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消逝散文

时间:2023-05-01 08:07:30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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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消逝散文

篇1:渐渐消逝散文

渐渐消逝散文

对于渐渐消逝的事物,比如容颜,比如光阴,比如青春,我虽然怀念,回味,甚至暗自神伤,但明白一切不可重来,便也坦然面对,随缘放下。独独对于冬天,对于渐渐消逝的冬天,冬天里的土地,冬天里的雪事,冬天里的寒冷北风,念念不忘。

记忆中的冬天,土地硬朗而干燥。土地裂开一道道蜿蜒的缝隙,儿时的我曾爬在地上竭力透过缝隙向里面窥探,总想探究里面是怎样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奶奶讲过的古老故事,从远古传来,似乎投入到那漆黑的裂缝里,好像那里是它的归宿和终点似的。不由就对它们产生恐惧、敬畏、痴迷,由小小的心坎里萌发着初次凄恻的情愫。

记忆里的冬天,雪是扑天盖地的,鹅毛般,飘进眼睛里,粘在睫毛上,灌进衣服里,撞进一切想像不到的部位。雪下起来的时候,天地之间是纷乱的,又极静。人走过时,留下一个又一个雪窝,那一个个雪窝,转眼就会被新雪覆盖,消失。那样深的脚印,被雪深深地掩埋,像无声地掩埋一个个秘密似的`。而更为隐秘的是雪下的世界,轮廓再也不分明,无论多平常,也无论多美丽的房子都变得胖墩墩,一副娇憨可爱的样子。在雪里走着,跋涉着,费着力,却也欢快着,有时候故意滑倒,跌在那样软的雪上,滚一身雪,竟然还感觉到暖和。

记忆里的冬天,寒冷异常,呵气成霜,滴水成冰。人们即便蹲在火堆旁,也会把手交叉紧紧拢在袖口里。风是刀子,割着脸,也切割着一切活着的生命。它呼啸着劈向人间,在屋顶、在树梢、甚至在电线上。树上粘着的几片枯黄的片子被毫不留情的割下,那干枯的枝杆上不挂一片叶,僵直的手臂伸向天空,真象死了一般干硬。那时躲在屋子里,团坐在热热的火炕上,在一个空间向另一个空间遥望时,真切地感觉到什么是温暖。

我是喜欢冬天的,不只是那独一无二的季节的美,也不只是我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糊糊,沾着辣椒,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满头大汗,一晌贪欢,更重要的是母亲把土炕烧得滚烫,妈妈坐在一侧炕角做针线,父亲倚着墙在另一侧炕角看书,我们姐妹在炕上撒欢,一铺大炕,成了家里最暖和好玩的地方。

冬是掩盖一切的季节。这种掩盖有物质的停止生长――死亡为凭。自然,有些是真的死去,以死亡换得新生命的破土;而有些只是假死的状态,等待时机重新焕发和蓬勃。但无论如何,冬天都毫不怜惜地以停顿掩盖了一切生长。

冬是蓄势待发的季节。这种蓄势待发蕴藏在他的冷酷和坚硬里,毫无回转余地。他带着一副天生的铁石心肠,不动声色,以铺天盖地的冷从四面八方直直地压下来,你被这种冷逼得喘不过气,猛吸一口,突然就感觉五脏也被冻住了。

冬天以这种冰冷的姿势起跑,终点是冰雪初融的早春。

可是,如今呢?

西伯利亚的寒流似乎遭遇了一场被骗的爱情,由气势汹汹变成情意绵绵,由锐不可挡变得低回徘徊;从大洋上吹来的风也由一贯的冷冰冰忽然热情活泼起来。一切都乱了分寸,一切都变了模样。

更北的北方,那是风雪的故乡。我在晓风姐的微信里看到了那里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心生羡慕。家乡的冬天,早年间也是这个样子的。那时的太阳离得很远,可望而不可及。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阳透过窗户将神秘的暖意送进来,外面的世界,雪悄悄融化一点,又会在黄昏的光照里凝成冰凌。从屋檐上垂下的冰锥偶尔会点点滴滴地落下水,这是冬天另类的雨,有时候会淘气地用石头砸那冰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粉碎,换来一片无可求的天真欢笑。

而今,故乡的冬天忽然由冰冷艳丽的冰雪女神变得形象暧昧不明起来。

而今,北风懒洋洋的提不起什么劲,连呼啸声也失去了底气,应景似的呻吟几声。那彻寒的味道很轻淡,扑面而来时感觉粘乎乎的,早已失去了以往的锐利。“暖冬”这名词司空见惯――冬天如果是暖的,那还是冬吗?那只不过是个畸形的代名词而已。雪落时,薄薄的一层,禁不住踩踏就丢失了雪白的颜色,化成泥泞抛离人们的视线。

而今,我们失却了冬天的冷,于是将暖的含义泛化,只在想像,而不是感觉它。

而今,土地再也不绽开他的肌肤,让人探求他的神秘了。一如既往地板着脸,像干涸的浆糊。

我们总是在回忆里寻找往日的影子,在叹惜里回味失却的美好,然后亲手将它摧毁。

很怀念那些硬梆梆的冬天,冬季的本色,在于无法抵御的冷,在于此消彼长的停顿,在于真切地感知寒冷的意义,然后,让我们珍惜温暖。

渐渐消逝的冬天啊,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篇2:消逝散文

消逝散文

霸露蓟崞诖一家报纸的副刊。因为那个叫做“读书上网”的栏目,一年以来捌诙蓟峥我的稿子。这周打开一看,居然没有我的笔名。心顿时往下一沉,急切地看编辑的名字,果然不出所料,换编辑了。

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经历了一次。不明白为什么那两家一换编辑,就会拿从前常发稿子的作者开刀,颇有些“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感觉。版面果然令人耳目一新,风格迥异,全是陌生的笔名。

虽然没有单独的联系,可是我已经记住了那些编辑们的名字。或许是一种知遇之感吧。毕竟这也算是尘世间的一种相逢。

但对那两个报纸,仍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的。就象对自己精心以待的`花园,为它流过汗,付出过时间和精力,不知不觉中就生出了喜爱和依恋。心里有了一份习惯和寄托在那里。

几天前,登陆网易的“个人论坛”,发觉那已经没有这个称呼了。从前的无数大小论坛,顷刻间全部消失。就象《聊斋》里的书生一夜醒来,发觉昨夜置身的庄园、华屋已全无踪迹,周围是一片空旷已久的乱石岗,满目荒凉。

好友杯子将他的日记通过QQ发给我,又感叹:“呵呵,论坛不见了,都没有诉说心情的地方了。”心痛自己建设了两年的个人论坛“布娃娃的家”,也遗憾那里来不及保存的贴子,杯子的日记。

从前也常去网易的另两个论坛“八零年代生人”和“暗焚琴木一点香”。八零的网友们这几天开始出现在QQ的群里,纷纷表示着愤怒。有网友问我今后上网去哪里,突然失去网上家园,一时间猝手不及,不知从此何去何从的迷茫。

决定不再去网易的部落。,网易将“网易俱乐部”改成“个人论坛”,就将我们的心血改得七荤八素,元气大伤。的春天,它又让论坛一夜归零,象一场大雪一样,封存了我们曾在那里留下的全部的足迹。

变化的发生是自然的,会接受并顺应。让自己更有弹性和力量。只是心中仍旧怅惘。这种感觉,只有同样置身其中的人才能够深刻体会。那样的文友和网友很容易就有了一种共同的感情,那就是对已逝去的时光同样的怀念吧?

篇3:消逝优美散文

消逝优美散文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们的生命如指间的沙粒一般匆匆消逝,那些日子果真像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无声无息?

思绪在飘飞浮沉,绵延流向亘古的远方。那竹影疏动,湘帘垂地的潇湘馆;墨香盈室,书香沁耳的闺房。一脉心香拈花烛的诗情,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画意。惜物怜人,纤感如丝的葬花词,纤手描绘素低素浅的淡愁-----黛玉,终究是“一朝春尽红颜老”渐渐行走在消逝中。可那幽幽的'清高,蔑视世俗的傲骨让后人记住她的纤纤一笑。消逝的是躯体,不散的是灵魂。

一缕思绪漂浮在时空,拉回游离般的梦境。生命本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朝霞与落日,只是一转身。然而,它却留下满城的余辉和人们心中荡漾的暖意。正如枯树代表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命的延续,因为精神的萌芽叫做希望。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消走在消逝中,一直不离不弃的是我们骨子里的那种精神。为今天的生活而舍身的英雄们。那盘旋在天空的雄鹰,正是他们化身,永远那么矫健,那么勇敢。今天当我们重踏上这片热土,那熊熊烽火狼烟,绵远雪山草地,历历在目。勇士们背影消逝了,万里长征消逝了,坚定的信念却永远留在后人脑海中。消逝的是时光,不散的是精神。

当生命逝去的钟声即将响起,是否有人会记住那些无家可归、濒临死亡的人们。或许有一天,他们带着人间的感激步入天堂之门。然而当花开花落之际,我们却难以忘怀这段曾经消逝的“感恩之旅”。消逝的是路途,不散的是感恩。

蓓蕾消逝了,鲜花却争奇斗艳;种子消逝了,大树却果实累累;积雪消逝了,江河却奔腾不息。消逝不是死亡,它是另一种新生;消逝不是毁灭,它是另一种存在;消逝不是朽腐,它是另一种传承。

行走在消逝中,蓦然回首,有一种湿?气息氤氲而来,我知道,那是一种精神的召唤。

篇4:感悟消逝散文

感悟消逝散文

“顿悟是智者的专利,愚顽如我者只好倚重一个‘渐’字。”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久别阳光的午后,她就像一个精灵,毫无任何的预告,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占据了我的整个头脑,占据了我的整个思考。

记得史铁生曾经在《活着的事》中这样写到:世界上唯一你可以拥有的东西就是过程,而时间永远是流逝的。

是的,也许你曾赞叹夕阳的无限漂亮,可是你却永远也抓不住她的倩影;也许你曾流连于昙花的娇姿,可是你却永远也抓不住她的生命;也许你曾迷失于月光的朦胧之美,可是你却永远也抓不住她的光线。生命是漂亮的,生命是令人赞叹的,生命是令人敬畏的。但,生命却也终将逝去,徒留下一派繁华,一声赞叹,一句感慨。这也似乎在预示着我们终将行走在消逝中。

生命是消逝的,我们在历史的消逝中行走。就如史铁生呐喊的一样:“啊!这些时代已经远去!我们内在的千年如此古远!”已经记不清是哪一位历史学家了,只是一直很清楚地记得这样的一句话“历史是在破中而立的'”。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于是就有了商鞅、欧阳修、王安石那石破天惊的一举,将旧时的制度应着历史而进;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于是也就有了刘邦、李世民、朱元璋的英雄胆略,从而将新的皇朝屹立在历史的一隅。我敬仰陈胜、吴广的胆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自己连同他们的气概推向了历史的舞台,也许这就是“皇权至上”的没落的开端,也是皇权在历史中消逝的开始,可是,我们在千年之后,却依然在感慨着这一敢为天下先的勇气!

生命是消逝的,我们也在生活的消逝中行走。“人生唯一不能掌控的就是时间,而最值得我们去珍惜的却唯有时间。”依稀还记得孩提时在人群中紧紧拽住父亲的衣角;依然还留恋着在深夜母亲身上特有的气息;当然还有外婆手中为了哄我喝药而预备着的那红得分外妖娆的冰糖葫芦。那时候的你呀,也许会因为母亲的一个眼神而停止哭闹;也许会因为父亲的刺刺的下巴,而拒绝父亲的亲近;更可能会因为一时的赌气而放弃自己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当然等生完了气,还是可以再闹着要吃。可是,可是这样的一切随着你的长大,所有的那些美好却也只能是当作回忆,你要学会去承担,学会去分享,学会向生活学习。只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可能再拽住父亲的衣角,你也没能再像孩子一样耍着自己的小脾气,只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

生命在消逝中行走,生命在行走中富有。也许你的确无法抓住时间,可是你却可以在行走中仔仔细细抓住每一个你可以抓住的瞬间。也许某一天,在你低头翻阅记忆的书签时,你会发现之于生命之于自己,始终是无怨无悔的。

篇5:消逝的乐园散文

消逝的乐园散文

儿时老家的村北,小河的转弯和乡边的阡陌自然圈出一块园子,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道路与园子间被深深的垄沟隔断,周边长满了芦苇,只有一座带栅栏的小木桥连通园子角上的一间土地爷庙似的土屋,墙上棋子格的窗子就像睁大的眼睛,显得威严而不可侵犯。

先说件至今不可思议的事——在那个人民公社的年代,“自留地”在全国几乎荡然无存,唯独这块土地却一直由一个叫“大乐子”的老人耕作,所以人们都叫它叫“大乐子园”。

我的印象里,大乐子总是穿一身黑色的布衣,有时半敞的襟怀露出白色的粗布衬衣,微弓的腰把脑袋挤得前伸,走起路来一颤一颠的,却从不拄拐杖,手里总拎着一根长杆儿的烟袋,或边走边一抽一,或拎在身后,嗓子里时常哼出地方戏的音律,自我陶醉其间。

每逢夏秋,这块园子里总是生机盎然,或瓜或菜,满架满垄,甚是诱人。尤其是翠皮的香瓜,被河风吹着飘上土路,那味道,真香!馋嘴的.孩子禁不住垂涎欲滴,找准机会潜入其中,做些“鸡鸣狗盗”的事,一旦被发现,就背着骂声屁滚尿流地逃出来,嘴边儿还留著“作案”的痕迹。特别是秋后,园子里蛐蛐儿的叫一声,总惹得孩子们“冒险”深入,为了几只秋虫的愉悦,难免踩坏园子里的庄稼,被园子的主人抡着烟袋杆儿边骂边追。记得在一次逃跑中,我被慌乱的同伴儿撞倒,右肋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带着满身的血回到家,母亲又是生气又是疼爱,刮了些海皮硝为我止血,又简单用纱布包扎一下,虽然没有感染,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冬日里,园子四周的水都结了冰,任何屏障都失去了作用。薄雪覆盖的冻土下是早播的小麦,不怕践踏和严寒,据说越踩越壮实。于是,这块园子就成了男孩子们游戏的乐园,杀行、撞炮、踢球、摔跤……不分白天黑夜的闹,每回都滚得浑身泥土,被母亲一顿数落,骂急了还需打上几巴掌。

转年开春儿,园子里原本结实的黄土逐渐松一软、湿润,有绿色的麦苗从土层下钻出,几天的工夫就是一派嫩绿,这里或许有我踩踏的“功绩”。

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大乐子老迈的身影——他逝去了。

园子似乎也有灵性,尽管也曾有人打理,但很快就变得荒芜了,就连象征着村子边界的小河也干涸了。不经意间,一幢幢房屋取代了绿色的禾苗,那块孩子们的乐园从此消逝。

篇6:消逝的岁月散文

消逝的岁月散文

静下来,翻阅过往的记忆,艰辛的旅程之后,又驶入了忧愁的现实。——题记

南北走向的河塘,在夏日里蓄满清水,然后盛满欢声与笑语;可在冬日、特别在干旱来临的春季,又会慢慢地耗尽,一次次、一回回,这里耗尽的都是村里人的生命之水,却耗不尽人们的心酸与泪水……

为了生活,农家汉子不得不在河塘里深挖洞,求的是一点点的积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这么一点一滴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走过河塘两端的小路,往东、往南、往北皆是阡陌纵横的田间小路与小溪,还有一片片撒满失落的旷野与盐碱地,那里留下我太多的脚印、汗水、思考、还有向往……

三十年的风雨,三十年的烟云,三十年的期盼……

那片盐碱地里有我抛不开的宿命,扔不下的哀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在田间里种豆、栽瓜、割麦,面朝黄土背朝天,吃一顿饱饭,算是天赐良机,春天里播种,秋天里收获无几。

前方的视线很模糊,村上的人悲着同一个悲,痛着同一个痛,脸上有汗水、泪水,亦有期待。

在我长大后,养成了倔强的性格,顶天立地,在播种或收获的季节,推着独轮车在田头的小路上奔跑,总希望能跑到村那边、乡那边、县那边……或者跑得更远一些。

回忆过往,多少个日日夜夜,一大家子,一头牛,一把铁锨、一个独轮车、几亩地,几把镰刀,几把锄头,这就是生活的全部家当,父亲、母亲、白天里劳作,晚上在简陋的草屋里歇息,静默难眠,对坐无语,但也时不时地看着外面的星星……

身体不好的父亲卷一支烟卷,点燃后算是换来一点光芒,支撑着黑夜的茫然。

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在煤油灯下看书、学习,也不知算不算是为未来积蓄一点知识与力量?

就这样,落寞的心,在一碗清水里沉吟、修炼。

黄土地的人啊,地瓜、胡萝卜、野菜、树叶、还有一些零星的米面,吃不饱、穿不暖,人们在原子弹的爆炸声中,也算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寒冬。

十年河西,十年河东。

数十年的苦涩,书写着村庄里黑暗前的黎明,生命之旅增添了几分春色。

人们唱着东方红,讲着春天里的故事,脸上便有了一种灵动与神韵。

趟过季节、趟过心岸、也趟过苏北大平原那辽阔的视野。

听到了细碎的风声,爽朗的笑声,还有一些花开的声音,也有一些嘈杂声。

于是乎,千万里路的星和月,就有了一种新的意义。

老百姓的孩子也能上大学,农民也能成为企业家。

物是人非,月亮圆了,亮了。东方红了,阳光暖了,暖了一些地方,暖了一些人家,暖了一些事物。

一个梦幻,红的、蓝的、黄的,各式各样的颜色都有,五彩缤纷,给我以淡淡地思考。

我从村庄口的小溪边来到了长江口,从古长城的好汉碑来到了南海旁,从青藏高原来到了世界之窗,从美丽的太阳岛来到了东方之珠,从苏北的大平原来到了天安门广场,盛大的中国亦有了腾飞的时空。

就这么一折腾,随着时间的飞逝,待一切平静之后,总觉得,这一切,还是来得突然或唐突。

奔跑中的人们,难以看到风景的全部,特色的轮廓,看不清残酷的现实,太阳之上看不到太阳在哪,月亮之上看不到月圆还是缺,浮尘在天空乱舞,最后散落在长城内外、长江两岸的每一寸土地与海域。

历史缓缓地滑过,变色的玫瑰妆点几分春景。

一棵红叶,印染身后的半壁江山。

大地上一只眼睛,看穿了人性的贪婪,天底下还有太多的阴暗。

一所学校有太多的心酸故事。

一个医院有无尽的生命感叹。

一幢民宅有难言的苦涩酸痛。

一个工厂有道不明的赚钱手段。

一棵大树爬满了无数个蛀虫。

一个高墙大院,里面有人,亦有鬼。

于是,人们时常流泪,因为弥漫而来的是阴风。

向我们走来吧,因为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充满矛盾的人,有爱也有仇恨,有坚定也有彷徨,因为传下去的'灵魂里看穿了世界的谜底。

一种骚动的情绪,抱着一棵小草跳舞。因为小草不会消沉,来年还会生长。

时光一秒一秒地过,过得很匆忙。春天小草在自然的发芽,因为它很清楚这个世间的冷暖。

这个世界如此的微妙,我总想透过玻璃的窗口,看看外面的世界与人间的依存与思念。

但人还是人,他无法与小草相比,世间的冷暖他都要承受,不可能像小草,冷了就躲起来。

我在余下的时间里,再尽情地看看外面的风景吧。

与小草在一起,希望在阳光下,在故乡的小河旁。

现如今,面向辽远的土地,总不忘我《热恋的故乡》,一片片黄土总有一个个赤裸的灵魂。

去年清明节,回老家为老父亲扫墓的时候,看到那一片土地上新添了一些坟茔,一打听才知道是与我小时候在一起干活与玩耍的几位弟兄,他们都不大,生命却永远地停止在这片土地上。

一个村庄的人和事,有的刻成碑,有的还要延续。

今天,我又看到父亲在天堂里忧愁,他还在关心人世间的疾苦。

人心的冷漠,或许成为永久的沉寂。

故乡的一些情景,让我心中充满忐忑的震荡。

一堆黄土,一堆尸骨。

一条小溪,源源流淌,延续一种生命。

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传承一种思想。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寒风里出发的路口,等我,亲亲的故乡!

篇7:消逝的时光散文

时间这位老人家从来就不懂得宽容,真的可以算的上是地道的吝啬鬼,一点也不仁慈,一眨眼的功夫,竟就要走了我两年的时间。就这样,与成凤一别已有四年,天人远隔也有两年了。

如果可以问天借个两年时间,或是可以给那个时候的她捎个话,我一定要告诉她,晚上一定要注意关好煤气。

以前总感觉那一个世界好远,可是现在有这样一个朋友在那儿,似乎又感觉不那么遥远了。两年了,我不担心在那儿的她会没有朋友。只怕是喝了孟婆汤后,就不再认识我等旧识了。

想到那一天约好的在我大学的见面,深刻脑海的难忘。因为那次见面是我和她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所以当时的那份喜悦是自然而然的。还记得,我是早早的就在校门口等她,手里捧着奶茶。她,依然是她,改变的只有头发有染过的淡黄。话说,让一个女孩子过来找你是不是有点丢人呢!当时,是她硬要自己到我这边来,说怕我刚到南京找不到路。说真的,那时真要让我去找她的学校,我还真的没底。因为她的体贴,当然省了我找路的烦恼。我们在学校的路上边走边聊,谈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近况之类的。她听我说起我的专业,她说她也学过一点日语,这是我没想到的。我本想留她在学校吃饭,最后她提议带我去爬紫金山,所以只我们在学校待了一会儿便又出去了。她说她经常来爬紫金山,可以锻炼减肥,又可以舒缓心情。总之,看的出来她是真喜欢那里,而且真的是经常爬的。因为,她真的爬的很快。我们选择的路线是一条人爬出来的山路,稍陡。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爬起来都不带喘气,也没有中途休息。

都以为以后有的是时间,以后什么时候再碰面都是简单的事,可是没想到。之后断续联系过几次之后,就再没了联系。想起她跟我说起的.,有一个家境挺不错的男孩子追求她,她正在考虑要不要答应。我想到,怕是因为不方便联系了,所以就没有再联系了。

成凤她死了。这件事,怎么听就像是一个玩笑。可是有谁会拿一个人的生死来开玩笑,所以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嘴里虽然说的是“真的吗?”,可是心里不自觉的已经开始为这件令人悲痛的事开始心痛起来。由不得我有一丝怀疑,只像是做梦般。可是这梦一做就是两年了,到现在我依然没有醒来。

又从我母亲嘴里得知,出事之后,有一个据说是她男朋友的人去过她家里吊唁。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她跟我提及的那个追求她的人。但不管怎样,我很欣慰。她没有交错对象,如果她能知道的话也一定很高兴吧。

两年了,我还没有去看望过她。虽然路途不是太远,但因我每走进一步,心情就越发的沉重。

但今年的过年,无论如何……

篇8:假如苹果会消逝散文

假如苹果会消逝散文

火炉里透出比苹果还要成熟的红色,整个屋子都被温暖挤满,年味也更炙热,炙热却不引人注意。我的视线停在书中的一首诗上。诗是这样开头的:“自从时间成了时间,我们就得给时间以时间。”

我看了看靠在墙上打瞌睡的奶奶,她常常以太阳映在地上的光点来推测时间。不过不用光点似乎也行,我知道,等她醒来的时候,锅里的南瓜就熟得刚好。

然而这次她却是在惊叫中醒来,吃力地扳起脚摸了好几遍,说:“你瞧瞧我,打什么瞌睡,这下可好,鞋子被烙了个洞。穿不了啦!”她脱下鞋来又摸了几遍,粗糙的手掌接触鞋面时,我能听见与刨南瓜皮相似的声音。

“没关系,脚没被烫伤就好,再说还是旧鞋子,过年了就穿新鞋子啊!”我安慰道。但是,如我所料地毫无效果。她继续心疼,把矛头指向自己:“人老了,就不中用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要到阎王爷那去报到。你舅奶奶倒好,病在床上一年多,终于去烤了大火(这里是火化的意思),我只怕将来和她一样病在床上,那可怎么办!”我明白她不听劝的性子,因此默默听完。况且,“时间不等人”在死亡里最有说服力。

我想起年少的日子,一到冬天就期待过年。到了时间,看妈妈为过年准备各种菜,鸡蛋饺子、红薯饼、蟠龙菜。看爸爸买红纸写对联,两人合伙四处搜寻妈妈因怕被我吃完而藏起来的糖和饼干。我想起和表哥一起玩鞭炮,炸破奶奶的洗脚盆后被吓哭的日子。年过完了继续盼着手拿风筝在田野飞奔。

然而,当我终于拥有了最长的寒假,却没有了那份期待的热情。从前捉过迷藏的玩伴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甚至有些已经渐无瓜葛。除了与家人相聚的欢乐,我开始体会更多东西。譬如,明白了妈妈不喜欢过年的缘由:忙碌并且花钱。明白了苍老不可改变。而时间的意义就在我的各种体会中渐趋深刻。

年作为开始与结束的双重身份,让我怀疑时间是吝啬的,它给我们的生命就如一只苹果,从青涩到成熟,从健康到腐烂。奶奶的苹果大概已被风干。但是,当她把保留多年且被层层包裹的一对银镯交给我说:“万一我不在了,你可以留作纪念!”时,她是那样淡然。

我开始明白,如果执意要为各种失去忏悔,我们会发现,就连所有未成熟的苹果也在慢慢慢慢消失。它们不是被谁偷走,只是变成了红色。不过我们不会察觉或为此心痛,因为我们期待的正是红色的.味道。

但是,当我们的红色最终也消失时,哭泣不是正确的祭奠方式。我赞叹诗人的想法:死亡如果不是流浪,音乐是垂直的,我们就水平地躺。这大概就是给时间以时间。

“年”是我们的记录方式还是时间的存在方式?我们拥有时间还是时间拥有我们?事情的结果决定于我们的态度。倘若在失去中只看见失去,那我们将继续遭遇失去。如果苹果会消失,就好好享受拥有的日子。

篇9:回忆时光消逝散文

回忆时光消逝散文

如水的眷恋终是阻挡不了岁月的脚步,当日历撕下最后一页,新的一年又走来了。

从三月初芽的一点新绿,到秋天的落叶凋零,再到寒风中的凭栏看落雪,匆匆一年,便辗转而过,如清风吹过岁月的流苏,在时间都去哪了的感慨中,渐行渐远。

时光总是太匆匆,如一片落叶从树上凋零的稍纵即逝,如一只蝴蝶在眼前飞过的轻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接受和适应,接受生活的不如意,适应季节和流年的辗转,没有人,可以清楚的看懂,草木四季,日月星辰。

光阴,总会将一个人历练的不惊不扰,慢慢的学会将喜欢的人装在心里,把不喜欢的人忘掉,学会了背过身子哭转过身子笑,学会了将心事悉数隐藏,学会了安静和独处,抬笔作画,喜欢用淡墨,提笔写诗,懂得要留白。

闲来,静对春山,漫看云卷,在一杯茶的清浅中打坐,当生命的韵角染上了霜花,才发觉,人生的画卷,从来没有重复的色调,曾经的那份清澈,那份纯真有多弥足珍贵,没有什么比珍惜更重要。

回眸间,把伤心的事情,写在遗忘的瞬间,已然是慈悲,那些美好,如夕阴如酒的芬芳,愈加回味温醇。

无论是温室里花开的优雅,还是山野里草木的生长,我们都在属于自已的轨迹里,记录这个世间的寒暖与悲欢,也记录着生命中的努力和坚强,每一天,我们都真实的活过。

一直相信,生命中总有一扇窗会面向大海,总有一扇门会为我们敞开,未来的路上,祈望有更多的晴天。

很想写一篇文字来纪念,纪念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可提起笔,却总显得笔端清浅,也许是这一刻,有太多的感慨弥漫心间,太多的铭记需要描绘。

这个冬天,虽是寒冷,也是有阳光的,我蛰居在小城,就这样与一段文字相暖,与一首曲子相契,生命的山水,也会映亮了人来人往的目光。

偶尔,也会侍弄花草,从前想弄花而香满衣,而今,只愿将花香收藏,装裱于岁月中,馨香致远。其实光阴,又何须都是桃红李白,淡饭粗茶有真味,明窗净几是安居,而我,只希望能有一颗愉悦的心。

北方的冬天,依旧是离不开雪的,没有预约,不早不晚,飘飘洒洒,将大地装点成洁白。

也许因为我是伴着雪花长大的,心里,偶然会有那么一刻,被怀念占据,怀念儿时的雪地里,和小伙伴们摸爬滚打的欢笑,怀念被白雪覆盖的房屋,和远山远树的洁白,怀念炊烟袅袅中,母亲那熟悉的呼唤,怀念父亲的背上,久违的温暖。那时的日子是单一的,但我是不寂寞的,有爱陪伴,再单调也是丰盈的。

时光,就在低眉浅笑中渐行渐远,它带走了我们年轻的容颜,也在不经意间书写了伤感别离,光阴的对面,或许没有永远,却还有用经历写下的铭记,让我们来怀念,还有在行走中,日益饱满和丰盈的灵魂。

这世上最富有的,便是经历,曾经的我们是父母怀抱里的孩子,是温室里的花朵,可是有一天当人生的风雨来临时,才发现,我们瘦弱的肩膀也能撑起一片天,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风平浪静的日子,我微笑安恬,风霜雪雨中,即便没人为我们打伞,也要告诉自己,我可以。

心中有所期盼,眼里有阳光,和爱我们和我们爱着的人,妥贴着一份安暖,便是幸福。

这一年,在我们人生的路上又多了份回忆和铭记,歌手姚贝娜的离世,让我们感叹,这世上的相聚与别离,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生命脆弱,唯愿珍惜,别说你的人生有多么孤单无助,也别说你的命运有多么黯淡无光,如果,你真的失去了爱和光明,你就会感到平凡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如果,你能读懂那些生命将逝的眷恋,你便会明白,生命未必都要繁花似锦,活着,已然是一种幸福。

当满街唱起小苹果,那种欢快的节奏总是给人希望,让你觉得,生活依旧很美好,通往幸福的路就在脚下,人生,有希望才会有抵达。

偶尔,在慢下来的时光里,与往事静坐,总会与一朵花相遇,一脉静香,也总会与一片叶子重逢,清新淡雅,那种清澈与宁静,如月光合在书中,如白雪映在眉间,喜欢这份洁白清凉,将一些美,捡拾收藏,养在心中,那些慈悲与懂得,便如冬日里,瞬间邂逅的暖阳,终是感恩的.,这一路风尘仆仆,还有人愿意伸出手,与你相扶,暖你薄凉。

寒冷的日子里,一声问候,一个笑脸,一个拥抱,都能温暖人的心,生命,会因明媚而精彩;岁月,就在相依相扶中渐行渐远,似水流年中,我们用经历写故事,最终,也成了故事里的人。

终究是喜欢安静的,安静多好,可以听雪落的声音,亦可以听到草木的低语,安静的时候,你才能让心沉淀,思考一些事,想起一些人。年华总是太匆匆,需要寻一份妥贴,来安放心事,尽管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记忆已变得模糊,日子的辗转消磨了一往情深,庆幸的是,曾经,我们都那么纯真过,纯真的只是简单的遇见和想念,如白朴素的光阴里,那些轻幽的过往,如一片片花瓣从手中零落,仍是暗香盈袖。

生命的路上,只有明媚的心境,才会有明媚的际遇,用一份清浅,爱着山河岁月,爱着人来人往,我知,我们正走在通往春天的路上。

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走不完的路,过不完的桥,也没有抵达不了的岸,感谢时光里所有的经历和铭记,其实这一路,我们从不孤独。

就像此刻,我怀念,所有路过的微笑…

——春暖花开首本文集《聆听,花开的声音》由黄河出版社正式出版,正在签名售书快递中,如有收藏者请联系花开电话

篇10:消逝的渔火散文

消逝的渔火散文

翻开我在黑龙江畔生活过三十多年的记忆,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渔火了。尽管黑龙江上的渔火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如今已经见不到渔火,可那壮观的景象一直亮在我的心上,使人无法忘记。

记得第一次看见渔火,是一九六九年的深秋。那时我还在农场中学上学,随宣传队到索吉滩去慰问在那儿捕捞大马哈鱼的渔民。

索吉并不是村庄。在那片荒无人烟的草甸子上,只有一栋不知何人留下来的破烂的茅草房,孤零零地伫立在江畔,而渔业队新搭建起来的几顶帐篷则散落在它的四周,很像一个游牧民族的部落。

我们到网滩的那一天,头一拨大马哈鱼已经过去了,大批的马哈鱼群还没上来,渔业队每天只派两只渔船在江里刺探鱼情,其余的渔船则静静地泊在网滩旁边的一条小河里。在我们即将离开索吉滩前一天的傍晚,只见一只渔船匆匆赶了回来,大马哈鱼群抢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网滩,眼看着一只只渔船划出了河口,燕子似地飞向暮色笼罩的乌苏里江。

第一盏渔火伴着西边天空出现的第一颗星星亮了起来,红红地映在漆黑的江面上,顺江缓缓朝下游漂去。那夜是个晴天,满天的星光倒映在江面上,不停地闪烁。随着夜色越来越重,渔火也渐渐多了起来,星光反倒淹没在那渔火之中了。

我一个人伫立在乌苏里江畔,默默地望着江里的渔火,近处的渔火倒还稀疏,能数得过来,每只船上有两盏,一盏放在船头,另外一盏在大网漂子前面,相距上百米之远。可当极目远眺,才发现越远,渔火越密集,无论是江的上游,还是下游,都亮着无数的渔火,沿着迤逦蜿蜒的`江水斗折蛇转,而在拐弯处竟密密麻麻地聚成一团。在大江的尽头,星星点点的渔火终于和天上的银河连结到一起了。

在那时,我不由得突发奇想,是不是这两条河流同发自一个源头:一条流往天上,一条淌向人间呢?而那些船上都有驾船捕鱼的渔夫,都点亮了渔火,静静地漂浮在天上和人间的河流里,都在撒网捕鱼?

半夜时分,第一只满载着大马哈鱼的渔船归来了,把一筐筐肥大的鲜鱼卸到岸上,浑身轻松的渔船又急急忙忙返回江里。而那些后勤人员和一些没下江的渔民则在高悬的汽灯下开始剖鱼了。

他们用锋利的鱼刀剖开鱼脊背,洒上盐,码到一只只大木桶里。那一夜,两盏汽灯一直迎来第二天的朝阳才熄灭了。看着那一筐筐、一桶桶的大马哈鱼,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生活了几天的索吉网滩。

后来才听说,那一年打的大马哈鱼实在太多了,不仅把带去的盐全用光了,而且附近的公社和县城也没盐可卖,致使那一年大马哈鱼臭了滩,不得不把已经打上来的鱼再雇人扔到江里。就是这样,夜渔的渔火也一直也没有熄灭,一直亮到整个渔汛的结束。

可当时那些昼夜在江上撒网捕鱼的渔民们绝不会想到,当年他们辛辛苦苦的生产捕鱼,竟会遭到了大自然无情地报复,仅仅才三十多年,不!还不到三十年,黑龙江已经快没有鱼了,再也看不见了夜渔的渔火。

据报道,一九九七年某个拥有一百多只渔船农场渔业队,在整个鲑鱼期期间,捕捞的大马哈鱼还不到一百尾。其实,在黑龙江频临灭绝的鱼类何止仅仅是大马哈鱼一种!闻名中外的“三花五罗”,除了胡罗以外,鳊花、鳌花、鲫花、雅罗和哲罗都已经不多见了,而铜罗已经多年没人在黑龙江上打到过,一九九六年整个渔业队只捕捞到两尾法罗鱼。可是,这种严酷的现实,还是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有人还想把江里的最后一条鱼也要捕捞上来。

黑龙江早已经到了该休养生息的时候了,我们绝不能等到鱼类彻底灭绝的那一天,才无限惋惜地回忆黑龙江渔业曾有过的繁荣昌盛!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什么都晚了。假如从现在开始,对渔业资源严加保护,对网眼进行严格限制,我想用不了上多久,可能仅仅需要几年时间,黑龙江还会亮起渔火,慢慢地顺江往下漂去,越漂越远,和天上的星星相互辉映,不停地闪烁,那该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啊!

篇11:那个身影永远消逝散文

那个身影永远消逝散文

我正在忙碌,整理着刚刚发来的对联,摆放在柜台上,身边早已堆放了很多凌乱破碎的纸壳箱。这时,一个微小带着怯意的声音传来,“姑娘,这碎纸壳箱你还要不要?”

随音望去,一个拣破烂的老妇就进入我的眼帘。她很清瘦,穿着只能遮住身体的破衣烂衫,年纪要在七十开外,那苍白色的脸儿露出她有着不健康的身体。我回头去看向那洒落一地的装货物的破碎纸壳箱,在心里说,那是五角钱一斤的纸壳箱,还有没拆完的货物在外边堆放,我这三四万元的对子,纸壳箱一定能把我货物的少数运费补上。于是,我看也没看她答道,“要!”

“哦……”

她越过我的柜台,向着商场的门口走去,还不时回头张望这里凌乱放在地上的纸壳箱。又一个声音传来,“看你,以往你不是这样吝啬。她的年纪我看与妈妈一样大,她张了一回嘴,那纸壳箱它能卖几个钱,给她不就算了吗?”

我望着哥哥,没有吱声。是呀!哥哥的心很善,他时常默默地捐善款。他信耶稣,一捐就是二三百元钱,哥哥的胆子比较小,我与哥哥一同到沈阳进货,他竟然能把带去的进货钱用不完。可我则不是这样,我还要赊六、七千甚至还要多。所以哥哥一年下来,他的利润是争不过我的。我红着脸对哥哥说,“为什么你不给,你的货物也不少?”

“不是在帮你先整理吗?好好,你以为我是说一套做一套?等她下次来,我把我这次装货物的纸壳箱都给她。”哥哥说完,他还在张望,喃喃自语,“多可怜多可怜……”

听见哥哥的嘀咕,我竟笑了起来。指着一件货物对哥哥说:“快把那箱给我拆了,好好,我真服了你,我给我给,不急,还有明天。”

就这样我与捡破烂的女人相识。她不时来到我的柜台前站上一站,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冲着我笑上一笑,看上我几眼,那眼神又是痴爱又溢满诸多无奈和少许的惆怅,还有些难言的期盼与奢望。

冬去春来,又到了批发季节,学生要开学了。她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我的柜台前,存下的纸壳箱子我就有地方去了。看见她的到来,我早把它们分成多份,等她慢慢搬走。

一天,我刚刚卖完一个学生开学需要用的文具,正低头整理她挑剩下的本子,“咣当”一声,紧接着是欢喜的声音,“姑娘,没吃饭吧,你吃吃……”

我顺音望去,是她!是我熟悉的身影,是我经常把不用的纸壳箱给她的那位捡拾破烂的老大娘。再倾目,就在我的柜台上,一个白白的塑料口袋里,装着一个泛紫微糊,正散发着香喷喷热气的'一个烤地瓜。只见她不再说话,就像我的妈妈一样,用爱怜的眼神在看我,用手指点着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烤地瓜,那种慈祥直击我的心。一股热流席卷我的心田。被人恩赐是这样幸福,而又是被我雨露过的一位老大娘!我双手把烤地瓜捧起,凑到鼻子前闻闻,又快速把它打开,一口咬去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对她说,“大娘我带饭了,我经销的都是纸张,我带的一般都是面包和糕点。”

“它没有这个热乎,吃它你不会生病。”她说完,笑呵呵地走了,我急忙忙把她叫住,“大娘,等会。”

“姑娘,今天我就不背纸壳走了,我得去一趟超市,买点东西去,我走了。”

“大娘等会,不是纸壳是这个。”

我拿出来我在这里当作午饭用的一种点心,她回头看我,那脸上布满异样掺杂着说不出来的喜悦。我赶忙塞进她的怀里说,“大娘,你快拿走,开学前我忙。”

她抱着我给她的点心一步一回头,每一次发出的笑容让人看着是揪心着痛。我在长叹,迎面走过来刚去完洗手间的李美丽妹妹,她站在我的柜台前笑着问我,“你又可怜她了?下次你不要这样,我时常看见她在市场上还买牛奶喝。”

我笑了笑对她说,“看见她,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哼!你的妈妈怎能跟她比?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你就善心吧丽姐。”

说完她走进了自己的柜台,我的心在翻滚。是呀!七十多岁的人儿,还要这样生活,她的儿女真是不孝。

我们的生意分成四个阶段,两次开学,一个是五月节,一个是春节,其余时间我们都很清闲。一天我正在柜台里看书。一个我熟悉的身影又来到我的面前。我笑着对她说,“大娘,现在是淡季,没有纸壳给你了。”

“姑……我我……”

看着她那为难神态,欲言又止,似乎我猜出几分。尊严,人都有尊严,还是让大娘把心里话说出为好。“大娘,不急,您老慢慢说。你要干什么?我看得出,您老是有话对我说,”

“姑娘我……”

“不怕,我在听,您说。”

“低保……还没有给我开资,你你……我想借20元钱。”

我连想都没想,拿出两张十元钱递了过去,说了声,“给,拿去。你用吧,不用还了。”

她接过,涩涩的眼神在看我说,“等……开资还你。”说完就急急而去。

我的心仍然在抽搐,多么可怜的老人!她一张嘴,叫我一声姑娘来借这个钱时,她需要付出多大勇气来啊。十多天过后,她又来到我的柜台,就站在我柜台中心,她在掏着什么。我知道,定然是来还钱的。人,都要尊严,我还是不要阻止她的行动。只见她半天从兜里掏出一个花手绢,一层层打开,我看见了里面包裹的钱,它们被整齐的叠着,不是很多,连一张大票也没有,都是五元或者是更小的票子。她从中拿出四张五元面值的钱,放在我的柜台上笑着对我说,“谢谢!不要嫌弃它们零散,低保还没有开,这些是我卖纸壳积攒下来的,是零碎了点,别嫌弃,今儿还你。姑娘,你心眼真好,说声谢字太轻了,就不说了。”

“大娘,你不要这样,就是送给你花又能怎样?我会挣得回来,你不要有顾虑。社保没开,你把这钱再拿回去。”

“不,姑娘,今天我就是为还你钱来。不知,我的心里有多急!你收好我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免多少生了几分感慨。现在我们是淡季了,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给她积攒的矿泉水瓶子已经囤放得很多了。

一天下午,我正热的难受,起身向着洗手间走去。刚刚走了几步,迎面有个我熟悉的身影,是她,那位老大娘。她正向我这里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我停下了脚步,心想,她来得正好,给她积攒的矿泉水瓶子多得都没地方摆放,正好今天让她拿走。于是,我又回到了我的柜台里面,就等着她过来好拿走。我急忙找出了塑料袋子装矿泉水瓶子,一个喜滋滋的声音就响在我的耳畔,“姑娘,来,凉快凉快,我给你买来了冰糕。”

大娘急急催促着我,快一些吃这冰糕凉快凉快。她的笑自心涌出,自豪在骨子里,这一刻,我把伟大献给了她,一股暖流即刻流遍我的全身。我没有犹豫,快速接过大娘手中的冰糕,一个放在了柜台上,另一个我端着迎她而去,叫了一声,“大娘,你也吃,看,天这热,我一人吃不完它们就化了。”

“不,是给你买的,我吃算什么?”

“大娘,我知道了,咱先不说领您的情。大娘,这冰糕你是送给我的?好,来,我请大娘你吃。大娘,看见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妈妈,你们姐俩真是有点儿像。”

“姑娘,你真会说话,好,我吃。我怎比得了你的妈妈?好,我吃我吃。”

“大娘,你高寿?”

“七十三。”

“看您身体还挺硬朗?”

“不硬朗又有怎样?”

大娘说到这,再没有笑的模样,手中的冰糕在融化。她一口也吃不下去,就那样用手擎着,低下的头突然抬起来,哀伤伤的眼神在看我,一声长叹,她开口讲话,那字字句句如钢针在刺向自己同时又刺痛了我的心,“姑娘……姑娘咳!我有你这样的姑娘那该多好!俺就一个儿!媳妇自己走了,有一个上初一的孙子,你你……咳!你知道他!俺的那个儿子他在干什么?在看电视,还是动画片……”

听着这揪心的话语,看着眼前这位老大娘,我能怎么办?我不是救世主!我连忙岔过话题说,“等了你几天,看,我给你存下这多矿泉水瓶子,你拿走吧。”随即,我把已经装好的袋子,放在了柜台上。她,不再说什么了,一手拿起放在柜台上的袋子,一手仍擎着那已经融化成冰糕水的杯子向着门口走去……

就这样我们相识,她经常会到我这柜台前站上一站。有时会掏出一个苹果,或一瓶矿泉水之类的东西给我。我们的接触时间更频繁了,就是她没有什么东西可拾,也会走到我的柜台前站上一站,再看上我两眼,也不多说话,只是笑眯眯望着我,望着我。那种情愫我感受到了只有母亲才会抛出的爱怜,当我这里没有顾客购买东西时,她还会站得更久些,就那样望着望着望着我看,是想说而又止的情怀。那两只早已是风烛残年的手、廋骨嶙峋如那干枯的朽木残枝,它就扶在我的柜台之上,有时它在动,有时如她自己的身形一样一动不动。

我们的情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时常她向我借钱,数目不多,一般是20元钱。但没有一次她不还。我看着她可怜,一次想借给她五十元钱,她固执地只借20元钱,然后高高兴兴拿走。可有一个迹象,在她没有还给我钱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多长,这些天我是见不到她的身影的。

时间过得好快,秋季过去,又到了我们批发对联的时候,那个我熟悉的身影,早已不见。春节来临,商场放了五天假。节后,我们又是忙乱的季节,学生要开学了,各个柜台都在忙碌,时间过得真快,那个我熟悉的声音快三个月之久仍然不见有她的消息。这位穷困潦倒的老大娘,也是被和我相隔两个柜台的李亚仙照顾的常客。我们二人的纸壳箱一般都是留给她,而且我们还为她拆好,叠得整齐等她来拿。一天下午时分,李亚仙走到我的柜台前来问我,“丽姐,你见过那个捡纸壳箱的大娘没有,这几月我怎么没见过她来?纸壳盒堆了很多,等不及,我都处理了一些了。”

“是呀,亚仙,我也正想着问你,李美丽也问过我。”

她说,“那么大年岁了,身体又不好。是不是她……八成、八成……“

李亚仙会意地笑了,说了声,“能吗?”

又走回到了自己柜台。就这样,我们对此事几乎有点淡忘。人固有一死,哪位可怜的大娘似乎不在人世了。我在查数我们相识的年月,已经三年了,要是活着今年应该七十六了!我在心里为她祈祷,“天堂里,她定会得到幸福!”

春去夏至,我还在忙碌。又到了五月节了,我在批发着五月节的货物,正埋头整理刚批发完的零散货物,一个声音好个惊心,“姑娘,给我挑一个荷包我要戴上,去去病灾。”

当我抬起头应着声音望去,我猜对了,是我想念已久的那位大娘,更是我担心很久的那位大娘!看着眼前的她,我的心在抽搐。她老多了,更清瘦多了,要是有一阵风儿刮过,定能把她刮倒卷走。我挑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红荷包亲自给她戴上,又开口对她说,“大娘,这个是荷包,不是乾坤袋,它装福纳财。”

“哼!我有什么福?姑娘,它是多少钱?”

“大娘,这是我送给您老的吉祥物,您就佩戴着吧。过了初五,下第一场雨时您摘下来,放在哪里都行,不要扔在雨中。要扔掉的是你们门窗挂上的纸葫芦,它是保佑您老平安的吉祥物。大娘,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的身影?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姑娘……我我……”

看着她嗡动着嘴儿,眼睛里在滚动着泪花。我不再询问了,爱怜地伸手抚摸她胸前我亲手给她戴上的红红荷包。

“姑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姑娘!三个月,我病了三个月!”

我的心好疼,无能为力。我的双手紧紧攥住了她哪泛着黑紫色骨瘦如柴的双手,什么也不说,就笑吟吟地看着她,看着她老。她酸心着在笑,止不住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大娘您不要这样,谁家都是这样,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可这孝与不孝那就另谈别论吧。”

“姑娘,今天来,就是想……”

“大娘您老想开些,这不是很好?您病了三个月,不是您的孝顺儿子他的功劳吗?”

大娘立刻沉下脸儿说,“这荷包多少钱?我给你。”

“我这就走,看见了你,我就放心了!”

听了此话,再明白不过,我的心在痛,又很无颜,急忙忙把话岔开。“大娘,是我送您老的荷包,不要钱。”

“那好吗?不是你家生产的,得用钱购买。”

“大娘,你我的情谊,你老,不要老是提钱。”

“好好,姑娘,我收下收下。”

这时,有人过来问一些货物的批发价,只见她不愿马上离去,而又惭愧地对我说,“看我这记性,我得走,不能耽搁你批货。”

说完她就走了,只走了两步就又折了回来,也不说话在掏着兜儿,一方花手绢被打开,一张五元面值的钱就放在了我的柜台上,她在整理着手绢,包好揣进了兜里,她走了。我急急忙忙赶上了她,“大娘,不要这样,这荷包是我送您老的祝福,祝福是不要钱的,也不是用金钱可以买到的,我的祝福,只送给您。您老揣好这五元钱。”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钱满眼都是泪,喃喃地说,“回去吧,回去吧,不要耽搁了你的生意,我揣我揣。回吧回吧。”说完,向着商场的门口走去……

此后,她还时常会来到我的柜台前,但是时间再不那么频繁了。有时是隔半月十天,有时会更长,就是给她诸多的纸壳她也是背不动了,也不要了。如送给她钱,她是死活不肯接受。她对我说,“姑娘,我也有自尊,姑娘,知道你心眼好。”

说完这些她再也不说话了,就那样用爱怜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就在这一年的冬天,春节将要来临,她的身影永远消失了!

春节过后,又到了我们忙碌学生开学的时候,我再也看不见那个我熟悉的身影。一天,我的下首位同行李美丽又来到我的柜台前,就坐在我的柜台前面笑嘻嘻问我,“丽姐,这个冬天,还有我们这开学,我怎么没看见那个老太太,你见了没有?借你的钱,她还给你没有?”

我在苦笑,而后答道,“人穷志不穷。早就给了,她不欠我什么,可是我……我对她太过薄情了!现在真是想她!”

“丽姐,你又在写小说?进入了角色?每次捐献都是你和你的哥哥最多。”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对那位老大娘情,我深深埋在心底……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下学期大中小学生开学,我们在忙碌,那个我熟悉的身影再也不见。冬季来临,雪花在曼舞,我的柜台前临近了三十,也不得见她的身影到来……

就这样又度过了一年,她的身影早淡出了我们的视线。偶尔我和两个好姐妹一起闲聊时还会提起她,再也不说她的好坏与遭遇了。

时间过的真快,我已经结束了我二十几年的小生意,那个熟悉而又牵痛我心的身影,至今不忘,曲指算来,要是她还健在的话,应在八十开外。忘不了那个身影!可是,那个身影却永远消失出我的视线了。

篇12:消逝的祖父散文

消逝的祖父散文

这是我手里保存着的祖父唯一的照片,也是我寻找他下落的重要线索。要感谢安青这位女人,每一次,当我透过几十年的时光想象拍照的那一幕,仿佛看到了安青的手在镀铬的圆形快门按钮上留下的指纹。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祖父的这张照片与我朝夕相处,我会不会与他达成某种心灵上的默契,产生灵魂附体的错觉。十余年来,每当我独自端坐在书桌前,他就会在书桌右侧的一堆书前微笑地望着我。明天就是二〇一六年的元旦了,三十二年前的这一天,我的祖父聂保修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没有人知道他最终的下落。我相信他已经不在人世,一九一〇年出生的人,要是活到今天,已经一百零六岁了。但是一个七十多岁离家出走的老人,没有安定的晚年,没有亲情的滋养与抚慰,也没有其他人悉心的照顾,不可能活得太久。如果他真像我所猜测的那样已经去世,那么他是如何不在人世的?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又是怎样度过的?每当想起祖父难以预知的结局,我就有些酸楚,可又无能为力。

午夜一点,万籁俱寂,丹城的气温低到零度以下,我生活的这座城市进入寒冷的睡梦中。云南的东北部,隆起的山峦像拥抱冬天的胸膛。记忆中,许多年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雪了,心无旁骛地下,灰黑色的窗外,遮天蔽日的灰色云团,细腻,柔软,寂静,我没有听到街道上再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祖父的照片被我放在书桌的台灯旁,夹在一只浅褐色的木质相框里,我只要略微往右偏头就能看到。照片上的祖父穿着一身国军上校军服,黑白照,发黄的相纸,麻面,台灯的光线从一尺多高的'地方照射下来,我看到了祖父四十岁时依旧英俊的脸。当年,站在昆明小西门外背靠城墙照相的时候,面对安青手里的镜头,祖父或许不会想到,他的这张照片会被一个人偷偷保存下来。安青很喜欢这张照片,她让外孙女去照相馆翻拍了几张,当我再次去看望她的时候,她郑重其事地把照片给了我,仿佛是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重大决定。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安青已经作古,她的墓就埋在滇池边的金宝山,离我祖父所说的上线黄敏文的墓地只有两百米。今年春天我去元江县的时候还绕道上去过,我给安青带去了一把菊花,是黄色的“懒梳妆”。

祖父知道,那是安青最喜欢的花。

灯光下仔细观看祖父的照片,我得承认,我比父亲长得更像他。隔辈遗传,神秘的基因有着别人难以洞穿的秘密。或许是父亲内心拒绝祖父,有意长得与他背道而驰。我和祖父有一样的深眼眶和高鼻头,一样的左眉端头有一颗隐约的痣,脸形也非常相似。最大的不同是,照片中的祖父,眼睛里面有希冀,带动脸上浮现出某种让人心动的光亮,而镜子中的我,眸子里一片混浊,看上去世故、慵懒而又贪婪,我在里面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一九八一年冬天,时隔将近四十年,祖父聂保修重新回到他的故乡丹城。可祖父在丹城只生活了短短两年,又独自悄无声息离开。那时我已经到昆明读书,不知道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祖父不辞而别。回家过春节的时候,才知道祖父已经离家出走了。父亲解释说,我祖父离家出走的时候没有一点迹象,这些年,他一直试图淡化当年的冷落对我祖父造成的伤害。

据父亲说,我祖父失踪几天以后他才发现的。“工作太忙,有几天没见到你祖父,等到了楼下的炭房,用钥匙打开门以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父亲说,“炭房里收拾得太整洁了,整洁得有些奇怪。”

我到昆明读书以后,渴望自由的小妹也考起了中专,搬到离家五公里以外的卫校去住了,家中就只剩下父母和祖父。不难想象,一旦家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会变得怎样的尴尬。以往,我和小妹住在家里的时候,父母有什么话要对祖父说,都是我与小妹进行传递。反过来也一样。

父亲说,打开炭房后,他在门边摸索着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没有窗户的炭房,关上门后,里面漆黑一团。父亲按亮电灯,看见紧靠墙角的床上,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还是祖父出狱时带回来的那床被子,蓝底上醒目地开放着许多黄花。我认识,丹城文化局曾经在人民公园举办过菊花展,那种花瓣卷曲的菊花叫“懒梳妆”。被子上面,放着祖父的日本饭盒。父亲弯腰仔细查看床下,又环顾屋子一周,他发现祖父出狱时带回来的那只提包不见了。

那是只灰色提包,材质是帆布还是塑料我忘了。提包的一侧,有白色的拓印,图案是上海外滩,在我年幼的印象中,上海是一个遥远得仿佛天边的地方。祖父曾经告诉我,那只提包是他六六年到昆明的时候,在近日公园旁的百货大楼买的。祖父当时指着提包一侧的图案告诉我说,上海外滩他去过,黄浦江边,那儿有许多高楼大厦,还嘱咐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每到冬天,我都会想起他来。季节性的思念,是否与祖父离家出走的时间有关?抑或是寒冷,成为埋藏在我身体里秘密的计时器?等我到了祖父照片上的年龄,才后悔当年与他交流得太少。那个时候我太年轻,贪玩,渴望自由,梦想摆脱家庭的束缚,与祖父包括父母的交流都很少。

这个寒冷的深夜,当我从书桌前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吸烟,顺便打开了侧窗,冷空气迅速挤进来,原本蒙上一层雾气的窗玻璃上,参差不齐凝聚成的水滴正缓慢向下流动,让我联想起祖父在南翔饭店,顺着脸颊流下的老泪。当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摁住窗玻璃上的一颗水珠,我才发现眼前那块巨大的窗玻璃,触摸上去是那样的冰冷和坚硬,仿佛冬天就藏在那无色透明的世界里。眺望着午夜静寂的城市,我再一次想起祖父不辞而别的事。同样是选择离家出走,七十多岁与十七岁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拥有青春的出走,意味着有种种可能,落魄、挣扎或者创造奇迹衣锦还乡,每一种结局都会让人充满期待,但是垂暮之年的祖父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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