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家语始诛的原文及翻译(合集10篇)由网友“q834309”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孔子家语始诛的原文及翻译,供大家阅读参考。
篇1:孔子家语始诛的原文及翻译
孔子家语始诛的原文及翻译
原文:
作者:佚名
孔子為魯司寇,攝行相事,有喜色。仲由問曰:「由聞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樂以貴下人乎?」於是朝政,七日而誅亂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兩觀之下,尸於朝。三日,子貢進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而始誅之,或者為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以其故。天下有大惡者五,而竊盜不與焉。一曰心逆而險,二曰行僻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記醜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處足以撮徒成黨,其談說足以飾褒榮眾,其強禦足以反是獨立,此乃人之姦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正、周公誅管蔡、太公誅華士、管仲誅付乙、子產誅史何,是此七子,皆異世而同誅者,以七子異世而同惡,故不可赦也。詩云:『憂心悄悄,慍于群小,小人成群,斯足憂矣。』」
孔子為魯大司寇,有父子訟者,夫子同狴執之,三月不別,其父請止。夫子赦之焉。季孫聞之,不悅曰:「司寇欺余,曩告余曰,國家必先以孝,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不亦可乎?而又赦,何哉?」冉有以告孔子,子喟然歎曰:「嗚呼!上失其道,而殺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聽其獄,是殺不辜。三軍大敗,不可斬也。獄犴不治,不可刑也。何者?上教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夫慢令謹誅,賊也。徵斂無時,暴也。不試責成,虐也。政無此三者,然後刑可即也。書云:『義刑義殺勿庸,以即汝心,惟曰未有慎事,言必教而後刑也。』既陳道德以先服之,而猶不可,尚賢以勸之,又不可,即廢之,又不可,而後以威憚之,若是三年,而百姓正矣。其有邪民不從化者,然後待之以刑,則民咸知罪矣。詩云:『天子是毗,俾民不迷。』是以威厲而不試,刑錯而不用。今世則不然,亂其教,繁其刑,使民迷惑而陷焉,又從而制之,故刑彌繁,而盜不勝也。夫三尺之限,空車不能登者,何哉?峻故也。百仞之山,重載陟焉,何哉?陵遲故也。今世俗之陵遲久矣,雖有刑法,民能勿踰乎?」
文言文翻译:
孔子做鲁国的大司寇,代理行使宰相的职务,表现出高兴的神色。弟子仲由问他:“我听说君子祸患来临不恐惧,幸运降临也不表现出欢喜。现在您得到高位而流露出欢喜的神色,这是为什么呢?”孔子回答说:“对,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但不是有‘显贵了而仍以谦恭待人为乐事’的说法吗?”就这样,孔子执掌朝政七天就诛杀了扰乱朝政的大夫少正卯,在宫殿门外的两座高台下杀了他,还在朝廷暴尸三日。
孔子弟子子贡向孔子进言:“这个少正卯,是鲁国知名的人,现在老师您执掌朝政首先就杀掉他,可能有些失策吧?”孔子回答说:“坐下来,我告诉你杀他的缘由。天下称得上大恶的有五种,连盗窃的行为也不包括在内。一是通达事理却又心存险恶,二是行为怪僻而又坚定固执,三是言语虚伪却又能言善辩,四是对怪异的事知道得过多,五是言论错误还要为之润色。这五种大恶,人只要有其中之一恶,就免不了受正人君子的诛杀,而少正卯五种恶行样样都有。他身居一定的权位就足以聚集起自己的势力结党营私,他的言论也足以迷惑众人伪饰自己而得到声望,他积蓄的强大力量足以叛逆礼制成为异端。这就是人中的奸雄啊!不可不及早除掉。历史上,殷汤杀掉尹谐,文王杀掉潘正,周公杀掉管叔、蔡叔,姜太公杀掉华士,管仲杀掉付乙,子产杀掉史何,这七个人生于不同时代但都被杀了头,原因是七个人尽管所处时代不同,但具有的恶行是一样的.,所以对他们不能放过。《诗经》中所说的:‘忧亡心如焚,被群小所憎恶。’如果小人成群,那就足以令人担忧了。”
孔子做鲁国的大司寇,有父子二人来打官司,孔子把他们羁押在同一间牢房里,过了三个月也不判决。父亲请求撤回诉讼,孔子就把父子二人都放了。
季孙氏听到这件事,很不高兴,说:“司寇欺骗我,从前他曾对我说过:‘治理国家一定要以提倡孝道为先。’现在我要杀掉一个不孝的人来教导百姓遵守孝道,不也可以吗?司寇却又赦免了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冉有把季孙氏的话告诉了孔子,孔子叹息说:“唉!身居上位不按道行事而滥杀百姓,这违背常理。不用孝道来教化民众而随意判决官司,这是滥杀无辜。三军打了败仗,是不能用杀士卒来解决问题的;刑事案件不断发生,是不能用严酷的刑罚来制止的。为什么呢?统治者的教化没有起到作用,罪责不在百姓一方。法律松弛而刑杀严酷,是杀害百姓的行径;随意横征暴敛,是凶恶残酷的暴政;不加以教化而苛求百姓遵守礼法,是残暴的行为。施政中没有这三种弊害,然后才可以使用刑罚。《尚书》说:‘刑杀要符合正义,不能要求都符合自己的心意,断案不是那么顺当的事。’说的是先施教化后用刑罚,先陈说道理使百姓明白敬服。如果还不行,就应该以贤良的人为表率引导鼓励他们;还不行,才放弃种种说教;还不行,才可以用威势震慑他们。这样做三年,而后百姓就会走上正道。其中有些不从教化的顽劣之徒,对他们就可以用刑罚。这样一来百姓都知道什么是犯罪了。《诗经》说:‘辅佐天子,使百姓不迷惑。’能做到这些,就不必用严刑峻法,刑法也可搁置不用了。当今之世却不是这样,教化紊乱,刑法繁多,使民众迷惑而随时会落入陷阱。官吏又用繁多的刑律来控制约束,所以刑罚越繁盗贼越多。三尺高的门槛,即使空车也不能越过,为什么呢?是因为门槛高的缘故。一座百仞高的山,负载极重的车子也能登上去,为什么呢?因为山是由低到高缓缓升上去的,车就会慢慢登上去。当前的社会风气已经败坏很久了,即使有严刑苛法,百姓能不违犯吗?”
篇2:孔子家语·颜回原文和翻译
孔子家语·颜回原文和翻译
魯定公問於顏回曰:「子亦聞東野畢之善御乎?」對曰:「善則善矣,雖然,其馬將必佚.」定公色不悅,謂左右曰:「君子固有誣人也.」顏回退後三日,牧來訴之曰:「東野畢之馬佚,兩驂曳兩服入于廄.」公聞之,越席而起,促駕召顏回.回至,公曰:「前日寡人問吾子以東野畢之御,而子曰善則善矣,其馬將佚,不識吾子奚以知之?」顏回對曰:「以政知之.昔者帝舜巧於使民,造父巧於使馬,舜不窮其民力,造父不窮其馬力,是以舜無佚民,造父無佚馬.今東野畢之御也,升馬執轡,御體正矣,步驟馳騁,朝禮畢矣,歷險致遠,馬力盡矣,然而猶乃求馬不已,臣以此知之.」公曰:「善!誠若吾子之言也,吾子之言,其義大矣,願少進乎.」顏回曰:「臣聞之鳥窮則啄,獸窮則攫,人窮則詐,馬窮則佚,自古及今,未有窮其下而能無危者也.」公悅,遂以告孔子.孔子對曰:「夫其所以為顏回者,此之類也,豈足多哉.」
孔子在衛,昧旦晨興,顏回侍側,聞哭者之聲甚哀.子曰:「回,汝知此何所哭乎?」對曰:「回以此哭聲非但為死者而已,又有生離別者也.」子曰:「何以知之?」對曰:「回聞桓山之鳥,生四子焉,羽翼既成,將分于四海,其母悲鳴而送之,哀聲有似於此,謂其徃而不返也,回竊以音類知之.」孔子使人問哭者,果曰:「父死家貧,賣子以葬,與之長決.」子曰:「回也,善於識音矣.」
顏回問於孔子曰:「成人之行,若何?」子曰:「達于情性之理,通於物類之變,知幽明之故,睹游氣之原,若此可謂成人矣.既能成人,而又加之以仁義禮樂,成人之行也,若乃窮神知禮,德之盛也.」
顏回問於孔子曰:「臧文仲武仲孰賢?」孔子曰:「武仲賢哉.」顏回曰:「武仲世稱聖人而身不免於罪,是智不足稱也;好言兵討,而挫銳於邾,是智不足名也.夫文仲其身雖歿,而言不杇,惡有未賢?」孔子曰:「身歿言立,所以為文仲也.然猶有不仁者三,不智者三,是則不及武仲也.」回曰:「可得聞乎?」孔子曰:「下展禽,置六關,妾織蒲,三不仁;設虛器,縱逆祀,祠海鳥,三不智.武仲在齊,齊將有禍,不受其田,以避其難,是智之難也.夫臧文仲之智而不容於魯,抑有由焉,作而不順,施而不恕也夫.夏書曰:『念茲在茲,順事恕施.』
顏回問於君子.孔子曰:「愛近仁,度近智,為己不重,為人不輕,君子也夫.」回曰:「敢問其次.」子曰:「弗學而行,弗思而得,小子勉之.」
仲孫何忌問於顏回曰:「仁者一言而必有益於仁智,可得聞乎?」回曰:「一言而有益於智,莫如預;一言而有益於仁,莫如恕.夫知其所不可由,斯知所由矣.」
顏回問小人.孔子曰:「毀人之善以為辯,狡訐懷詐以為智,幸人之有過,恥學而羞不能,小人也.」
顏回問子路曰:「力猛於德而得其死者,鮮矣,盍慎諸焉.」孔子謂顏回曰:「人莫不知此道之美,而莫之御也,莫之為也,何居為聞者,盍日思也夫.」
顏回問於孔子曰:「小人之言有同乎?君子者不可不察也.」孔子曰:「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故君子為義之上相疾也,退而相愛;小人於為亂之上相愛也,退而相惡.」
顏回問朋友之際,如何.孔子曰:「君子之於朋友也,心必有非焉而弗能謂,吾不知其仁人也,不忘久德,不思久怨,仁矣夫.」
叔孫武叔見未仕於顏回,回曰:「賓之,武叔多稱人之過,而己評論之.」顏回曰:「固子之來辱也,宜有得於回焉,吾聞知諸孔子曰:『言人之惡,非所以美己;言人之枉,非所以正己.』故君子攻其惡,無攻人惡.」
顏回謂子貢曰:「吾聞諸夫子身不用禮,而望禮於人,身不用德,而望德於人,亂也.夫子之言,不可不思也.」
文言文翻译:
鲁定公问颜回:“你也听说过东野毕善于驾车的事吗?”颜回回答说:“他确实善于驾车,尽管如此,他的马必定会散失。”鲁定公听了很不高兴,对身边的'人说:“君子中竟然也有骗人的人。”
颜回退下。过了三天,养马的人来告诉说:“东野毕的马散失了,两匹骖马拖着两匹服马进了马棚。”鲁定公听了,越过席站起来,立刻让人驾车去接颜回。颜回来了,鲁定公说:“前天我问你东野毕驾车的事,而你说:‘他确实善于驾车,但他的马一定会走失。’我不明白您是怎样知道的?”
颜回说:“我是根据政治情况知道的。从前舜帝善于役使百姓,造父善于驾御马。舜帝不用尽民力,造父不用尽马力,因此舜帝时代没有流民,造父没有走失的马。现在东野毕驾车,让马驾上车拉紧缰绳,上好马嚼子;时而慢跑时而快跑,步法已经调理完成;经历险峻之地和长途奔跑,马的力气已经耗尽,然而还让马不停地奔跑。我因此知道马会走失。”
鲁定公说:“说得好!的确如你说的那样。你的这些话,意义很大啊!希望能进一步地讲一讲。”颜回说:“我听说,鸟急了会啄人,兽急了会抓人,人走投无路则会诈骗,马筋疲力尽则会逃走。从古至今,没有使手下人陷入困穷而他自己没有危险的。”
鲁哀公听了很高兴,于是把此事告诉了孔子。孔子对他说:“他所以是颜回,就因为常有这一类的表现,不足以过分地称赞啊!”
文言文翻译汉书原文及翻译
篇3:《孔子家语·六本》原文及翻译
《孔子家语·六本》原文及翻译
六本
作者:佚名
孔子曰:「行己有六本焉,然後為君子也.立身有義矣,而孝為本;喪紀有禮矣,而哀為本;戰陣有列矣,而勇為本;治政有理矣,而農為本;居國有道矣,而嗣為本;生財有時矣,而力為本.置本不固,無務農桑;親戚不悅,無務外交;事不終始,無務多業;記聞而言,無務多說;比近不安,無務求遠.是故反本修邇,君子之道也.」
孔子曰:「良藥苦於口而利於病,忠言逆於耳而利於行.湯武以諤諤而昌,桀紂以唯唯而亡.君無爭臣,父無爭子,兄無爭弟,士無爭友,無其過者,未之有也.故曰:『君失之,臣得之.父失之,子得之.兄失之,弟得之.己失之,友得之.』是以國無危亡之兆,家無悖亂之惡,父子兄弟無失,而交友無絕也.」
孔子見齊景公,公悅焉,請置廩丘之邑以為養.孔子辭而不受.入謂弟子曰:「吾聞君子賞功受賞,今吾言於齊君,君未之有行,而賜吾邑,其不知丘亦甚矣.」於是遂行.
孔子在齊,舍於外館,景公造焉.賓主之辭既接,而左右白曰:「周使適至,言先王廟災.」景公覆問災何王之廟也.孔子曰:「此必釐王之廟.」公曰:「何以知之?」孔子曰:「『詩云:皇皇上天,其命不忒,天之以善,必報其德.』禍亦如之.夫釐王變文武之制,而作玄黃華麗之飾,宮室崇峻,輿馬奢侈,而弗可振也,故天殃所宜加其廟焉,以是占之為然.」公曰:「天何不殃其身,而加罰其廟也?」孔子曰:「蓋以文武故也.若殃其身,則文武之嗣,無乃殄平,故當殃其廟,以彰其過.」俄頃,左右報曰:「所災者,釐王廟也.」景公驚起,再拜曰:「善哉!聖人之智,過人遠矣.」子貢三年之喪畢,見於孔子.子曰:「與之琴,使之絃,侃侃而樂,作而曰:『先王制禮,弗敢過也.』」子曰:『君子也.』子貢曰:『閔子哀未盡.』夫子曰:『君子也.』子夏哀已盡,又曰:『君子也.』二者殊情而俱曰君子,賜也或敢問之.」孔子曰:「閔子哀未忘,能斷之以禮;子夏哀已盡,能引之及禮.雖均之君子,不亦可乎.」
孔子曰:「無體之禮,敬也;無服之喪,哀也;無聲之樂,歡也.不言而信,不動而威,不施而仁.志夫鐘之音,怒而擊之則武,憂而擊之則悲,其志變者,聲亦隨之.故志誠感之,通於金石,而況人乎!」
孔子見羅雀者所得,皆黃口小雀.夫子問之曰:「大雀獨不得,何也?」羅者曰:「大雀善驚而難得,黃口貪食而易得.黃口從大雀則不得,大雀從黃口亦不得.」孔子顧謂弟子曰:「善驚以遠害,利食而忘患,自其心矣,而以所從為禍福.故君子慎其所從,以長者之慮,則有全身之階,隨小者之戇,而有危亡之敗也.」
孔子讀易至於損益,喟然而嘆.子夏避席問曰:「夫子何歎焉?」孔子曰:「夫自損者必有益之,自益者必有決之,吾是以歎也.」子曰:「然則學者不可以益乎?」子曰:「非道益之謂也.道彌益而身彌損.夫學者損其自多,以虛受人,故能成其滿博哉.天道成而必變,凡持滿而能久者,未嘗有也.故曰:『自賢者,天下之善言不得聞於耳矣.』昔堯治天下之位,猶允恭以持之,克讓以接下,是以千歲而益盛,迄今而逾彰;夏桀昆吾,自滿而極,亢意而不節,斬刈黎民如草芥焉,天下討之,如誅匹夫,是以千載而惡著,迄今而不滅.觀此,如行則讓長,不疾先,如在輿遇三人則下之,遇二人則式之,調其盈虛,不令自滿,所以能久也.」子夏曰:「商請志之,而終身奉行焉.」
子路問於孔子曰:「請釋古之道,而行由之意可乎?」子曰:「不可.昔東夷之子,慕諸夏之禮,有女而寡,為內私婿.終身不嫁,嫁則不嫁矣,亦有貞節之義也.蒼梧嬈娶妻而美,讓與其兄,讓則讓矣,然非禮之讓矣.不慎其初,而悔其後,何嗟及矣.今汝欲舍古之道,行子之意,庸知子意不以是為非,以非為是乎?後雖欲悔,難哉.」
曾子耘瓜,誤斬其根.曾皙怒建大杖以擊其背,曾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頃,乃蘇,欣然而起,進於曾皙曰:「嚮也參得罪於大人,大人用力教,參得無疾乎.」退而就房,援琴而歌,欲令曾皙而聞之,知其體康也.孔子聞之而怒,告門弟子曰:「參來勿內.」曾參自以為無罪,使人請於孔子.子曰:「汝不聞乎,昔瞽瞍有子曰舜,舜之事瞽瞍,欲使之未嘗不在於側,索而殺之,未嘗可得,小棰則待過,大杖則逃走,故瞽瞍不犯不父之罪,而舜不失烝烝之孝,今參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於不義,其不孝孰大焉?汝非天子之民也,殺天子之民,其罪奚若?」曾參聞之曰:「參罪大矣.」遂造孔子而謝過.
荊公子行年十五而攝荊相事,孔子聞之,使人徃觀其為政焉.使者反曰:「視其朝清淨而少事,其堂上有五老焉,其廊下有二十壯士焉.」孔子曰:「合二十五人之智,以治天下,其固免矣,況荊乎?」
子夏問於孔子曰:「顏回之為人奚若?」子曰:「回之信賢於丘.」曰:「子貢之為人奚若?」子曰:「賜之敏賢於丘.」曰:「子路之為人奚若?」子曰:「由之勇賢於丘.」曰:「子張之為人奚若?」子曰:「師之莊賢於丘.」子夏避席而問曰:「然則四子何為事先生?」子曰:「居,吾語汝,夫回能信而不能反,賜能敏而不能詘,由能勇而不能怯,師能莊而不能同,兼四子者之有以易吾弗與也,此其所以事吾而弗貳也.」
孔子遊於泰山,見榮聲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帶索,瑟瑟而歌.孔子問曰:「先生所以為樂者,何也?」期對曰:「吾樂甚多,而至者三.天生萬物,唯人為貴,吾既得為人,是一樂也;男女之別,男尊女卑,故人以男為貴,吾既得為男,是二樂也;人生有不見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以行年九十五矣,是三樂也.貧者士之常,死者人之終,處常得終,當何憂哉.」孔子曰:「善哉!能自寬者也.」
孔子曰:「回有君子之道四焉,強於行義、弱於受諫、怵於待祿、慎於治身.史?有男子之道三焉,不仕而敬上、不祀而敬鬼、直己而曲人.」曾子侍曰:「參昔常聞夫子三言而未之能行也,夫子見人之一善而忘其百非,是夫子之易事也;見人之有善若己有之,是夫子之不爭也;聞善必躬行之,然後導之,是夫子之能勞也.學夫子之三言而未能行,以自知終不及二子者也.」
孔子曰:「吾死之後,則商也日益,賜也日損.」曾子曰:「何謂也?」子曰:「商也好與賢己者處,賜也好說不若己者.不知其子視其父,不知其人視其友,不知其君視其所使,不知其地視其草木.故曰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與處者焉.」
曾子從孔子之齊,齊景公以下卿之禮聘曾子,曾子固辭.將行,晏子送之曰:「吾聞之君子遺人以財不若善言,今夫蘭本三年湛之以鹿酳,既成噉之,則易之匹馬,非蘭之本性也,所以湛者美矣,願子詳其所湛者,夫君子居必擇處,遊必擇方,仕必擇君,擇君所以求仕,擇方所以修道,遷風移俗者嗜慾移性,可不慎乎.」孔子聞之曰:「晏子之言,君子哉!依賢者固不困,依富者固不窮,馬蚿斬足而復行,何也?以其輔之者眾.」孔子曰:「與富貴而下人,何人不尊;以富貴而愛人,何人不親.發言不逆,可謂知言矣;言而眾嚮之,可謂知時矣.是故以富而能富人者,欲貧不可得也.以貴而能貴人者,欲賤不可得也;以達而能達人者,欲窮不可得也.」
孔子曰:「中人之情也,有餘則侈,不足則儉,無禁則淫,無度則逸,從欲則敗.是故鞭朴之子,不從父之教,刑戮之民,不從君之令,此言疾之難忍,急之難行也.故君子不急斷,不急制,使飲食有量,衣服有節,宮室有度,畜積有數,車器有限,所以防亂之原也.夫度量不可明,是中人所由之令.」
孔子曰:「巧而好度,必攻;勇而好問,必勝;智而好謀,必成.以愚者反之,是以非其人告之弗聽.非其地,樹之弗生.得其人,如聚砂而雨之;非其人,如會聾而鼓之.夫處重擅寵,專事妒賢,愚者之情也,位高則危,任重則崩,可立而待.」
孔子曰:「舟非水不行,水入舟則沒;君非民不治,民犯上則傾.是故君子不可不嚴也,小人不可不整一也.」
齊高庭問於孔子曰:「庭不曠山,不直地,衣穰而提贄,精氣以問事君子之道,願夫子告之.」孔子曰:「貞以幹之,敬以輔之,施仁無倦,見君子則舉之,見小人則退之.去汝惡心而忠與之,效其行,修其禮,千里之外,親如兄弟.行不效,禮不修,則對門不汝通矣,夫終日言,不遺己之憂,終日行不遺己之患,唯智者能之.故自修者必恐懼以除患,恭儉以避難者也.終身為善,一言則敗之,可不慎乎.」
文言文翻译:
孔子说:“立身行事有六个根本,然后才能成为君子。立身有仁义,孝道是根本;举办丧事有礼节,哀痛是根本;交战布阵有行列,勇敢是根本;治理国家有条理,农业是根本;掌管天下有原则,选定继位人是根本;创造财富有时机,肯下力气是根本。根本不巩固,就不能很好地从事农桑;不能让亲戚高兴,就不要进行人事交往;办事不能有始有终,就不要经营多种产业;道听途说的话,就不要多说;不能让近处安定,就不要去安定远方。因此返回到事物的根本,从近处做起,是君子遵循的途径。”
孔子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商汤和周武王因为能听取进谏的直言而使国家昌盛,夏桀和商纣因为只听随声附和的话而国破身亡。国君没有直言敢谏的大臣,父亲没有直言敢谏的儿子,兄长没有直言敢劝的弟弟,士人没有直言敢劝的朋友,要想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国君有失误,臣子来补救;父亲有失误,儿子来补救;哥哥有失误,弟弟来补救;自己有失误,朋友来补救。’这样,国家就没有灭亡的危险,家庭就没有悖逆的坏事,父子兄弟之间不会失和,朋友也不会断绝来往。”
孔子在齐国,住在旅馆里,齐景公到旅馆来看他。宾主刚互致问候,景公身边的人就报告说:“周国的使者刚到,说先王的宗庙遭了火灾。”景公追问:“哪个君王的庙被烧了?”孔子说:“这一定是釐王的庙。”景公问:“怎么知道的呢?”
孔子说:“《诗经》说:‘伟大的上天啊,它所给予的不会有差错。上天降下的好事,一定回报给有美德的人,灾祸也是如此。釐王改变了文王和武王的制度,而且制作色彩华丽的`装饰,宫室高耸,车马奢侈,而无可救药。所以上天把灾祸降在他的庙上。我以此作了这样的推测。”
景公说:“上天为什么不降祸到他的身上,而要惩罚他的宗庙呢?”
孔子说:“大概是因为文王和武王的缘故吧。如果降到他身上,文王和武王的后代不是灭绝了吗?所以降灾到他的庙上来彰显他的过错。”
一小会儿,有人报告:“受灾的是釐王的庙。”
景公吃惊地站起来,再次向孔子行礼说:“好啊!圣人的智慧,超过一般人太多了。”
篇4:孔子家语·五帝原文及翻译
五帝
作者:佚名
季康子問於孔子曰:「舊聞五帝之名,而不知其實,請問何謂五帝?」孔子曰:「昔丘也聞諸老聃曰:『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而改號,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終始相生,亦象其義.故其為明王者而死配五行,是以太皞配木,炎帝配火,黃帝配土,少皞配金,顓頊配水.」康子曰:「太皞氏其始之木何如?」孔子曰:「五行用事,先起於木,木東方萬物之初皆出焉,是故王者則之,而首以木德王天下,其次則以所生之行,轉相承也.」康子曰:「吾聞勾芒為木正,祝融為火正,蓐收為金正,玄冥為水正,后土為土正,此五行之主而不亂稱曰帝者,何也?」孔子曰:「凡五正者,五行之官名,五行佐成上帝而稱五帝,太皞之屬配焉,亦云帝,從其號.昔少皞氏之子有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勾芒,該為蓐收,脩及熙為玄冥,顓頊氏之子曰黎為祝融,共工氏之子曰勾龍為后土,此五者,各以其所能業為官職.生為上公,死為貴神,別稱五祀,不得同帝.」康子曰:「如此之言,帝王改號於五行之德,各有所統,則其所以相變者,皆主何事?」孔子曰:「所尚則各從其所王之德次焉.夏后氏以金德王,色尚黑,大事歛用昏,戎事乘驪,牲用玄;殷人用水德王,色尚白,大事歛用日中,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以木德王,色尚赤,大事歛用日出,戎事乘騵,牲用騂.此三代之所以不同.」康子曰:「唐虞二帝,其所尚者何色?」孔子曰:「堯以火德王,色尚黃,舜以土德王,色尚青.」康子曰:「陶唐有虞夏后,殷周獨不配五帝,意者德不及上古耶,將有限乎?」孔子曰:「古之平治水土,及播殖百穀者眾矣,唯勾龍氏兼食於社,而棄為稷神,易代奉之,無敢益者,明不可與等.故自太皞以降,逮于顓頊,其應五行,而王數非徒五而配五帝,是其德不可以多也.」
文言文翻译:
季康子问孔子:“以前听说过‘五帝’的名称,但不知道它的实际含义,请问什么是五帝?”
孔子说:“从前我听老聃说:‘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这五行按不同的季节化生和孕育,形成了万物,那万物之神就叫做五帝。’古代的帝王,因改朝换代而改换国号、帝号,就取法五行。按五行更换帝号,周而复始,终始相生,也遵循五行的顺序。因此那些贤明的君王,死后也以五行相配。所以太皞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皞配金,颛顼配水。”
季康子问:“太皞氏从木开始是什么缘故呢?”孔子回答说:“五行的`运行,先是从木开始的。木属东方,万物开始都是从这里产生的,因此帝王以此为准则,首先以木德称王于天下。然后依据自己所生的‘行’,依次转换承接。”
篇5:孔子家语五刑解原文及翻译
五刑解
作者:佚名
冉有問於孔子曰:「古者三皇五帝不用五刑,信乎?」孔子曰:「聖人之設防,貴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為至治也.凡夫之為姦邪竊盜,靡法妄行者,生於不足,不足生於無度,無度則小者偷盜,大者侈靡,各不知節.是以上有制度,則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則不犯.故雖有姦邪賊盜,靡法妄行之獄,而無陷刑之民.不孝者生於不仁,不仁者生於喪祭之禮明,喪祭之禮所以教仁愛也,能教仁愛,則喪思慕祭祀,不解人子饋養之道,喪祭之禮明,則民孝矣.故雖有不孝之獄,而無陷刑之民.殺上者生於不義,義所以別貴賤,明尊卑也,貴賤有別,尊卑有序,則民莫不尊上而敬長.朝聘之禮者,所以明義也,義必明則民不犯,故雖有殺上之獄,而無陷刑之民.鬥變者生於相陵,相陵者生於長幼無序,而遺敬讓,鄉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幼之序,而崇敬讓也,長幼必序,民懷敬讓,故雖有鬥變之獄,而無陷刑之民.淫亂者生於男女無別,男女無別,則夫婦失義,禮聘享者所以別男女,明夫婦之義也,男女既別,夫婦既明,故雖有淫亂之獄,而無陷刑之民.此五者,刑罰之所以生,各有源焉.不豫塞其源,而輒繩之以刑,是謂為民設阱而陷之.刑罰之源,生於嗜慾不節,失禮度者,所以禦民之嗜慾,而明好惡順天之道,禮度既陳,五教畢修,而民猶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其犯姦邪靡法妄行之獄者,則飭制量之度;有犯不孝之獄者,則飭喪祭之禮;有犯殺上之獄者,則飭朝覲之禮;有犯鬥變之獄者,則飭鄉飲酒之禮;有犯淫亂之獄者,則飭婚聘之禮.三皇五帝之所化民者如此,雖有五刑之用,不亦可乎!」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殺人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誣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倫者罪及三世,謀鬼神者罪及二世,手殺人者罪及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殺人為下矣.」
冉有問於孔子曰:「先王制法,使刑不上於大夫,禮不下於庶人,然則大夫犯罪,不可以加刑,庶人之行事,不可以治於禮乎?」孔子曰:「不然,凡治君子以禮御其心,所以屬之以廉恥之節也,故古之大夫,其有坐不廉汙穢而退放之者,不謂之不廉汙穢而退放,則曰簠簋不飭;有坐淫亂男女無別者,不謂之淫亂男女無別,則曰帷幕不修也;有坐罔上不忠者,不謂之罔上不忠,則曰臣節未著;有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之罷軟不勝任,則曰下官不職;有坐干國之紀者,不謂之干國之紀,則曰行事不請.此五者,大夫既自定有罪名矣,而猶不忍斥,然正以呼之也,既而為之諱,所以愧恥之,是故大夫之罪,其在五刑之域者,聞而譴發,則白冠釐纓,盤水加劍,造乎闕而自請罪,君不使有司執縳牽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殺.曰:『子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禮矣,以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教使然也.』所謂禮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禮,故不責之以備禮也.」冉有跪然免席曰:「言則美矣,求未之聞,退而記之.」
译文
冉有向孔子问道:“古代的三皇五帝不用五刑,这是真的吗?”
孔子说:“圣人设置防卫措施,贵在让人不触犯。制定五刑而不用,是为了做到最好的治理。凡是有奸诈邪恶抢劫盗窃违法妄行不法行为的人,产生于心中的不满足。不满足又产生于没有限度。没有限度,小的就会盗窃,大的`则奢侈浪费,都是不知节制。因此君王制订了制度,民众就知道了什么不能做,知道了什么不能做就不会犯法。所以虽然制定了奸诈邪恶抢劫盗窃违法妄行的罪状,却没有陷入刑罚的民众。不孝的行为产生于不仁,不仁又产生于没有丧祭之礼。所以明确规定丧祭之礼,是为了使人知道仁爱。能教人懂得仁爱,为父母服丧就会思念爱慕他们,举行祭礼表示人子还在不懈地赡养父母。丧祭之礼明确了,民众就会遵守孝道了。所以虽然制定了不孝的罪状,而没有陷入刑罚的民众。以下杀上的行为产生于不义,义是用来区别贵贱表明尊卑的。贵贱有别,尊卑有序,那么民众没有不尊敬上级和长辈的。诸侯定期朝见天子的朝聘之礼,是用来显明义的。义显明了,那么民众就不会犯上。所以虽然制订了弑上的罪状,而没有陷入刑罚的民众。争斗变乱的行为产生于相互欺压,欺压的行为产生于长幼无序而忘记了尊敬和谦让。乡饮酒之礼,就是用来显明长幼之序和尊崇敬让的。长幼有序,民众怀着敬让之心,即使设立了争斗变乱的罪状,也没有陷入刑罚的民众。yín乱的行为产生于男女无别,男女无别夫妇间就失去了情义。婚礼和聘礼享礼,就是用来区别男女和显明夫妇情义的。男女既已有别,夫妇情义既明,即使制定了有关yín乱的罪状,而民众也没有陷入刑罚的。这五种情况,是刑罚产生的原因,是各有根源的。不预先堵住其根源,而动辄使用刑罚,这叫做给民设下陷阱来陷害他们。”
篇6:孔子家语致思原文及翻译
孔子家语致思原文及翻译
致思
作者:佚名
孔子北遊於農山,子路子貢顏淵侍側.孔子四望,喟然而嘆曰:「於斯致思,無所不至矣.二三子各言爾志,吾將擇焉.子路進曰:「由願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鍾鼓之音,上震於天,旍旗繽紛,下蟠于地,由當一隊而敵之,必也攘地千里,搴旗執聝,唯由能之,使二子者從我焉.」夫子曰:「勇哉.」子貢復進曰:「賜願使齊楚合戰於漭瀁之野,兩壘相望,塵埃相接,挺刃交兵,賜著縞衣白冠,陳說其間,推論利害,釋國之患,唯賜能之,使夫二子者從我焉.」夫子曰:「辯哉.」顏回退而不對.孔子曰:「回來,汝奚獨無願乎?」顏回對曰:「文武之事,則二子者,既言之矣,回何云焉.」孔子曰:「雖然,各言爾志也,小子言之.」對曰:「回聞薰蕕不同器而藏,堯桀不共國而治,以其類異也,回願得明王聖主輔相之,敷其五教,導之以禮樂,使民城郭不修,溝池不越,鑄劍戟以為農器,放牛馬於原藪,室家無離曠之思,千歲無戰鬥之患,則由無所施其勇,而賜無所用其辯矣.」夫子凜然曰:「美哉!德也.」子路抗手而對曰:「夫子何選焉?」孔子曰:「不傷財,不害民,不繁詞,則顏氏之子有矣.」
魯有儉嗇者,瓦鬲煮食,食之,自謂其美,盛之土型之器,以進孔子.孔子受之,歡然而悅,如受大牢之饋.子路曰:「瓦甂,陋器也,煮食,薄膳也,夫子何喜之如此乎?」子曰:「夫好諫者思其君,食美者念其親.吾非以饌具之為厚,以其食厚而我思焉.」孔子之楚,而有漁者,而獻魚焉,孔子不受.漁者曰:「天暑市遠,無所鬻也,思慮棄之糞壤,不如獻之君子,故敢以進焉.」於是夫子再拜受之,使弟子掃地將以享祭.門人曰:「彼將棄之,而夫子以祭之,何也?」孔子曰:「吾聞諸惜其腐〈食念〉,而欲以務施者,仁人之偶也,惡有受仁人之饋,而無祭者乎?」
季羔為衛之士師,刖人之足,俄而衛有蒯聵之亂,季羔逃之,走郭門,刖者守門焉.謂季羔曰:「彼有竇.」季羔曰:「君子不踰.」又曰:「彼有竇.」季羔曰:「君子不隧.」又曰:「於此有室.」季羔乃入焉.既而追者罷,季羔將去,謂刖者:「吾不能虧主之法而親刖子之足矣,今吾在難,此正子之報怨之時,而逃我者三,何故哉?」刖者曰:「斷足固我之罪,無可奈何,曩者君治臣以法令,先人後臣,欲臣之免也,臣知獄決罪定,臨當論刑,君愀然不樂,見君顏色,臣又知之,君豈私臣哉?天生君子,其道固然,此臣之所以悅君也.」孔子聞之曰:「善哉為吏,其用法一也.思仁恕則樹德,加嚴暴則樹怨,公以行之,其子羔乎.」
孔子曰:「季孫之賜我粟千鍾也,而交益親,自南宮敬叔之乘我車也,而道加行.故道雖貴,必有時而後重,有勢而後行,微夫二子之貺財,則丘之道,殆將廢矣.」
孔子曰:「王者有似乎春秋,文王以王季為父,以太任為母,以太姒為妃,以武王周公為子,以太顛閎天為臣,其本美矣.武王正其身以正其國,正其國以正天下,伐無道,刑有罪,一動而天下正,其事成矣.春秋致其時而萬物皆及,王者致其道而萬民皆治,周公載己行化,而天下順之,其誠至矣.」
曾子曰:「入是國也,言信於群臣,而留可也;見忠於卿大夫,則仕可也;澤施於百姓,則富可也.」孔子曰:「參之言此可謂善安身矣.」子路為蒲宰,為水備,與其民修溝瀆,以民之勞煩苦也,人與之一簞食一壺漿.孔子聞之,使子貢止之.子路忿不悅,徃見孔子,曰:「由也以暴雨將至,恐有水災,故與民修溝洫以備之,而民多匱餓者,是以簞食壺漿而與之.夫子使賜止之,是夫子止由之行仁也.夫子以仁教而禁其行,由不受也.」孔子曰:「汝以民為餓也,何不白於君,發倉廩以賑之,而私以爾食饋之,是汝明君之無惠,而見己之德美矣.汝速已則可,不則汝之見罪必矣.」
子路問於孔子曰:「管仲之為人何如?」子曰:「仁也.」子路曰:「昔管仲說襄公,公不受,是不辯也;欲立公子糾而不能,是不智也;家殘於齊,而無憂色,是不慈也;桎梏而居檻車,無慚心,是無醜也;事所射之君,是不貞也;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是不忠也.仁人之道,固若是乎?」孔子曰:「管仲說襄公,襄公不受,公之闇也;欲立子糾而不能,不遇時也;家殘於齊而無憂色,是知權命也;桎梏而無慚心,自裁審也;事所射之君,通於變也;不死子糾,量輕重也.夫子糾未成君,管仲未成臣,管仲才度義,管仲不死束縛,而立功名,未可非也.召忽雖死,過與取仁,未足多也.」
孔子適齊,中路聞哭者之聲,其音甚哀.孔子謂其僕曰:「此哭哀則哀矣,然非喪者之哀矣.」驅而前,少進,見有異人焉,擁鐮帶素,哭者不哀.孔子下車,追而問曰:「子何人也?」對曰:「吾丘吾子也.」曰:「子今非喪之所,奚哭之悲也?」丘吾子曰:「吾有三失,晚而自覺,悔之何及.」曰:「三失可得聞乎?願子告吾,無隱也.」丘吾子曰:「吾少時好學,周遍天下,後還喪吾親,是一失也;長事齊君,君驕奢失士,臣節不遂,是二失也;吾平生厚交,而今皆離絕,是三失也.夫樹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待,徃而不來者年也,不可再見者親也,請從此辭,遂投水而死.」孔子曰:「小子識之,斯足為戒矣.自是弟子辭歸養親者十有三.」
孔子謂伯魚曰:「鯉乎,吾聞可以與人終日不倦者,其唯學焉.其容體不足觀也,其勇力不足憚也,其先祖不足稱也,其族姓不足道也.終而有大名,以顯聞四方,流聲後裔者,豈非學之效也.故君子不可以不學.其容不可以不飭,不飭無類,無類失親,失親不忠,不忠失禮,失禮不立.夫遠而有光者,飭也;近而愈明者,學也.譬之汙池,水潦注焉,雚葦生焉,雖或以觀之,孰知其源乎.」
子路見於孔子曰:「負重涉遠,不擇地而休,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昔者由也,事二親之時,常食藜藿之實,為親負米百里之外.親歿之後,南遊於楚,從車百乘,積粟萬鍾,累茵而坐,列鼎而食,願欲食藜藿,為親負米,不可復得也.枯魚銜索,幾何不蠹,二親之壽,忽若過隙.」孔子曰:「由也事親,可謂生事盡力,死事盡思者也.」
孔子之郯,遭程子於塗,傾蓋而語,終日,甚相親.顧謂子路曰:「取束帛以贈先生.」子路屑然對曰:「由聞之士不中間見,女嫁無媒,君子不以交禮也.」有間,又顧謂子路.子路又對如初.孔子曰:「由,詩不云乎:『有美一人,清揚宛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今程子,天下賢士也,於斯不贈,則終身弗能見也,小子行之.」
孔子自衛反魯,息駕于河梁而觀焉.有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鱉不能導,黿鼉不能居.有一丈夫方將厲之,孔子使人並涯止之曰:「此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鱉黿鼉不能居也,意者難可濟也.」丈夫不以措意,遂渡而出.孔子問之,曰:「子乎有道術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對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從以忠信,忠信措吾軀於波流,而吾不敢以用私,所以能入而復出也.」孔子謂弟子曰:「二三子識之,水且猶可以忠信成身親之,而況於人乎!」
孔子將行,雨而無蓋.門人曰:「商也有之.」孔子曰:「商之為人也,甚恡於財,吾聞與人交,推其長者,違其短者故能久也.」楚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圓而赤,直觸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遍問群臣,莫之能識.王使使聘于魯,問於孔子.子曰:「此所謂萍實者也,可剖而食也,吉祥也,唯霸者為能獲焉.」使者反,王遂食之,大美.久之使來以告魯大夫,大夫因子游問曰:「夫子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鄭,過乎陳之野,聞童謠曰:『楚王渡江得萍實,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此是楚王之應也.吾是以知之.」
子貢問於孔子曰:「死者有知乎?將無知乎?」子曰:「吾欲言死之有知,將恐孝子順孫妨生以送死;吾欲言死之無知,將恐不孝之子棄其親而不葬.賜不欲知死者有知與無知,非今之急,後自知之.」
子貢問治民於孔子.子曰:「懍懍焉若持腐索之扞馬.」子貢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達御皆人也,以道導之,則吾畜也;不以道導之,則吾讎也.如之何其無畏也.」
魯國之法,贖人臣妾于諸侯者,皆取金於府,子貢贖之,辭而不取金.孔子聞之曰:「賜失之矣.夫聖人之舉事也,可以移風易俗,而教導可以施之於百姓,非獨適身之行也,今魯國富者寡而貧者眾,贖人受金則為不廉,則何以相贖乎?自今以後,魯人不復贖人於諸侯.」
子路治蒲,請見於孔子曰:「由願受教於夫子.」子曰:「蒲其如何?」對曰:「邑多壯士,又難治也.」子曰:「然,吾語爾,恭而敬,可以攝勇;寬而正,可以懷強;愛而恕,可以容困;溫而斷,可以抑姦.如此而加之,則正不難矣.」
译文
作者:佚名
孔子向北游览到农山,子路、子贡、颜渊在身边陪着。孔子向四面望了望,感叹地说:“在这里集中精力思考问题,什么想法都会出现啊!你们每个人各谈谈自己的志向,我将从中做出选择。”
子路走上前说:“我希望有这样一个机会,白色的指挥旗像月亮,红色的战旗像太阳,钟鼓的`声音响彻云霄,繁多的旌旗在地面盘旋舞动。我带领一队人马进攻敌人,必会夺取敌人千里之地,拔去敌人的旗帜,割下敌人的耳朵。这样的事只有我能做到,您就让子贡和颜渊跟着我吧!”
孔子说:“真勇敢啊!”
子贡也走上前说道:“我愿出使到齐国和楚国交战的广阔原野上,两军的营垒遥遥相望,扬起的尘埃连成一片,士兵们挥刀交战。在这种情况下,我穿戴着白色衣帽,在两国之间劝说,论述交战的利弊,解除国家的灾难。这样的事只有我能做得到,您就让子路和颜渊跟着我吧!”
孔子说:“真有口才啊!”
颜回后退不说话。孔子说:“颜回,过来,为何只有你没有志向呢?”颜回回答说:“文武两方面的事,子路和子贡都已经说过了,我还说什么呢?”
孔子说:“虽然如此,还是各人说说各人的志向,你就说吧。”
颜回回答说:“我听说薰草和莸草不能藏在同一个容器中,尧和桀不能共同治理一个国家,因为他们不是同一类人。我希望得到明王圣主来辅助他们,向人民宣传五教,用礼乐来教导他们,使百姓不修筑城墙,不逾越护城河,剑戟之类的武器改铸为农具,平原湿地放牧牛马,妇女不因丈夫长期离家而忧虑,千年无战争之患。这样,子路就没有机会施展他的勇敢,子贡就没有机会运用他的口才了。”
孔子表情严肃地说:“这种德行是多么美好啊!”
子路举起手来问道:“老师您选择哪种呢?”
孔子说:“不耗费财物,不危害百姓,不费太多的言辞,这只有颜回才有这个想法啊!”
孔子到楚国去,有一位打鱼人献给他一些鱼,孔子不接受。打鱼人说:“天热市场又远,已经无法卖了,我想扔到粪堆上,不如献给君子,所以敢于进献给您。”
于是孔子拜了又拜,接受了这些鱼,让弟子把地打扫干净,准备祭祀。弟子说:“打鱼人本来要扔掉这些鱼,而老师却要用来祭祀,这是为什么呢?”孔子说:“我听说,怕食物变质而把它送给别人的人,是仁人一类的人。哪有接受了仁人的馈赠而不祭祀的呢?”
篇7:孔子家语·好生原文与翻译
孔子家语·好生原文与翻译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昔者舜冠何冠乎?」孔子不對.公曰:「寡人有問於子而子無言,何也?」對曰:「以君之問不先其大者,故方思所以為對.」公曰:「其大何乎?」孔子曰:「舜之為君也,其政好生而惡殺,其任授賢而替不肖,德若天地而靜虛,化若四時而變物,是以四海承風,暢於異類,鳳翔麟至,鳥獸馴德,無他也,好生故也.君舍此道,而冠冕是問,是以緩對.」
孔子讀史至楚復陳,喟然歎曰:「賢哉楚王!輕千乘之國,而重一言之信,匪申叔之信,不能達其義,匪莊王之賢,不能受其訓.」
孔子常自筮其卦,得賁焉,愀然有不平之狀.子張進曰:「師聞卜者得賁卦,吉也,而夫子之色有不平,何也?」孔子對曰:「以其離耶!在周易,山下有火謂之賁,非正色之卦也.夫質也黑白宜正焉,今得賁,非吾兆也.吾聞丹漆不文,白玉不雕,何也?質有餘不受飾故也.」孔子曰:「吾於甘棠,見宗廟之敬甚矣,思其人必愛其樹,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
子路戎服見於孔子,拔劍而舞之,曰:「古之君子,以劍自衛乎?」孔子曰:「古之君子忠以為質,仁以為衛,不出環堵之室,而知千里之外,有不善則以忠化之,侵暴則以仁固之,何持劍乎?」子路曰:「由乃今聞此言,請攝齊以受教.」
楚王出遊,亡弓,左右請求之.王曰:「止,楚王失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之!」孔子聞之,惜乎其不大也,不曰人遺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
孔子為魯司寇,斷獄訟皆進眾議者而問之,曰:「子以為奚若?某以為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後夫子曰:「當從某子幾是.」
孔子問漆雕憑曰:「子事臧文仲武仲及孺子容,此三大夫孰賢?」對曰:「臧氏家有守龜焉,名曰蔡,文仲三年而為一兆,武仲三年而為二兆,孺子容三年而為三兆,憑從此之見,若問三人之賢與不賢,所未敢識也.」孔子曰:「君子哉漆雕氏之子,其言人之美也,隱而顯;言人之過也,微而著.智而不能及,明而不能見,孰克如此.」
魯公索氏,將祭而亡其牲.孔子聞之曰:「公索氏不及二年將亡,後一年而亡.」門人問曰:「昔公索氏亡其祭牲,而夫子曰,不及二年必亡,今過期而亡,夫子何以知其然?」孔子曰:「夫祭者,孝子所以自盡於其親,將祭而亡其牲,則其餘所亡者多矣.若此而不亡者,未之有也.」
虛芮二國爭田而訟,連年不決,乃相謂曰:「西伯仁也,盍徃質之.」入其境則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入其朝士讓為大夫,大夫讓于卿.虛芮之君曰:「嘻!吾儕小人也,不可以入君子之朝.」遠自相與而退,咸以所爭之田為閒田也.孔子曰:「以此觀之,文王之道,其不可加焉,不令而從,不教而聽,至矣哉.」
曾子曰:「狎甚則相簡,莊甚則不親,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歡,其莊足以成禮.」孔子聞斯言也,曰:「二三子志之,孰謂參也不知禮乎!」
哀公問曰:「紳委章甫,有益於仁乎?」孔子作色而對曰:「君胡然焉,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樂,非耳弗聞,服使然也;黼黻袞冕者,容不襲慢,非性矜莊,服使然也;介胃執戈者,無退懦之氣,非體純猛,服使然也.且臣聞之,好肆不守折,而長者不為市,竊夫其有益與無益,君子所以知.」孔子謂子路曰:「見長者而不盡其辭,雖有風雨,吾不能入其門矣.故君子以其所能敬人,小人反是.」
孔子謂子路曰:「君子以心導耳目,立義以為勇;小人以耳目導心,不愻以為勇.故曰退之而不怨,先之斯可從已.」
孔子曰:「君子三患,未之聞,患不得聞;既得聞之,患弗得學;既得學之,患弗能行.有其德而無其言,君子恥之;有其言而無其行,君子恥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恥之;地有餘民不足,君子恥之;眾寡均而人功倍己焉,君子恥之.」
魯人有獨處室者,鄰之釐婦,亦獨處一室.夜暴風雨至,釐婦室壞,趨而託焉,魯人閉戶而不納,釐婦自牖與之言:「何不仁而不納我乎?」魯人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同居,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敢納爾也.」婦人曰:「子何不如柳下惠?然嫗不建門之女,國人不稱其亂.」魯人曰:「柳下惠則可,吾固不可.吾將以吾之不可,學柳下惠之可.」孔子聞之曰:「善哉!欲學柳下惠者,未有似於此者,期於至善而不襲其為,可謂智乎!」
孔子曰:「小辯害義,小言破道,關睢興于鳥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別;鹿鳴興於獸,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若以鳥獸之名嫌之,固不可行也.」
孔子謂子路曰:「君子而強氣,而不得其死;小人而強氣,則刑戮荐蓁.豳詩曰:『殆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汝下民,或敢侮余.』」孔子曰:「能治國家之如此,雖欲侮之,豈可得乎?周自后稷積行累功,以有爵土,公劉重之以仁,及至大王亶甫,敦以德讓,其樹根置本,備豫遠矣.初,大王都豳,翟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於是屬耆老而告之,所欲吾土地.吾聞之君子不以所養而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遂獨與大姜去之,踰梁山,邑于岐山之下.豳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從之如歸市焉.』天之與周,民之去殷久矣,若此而不能天下,未之有也,武庚惡能侮.鄁詩曰:『執轡如組,兩驂如儛.』」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政乎!夫為組者,<禾忽>紕於此,成文於彼,言其動於近,行於遠也.執此法以御民,豈不化乎!竿旄之忠告至矣哉!」
文言文翻译:
鲁哀公向孔子问道:“从前舜戴的是什么帽子啊?”孔子不回答。鲁哀公说:“我有问题问你,你却不说话,这是为什么呢?”孔子回答说:“因为您问问题不先问重要的,所以我正在思考怎样回答。”鲁哀公说:“重要的问题是什么呢?”
孔子说:“舜作为君主,他的政治是爱惜生命而厌恶杀戮,他用人的原则是以有才能的'人替换无才能的人。他的仁德像天地一样广大而又清净无欲,他的教化像四季一样使万物变化。所以,四海之内都接受了他的教化,甚至遍及动植物之类,凤凰飞来,麒麟跑来,鸟兽都被他的仁德感化。这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爱惜生命的缘故。您不问这些治国之道而问戴什么帽子,所以我才迟迟不做回答。”
虞国和芮国为了争田而打官司,打了几年也没结果,他们就相互说:“西伯是一位仁人,我们何不到他那里让他给评判呢?”
他们进入西伯的领地后,看到耕田的人互相谦让田地的边界,走路的人互相让路。进入城邑后,看到男女分道而行,老年人没有提着重东西的。进入西伯的朝廷后,士谦让着让他人做大夫,大夫谦让着让他人做卿。虞国和芮国的国君说:“唉!我们真是小人啊!是不可以进入西伯这样的君子之国的。”于是,他们就一起远远地退让,都把所争的田作为闲田。
孔子说:“从这件事看来,文王的治国之道,不可再超过了。不下命令大家就听从,不用教导大家就听从,这是达到最高境界了。”
篇8:孔子家语·大婚解原文和翻译
大婚解
作者:佚名
孔子侍坐於哀公.公問曰:「敢問人道孰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君及此言也,百姓之惠也,固臣敢無辭而對.人道,政為大.夫政者,正也.君為正,則百姓從而正矣.君之所為,百姓之所從.君不為正,百姓何所從乎!」公曰:「敢問為政如之何?」孔子對曰:「夫婦別、男女親、君臣信,三者正,則庶物從之.」公曰:「寡人雖無能也,願知所以行三者之道,可得聞乎?」孔子對曰:「古之政愛人為大,所以治.愛人禮為大,所以治.禮,敬為大.敬之至矣,大婚為大.大婚至矣,冕而親迎,親迎者,敬之也.是故君子興敬為親,捨敬則是遺親也.弗親弗敬,弗尊也.愛與敬,其政之本與.」公曰:「寡人願有言也.然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下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焉」?公曰:「寡人實固,不固安得聞此言乎!寡人欲問,不能為辭,請少進.」孔子曰:「天地不合,萬物不生,大婚,萬世之嗣也,君何謂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內以治宗廟之禮,足以配天地之神,出以治直言之禮,以立上下之敬,物恥、則足以振之,國恥、足以興之,故為政先乎禮,禮其政之本與.」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必敬妻子也,蓋有道焉.妻也者,親之主也,子也者,親之後也,敢不敬與.是故君子無不敬,敬也者,敬身為大.身也者,親之支也,敢不敬與.不敬其身,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本也.傷其本,則支從之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以修此三者,則大化愾乎天下矣.昔太王之道也,如此國家順矣.」公曰:「敢問何謂敬身?」孔子對曰:「君子過言則民作辭,過行則民作則,言不過辭,動不過則,百姓恭敬以從命,若是,則可謂能敬其身,則能成其親矣.」公曰:「何謂成其親?」孔子對曰:「君子者也,人之成名也,百姓與名,謂之君子,則是成其親,為君而為其子也.」孔子遂言曰:「愛政而不能愛人,則不能成其身.不能成其身,則不能安其土.不能安其土,則不能樂天.」公曰:「敢問何能成身?」孔子對曰:「夫其行已不過乎物,謂之成身,不過乎,合天道也.」公曰:「君子何貴乎天道也?」孔子曰:「貴其不已也.如日月東西相從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閉而能久,是天道也.無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之,是天道也.」公曰:「寡人且愚冥,幸煩子之於心.」孔子蹴然避席而對曰:「仁人不過乎物,孝子不過乎親.是故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事天如事親,此謂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聞如此言,無如後罪何?」孔子對曰:「君子及此言,是臣之福也.」
译文
作者:佚名
孔子陪鲁哀公坐着说话,哀公问道:“请问治理民众的措施中,什么最重要?”
孔子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回答道:“您能谈到这个问题,真是百姓的幸运了,所以为臣敢不加推辞地回答这个问题。在治理民众的措施中,政事最重要。所谓政,就是正。国君做得正,那么百姓也就跟着做得正了。国君的所作所为,百姓是要跟着学的。国君做得不正,百姓跟他学什么呢?”
哀公问:“请问如何治理政事呢?”
孔子回答说:“夫妇要有别,男女要相亲,君臣要讲信义。这三件事做好了,那么其他的事就可以做好了。”
哀公说:“我虽然没有才能,但还是希望知道实行这三件事的方法,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孔子回答说:“古人治理政事,爱人最为重要;要做到爱人,施行礼仪最重要;要施行礼仪,恭敬最为重要;最恭敬的事,以天子诸侯的婚姻最为重要。结婚的时候,天子诸侯要穿上冕服亲自去迎接。亲自迎接,是表示敬慕的感情。所以君子要用敬慕的感情和她相亲相爱。如果没有敬意,就是遗弃了相爱的感情。不亲不敬,双方就不能互相尊重。爱与敬,大概是治国的根本吧!”
哀公说:“我还想问问您,天子诸侯穿冕服亲自去迎亲,不是太隆重了吗?”
孔子脸色更加严肃地回答说:“婚姻是两个不同姓氏的和好,以延续祖宗的后嗣,使之成为天地、宗庙、社稷祭祀的主人。您怎么能说太隆重了呢?”
哀公说:“我这个人很浅陋,不浅陋,怎能听到您这番话呢?我想问,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请慢慢给我讲一讲吧。”
孔子说:“天地阴阳不交合,万物就不会生长。天子诸侯的婚姻,是诞生使社稷延续万代的后嗣的大事,怎么能说太隆重了呢?”孔子接着又说:“夫妇对内主持宗庙祭祀的礼仪,足以与天地之神相配;对外掌管发布政教号令,能够确立君臣上下之间的恭敬之礼。事情不合礼可以改变,国家有丧乱可以振兴。所以治理政事先要有礼,礼不就是执政的根本吗?”孔子继续说:“从前夏商周三代圣明的君主治理政事,必定敬重他们的妻子,这是有道理的。妻子是祭祀宗祧的主体,儿子是传宗接代的人,能不敬重吗?所以君子对妻儿没有不敬重的。敬这件事,敬重自身最为重要。自身,是亲人的后代,能够不敬重吗?不敬重自身,就是伤害了亲人;伤害了亲人,就是伤害了根本;伤害了根本,支属就要随之灭绝。自身、妻子、儿女这三者,百姓也像国君一样都是有的。由自身想到百姓之身,由自己的儿子想到百姓的儿子,由自己的妻子想到百姓的妻子,国君能做到这三方面的敬重,那么教化就通行天下了,这是从前太王实行的治国方法。能够这样,国家就顺畅了。”
哀公问:“请问什么是敬重自身?”
孔子回答说:“国君说错了话民众就跟着说错话,做错了事民众就跟着效法。君主不说错话,不做错事,百姓就会恭恭敬敬地服从国君的号令了。如果能做到这点,就可以说能敬重自身了,这样就能成就其亲人了。”
哀公问:“什么是成就其亲人?”
孔子回答道:“所谓君子,就是有名望的人。百姓送给他的名称,称作君子,就是称他的亲人为有名望的人,而他是有名望人的儿子。”孔子接着说:“只注重政治而不能爱护民众,就不能成就自身;不能成就自身,就不能使自己的国家安定;不能使自己的国家安定,就不能无忧无虑。不能无忧无虑,就不能成就自身”
哀公问:“请问怎么做才能成就自身?”
孔子回答说:“自己做任何事都合乎常理不越过界限,就可以说成就自身了。不逾越常理,就是合乎天道。”
哀公问:“请问君子为何尊重天道呢?”
孔子回答说:“尊重它是因为它不停顿地运行,就像太阳月亮每天东升西落一样,这就是天道;运行无阻而能长久,这也是天道;不见有所作为而万物发育成长,这也是天道;成就了自己而功业也得到显扬,这也是天道。”
哀公说:“我实在愚昧,幸亏您耐心地给我讲这些道理。”
孔子恭敬地离开坐席回答说:“仁人不能逾越事物的自然法则,孝子不能超越亲情的规范。因此仁人侍奉父母,就如同侍奉天一样;侍奉天,就如同侍奉父母一样。这就是所说的孝子成就自身。”
哀公说:“我既然听到了这些道理,将来还会有过错怎么办呢?”
孔子说:“您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臣下的福分啊!”
篇9:《孔子家语·庙制》原文以及翻译
《孔子家语·庙制》原文以及翻译
原文;
衛將軍文子將立三軍之廟於其家,使子羔訪於孔子.子曰:「公廟設於私家,非古禮之所及,吾弗知.」子羔曰:「敢問尊卑上下立廟之制,可得而聞乎?」孔子曰:「天下有王,分地建國設祖宗,乃為親疏貴賤多少之數.是故天子立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七,太祖近廟,皆月祭之,遠廟為祧,有二祧焉,享嘗乃止;諸侯立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曰祖考廟,享嘗乃止;大夫立三廟,一昭一穆,與太廟而三,曰皇考廟,享嘗乃止;士立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合而享嘗乃止;庶人無廟,四時祭於寢.此自有虞以至于周之所不變也.凡四代帝王之所謂郊者,皆以配天,其所謂禘者,皆五年大祭之所及也.應為太祖者,則其廟不毀,不及太祖,雖在禘郊,其廟則毀矣.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謂之祖宗者,其廟皆不毀.」
子羔問曰:「祭典云:『昔有虞氏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亦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祖契而宗湯,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此四祖四宗,或乃異代,或其考祖之有功德,其廟可也.』若有虞宗堯,夏祖顓頊,皆異代之有功德者也,亦可以存其廟乎?」孔子曰:「善,如汝所聞也.如殷周之祖宗,其廟可以不毀,其他祖宗者,功德不殊,雖在殊代,亦可以無疑矣.詩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邵伯所憩.』周人之於邵公也,愛其人猶敬其所舍之樹,況祖宗其功德而可以不尊奉其廟焉.」
译文
卫国将军文子将要在他的封地上建立先代君王的庙宇,派子羔向孔子询问有关礼仪。
孔子说:“将公家的庙宇建立在私人的封地上,这是古代礼仪所没有的,我不知道。”子羔说:“请问建立宗庙的尊卑上下的有关礼制,我能够听一听吗?”
孔子说:“自从天下有了君王,分封土地,建立国家,设立祖宗的宗庙,就有了亲与疏、贵与贱、多与少的区别。所以天子建七庙,左边是三座昭庙,右边是三座穆庙,连同太祖庙一共是七庙。太祖庙为近亲的庙,每月都要祭祀。远祖的庙叫‘祧’,有二祧,每季祭祀一次。诸侯建五庙,两座昭庙,两座穆庙,连同太祖的`庙一共是五庙,叫做祖考庙,每季祭祀一次。大夫建三庙,一座昭庙,一座穆庙,连同太祖的庙一共是三庙,叫做皇考庙,每季祭祀一次。士建立一庙,叫做考庙,没有祖庙,父祖合祭,每季祭祀一次。平民百姓则不立庙,四季就在家中寝室祭祀。这种制度从有虞到周代都没有改变。凡是四代帝王称作郊祭的,都和祭天一起祭祀。称作禘的,是五年一次的盛大祭祀,都配天祭祀。地位为太祖的,他的庙不毁,不到太祖辈分的,即使受到禘、郊的祭祀,他的庙也可以毁。古代把祖有功而宗有德的叫做祖宗,他们的庙都不能毁。
篇10:孔子家语本姓解原文及翻译
孔子家语本姓解原文及翻译
原文:
孔子之先,宋之後也,微子啟帝乙之元子,紂之庶兄,以圻內諸侯入為王卿士。微國名,子爵。初武王克殷,封紂之子武庚於朝歌,使奉湯祀。武王崩而與管蔡霍三叔作難,周公相成王東征之,二年,罪人斯得,乃命微子於殷。後作微子之命,由之與國于宋,徙殷之子孫,唯微子先徃仕周,故封之賢。其弟曰仲思,名衍,或名泄,嗣微之後,故號微仲,生宋公稽冑子,雖遷爵易位,而班級不及其故者,得以故官為稱,故二微雖為宋公,而猶以微之號自終,至于稽乃稱公焉。宋公生丁公申,申公生緡公共,及襄公熙,熙生弗父何,及厲公方祀,方祀以下,世為宋卿。弗父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勝,勝生正考甫,考甫生孔父嘉,五世親盡,別為公族,故後以孔為氏焉。一曰孔父者,生時所賜號也,是以子孫遂以氏族。孔父生子木金父,金父生睪夷,睪夷生防叔,避華氏之禍而奔魯。方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曰雖有九女,是無子。其妾生孟皮,孟皮一字伯尼,有足病,於是乃求婚於顏氏。顏氏有三女,其小曰徵在,顏父問三女曰:「陬大夫雖父祖為士,然其先聖王之裔,今其人身長十尺,武力絕倫,吾甚貪之,雖年長性嚴,不足為疑,三子孰能為之妻?」二女莫對,徵在進曰:「從父所制,將何問焉。」父曰:「即爾能矣。」遂以妻之。徵在既徃廟見,以夫之年大,懼不時有勇,而私禱尼丘之山以祈焉,生孔子,故名丘,字仲尼。孔子三歲而叔梁紇卒,葬於防。至十九,娶于宋之亓官氏,一歲而生伯魚,魚之生也,魯昭公以鯉魚賜孔子,榮君之貺,故因以名曰鯉,而字伯魚,魚年五十,先孔子卒。
齊太史子與適魯,見孔子,孔子與之言道。子與悅曰:「吾鄙人也,聞子之名,不睹子之形久矣,而求知之寶貴也,乃今而後知泰山之為高,淵海之為大,惜乎夫子之不逢明王,道德不加于民,而將垂寶以貽後世。」遂退而謂南宮敬叔曰:「今孔子先聖之嗣,自弗父何以來,世有德讓,天所祚也。成湯以武德王天下,其配在文,殷宗以下,未始有也,孔子生於衰周,先王典籍,錯亂無紀,而乃論百家之遺記,考正其義,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刪詩述書,定禮理樂,制作春秋,讚明易道,垂訓後嗣,以為法式,其文德著矣。然凡所教誨,束脩已上,三千餘人,或者天將欲與素王之乎,夫何其盛也。」敬叔曰:「殆如吾子之言,夫物莫能兩大,吾聞聖人之後,而非繼世之統,其必有興者焉。今夫子之道至矣,乃將施之無窮,雖欲辭天之祚,故未得耳。」子貢聞之,以二子之言告孔子。子曰:「豈若是哉?亂而治之,滯而起之,自吾志,天何與焉。」
译文:
孔子的祖先,是宋国的后裔。微子启,是帝乙的长子,纣的同父异母哥哥,以都城千里之内诸侯的身份,进入朝廷为国王的卿士。微,是诸侯国名,属于子爵。当初,武王征服了殷国,封纣的儿子武庚于朝歌,让他奉行商汤的祭祀。武王死后,武庚与管叔、蔡叔、霍叔共同谋反,周公辅佐成王东征讨伐他们。第二年擒获了罪人,于是命令微子启代替武庚为殷的后裔,作《微子之命》申告此事。封微子于宋国,迁徙殷人的子孙到此地,唯有微子先到周朝去做官,被周朝封为贤人。微子的弟弟仲思,名衍,或名泄,继承了微子的爵位,因此又称微仲。仲思生宋公稽,后代虽然爵位变迁,但等级都没有祖辈高,仍然以旧的爵位称呼。所以微子和微仲虽然是宋公,但始终都用微子称号。到了稽即位,才开始称公。
宋公稽生丁公申,申生缗公共和襄公熙,熙公生弗父何及厉公方祀。从方祀以下,世代为宋国卿。弗父何生宋父周,宋父周生世子胜,世子胜生正考甫,正考甫生孔父嘉。传到五代以后,分出同族,所以后来有一支以孔作为姓氏的族亲。
一说孔父这个名号,是出生时君王所赐的号,所以子孙就以此作为姓氏。孔父生子木金父,金父生罩夷,罩夷生防叔,防叔为了躲避华氏之祸逃亡到鲁国。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叔梁纥有九个女儿而无儿子。叔梁纥的妾生孟皮,孟皮字伯尼,脚有毛病。于是叔梁纥向颜氏求婚。颜氏有三个女儿,小女儿叫徵在。颜父问他的三个女儿:“陬邑孔氏的父辈和祖辈虽是士,但他们的祖先是圣王的后裔。现在求婚的叔梁纥身高十尺,武力绝伦,我很看中他。虽然年龄大了些性子又急,但不必担心。你们三人谁愿意做他的妻子?”大女儿二女儿都不说话。徵在走上前说:“听从父亲的安排,还有什么可问的.呢?”她父亲说:“就是你能做他的妻子。”就把徵在许给叔梁纥做妻子。徵在去叔梁纥家时,先在宗庙见面。因为丈夫的年龄大,担心不能及时生儿子,便私下到尼丘山去祈祷。后来生下孔子,所以名丘字仲尼。
孔子三岁时叔梁纥去世,葬在防山。孔子十九岁,娶了宋国亓官氏的女儿为妻,一年后生下伯鱼。伯鱼出生时,鲁昭公送给孔子一条鲤鱼。孔子得到国君的赏赐感到很荣耀,所以给儿子取名鲤,字伯鱼。伯鱼活到五十岁,比孔子先去世。
齐国的太史子与来到鲁国,见到孔子。孔子和他谈论道,子与很高兴,说:“我是浅陋无知的人,久闻您的大名,而没能和您见面,而求知的机会是很宝贵的。从今以后我知道了泰山的高大,大海的广阔。只可惜啊,先生没有遇到圣明的君主。道德不能在百姓中施行,而只有把这些宝贵的东西留给后世了。”
子与辞别孔子后对南宫敬叔说:“现今的孔子是先圣的后代,从弗父何以来,孔氏后代世世有德谦让,这是上天所赐的福分啊。成汤以武德称王天下,用礼乐相配合。殷商以下,就没有这样的情况了。孔子生在周朝衰败的时代,先王的典籍错乱无序,孔子就整理论述百家遗留的记录,考证其正确的含义,师法和陈说尧舜的盛德,效法周文王、周武王的文功武治,删定《诗》整理《书》,制定礼,理清乐,制作《春秋》,阐明《易》道,给后世留下训诫,作为法则,孔子的文德是何等显著啊!他所教诲的弟子,奉上束脩的就有三千多人,或许是上天要他成为无冕的素王吧?为什么如此兴盛呢!”
南宫敬叔说:“如果像你说得那样,事物不会两全其美。我听说圣人的后代,如果不是继承王位的统系,也必然会有兴盛的人。现在孔子之道已非常完美,并将长久地施行于后世,即使想推却上天赐予的福分,也不可能。”
子贡听了这些话,把他们二人的议论都告诉了孔子。孔子说:“哪是这样的呢?乱了就要治理,停滞就要兴起,这是我的志向,和天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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