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的散文

时间:2023-02-10 07:50:30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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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的散文

篇1:旧时光散文

关于旧时光散文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

他经常和同事,朋友,战友,同学在一起,很多年没有和母亲在一起了。

母亲知道儿子奔波劳累,一心想孙子有一个好的环境,有一个好的未来。

他每次打电话给母亲,母亲就是担心牵挂。母亲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老是担心我,你也该担心自己了。母亲身体虚弱,疾病缠身,身体消瘦,几十年的风霜雪雨,几十度春秋年华,白了华发,淡了青春。

他心里始终有愧,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这一生无法报答。

春节临近,他决定,再忙都要回家看看母亲父亲。衰老的皱纹爬满了他们的脸颊。

他翻出一本发黄的照片,看看自己小时候的傻样,母亲抱着自己,仿佛母鸡在呵护小鸡一样,仿佛山羊在看护自己的羊羔一样,仿佛母牛在养活自己的牛犊一样。

那时候的母亲是一个美女,算得上村里的村花。很多男人都夸耀,母亲是一朵玫瑰花。

母亲说,每一个人都有年轻时候呀,每一个人都有老去的一天。

他说,时间你慢点,再慢点,别带走母亲的青春年华,岁月你不能老去,你还我年轻时的妈妈。

春节假期几天时间匆匆而过,父母那眼角的`忧伤真正坍塌。

他和母亲,寻找旧时光,三岁的合影,又一次将儿子抱在母亲怀抱,母亲的皱纹舒展开了,依恋着儿时盛开的鲜花。照相机定格在了时间的光亮里。

儿子来去匆匆,将远离家乡,踏上新的征程,去闯荡,去创造,去打拼。

母亲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儿子的身影又一次渐行渐远……

篇2:那些旧时光散文

那些旧时光散文

我并不像从前,那么怀念旧时光。

突然地,想写那么些东西,来祭奠跚然远去的那些岁月。

我已不善表达,不再像以前那么,安静如水地勾勒那么些华丽的文字。

从未像现在那么,躲在静好的时光里,看着岁月静好。

我是怀旧的女子,很多我所害怕失去的,害怕遗忘的,终究渐渐沉淀在旧时光里,微微安暖。

我那么努力地记住,那么那么多,我所遇见的人。

回头,才发现,时间已悄然走远,那些可爱的人儿,曾经华丽的身影,如今模糊的'背影,都渐渐消失在我模糊的视线。

我想怀念从前,却不再依恋。

很多人,都如厮般想回到过去的岁月,多么美好。

却不曾想,过去,也有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想躲开的现实。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愿意回到咿呀学语的年代,一切重新开始。

旧时光里,我的想念,我的纠结,已不再那么纠葛明晰。

回头看看,常常想,如果,当初选择了另一条路,会怎样。

偶尔,会一个人难过。偶尔,喜欢一个人静静想念,那些已不属于我的人和事。

现在,我,依旧安好。不哭,也不闹。

不期待,生命里,会出现那么一场华丽的盛宴。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世界,你会懂。

旧时光里,有只属于我的温暖。不过,那只是从前。

如今,你给了我一束阳光,一抹永不褪去的暖色。

已走远的,不再想念。

在身边的,分外珍惜。

篇3:因为旧时光散文

因为旧时光散文

她在步行街开了一家咖啡店,取名旧时光。

那条街自兴建起,好几年都没有太多的人光顾。她的店也是。

她的店装裱得很古旧,古旧得让人一眼见着就会想起从前,想起那些过往。进门,是一盏老式马灯,一座暗紫色的老式挂钟,还有一些发黄的黑白老照片。桌子和凳子,也都是老旧的暗色,连同长条几案上放着的那几支英雄牌钢笔和几本日记。这里的旧,是那种让你看了就想停下来的旧,旧得很安静。

门口,悬着一块古色古香的小木牌子。约三尺长,一尺宽,十二公分厚。牌子上写着一行钢笔字,字体很娟秀,似乎雕刻得很深:走累了,就回来,这里是你最初的时光。

起初,经过的人,没有不胡乱言语的。这样的一条死街,开着这样的一间旧店,怕是早晚都得关门。这别是一家什么黑旅店吧,来的可别都不是些什么好人。还有人要取笑。

开始,大家似乎都觉得奇。只远远地看,不敢进。我也是。

来这座城,找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家这样的店,莫不是看淡了红尘为了要虚度一段时光?好多人与我一样,似乎深信不疑。

一年年过去,咖啡店也未能招揽太多的人。即便有三两个常来,也是站一会,或坐一下,就走。一些人来,似乎觉着稀奇,像是一来看看老板娘,二来看看时光的旧。

每有人来,她都要笑脸相迎,让人有种回家的温馨感觉。

越是没有人来,小店越显得冷清。她不怕冷清。隔着窗,常能看到她一个人,两手支颐,似乎要想起从前。

之后。更有人,要出高价钱盘下她这个点。她没同意。她说,再多的钱都不卖。

一个女人,一条街,看似孤单,其实不然。没人的时候,总见她,一杯咖啡,或一杯茶。坐在有阳光的窗前,翻一卷书,或写一些文字。阳光一朵朵照进来,照在她的秀发上,照在这间屋子里旧旧的物什上。光线特显柔和,又极其亲切。远远看上去,就觉她是一个极其有品味的女人。

散步时,经过那间咖啡店,好几次想进去,我都制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虽然满心窝怀有旧意,就觉这是年轻人的天堂,不再是自己这个年龄要去的地。

有同学从远方回,请我出去坐坐,就选中了这家咖啡店。

进去,一屋子旧味,似乎连气息都是旧的,这让我一下子回到三十年前。我们肆意地回忆着过往,回忆着从前的那些美好。慢慢光阴里,就觉只有在这个地方,似乎才能找到自己的当初。

迎门,是一串风铃。聆听,一心的暖意。风铃下,是一个闪着蓝光小字的荧屏。屏不大,上面的一行字很会琢磨人。这里总有一段美好的时光让你想起!因为这行字,我就不愿意离开。屋子里的摆设,像平常人家,既落落大方,又干净得体。屋子不太明亮,但很是舒心。坐下来,只一会,你就想起要安静。每一个坐位上,都挂着一个小牌子,木质的,上面密密麻麻地书写着一行行小楷。我坐的那个位置,牌子上写着:拾年,不长,更不算短,你还会记得我的好。朋友坐位的木牌上,一行小字安静地照过来: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回眸,不忍离开。就觉这一屋子里,殷殷地都是诗意了。

那次之后,我便经常去。我去不是要看老板娘,而是因为时光里的旧,还有那些诗意的美好。去那儿,要一杯摩卡或卡布奇诺,找一张桌子临窗坐下。每一次,都要安静地想起从前。

从前,时光很慢。读书,剜菜,拾柴,谈恋爱……样样都慢。

窗外,灯红酒绿处,似乎只剩下疲累、喧嚣和浮躁。这里,仿佛只有安静。

不知怎么了,怀旧的人日渐多。

之后,一些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来,因为这里的旧。走进来的每一个,仿佛都是一些有故事的人。来了,似乎又都不愿意走。要一杯咖啡,或一杯或浓或淡的.茶,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位子,默默地坐下来回味一段时光。匆忙里,也许大家都忘了自己,忘了从前。迷茫间,更多人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红尘烂漫,似乎只有来这儿,才能够唤醒自己,才能够找回自己当初的美好。

在这里,能听到笑声,也能看到哭泣,是特别真实的那种。

之后,来这里歇一歇,似乎成了好多人的一种习惯。

一朋友告诉我,老板娘是他的初中同学,三年前就离了婚。人贤惠,特能干,又会写一些小文章,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女人。离婚时,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感诧异。这样好的女人,也要离婚。她对丈夫那样好,好到不能再好。一年春天,丈夫偏偏要离她而去。离开的理由很简单,就说有一个女人对他比她还要好。她哭着说,那人对你好,能对你好多久?男人不听,执意要走。她伤心欲绝,一个人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这座小县城。朋友还说,上学时因为她太好,很多人都没敢追。后来,有人给她提过亲,她一个个都拒绝。她一直坚信,他会回来,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她对他更好。

开了这家旧时光咖啡店,莫非就是为了等那个要等的人。

她长得并不差,快四十岁了,依然皮肤白皙、风姿绰约,又带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时光很旧,但很美!

一段时间之后,那个男人总要想起从前,想起她。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旧时光,想起旧时光里的那些点点滴滴美好。那个要对他好的人,总不如从前那个她。从前的每一寸光阴,寸寸似乎都值得珍惜。所以,他决定要回来找她。

一天,他回来了。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走。

现在,她很幸福,他们的生意也特火爆。

篇4: 旧时光散文

旧时光散文

晚上陪儿子写字,却也是一段很惬意的好时光。信手涂鸦处,不自意时写了旧时光三字,字色大红,触目惊心般的遥远。尤其在这幽寂的台灯下,总想拉伸一些记忆,收回一些念索,那渴望很穿越也很急切。

日子很丛缓,时光依然那么快。有着太多的琐事缠绕于来去交错的日夜,有时都没有时间让自己刻意去想想那些恍如隔世的旧年往事。唯有在这心意静落之时,那些遥远的景象便在夜幕里哗然闪现,有着红色的温暖,漫溢在心田。

这夜幕的空旷,思绪是毫无阻挡的。犹如泛黄的老照片它就存在最安全最稳妥地方,随意打开,看见的便是昨日的种种。依在旧时的屋檐下,一页页的翻着昨日的某一天,也许下着雨,也许有风声,房间的铃铛估计依然在作响。完完全全的穿越的感觉,但不陌生。仿佛一下就站在老家门前那有着狮子头样的大方石凳前似的。我说是狮子其实大人那时说是麒麟,脖子上垂了长长的毛发,齿牙咧嘴,很凶猛的样子。据说有这神兽守门,家宅安乐。当有时梦里遇它,它会瞪大双眼瞅着我,似曾相识吗?还是会感觉阔别已久陌生恍惚?我明明看到仿若一颗久盼我回归的心的跳跃,如放学归来的孩子,伴着家狗在旁欢快的狂吠,蹦跳的欢迎着我。我笑着轻抚它的毛发,离开了这么久,依然是昨日的冰冰凉凉的温度。我曾是每天都会坐在它身上和它耳鬓厮磨。快乐了和它嘀咕,委屈了就依在它身上哭泣。穿梭在时光的门楣中,它见证了我幼时的风雨四季,青春葱荣。失散的时光,总在某个梦里会不期而遇。

旧时光里没有我父母此时鬓边的白发。

院子里有棵老槐,我小时候都觉得它老。它粗壮而斑痕褶皱,像历经了多少沧桑的老者,像我父母额头的白发。它应是我父母的旧时光,见证了他们的心酸和步步为营。而今也成了我的更老的旧时光,承载了多少寄托和期望。时光催人老,那棵老槐,它的白发生在何时?

还有老家那中门上的刻痕,门是黑色木质的。刻痕是我们兄妹五个的那天的身高,最低的那个是我。忘了是多大时刻的,当时兴高采烈的气氛还记得,说多年以后再看看谁比谁高,当时最高的是二哥,如今最高的是四哥。刻痕里有太多的欢声笑语,哭闹打斗。梁上的燕子出来进去飞的从容不迫,我会大喊一声吓唬它们,它们会熟视无睹我的存在,自顾自的衔着草泥在我的家搭建它们的家。是啊,我的老家原来上面也是泥草上面盖着红瓦的那种,冬季没觉得暖和,夏季却是凉爽有加。门敞开,两面通风,还有老槐遮J,不亚于空调了我觉得。我们家的燕子家逐渐建好,有一只就不出来了守着窝,偶尔会探出头来斜着脑袋看我进进出出奔走的欢快。偶尔一天早上我就听到它们家传出啾啾的童音,有只大燕子飞的愈渐匆忙。有时雨很大,看着它湿漉漉的飞回来,嘴里擒着一条虫子。那时感觉大燕子挺辛苦,觉得这燕子是好燕子,便不在吓它。有时会呆呆的仰头注视它们半天,直到脖子酸疼,多少的时光就与它们为伴的走过了。

在梦里常常会有那些旧年往事,常常会伫立在那些热闹的逝去场景里。隔壁的王大爷七十大寿那天,他家的小儿子从深圳急匆匆赶了回来,给王大爷磕了头。记得大爷当时眼角是有泪的,嘴里却笑呵呵。还有响了鞭炮,还有门口挂了长长宽宽的'大红寿联。偶尔也看见我大伯家姐姐出嫁的那天了。没有现在的豪车接送,没有婚纱,记得姐姐穿着大红的棉袄,坐上了那个不太帅气的姐夫的自行车。陪嫁的只有两只枣红颜色的长方形箱子,还有几床被子。记的姐姐走了以后我大妈从房间出来的眼睛是红红的,我也跟着感觉没有姐姐家的大伯家有些伤感的气氛。女儿嫁于别人家,自此有了自己的家,就好像雠燕长了翅膀,扑}}自己飞进了风雨里,不在需要大燕子的呵护,其实不习惯的是大燕子。我记得我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心境是也有所不同的。自此以后有了两个家,一个是我家,另一个还是我家。记得回家的那天母亲笑着对我说,结婚的那天下午,我的那个一起长大的邻家同龄闺友在我的房间放声豪哭,好像自此以后真是天涯两隔了似的。我在想父母在我走的那天她们是怎样的难受呢,还有门前的石狮子。人生有太多的分合聚散需要经历无法躲避。唯有亲情友情永不言散。

挽回不来那些旧时光,随着记忆只能在心里风化为坦然。在父母黑发的时候他们整日都很匆忙,像那两只飞走于风雨里的燕子,有着无穷的力量和希望。不知疲倦的劳作搭建付出。皱纹在年复一年中累积,也像极了伫立在院中的那棵沧桑老槐,斑驳却坚毅,迎着四季的灼焰和冷萧沙沙作响,给予我们兄妹无比的自信和坚实的依靠。

旧时光里没有我父母鬓间的白发。

有时看他们年轻时的照片,我会不忍想他们现在苍老的样子,时光压榨的一切都萎缩斑白。我有时不愿想这一切与我们赠与他们的负累有关。心会疼会慌乱会愧疚。多想重蹈一次那旧时光里,多付于他们一些欢笑,多给予他们一些安慰安稳的时光。可一切都回不去往事里,唯有在这幽寂的台灯下,慢慢的让思绪穿越迷留在那年那月燕子绕梁的旧时光里。

篇5:旧时光散文

旧时光散文

时隔多年,我们依旧感叹光阴荏苒,岁月蹉跎。伴随着凛冽的风霜,我们,就这样,踏上了人生的征途......

灯火阑珊,蓦然回首,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青春就在前方,希望就在不远处。

衣带渐宽,伊人憔悴,我们不顾荆棘,也不屑野草,向前奔跑,任滴滴汗水冲刷泪水的痕迹。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青春的号角从四周响起,背后尽是数不尽的孤单,诉不完的忧愁。在这条路上,我们注定,孤生一人。

有人道是人比黄花瘦,日子徐徐滑过,道旁的蜗牛走不到终点,看不到边界。青春,就这样悄悄溜走,不留痕迹。

不思量,自难忘,无论何时,青春的`气息,总是透着辛酸,伴着悲欢。仰头遥望天上的明月,总会有阴晴圆缺。

经过我们的世界过客太多,来去,匆匆,哪怕,最终,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我们时时刻刻都可能面临挑战,败了,又如何,我们咬紧牙关,坚持就是胜利。

花开花谢年复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我们,总会成长。花落不怕,只怕时光匆匆,流水无痕。

到达明天的路上,风光无限,我们静听风的声音,任凭它,在我们心中,就这样,挥之不去...

年少的美丽,叫做回忆,童话的阳光洒向脸庞,我,默默低头,品味以往有你的时光,但愿,在这路上,你,并不失落,并不悲伤...

岁月匆促,人生中有太多的点滴值得我流连...

生命中有太多言语。旭日夕阳,雪白苍黄,牙牙学语,踌躇满志,朦胧泪眼,笑容满面。是一种精神,一种情感,一种变化,一种境界。是情感的成熟,是精神的体现,是梦想的丰满...

雪覆荒芜,花海繁盛,从来都只是过眼一季。付出深沉之爱,体会刻骨之恨,日后为之淡然,不恋过往。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以商,斡旋于人世纷扰,冷暖变幻,倾听对人世的悲悯与感动...

忽而想起张岱的陶庵一梦,那个在举世皆起之时,仍写下字字句句甜美旧事的张岱,他梦彻清醒,无怨无忧...

衣冠染尽,倾尽樽前;

春风画尽,调尽朱颜;

通透前尘风华之事,历史流年...

岁月蹉跎,生命的言语太过牵强,已然,心中无限的话语,成为对这所有过往,最美好的歌唱。

不枉此生......

生命中总会有一次又一次的颠沛,一次又一次地流离,我想成为你生命的言语,在你无助为难的时候,我带你去流浪,即使路中风雨交加,即使路中荆棘丛生,我想,我们的成长,不会因此中断,我们的青春,依然无法告罄...

篇6:早安旧时光经典散文

早安旧时光经典散文

【一】旧戏楼

旧这个字,念出来是有情分的,有着光阴沉淀,岁月淘洗的颜色。光阴像转角处的姜花,雪白,掩在浩荡的阔绿里,有些无迹可寻。想家,多少回心魂缱绻,那些不期而至的挂念在眉头心尖。顽强而执着的鲜活着,如一根极细极细的琴弦紧紧的牵着深入骨髓的爱恋。故乡,她熨帖着久别家乡后千头万绪的思念。家,是一段根的记忆,叶的开始。

儿时的家乡水草丰美,农家院里的红芍药仿佛要染尽一季的锦夏,热烈如火。村子里有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下雨时,石缝中淌着细细的水流。旁边邻居家的墙头有一架粉白的蔷薇,蔓藤长满小刺和墨绿的叶,无边际地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在藤架墙头四处蔓延,一副浪迹天涯的样子,带着孤傲自由的美。

村子中间有一块平坦的宽阔地,叫戏楼底下,东边两棵高大的老槐树,每逢春末,串串白色的槐花像藏着心事的姑娘捂也捂不住地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黄昏时,夕阳会缓缓地移过村子把青瓦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站在村边冒着青草的田埂上,四周罩着香槟色的薄雾夹杂着一股股发白的炊烟,看着黄灿灿的光很快滑过一排排整齐的高矮土墙,停留在一堵裂着斜缝,墙皮斑驳的老戏台上。墙根会有闭着眼晒太阳的老人,肩上搭着陈旧的旱烟袋,显得格外神秘,孤独。

童年的四季,曾有多少欢声笑语,曾有多少纯真无邪的笑容定格在了那片小天地,只是都随着缄默的光阴就那样远去了。

冬天回老家,才发现曾经的青石板路已残缺不堪,下雨时满是黄色的烂泥。而戏台如一位垂暮老人般苍老而孤独,四周竟长出了一人高的野草,衰败而破旧。中间依稀一条很窄的小路,惋惜地闭上眼,老戏台仿佛还是昨天挂满红色幔布的模样,柱子上贴着大红的对联,那戏子看着一幕幕残缺的折子戏,唱着一句情到深处的对白,戴着一顶熠熠闪光的'凤冠霞帔,披着一袭被时光磨旧的戏袍,水袖起落间,演绎着那亘古不变的爱恨情仇。老戏台多数的时候都是慵懒地晒着太阳,看阳光斜视或者渐渐偏离。在一片醉人的夕阳里,瞭望回巢的鸟,从暖暖的朝阳走近薄薄的晚风,从漂泊的雨帘下穿越想着湿漉漉的心事,也在柔和的月色下窥探那似曾相识的窃窃私语。

狗的吠声渐浓,黑夜如一匹玄青色的缎,老戏台依然守望着遥远的星辰,几十年里在这样的守望里慢慢衰老。关于老戏台有很多故事,很有味,是那时人们寂寥的生活里最有色彩,最有嚼头的生活滋味。如今有味没味都是很久远的事了,一如风雨剥蚀的戏台,那些五味杂陈的往事被风挂在树梢,逐渐消融在时光的深处,谁还能记得它曾经的繁华?正如长大后,走出大山的你我,逐渐被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所填满,小山村里,年轻的孩子宁愿在家的越来越少,很多儿时的玩伴,那些有着粉红脸颊的姑娘都嫁做他乡,不知,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记得那条已不再清澈的小河,可曾记得村口的老戏台?

【二】旧银镯

袅袅娉娉十三余的年纪,霞光掩映的晨晓。早早便找好有树荫的河边,搬一块薄而平整的青石板洗衣服。洗衣前,先刷干净葱绿色的凉鞋,凉在河边的草地上,把脚浸在水里,早晨的河水有些许的清凉,脚底会有短暂的打颤,上河坝的山坡上有长成红彤彤的玛瑙果,有些爱美的姑娘们手腕上戴着鲜红的一串,在斑驳的树影里透着点点的红,有些耀眼。

那个早晨,在河对岸遇见一位姑娘,穿绿底白花的衫,梳一根黑油油的麻花辫,容长脸,生着整齐纤细的眉毛。她背对着太阳,河中的波光映在身上,衣衫闪着翠生生的绿,手腕上戴一对掐丝银镯,摆衣服的时候,镯子发出叮当声,

手指修长,指甲是凤仙花染成的橙红色,那暖暖的银镯和那剔透的红一直晃着我的眼睛,她很快洗完衣服,挎着竹篮子转身走时,莞尔微笑,那时的我虽小,便知这就是美,是那种不染浮尘的美。

很小时,母亲便用粉蓝色的细碎珠子串成手链,左右手各一个,有时线被磨断了,她总是很有耐心地串好,并不添新珠子,时间久了,有些珠子颜色脱落会露出发黄的白底,珠子不再那么圆润,但终究是美的。或许是因为珠链的缘故,手看起来也秀丽了许多。二哥在乡里读初中时,用零用钱给我买了三串项链,红色,白色,蓝色花蕊形状的珠子,只是从很小时,便不喜欢头上戴发卡或者珠花,只是有时母亲会用水红色的绸子在辫尾挽一朵海棠般的小花,小巧而羞涩。在家时,会把三串项链缠在腕间,那种颜色鲜艳繁复,在一圈又一圈的纠缠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母亲闲时会说外婆有一支银发簪,要是给我,是可以让银匠打好几对耳环的,我说我想要镯子,想要那种镯子上瓒着一支花朵的,想来是会比掐丝或者绞丝镯子好看的多。母亲会笑着说,我手腕太过纤细,需要长胖些戴镯子才好看,很长一段时间这便成了我的一桩心事。

【三】旧童年

记忆里,永远有这样一组场景,冬夜,瓦房,煤油灯,窗上随着灯光跳跃的窗花,煤油灯搁在四方桌上,灯芯明明灭灭地跳,室内的家什就在墙上投下忽长忽短,或深或浅的影,母亲在灯下坐,手里拉扯着白线,一针一针地纳着鞋底,我歪着头听她讲故事,都是一些老人流传下来的民间轶事,乡土而格外的有趣。平缓的声音,映衬着窗外沉寂的草丛,潜伏在时光的褶皱里,平凡的夜里骤然斑斓无比,我小小的心里便像花儿一样盛开着……

偶尔,母亲会说起和父亲的相识,脸上总带着淡淡的微笑,贫穷的七十年代初,父亲在青海当兵,回家探亲的时候村里热心的阿婆介绍了大山那边的母亲,母亲说,第一次看见父亲是在外婆家见面的时候,水清秋红的时节,母亲穿着桃红色印满碎碎的豌豆花的小袄,梳着乌黑的大辫子,在木栅门后看见一身绿军装的父亲,挺拔的身材,红色的领章,领子里透出洁白的衬衣,匆匆的一面,父亲便回了部队。

母亲第一次来看父亲的家,那时一院住着两户人家,院子和邻居家只隔着竹篱笆,共用的井水既深且清,开在屋檐下的月季花,一树两家春,连淡淡的香气都分享着。第一次看见奶奶,母亲说没有见过那么素净的老婆婆,那天,奶奶穿着青色斜襟的的褂,钉着梅花结的盘盘扣,梳着发髻,一双小脚穿着弯着角的圆口鞋,肤色白净,手指修长,眉目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模样。奶奶虽有眼疾眼神不好,但家里唯一的一张朱红色的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一尘不染,母亲说,还清楚地记得桌上钉着铜月亮,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光晕,晃着她的眼。

说起这些的时候,母亲干着活,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虽看不见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笑意,闲时,会翻开那些珍藏的黑白照片,其中唯一一张彩色照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合照。七十年代的彩色照,颜色都是加上去的,就像画了一层淡淡的妆,父亲穿着涤卡的蓝色中山装,母亲是红色碎花的大领装,父亲梳着那个年代流行的盖分头,笔挺的鼻子,嘴角上扬,母亲微笑,垂着乌黑的辫子。经常被母亲拿出来念叨的是父亲一身戎装战马的照片,或许那有着最美好的记忆和骄傲,年经的印迹。

太阳很好的时候,母亲会翻出箱底的衣服晒晒,其中一件宝蓝色的呢子大衣从未穿过,母亲说,当时上海的林阿姨穿着好看,父亲便用一个月的工资的一半给母亲定做了一件,她穿着只在军区的俱乐部看过一场电影,之后便舍不得穿,母亲说这不是一件衣服,是念想。母亲轻轻弹着衣服上岁月的灰尘,娓娓说着那个年代的往事,我打断片刻的沉默,夸父亲那时英俊,母亲美丽,衣服鲜亮。

母亲会说,现在老了,老了……

儿时最开心的就是傍晚,盛夏的风吹在脸上热呼呼的,母亲绣着鞋垫,或做着其他针线活,父亲教我唱洪湖赤卫队中的一段小曲,我拿一根筷子,一扇白色的小碟,敲着碟子,“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月儿弯弯照高楼,高楼本是穷人修”暖风伴着稚嫩的童声,小河里的蛙声一片,如水的月光熏染着小院的温情,层层荡漾,无眠的夜里回想,依然会醉,醉在暮色掩映下青色瓦房的小院里,醉在母亲低头的温柔里。

夜凉如水,月静如莲。关于家,关于父亲,母亲,关于那旧旧的时光,所有的画面开始来回的重叠。思绪如风,毫无方向,文字的叙述开始变的苍白,当时并不经意的许多事情,总觉得没有深植于心,今天,稍加碰触便鲜活如昨,就像抚摸着黑白相片上斑驳的纹理,感受岁月的年轮,家的呼吸。母亲已头发花白,脚步蹒跚,用她的半生为我披上了青春的灿烂,在这个多愁的季节想念笼罩院落的那一弯清月,百转千回的乡村小路,还有路的尽头那双温柔凝视的眼。

在乡村一隅,母亲目送着我一次次的归来又离去,用最质朴的行动表达着她的爱与关怀。而父亲,母亲印证着六十,七十年代辛劳而淡泊的人生,他们所有的爱显得自然天成,如流水般潺潺不绝,静谧,深沉而又包容一切。在这人世的风雨长夜与晴暖短日,细数走过的时光,道一声早安。

篇7:童年旧时光散文

童年旧时光散文

生命之中,有些记忆宛若朦胧薄雾,在混沌的思绪里袅袅弥漫。而有些记忆,则宛若清澈的溪水,在生命的长河里涓涓流淌。

我的整个童年时光,是在茅草屋里度过的。听父亲说:在我满月之后,父亲赊来了猪肉和老酒,请来村里的壮小伙们,一起帮忙伐树,一起帮忙破土,再一起高喊着古老的号子,夹板舂墙盖起了三间茅草屋。

彼时,我的父亲还很年轻。因为年轻,所以就容易气盛。他把三间茅草屋造的比村子里任何人家的都要高大宽敞。

房子造好以后,父亲就着屋后两边的墙,一锹一愀,挖土砌沟,围起了一个四方的院子。闲暇时,父亲便在这四方的院子里种下了各色的树木。

造房子之前,父亲肚子里一直憋着气。那是因我五叔要结婚,爷爷便和奶奶商量着,要把我的父母先分出去。

父亲委屈,也是因他觉得,爷爷不该在我母亲身怀六甲之时,狠心的将他们“撵”出门去。其实,在此之前,我的几个伯父,也是这样被“撵”出去的。

分家时,母亲身体沉重双腿浮肿,行动已是及其不便。爷爷便去村东头的光棍老米家,租了一间连房门也没有的破屋子。

儿子多,房屋少,这也是爷爷唯一能解决困难的法子。因为,他不想,他的儿子们,因为穷,而打一辈子光棍。

就这样,我那还未满二十岁的母亲,跟随着我气鼓鼓的父亲,稀里糊涂的住进了这间租来的、四面漏风的破草屋里。新婚时的家具,也包括房间,都让给了我五叔。

多年以后,母亲仍喜诉说奶奶的种种不是。母亲说她那会子年纪小,傻得很,什么也不知道争。

可奶奶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她总是强调说:她的几个儿媳妇,都是这样娶回家来,再分出去的。

当父亲肚子里的怨气还未完全消失殆尽,当桂花的香气溢满整个村庄时,我便“哇哇”地哭喊着,迫不及待地降临到了这个人世间。

那个秋天,我年轻的父母不仅仅收获了幼小的我,还盖起了他们生平的第一座房屋。彼时的父亲,不止是沉浸在他初为人父的喜悦里,还有搬进新家的踏实与自豪里。

可月子后的母亲,因为吃不好严重营养不良,又要喂养我,她满头的黑发,竟是一缕缕地往下落。

秋天的日子,总归要比冬天容易熬一些。

因我家房屋就坐落在湖畔,一到冬天,那呼啸的东北风不只是刮得频繁,还时不时的会搅来一阵旋风,将屋顶的稻草掀翻。

一字不识的母亲,如今说起往事,竟也很有诗意,她说:那个时候抱着小猫样的你,那呜呜的东北风一刮,就感觉人和屋子一起在颤抖。

父亲年轻时爱帮助人,且喜交朋结友,人缘那是及其的好。父亲那会子在渔船上当会计,去宁国山里采购染网的猪血时,结交了几个关系特别铁的好朋友。

冬闲时,他的那些山里朋友们,很喜欢来南漪湖边玩,一来就会给我家带来好多的木炭。每次来了,父亲总是好鱼好酒的招待他们。

还有那些下放的上海知青们,特别是在下大雪歇工的日子里,经常会来我家烤火和蹭饭。

其实,整个冬天,我家吃的几乎都是山芋汤或山芋粥。

几年以后,家里的日子较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起色。我“野心勃勃”的父亲,想把茅草屋拆掉盖成木楼结构的砖瓦屋。

犹豫了好久的父亲,在巴根草绿满了整个湖滩的季节里,无比激动的对母亲说出了他的计划。母亲自是欣喜应允。

说干就干,父亲每天利用早晚的时间、带着母亲一起在坝上的窑厂里和土掼砖。母亲还要去砍烧窑用的柴。一直到今天,母亲砍柴的速度,三个我也是比不了的。

父亲又托他远在山里的朋友们,帮他买到了一批上等的好木料。那木料,都是朋友帮他议价买来的。

争强好胜的父亲,没日没夜的辛苦着。就在他最后一次去山里抗着木料往家返的时候,走在半道上的父亲,忽然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那木料都是上百斤的重量,父亲为了感谢那些给他帮忙的朋友们,他总喜大碗大碗的给人敬酒。

奶奶说:四儿就是酒喝的太猛,导致的大吐血。爷爷说:四儿是去那么远的地方抗木料,累的。可医生最后的诊断是,肺结核。一直身体很好的父亲,就这样重重的病倒了。

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里,治疗了一段时间的父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再一次的昏迷不醒时,医生对爷爷说:你儿子要是今晚还度不过危险期,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办后事。

听着医生无情的宣判,爷爷老泪纵横,他跪求医生救救他的儿子,他哭着说:他的儿子还不满三十岁,怎么可能会死?

爷爷和奶奶都不相信,他们的儿子会这么早死。他们也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走投无路的爷爷,当晚跑去后街找算命的瞎子给父亲算了一卦。

瞎子对爷爷说:今晚是关键,你儿子能熬的过今晚,那就是他命大,他就会长命百岁。如果熬不过,那也是他的命,能不能熬的过,就看今晚了。

听了瞎子一番模棱两可的话语,爷爷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医院。一个整晚,爷爷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他一直拉着我父亲的手;他怕他的儿子醒过来他不知道,他更怕他的儿子会一直醒不过来。

可奇迹总是会发生的,就在那个难熬的夜晚即将过去,就在那个早晨的黎明即将来临,父亲竟然缓缓地嘘了一口气,他醒了过来。

一夜未合眼的爷爷,以为是幻觉,他不相信似的大声呼唤着父亲的乳名,待父亲完全睁开眼睛时,爷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过度的悲伤,他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父亲治病期间,因为医药费,母亲变卖了她和父亲辛辛苦苦烧出的窑砖,还有父亲不远百里扛回来的一堆木料。

在春夏秋冬四季的洗礼中,我也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六七岁。

六七岁的我,有着黄皮瓜瘦甚至是孱弱的外表。

有人说过,人的外表和内在不一定是相符的。这句话,用在年幼的我身上,一点也不是瞎说。

六七岁的我,会爬树,会打架,会捉青蛙,会捕知了,还会掏鸟窝。

用我奶奶当时的话说:那个jia一点像冇得,长dai了把不掉yin-ga。意思就是,这丫头没一点姑娘样,太顽皮了,长大了会嫁不出去。

奶奶是湖北广济人,她说得方言我都听得懂,但我不大会说广济话。

记忆里,童年的冬天,总是会下大雪,而且,一下起来就会没玩没了。因为粮食短缺,连续的大雪天,与我的父母,是及其愁苦的。而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与我和弟弟,则是沉浸在少不更事的欢乐里。

待到冰雪完完全全消融时,春风便会悄无声息地涌进我家的后院里。那满院子的树木如同得到了赦免令,伸展开它门久困的枝枝丫丫,一边和久违的春风悄声呢喃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喷薄出那浓浓的新绿。还有那粉红的.桃花与洁白的梨花,这热烈的场面,似要把那尘世间的春光都揽尽。

待那沁脾的花香与崭新的浓绿裹满整个小院时,瘦瘦小小的我,便会挽着竹篮子,借着墙头的力,蹭蹭几下爬上树去,倚坐在某一根树杈上,边荡悠着我沾满泥土的双脚,边用小手揪那碧绿的嫩叶子,待到篮子里装满了朴树的叶或是榆树的叶,我便会从树干上滑下来,一个半天的时间,我就这样树上树下,来来回回地窜着,将那些溢着清香味的嫩叶子,倒进猪圈里。

每次,弟弟都会一脚脚地跟着我叫唤:姐姐,姐姐你拉我一把呀,我也要上树。我不理睬他,因他人太小,根本上不去,再说,我也害怕他会从树上掉下来。

被他吵的不耐烦了,我便会捉一只“老牯牛”给他玩。“老牯牛”是一种通身泛着黑色光亮的硬壳子虫,它有着圆圆的脑袋和鼓鼓的眼睛,在它的双翅交汇处,有一个凹陷的空隙。

将“老牯牛”从树枝上捉下来,在那空隙处插上一根小小的竹签子,它便会张开双翅发出“嗡嗡”响的声音。

幼时的我,常常会傻傻的思量:将竹签子插在它的后背上,它会不会痛呢?可那“嗡嗡”响的声音,与童年的我和弟弟,是美妙至极的。

历经几年的风吹雨淋后,屋顶的稻草开始腐烂。春天,也是连阴雨泛滥的季节。一到雨天,屋子里很多处会有酱油色雨滴落下来。这漏雨,与父母是懊恼的。而与我和弟弟,则是年少无知的有趣里。

我和弟弟会在母亲的指挥下,拖出家里的盆盆罐罐,接那漏水处。有时,我和弟弟会因为抢着接一处的漏水而推推搡搡,母亲便会不耐烦地骂我和弟弟几句。

每每骂的生气了,母亲又会把矛头指向父亲。而我身体虚弱的父亲,常常是愁眉深锁,一言不发。

因为贫穷与劳累,母亲的脾气愈来愈暴躁。我和弟弟常常会在父母地吵骂声中,撕心裂肺地嚎啕一番。

但大多时候,我们还是欢乐的。

比如,别人家的小孩欺负了我的弟弟,我会举着拣粪的耙子,把人打上树的时候。

比如,我和弟弟把从墙洞里掏出的雏鸟,关在抽屉里,再撒上一把米的时候。

比如,我和弟弟手拿竹竿,转着圈圈,刷打那一群群色彩斑斓蜻蜓的时候。

比如,我和弟弟坐在门槛上,头挨着头,合看一本小人书的时候。

再比如,我们全家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细心地纳着鞋底;父亲一左一右搂着我和弟弟,精彩的给我们讲神仙鬼怪故事的时候。

你若问我,这世间,什么东西速度是最快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当然是时间。可苦难的岁月,会让人产生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

在某个早晨或是某个傍晚,忧愁的母亲,忽然会看着我和弟弟,说:你们快点长大吧,等你们长大了,我就出头了。

让我永生难忘的是,在一个闷热的双枪季节,在一个“燕老鼠”一串串地挂满我家屋檐下的傍晚,队长跑来我家对母亲说:四娘子,人家的稻子都割完了,就剩下你的一块田了,你抓紧时间把割了队里好耕田。母亲因为膝盖痛,她包工的几亩田水稻还剩下一亩没割完。

我清楚记得,那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我瘦弱的母亲,一手提着秧马,一手拿着镰刀,一步一挪,走进了被月色包围的田野里。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母亲才拖着她疲惫的身体和浮肿的双腿回到家里。

为了一日三餐,为了养活我们,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看着面容憔悴,辛苦劳累的母亲,我心无比酸楚。从那一刻起,我只想快快长大。

八岁之前,我有过一次营养不良引起的短暂瘫痪和一次严重的食物中毒。几年之中,父亲的病情也是反复发作。村子里的人都说:老四家的屋基不好,老四家的屋基是鬼地。

因为,我家房屋是造在湖边上一片古老的坟茔地里。村子里甚至会有人说:在夜半的时候,看见过我家屋檐下有蓝莹莹的“鬼火”在跳动。

听着这些骇人的闲言碎语,从不迷信的父亲,竟有了深深的惶恐与担忧。如果一直住在茅草屋里,他好害怕我和弟弟们会不好养活。

当那些关于鬼火的谣言还在继续时,当满院子的树木再吐新绿时,当我的小弟弟已会满地爬行时,生产队已经分成了小组。那年秋收过后,父亲去了舅舅家,也去了姑姑家,他东拼西凑借来了九百块钱,买下了公家装粮食的仓库,那是四间带走廊的半旧不新的瓦房子。

茅草屋虽破,可与我来说,那感情是及其深厚的。包括院子里的每一棵树木,每一片叶子,甚至每一丝气息,都与我有着亲密无间的浓浓情义。虽万般不舍,但终究还是离它而去。

而此时的父亲,不知是吃了那些早已回城的知青们寄来的好药和营养品,还是被他曾经救起过一个晕死在湖里的江苏人而得到的好报,他的病情愈来愈稳定,脸色愈来愈红润。

搬进瓦屋时,恰恰又是桂香四溢的秋天。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傍晚,父亲收到了他宁国好友寄来的信件。他再次徒步走进了山里。

开始的时候奶奶是不让的,她怕父亲长途跋涉太辛苦,刚刚好转的毛病会再犯。

可我那生来爱折腾的父亲,还是没听奶奶的劝,他去山里自有他的计划要进行。待他第二天晚晌从山里回来时,竟然顺带回来两个张牙舞爪比牛头还要大的竹兜子。

我和弟弟兴奋的帮忙拿锹,帮忙挖土,和父亲一起,连夜将竹兜子种在了父亲几天前新修的院子里。

看着被我们埋进土里的竹兜子,我们仰着头问父亲:爸爸,竹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父亲摸了摸我和弟弟的头,微笑着说:等你们都长大了,竹子就长大发满园咯!

当春风再来,当竹笋拔节再拔节时,我已是少年。

篇8:旧时光经典优美散文

旧时光经典优美散文

一、梦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着一袭红衣,缓缓走在村庄里,心里有一丝不安。村庄很干净!太干净了!剥落了石灰面的泥墙屋,整整齐齐地站着,就连已经倒塌掉的屋子,也奇迹般地长了起来。地上没有一片落叶,没有一丛荒草,也没有人。

我顺着那条狭窄的小路,走到老屋门口。屋门落了锁,院里空荡荡的。我心里有一丝不舍,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想着要不要开开门,进去坐坐?但突如其来的恐慌一下子箍住了我。我怕看到屋子里的空。那种空会让我觉得自己会坠入深渊里。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望了一眼老屋,转身去找爸爸妈妈。

一忽儿,走到不知什么地方,我那死去的奶奶坐在小矮凳上,跟我说着什么,妹妹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我一条腿跨过深沟,对妹妹说我要去找妈妈,你别拉着我。妹妹还是拼了命地拖住我,身子倾成一道斜线。我说,你快放手,不然你会掉到沟里去的!接着又哭道:你让我走吧!难道就连我死了,都不能再见他们一面吗?

我最终还是挣开了妹妹,把老屋丢在身后,一个人在空落落的村道上转悠……

梦中醒来,知道是村庄在召唤我。它现在已经空了,只剩一幅千疮百孔的躯壳。那些盛着我童年回忆的地方,如今已经长满了荒草。不过,我始终要回去的——就算人不回去,心也会回去的。我要回去捡拾一些失落的记忆,和一些遥远到想不起来的感觉。这些感觉,我可以在往后渐渐单调的日子里翻来覆去地回味,或者,把它安放在我的任意一篇小说里的某一个人物身上——他们都是我,童年的我,少年的我,哭着或笑着的我,悲伤的、愤怒的、委屈的、勇敢的或者懦弱的我……

二、莲花塘

这是一个最忘不了的地方。

莲花塘,就在回家必经的路口边上。它现在盛满了水,充盈、富有,水面上闪着粼粼波光——它是一个水库,丰盈理应是它的常态。然而,我却看到过它赤裸的模样,在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那年,莲花塘是干涸的,萧索的风抚过它赤裸的肌肤,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河床里布满了一块块大石头,这些石头在水底的暗流长年累月的切割下,已经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假山石。我在这些假山石里,发现过有一块长得很像牛头的石头,它就静静地卧在水塘外沿。不过,我记住的并不只是它,我记住的,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和一种捉不住的甜蜜与心酸的心情。

我爱了,爱上了一个影子,一个阁楼上的影子。那个影子就在我家后面。一到天黑,阁楼上的灯亮起,他的影子就出现在墙上。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在写着什么,长长的留海垂下来,盖住了他的半边脸,坚毅,俊美。

我隔着一道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都不敢眨一下。我怕眨一下他就会消失不见。直到灯熄灭,他的影子被浓重的黑夜淹没,我才回转去,再等下一个天黑。白天我是见不到他的,就算见到了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怕心思会被他看穿,怕他笑话我。

那天,我似乎在莲花塘看到了他——也许不是他,离得太远了。自从爱上他以后,我就常常幻想他会出现在我经过的所有地方。一个背影,一个侧脸,一件白衬衫都是他;一朵花,一片叶,一根草,都留下他指尖抚过的痕迹。我希望他能发现我,看到我渐渐变得婀娜的身姿;我希望他听到我磁性动人的声音,感知我说不出口的迷恋,直到……直到他也爱上我。

然而那天,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块假山石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也或者不是书),神情落寞。我和几个同伴在那里嘻笑玩闹,捏起一团团烂泥,丢到彼此身上,再嘻嘻哈哈地在假山石间你追我逐。风把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撒满了整个莲花塘。然而,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喧闹,仿佛被我们打扰了安宁似的'。他从石头上跳下来,低着头走了,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一阵失落,原本充盈的快乐像一阵潮水,忽地一下退去了,莲花塘里只剩下萧索的风。小伙伴们在旁边笑着闹着,而我的心却蒙了霜,跟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就像不知道故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来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现在的我已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只是心头还泛滥着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就像咬了一口青苹果,有点涩,有点甜。也许我爱的不是他,怀念的也不是他,只是那颗初次萌动的心,只是舍不得丢弃的心情。

三、番桃树

番桃树就匍匐在村口。它低矮却宠大,努力向四周伸出无数扭曲的枝丫,把大地尽可能纳入自己的阴影里。

在村里人的眼中,番桃树是神圣的。一是它不知长于何年何月,二是它奇怪的身姿。哪有树这么迷恋土地、把每根枝干都尽力压低?它长成这般模样,必定是有灵性的了!于是,村民们在树下埋了一块“马石”(祭祀用的石头,据说内里请了菩萨的灵)。因了马石,番桃树更神圣得不可侵犯。每当我们靠近那棵树,或是放肆地在上面攀爬的时候,总会遭到大人们严厉的呵斥,说我们是在菩萨头顶上撒野了!逢年过节的时候,树下异常热闹,许多人带了煮熟的猪头、整只鸡等食物来祭拜。他们虔诚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把一大家子的名字逐一清晰地念出来,祈求菩萨保佑。等他们走后,一些送给菩萨“吃”的糖果点心或者一分两分的硬币,多半到了我们这些熊孩子们的手中。

调皮的我却是最喜欢在番桃树上逗留的。

初夏时节,满树郁郁葱葱的绿叶中,开出一朵朵芳香扑鼻的番桃花。洁白的花瓣儿,一大团细细碎碎的花蕊,干净,清透。找一根略直的树干躺着,把脑袋枕在另一截弯曲凸起的枝干上,一张天然的床就有了。隐在鲜花与绿叶丛中,闭上眼睛,感受香风拂过脸面,听树上树下的鸟叫虫鸣声,别提多惬意。无聊时,随手摘下一朵番桃花,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一股略涩却清香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了。

满树的花落尽,番桃树就结出了小小的果子,尾部还带着干枯的花蕊儿。野生野长的番桃树,果子成熟了也是极小的,比不上一个乒乓球大。然而在那贫穷饥饿的年月,这样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已是非常难得的美味了,往往等不到成熟,果子就被摘光或者被风雨打落在地。未成熟的番桃硬得像石头,涩得无法下咽,但我们总是契而不舍地一次次尝试,直到把满树的青果摘光。很多年里,我几乎没有在树上找到过一个成熟的番桃。不过有一次,我在靠近草丛的一根小枝丫上发现了一枚成熟的果子。它带着诱人的黄色,隐在繁茂的草丛中,一只蚂蚁在它上面爬来爬去。我按着突突乱跳的心,露出馋涎欲滴的神情死盯着它——我害怕是我的错觉。然而,它就那么静静地挂在枝丫上,没有隐去,也没有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我确定我的好运来了!我快速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我,便伸出手,贼一样把果子快速地捻下,攥在手心里。我找了一个隐秘的所在,把那个果子擦了又擦,闻了又闻,然后才一点一点地、老鼠一样地啃着,让那股绵软清甜的味道尽量在食道中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许多年后,当我有能力买上一堆各种各样的果子时,却再也体会不到当初吃番桃时的心情了!更可惜的是,番桃树存在过的地方,如今已经耸起一座精致的小庙,庙里供着三尊凶神恶煞的菩萨神像。而那颗番桃树,据说被锯掉了,晒干了,烧完了,化成了一缕轻烟。

四、村子中央

走到这里,似乎再没有醒目的物件儿值得纪念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子而已。村口种了许多苦楝树,一些破败的屋顶在楝树间若隐若现。楝树开花的时节,一股浓烈的甜香味在村子里蹿来蹿去。楝果子是个极好的玩具,打人很疼!用树杈子做个弹弓,把楝果子用竹竿捅下来当子弹,小伙伴们就乐此不疲地开始了战场上的撕杀。这样的游戏可以玩到天黑。

天黑后,我们还舍不得离去,家里的大人就开始出动寻找了。找也找不到我们跟前儿,只走出屋门,亮开嗓子大骂:“某某某,你还不回来祭你的五脏庙!”

“某某某,你还不回来剥你的皮!”

……

满村子响着粗鲁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弄得鸡飞狗跳。

“祭五脏庙”是吃饭,“剥皮”是洗澡。那个年月,大人给予孩子的亲热,就是棍棒和骂声,然而骂着骂着,如果人还没回来,就开始焦急地满村子乱找了,抓着一个孩子就问:“见到我们家某某某了吗?”找不着,眼睛里就该漫上水雾了,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起来:“这个砍头的某某某,又到哪里浪去了!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真到找回来了,又舍不得打了,拿出温在锅里的饭,看着孩子狼吞虎咽地吃掉。

每次,和母亲怄完气后,我总是喜欢等到天黑,再带着空空的肚子悄悄摸回来。看到她一脸着急地站在大门口,不断地踮脚张望,就觉得自己又赢了一次,于是从黑暗中昂首挺胸地走到她面前,像个大功臣一样。不过,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她脾气暴躁,多数时候我只捞着烧火棍的亲热。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就说说村子前面的那个鱼塘吧。

要回家,那个鱼塘是必经的地方。那时候它还没承包给私人,村里每年都会买些鱼苗投到水塘里去,然后任由它们生长。每天早上,我们都会赶着一群西洋鸭,浩浩荡荡地走到水塘边。鸭子到了水里就像到了天堂,各家的鸭子很快在水面闹腾起来,不停地翻上翻下。我们当然分得出自家的鸭子,晚上,准又会一只不错地赶回来。

那个水塘里藏着无数宝贝。蝌蚪、小鱼、贝壳、螺蛳……蹲在水边,把手在水里乱搅,有时候还可以意外地捉到一条小鱼。不过这样干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如果被大人看到了,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都会被喝得吓一大跳。那些大人冲过来,像撵鸭子一样把我们从水边撵开。为此,我还讨厌过村里最“多管闲事”的两个伯伯。

年底,塘里的鱼长得差不多了,就把水抽干,全村的壮劳力都下塘里捉鱼。虽然没有水,塘里的淤泥却深,走下去能没到大腿根儿,所以小孩和妇女是不给下塘的,只拿着竹笼或者水桶或者脸盆在岸边等着。男人们一捉到鱼,就呼啸一声,用力往岸边甩,每次都会引起一片惊呼。妇女们在岸边捡着笑着,我们就去浅处挖泥鳅,弄得全身黑乎乎脏兮兮的。不过在这一天里,谁也没挨着棍棒打。这一天是全村的好日子,也是我们的好日子,难得的欢乐赶走了人们平常所拥有的暴戾,善良友好的氛围氲氤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唉,都过去了,那些年,那些塘里的鱼和那些欢乐时光。现在回去,发现那个塘变小了,浅了,就如那些往事,慢慢地淡去。也许,人走了后村庄里的一切就在不停地萎缩——它把它的骨血转移到了我们身上,然后自己慢慢小去。

五、家

村里的小路很窄,也很短,走走就到家了。

老家还有什么呢?只有三间空落落的屋子,还有一堵破败的围墙。墙上爬满了丝瓜藤,上面开着嫩黄色的花儿,坠着一条条细细的丝瓜。可是,那堵墙终究太老了,它已承受不住丝瓜的重量,逐年矮下去,总有一天会尘归尘,土归土。围墙边,早已不见那三棵桃树。

那三棵桃树,是贫穷破烂的家里唯一最耀眼的东西。每年春天,枝头上的花开得轰轰烈烈,一朵朵、一簇簇、一树树,底下破败的泥墙被它们衬得古朴而神秘。从花下走过,人也变得清雅起来,觉得沾了一丝仙气。看着桃花,心里总漾着满满的春意,一股浪漫的气息在心头辗转,“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那时,我们的露天澡堂子也在花树下(其实不过是半堵墙围起来的简陋的隔间),桃枝儿伸到澡堂里,结了满树密密麻麻的果实。洗澡的时候,毛桃儿总打在人的头顶,打在鼻尖上,有点疼,有点痒,有点兴奋。我总忍不住掬起一捧捧水,咯咯笑着泼在坠着果实的桃丫上。那些清俊的果实,就挂上一滴滴晶莹透亮的水珠,美得让人心疼。不过,这些果实就如番桃的命运一样,等不到成熟就已不见了踪影。

现在,它已经被砍掉了,父亲说,它破坏了家里的风水,留着它会带来灾难,妖里妖气的。

它倒地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那时我已远离了家乡,不过我能想像得到它带着满树桃花下坠的模样。那清俊的花一定沾满了泥,污了它的洁白,桃树也一定在哭泣。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也不知何处去。如今那个地方,只有几丛矮小的万年青,它常年不知羞耻地绿着,一到了花季,就把浓烈的香气霸道地往人的鼻子里送,让你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

过了这道墙,自然就是院子了。它和我梦中梦到的一样,空荡荡的,只是现在,它长满了野草。往日,我们在这个还算宽大的院子里笑着、哭着、闹着,一点一点地成长,然后一个一个地离开。离开后,就不再回来,只剩下清冷的风在院子里蹿。这座房子!关于这座房子要说的太多了,恐怕一辈子都说不完,那么就这样吧,用一把锁把所有的往事锁住,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让心回来把它打开,把童年的故事一个一个放出来。

回来过了,就该走了,就像再美好的梦总会醒来一样。顺着回时的路出去,经过那道破败的围墙,经过那个鱼塘,经过番桃树,经过莲花塘。就经过了童年时的我,经过少年时的我和所有哭着或笑着的我。最后站在莲花塘的堤坝上,看着浩浩荡荡的水面和远山。回来,也已找不到曾经的模样,可我知道,我的心住在那里,一根手指也指不到的远方,而我只能在这里,跟着岁月慢慢老去。但愿有来生……

篇9:老地方旧时光散文

老地方旧时光散文

善缘恶缘都有终点,缘生缘灭皆是自然——咸味爱,腥味情。只是,能回去的老地方,只有,回不去的旧时光。——题记

的第一场雪,比以往的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坐在小二楼的阁楼角落里。喜欢这样的位子,让我想起小王子,总有想不完的问题,还有那些落寞。

小王子。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突然觉得灰姑娘好变态,那个故事误导了多少无知少女,弄得大家都痴迷于漂亮鞋子,并且幻想有天有个王子会来帮我们把鞋子穿上。为了那样的梦,抓住心里的一点悸动,便热烈的竭尽所有的去爱一个人,如爱至亲和自己那般,用以生命,青春,血液去保全。

开始的时候,没心没肺。后来的时候,撕心裂肺。

那些年少,化成烟花,寂灭一地。

旁边长条桌上,两个女孩子窃窃私语。年纪稍长一点的那位长得很好看,不是指某一方面好看。哪个五官拿出来单看都不好看,一般的眼睛,一般的鼻子,一般的嘴巴,但就是组合起来特别生动,精致耐看。瘦成一把骨头的身体又其实有小肌肉感,脖子很长,锁骨凸起,肩膀直直。文静,又有点小精干的感觉。

她笑的时候,能捕捉到一种淡然。那种纯净给人时光倒流的奇异感,可以轻易从她身上捕捉到从前小姑娘时的相貌,那是无论她如何长大,又如何在经历了种种长大事件之后,仍不曾变得沧桑的印记。

另一位明显的90后,第一眼就是小美女。有些婴儿肥的脸庞,大眼睛亮晶晶,长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副很有主意的小样子。乖乖的齐头刘海儿梳得整整齐齐,别着花花粉粉的小卡子。她看起来就像有多动症,无拘无束地在桌子底下晃着脚丫子。

90后抽牌,80后回答。

90后:“他爱我吗?”

80后:“也许”。

90后:“他爱她吗?”

80后:“也许。”

90后:“他爱他自己吗?”

80后:“爱。”

望着时间,记忆便回到从前。长久以来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飘落的雪花如你出轨般的诺言,一片一片洒落记忆的深渊。时过境迁,我们终于陌生再不如从前,是不是只有我在傻傻地坚持和留恋,用尽全力在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里淡定。

一路回头,完整看待我们的过往。每一个故事在设置悬念的时候,其实都有迹可寻,只是我们往往沉迷于情节而忽略了思维,当终于一切水落石出继而恍然大悟的时候,剧情却已接近尾声,我们再也无法施展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看,在这个世界上想扮聪明人,其实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心里冰凉的火焰,感觉它舔舐心脏的疼痛,却又没有温度。

雪花照亮的天,一下子暗下来。视尔不见,忽老瞬间。

有意无心的翻阅着手里的摄影集。那些照片,拍的.房子,但看到的是斑驳的墙,而人是墙的过客。那些天空,紧张错综的天线,天线上落着一朵浮云,如同抽象的死巷和抽象的门。那些路人,映射出整个城市的流动与静止,苏醒与沉睡。眼睛的特写,充满怀疑,包括对自己的。直指灵魂深处的软弱,有无知与空洞的情绪。

每一根神经和每一块肌肉都充斥在情绪中,总在这样的时候想要去抛开一切去远行,而你此刻幸福得早已忘了我们之间的许诺,我却还在纯粹的期待。

记得那时我说,我想去西藏。虔诚的问问佛,虔诚的问问心。而今看到雪,突然想要去漠河。因为可以一路向北,一路向北,走到可以停下来的时候,远去柴米油盐的磕磕碰碰,远去年复一年的奔波挣扎。因为那里每天能最早见到阳光,季节里却没有春天。那种孤独,像是这世界里翻滚着的情绪终点。穿上大红色的羽绒服,踏在厚厚的积雪上,简单到极致,仿佛依然是多年前娇媚的女子,年轻不染尘埃,失忆在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在晶莹的雪域,捂着心房倾听,一面是幽静,一面是喧哗。抬头仰望北极光,左目是于世无争的安然,右目是汪洋如海的深情。一切都是最初的纯净。

一切的梦,从两个人,到一个人,到无疾而终。我感到悲伤,并一直待在悲伤的外面。我绕着它做游戏,绕着它哭,绕着它叫。绕着它兵荒马乱,四分五裂。

真正到达,然后康复,需要一个漫长而孤独的过程。

一个人去看电影。买大桶爆米花和大杯可乐,跟着情节一会儿笑翻天,一会儿泪流满面。死去活来的没人管,但是很轻松和畅快。

走出影院,雪花还依旧飘着。

雪,毫无偏见,毫无好恶地清除并掩藏了一切罪过,万物再次纯洁起来。即使只有一小会儿,也许那正是人们想要的。

思想都在瞬间寂灭,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和一朵一朵花开的声音。我触摸着那些花朵的呼吸,闻着那些花朵的芬芳,我知道,我已经来到了悲伤的里面。

这一年,我第一次感到什么事都控制不了。虽然所有事情都没像我希望的那样,我还是有要感谢的。

没有一个过去是白白浪费的。

那些回得去的老地方,回不去的旧时光,皆因善缘恶缘都有终点,缘生缘灭皆是自然。

咸味爱,腥味情里,我只管添油加醋。

篇10:樟木箱,旧时光散文

樟木箱,旧时光散文

我自身不擅言辞,却是喜一爱一听老人家讲旧事的人。

那些闲暇的午后,一陽一光暖透,漫漫洒了一室。一奶一奶一盘腿靠在床头,拖住我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谈及从前,多半是追念的心情。

这些往事是有道具的,便收藏在一奶一奶一屋角的樟木箱里。道具有时是一件裙衫、一匹花布、一顶毡帽又或者一枚金戒指,皆是几十年前的旧物,得以完好保存下来,携着各自的故事,与少年的我相见。

樟木箱里有一件旗袍,浅藕荷色,镶同色扣袢,长及膝下,是一奶一奶一年轻时最为喜一爱一的衣饰。她总是怂恿我穿上。

然而那时我的短发、平胸与木讷眼神,实在与之不堪匹配。

拒绝不仅仅如此,实则我心中喜一爱一的,是那盛着各色物件的樟木箱。

“据说从前有些殷实人家,会在生下女孩的`同时,于院中空地种下樟树一棵,女儿成长,樟树亦随之长大,待到女孩出嫁时,便用那樟木制成箱子,作为陪嫁。”?

它外形方方正正,近红棕色,当中嵌着黄铜狮子锁,漆色与铜锁在时光的浸染里慢慢消磨,脱一去了原本呆愣的新色,终于呈现出一种饱经世事的圆一润光泽。

我渐渐长大,一奶一奶一的身一体越发衰弱。

后来,我失去了一奶一奶一。

再后来,我离家四处游历、居无定所,于各式出租房里落脚,结交各地朋友,由此见识过风格迥异的家具摆饰。有些喜欢,有些无感,再一些厌弃。最惦念的,无非是这只摆在老家旧居里的樟木箱。我极为喜一爱一它简单沉稳又斑驳的旧模样。

近些时日里,我脑海中规划着新居,要有一间书房,名为书冢,摆满书籍,角落则要留给樟木箱。里面放我最喜欢的一些:譬如珍藏的限量版书籍、朋友赠与题字的扇面,老人留下的首饰,儿时的旧衣与玩具,淘汰的手机。

樟木箱里有一个世界,盛放着的是女儿家生活的枝节与琐细心思。出嫁时,内里俱是崭新的物件,新衣新鞋新手帕,小布包里裹一着的金手镯金项链,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惶然。待到年华老去,那里面便是满满的回忆与叹息,映衬着不再的人与事,诉说物件比人更经得起岁月流转的消磨。心念及此,不由得怅然。

一个世纪就这样过去。人事更迭,樟木箱来到我身边,成为代代相传的纪念。在这散发着空气清香的新居里,它亦如同获得了新生。

篇11:安好旧时光散文

1、

昨晚,一场过早的初雪,袭击了这座陌生的小城。天亮了,雪停了。我站在某研修学院的园林里。不知是你有意在等我,还是无意的相遇。你远远地看我,我慢慢地走近。

与你擦肩时,我抬眸看了你一眼。

一片红叶刚好飘落,落在积雪上,我弯腰捡拾起,轻轻放在鼻息处嗅了嗅。初冬的树叶,有的只是经过季节的鞭打,留下的沧桑与枯萎的味道了,再嗅便成了苍凉。

你突然轻笑,叫我的名字,说,你依然喜欢红叶。

我惊愕,抬头,看你。你眼睛里,中年人特有的睿智的光芒,恰好与我的目光相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的眼眸里是疑惑。

我们认识吗?我浅笑。

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温暖地笑着,反问我。

我未语。心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日相遇、擦肩的人又有多少,也只有那么几人会在心里生根发芽,余下的,只能是过客。我却还是在记忆深处搜寻你,的确没有。

嗯,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说完,我转身向园林深处走。

你又喊了我的小名。我停住了脚步,转身。

你在叫我吗?我睁大眼睛。

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当然是喊你。

我?我的目光里是惊诧、疑惑。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你说话时,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

我……你是谁?我应该认得你吗?对不起,我真的……我……不记得你是谁了。我难为情地、腼腆地笑,在你干净的、温暖的笑意里竟然羞涩地脸红了。我不知道对于近四十岁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那只是莫名的,一阵触动。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的语气有失落、沧桑,更多的是深重的失望。你笑了,很自嘲。你不记得我,也正常,上学时,你从没有好好地看过我。

上学?我和你曾经是同学吗?我的记忆从来都那么差,我连自己走过几遍的路,都不大记得。我又脸红了。我的脸上露出好抱歉的笑,竟然将手中的红叶贴在胸口。

你吸了一口气。天冷了,你本就身体不好,化雪,天是很冷的,别又冻感冒,咳嗽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如何?我们该是二十多年没见了,确切地说,应该是二十二年零四个月了。你的注视一刻也没有停止。

二十二年零四个月,为什么记那么清楚?我想着。你是谁?我有疑问。其实,我很零乱,眼睛不自然地飘忽,从你脸上滑过,又透过几片零星树叶的树干望向天空。天空的云很随意,飘啊,飘着,像棉花糖、像猛兽、像花朵。

你在听吗?你的脸上升起了落寞。

哦!我发出了声音。你在我面前,有熟悉,有陌生,更多的应该是陌生吧!曾经应该和你熟悉!我这样想。你却一直未提起你的名字,我却一点儿也想不起。

好吧,找个地方坐坐吧!我答应着。我与你并肩走,你沉默,只有脚下的落叶,“沙沙——沙沙——”

你的“沃尔沃”车停在不远处,你帮我开了车门,并将手搭在车门的上方,我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你关好了车门。汽车在行驶,我的眼睛看向窗外。窗外是白杨,一排排,落叶一层层,落叶上积雪一帘帘,在眼前闪过,一切都是萧瑟与寥落,让我的心也布满苍凉。

转了两个弯,你将车停在“紫色的梦”咖啡屋,下车,替我打开车门。我随你走进了咖啡屋。

这家咖啡屋占地有两百来平米,可以看出装修考究,沿用了欧式风格。雕花古木,铁艺装饰。墙上悬挂的爱玲画像,窗帘上的紫色曼纱,半昏黄的紫色台灯,以及紫色水晶壁灯、吊灯,无不让人有梦回民国的感觉。我慢慢打量着。

你一直喜欢紫色,“紫色的梦”适合你。你的声音暖意又扬起。看着这满屋的浪漫,让我忘记了冬的凉意。

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来,你和他热情地打招呼,随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我才知,你是董事长级别的`富商。我淡淡地看你。

2、

与你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杯咖啡、一杯清茶,清茶边放着那枚我捡拾的红叶。

一缕暖阳恰好照在你的脸上。你的脸上有沧桑,神情很忧郁、遑凉,更有一种想逃离尘世的哀伤。有几缕白发,隐藏在你微微卷曲的黑发里,你看我时,表情有些些的卑微。这不该是你这位富商所拥有的,你应该在我面前表现出你的优越感,可你丝毫也没有。你只是笑,笑里又溢满温暖,像久别重逢后的欣喜与幸福。

那卑微的表情,让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我喊出了你的名字。

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的眼中满是喜悦,那笑透着快乐,暖着我的心。

我笑着说:是,我想起了你。那时,我从外地转学到一中的初三(1)班,就和你坐同桌。当时,你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记得你和我说得第一句话是,要不要看小说。也许想起了旧时光,我多了些小女子的娇柔状。

你也笑着说:那时,你好像很纤弱,第一眼看你,就……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眼中多了旧时光里,少年时淡淡的青涩。

我扬了扬嘴角。脸红了。

你还是和那时一样,喜欢脸红,眼里没有一丝烟火气。你搅动杯中的咖啡,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

怎么会啊,我都是孩子妈了,过了年就四十了,已到不惑了呢!我也是烟火女子,每天都为柴米油盐努力着,奔忙着。为拿一份工资养家糊口,过着朝九晚午上班族的紧张生活。我轻轻抿了一口清茶。低头,看着杯中的茉莉花朵,轻轻舒展腰肢。在我的吹动下,舞踏着,摇摆着,将我的思绪拉到了那时的旧时光里。

那年,我十四岁,从叶城县二中转学到和田一中,当时因你个头也不高,坐在第二组第二排。也刚好你的坐位旁是空的,老师便安排我坐在你身边。

我坐下后,对你抱以微笑,你架着黑框眼镜也看着我笑。第一句话却是:你喜欢看小说吗?

我点点头,你拿出了金庸的《射雕英雄传》放在我的手心。借给你,你看完还我。

我当时有些愕然,但,还是收下了。从此,我便和你沉迷在武侠小说里。自习课也便远离了我们。你总是想像小说里的情景,还时常比划着,这是“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这是第二式“飞龙在天”、这是第三式“鸿渐于陆”。我看着你笑。说,我看你这不是什么“降龙十八掌”倒像是“降蛇三式”,对了,像欧阳锋的“蛤蟆功”。

你听我这样说,就突然颓废起来,声音很低地说:你懂什么啊?然后又悄悄问我,真的不像吗?

我坏坏地笑,又点头,又摇头地说,像,你的手臂伸出去像蛇;不像,一点也不像,真的好像那个老毒物呢。然后便“嘻嘻”地大笑起来。我每每笑的时候,你总是看我很久。

在那个年代,一切都匮乏的年代,很难读到一本好书。武侠小说就成了我和你天天谈论的话题,以及离不开的课外读物。可是,后来,这唯一的读武侠小说的机会,也被老师剥夺了。

记得有一次上自习课,我们俩正捧着武侠小说看得起劲,班主任走进教室。我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灵,感觉到有个影子,我动作好快,把小说藏进了书桌抽屉里,而你却还在低着头捧着书傻笑。我拼命拉你的衣角,暗示你,你却无动于衷,结果老师没收了小说,罚你写检查。可你却要我去帮你要回小说。

3、

一声清脆的“叮当”声,是咖啡杯与咖啡勺的碰撞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我又翘起了嘴角,看你。这一次,我看得很仔细。你有商人的睿智,又有看破红尘的一抹从容,额头上的皱纹却清楚地刻下了生活的磨砺。你的眼睛里,是岁月的厚重,还有一缕掩不去的忧郁。

你在想什么?你抬头问我。

我脸上又一次红晕升起,为了专注地看你,被你发觉。我不自然地微笑:我在想,和你一起渡过的旧时光。

你轻轻嗯,说:你想起了什么?不会是在想那次要书**吧?

其实,我真在想那次要书**。那次,你为什么要我帮你要回那本《萍踪侠影》,而不是你自己要?

你开始笑,眼睛看向窗外,片刻,又收回了目光,说:因为你学习好,人也好,长的也好看。在老师眼里,你又是乖乖女,老师们都喜欢你。如果你帮我要书,百分之百会帮我要回来。你又仿佛回到那时,眼里透着少年时的小小坏意。

我嘟起了嘴说:这跟好看有什么关系。可也就因为那次要书,老师罚我出那周的黑板报,还暗示我早恋。

你说: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眼中却有了失落,很深重。

我还是浅浅地笑了一下,说,哼,还说呢,都是因为你,我被老师很K了一顿。

你一直在笑,我突然发现,你的笑很好看,温润而盎然。我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我不好意思起来,眼睛瞟向窗外。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好,昨晚飘落的雪已慢慢在溶化,地上湿了一片,那湿慢慢扩大着,扩大着。我的思绪也在扩大。

那是个雨过天晴你写好检查的下午,自习课上,我低着头写作业。你也许挣扎了好久,也许想了好久,你的目光挨啊挨地盯着我,轻轻用手碰了我一下。

我能求你件事吗?你说,语气是哀求的、可怜的。全然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你说吧!我停下了手中的笔。

你能帮我要回那本书吗?

是老师没收的那本《萍踪侠影》?我睁着大眼睛问你。

是,那本书是县图书馆的,用我姐的借书证借的,是交了压金的,最主要的是,我是偷了她的借书证到图书馆借的。

偷的?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看着你的表情,我又心软了。那是一张可怜、沮丧、落寞,又难为情的脸。你自己怎么不去?为什么要我去。我咕哝着。

求你了,就帮我一次吧!就一次,下不为例,求你了。你的语气有些低三下四。我答应了。我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老师,我想要回那本《萍踪侠影》!我揉搓着衣角,低着头,红着脸,站在老师面前。

你来要?那本书是你的?老师的目光好锐利,可以看透人的内心。

是,是我的!从没有撒过谎的我,脸有些红。

现在学习那么紧张,且不说看小说,你们还都小,千万别玩什么情啊爱的,那不但会影响学习,还会让自己受伤。你母亲去世的早,你父亲和姐姐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老师语重心长地有了一番说教后,还是把书还给了我。可老师的话却让我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回到教室,刚把书交给你,班主任随后到了。用严厉的语气,对看小说事件在全班进行了批评,并说,小小年纪,别急着玩成人的游戏,都要以学习为主,如果一旦被我发现你们谈恋爱,我就会通知你们的家长。说完老师便气哼哼地离开了。其实,我明白老师在说我,但我也确实没有恋爱。如此,我便委屈了好久,从此不看你带给我的小说,就连话也和你说得很少了。

4、

第二杯咖啡上来时,你搅动着咖啡,我轻抿着添了新水的茉莉花茶,我们彼此有了沉默。

良久,你抬起头问我:你还记得那封情书吗?你问我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凝重起来。

情书?什么情书?我没有一点印象啊?我的眼睛又睁大了。

那封长达十页纸的情书,一封特殊的情书!你说着,脸上有了些些的痛意。

我的思绪又开始翻滚,像波涛,一浪又一浪,在记忆里翻江倒海。

哦,想起来了,是我十七岁高中毕业那年,将要离开校园时收到的,只是未署名,我一直不知道那是谁写给我的。我说。

你想起来了?那是我写的。你的语气中透着不平静的喜悦。

我记得那不算是一封情书,全篇没有一句涉及感情的词语,只是一封谈理想的挂号信而已。那字体龙飞凤舞,行云流水,是标准的颜体,怎么会是你写的?我的语气提高了,透着明显的惊讶与不信。

你笑了。是我写的,记得初三毕业时,你说我的字像小狗在爬,所以我就发奋练字。虽然高中三年,你在一班,我被分到了四班,我却没有停止过,我整整练了三年。

听你这样说,我尴尬起来。

那是初中三年级中考已结束,就要毕业了。同学们都在同学录上相互写着祝愿,写下美好的心语。因为当时的家庭情况,每家都不富裕,很多人家里都没办法供得起一名大学生,大多同学选择了中专,上了技校,留下上高中的同学并不多。

当时,我也拥着同学录,本就喜欢伤感的我,有同学给我留言,我就会眼眶发红。而你坐在我旁边,轻轻地说,我也给你留言吧,虽然,我会上高中,但,不一定在一个班了,算给我们同桌的这一年,留下美好回忆。

不要,你的字好难看,活像一个小狗在爬!我的眼圈是红的,手却一把拿走了本已拿在你手中的同学录。你当时一定是极难为情,又难过的,因为那时的我倔强的竟然不给你留一点点的余地,包括在同学们面前伤害你的自尊。

好,小狗爬就小狗爬,那就让小狗的爪爪落下几瓣小花朵吧!你嘻嘻地笑着,掩饰着。硬从我的手里拿走了同学录,在上面写着,内容早已模糊,只是依稀记得,你眼里有丝丝的潮湿。

想起那时自己的举止,此时的我竟然有了深重的愧疚。对不起。我轻轻地说,看着你的眼睛,当时,我真的不是看不起你,真的。

这样挺好的,就因为你那句话,我才可以练成一手好书法,才可以写那封情书,而不被你发现,我的目的达到了。你看似轻松地笑,可我知道,那时,我是伤了你十七岁的心。

我记得,那封所谓的情书,好像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只有我的地址,还是学校的。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而选择用挂号信?我神情幽幽地问。

这就是我的聪明之处,怕你知道,你本对我就很冷,你的样子又傻傻的,像是什么也不懂。如果让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你又该……你温暖地笑着说,欲言又止

我也被你温暖的笑感染,也笑起来,又该什么?我有那么差劲吗?

你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脸红着,抿一口茶。

你一个地产界的大亨怎么会到研修学院来啊,不会也来培训?这里只有政治,没有生意哦!我笑着调侃,将我们从回忆中拉回。

我……你突然吞吐起来,如果我说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信吗?

我沉默了。

5、

看看天,已是暮色,夕阳很好,透过窗照进来,有暖意,洒在身上。斜阳,红红的晕,在天边,很美。

你的咖啡已喝到最后一口,我的清茶也到了无味。该回去了,明天有课。我收起了笑容。

好,我送你回去。

当你索要我的联系方式时,我沉默,未语!你轻笑,无言!

我想了想说:其实,旧时光很好,在流年里,如一朵璀璨的烟花,绽放出让人留恋的美丽,但,一切都是旧的。旧了,就只能留给回忆。于我于你,都是如此,相见不如怀念吧!至少,我会记得,这一天,我们遇见了,一起回忆了旧时光。

你听了我这长长的话,笑了。喜欢回忆的女人,是美丽而纤细,善良而柔情,感性又柔韧的。少年时的梦,在你这里。十六岁相识,是同桌的你,十七岁,同校不同班。十九岁离别,各自东西。今天,坐在“紫色的梦”里一起回忆。是啊!时光都旧了,只能回忆了。看到如今的你很好,我安心了。如今的我也不坏。嗯,相见不如怀念,这句话很好,只是有些牵挂是无法阻止的。

我们起身,相视而笑,轻轻握手。

你说:你若安好,雨天也是晴天。

我说:各自珍重,彼此安好。

我拿起了那枚红叶。我们走出了“紫色的梦”。

一路无语,到研修学院门口,我下车,你也下车。你轻轻拥抱我,只是轻轻。然后挥手。

篇12:安好旧时光散文

你说:安好,我们的旧时光!

在你转身时,我看见,你的笑容是温暖,眼里却有潮湿。我的眼睛里有晶莹,手心有红叶,轻念,此去经年,无关情爱,只关友谊,请安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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