼,虽然少了水波的倒影,但却被盖上了厚厚的白雪,有粉妆玉砌、冰清玉洁之美。一株株大而圆的松树,针叶被盖上厚厚的雪花,如一朵朵盛开的白玉兰,清雅洁白,又似一朵朵蘑菇状的云彩,点缀着清瘦的景致,真是美到极致。此时、落雪的莲花湖,多像一个唯美的.童话世界,在这里徜徉,一定少不了对深冬的感悟和赞美。

雪越下越大,称鹅毛大雪毫不夸张。你看,荒草在你的面前底下了头,干枯的枝干已经挂满了雪花,鸟巢已经被雪覆盖,但覆盖不了生命的存在。路上的行人开始蹒跚行走,唯恐路滑跌绊。汽车小心翼翼的行驰,真怕一不走神,走了邪路,殃及行人。行道树已经被雪花压弯了枝头,但依然像一个个战士,坚强的立在风里,成为城市的防风屏障。 孩子们开始在雪花纷飞中欢呼雀跃、嬉笑,堆雪人,打雪仗,滑雪,蓄谋一场和雪有关的游戏。爱美的女士们,穿上红色的衣裳,开始酝酿和雪的约会、亲吻。在她们鲜亮的衣服中,红、白,黑,组合一起,是唯美、冷艳,大气,仿佛朵朵梅花,傲霜凌雪,绽放出荡人心魄的美。老人们互相搀扶着,走进雪的世界,在他们的心里,能赏一次雪,便很知足,因为,在有限的生命里,赏雪,散步,淡然的面对人生悲喜,也是大自然对他们的恩泽和馈赠。

甘冽的田野,枯黄的麦苗已经等你很久,它们需要你棉被般的温润。此时,麦苗已经敞开心扉,用微弱的小手,迎接你的到来。人们常说:“麦苗盖上雪花被,来年枕着馍馍睡”,有你的到来,预示一个丰收的年景,在向人们招手,我似乎看见麦苗在使劲的充吸你的甘霖,也看见,庄稼人红堂堂的脸上笑开了花。

作家、诗人们更是浪漫,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把一串串脚印留在身后,把自己融入到大自然,用心去体味大山的声音。这声音,有落雪的凄美、有鸟儿的哀鸣,有晨钟暮鼓的余音绕梁,有虔诚者孤独的祭拜……他们行走在大山里,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感悟雪盖污浊,世界清明的宁静。此时此刻,那一片片的雪花,是催开他们灵魂的一扇窗,是情感复苏的催化剂,那一个个浪漫的文字,正通过他们的灵魂、血脉、经络,骨髓,化作一篇篇诗文,留在这至纯至美的世界。其实,让他们激动的何止是这些元素,最重要的是,落雪的日子,可以让他们邀约几位好友酿雪煮酒。开心时,谈笑风生:伤感时,仰天长啸:豪迈时,对酒当歌。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可以放下孤傲,敞开臂膀,去拥抱这雪的世界,聆听落雪的声音,这才是诗人的闲情逸致。

摄影师透过镜头把美留住,在他们独特的审美中,绝不会舍弃任何美的静物,为了留下更多雪景,他们不拒严寒,不怕山高路远,深入荒野绝壁,用镜头记录下落雪时分,最勾人魂魄的风景,这景是单纯的、不可复制的,更是绝无仅有,一不留神,这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喜欢雪,喜欢静静的欣赏,喜欢品怡甘霖,让每一片雪花,都浸透到我的骨髓,流进我的血液,即使刺骨的冷彻,我也毫不惧怕,因为爱,就要承受。

此时、此景,不正是读书、品茶的好时光吗?于是,煮上一壶茶,拿来一本张晓风的散文集,打开手机百度一首巫娜的古筝曲,一边看书、一边品茗,在禅音流淌的琴音中,陶醉于茶的醇香,书的诗意、雪的静美。

窗外雪花飘渺,室内琴音流淌,此时,我心已醉。

是茶、是琴、是书……

哦,还有落雪的声音。

篇3:雪落无声散文

雪落无声散文

0 ……………………

我对无声飘落的雪有着一种无言的敬畏。在我看来,无声的雪要比暴风雨神秘可怕得多。或许,雪无声地飘落,就像生命的降临或离去,让人在蓦然回首时惊讶不已,惊讶不已……

1 ……………………

雪花无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父亲背着包裹走进了雪里,他是去北大荒看望爷爷奶奶。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都要背着一捆旱烟和一袋豆包,去一趟北大荒,看望爷爷和奶奶。

我趴在窗台上,哈哧哈哧地吹化一块玻璃,看着父亲一点一点地走进雪里,然后,我的眼前就迷迷茫茫一片,除了无声飘落的雪,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之间就蹦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雪越下越大,把我们的房屋,把我的父亲和我们每个人,都埋起来了——我们只好像田鼠一样从雪里打个洞钻出来,再从别的洞一口钻进去,到邻居家串门……

我被自己这个美妙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

2 ……………………

我真是一个不懂忧愁和悲伤的傻孩子。

父亲无声无息地走进雪里,我竟然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傻笑。

我竟然连一点预感都没有。

笑过之后,我还有一些嫉妒父亲:走到十几里外的镇上,就可以坐上汽车,接着还可以坐上火车,哼!……后来想到父亲到北大荒看望了爷爷奶奶,或许能够带了糖果和新袜子回来,我们就可以欢天喜地地过年了,我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可是,第二天,父亲却被一辆马车拉了回来。他直一挺一挺地躺在车上,旁边放着那捆旱烟和那袋豆包。

雪花仍在无声地飘落着。

父亲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等着大雪把他埋起来。

父亲不知道冷了,也听不见我们的哭声和叫一声了。

他死了。

父亲死了。他坐的汽车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坐上火车,还没来得及把旱烟和豆包送给爷爷奶奶,就死了。

3 ……………………

父亲死了,我还活着,我的爷爷和奶奶还活着,我们所有活着的人都还活着。我的几个叔叔和姑姑瞒着爷爷和奶奶,从北大荒赶过来,参加父亲的葬礼。他们都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有几次哭着哭着还紧紧地把我抱住,更悲伤地哭下去。

我感到了父亲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件极为悲痛的事。

父亲被埋在了冰天雪地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田鼠似的打个洞钻出来,回到家里串门了。

我当然还无法理解父亲的死对爷爷奶奶的打击。

大人们皱着眉头商量如何瞒住爷爷奶奶。

我知道我的爷爷奶奶并不糊涂。如果他们糊涂一些,事情可能就好办了。我觉得我的父亲,确实给我们活着的人,留下了一道难题。

小叔把双手插一进头发里,痛苦地说:“这可怎么回北大荒去,回去了可怎么跟两个老人交待……”

小叔那时刚成家不久,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在我的面前可能是个大人,可在爷爷奶奶面前又是个孩子。

我觉得小叔真是可怜。于是,我挺了挺脖子,咽下一口唾沫,说:“要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北大荒,我去跟爷爷奶奶说。”

大人们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我,问:“你,去说什么?你,怎么去说?”

我说:“我就说,我的`爸爸没死,他真的没死,他还活着,这不,他让我替他来看看你们……”

大人们盯着我,盯着我,互相传递着苦笑,突然就都哭了起来,哭成了一一团一。

4 ……………………

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感动了我的叔叔和姑姑,他们居然同意带我去北大荒。

当然他们并不放心我,反反复复地又让我练习了许多遍:见到爷爷奶奶第一句话怎么说,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如果爷爷奶奶这样问了该怎么回答,那样问了我又应该怎么去回答……

雪花无声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我和我的叔叔姑姑,背了那两袋旱烟和豆包,走进了雪里。

天很冷,我却走出了汗。我不用叔叔和姑姑背,我要自己走。我在雪地里摔了几个跟头,但我爬起来继续走。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支撑着我,但我又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力量。

汽车里很挤,挤得像个闷罐。我大汗淋一漓。想起父亲每次都要这样闷在车里活受罪,我却呆在家里以为他是在享福,觉得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

火车哐当哐当地来了,随着人流呼爹喊娘地挤上去,却早没了座位。迷迷糊糊地靠在大人腿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倒真的觉得我被大雪埋住了,正在拼命往外打洞,拼命地往外钻……

我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感慨:觉得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真是太不可捉摸了。

5 ……………………

就这样,我来到了北大荒。

爷爷奶奶惊讶地看着我。那种惊讶既让我感到陌生又让我感到亲切。我知道我是来安慰爷爷奶奶的,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爷奶奶突然拉住我,亲一热得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叔叔和姑姑就趁机在一旁打哈凑趣,屋里屋外顿时就充满了一片欢笑声。

爷爷说:“好啦,你们不是说出去买老牛吗……”

小叔愣了愣,赶紧说:“是呀……这不,给你带回了一头小牛嘛!”就又把我往前推了推。

大家都看着我,不很自然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一直抿着嘴,我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笑。

小叔把我们背去的旱烟打开,对爷爷说:“这是……我大哥,让我们,给你带来的。”

爷爷并不做声,用手捏了一小撮旱烟,在手心上捻碎,又轻轻地抖在一块纸上,慢慢地卷了。

姑姑忙找了火柴递给我。

我给爷爷点上烟。我发现爷爷的手有点抖。

烟雾笼罩了爷爷的脸。

爷爷呛了一下,咳嗽着说:“好……好烟,有劲。”却拉了小叔一把,往屋外走去。

小叔一个激灵,慌乱地扫了我一眼,低下头跟在了爷爷身后。我的心陡然一紧。

我要撒尿。

来到屋外,看见爷爷带着小叔径直走进了仓房。

“嘭”的一声,仓房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愣了愣,鼓起勇气跟到了仓房前。

仓房里很黑。我贴在门上往里看,黑一洞一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跟我说实话,”我听见爷爷说,“是不是你大哥,出了什么事?”

“没有……”小叔的声音。

“没有?你以为我老了我糊涂了,我聋了哑了脑袋不转弯了,是不是?”

“爹——”

啪,一记耳光。

我听见小叔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爹,你可要,挺住啊……”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你们,不让你妈知道就行了,”爷爷吼了起来,“干吗还瞒着我,干吗不让我去见你大哥最后一面……你,你们,天啊,呜……”

爷爷哭了。

爷爷什么都知道了。

我心里突然对小叔生气:太不坚强了,两个耳光就什么都打出来了,不让我说你怎么啥都说了?

哐当一声,我推开了仓房的门。

爷爷和小叔怔怔地盯着我。

爷爷突然用手抹了一把脸,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叔说:“还不快起来,这孩子这么老远来了,你这个当叔叔的也不知道去给买点鞭炮?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呀,啊?这点小事还用我操心吗,啊?”

6 ……………………

爷爷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他动不动就发火。但对奶奶和我却例外。奶奶经常唠唠叨叨地说他几句,他也不还嘴,只是埋下头去一抽一烟。他见了我也总要挤出一点笑,或者轻轻摸一摸一我的头。可我却总不太敢接近他。

后来爷爷就经常把自己关进仓房里去。我只远远地看着仓房的门,更不敢靠近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爷爷。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又比我大了那么多岁,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正月十五那天,爷爷突然病倒了。我们都围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爷爷把兜里的零钱都掏出来,给了我,让我去买点花炮放。

看着爷爷那突然间就变白的头发,仿佛是落了一层雪,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爷爷晃晃头,不让我哭……

这样,在父亲去世一个多月以后,爷爷又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和我。他留下嘱托,让我留下来陪奶奶,并一再叮嘱坚决不能把父亲的事告诉奶奶。

7 ……………………

雪花轻飘,慢悠悠地从天上落下来,一点声息都没有。但在我的心里却轰然作响。我记忆中的父亲和爷爷是那么坚强,可他们却都悄然离去,融化在泥土里,根本无法像田鼠一样钻出来了。

我们谁也不敢在奶奶面前提起父亲的事。

好在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变得糊涂起来。

开始,她还偶尔提一提父亲,说说父亲小时候的事,或者骂骂父亲没有良心:过年过节他不来,爷爷死了他也不来……后来她就干脆什么也不提了。

她什么也不提我们当然更不会去提。

每天吃了饭,奶奶要么睡上一觉,要么就让我牵着她的手,到外面走走。她越来越离不开我了,甚至一会儿工夫看不见我,都要发疯似的找。

奶奶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老小孩。

这既让我的心里有些难过,又让我们活着的人都偷偷舒了一口气。

奶奶就这样快乐无忧地活了下来。

我们也就暗自庆幸,跟着快乐无忧地活着。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

去年冬天,一个很平常的日子,92岁高龄的奶奶突然得了病。

大家忙着要送她去医院,她却摆了摆手,说:“没用了,我这回是真的不行了,你们,就别费事了。”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她。几个很有经验的老人,在一旁商量,是不是把我父亲的事告诉她,免得到了“那边”,母子不相。

奶奶招招手,让我们都围过去。她笑了一下,平静地说:“什么都不用瞒我了,有些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奶奶说着,慢慢合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奶奶——”我扑过去,跪在她的身旁。

呼啦一下,周围的人都跪下了。

天上的雪花这时又飘洒下来,无声无息地飘洒着,似一曲沉静的生命挽歌,更似一段热情洋溢的生命礼赞。

我仰起脸,接住天上的雪花,但雪花落到我的脸上,就化了;那雪花就一直化到我的心里,融合在我的血液中,终于汩一汩地流淌……

眨眼之间,大地上一片银白。

篇4:落雪无声散文

落雪无声散文

前几天,从老家传来消息,说是二姐的身体又不好了,由三姐和四妹陪伴去了哈尔滨复查,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敢给二姐打电话,只是让女儿侧面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两年多以前,大哥和大姐相继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尤其是已过知天命的年龄,更是不忍闻见这样的噩耗。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却也是谁都不愿意撒手人寰。

一路行来,见过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对死这个字眼多少有些畏惧。自己倒是不怕死,就是不忍闻来自亲人的噩耗。我也知道,人们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在一步步向死亡逼近,最终,都会走向最后的归宿。父亲走的时候,我在病榻前陪伴了一个月,也算是尽到了孝道,面对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依旧是心如刀绞,不肯面对那份现实。到了这一天,就是再不肯,也必须面对,再不忍心,也必须去承受。但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都会明白,心里的那份痛,是痛彻心扉的痛,是痛到骨髓深处的痛。真的要把那种痛说得明明白白,还真的找不到恰当的字眼。

随着年龄的增长,沉积在心里的那份情越发的浓,越发的厚重。尤其是远游在外的游子,心里的那份相思,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当听到亲人的身体欠佳的时候,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就会冒出:“时日不多”这四个字来,心里的那种怕,就像魔鬼一样,撕咬你的肉体,撕咬你的灵魂。一九九九年春天,我做完阑尾炎手术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母亲病危的电话,大哥和三姐当即收拾行囊回了老家,去看望母亲,我弯着腰,手捂肚子,遥望故乡的方向,默默的祷告:母亲,等我,等我呀!拆线的当天晚上,我就踏上归家的列车,一路一直通电话,到达望奎的时候,传来消息,说母亲见好,大哥正计划着用什么药,进一步治疗母亲的病,谁都不会想到,那是母亲回光返照,用尽最后的体力,和病魔做顽强的抵抗。我进屯子的时候,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香魂渺渺,飞到天国去寻找父亲。

我没有眼泪,只有一脸的悲戚。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时,我一直流着眼泪,如今,再也没有眼泪了,有的只是麻木与痛苦。老妹妹来大兴安岭的时候,父母也一同来了,一直和大哥生活在一起,大哥搬家之后,父母和老妹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好景不长,一场大火,烧毁了住房,父母只好搬到三姐家,后来又被大哥接到了十八站。十八站离我家八十多公里,没事的时候,我就骑上摩托车,前往十八站。九三年夏天,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回到了老家,和二哥生活在一起,直到去世。母亲去世之后,有一次大哥和我闲聊,问我:父母的遗产我们三兄弟平分,我二哥孝敬父母多一些,两间房子归他一间,另外一间房子我和大哥一人半间房子。听到这里,我就笑了,告诉大哥,你和二哥一人一间房子吧,我的那半间房子就归你。大哥听后就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啥都没有说,其实我明白,大哥是怕我回去和二哥分家产。我就是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从我八二年结婚到母亲最后去世,十几年的时间里,父母只在我家居住了短短的几个月,要说尽孝道,与二哥相比,相差的实在是太远。就我家的兄妹八个来讲,我也是做的最差的.一个,而我得到的爱,却比任何一个兄弟姐妹还要多一些。那时候,年少轻狂,肆意妄为的事情很多,脾气又倔得很,别说是哥哥姐姐,就是两个小妹,也是退避三舍。现在想起这些的时候,才深深感觉到,父母当时要付出多少牵挂与我。记得七六年二月份离开家乡的时候,是天刚蒙蒙亮。今年我就要毕业,要到户口所在地上学,毕业,等待分配。在小伙伴眼里,我是另类,是街溜子,是吃粮食本的,将来还要挣现钱,小伙伴们都羡慕得紧。那个年代,对于吃商品粮,眼热得紧。父亲背着重重的行囊在前面走,我紧随其后,一步三回头,眼泪像断线的风筝,一个劲的掉。走出很远,再回头看时,依旧会看到,母亲站在料峭的寒风里,向远处张望。虽然我看不见母亲的面容,分明可以感觉到,母亲的长发就在料峭的寒风里飘啊飘,弥漫了我整个的生命。

一九七八年三月份参军,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当时,国际国内的形势都很紧张,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早就断绝与家里的联系,为了防止泄密,只能收到家里的来信,无法给家里回信报平安。三月,部队奉命调往黑龙江明水驻防,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等我们回到四平驻地的时候,姑娘们已经穿上了连衣裙,我们就是一身棉军装,雄赳赳走在四平的街道上。三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可以给家里写信了。接到我这封平安信的时候,二姐正巧在家,娘俩个抱头痛哭,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在明水驻防一个多月,而明水离母亲只有一百多公里。直到八零年底复员返回家乡,才逐渐知道,母亲和二姐一直流了三个多月的眼泪,了解内情的邻居形容道:有好几大碗。我却不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扛枪当兵,保家卫国,甚至是马革裹尸,都不在话下。我却不了解,母亲当时心里那份痛楚有多深,那份牵挂有多揪心。直到我做了父亲,才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那句至理名言。

上学的时候,母亲从来不督促我好好学习之类的话,而是慢条斯理的讲诉大哥上学的故事。那时候家里穷,在县里上学的大哥,只有一床小薄被,哪里有闲钱买褥子,冬天冷,也不敢脱衣服,就哆嗦成一团,佝偻在冰凉的床板上,实在太冷的话,就将谷草堆在棉被上,人一筛糠,就能听见谷草发出相互摩擦的声响,就这样,大哥,还是从公社考到县里,又从县里考到佳木斯医学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学习上,一直都没用大人操心,无论是在班级,还是在全校,都是名列前茅。七七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三姐已经给我报了名,为了那身国防绿,我与大学的门槛失之交臂,尽管如此,我依旧不后悔。记得小时候一下雨,就会唱起儿歌:“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叫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

说起当兵,我还真得感谢大哥,要不是大哥帮忙,我还真的就难圆当兵的梦。那个时候,当兵难,谁都想去当兵,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愿。那个时候,当兵有一个好处,就是当兵回来就是正式工人。对于正式工人一说,我还真的没考虑,能够穿上军装,神气一番也是好的。说起大哥,真的还要特书几笔。大哥为人正直,不卑不亢,无论是当官的还是百姓,一视同仁。在塔尔根当卫生院院长期间,无论是谁家,无论是何时,有患者,首先到场,绝不怠慢一分钟。那些年,好像是犯邪了,夫妻拌嘴也好,婆媳吵架也罢,都爱喝个药,经大哥之手,有三十七位有机磷中毒的患者,挽回了生命。大哥已经离开塔尔根好多年了,已经走下了生命的舞台,至今提起来,那些老人还是念念不忘。

窗外,大雪飞扬,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飘落在庭院上,一直飘落在我的心底。接到大哥住院做手术的消息时,就是满天飞舞着雪花,只不过那是冬雪,这是春雪而已。雪花大朵大朵的飘着,从那年春节前,一直飘到现在。人生有许多遗憾无法弥补,人生有许多无奈不可强求,人生有许多眼泪,不一定都流在表面。流在心里的眼泪,更是痛彻心扉,痛彻骨髓。大哥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但凡是学医的,对生死早已经看淡。不是麻木而是彻悟。大哥六十大寿的时候,我赶去了河北京唐港,那是我们兄妹最后一次大团聚。翻开影集,翻看那些老照片,不禁潸然泪下。兄妹八个聚首在美丽的海港,定格在欢乐的一瞬间。老照片上,已经有两个人不在了,大哥和大姐都走完了人生的旅途,随父母而去了。生老病死,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主观愿望再好,也只是愿望而已,谁都无法违拗生命的规律。

再次去京唐港的时候,大哥正在唐山肿瘤医院接受化疗,我赶去医院的时候,大哥正和主治医师探讨治疗方案,由此可见大哥的乐观豁达。作为一个癌症病患者,知道自己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还这样乐观豁达,那是怎样的一个胸襟,我真的不知道,我将来面对死亡时,能不能也像大哥那样坦荡,豁达,笑声朗朗,我想我做不到大哥那样的定力。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来时无牵无挂,去时就会有许多遗憾和不忍。不忍是人之常情,遗憾虽然是在所难免,能尽量减少遗憾,也是人生的一大况境。坐在电脑旁,抬头看一眼窗外,雪花依旧在轻轻的飘,时急时缓,扬扬洒洒,雪落无声。有时候我就想,人生本应该像这落地的初雪,洁白无瑕。却因填不平的沟壑,使灵魂蒙上了一层尘埃。

清明的雪飘飘洒洒,落满山林,落满我此时的心境。缅怀已故的亲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境,不免有些沉重,但是,我坚信,此刻,他们都在天国,正默默注视我,同时,也希望我幸福。我也默默祈祷,愿我的亲人,在天国快乐!

篇5:雪落无声经典散文

雪落无声经典散文

雪,凝结着天堂里最完美的神韵,带着天堂里最纯最真的愿望,轻柔飘逸地将自己奉献给蓝天和大地一种独特的美。亲一吻过大地沧桑的面颊,抚一摸过春华秋实后的棵棵大树。屋顶上、瓦楞间都有过她轻一盈的履痕。

这晶莹剔透的花一瓣,美丽,却易碎,想用手的温度去感觉她的热情与魅力,刚捧入手心,便没有了踪影,留下的只有点点雪水,凉凉的情意。我爱这美丽的雪花,爱极了她的纯洁,她的善良,她的多情,她的无私。站在清晨厚厚的积雪上,感觉着一个清新自然的我,体会着一个超然脱俗的我。这雪,让我感觉到生命多了几分雅致之美,少了几许粗陋之态,我想这是否就是雪真正的灵魂所在。

雪,是文静与沉着的。它飘飘扬扬洒落,换了一片新天地。雪落,是一个梦想的`酝酿过程,更是一个新年吉祥的预言,以及下一个春天绚丽与精彩的预报。

曼舞在空中的仿佛不只是雪花,而是天使一般灵动的物质,抑或是天使用手中的魔力棒挥洒到人间的幸福密码,让我们不去谬解幸福的真实涵义。如果你能感悟到这其中的奥秘,那么你就会觉得,雪的到来,竟是为着人世间的幸福与大自然的韵味——自然万象皆风情。

雪落无声,叩响人间,便就是这样一幅生动逼真的自然风景画。大地像极了一位慈祥的母亲,静静地依偎在山川河流的怀抱之中,聆听着大自然静谧的天籁之音,沉醉地欣赏着、感悟着。天空高远的似梦中的天堂,没有捷径的道路可寻,也没有可以抵达的长梯可觅,难道这就是一个生命的真理?永远都隐藏在悄无声息的幸福中。

我幻想着自己便是这美丽的雪片,一片一片,一瓣一瓣,为着自己的生命融化成似水柔情,为着一个远古的爱情神话,为着一个江南女子诗意的情怀。我来了,却又在一个失意的夜晚走了,静静的,悄悄的,没有为自己保留一丝欲念,却为天地人间留下这雪花的秘语。

篇6:落雪无声中学散文

落雪无声中学散文

去年是一个暖冬,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似乎成为如今时令的流行。

正月初五立春,当日,天气骤然变冷,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冬寒不算寒,春寒冷半年。果然,立春之后的几天里,天气始终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似乎在寻找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之殇;春空悠悠,春风萧萧,空气冷缩,间或细细碎碎的雪花飘杨在初春的天空,好似在召唤一种神奇力量的到来;风,抖抖擞擞,雪,犹犹豫豫,又好似在凄凄婉婉地向季节倾诉一种无言的伤痛。心中隐约闪现一个念头,可否会有一场漫天飞舞的春雪?

心,总是在灵动中有那么一点点归属!默默期望中,春雪悄然而至,早上拉开窗帘,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映入眼帘,我的心中一阵悸动,今春,居然还真会有这么一场洁白纷扬的邂逅,体内,有酸酸的东西涌入我的心头,继而在我的眼波中弥漫,荡漾,皑皑白雪中,那一种思念的殇,那一种冰雪封路的痛,慢慢爬上我刻意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忧伤而不经意地飘啊飘,回到了我人之初的陇东北塬。

年年雪里,常望故乡心碎。小时候,是真心不喜欢雪,所谓喜欢雪的字眼,只能从交给语文老师的作文本里去找。故乡的冬天是茫茫白雪的世界,用四个字可以概括:冷、静、白、累。

故乡的雪冷。那个冷,就是现在想起来都会心有余悸却又念念不舍。记忆中最刻骨的冷是在放学回家路上。上学路上的冷还可以强忍,因为出来时身上带着家里的热气,放学时,肚子里空着,教室里,火炉子里半灭半明的火根本给不了孩子们任何热量,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刺骨的北风呼啸着如刀子般直往孩子们的衣领子里,胸脯里钻,雪花被风挟裹起来打着旋也往孩子们的眼里,口里填,尽管戴着棉帽缩着脖子,戴着棉手套筒着手、穿着老棉袄棉裤虎头棉鞋跺着脚,但都无济于事,风雪肆虐中,白茫茫、一望无际的冷将孩子们的意志力一点点地消失殆尽,孩子们忍耐到了极限时便忍不住哭出声来,越到家门口哭声越大,回到家哭得稀里哗啦,奶奶怜爱地将泪汪汪的爱孙揽入怀中,揭开了肚皮的衣服,将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径直放入自己温柔的胸脯,将孩子红彤彤的小脸贴在自己慈爱的脸上,一刹那,孩子的冷便在慈祥的奶奶怀里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便是温情爱意的流淌,冷,融化在血脉亲情中。

故乡的雪静。陇东平原雪大,冬至以后,一场一场的雪落个没完没了,落得天地无一处不是银装素裹,无一处不是秀美壮丽,站在故乡的厚土,放眼纵目,山川河流转眼便没有了沟渠与泥淖;房屋树木在白雪的装裹之中蓦然寂静,婉如冬雪的画笔为它们描摹着迷人的姿容,成为大千世界里的一个个点缀,呼之欲出;小狗小猫懒懒地踏在雪地上的梅花脚印,回旋在孩子童稚的眼眸之中静静地向更深处蔓延……每个静寂的院落,那高高挂在房檐下金黄玉米最是冷艳寂傲,几串红红的辣椒在白雪的掩映下更显一股殷红寂寞。孩子,看着那一片片扑簌簌落下的雪花,她在心里静静地遐想着,变幻着,于是,乘人不备,偷偷跑出去,用自己小小的脚丫走出一排排的汽车轮胎印痕,原本雪白无痕的.雪地上,印上了少年勇往直前的梦想,一瞬间,印迹便被银絮般的大雪覆盖,少年的梦想被埋入了雪地,默默滋生在故乡富饶多情的土地,一生梦魂牵绕!夜静灯明,狗在叫,人不寐,地无言,雪落无声。静,沉默在悠然白雪中。

故乡的雪白。故乡的雪一夜之间让山白头。雪花,落在哪里,哪里就滋长着温情、芬芳;雪花飘往哪里,哪里就生长着绿色的希望;雪花,消融在哪里,哪里就生长着永恒的梦想。故乡的雪,总是那么轻那么静那么从容地落下来,落下来,落在山峰上,落在田野上,落在冰封的河面上,落在屋檐上,白了山川,白了大地,白了冰河,白了屋顶,坚挺枝丫,万千水晶条,成为银色的海洋里的银珊瑚;冬麦躺在雪白厚实的棉被之下笑呵呵地入睡,每一片飘落的雪花便是冬麦一粒饱满的果实,雪白的雪孕育着金黄的希望;在孩子们的眼里,每一片飞雪都是一面镜子,能照出白雪公主那个恶毒后妈的原形;每一个雪人都是孩子们的一个故事天堂,雪人高高的帽子将他们的思绪引入遥远的憧憬;每一个天然冰雪滑道都是孩子竞争与协作的乐园,他们在冰雪的世界里锻造强健的体魄,蕴藏战胜困难的信念,传承故乡水土人情。雪、地、物、人相互映照着犹如天人一体,毫无矫作,于是,一个原始雪白世界便敞开在冬日的陇东北塬大地,绵绵希望在人们的心田绽放。白,蕴藏着绿色的希望。

故乡的雪“累”。故乡的雪下起来便没完没了,累累白雪,封住了大门,堵塞了道路,覆盖了一切,莽莽白雪反衬出一种耀眼的白,使人眼睛处于半闭半睁之间,厚厚的白雪阻碍了人们的生活,于是,清除积雪便成为了人们的当务之急,在雪小时分,爷爷、奶奶和我,两老一少成了扫雪主力军。厚厚的积雪不是用扫把就能解决的,须先用一个大的推板,由爷爷在前面推着推板,我在后面再推着爷爷将雪分段集中,奶奶用铁锨慢慢地将我们推到一起的雪堆圆,用扫帚将余雪扫到雪堆根部,院子中,一会儿便堆积起了几座大雪堆,这只是序曲,然后,我们爷孙三人又去了大门外,将开阔的大院先扫出几条“交通大道”:有通往水泉边的,有通往柴堆旁的,有通往邻居家的,推好的雪,我们还得用工具送到院子外面的土地里堆积起来,对于幼时的我来说,这是一场浩大的工程,每当我气喘吁吁地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时,看见爷爷奶奶仍在勤勤恳恳地劳作,于是不忍心让他们那样辛苦,便想一鼓作气将剩下的雪全推完,这样,我就可以让爷爷奶奶少干一些,推着扫着,雪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了,爷爷的眉毛上、胡子上都沾着洁白的雪晶,奶奶的头巾上也被雪花渲染,我伸出小手接着雪花,看着一个个洁白精灵在我温暖的手心瞬间融化成一滴温柔水珠,心里总是被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触所左右,长大以后才明白:落雪的日子,飘落的片片雪花都是心碎人的泪,都是累人心的情,当身处其中,却未曾想到用雪的光焰沐浴!当世事变迁,一切不再,却又反复缠绵于往日的一人一事,一景一物,而,雪花无声,落地无语,晶莹闪烁的陇东北塬,是我前生的缘还是来世的情?在落雪无声的岁月里,我置身茫茫雪野,吐几口白色寒雾,对着万千山川,豪情万丈,壮志盈满思念的胸膛时,我会去冥想在雪的边缘,那黑白相间之间,是否有一条心路永永远远为我照亮,那一条曾经给了我成长却又在茫茫雪原中夺取我爱的心路雪程,我,如何划定界限?累累思念萦绕在我的心际,一如那毫无头绪的漫天飞雪。

雪,仍然在无声飘落,雪花,一如前,雪白飘逸,无声无息,但雪如旧,人已非!在那一场鹅毛般的大雪之中,天地一片白茫茫,雪花无声飘摇,陇东北塬的故乡,那片哺育我成长的热土,那块给我所爱凝聚我厚爱的故土,我亲爱的奶奶,在那一场绵绵莽莽的白雪之中,正与死神做着生与死的考验,她在万籁俱寂的雪夜得了脑动脉硬化症,当时,皑皑白雪使道路封堵,将抢救她的时间无限制地延长,雪的阻碍,交通工具的落后,医学知识的匮乏,都使奶奶的生命岌岌可危,虽则,亲人奋力,奶奶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在那场雪之后,半身不遂又失语的奶奶是怎样艰难卑微地走完自己凄凉的人生路,每每想起奶奶在病中望着我离家上学的眼神,想起她一生对我的无微不至的关爱,每一片飞雪都化作心中的隐痛,难以释然。雪,从此在我的心里无声地落,窸窸窣窣、凄凄惶惶。雪花,就这样落在我的心里,记忆里,绵绵无期。天真烂漫的童年里,奶奶的一笑一颦,相依相伴悠然如昨,然而,时光在我19岁时,片片雪花化作冥冥思念,我和亲人阴阳两隔,雪,自此,成了我的心殇。

然,人有悲欢离合,纵有不舍,如之奈何?纵有雪“殇”,却只能在心底默默深藏,当雪花无声飘落之时,千树万树梨花曼舞中,唯故乡的雪最妖娆。故乡的冬,是雪无私图腾,是雪忠贞情人。思念是雪花留下的深情,难舍难分的念想,把遥遥无期的距离缩影。看,那一片片梅花型雪花落到眉睫上,就是上苍亲吻您我时特的泪花闪瞳。听,那一片片棉絮般的洁白铺天盖地而来时,谁又会知道那一片曾是自己的忧伤或喜悦还是思念?如今,没有欣喜的高呼,却让天地万物为之而静声悄语。没有悲天怆地的凄凉,却有茫茫白雪无声为您素白,悄悄的,干净异常,便是心灵无间的默契。人世万般情愫,千般不舍,百般无奈,都会在雪地里留下几行深深浅浅的画痕,在心里种下绵绵的牵绊,记录下这个漫长也短暂,寒冷却温馨的依存,无论,天上人间!

站在皑皑雪原,穿越深深煤海,放下沉沉忧思,遥望茫茫雪际,那童年天真无邪时光便铿锵响起,那白蝴蝶似得雪花便一点点地无声滑落,故乡的山川河流便汇聚成冰清玉洁的多娇江山,亲人慈祥的面孔便在这连续的飞雪中徐徐升华,起伏连绵的大地就成了人生的一方舞台。落雪无声中,雪山悠悠,故乡依旧,亲人永恒。

篇7:优秀散文:雪落无声

优秀散文:雪落无声

外祖母一生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打我记事的时候起,心中就有一个谜团,雾一样笼罩着我。那就是,为什么母亲和舅舅不是同一种姓氏?这个谜团,直到舅舅离开人世以后,母亲才帮我揭开。

那是个冬天的下午,阳光从高远的天空直泻而下,把我们窄小的四合院照得暖意融融,流光溢彩。这样爽朗的天气,在我们西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是不多见的。那天,母亲的心情看起来格外的好。她穿上了过节都舍不得穿的深红色外套,在院子里一圈圈转着,不时地放眼睛左边瞅瞅,右边看看,那样子就好比盼望过年的娃娃,喜出望外的心情无以言表。这样的欢愉,大约过了几分钟后,她拍着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进了屋子,端来了一盆温热的清水,清水在阳光的亲吻下,呼呼地冒着热气儿。母亲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正被门外一群正在抢吃秕谷的麻雀吸所吸引,我看见它们娇小的脑袋左摇右晃,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看没什么异常,才焦灼地抢食几颗麦粒。冬天,大地赐予村庄的礼物已经不多了,生活在村庄里的生灵,似乎多少都受到了威胁。牛羊吃不到新鲜的草料,也显得极其的诅丧,它们用嘴巴拾起干枯枯的黄草漫不经心地嚼着,看着,满脸的无奈与惆怅。当我再次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母亲瀑布般的长发已经漂在水盆里了,一股喷香的洗发水的味道立刻在院子里弥漫开来,和阳光的味儿混淆在了一起,清雅而高贵。

当我在阳光温柔地抚弄下,睡意即将袭来的时候,母亲终于忙完了。她理了理飘逸的长发,把我轻轻地偎在了她的怀里,才开始跟我说起了有关她的家族问题。母亲告诉说,她和舅舅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外祖母还不满十六岁,就嫁给了我舅舅的父亲。成亲后,第一年冬天生下了舅舅,因此舅舅的父亲给他取名:冬生。

据说,冬生出生的那天夜里,风刮得很大,天阴沉沉地,仿佛要把世界吞没。不一会儿,雪就大块大块地飘了下来。大风裹挟着雪花吹的房屋呼呼作响,像一群饥饿的狼群,蓄势待发。舅舅的父亲静静地看着酣睡中的儿子,沉默了许久,说,娃选在这个时候出生,怕是命苦,不好活。说罢,他就穿着羊皮大衣默默地出去了。那天晚上,舅舅的父亲不知从哪弄了一堆干牛粪,把土炕烧的通红,舅舅始终安静地睡在土炕上一声也没有哭闹。

冬生两岁的时候,村子里闹了旱灾,眼看着地里的幼苗即将枯死,村民们焦急而又无可奈何。最后大家商议,打井,取水抗旱。开工那天,村民们早早地便来到了打井的地方。按照规定,每户人家必须缴纳三十元集资款,用来购买打井的工具设备。另外,还要出两斤白面蒸糕卷,俗称献盘,来供奉井龙王。龙王爷高兴了,就会放水救济灾民。打井,一开始都很顺利,可就在快出水的时候,有人才发现打井的钻头落在了井下面。村民们个个都一脸的'惋惜,一根钻头好几百,都是大家的血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尽管大家都觉得丢了可惜,但始终没人敢下井去捡。最后,人群中终于走出一个人,说,我来,一根钻头好几百,几年也挣不来。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人们都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觉得自己懦弱胆小,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要下井的这个人,正是舅舅的父亲。有人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声说,别去了,太危险舅舅的父亲神情镇定地笑了笑,就下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这一下去,就再也没有上来。井塌了,舅舅的父亲被永远的埋在了下面,只看见烟雾般的尘土,铺天盖地地在塌井上方不断的升腾,弥漫了整个天空。

母亲叹了口气说,可怜你舅舅啊,才两岁就没了爸爸。我说,没爸爸那该怎么活呢?外祖母一个人能把舅舅带大吗?母亲摸了摸我的头说,能怎么活呢?遇着旱年,庄稼颗粒无收,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谈何容易啊!为了能让儿子活下去,你外祖母只好带着他改嫁,投奔他乡。后来又有了我,只是我和你舅舅都各自随了自己父亲的姓氏。母亲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无尽的思绪仿佛渗入了云朵里面,游拽在天际间漂浮不定。

外祖母改嫁以后的生活,母亲只字未提,我想或许是因为那段日子,在母亲的心里埋藏的疼痛太多了。作为儿子,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挖掘那段荒凉的历史,只好就此长埋于地下。

长大后,我一直在想,上天为什么要早早地招舅舅回去呢?

这样想着,又一年冬天到了。厚厚的积雪再次吞噬了我们的村庄。那一刻,我突然被这白色的苍茫所震撼,内心滋生出了一种说不清的忧伤与疼痛。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白色,我终于对舅舅的生命有了完美的诠释:他是雪的儿子,雪看见他在世间过的太苦了,所以急匆匆地把他叫了回去。

想到这些,我的内心释然了许多。一场雪,仿佛又在内心深处,漫无边际地下了起来!

篇8:雪落无声的经典散文

雪落无声的经典散文

秋天随着一场寒凉的秋风隐遁无形,代之而来的便是期待许久的冬,渴望在这个漫长的冬日里,能有一场场沸沸扬扬的大雪降临村庄,遮蔽大地的荒芜与突兀。但随着冬日渐深,飘雪的惊喜依旧未能如愿,而我对雪花的期待初衷不改,就像等待一位从天堂走出的大神,挥手之间为广袤的人间降临一场福祉,唯美而又持久。

冬天本就是一个安谧静美的词语,镶嵌在季节的轮回里,而雪花便是这轮回里的精灵,缀饰着冬之静怡。落雪的时候,村庄就更像一位蒙了神秘面纱的女子,素素雅雅地立于大地之上。黛赭色的山峦瞬间被雪花覆盖,辽阔的`褴褛倏忽隐遁在旷野深处,唯有那些高举着手臂的杨树,将枝干遥遥指向广袤苍穹,旗帜一般引领着冬天不断深入。

如若置身山梁,遥望村庄深处,便见袅娜的炊烟悠悠舒展着身姿,将草木的香味播撒在辽阔的空域。那香味里,就有母亲唤儿晚归的呼唤,和着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从小院深处悠悠弥漫开来。此时,村庄的每一处罅隙就洋溢着浓郁的馨香,让人不免心生感念,感念生命的成长里村庄所给予我们的无私和大爱,以及前辈的辛劳与奋争;感念洋洋洒洒的雪花对大地的润泽与抚慰,似乎每一朵雪花里,都凝聚着村庄无尽的期许。

若是在暗夜,落雪的村庄更令人心花怒放,炉火正旺,茶香氤氲,围炉而坐的人,脸膛映照着浓艳的炉火,漫谈着,嬉笑着,少却了平日的劳碌与繁忙,热烈的时候,少不了捧出窖藏许久的米酒,你一杯,我一盏,觥筹交错,将冬夜的寒冷抵御在辽远之外。而此刻,窗棂上的霜花悄然融化为颗颗露珠,簌簌地落下来,在墙角积聚着,缓慢中流散开来,像洇湿了的记忆,久久不肯散去。

黎明时分,推窗望远,绒绒的雪花落在干枯了的树枝上,早起的鸟雀翻飞其间,将颤颤悠悠的雪花顺着枝条弹落下来。斜睨着阳光散射的方向望去,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就像谁撒落空茫中的银屑,让人喜不自胜。毕竟,这样的场景不是谁能刻意求得的。出得门来,舍不得伸展脚丫在素净齐整的雪地上。那雪,是来自天堂的精灵,如梦似幻。谁愿意轻易去打扰一场酣睡的梦幻呢?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是久久地站立在屋檐下,一任雪花的光芒懒懒地照耀着,迷人着,不觉得冬之寒凉了,唯有会心的笑意洋溢在眉宇之间。草木搭建的屋舍下,牛羊睡意全无,伸长了脖颈在木门的条框之外,静静地欣赏着冬之雪景,一副副满足的慵懒样,似乎馨香扑鼻的草料对于此刻的它们缺少了平日的吸引,唯有这落雪,足以慰藉胸中的饥渴。

其实,对于冬天而言,雪花就是这样,在圣洁中养育灵动与迷恋,让人在一季悠闲中,学会享受,懂得敬畏。

篇9:雪落无声恰有情散文

雪落无声恰有情散文

今年的雪仿佛来的晚了一些,在北方,该下雪时不下雪仿佛是一种遗憾,不下雪,气候干燥,人容易上火感冒,人们等待着,期盼着,终于在这一天,忽然的就这么落下一场雪来。

雪落下来,在寒风中打着转,跳着舞,轻盈而又美丽,俨然一个美丽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少了秋天里细雨的那份缠绵与惆怅,却多了几分干净和利落。

迷迷蒙蒙的雪就像一个个白色的精灵在飞舞,扬扬洒洒的从灰蒙蒙的天际飘落下来。它们跳跃着,升腾着,把自己内心的缠绵凝结成这洁白无声的语言;它们飘舞着,追逐着,带着那份晶莹,那份真诚,飘落在这无边的旷野和凛冽的寒风中;它们满怀激情的旋转着,透出闪闪发亮的五彩光芒,铺天盖地的来到人们面前,似乎要把城市的尘嚣连同它那颗跳动不停的思绪一同埋进这片沉寂和朦胧雪景中,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仿佛怕被人们的脚步声惊醒。

落叶已从枝头落尽,雪便在枝头上结成了一个个洁白的如梦幻一般的苞儿,白的晶莹剔透;路边树丛里那被积雪包裹着的一串串红色的野果在阳光下下显得是那么的娇艳动人,白里透着红,为这洁白的世界平添了几许美丽,它们细细碎碎的缀满在路的两边,整齐而严谨,为这萧条凄凉的季节增添了几分优雅。

雪飘舞着,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少了,没有了往日的嘈杂和喧哗,大地变得深沉、寂静、坦荡、洁白。望着这漫天的飞雪,我觉得自己也变得豁达、敞亮、圣洁起来。

只有这时人们才能真正感受到冬的那份惬意与安祥,才能真正听得懂冬雪的韵味与深情。这姗姗来迟的缠绵的冬雪,给我们带来了漫漫的思恋和丝丝温馨。

雪,圣洁而高雅,有一颗将世间万物变的洁白和纯净的心灵;雪,飘逸而随和,有一颗将不平填平的包容和担当之心;雪,高贵而美丽,将她那份靓丽毫不保留的展现给世人。雪,坦白而诚实,只想用自己的身躯将冬眠的植物浸润;雪,无怨无悔,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厮守她的那份坚持。

雪,有人赞美你的洁白,有人称颂你的美丽。没有你,我们的生活便失去生机;没有你,我们的生活就不再完美。你不在的时候,人们想念你,想着什么时候再去郊外赏雪景,拍雪景;你回来的.时候,孩子们会在你的怀抱里,嬉戏打闹,寻求那无穷的快乐。而我却更喜欢你“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豪迈气度和气势磅礴的场景。我知道,你不是要将万物冰封,而是要给它们送去冬的滋养。也许正是因为你给了万物严寒的考验,才使得万物有了旺盛的生命力。

落雪是无声的,却仿佛包含着浓浓的情谊;落雪又好像是无意的,却又像一个久别恋人的一次次回眸;落雪恰恰是有情的,它是我们干燥中期盼的那份湿润,来得及时。“瑞雪兆丰年”,你是祥瑞,你是吉祥,你是在人们期盼的蹒跚而来的上帝的使者。

望着窗外那纷飞的冬雪,我有的不是的淡淡失落和轻愁,而是满腹的欣喜!出门去,一地的洁白,雪落无声恰有情!

篇10:雪落无声爱无语散文

雪落无声爱无语散文

当层林尽染的暮秋渐渐远走,在乡间的小路寻觅最后一片枫叶,当稻茬弥香的田野变得空旷辽远,听几声南飞的大雁惜别的哨声,当暮色中的一轮圆日渐渐西沉,忽短忽长的日子渐次变得不能再短,色彩斑斓五光十色日渐褪去,立冬后的光阴变得令人恍惚,邃远的天空会飞来密密匝匝的美丽的精灵,这无声的白色精灵在飘逸的翩跹,冬来了!

那个冬天风在吹,那个冬天雪在飘,那个冬天,因为青春正好,日子变得分外的妩媚。我喜欢初冬那一层薄霜,喜欢枯黄的芦苇在风中不停的摇曳,喜欢窗户上那美丽的冰凌花,喜欢在村口的太阳地里看迷瞪着双眼插着袖管晒太阳的爷爷,喜欢在静静的冬夜烤着火炉诵读那跳跃的诗行,喜欢在一望无垠的雪地里用脚印写就一串串银铃般的乐符。

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踯躅前行,一袭素装,私私细语,冰雨会在灰蒙蒙的天际密密斜织,村旁那个耄耄古柳依然在恪守着千古绝恋,那万古长青的松柏镌刻着悠悠岁月风云变化的沧桑,我无数次的走进冰天雪地的阡陌山岭,无数次的走过那低矮的篱笆墙院落,我仿佛看到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在陇上走过,雪落无声爱无语,青春里,爱是一曲幽婉的烂漫情歌。

旧日的时光,寒冷的冬。

纯真时代,那浅浅的羞赧,浅浅的媚态。

斑驳的记忆,温馨。甜蜜的往事,依然在心底轻轻荡漾。

很久以前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寒冷,村里没有自来水,只有一口距离村口很远的深井,每天人们总是穿着棉袄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挑水,父亲在外服军役,家里弟弟还小,我总是穿着碎花棉袄早早的来到井边,在人声鼎沸的队伍里,我总能看到一位捧着书专心阅读的邻家哥哥,在一群乡野男人中尤显清秀,白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挺拔的俊美的鼻梁,总给人一份无以比拟的吸引,哥哥高考落榜,回到村庄,格格不入。总是见他忧郁的一脸愁容,总是见他不声不响的走在寂静的角落。我那时是十七岁的年纪,在镇上连续的补习想考镇上的定向师范生。在繁忙的补习生活里,忽然期盼起星期天来,因为星期天可以在挑水的时候看到那个俊朗的哥哥,当我摇着长长的井绳艰难的提起满满一桶水的时候,由于人群拥挤,不小心水桶掉到井里去了,我一下子急的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呢?我的扁担刚是不够长,水桶在井里忽忽悠悠的晃动着,我担心万一水桶盛满水会一下子沉到井底,那就实在不好办了,正在这时,哥哥把看着的一本小说随手插到了衣兜,他急中生智把自己的扁担和我的`链接在了一起,往井里一探,很轻松的给我钩了上来,并顺手给我打满了水,递到我身边“小心点,路滑”,很稳沉浑厚的男中音。我无限感激,也无比激动。

冬天的村庄格外的安详,凛冽的风总是吹透门窗,家里的炉子已经坏的不成样子,屋子里飕飕的响着风的怒吼,我和年少的弟弟在院子里和着泥巴,准备挨着炭火炉砌一堵暖墙,我从扬场里抱回麦秸,和泥,弟弟也干的津津乐道,可我们姐弟俩怎么也不能把泥巴糊上墙,更不用说平整了,这时,邻家哥哥走了进来,我眼睛一亮,他默默地接过我手中的瓦刀,给我一点点认真的干了起来,暖墙用泥巴和红砖砌好了,哥哥给抹了一层水泥,我满以为这样平滑光洁足够漂亮了,哥哥却说,这样看着太单调也灰凸凸的没有一点亮色,他稍一沉思,用自家院子里的白灰粉刷了一遍,看着舒畅了很多,“哥哥,蛮好!”我心奋的说道。“我觉得还是少点什么”哥哥自言自语。不一会儿,他拿来了很多颜料和画笔,在洁白的暖墙上一笔一画的绘制出一幅梅兰竹菊的四君子图案,惟妙惟肖真是逼真!水墨浸染好不雅观!洁净亮堂的瓦舍木屋,有了这一片艺术的天地,无疑使得屋子蓬荜生辉,格外的灵动美丽!

十七岁的年纪,很自然,我从心里深深的爱上了邻家哥哥。我掩藏着这份懵懂的情爱,我无数次在雪夜里哑然失笑,那初恋般美好的情愫使得我内心溢满了无比的幸福,那无限曼妙的情思让我总能在静静的冬夜感受无限的芬芳,哥哥给我太多的激励,给了我他密密麻麻的学习笔记,我终于在来年的考试中考上了向往的师范学院,当我拿着录取通知书飞快的告知哥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一缕兴奋和隐隐的一丝忧伤。

上学时是不准谈恋爱的,三年的师范生活,我默默地想着哥哥,偶有时分,写一些情长意绵的书信,比我大五岁的哥哥不常回信,也从不来学校找我,可我每次回村庄,总想着去看望哥哥,他开始在村庄养蜂酿蜜,也侍弄着塑料大棚,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我十九岁的那一年,哥哥经人介绍,娶了一位嫂嫂,嫂嫂长得很白皙,个子也高挑,就是不怎么爱说话,家境不太好,很早就辍学了,勉强小学毕业。我满含眼泪看着哥哥在数九寒天用一辆简单的吉普娶走了那位幸福的新娘。很多年了,那身耀眼的红棉袄成了冬天我永远忘不掉的一抹血色残阳。

我很快毕业分配,由于成绩优异被留在了小城,也顺理成章的找了城里的女婿,幸福的婚姻生活充满无限甜蜜,但我总是在漫漫无际的冬天想起邻家的大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二十年漫长的分别,岁月并没有磨平记忆,我依然在心里深深的牵念着这样一位友人。雪花悄然飘落,轻轻又轻轻,山涧的小溪缓缓的流淌,薄冰覆盖的河面偶有小鱼跳跃,微微荡起的涟漪让心怀依然充满悸动,泛着羞红,扬起浅浅的酒窝,我听见山林里燕子呢喃,我看到枝桠上杜鹃啼鸣,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是你吗?我心中永远的大哥!怎么白净清秀的脸庞变得黝黑而皱纹深深?怎么身材魁梧英姿飒爽变得异常的清瘦而略显佝偻?那头乌黑飘逸的头发彰显着无限青春的风采,而今稀疏而白发恒生?我们面对面坐着,很多的话凝噎在喉头,我听见你不住的叹息,生活的窘迫让你光环不再,家庭的变故让你缺失温暖,柔顺娇弱的妻只能和你过着艰涩无比的日子,一双儿女勤奋好学却为学费无力筹集而心力交瘁,你依然无比辛苦的侍弄着你的蜜蜂,靠着天运挣一点微薄的钱财难以支付巨额的房贷,你在自家的篱笆墙院子里修盖了几间新式的平房,为长大的儿女筹备着不久的婚房,你和嫂嫂依然住在古老的旧式的窑洞里,依然生着炉火,那熟悉的绘制着花中四君子的暖墙已是斑斑驳驳,依稀诉说着曾经的万种风情。你那些装满各种油彩的瓶瓶罐罐全都尘封在寂寞的柴房,上面的尘埃默默诉说着被遗忘的深深痛楚。

外面又扬起雪花,我想起那个冬天,雪花飞的真美,像柳絮一样轻盈的雪花带着纯真少女的羞红。那个冬天,雪花飞得真欢,蒲公英似地雪花那样细茸柔软,就像一股清泉流进了少女醇美的心田,那个冬天,雪花飞得真柔,婀娜的雪花飘飘悠悠,落在我清秀的脸庞上,落在我长长的睫毛上,落在我蔚蓝色的百褶裙上,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说,无垠的雪地,你喜欢拥着穿着裙子的我,在飘飞的雪地里漫步,纷纷扬扬的雪花洒在我蓝色连衣裙上,我想起栀子花的柔软和清香,想起美丽的初恋时光,你轻轻拭去我裙子上轻盈的雪花,给雪中娇媚的我披上你温暖的大衣,你用结实有力的大手牵着我行进在漫天的飞雪里,你紧紧攥着我娇小的有些冰凉的手,把它伸进了你温暖的怀里,你说,我就像那美丽的雪绒花,我幸福的依偎在你温暖的胸怀,羞赧的笑容洋溢在心田,蓝色百褶裙上的雪花开的更欢更闹了……时光匆匆,挽着我走在旖旎的风雪里是我亲密爱人,邻家的大哥,你还记得你那一缕温情的烂漫情怀吗?

我和我亲密的爱人竭尽所能的帮助你走出了阴霾,你大学毕业的女儿在我们的帮助下走向了一个令人艳羡的工作岗位,颇丰的薪金收入使得你很快摆脱了窘境,你四十多岁的身躯一下子焕发出了年轻的风姿,佝偻的背仿佛一夜间挺直了许多,微笑不由得洋溢在你的脸庞,温柔的嫂嫂终于有了一身像样的衣着,满心欢喜的称呼我“妹妹真好!”

远处朦胧的苍穹山峦在白雪的映衬下越发的秀雅,茫茫的山野里那葱绿的冬小麦在白雪中若隐若现,炊烟袅袅飘拂的秀美山乡渐渐远去,站在风雪里的邻家大哥挽着嫂子粗糙的双手默默相送,我微笑着牵着爱人温暖的手臂走向城市广阔的天,雪花在无尽地欢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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