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迷糊的眼睛散文(精选11篇)由网友“兰陵笑笑生”投稿提供,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揉着迷糊的眼睛散文,希望大家喜欢,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篇1:揉着迷糊的眼睛散文
揉着迷糊的眼睛散文
揉着迷糊的眼睛,一大早,就给妻子打去电话。妻子和朋友去旅游已是第三天了,我知道她现在很愉快也很安全,可我总忍不住想问上两句,即便是听听她的声音。
在之前,我只要拿出现在的一半关心,就足可以让妻子感动不已。可经过这次事情后,此时的表现可能让她觉得很假,也许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我想挽救婚姻的手段,或者是继续欺骗的一个伏笔。
我对妻子的这种反差,不但她感到奇怪,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知道这不是惺惺作态。
这两天,每次回家看到小宝可爱开心的样子,看到父母知足满意的目光,我就想抡自己的两个耳光,自责自己的混账行为。如此这般的幸福不要,我要什么?
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汉字,只有几笔几划,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书写不好呢?家是多么温暖的一个地方,只需全心全意,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体会不到呢?
在这几天的独处之后,我畸形的心态逐步趋向平静。妻子也许会意识到什么或许根本不会,可我相信只要有坚持,只要不是三分钟的热度,我所拥有的这一切就不是昙花一现,就是真真切切。
我忽然特想念妻子了。虽然我知道,今晚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篇2:揉着迷糊的眼睛抒情散文
揉着迷糊的眼睛抒情散文
这两天,每次回家看到小宝可爱高兴的样子,看到父母知足知足的眼光,我就想抡本身的两个耳光,自责本身的混账行动。如斯这般的幸福不要,我要什么?
揉着含糊的眼睛,一大年夜大年夜早,就给老婆打去德律风。老婆和同伙去旅游已是第三天了,我知道她如今很高兴也很安然,可我总不由得想问上两句,即就是听听她的声音。
在之前,我只要拿涌如今的一半关怀,就足可以让老婆冲动不已。可经由此次工作后,此时的表示可能让她认为很假,也许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我想抢救婚姻的手段,或者是持续欺骗的一个伏笔。
我对老婆的这种反差,不只她认为奇怪,连我都认为弗成思议,但我知道这不是惺惺作态。
在这几天的独处之后,我畸形的.心态慢慢趋势沉着。老婆也许会心识到什么或许根本不会,可我信赖只要有保持,只要不是三分钟的热度,我所拥有的这一切就不是好景不常,就是真逼真切。
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汉字,只有几笔几划,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书写不好呢?家是多么暖和的一个处所,只需经心全意,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领会不到呢?
我溘然特惦念老婆了。固然我知道,今晚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篇3:迷糊子的经典散文
迷糊子的经典散文
我发誓:火烧寨某人,让“迷糊子”迷住那一回。我是亲眼看见的。
一大早他给邻村人抬着送回来了,周身湿漉漉的,脸上还有伤。气息奄奄看去和死人一样。人说他是去县城看戏,回来时走到赤牛弯,却沿着蓝桥渠朝张军寨走了。跌进冬灌的水渠里。是叫“迷糊子”迷住了。
“迷糊子”是人?是妖?还是一种鸟?或者是植物?谁也说不清楚。
等到他在热炕上暖了半天,神志才清醒过来。人问,他说:看戏回来,看见欠他赌债的谁了,穿着皮大衣,在他前面走,他撵了一路,快抓住皮大衣了,给衣襟子一抡,摔到渠里去了。家人赶紧就去问那个谁,人家去外地几天了,根本就没有在家。
人就说:“迷糊子,迷糊子。”
一传十,十传百,人都知道南坡下面有“迷糊子”了。并且又衍生出很多发生在南坡下面,同样恐怖的故事和经历。
那时间我十一岁,心勇血旺,一个夜晚,悄悄去了南坡下面,沿着水渠东逛西逛,想看看迷糊子是啥模样?走来走去也没有遇到。堪称众地里寻她千百度。站在桥头上失望的喊:“迷糊子你出来!有本事你就迷了我!”
原野上雾霭沉沉,一片静寂。只有蓝桥渠水哗哗流。
我回去给大人说了,大人也是一脸狐疑。大人最后分析说:娃娃带着红呢,邪事情怕红。
他们说的红,是指我的红领巾。
第二天,又传出消息说:又有一个人给迷糊子迷住了。
这个人是和媳妇打架,媳妇一个月没有回来。他看见媳妇在渠沿坐着,看见他就站起来说:“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他连忙去拉,媳妇果然跳进水渠里了。他也跟着跳下去。
人看见他的.时候,他抱着一个烂树根,飘到了一个村子。
捞他的时间他让人先捞木头:他大睁着眼睛说:“救我媳妇要紧!”
这又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我又一个晚上去了蓝桥渠。没有带红领巾。
我心里是有愿望的。这迷糊子,要是脸白白的,头发黑黑的,嘴唇红红的,腰肢细细的,和我六年级甲班的王快乐女同学一样好看。要迷我,我倒情愿让她迷一回。
十分失望,傻瓜二楞一般,东张西望,连个啥也没遇上。
人说,那是你年轻火气旺,神鬼不敢撞。
等到我不年轻,自想火气也衰败了许多,那天天黑从新寨回来,又想起少时的事,索性不上南坡了,沿着水渠朝下走,再从大路走回去。
一路东看西瞅,故意慢慢吞吞,走到九点许,看到一盏明晃晃的车灯迎面照射来,是一个人驾着三轮小蚂蚱车,突突突地响,我扯扯耳朵,这肯定不是迷糊子,声大的很!“迷糊子”应当是轻手轻脚,黑影一样,飘啊飘。
车到我跟我前,竟自个停下来。原来,是多年没见的张军寨的同学,寒暄之后,我就问,:“有迷糊子吗?”他说:“有,有,绝对有,迷糊子鬼大得很!年年这渠内出事情。”言毕又说,“你真胆大!”他的话我不能不信,就问,:“你咋知道有呢?”他说:“我就叫迷住过!”
原来,有一年他做洋芋生意,在山区的朋友打电话,催着他赶快去拉洋芋,去晚了就让别人拉走了。他开着拖拉机走了一阵子,眼前清清楚楚出现了山区的街道,朋友是住在一个巷子的,他一拐弯,拖拉机就掉进水渠里。
至此,蓦然回首,我明白了迷糊子的真相。
都是心里有欲,迷走神经在它驱使下,愈想,迷得自然就愈强烈。
“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我们迷过,“三忠于,四无限”我们迷过。现在看一些人,金疙瘩银疙瘩还嫌不够。赃钱脏钱黑钱都敢赚。权贵攫取的利润使他们敢犯人间所有的罪行。暴殄天物,浪费资源。摆阔比富,争雄斗狠。社会对此批评的声音微弱。看来我们又进迷局。
明人洪应明的《菜根谭》中,见素抱朴,法天贵真及辩证思想,反对奢靡、主张节俭,反对自满恃强、主张谦逊自处的思想和情操好像已经给风吹散了。众生无尽愿无尽,水月光中又一场!
我们是不是又给钱这个“迷糊子”迷住了?
《钱神论》中国西晋鲁褒所写,是讥讽金钱崇拜的愤世嫉俗文章。有朋友说他喜欢这文章,但是还是时时刻刻身不由己被钱左右。当是实话。
谁都在这势里,谁都在这局里,一个人迷了不要紧。要是一个群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给迷住了,那就是天大的不幸。
我发誓:火烧寨某人,让“迷糊子”迷住那一回。我是亲眼看见的......
篇4:眼睛的散文
关于眼睛的散文
(一)
秋雨,一场冷似一场。透着寒气的秋雨密密匝匝地散落到地上,掉落在临时汇成的小河里。小河沿着马路一边流淌,从东到西,最终在42路站牌一往无前的奔向地下水道,混合着各种杂物流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站牌对面矗立着一长排大白杨,白杨被统一修理得只剩三分之一的枝条,枝条上此刻缀满了油亮的叶子;余下树的三分之二像伞柄一样直直矗立着。如果想去欣赏那簇簇黄的树叶的话,你不得不伸长脖子、抬起头,直直往上望去:雨细细密密的穿过叶子,偶尔带落几片湿漉漉的叶子,叶子被雨滴击打着晃晃悠悠的落到小河里、用砖铺成的人行道上。一阵冷风袭来,树叶更大片大片的坠落、雨也斜斜的侵入站牌这边超市的房檐下,惊得躲雨的人们一阵阵哆嗦。
公交车迟迟不来,候车的人们蠢蠢欲动。慢慢悠悠来来回回的出租车勾走了其中几个;剩下的继续站在房檐下候着,也有几个人进入了超市里。超市里暖和干燥没有湿气,但地方狭小盛不下几人。麻雀大小的超市货物却很齐全,胡乱的布局显得地儿小了不少。进的人多了,本就地儿小的超市更显拥挤。超市的小零食部分放在四方浅口盒子里,有的甚至直接放到了地上。小冯想买点儿什么东西,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还没转半圈这买东西的欲望就被一个意外打消了。在她小心往里走的时候,一个微微转身把装零食的盒子碰掉了,哐当一声响——很是尴尬。
低头快速溜到超市外面,小冯顺着道路向西边遥望而去,公交车仍旧没有来。才三点半多一点儿,天已经阴得如六点一样。想着冬天这就要来了,心里顿时一股烦躁,脑子里忽地冒出时下流行的口头禅——。看一回再看一回,车还是没有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哼哼唧唧地抱怨了。一手撑伞,一手拎着电脑包,来来回回,嘴里嘟囔着瞎晃悠,显得越发焦躁。
多半个小时过去,连公交车的半个影子都没有。雨伴着风还在密密地下着,只是外面的天突然亮了起来,想必是风刮得太大吹走了乌云,人们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其他的人们或者频繁的出入超市,或者站着发呆,还有两个妇女站在一起聊天,剩下的大多数手里都抱个手机,时不时动动大拇指划拉几下屏幕。公交车晚到的情况似乎很平常。小冯不知道多少次的从超市里走到外面,撑开伞到站牌下,向车来的方向眺望,之后重新走到房檐下合上伞走入超市。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嘟囔着抱怨着。人们并不介意给她稍微让一下路,因为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公交车来了没有。
小冯的抱怨越来越多,平常的气定神闲早不知飞到了哪个国度。跟小冯一起的小赵突然一把扯住她说公交车还有四站就到了,小冯霎时被喜悦淋了满头,高兴得直想吆喝几句。喜悦落下的同时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也开始产生怀疑。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赵没等她问询出声就说,是小云的朋友从一个相关软件上查到之后告诉她的。小冯和小赵两人表示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软件,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才待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落伍这么多了。
十分钟过后,车终于来了。
带着一身的湿意、冷气,人们鱼贯进入公交车里,小冯的电脑包上附着着一层细细的雨珠。她直接用大衣衣袖从左到右一一擦去。
待人们全都上车坐稳,车子并没有立刻发动,而是停了片刻。等到人们开始不满的低声嚷嚷,公交车才吭吭哧哧的破雾而去。窗户外自然被朦胧的雾气包裹住。透过窗户,做最后挣扎的树木因为这雾气,倒显得苍翠欲滴了。小冯突然想起她们宿舍的窗户似乎还没有关,校长夫人一定会去检查并且关上窗户的吧,一定会的!
(二)
九月初将尽的时候,小冯赶上了下乡实习。现如今自己的国家已经达到了基本小康,然而众所周知,即使是最发达城市,贫困依然存在着。生存、生活很多事情本来就难以面面俱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赶上上山下乡大浪潮,这次大浪潮给人们留下许许多多刻骨铭心的东西,包括“下乡”这个词。小冯一想到这词,难免热血沸腾,对即将到达的小山村充满了期待。即使不复当年境况,也该照猫画虎,有相似的感觉吧。
与小冯一路的还有另外四个同学,一个脸熟,三个完全面生。和脸熟的坐在一起,三两句话就热络起来;不熟的互相询问几班几楼几宿舍也能搭上几句,一番询问过后各自沉默,只顾瞄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了。不多时,除了司机,所有的人都扭过头看向窗外。疾驰而去的柳树、杨树、无水干燥的土地、无碑的大剌剌闯进视野里的坟堆,入眼的没来得及入眼的都吸引着这一行人的眼。
这些都是知名作家小说里一遍又一遍描述过的画面,怎能不吸引这一群与世无忧的年轻人的眼目。
然而,真人不如照片,看景不比听景。
偶尔飘掠而过的小村子,越来越窄的道路,小冯的心渐渐忐忑起来。想想宿舍里的家当几乎全部搬了过来,身边还有三四同学神色淡定地端坐着,随之暗暗地沉下心来。在小冯眼睛粘在窗户外面仍旧兀自空想的时候,车停在了一个大铁门前面。这就是她们在未来几个月要待着的——希望小学。
小学左面是一条供人来往的土路,右面一大片的空地,空地往后有两户人家并列,坐北朝南;再往右是倒塌的土墙堆,无人居住的土窑洞,一岁一枯荣的野草遍地,接着往右两米来宽的水泥路和路那边的人家了。小学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枯草野树,养鸡场,道道田垄,另一村落,另一乡镇,常年静默的睡佛山终于挡住了视线。
灵光乍现,旧版《女子监狱》的画面在小冯的意识湖里升起,画面刚露头又似被顽皮的孩童扔石头一般砸到水里去了。
喇叭声响起,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小跑过来开了大门的锁,哐哐当当的。她一边拉门,一边往车里看,右额边顺下来几缕黑色刘海,柔柔的遮住了巴掌大小的脸,脸上无多少褶皱,却有些干瘪。大门往两边张开,发出的声音恍若来自久远的过去,沉淀着的土红色绿光很笨重的样子。
车驶进校园,穿过两排花丛护驾的水泥路直接开到了学校的后院。那两排花五颜六色的,让这几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们有了些微的亲切。在以后闲适的日子里,小冯还一二三四五数了数花有多少种颜色。因为这花,在自个儿学校的校园里哪儿哪儿都是,她当时跟人议论嫌那花载重得过于密,绚丽过头了;在这里,同样密集绚丽过头的花竟然分外惹人喜爱。
校园里很安静,车在后院停下,正对着教职工宿舍。司机、带队老师与早等候着的校长,以及刚才那位妇女一起帮着将行李抬了下来,放在挂着门帘的屋子前面。这屋子就是接下来住的地方。带队老师似乎常来这学校,跟站立一旁的校长打招呼什么的,脸上全是热络。至于说的什么,小冯一句也听不明白,只凭直觉猜测。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群众,一方群众成就一方言语。似乎是交代完了,老师与校长摆了摆手坐上车。走了。
接下来。
校长对着站立一排的小姑娘,呜啦啦一首大气磅礴、起伏跌宕的音乐独唱开始了。小凤听不明白,只觉得校长高歌的旋律曲折得厉害,于是眼睛盯住一处地方,脑子滴溜溜转着圈儿了。她所盯的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校长的眼睛,以示自己正在被这场音乐洗礼。看着看着,突来的一个眼神似大洋针穿过黑眼珠子直直刺入了脑神经。条件反射地低头,静默一会儿微转脖颈看身边的同伴,她们正跟她刚才一样仰着头,眉宇紧锁。只有赵同学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着头,她想起路上听来的话——小赵是当地人。
歌曲唱罢,校长转身走了,背影消失在另一间屋子门口。妇女目送校长离开后,以招待远方来客的姿态饱含热情地嘘寒问暖了一番。说话中间,几个姑娘已经将行李抬到了面前的屋子里,妇女并没有跟着进屋。
待她再次过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摞积了黑色尘土的洗脸盆,说是之前支教的教师们留下的。妇女脸上一层薄薄的笑意,似乎一戳就能流出水来。小冯将宿舍几乎搬了过来,没有缺少的,剩下的四个人有拿一个的,有拿两个的,妇人走的时候,手里余下了四五个。小冯没有注意妇人临走的表情。如果看见了,小脑袋肯定会闹腾得更厉害了。她坐在收拾好的床上,双眼盯着床单上的一只阿狸图案。觉得这校长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啊——是眼睛!她赶紧把这个发现告诉对铺的小赵。没曾想小赵竟很淡定的回说自己早就发现了,所以她一直都不看校长的眼睛,免得尴尬。
看小冯脸上尽是惊异之色,小赵貌似叹了口气,跟小冯说这不过是眼翳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可惜了一好儿郎。
正想跟小赵探讨好儿郎的时候,小王突兀的呼叫暂停了两人的谈话。屋子外,视野开阔,几个姑娘的眼睛里尽是红霞倒影。红衣袖带,纤云沉静。没有汽的笛喧嚣,人声的嘈杂,只余一片静谧,还有姑娘们的轻轻赞叹。
如果常常有这样的美景,那也不枉此行了!
(三)
面对着讲台下数十双咕噜噜不停转动的眼睛,小冯也跟着他们转,不过小冯转的是她脑海里的波浪圈,胡乱转呀转。她想刚才板着脸冲他们发了一通脾气,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实在不应当。又想见自己发脾气的时候,一双双眼睛睁大了看着她,那眼睛真就像小说里说的歌词里唱的——似一汪汪清泉。不过,那富有灵气的眼睛里盛着的却是惊讶、愕然,她一想到自己小丑耍泼似的模样映在清泉上,就不住的羞臊。
火气点燃的理由很正当,炮火口却朝错了方向。
办公室里,几个小姑娘并排坐在墙边。办公室是从其中一间教室辟出的,一张红木办公桌占了一半空间。一位接着一位穿戴整齐的或坐或站立,将办公桌团团围住,再挤不进一个人,还有几位本校的老师三三两两散落在窗户边、墙边、档案柜子旁。小冯微微抬起眼皮,透过人与人中间的缝隙——领导们正在低头翻阅学生们的作业。他们不停地翻动作业本,时而用笔在页面上写点儿什么。那若有似无的声音透过人群划拉在几个姑娘的心上,很清晰很真切。瞟了几眼,小冯复将眼睛转回了自己的脚上。
半个小时前,小王出现在教室门口,一个招手示意打破了六年级快速问答环节的节奏。
“小冯,赶快叫你们班学生把作业都收上来送到办公室里,上边来检查了。”
“我没听错吧,正上课呢。”
“亲爱的,相信你的耳朵。人都在办公室里等着,来的人似乎还不少。校长让我过来传话。让学生们抓紧点儿,你待会儿也得一起去。”
“嗯,知道了知道了,怪心慌的。你也赶快去吧!”
“走了走了。”
铃声都响两次了,也不知道学生们在干什么,一定不会乖乖坐在那里自习。这些人往作业本上写什么呢?检测日期?优良?该写的都让学生写了,该讲的也都讲了,每个学生的作业本、练习册上都是满满的没有空下,错题也用不同颜色的笔改正了。也不知道身边这几个人在想什么,瞥一眼吧。这几个人同她一样,低着头——除了小赵。顺着小赵的视线滑过去,领导们面前厚厚的作业本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没几本了。
小冯想起那天在校门口看一群山羊吃草,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一只只山羊连着根茎肯光了一片干草地,惊呆了她的眼……
就在她敞开了想象的时候,校长发声了。
“大家静一静,趁着大家都在,请A领导讲一下咱们作业中存在的.问题。”
小赵小声的充当翻译。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A领导的身上,看着他拿起手边的一张纸,看着他清了清嗓子,看着他张开口说话。
“从作业的批改可以看出教师们的用心程度,大部分教师都完成得不错,只是存在个别的问题。下面我就说说这些问题。
第一、缺少鼓励性语言。大多数教师批改作业结尾只有日期,缺少鼓励性语言。
第二、批改不认真,有判错现象。像六年级某某同学的语文练习册第n课的m字,少写了一横。某某同学练习册l课的o字写错了偏旁部首等等。
第三、作业次数量远远少于规定的量。六年级的作业少写了三十次之多。五年级不多不少。六年级应该向五年级学习。”
“噗”,五年级班主任没憋住笑出了声。小冯心里正纳闷学生们每天都抱怨自己布置的作业太多,怎么会少些这么多次,她可是灭绝师太一样每天都留作业并且严格要求的。那一声喷笑或许是出于本能,不过在小冯心里无异于燎原的星火。
小冯再不听小赵的翻译,只盯着领导饱满过度的额头。
“最后,学生们的字实在太差了,尤其是六年级的某某和某某……”
A领导总结完毕,末了将目光转向墙边的小姑娘们:“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校长看小姑娘们没有一个人回答,赶紧又说了一遍。这时小王才大着胆子说她们实在听不懂老师们说了些什么。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嗡嗡嗡的开始议论了,更多的是不招人闲的笑声。小赵赶紧用当地话呜啦啦解释了一翻,说另外几个小姑娘们不是当地人。另外一位稍显年轻的领导讪笑着说:“说了半天,竟然听不懂。”
A领导将目光直接投射到几个小姑娘身上,继续说到:“这里的学生单亲的较多……你们得摸着自己的良心……”
即使不用小赵在耳边翻译,那“良心”两个字也红烙铁一般直接熨烫在了小冯的心口上,说不出来为的什么,只是呼吸道里一口老气不顺得厉害。
老气化作火气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火气热烈,借着强调教室里混乱的纪律,直接喷了出来。正喷得顺畅,一汪汪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清泉静默之间止住了火气喷发的势头,连火源直接被淹没在清泉里。
嘴里仍旧叨叨着,思绪已经回归正位。看着那一双双眼睛,小冯心里瑟瑟缩缩的长出了一片带着短毛的菌菇。她实在不想承认,刚才那一番训斥,更大一部分只是为了发泄心里滋生出来的不满。
(五)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车子里暖烘烘的,小赵坐在身边昏昏欲睡。她脸上的苹果肌更明显了,中分的刘海儿都遮不住。盯着不断后退到的青翠景象,小冯的眼睛越来越朦胧,在短短的十来分钟里,她竟然还做了个梦。
风呼啸着,将地面刮得一尘不染。有模糊的影子潜入了宿舍,啊,原来是土肥圆,经常出入宿舍的懒猫。四肢稍一用力,它轻轻的落脚在小李的床铺上面。小李最喜欢这只“土肥圆”,没事就捏着腔调与它温柔的对话。“土肥圆”老僧入定一般呆立着不动,两只耳朵左三圈右三圈转动着。眯着的眼睛登时睁大,它要行动了。从肚子扭动到屁股,“土肥圆”钻到床铺旁边的桌子抽屉里。桌子是学生们的课桌,抽屉里放着小李带过去的干货,没有挡板。窸窸窣窣的塑料声,土肥圆狼吞虎咽着。窗户外面,风依旧刮得厉害,暗淡厚重的云逐渐围拢,天马上要黑了。
小冯看着这“土肥圆”的虐行,心里着急又觉得好笑。这小李对猫好得过分,床铺下就是为它准备的简易床铺,旁边还有盛饭的小盒子。这“土肥圆”也算是恩将仇报了。可是它又知道什么呢?不过是动物一只罢了。
笑着从模糊的梦境中醒来,看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小赵还在睡着,小脸上淡淡的红晕,不知道车厢里暖气的缘故还是做了什么好梦。前排的小李正与她身边的女孩子小声说话,不知道说的什么,两个人笑得摇摇颤颤的。是不是要将这个梦告诉小李,哎,算了!还是别给她平添一段烦忧了。
篇5:水族眼睛散文
水族眼睛散文
暑假让计划表无法一眼望到年底,高温让时间都膨胀,低温带来警醒,言之约期无尽无尽意。电子书架书籍每天新加十几本,照此进度总有一些书没来及翻看。二月所需完成任务今天下午宣布结束。四月春游报名提前预约好。一些关注人不再更新后一晃就一年。成长一出现断层,待续里再续可能仅存选项为退后退化强行衰老。有人飞奔拿热量蒸糕饼有人计划谋杀时间。
泡泡糖拆开包装纸第一口味蕾会警觉得过分。薄荷糖离开一段时间口腔还念念不忘暖被窝一样等他回来。
看惯死亡并忍住悲感继续颠沛者对变迁心理承受力不会很高。不会避免疼痛会一并被打劫走童年存到现在整书包快乐。
露天阳台晾衣杆在汛期沉闷下午被冷风吹得一动一动,不时交替碰撞发出颤音。
看看光照预报明早能见度高不高决定是否出远门拍照。雪下到半米,厚实鞋子走路踏实。出门前园林先生已经开着车车把小山排队搁路边。地下通道通风口慢悠悠散气,纯色照片是无声平均律。忙碌导致每天走过最繁华街段,很多街口却没来及转头走走瞧瞧。一年没想象中长。
快要下雨了,绕开云轨迹飞走。绕开轨迹,云飞走。
暑期活动五元特价所买线上电影才看到四十分钟,舍不得一次看好多,每次瞅一口。所读新书讲到旧年代战乱及短暂和平,拿着搪瓷缸从自动水龙头解渴,想一起凑够零花钱买汽水喝。人们因为物资不够丰富而向往去努力,困在物质看不见满足时代那会还没到来。异乡人走近繁华城市角色扮演式生活,幻觉会很容易被戳破。假如没有变得热情而有方向,会开始盛装里带着目的。
电影里哥哥所刷清漆纸船在桶装大雨里沿着路边一路溜走,暗处眼睛说,伸手就给你想要的结果。图书馆回头看到稳稳飘在空中气球。门紧锁。正失火。汽车经过朝他们呼救看到后座和小丑头型相近气球。魔术箱门开开,玩偶体形像放进口腔压缩食品急剧膨胀。血色满屋清理成原状一回头又是时隐时现大脑袋。 主角尚未长大前故事急剧起飞后告一段落。可以停在这里也没有用下集悬念牺牲情节完整度。
电车迟迟不肯来,路边店面玻璃需要除霜。忙碌人群腾不出闲暇时间成本再过一个大型节日。他们着急忙慌等待那天,几个日夜到期后回到原点。
雪地把表面粉刷成白。一位老先生手缩进衣袖拂拂长椅上落霜坐下从背包拿出一罐汽水。走出五米后,听见拉环离开瓶口声音。气泡水吱吱吱在万籁都安静后,像再不会重复提示音赶在消失前迅速冻僵。
他没变坚强,不过越来越习惯。
当她开始撒娇
白马是黑巧克力化身
日夜颠倒把妳变成睡美人
胡萝卜爱听故事会越长越像草莓
大白兔和金丝猴相会在糖纸上
牛奶是银河衍生物
喝一口能拥有冰雪女王侧脸
不变老只变好看容颜
篇6:关于精选有关眼睛的散文诗歌
小眼睛,亮晶晶,
样样东西看得清。
好孩子,讲卫生,
不用脏手揉眼睛。
小小眼睛很重要,人人都要保护好。
多吃蔬菜不挑食,写字姿势要端正。
背直头高要做到,一拳一尺要牢记。
走路乘车不看书,躺在床上别看书。
暗的地方要开灯,阳光底下不看书。
用眼时间要控制,要让眼睛休息好。
保护眼睛很重要,眼保健操不偷懒。
人人保护好眼睛,远离近视眼睛亮。
篇7:关于精选有关眼睛的散文诗歌
春风微瑟,星空万里
假如黑夜是你的眼睛
我一定会用心去感受夜的妩媚——
柳影微拂,云影微显
星宿微微一闪便如你一颦一笑
总能卷走我万千思肠
假如黑夜是你的眼睛
我一定会用心去感受夜的娇涩——
晨露微沾,空气微凉
月儿微微颔首一如你低眉忸怩
总能唤起我一缕柔情
假如黑夜是你的眼睛
我一定会用心去感受夜的世界——
夜莺展歌,百鸟无言
城市的万家灯火
终抵不过璀璨繁星
夜来香绽,百花羞闭
乡里的桃源春风
终吹不开 夜的帘幕
假如黑夜是你的眼睛
我一定最先看见黎明!
篇8:女儿的眼睛散文
女儿的眼睛散文
女儿上初中后就开始寄宿了。
那个像考拉一样偎在我臂弯里的小毛头儿,仿佛雨后春笋般只几天就亭亭玉立了;我和她独处的时间就在这每周末的接和送之间流逝;接她回家时,她仍如小学一样像只小麻雀,唧唧喳喳地把这一周她认为是有趣的、新鲜的事情说给我听;这时我是她的耳朵,只是面带微笑地听,时间是欢快的'音符;返校时因为不想离开家,她就显得沉闷了。我也只是一些重复地叮嘱。这时我是一张嘴,时间是重复的唠叨。
真得有些特别,几乎每个周末都没有好天气;天总是阴沉沉的,让人感到老天欲哭无泪的样子;这也影响着像我这样感情写在脸上的人,也不由得陪着老天难过。
周日午后有些灰暗的屋内,总会勾起人浓浓的困意;我刚开始打个盹儿,朦胧中又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女儿机械地说:“老妈,该送我上学了。”
天被同样的云的幕布遮得严严实实,那上面应该又在酝酿着另一场雪;女儿让我把车开得慢一点,其实速度本就不快。
车窗外的灰暗让人感到有些压抑和无聊,女儿现在本就不爱说话,气氛就更显得沉闷了;为了缓解一下,还是我来寻找话题;
“闺女,是喜欢老妈,还是喜欢老爸?”
仍然是一个老套又有些无聊的话题。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背后传来了女儿的声音。
“老妈,你说我是喜欢我的左眼,还是喜欢我的右眼?”
我不禁吃了一惊,年过不惑的我竟然无言以对了。
我惊喜于女儿的睿智,也为女儿把她的父母比作是自己的眼睛而有些动容了。
在孩子的内心里父母原来是他们的眼睛!他们通过父母看到了五彩缤纷的世界,认清了这世上的真善美,让他们走上了不同的人生之路;经常听说“有一个问题孩子,就有一个问题家长”的说法,今天我似乎又得到了另一种解释:看来孩子有问题是他们的眼睛出了毛病;都说单亲的孩子不好管教,性格怪异,那是因为孩子只能用一只眼来看世界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我,还是故作轻松地接上了话题。
“男左女右,我是你的右眼,你爸是你的左眼,这样当然还是我好。”
“它们有区别吗?”女儿毫不犹豫地反问着。
“当然有!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我一激动就给你做好吃的,你爸一激动你就害怕了。”
“这话是这样说的吗?老妈!我咋记得你好像是把它说反了呢!”
女儿一边反驳着我,一边终于抿着嘴无声地笑了。
车子的温度上来了,车内很温暖……
篇9:眼睛的亮色散文
眼睛的亮色散文
夜深人静的时候,喜欢想窗外夜的颜色,大概是一种纯粹的黑,黑里透着冷,有月光的窥视,也有星星在舞蹈,我的床前,地上扔着乱七八糟的书,是一些习惯于夜色中孤独呻吟的智者的梦呓或低语,我不想惊动他们,就象我不想去夜的笼罩里走动一样,怕惊动什么,只好这么躺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台灯的亮色飘溢出清香。思想里的痛曾让我一阵阵痉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朋友打电话来,说他父母邀我一同吃饭,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熟悉他的父母,但朋友的盛情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熟悉他的父母,但朋友的盛情又推托不掉,就贸然答应了,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有些后悔,一边穿鞋一边埋怨自己的冒失。
我是喜欢睡懒觉的,喜欢在梦幻中邀游,喜欢在梦境里实现一种渴望的东西,可是今天,梦却很早就醒了,我不知道晨起的亮色能带给我什么,只是想昨夜,夜的深沉已经远去了,我低头走出家门,也是低着头迎来送往的行人。
朋友在路边等了很久,初春的凉意显然还没有完全褪去,我招手向这位朋友示意,我看见了朋友在笑,我也突然笑了,是一种谦意的笑。
头一次去朋友家坐客,朋友的父母很热情,也很慷慨,他们四处忙碌,我则坐在沙发中悠闲,坐柔软的沙发里,心里却是极不坦然,电视机里故事片中的情节,我看不进去,我想,我觉得谦然,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就索然无味地喝茶,氤氲的蒸汽让我有些想家的感觉,扑鼻而来的茶香透着股温馨。
朋友的父母都是50多岁的人,他们和我父母是一个年纪的同龄人,他们开郎,有说有笑,很会活跃尬尴的气氛,他们希望他们的孩子和我成为好朋友,这一点,我当然愿意,只是没用言语表明罢了,但同时,心里又有些嫉妒,我不知道我该嫉妒什么,还是羡慕什么,看着这么和蔼的家庭,我想起了我的家庭。
我的父亲曾经一度令我自豪,只可惜英年早逝,但至今仍能让我想起他骑在马背上奔驰在蒙古草原上的飒爽英姿,还有一张照片是从部队转业后到地方企业的一个车队开车,在一次年终表彰时集体照的合影,那时的父亲满头白发,皱纹被岁月的犁拖曳着,让人看着伤心,这两张照片深埋进我的心底,让我时常想念。我的母亲也是部队转业医生,她靠求死扶伤赢得人们的赞誉,但我一直对母亲耿耿于怀,只像于母亲不会做菜,这让我想起来就觉得家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我想着逃避,尤其是父亲临终前睁着双眼,我不晓得是不是他的孩子让他永久的惦念。
现在,我在朋友家做客,突然间家的温馨让我悴不及防,我的心在伤痛中起伏,脸上却洋溢着笑,是不是对笑也是一种孰渎还是茫然。
饭菜很香,吃完饭喝菜聊天,朋友的父亲说认识我的父亲,那一年,他在某厂当材料员,经常去外地采购,经常同汽运队打交道,一来一往认识了父亲,他说,你父亲人员很好,人也和善,前后一同去外地好几趟,每一趟办事都很顺利,就是有一点,你父亲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喝酒瓶对嘴,抽烟一根接一根,有一次,我们采购的单位请我们吃饭,你父亲不去,说不喜欢热闹的场景,我也没在意,等我们吃完饭回来后,看见你父亲一个人在啃冷馒头,我就问,你怎么现在才吃饭,他哭了,说刚喝点酒,现在想吃点凉的。夜里,我们在大通铺上睡觉,睡不着觉,我问你父亲,开一天车太累了,但不能弓着肚子,你猜你父亲说啥,你不知道吧!我有两个儿子,正在长身体,将来上大学,娶媳妇得好多钱呐,说这些话时,你父亲脸上洋溢的微笑。
我不知道朋友的父亲说这些话是不是有意的,我将头深深地埋进胸前,那一刻,我想起初中时读朱自清的散文《背影》里,在送别时父亲一步三回头的场景,这一切同我却又那么的相似,我的眼睛红润着同时也将月光投向窗外。
窗外的云散淡着飘,像洁白的棉花,我的心事被搅乱了,想站起身告辞,但又找不到由头,朋友的父母仍在絮絮叨叨对往日的回忆中。
从朋友家出来,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迎来送往的陌生人擦肩而过,我有一种脱离苦海的解脱感。我想着人生的短暂,千百条河流赛跑着奔向大海,万物生灵争先恐后地归宿于黄土,我的沉重的得拾不起头来。
晚上的时刻又到了,我复又躺在床上,地上乱放着书籍,窗外是冷的黑夜,星星在空中独舞,翻来覆去的我睡不着觉,我想起父亲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我想着他那眼睛期待着什么。
篇10:外婆的眼睛经典散文
外婆的眼睛经典散文
外婆靠着大门,眼巴巴地望着灰白的天空。天空在外婆的眼睛里,像一块巨大的门板。门板被凿出了很多的小洞。小洞分布均匀而密集,挂着屋外的雨。那雨密密麻麻,看上去并不大,但它们从屋檐上垂落下来的时候,就有些慌乱而措手不及了。它们杂乱无章地扑向地面,形成了无数个微小的爆炸。那微小的爆炸紧接着就分解成众多的小水珠,顺着门前狭窄的沟道流走了。外婆看着沟道里流走的雨水,皱着眉头说,哎,日日下,夜夜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晴呢?外婆沉默了一会,突然眉头舒展了,她的嘴角挂着微笑。她的微笑在说,雨啊,雨啊,你快些流走吧,你流走了,天就该晴了。
可是,这密麻麻的雨,迟迟不肯走,它每天从那块巨大的门板洞里降落,敲着外婆的屋顶,又顺着沟道向南边流去。也不知流走了多少的雨水了。但那雨水似乎是落之不绝,流之不尽的,没玩没了。外婆开始绝望了。绝望使她不再靠着大门等天晴了。她起身回屋抽炉子,做饭。水咕噜咕噜在炉子上响起,腾起的烟雾,将外婆脸上的皱纹模糊,我看不到外婆的眼睛。我在里屋做作业,听见外婆在厨房小声地自言自语,哎,我的鞋衬布哟,什么时候才能拿出去晒太阳呢?房门是开着的,我车了个身,便看见堂屋里摆放了几日的那块铺板了。
铺板上,粘着一块糊好的长方形鞋衬布。鞋衬布是由无数块小布叠着小布,铺就而成的,四角修剪平整。小布是从我们兄妹四人的破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外婆说衣服扔掉怪可惜的',可以废物利用。外婆将我们的破衣服剪成四方小块。开始熬浆糊。外婆将面粉和水倒进一个小钵子里,调匀了,再放在炉子上煮上一会,它就能当做浆糊来糊布了。
我不知道,我们的破旧衣物被外婆到底做了多少块鞋衬布,那两块铺板到底为她赚了多少钱,但我知道,这些年,我们不要的衣服,亲戚朋友不要的衣服,足够用一辆货车拉一车的啦。长此以来,外婆十分钟爱于做鞋衬布这项活动。她一定从中捞得了很多的好处。例如剪布的快乐、刷浆糊的快乐,最后是收获成果的快乐。将那些废弃的衣服,换成了钱,这当然是让人感到兴奋的。
当她完成了一系列剪布、熬浆糊、刷布这些动作之后,便是将那块铺板抱到屋门外去晒太阳了。这时候,外婆便站在铺板前欣赏自己的成果了。有的地方铺得不是太均,她便回屋再剪一块布,将那个凹槽铺平。再不平,她再进屋剪布,再往上沾。她不停地涂抹铺板上面那块湿漉漉的布,所有凹凸不平的地方,被她那双粗糙难堪的老手全都抹平了。
遇上出大太阳的时候,一日便能将浆糊晒得干透,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上门取布付钱了。当然,用一块铺板来刷布,绝对是供不应求的。因此,门角落还备着一块。等那一块刷好了,门角落的那块铺板就迫不及待地登场了。
然而,这雨啊,这场倒霉的雨啊!有的时候,它是密密麻麻的,有的时候,它间或大了些。雨在风中吹吹落落,你看到路人打着油纸伞从门前的石板路上经过时,肩、袖子,连同裤腿都打湿了,伞只是遮住了胸部和肚子。可是,仍旧看见无数个类似的路人在眼睛里飘忽而过,他们有着相似的眼神和雨伞,还有脚上的那双黑胶鞋。耽误了晾晒的时辰,整个的两块铺板上,湿漉漉、黏糊糊地靠在灰黄色的墙壁上。它们把墙壁挤出了两扇门的形状。
下午的时候,外婆抹了抹铺板上的浆糊,从堂屋走到门口的屋檐下面,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呆。天空仍旧是灰白的,垂落着纷纷细雨。外婆的双眼也是灰白的,它们在唉声叹气。晚上,淅淅的小雨仍旧下个没玩。温暖的被窝使我感到踏实而安逸。不知何时,几只猫在瓦顶打架,发出凄厉的惨叫,吵醒了我的睡眠。或许,这时候,雨停了吧。迷糊中,找了鞋子去院子上厕所。黑乎乎的堂屋,我错把铺板当成院门了。推了推,沾了我一手的浆糊。我再推了推,那门板就靠着墙躺了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响声惊醒了屋顶谈情说爱的猫咪,或者还惊醒了熟睡的人,但是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了猫咪的阵阵嚎叫,听见它们乱窜在屋顶的声音。瓦砾噼里啪啦地被掀掉下了好几块了。我哆嗦着,不禁尖叫一声,有鬼啊!外婆拉开堂屋的灯,慢腾腾地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说,儿呀,别怕别怕,没鬼!桔黄色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忽明忽暗。泛黑的电线,垂挂着它,微微地颤抖着。风不知何时停了,雨应该没在下。猫蹄子又开始窜动在瓦上了,刺啦啦地响起磨爪子的声音。
儿啊,快睡觉觉吧。外婆轻轻地拍着我的胸脯。我微睁着眼睛,看见外婆拉下眼帘。我看不见外婆的眼睛。外婆紧闭着双眼,嘴里却她唱着歌:东风吹,西风飘,我儿睡觉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后,天就亮了。天大亮,太阳出来了。外婆的铺板在阳光下,欢腾地唱着歌。干透的衬布牢固地粘合在一起,从铺板上鼓胀着一道道欢腾的口子。外婆将衬布从铺板上揭下来。外婆在门口买衬布,两毛钱一张。外婆卖了鞋衬布,便去红旗商店扯回两尺绒面的黑布,回来给我量脚做棉鞋了。
外婆把我的脚放在一块备好的鞋衬布上,她用铅笔勾勒出了脚的形状。用剪子剪出了一只脚的形状。开始纳鞋底。修剪黑色的鞋面。铺棉花。在纳好的鞋底上缝上那块厚实的黑绒布。一双黑色的棉鞋穿在了我的脚上。外婆满意地笑着,她的笑容镌刻在寒冬即将到来的那个清晨的阳光里。我看到天空被外婆笑出了丝丝的云朵。阳光向四周扩散着外婆的笑容。
当冰雪席卷了门前的石板路,屋檐下凝结着锥形的冰柱,我的双脚在雪中,便踏出了棉鞋鞋底的形状,它们需要向北的方向延伸,向我学校的方向均匀地分布。外婆这时候,便在门前的那串脚印中,欣赏着它们。我回头看到外婆的眼睛,比白色的雪光更加耀眼,瞬间撕碎了苍白的天空。头顶那块巨大的门板,现在成了微微的蓝色,并且见不着破洞了。
天晴了,阳光明亮而温暖。雪还没有融化。
当我从学校向家的方向走去,远远地,我看到外婆站在屋门口向我招手。我看到了外婆等待的眼睛,它们总在等待。
篇11:海鸥的眼睛散文
海鸥的眼睛散文
今儿个国庆节,天气真给力。艳阳高照,秋色宜人,不扑入大自然的怀抱,还宅在家中怎么成?于是乎,端着个单反,徜徉于蓝天白云之下,流连在青山绿水、金色稻浪之间,何其惬意乃尔!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拍拍,单反的咔嚓声就没怎么停歇过。
说到拍照,就不免想起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自己。在那个用一月工资才勉强维持吃饭穿衣日用等消费的年代,我竟然有一份奢侈的心境,有一个略显时尚的爱好——摄影——以我当时的话来说是以“海鸥”的眼睛看世界。
我向来不是那种亦步亦趋追赶时尚的人,除了早年在农场当知青的某个时段对长长的包臀衬衫窄窄的管式裤以及反穿帆布工作服之类“奇装异服”感点兴趣,常以身试服之外,就没有什么赶上了时代潮流的事儿可以一说的了。
倒是招工上来后,没来由地爱上了照相,先是同一二好友在照相馆合影留念什么的,照了几次,就被那几块钱的“天价”给扼杀了“臭美”之念,后来偶尔看到有人在野外拍照,纯自然景色,比照相馆里画得很花哨却有些拙劣的人工布景强多了,便萌生了自己学照相的念头。
那时的我,土不拉几的,连个“摄影”的正规词汇都叫得有些拗口,干脆就叫“照相”。可“照相”不是空口空手照得出的呀。当时工资也就30来块钱一月,一台海鸥双镜头反光照相机再不济也是咱四五个月不吃不喝不消费的原版工资。自购“海鸥”,真有点近乎痴人说梦。
怎么办?当时正好床头搁一本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我禁不住火冒三丈,一把抄起那本书,高高扬起,朝床上狠狠一摔,车翁头像连同他的“怎么办”顿时玩了个540度空翻,面朝床板重重砸下。这一亵渎文豪的恶作剧似乎缓解了当时郁闷到极致的心绪,尽管我到如今对这位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之父仍然愧疚不已,可当时就是这一摔,给摔出了一点闪电似的记忆:有次去照相馆不是无意中听人说只要有户口有工作证,就可以租借相机吗?
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揣上工作证,跑回老妈家翻箱倒柜搜到户口,速速扔下老妈不明就里的大声质问,大步流星赶到照相馆。别说一切还挺顺利。押上俩东东,记下时间,在每小时2毛钱租金的登记簿上签上自己的大名,背起一台至少有七成新的装了一卷刚买的公元120黑白胶卷的“海鸥”就跑,甚至忘了问一问基本的操作要领。好在此前曾浏览过著名摄影家吴印咸谈摄影的小册子《怎样正确估计曝光》,依稀有点印象。小册子当时还搁在我寝室里,便又杀个回马枪,带上它,还唤了同寝室的小文,两辆自行车,像两匹脱缰的野马奔向广阔的原野。
有了吴印咸,有了“海鸥”的眼睛,还怕学不会照相?依样画葫芦、现学现用的结果直到五天后取相时才揭晓。那都是些什么糊里糊涂的鬼影子呀?要不黑咕隆咚的如坠深井,要不苍白到你两眼翻白,还有胶卷开头部分由于操作不当而走光造成的浪费……不过,绝望中还是有一点希望的,至少有三张照片的曝光还算差强人意。小文头是头脸是脸身形挺拔玉树临风地站在相片里,我说就你这模样,经我妙手一按,都成潘安了,你说咱照相技术神不神?
两人一通调笑一通打闹之后,小文被激动得高呼起来:“我要照相——”一如高玉宝的深情呼唤:“我要读书,读书……!”
自此,每逢休息日,不是我,就是他,都要让户口、工作证躺到照相馆的某一抽屉里,以换取“海鸥”的自由——同我俩的坐骑“凤凰”一同飞翔在辽阔而美丽的原野上,在空无一人的绿地上,我大声疾呼:苍茫大地呀,我以海鸥的眼睛来看你,来发现你,哟,好美呀!小文跟着我也一通乱咋呼。我们有时干脆是两套齐押,两“鸥”齐飞。那年头,尽管我的工资比农场时高出了一截子,但总是被押金、胶卷和洗印照片的消费弄得入不敷出,老是找老妈伸手要银子,一如而今的啃老族。
那会儿,骑着个“凤凰”,端着个“海鸥”,这儿瞄瞄,那儿拍拍,近百里的城区周边,到处都印满了我们的足迹。从嫩绿的秧针,到金黄的穗子,无边的稻田至少在其作物一季的生长全过程里见证了我们用“咔嚓”不厌其烦所做的礼节性膜拜。老船我还自鸣得意:咱这不是也搞上了创作吗?
不过,说我们完全是用一些无人的纯田园风光谋杀胶卷折杀自个儿每月的口粮也不确切,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也常有同乡里乡亲打个照面,吸引一些好奇目光和口舌问询的时候。对此,我们一般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几句“随便玩玩”之类的套话给搪塞过去。有时实在搪塞不了的,索性同他们打开话匣子,或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在草把上坐下来,接过他们递来的大碗茶或大碗水,小文还接过他们自制的喇叭筒烤烟,就一年农事村事家里事ABCD话起桑麻来。
有一日就是这样同一对半老夫妻聊着聊着,不知怎么一来就聊到联产承包了,说是产量提高了,还有副业收入增加了,兜里有几个钱了,就一家家相跟着盖瓦房了。可不,咱这瓦房盖好后,在部队当通讯兵的儿子还没看见过,前一向来信说要是能让我们老两口在新屋门前拍张照寄给他,那该多好啊。
我说这不是现成的吗?一分钟搞定。小文负责道具光照逗笑什么的,我端起海鸥对焦取景调整光圈速度组合,然后,一声“咔嚓”,把老农老妇半浴着阳光的笑脸定格在一幢两层的高瓦农舍前。当然这只是我在取景框的毛玻璃上看到的瞬间即逝的影像,老农自己怎么也看不到。看到他担心的样子,小文在一旁替我吹开了,大伯你就把这心安安稳稳放进你胸腔里吧。咱船哥什么人?银城一等一的照相师傅。什么场合什么人没去拍过?还拍您二老不好?
背对老农,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拽了他一脚。然后向老农表示,尽快冲印出来,再给您专程送来。放心,我们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五天后给老农送来了两张在当时算得上中规中矩的农家照,构图均衡,画面洁净(避开了杂乱的'茅草、猪圈和一地鸡毛之类),明暗谐和,一对老农深刻的笑纹极为形象地诠释了新瓦房带给整个农家的心情。老农要掏钱,我连忙制止。老农说要是不让我给钱,你就是掌我的嘴。没奈何,只好让小文收下了这两块钱,也顺势分享了老农的这份喜悦。
这份喜悦传递到我们大脑中枢,很快就演变成了如同走方郎中一般的串乡拍照的生意经。小文对此道最为热衷,做算命先生状,掐指一算,如何如何,咱们只要每个月多泡几天病假,走乡串户的,多拍点照,每次拍20张,每张尽赚6毛,每个月有四到五个礼拜天,咱们再泡四五天病假什么的没问题吧。一个月赚百余元那是没得说。咱一人一半,也就是50元,不比哪二三十元工资强到哪里去了?要不,咱就干上这门副业了吧?
我当时不置可否,可下一星期天,禁不住小文一顿软磨硬泡,还是同他干起了这营生,一天下来,拍了两卷胶卷,做了23张的“生意”。这似乎应证了小文的“英明”预测。
三四个“生意天”,还维持在20张左右,可接下来的以后三四回,路跑了不少,小城周边的乡野旮旮旯旯跑尽了,而生意却每况愈下,有一回竟然只做了一张“生意”。小文的“生意经”不灵了,想搞“创作”的心劲儿也没了。虽然几年后我还是买了台“海鸥”,但只照了两三卷胶卷就束之高阁了。
这一搁下,就是好几年,直到八四年参加自考首轮告捷,离第二轮还有半年时间的空档……
我不想空档接龙,想玩点什么打发休闲时光。尽管那时麻将热了起来,可我毫无兴趣,除了涂鸦一般地写几句诗鼓捣两篇散文之外,一时不知干些什么,由此想到了该释放一下“海鸥”的能量了,于是乎挎上它,在街上闲晃荡。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尽管不再是玉树临风,已是微微发福的腆肚一族,我还是认出了这不是几年不见的小文吗?
搭档一见面(用他的话来说是师徒一见面)分外亲热。当年把我揶揄式恭敬得正经师傅一样的小文此时还想复制那份恭敬。可我看得出很有些勉为其难的味道了。寒暄了好一阵,话题自然还是万变不离其宗,扯到了摄影这档子事。
当年我从集体寝室搬回去后,这小子托人找关系改换门庭,调往一化工单位做检验去了,不过,被我煽动的照相爱好一直没丢,自己拥有了比“海鸥”不知高出几个档次的“凤凰”单反,还在家里用实木板隔出了一间暗室,显影定影印相放大,其工艺水准一点也不比当年照相馆的差。徒弟进步了,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我这当年的“师傅”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喽。
跟他一到家,立马拿出两瓶青岛啤酒,一人一瓶对吹起来。然后递给我一本《大众摄影》。乖乖,这小子居然有“艺术成就”了。他说其实还满不是那么回事,向《大众摄影》或者名头小一些的摄影杂志社投稿,不知有多少照片了,可直到如今就是这一期发了这张。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帧落题为《晚霞》的小照。逆光的雾化处理、夕阳不入画的独特处置,云霞聚集画面一隅而展露大面积灰蓝色天空的构图,不能不说是颇见一点匠心的。
听我说起想重操旧业玩玩,他拍了拍我的肩,说你还犹豫什么,咱俩还是一道去乡村打游击吧,有我这重武器,保我们战利品大大的有。我说一块去转转可以,但你拍你的,我拍我的,互不干涉,只是劳你大驾,帮我冲印冲印。
说是互不干涉,在田野里拍摄时,他总要过来看看我的拍摄角度,光圈速度配置,并交换着他的不同意见。我也端着他的单反试过几张,一时还难以习惯,便不再用正眼多扫那家伙一下。
一日在过鹿坪乡拍晚稻收割,一小伙俩姑娘不经意间闯入我镜头,前景是割下的禾把儿,摆放均匀错落有致,后景是随风起伏的金黄色稻浪,远景是屋舍俨然,山岚隐隐。如此背景下,三个年轻人不约而同伸伸懒腰,一个姑娘下意识回头一望,正巧被我的海鸥捕捉到她好奇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定格了。
当即我对小文说,你给冲印一下,效果好的话,就发出去吧。小文摇摇头,悄悄的说这姑娘相貌平平,还没当初与他拍过一段拖的妹子好看,入不了人家编辑的法眼。
仿佛是人家听见了小文这耳语一般的声音似的,三人一齐上岸向我们走来。小文作势欲逃,我倒迎上前去,大大方方告诉他们刚刚抓拍了他们的劳动场面,很美,很诗意。被拍了眼神的姑娘非要我告诉她我的详细住址,过几天忙完了秋收要来找我。我不假思索地告诉了她。
小文狡黠地朝我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我说你可别想歪了,人家是想拿这张照片呢。那姑娘接口说,不是拿,是出钱买。像照相馆一样的价格,行吗?
自几年前“生意经”败北后,我再没打到过边玩摄影边做生意的算盘了。可这回,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当时做生意已经热起来了,至少不用偷偷摸摸大可堂而皇之登大雅之堂了。我说怎么不行。要是你们再好好利用这片金黄色背景,单照、合影的多照几张,到时你们取照片时保准不会后悔,在照相馆哪能照出这么有田园景色有浪漫情调的的照片来呀。
一阵咔嚓响过之后,我那海鸥里装填着的只有16格画面的公元胶卷就全玩完了,我依稀记得此前只拍了7张的。
打道回府的路上,小文一个劲地说乡里伢子妹子只是让你拍得玩玩,过后早就不当回事了,你怕还真会去你那买你的破照片。我说随他们吧,我打算浪费这大半卷胶卷,你跟着我浪费些显影液定影液吧。再说他们就算不来取,我们自己印出来,以后做广告不行吗?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带着儿子在离家门口不远的操场边沙坑里玩沙子,忽然看到了那三个年轻人分骑两辆脚踏车,径向我家而去。
三分钟后以每张一块五毛钱的价格成交,成就了我这辈子的第一笔送上门的“生意”:九张底片、十三张正片,十九块五毛钱。
虽然他们比我小好几岁,但彼此都是年轻人,交易完成也没立马走人。再说老妈待客热忱,给每人沏了一杯芝麻茶。喝茶聊天,聊着聊着,那回眸过的姑娘再一回眸,发现了桌上一本《文学概论》,连忙站起来握着我的手:同学啊,同学!咱们几个可都是一个学校大门外的同学啊。
他们虽然身居乡下,可自学汉语言文学的热情让他们把眼光一次次投向城里,投向自考的辅导班,虽然那时这类班还很少,但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们捕捉到了。
就这样,当晚我就跟着他们去了市文化馆举办的自考辅导班,在那里结识了好些同我一样年龄早已不是学生、学识还远不如当下高中生的自考同学。不过,我听着听着,没听几节课就不耐烦,把听课证朝我一亲戚一交,就此拜拜,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看书看电视去了。
当然,这一折腾,以‘海鸥”的名义在乡野闲荡的心境也没有了,和小文的再次搭档也就这么无疾而终了。直至如今,也没他的任何消息。因为,我又是好多年不拍照了,为自考,为生计,为了哪怕一星半点的发展,我只凭自己肉眼看世态人生,不再以“海鸥”的眼睛看乡野风光了。
至于以后在子弟学校任校长,再次端起的相机已是响当当的品牌单反了。那也是拍学生的文体活动场面,一时找不到适当人选,干脆合理利用手中的权力,公费买了个稍微像样一点的,这就玩起了单反。后来调到公司工会当群众头儿。工会有两台好家伙,全是日系机,一台美能达,一台富士卡,还外带一个85-210mm的变焦镜头。到底是家大业大啊。于是我有了玩转好东东的机会。
但工会的任务不只是照相,因人手不够,我这副主席成天陷在琐碎事务中,以致外出采风的机会为零,只是在工地偶尔拍几个镜头出出宣传橱窗。好家伙在手头,我还是没能好好研究。
如今,几乎是人手一个的数码相机,把包括我等资深摄影爱好者在内的一干人几乎都整成了一个个傻瓜。直到早几年儿子给我买了个佳能单反数码相机,我才改用手动,根据光源、环境、表现主题的需要,淡然更重要的是服从自己的个人好恶来决定感光度光圈速度配比,手动对焦来取舍拍摄主体和背景。
今儿个翻找东西,无意间翻到了我那久违了的“海鸥”,除了连接背带的挂扣处匍匐着一层锈迹外,整个机身、镜头乃至取景框连同那块毛玻璃,都同当年我折腾它的时候毫无二致。我端起它,以它那毛玻璃的眼睛,向窗外一格格凝望,原来外面的世界可以切割得这样有型有款哟。
既然,“海鸥”已经勾起了我对那段岁月的回忆,那我干嘛不把它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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