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曲江》全诗鉴赏(精选8篇)由网友“三个手机器人”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李商隐《曲江》全诗鉴赏,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篇1:李商隐《曲江》全诗鉴赏
李商隐《曲江》全诗鉴赏
《曲江》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作品。此诗概述曲江前后之事,运用子夜鬼歌、华亭鹤唳等典故,曲折地反映了甘露之变士大夫被宦官惨杀的政治现实,表现了作者内心极度的怆痛之情。
曲江
望断平时翠辇过,空闻子夜鬼悲歌。
金舆不返倾城色,玉殿犹分下苑波。
死忆华亭闻唳鹤,老忧王室泣铜驼。
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
【李商隐《曲江》注释】
⑴曲江:即曲江池。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南。秦为宜春苑,汉为乐游原,有河水水流曲折,故称。隋文帝以曲名不正,更名芙蓉园。唐复名曲江。开元中更加疏凿,为都人中和、上巳等盛节游赏胜地。《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临曲江之隑州兮,望南山之参差。”
⑵望断:向远处望直至看不见。《南齐书·苏侃传》:“青关望断,白日西斜。”翠辇:饰有翠羽的帝王车驾。唐李贺《追赋画江潭苑》诗之一:“行云沾翠辇,今日似襄王。”
⑶子夜:夜半子时,半夜。又是乐府《吴声歌曲》名。《宋书·乐志一》:“晋孝武太元中, 琅邪王轲之家有鬼哥《子夜》。殷允为豫章时,豫章侨人庾僧度家亦有鬼哥《子夜》。”此处合用两意。悲歌:悲壮地歌唱。
⑷金舆:帝王乘坐的车轿。唐黄滔《明皇回驾经马嵬赋》:“初其汉殿如子,燕城若雠,驱铁马以飞至,触金舆而出游。”倾城色:旧以形容女子极其美丽。此指嫔妃们。
⑸玉殿:宫殿的美称。三国魏曹植《当车以驾行》诗:“欢坐玉殿,会诸贵客。”下苑:本指汉代的宜春下苑。唐时称曲江池。唐韦应物《叹杨花》诗:“空蒙不自定,况值暄风度。旧赏逐流年,新愁忽盈素。才萦下苑曲,稍满东城路。”
⑹华亭闻唳鹤:西晋陆机因被宦官孟玖所谗而受诛,临死前悲叹道:“华亭(陆机故宅旁谷名)鹤唳,岂可复闻乎?”后以“华亭鹤唳”,为感慨生平,悔入仕途之典。
⑺铜驼:铜铸的骆驼。多置于宫门寝殿之前。西晋灭亡前,索靖预见到天下将乱,指着洛阳宫门前的铜驼叹息道:“会见汝在荆棘中耳!”
⑻天荒地变:影响巨大而深远的巨变。指国家的沦亡。折:摧折。
⑼伤春:为春天的逝去而悲伤。一作“阳春”。“伤春”一词,在李商隐的诗歌语汇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曾被他用来概括自己诗歌创作的基本主题,这里特指伤时感乱,为国家的衰颓命运而忧伤。
【李商隐《曲江》白话译文】
放眼极望不见太平时皇帝车驾经过,空自在夜半时听到冤鬼的.悲歌。
不再有御驾载来倾国倾城的美女,玉殿旁的御沟依旧分来下苑清波。
那被杀的陆机回忆起华亭听到鹤唳,像临老的索靖为担忧王室而泪洒铜驼。
天翻地覆的巨变虽然已使人心摧魂折,比起伤春的悲恨这般感慨还未算多。
【李商隐《曲江》创作背景】
曲江是唐代长安最大的名胜风景区,“开元中疏凿为胜境……花卉环周,烟水明媚。都人游赏,盛于中和上已之节”(康骈《剧谈录》)。安史之乱后荒废。唐文宗颇想恢复升平故事,于大和九年(835)二月派神策军修治曲江。十月,赐百官宴于曲江。甘露之变发生后不久,下令罢修。李商隐这首诗,就是事变后第二年春天写的。
【李商隐《曲江》赏析】
曲江的兴废,和唐王朝的盛衰密切相关。杜甫在《哀江头》中曾借曲江今昔抒写国家残破的伤痛。面对经历了另一场“天荒地变”──甘露之变后荒凉满目的曲江,李商隐心中自不免产生和杜甫类似的感慨。杜甫的《哀江头》,可能对他这首诗的构思有过启发,只是他的感慨已经寓有特定的现实内容,带上了更浓重的悲凉的时代色彩。
一开始就着意渲染曲江的荒凉景象。这里所蕴含的并不是吊古伤今的历史感慨,而是深沉的现实政治感喟。“平时翠辇过”,指的是事变前文宗车驾出游曲江的情景:“子夜鬼悲歌”,则是事变后曲江的景象,这景象,荒凉中显出凄厉,正暗示出刚过去不久的那场“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残酷事变。在诗人的感受中,这场大事变仿佛划分了两个时代:“平时翠辇过”的景象已经成为极望而不可再见的遥远的过去,眼前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幅黑暗、萧森而带有恐怖气氛的现实图景。“望断”、“空闻”,从正反两个方面暗寓了一场“天荒地变”。
三、四承“望断”句,说先前乘金舆陪同皇帝游赏的美丽宫妃已不再来,只有曲江流水依然在寂静中流向玉殿旁的御沟(曲江与御沟相通)。“不返”、“犹分”的鲜明对照中,显现出一幅荒凉冷寂的曲江图景,蕴含着无限沧桑今昔之感。文宗修缮曲江亭馆,游赏下苑胜景,本想恢复升平故事。甘露事变一起,受制家奴,形同幽囚,翠辇金舆,遂绝迹于曲江。这里,正寓有升平不返的深沉感慨。下两联的“荆棘铜驼”之悲和“伤春”之感都从此生出。
第五句承“空闻”句。这里用西晋陆机“华亭鹤唳”典故,用以暗示甘露事变期间大批朝臣惨遭宦官杀戮的情事,回应次句“鬼悲歌”。第六句承“望断”句与颔联。这里用西晋索靖“泣铜驼”典故,借以抒写对唐王朝国运将倾的忧虑。这两个典故都用得非常精切,不仅使不便明言的情事得到既微而显的表达,而且加强了全诗的悲剧气氛。两句似断实连,隐含着因果联系。
末联是全篇结穴。在诗人看来,“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这场天荒地变──甘露之变尽管令人心摧,但更令人伤痛的却是国家所面临的衰颓没落的命运。痛定思痛之际,诗人没有把目光局限在甘露之变这一事件本身,而是更深入地去思索事件的前因后果,敏锐的觉察到这一历史的链条所显示的历史趋势。这正是此篇思想内容比一般的单纯抒写时事的诗深刻的地方,也是它的风格特别深沉凝重的原因。
这首诗在构思方面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既借曲江今昔暗寓时事,又通过对时事的感受抒写“伤春”之情。就全篇来说,“天荒地变”之悲并非主体,“伤春”才是真正的中心。尽管诗中正面写“伤春”的只有两句(六、八两句),但实际上前面的所有描写都直接间接地围绕着这个中心,都透露出一种浓重的“伤春”气氛,所以末句点明题旨,仍显得水到渠成。
篇2:李商隐《曲江》全诗赏析
曲 江
李商隐
望断平时翠辇过, 空闻子夜鬼悲歌。
金舆不返倾城色, 玉殿犹分下苑波。
死忆华亭闻唳鹤, 老忧王室泣铜驼。
天荒地变心虽折, 若比伤春意未多。
译文:
不见平时皇帝幸会曲江的盛况,如今只能在半夜听到冤魂怨鬼的歌哭。昔日宫妃陪同皇帝出游的热闹场景一去不复返,如今曲江流水依旧分波于玉殿。甘露之变,朝臣如陆机之遇害;国祚衰颓,我亦有索靖暮年之叹也。时局变化令人心摧,可是唐王朝的春天一去不返,更令人痛心。
题解:
曲江,又称曲江池,在长安东南郊,是唐代长安最大的风景名胜区。唐玄宗开元年间,这里非常繁华。安史之乱后,曲江荒废了。唐文宗想恢复盛唐时期的升平之状,于是在大和九年(835)二月重修曲江。十月,在这里赐宴百官。十一月,发生“甘露之变”,曲江的重修工作就此停止了。
唐文宗之时,宦官专权,他对此深恶痛绝,决心依靠宰相李训、凤翔节度使郑注等铲除宦官势力。十一月的一天,李训谎称一棵石榴树上夜降甘露,是吉祥的预兆,企图在宦官仇士良等前往观看时,将其诛杀。不料事败,仇士良挟持文宗,李、郑被杀,连未曾预谋的宰相王涯等也遭族灭,同时株连者千余人。从此宦官更加胡作非为,风雨飘摇中的大唐王朝不可挽回地急遽败落下去。
曲江的兴废,和唐王朝的盛衰是密切相关的。杜甫的《哀江头》曾借曲江的今昔之别来抒发国家残破的感伤。李商隐有感于曲江的再度荒凉,于甘露之变后的第二年春天写下了这首诗,与其说是感叹曲江的衰败,不如说是感叹唐王朝的日落西山,带有浓重的悲怆色彩。
句解:
望断平时翠辇过,空闻子夜鬼悲歌
放眼望去,往昔帝王车驾临幸的盛况,再也看不到了。曾经繁华绝代的曲江,已经一片荒凉,只能在夜半时听到冤鬼的悲号声。“翠辇”,是帝王乘坐的车子,车盖上往往用翠羽做装饰。“翠辇过”,代指甘露事变前唐文宗车驾出游曲江。也有人认为是指当年唐玄宗时的情形,是对开元盛世的追忆,与今日王朝的没落形成鲜明对比。“鬼悲歌”是形容事变后曲江的景象,隐隐透出凄厉,暗示着不久前的那场“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残酷事变。诗人不用着力地铺写,一个“翠辇过”足以概括当年的繁华,一个“鬼悲歌”足见今日的荒凉,一前一后形成鲜明的对比。“望断”与“空闻”使景象的概括融入了浓厚的个人情感。
甘露事变也好,安史之乱也好,总之这是两个时代,两幅景象。歌舞升平的'太平时期已经成为不可见的过去,眼前面对的只是一幅萧瑟、冷落的景象。
金舆不返倾城色,玉殿犹分下苑波
曾经乘坐金舆陪同皇帝游赏的美丽宫妃已不再来,只有曲江水依然在寂静中流向玉殿旁的御沟。“金舆”,是后妃乘坐、装饰华美的车子。“倾城色”,代指有倾城倾国之貌的美女,出自《汉书·李夫人传》中李延年唱的一首歌。歌词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下苑”,指曲江,曲江与御沟相通而地势较高,江水从曲江流向玉殿旁的御沟,所以说“分波”。“不返”与“犹分”形成对比,蕴含着今昔沧桑之感,更见曲江今日的荒凉冷落。
文宗修缮曲江亭馆,游赏下苑胜景,本想恢复升平旧事。甘露事变一起,受制家奴,形同幽囚,翠辇金舆,遂绝迹于曲江。这里正寓有升平不返的深沉感慨。
死忆华亭闻唳鹤,老忧王室泣铜驼
陆机临死前还忆想着华亭的鹤鸣之声,索靖到老的时候还忧虑着铜驼将陷、王室将倾的局面。这一联涉及两个典故。西晋的陆机被宦官孟玖谗言所害,受到诛杀,临死前悲叹道:“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华亭,陆机故宅旁谷名,在今天上海市的松江西面。陆机悲叹自己再也听不到故园华亭的鹤鸣声了。这里是用来暗示甘露事变期间,大批的朝臣惨遭宦官杀戮,长安城中弥漫着风声鹤唳的恐怖气氛,回应第二句的“鬼悲歌”。
“泣铜驼”也是一个常见的典故。西晋灭亡前,后将军索靖预感天下将有大乱,指着洛阳宫门前的铜驼叹息道:不久后你可能就埋在荆棘野草之中!后来,“铜驼”、“泣铜驼”之类的说法都含有王朝将倾、天下将乱的哀叹。这里即是借以抒发诗人对唐王朝国运的忧虑。
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
这场翻天覆地的变故虽然令人心摧,但如果比起伤春的感伤来还不算多。在诗人看来,甘露事变固然令人痛心疾首,但是更令人伤感的还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王朝之春即将远逝。整个国家看不到希望,个人的前途也是一片黯淡,大唐的春天已经过去了,自己的春天遥遥无期,诗人如何不感伤?“伤春”,在李商隐的诗歌语汇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曾被他用来概括自己诗歌创作的基本主题。这里不是指伤春悲秋的一己情怀,而是特指伤时感乱,为国家的衰颓命运而忧伤。
赏析:
曲江,是唐代长安最大的名胜风景区,“开元中疏凿为胜境……花卉环周,烟水明媚。都人游赏,盛于中和上已之节”(康骈《剧谈录》)。安史乱后荒废。唐文宗颇想恢复升平故事,于大和九年(835)二月派神策军修治曲江。十月,赐百官宴于曲江。甘露之变发生后不久,下令罢修。李商隐这首诗,就是事变后第二年春天写的。
曲江的兴废,和唐王朝的盛衰密切相关。杜甫在《哀江头》中曾借曲江今昔抒写国家残破的伤痛。面对经历了另一场“天荒地变”──甘露之变后荒凉满目的曲江,李商隐心中自不免产生和杜甫类似的感慨。杜甫的《哀江头》,可能对他这首诗的构思有过启发,只是他的感慨已经寓有特定的现实内容,带上了更浓重的悲凉的时代色彩。
篇3:李商隐《曲江》全诗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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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就着意渲染曲江的荒凉景象:放眼极望,平时皇帝车驾临幸的盛况再也看不到了,只能在夜半时听到冤鬼的悲歌声。这里所蕴含的并不是吊古伤今的历史感慨,而是深沉的现实政治感喟。“平时翠辇过”,指的是事变前文宗车驾出游曲江的情景;“子夜鬼悲歌”,则是事变后曲江的景象,这景象,荒凉中显出凄厉,正暗示出刚过去不久的那场“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惨酷事变。在诗人的感受中,这场大事变仿佛划分了两个时代:“平时翠辇过”的景象已经成为极望而不可再见的遥远的过去,眼前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幅黑暗、萧森而带有恐怖气氛的现实图景。“望断”、“空闻”,从正反两个方面暗寓了一场“天荒地变”。
三、四承“望断”句,说先前乘金舆陪同皇帝游赏的美丽宫妃已不再来,只有曲江流水依然在寂静中流向玉殿旁的御沟(曲江与御沟相通)。“不返”、“犹分”的鲜明对照中,显现出一幅荒凉冷寂的曲江图景,蕴含着无限沧桑今昔之感。文宗修缮曲江亭馆,游赏下苑胜景,本想恢复升平故事。甘露事变一起,受制家奴,形同幽囚,翠辇金舆,遂绝迹于曲江。这里,正寓有升平不返的深沉感慨。下两联的“荆棘铜驼”之悲和“伤春”之感都从此生出。
第五句承“空闻”句。西晋陆机因被宦官孟玖所谗而受诛,临死前悲叹道:“华亭(陆机故宅旁谷名)鹤唳,岂可复闻乎?”这里用以暗示甘露事变期间大批朝臣惨遭宦官杀戮的情事,回应次句“鬼悲歌”。第六句承“望断”句与颔联。西晋灭亡前,索靖预见到天下将乱,指着洛阳宫门前的铜驼叹息道:“会见汝在荆棘中耳!”这里借以抒写对唐王朝国运将倾的忧虑。这两个典故都用得非常精切,不仅使不便明言的情事得到既微而显的表达,而且加强了全诗的悲剧气氛。两句似断实连,隐含着因果联系。
末联是全篇结穴。在诗人看来,“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这场天荒地变──甘露之变尽管令人心摧,但更令人伤痛的却是国家所面临的衰颓没落的命运。(“伤春”一词,在李商隐的诗歌语汇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曾被他用来概括自己诗歌创作的基本主题,这里特指伤时感乱,为国家的衰颓命运而忧伤。)痛定思痛之际,诗人没有把目光局限在甘露之变这一事件本身,而是更深入地去思索事件的前因后果,敏锐的觉察到这一历史的链条所显示的历史趋势。这正是本篇思想内容比一般的单纯抒写时事的诗深刻的地方,也是它的风格特别深沉凝重的原因。
这首诗在构思方面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既借曲江今昔暗寓时事,又通过对时事的感受抒写“伤春”之情。就全篇来说,“天荒地变”之悲并非主体,“伤春”才是真正的中心。尽管诗中正面写“伤春”的只有两句(六、八两句),但实际上前面的所有描写都直接间接地围绕着这个中心,都透露出一种浓重的“伤春”气氛,所以末句点明题旨,仍显得水到渠成。
以丽句写荒凉,以绮语寓感慨,是杜甫一些律诗的显著特点。李商隐学杜,在这方面也是深得杜诗诀窍的。读《曲江》,可能会使我们联想起杜甫的《秋兴》,尽管它们在艺术功力上还存在显著的差别。
篇4:《泪》李商隐全诗鉴赏
《泪》李商隐全诗鉴赏
《泪》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作品。此诗专言人世悲伤洒泪之事,多用典故,是此诗的最大特点。
泪
永巷长年怨罗绮,离情终日思**。
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洒几多。
人去紫台秋入塞,兵残楚帐夜闻歌。
朝来灞水桥边问,未抵青袍送玉珂。
《泪》注释
⑴永巷:《三辅黄图》:“永巷,宫中长巷,幽闭宫女之有罪者。汉武帝时改为掖庭,置狱焉。”《史记·吕后本纪》:“乃令永巷囚戚夫人。”
⑵终日:整天。**:风浪。
⑶湘江竹痕:指斑竹故事。李衎《竹谱详录》卷六:“泪竹生全湘九疑山中……《述异记》云:‘舜南巡,葬于苍梧,尧二女娥皇、女英泪下沾竹,文悉为之斑。’一名湘妃竹。”
⑷岘首碑:《晋书》:“羊祜卒,百姓于岘山建碑。望其碑者莫不流涕。”
⑸人去紫台:紫台,即紫宫、宫阙。此用王昭君故事。杜甫《咏怀古迹五首》之三:“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⑹兵残句:《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乃大惊曰:‘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佤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⑺灞水桥:灞水是渭河支流,源出蓝田县东秦岭北麓,流经长安东,入渭河。灞桥在长安市东灞水上,是出入长安的要路之一,唐人常以此为饯行之地。
⑻青袍:青袍寒士。玉珂:珂是马鞍上的玉石类饰物,此代指达官贵人。《西京杂记》:“长安盛饰鞍马,皆白蜃为珂。”《玉篇》:“珂,石次玉也,亦玛瑙洁白如玉者。”此言寒士送贵胄,寒士自然很难堪。
《泪》白话译文
幽闭在永巷中哀怨的宫妃,长年累月地泪湿绮罗。闺中独居的思妇思念游子,整日担心江上的**。湘江边的竹子上,斑驳的啼痕也应无数,岘首山的石碑前,感怀的涕泪流下几多?昭君离去紫台,在秋风中走向荒凉的塞外。项羽兵困垓下,在营帐里夜闻凄怆的楚歌。啊,当我在清晨时,来到灞水桥边看到,青袍寒士相送达官贵人,才知道,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泪》创作背景
此诗为李商隐自伤身世之作,具体创作年份难以确指。冯浩和张采田都认为是大中二年(848年)冬为李德裕遭贬而作。
《泪》赏析
此诗以泪为主题,专言人世悲伤洒泪之事,八句言七事,前六句分别言:失宠、忆远、感逝、怀德、悲秋、伤败(朱彝尊批注语)等典故,七八句写青袍寒士送玉珂贵胄。“未抵”二字乃全诗关键,意谓前六句所述古之伤心泪,皆不及青袍送玉珂之泪感伤深重。
前六句所写之事看似情况都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含有诗题的一个“泪”字。首句长门宫怨之泪,次句黯然送别之泪,三句自伤孀独之泪,四句有怀睛德之泪,五句身陷异域之泪,六句国破强兵之泪。程梦星说:“泪至于此,可谓尽矣,极矣,无以加矣。然而坎坷失职之伤心,较之更有甚焉。故欲问灞水桥边,凡落拓青袍者饯送显达,其刺心刺骨之泪,竟非以上六等之泪所可抵敌也。”陈永正《李商隐诗选》(三联书店香港分店出版)云:“末两句点出全诗主题。作者把身世之感融进诗中,表现地位低微的.读书人的精神痛苦。义山是个卑官,经常要送迎贵客,……此外对令狐綯低声下气,恳切陈情,还是被冷遇,被排斥。这种强烈的屈辱感,好比牙齿被打折了,还得和血吞在肚里,不能作声。……前六句是正面咏泪,用了六个有关泪的伤心典故,以衬托出末句。而末句所写的却是流不出的泪,那是滴在心灵的创口上的苦涩的泪啊!”此诗可谓是诗人感伤身世的血泪的结晶。
李商隐诗用典较多,此诗可谓代表之一。北宋前期诗坛有“西昆体”,刻意学李商隐,其代表人物杨亿、钱惟演、刘筠曾专效此《泪》诗,各作《泪》二首,句句尽用前代感伤涕泣之典故。
篇5:蝉·李商隐全诗鉴赏
蝉·李商隐全诗鉴赏
《蝉》
作者:李商隐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
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注解】
1、本以两句:古人误以为蝉是餐风饮露的。这里是说,既欲栖高处,自难以饱腹,虽带恨声,实也徒然。高:栖高树,喻自己清高;吸风饮露,所以“难饱”
2、一树句:意谓蝉虽哀鸣,树却自呈苍润,像是无情相待。实是隐喻受人冷落。
3、薄宦:官卑职微。
4、梗犹泛:这里是自伤沦落意。梗:木偶;泛:漂泊
5、芜已平:荒芜到了没胫地步。野草连成片了。
【翻译】
你栖息在树的高枝上,餐风饮露,本来就难以饱腹,何必哀婉地发出恨怨之声?这一切其实都是徒劳的。由于彻夜鸣叫,到五更时已精疲力竭,可是那碧树依然如故,毫无表情。我官职卑微,像桃木偶那样四处漂泊,而故乡的田园却已荒芜。烦请你用鸣叫之声给我敲响警钟,我的家境同样贫寒而又凄清。
【韵译】
你栖身高枝之上才难以饱腹;你虽含恨哀鸣徒然白费神劲。
五更以后疏落之声几近断绝,大树依然苍翠却无丝毫同情。
我官职卑下象桃梗漂流不定,家园早已荒芜杂草埋没脚胫。
烦劳你的鸣叫我得借以自警,我也举家操守象你高洁不佞。
【讲解】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
蝉本来就因栖息于高枝,难得一饱;它鸣叫不停,却不受理睬,真是白白辛苦,怨恨无穷啊。“以”,因。古人误以为蝉餐风饮露,所以说“高难饱”。“费声”,指鸣声频频。
就真实情况而言,蝉并非是因身在高处,不肯飞下来乞食而“难饱”;它的鸣叫声中也没有什么恨意,这完全是诗人自己的理解与感受,是其身世之感的寄托。“高”,语义双关,喻指人的品格高洁。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诗人自许清高,不肯屈就,结果只落得生活困顿,这不就是“高难饱”吗?他曾向令狐绹等当权者陈情,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和帮助,可最终还是不被人理会,依旧无法摆脱仕途坎坷的困境,这难道不是一场“徒劳”吗?在这里,蝉已经完全人格化了,诗人分明是借其表达自己艰难的身世和处境,所以纪昀说开头两句是“意在笔先”。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蝉彻夜悲鸣,叫到五更天,已是声嘶力竭、稀稀落落,快要断绝了。可是那些树呢,依旧碧绿青翠,任凭蝉叫得如何凄苦动人,也是无动于衷,真是无情啊!
蝉声与树木的碧绿本来是毫不相干的,诗人却责怪树木的冷酷无情。显然,这同样是在寄托自己的身世遭遇,抒写自己的哀告无门、受人冷落。曾经有过深交的令狐绹等人本来是可以帮助李商隐的,可是,他们不仅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处处排挤打击他。在这样的境况下,诗人怎能不怨恨与激愤。
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
这两句转向诗人自叙:我职卑禄薄,到处漂泊,早已丢下的家乡田园,已是一片荒芜。
《战国策·齐策》里有一则故事,桃偶讥笑泥人:“你是用泥土做成的人形,一到发洪水的时候,你就完了。”泥人说:“我是西岸土做的人,洪水来了,尽管我会没了人形,但我还可以被冲回西岸家乡去。而你呢,你是东国桃木做成的人,洪水一来,你还不知道漂泊到哪里去呢?”后来就用“梗泛”来比喻漂泊无定的生涯。“梗”,树木枝条。“泛”,漂流。李商隐长年辗转于各地为他人做幕僚,职位卑微,俸禄微薄,故称“薄宦”。
“故园芜已平”,从陶渊明《归去来辞》的“田园将芜胡不归”化用而来。陶渊明做官不如意,想到自己家乡的田地快要荒芜了,就辞官而去,归隐田园,自得其乐。自己也是仕途坎坷,处处碰壁,何不也像陶渊明那样早日还乡呢?可是,故园荒芜,似乎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身之地,真是进亦难,退亦难!
这两句在四处漂泊、前途黯淡的生活身世倾诉中,透露出诗人的失意与苍凉。
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这两句是作者对蝉说的话:多劳你给我警告,我一家人的生活也和你一样清寒。“君”,指蝉。“警”,警醒,这里有触动的意思。蝉在告诫什么呢?有人说是警告诗人为什么不及早回头,早归故园;有人则认为是提醒诗人保持高洁的操守。
此联前一句回到咏蝉上来,用拟人手法写蝉。后一句“君”与“我”对举,把咏物和抒情结合起来,呼应开头,首尾圆合。
【赏析】
李商隐是唐代咏物诗的大家,他的咏物诗大多托物寓慨。这首诗表面写蝉,实际上是写自己。纪昀说:“前四句写蝉即自寓,后四句自写,仍归到蝉。隐显分合,章法可玩。”全诗层层深入,阐发主题。“高难饱”,鸣“徒劳”,声“欲断”,树“无情”,怨之深,恨之重,一目了然。“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被誉为“追魂之笔”,语出愤激却运思高妙、耐人寻味。后面就直接跳到自身的遭遇上来,直抒胸臆,足见其感情的强烈。最后却又自然而然地回到蝉身上,首尾圆融,意脉连贯。 钱钟书先生评论这首诗说:“蝉饥而哀鸣,树则漠然无动,油然自绿也。树无情而人有情,遂起同感。蝉栖树上,却恝置(犹淡忘)之;蝉鸣非为‘我’发,‘我’ 却谓其‘相警’,是蝉于我亦‘无情’,而我与之为有情也。错综细腻。”
古人有云:“昔诗人篇什,为情而造文。”这首咏蝉诗,就是抓住蝉的特点,结合作者的情思,“为情而造文”的。诗中的蝉,也就是作者自己的影子。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首句闻蝉鸣而起兴。“高”指蝉栖高树,暗喻自己的清高;蝉在高树吸风饮露,所以“难饱”,这又与作者身世感受暗合。由“难饱”而引出“声”来,所以哀中又有“恨”。但这样的鸣声是白费,是徒劳,因为不能使它摆脱难饱的困境。这是说,作者由于为人清高,所以生活清贫,虽然向有力者陈情,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最终却是徒劳的。这样结合作者自己的感受来咏物,会不会把物的本来面貌歪曲了呢?比方蝉,本来没有什么“难饱”和“恨”,作者这样说,不是不真实了吗?咏物诗的真实,是作者感情的真实。作者确实有这种感受,借蝉来写,只要“高”和“声”是和蝉符合的,作者可以写出他对“高”和“声”的独特感受来,可以写“居高声自远”(虞世南《咏蝉》),也可以写“本以高难饱”,这两者对两位不同的作者都是真实的。
接着,从“恨费声”里引出“五更疏欲断”,用“一树碧无情”来作衬托,把不得志的感情推进一步,达到了抒情的顶点。蝉的鸣声到五更天亮时,已经稀疏得快要断绝了,可是一树的叶子还是那样碧绿,并不为它的“疏欲断”而悲伤憔悴,显得那样冷酷无情。这里接触到咏物诗的另一特色,即无理得妙。蝉声的疏欲断,与树叶的绿和碧两者本无关涉,可是作者却怪树的无动于衷。这看似毫无道理,但无理处正见出作者的真实感情。“疏欲断“既是写蝉,也是寄托自己的身世遭遇。就蝉说,责怪树的无情是无理;就寄托身世遭遇说,责怪有力者本可以依托荫庇而却无情,是有理的。咏物诗既以抒情为主,所以这种无理在抒情上就成了有理了。
接下去来一个转折,抛开咏蝉,转到自己身上。这一转就打破了咏蝉的限制,扩大了诗的内容。要是局限在咏蝉上面,有的话就不好说了。“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作者在各地当幕僚,是个小官,所以称薄宦。经常在各地流转,好象大水中的木偶到处漂流。这种不安定的生活,使他怀念家乡。“田园将芜胡不归”,更何况家乡田园里的杂草和野地里的杂草已经连成一片了,作者思归就更加迫切。这两句好象和上文的咏蝉无关,暗中还是有联系的。“薄宦”同“高难饱”、“恨费声”联系,小官微禄,所以难饱费声。经过这一转折,上文咏蝉的抒情意味就更明白了。
末联“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又回到咏蝉上来,用拟人法写蝉。“君”与“我”对举,把咏物和抒情密切结合,而又呼应开头,首尾圆合。蝉的难饱正与我也举家清贫相应;蝉的鸣叫声,又提醒我这个与蝉境遇相似的小官,想到“故园芜已平”,不免勾起赋归之念。钱锺书先生评论这首诗说:“蝉饥而哀鸣,树则漠然无动,油然自绿也(油然自绿是对“碧”字的很好说明)。树无情而人(‘我’)有情,遂起同感。蝉栖树上,却恝置(犹淡忘)之;蝉鸣非为‘我’发, ‘我’却谓其‘相警’,是蝉于我亦‘无情’,而我与之为有情也。错综细腻。”钱先生指出不仅树无情而蝉亦无情,进一步说明咏蝉与抒情的错综关系,对我们更有启发。
咏物诗,贵在“体物为妙,功在密附”。这首咏蝉诗,“传神空际,超超玄著”,被朱彝尊誉为“咏物最上乘”。
篇6:《曲江》李商隐唐诗鉴赏
曲 江
李商隐
望断平时翠辇过,
空闻子夜鬼悲歌。
金舆不返倾城色,
玉殿犹分下苑波。
死忆华亭闻唳鹤,
老忧王室泣铜驼。
天荒地变心虽折,
若比伤春意未多。
篇7:《曲江》李商隐唐诗鉴赏
曲江,是唐代长安最大的名胜风景区,“开元中疏凿为胜境..花卉环周,烟水明媚。都人游赏,盛于中和上已之节”(康骈《剧谈录》)。安史乱后荒废。
唐文宗颇想恢复升平故事,于大和九年(835)二月派神策军修治曲江。十月,赐百官宴于曲江。甘露之变发生后不久,下令罢修。李商隐在事变后第二年春天写的这首诗。
曲江的兴废,和唐王朝的盛衰密切相关。杜甫在《哀江头》中曾借曲江今昔抒写国家残破的伤痛。面对经历了另一场“天荒地变”—— 甘露之变后荒凉满目的曲江,李商隐心中难免产生和杜甫类似的感叹。
杜甫的《哀江头》,可能对他这首诗的构思有过启发,只是他的感慨已经寓有特定的现实内容,带上了更浓重的悲怆的时代色彩。
一开始就着意渲染曲江的荒凉景象:放眼极望,再也看不见平时皇帝车驾临幸的盛况,只能在夜半时听到冤鬼的悲切声。这里所蕴含的并不是吊古伤今的历史感叹,而是深沉的现实政治感喟。“平时翠辇过”,指的是事变前文宗车驾出游曲江的.情形;“子夜鬼悲歌”,则是事变后曲江的景象,这景象,荒凉中显出凄厉,正暗示出刚过去不久的那场“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残酷事变。在诗人的感受中,这场大事变仿佛划分了两个时代:“平时翠辇过”的景象已经成为极望而不可再见的遥远的过去,眼前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幅黑暗、萧瑟而带有恐怖气氛的现实图景。“望断”、“空闻”,从正反两个方面暗寓了一场“天荒地变”。
三、四承“望断”句,说先前乘金舆陪同皇帝游览的美丽宫妃已不再来,只有曲江流水依然在寂静中流向玉殿旁的御沟(曲江与御沟相通)。“不返”、“犹分”的鲜明对比中,显现出一幅荒凉冷落的曲江图景,蕴含着无限沧桑今昔之感。文宗修缮曲江亭馆,游玩下苑胜景,本想恢复升平故事。甘露事变一起,受制家奴,形同幽囚,翠辇金舆,遂绝迹于曲江。这里,正寓有升平不返的深沉感慨。下两联的“荆棘铜驼”之悲和“伤春”之感都由此生出。
第五句承“空闻”句。西晋陆机因被宦官孟玖所谗而受诛,临死前悲叹道:“华亭(陆机故宅旁谷名)
鹤唳,岂可复闻乎?”这里用以暗示甘露事变期间大批朝臣惨遭宦官杀害的情事,回应次句“鬼悲歌”。
第六句承“望断”句与颔联。西晋灭亡前,索靖预知天下将乱,指着洛阳宫门前的铜驼叹息道:“会见汝在荆棘中耳!”这里借以抒写对唐王朝运将倾的忧虑。
这两个典故都用得非常精切,不仅使不便明言的情事得到微显的传达,而且加强了全诗的悲剧气氛。两句似断实连,隐含着因果联系。
尾联是全篇结穴。在诗人看来,“流血千门,僵尸万计”的这场天荒地变—— 甘露之变尽管令人心摧,但更令人伤心的却是国家所面临的衰颓没落的命运。
(“伤春”一词,在李商隐的诗歌语汇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曾被他用来概括自己诗歌创作的基本主题,这里特指伤时感乱,为国家的衰颓命运而忧心。)痛定思痛之际,诗人没有把目光局限在甘露之变这一事件本身,而是更深入地去思考事件的前因后果,敏锐地认识到这一历史的链条所显示的历史趋势。这正是本篇思想内容比一般的单纯抒写时事的诗深刻的地方,也是它的风格特别深沉凝重的原因。
这首诗在构思方面有一个突出的特点:既借曲江今昔暗寓时事,又通过对时事的感受抒写“伤春”之情。就通篇来说,“天荒地变”之悲并非主体,“伤春”才是真正的中心。尽管诗中正面写“伤春”的只·4193·《唐诗鉴赏大典》
有两句(六、八两句),但实际上前面的所有描写都直接间接地围绕着这个中心,都流露出一种浓郁的“伤春”气氛,所以末句点明题意,显得水到渠成。
以丽句写荒凉,以绮语寓感慨,是杜甫律诗的显著特点。李商隐学杜,深得杜诗这个特点。读《曲江》,可能会使我们联想起杜甫的《秋兴》,尽管它们在艺术功力上还存在一些差别。
篇8:李商隐《安定城楼》全诗鉴赏
李商隐《安定城楼》全诗鉴赏
【原文】
版本一
安定城楼⑴
迢递高城百尺楼⑵,绿杨枝外尽汀洲⑶。
贾生年少虚垂涕⑷,王粲春来更远游⑸。
永忆江湖归白发⑹,欲回天地入扁舟⑺。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⑻。
版本二
安定城楼
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洲。
贾生年少虚垂泪,王粲春来更远游。
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注释】
⑴安定:郡名,即泾州(今甘肃省泾川县北),唐代泾原节度使的治所。
⑵迢递:此形容楼高而且连续绵延。谢朓《随王鼓吹曲》:“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⑶枝外:一作“枝上”。汀洲:汀指水边之地,洲是水中之洲渚。此句写登楼所见。
⑷贾生:指西汉人贾谊。《史记·贾生传》:“贾生……年少,颇通诸子百家之书。文帝召以为博士……一岁中至太中大夫。”又《汉书·贾谊传》载:贾谊认为 “时事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太息者六。“因此”数上书陈政事,多所欲匡建”。但文帝并未采纳他的建议。后来他呕血而亡,年仅33岁。李商隐此时27岁,以贾生自比。
⑸王粲:东汉末年人,建安七子之一。《三国志·魏书·王粲传》载:王粲年轻时曾流寓荆州,依附刘表,但并不得志。他曾于春日作《登楼赋》,其中有句云:“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李商隐此以寄人篱下的王粲自比。
⑹永忆:时常向往。江湖归白发:年老时归隐。
⑺欲回天地入扁舟:《史记·货殖列传》:春秋时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灭吴后,乘扁舟归隐五湖。李商隐用此事,说自己总想着年老时归隐江湖,但必须等到把治理国家的事业完成,功成名就之后才行。
⑻“不知”二句:鹓雏是古代传说中一种像凤凰的鸟。《庄子·秋水》:“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雏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李商隐以庄子和鹓雏自比,说自己有高远的心志,并非汲汲于官位利禄之辈,但谗佞之徒却以小人之心度之。
【白话译文】
高大城墙上有百尺高的城楼,在绿杨林子外是水中的沙洲。
年少有为的贾谊徒然地流泪,春日登楼的王粲再度去远游。
常向往老年自在地归隐江湖,要想在扭转乾坤后逍遥扁舟。
不知道腐臭的死鼠成了美味,竟对鹓雏的爱好也猜忌不休。
【创作背景】
公元835年(唐文宗大和九年),王茂元拜泾原节度使。公元838年(唐文宗开成三年),李商隐考中进士以后,便到泾源节度使王茂元幕下当了一名幕僚,并且娶了王茂元的女儿。安定城,故址在现今甘肃省泾川县以北,是唐代泾源节度使的治所。在持续于中晚唐历史上达数十年之久的“牛李党争”中,李商隐曾经得到作为牛党重要人物的令狐楚父子的'帮助,而王茂元却偏被人们看成是李党人物。因此,这一年李商隐继进士及第后参加吏部博学宏词科考试时,便受到朋党势力的排斥,不幸落选,失意地再回到泾源。正是春风吹柳、杨柳婆娑的季节,诗人登上泾源古城头——安定城楼,纵目远眺,看到朝政的混乱,腐败势力的横行,有理想和才干的人无从施展自己的抱负,心中不禁生起了哀国忧时和自伤身世的无穷感触,于是,写下这首七律遣怀。
【赏析】
首二句登楼即景:登上高耸百尺的安定城楼,远处绿杨树边的洲渚尽收眼底。按泾州城东有“美女湫”广袤数里(见《太平广记》),汀洲殆指其地。登最高之楼;望最远之处,高瞻远瞩,气象万千。即景所以生情,以下六句的豪情壮志、无穷感慨都由此生发。
三、四句先以两位古人自比。贾谊献策之日,王粲作赋之年,都与作者一般年轻。贾谊上《治安策》,不为汉文帝所采纳,因《治安策》开头有“臣窃惟事势,可为痛哭者一”之语,故谓“虚垂涕”;作者应博学宏词科试而名落孙山,其心境与贾谊上书未售,同样萦纡抑郁。王粲避乱至荆州,依刘表;作者赴泾州,入王茂元幕,都属寄人篱下。用两位古人的古事,比自己当前的处境和心情,取拟于伦,十分贴切。这是第一层。
五、六句抒露志趣和抱负。作者的遭遇虽然困顿,可是他的凌云之志,未稍减损。江湖、扁舟乃使用春秋时代范蠡的典故;范蠡佐越王勾践,“既雪会稽之耻”,“乃乘扁舟,浮于江湖”(见《史记·货殖列传》)。意谓,自己早有归隐江湖之志,但等回天撼地之日,旋乾转坤之时,头飘白发,身入扁舟。永忆江湖,即怀淡于名利之心;欲回天地,即抱建立功业之志。两者似相反,实相成。因为如果没有永忆江湖的志趣,便成为争名逐利的禄蠹巧宦,就不会有欲回天地的宏愿。在这里,这个“永”字下得很好,这个字,有力地表达作者毕生的抱负。这两句诗,既洒脱,又遒劲。从诗的表达形式着眼,锤字坚实,结响凝固,工力固颇近社诗;而更为关键的,这两句诗反映了封建社会里才志之士的积极向上思想,既怀着恬淡的心情,又有担当事业的志气,这与杜甫的胸襟怀抱,极为相似,因为王安石也从这两句诗中照到自己的影子,所以击节称赏。这是第二层。
七、八句借庄子寓言表示自己敝履功名利禄,正告他人不要妄加猜测。寓言谓:惠施相梁,生怕庄子争夺他的相位,百般防范,惟恐不周。于是庄子去见惠施,坦率地对他说;鵷鶵(传说中与凤凰同类的鸟,庄子自比)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从来不会把鸱(鹞鹰,比惠施)的腐鼠(比相位)当美味而希羡!(见《庄子·秋水》)意为,你的位置我一向不屑一顾,你切莫杞人忧天,自相惊扰。这两句诗,既阐明自己没有患得患失的私心杂念,胸次光明磊落,淡泊宁静,为上面 “永忆江湖”句提供有力的论证;又表示对世间一切恶浊事物,睥睨蔑视,决不妥协容忍;还尖锐地批判那些捧住权位不放的禄蠹,对他们尽调侃奚落的能事。据近人张采田《玉溪生年谱会笺》,作者应博学宏词试被摈,是由于牛党的打击,诚如是,这时句诗乃是有的放矢的。这是第三层。
这首诗,笔力健举:风骨清峻,结构严谨,而语句灵活变化,特别在使用典故方面,非常成功。由于贾谊、王粲的身世遭遇与作者有相似之处,抓住相似的典型事例——贾生垂涕、王粲远游,比拟自己的忧时羁旅之感,若合符券,而使一位奋发有为又遭受压抑的少年志士形象跃然纸上。复次,作者的曲曲心事,本不可能用片言只字表达出来,现在借助庄子寓言,不但足以表露他不汲汲于荣利的猖介品质,又反映他睥睨一切的精神状态,还反击了政敌的恶意中伤,如此用典,既灵活,又确切,既含蓄,又锐利,充分发挥了典故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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