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散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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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母亲散步散文(推荐8篇)由网友“宇宙最强周某”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陪母亲散步散文,供大家阅读参考。

陪母亲散步散文

篇1: 陪母亲散步散文

陪母亲散步散文

我和妻子陪母亲在江边散步。开春以来,不是刮风就是下雨,潮湿阴冷的天气使人不愿意出门。难得有这样一个晴朗的傍晚,吃过晚饭后我和妻子陪着母亲到江边走走,只把准备参加高考的儿子留在家里。

江边一点寒意也没有,微风送来了青叶和春草的苦涩气味儿,还有江水发出来的淡淡腥气。我们漫步在江边彩色预制板铺成的甬路上。傍晚的松花江边停泊着许多艘轮船,还有几只小舢板轻轻地荡漾在江面上;岸边更是游人如织,熙攘往来。夕阳斜映在江面上,江水闪动着粼粼波光,烘托出一片平和、安谧。

出门时,怕江边夜里凉,妻子帮母亲穿上一件比较厚的衣服。这会儿她走热了,脱下来交给我拿着。

天色渐晚,江面上笼罩着一层暮霭,飘忽不定。江边附近的几座楼宇里的灯光也次第亮了起来。隔江相望的太阳岛这会儿也变得朦胧起来。母亲突然说:“走,咱们回去吧。”妻子以为母亲累了,把临出门时带的椅垫铺在路边的石凳上说:“妈,您坐一会儿,歇歇腿脚。江边的空气多新鲜,回去那么早做什么,在外面多呆一会儿。”我也劝母亲在江边多玩一会儿,这里总比屋子里的空气新鲜。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对我说:“咱们一家三口都出来了,只把贝贝一个人留在家里行吗?”妻子听了笑起来:“他都多大了,马上要考大学了,有什么不行的。”母亲不爱听:“多大都是孩子,还不到十八呢。”妻子说:“我十八岁都上班两三年了,他只是在家学习,有什么不放心的?”母亲不高兴地说:“你那时什么时候,他现在是什么年代,能比吗?”妻子还想说,我偷偷拉她一把,劝母亲说:“您孙子要参加高考了,咱们回去反而打扰他,不如让他一个人在家好好温习功课,考上一所好大学。”听我这么说,母亲才不张罗走了。

母亲坐在椅垫上,我和妻子分别坐在母亲身边。我们的身后是一棵大柳树,长长的柳树枝一直伸过护江堤的铁护栏。低垂的柳梢、柳叶在晚风中轻轻地摇曳着,摇摆不定。

天色更晚了,公园里的游人渐渐稀少下来。妻子起身到亮着灯光的小商贩跟前买回来两根冰棍儿和一瓶矿泉水(母亲有糖尿病,不能吃甜东西),回来把水递给母亲。母亲说不渴,但还是把水接了过去。我帮母亲把瓶盖拧开,她喝了两口,再也坐不住了,还是张罗着要走。这次我没有再阻拦母亲,扶她起来,朝家里走去。

回去的路上,母亲走得很快,稍微有些喘。我劝母亲走慢一点,可是她那蹒跚的脚步一直慢不下来,走得磕磕绊绊的。

在一个秋日的下午

在那个秋日的下午,我和妻子准备到松花江北岸游玩。当我们租的那艘小汽艇刚驶过江心,妻子指着一处空旷的沙滩说:“师傅,能不能把船停靠在那里?”船主连忙打舵,掉转船头,朝妻子指的方向驶去。我明白妻子的意思,她是想躲开城市的喧嚣,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小汽艇停靠到岸边,妻子先下了船,船主眨着狡诈的眼睛问我:“要不要等你们一会儿?”

原来这位先生把我俩当成到这里来幽会的情人了。我一边交船钱,一边说:“不用,你回去吧,我们一会儿乘渡船回南岸。”

等我跳上岸,妻子已经走过江边的沙滩,沿着一条小路朝江堤上爬去。我紧走几步,追赶上走在前面的妻子。

转眼间,回到城里已经十多年了。由于一直忙于工作和生活,很少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如今,儿子已经读完大学在外地工作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有了大量的闲暇时间,赶上节假日,都可以出来随便走走。

我们去的方向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树林就是草地。只是从偶尔见到林中露出来的一角灰色房屋的挑檐,还有远处隐约传过来的说话声,似乎在提醒着我们:这里并没有远离人烟。可我还是把手伸过去。妻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把我的手握住了。

走进密密的树林里,妻子高兴起来。她离开了那条土黄色的小路,一直在树下的草地上快步穿行,黑色的裙摆上扎满了苍耳。刚帮她摘光,没走几步,又扎上好几颗。妻子索性不再摘了,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把整个美丽的大自然都拥抱在怀里。

晚秋的野外,似一幅俄罗斯画家笔下的风景画,凝重而肃穆,烘托出诗一般的境地。不身临其中,是很难能体味到那种绝妙的韵味儿。我走在妻子的旁边,她转头瞥了我一眼,笑了笑。这时我才发现,妻子的脖颈间显现出好几道深深的折皱。想不到,如今我们都老了。

妻子年轻的时候很瘦,干活儿也特别利索。记得她第一次来到我家,母亲就看中了她,说这个姑娘真利索。那时因为她瘦,我经常称她“瘦狼”,还和她开玩笑说:“瘦得像根干柴,划根火柴就能点着。”

她笑着回应我说:“还不是给你们爷俩当牛做马累的。”

如今儿子大了,先在外地外求学,接着又在外地参加了工作,妻子再不用为家里的事多操心了,可我们却即将步过中年,身体也开始渐渐发胖了,眼角也都出现了鱼尾纹。

回想过去,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妻子。家在农场时,江对岸也有座小岛,我曾经和朋友划船到岛上的`水泡子里捕过鱼。那个水泡子的四周是绿树环绕,郁郁葱葱,环境特别幽静。赶上江里涨大水的时候,泡子四周的树木都淹没在了水里,不时能看见一条条游鱼冲起的水线,倏尔消逝在了远方。小船悠然地划行在平静的水面上,一片静谧。望着那片怡然的景色,我曾不止一次地想,什么时候一定带妻子过来玩玩。可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愿望一直到我们离开农场,也未能实现。

我们在林子里和草地上徜徉了一个多小时,有点累了,妻子对我说:“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歇歇脚。”

我把外衣脱下来,铺在枯草地上,妻子挨着我坐下,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整个林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风从树梢上掠过,吹动着树叶簌簌作响。那天籁的韵律,天赐的飘逸和灵动,一扫平日笼罩在心头浮躁的尘埃,滋润着心灵深处的那片净土。突然,妻子跳起来要走,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妻子说:“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听说这里有人偷着拍照的,别让他们把咱们当成了偷偷幽会的情人,讹一笔钱去!”

妻子的话把我拉回到现实,谁能保证着林子里没有偷窥的眼睛呢?我也站起来,拎起铺在草地上的上衣,披在肩上,和妻子一起朝树林外走去。

走出这片树林,横在眼前的是一条荒草覆盖的小路。秋日的斜阳照在那条小路上,一直通向漫漫的远方,消失在树林的深处。妻子说:“咱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朝前走,看看它到底能通向哪里?”望着那条通向远方的坎坷不平小路,我不由得暗暗地想:我和妻子已经相互携手沿着人生坎坷不平的小路走完了半生的路程,今后还将互相携着手,一直走下去……

篇2:陪母亲散步亲情散文

陪母亲散步亲情散文

这个月中旬,女儿回来探亲,说几年没有见祖母啦,时值中秋节,应该去看看祖母。于是,我们一家三口人动身去了一趟抚顺。

母亲与弟弟一家生活在抚顺。母亲说习惯了抚顺的生活,哪也不愿意去。我只好暗自打消了接母亲一起过的想法。

母亲转过年的正月十五就八十岁了,身体渐渐地削弱,还患有糖尿病、小脑萎缩等疾病,从她现在的境况上丝毫看不出来她曾经是讲台上一名优秀的教师,一位严明的中学校长。

母亲衰老的形态我都不忍心看,身体消瘦,白发苍苍,面无表情,反应呆慢,行动迟缓,少言寡语,旁若无人,已经丧失了争辩是非的能力

也许,是简单的生命欲望,增添了母亲的坚强,她每天还坚持下楼散步。

见母亲手拿坐垫下楼,我起身随之。

母亲执意要自己行走。她手扶栏杆,一步一挪,一步一踮的下楼,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那意思表明她的身体还行。

母亲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散步了,她用脚尖向前挫着急切切的颠,脚跟很少着地,一步紧挨着一步往前奔,出门不到三十米的路,她就停脚,放好随身带的坐垫,坐在一个石头台阶上休息,无语地望着我,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她起身继续向前走。

我觉得,这条路线,母亲特别熟知,走与休息的形式已经在她的行为中固化了。她就这样走走歇歇,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颠到小区的体育运动场。

体育运动场很静,有一个坐轮椅的老者向母亲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的小女孩,向母亲摆着小手叫奶奶好!莫名,我想起《弟子规》里的一句话: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母亲不是没有耐性,也不是不用心,她是想让我见到运动场的器械她都会锻炼。于是,母亲像走马灯似的,蜻蜓点水般的.,骑马观花的给我演绎一番,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我,母亲也在我的视线中。其实,我心里明白,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运动啦。

我扶母亲坐在一个石台上,周围开满我不知名的花儿,我取出相机给母亲拍啦一张照片,那些花儿好像特意为母亲而开放。我让母亲看看我给她照的相片,她很认真地看后,笑笑对我说:儿子,你看,这野菊花儿开得多好看呀!说完,母亲示意我回家。

我的眼睛一片模糊,眼前这位渐渐离我远去既瘦小又衰老的女人--她曾经是能歌善舞的大学生吗?是给我生命养育养我的母亲吗?是教我唱歌、领我走路、背我看病的母亲吗

表现孝心其实很简单,相互对视一下,陪老人散散步,陪老人说说话,这都是幸福的事情。可是,这样的闲情逸致,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却是很少。

母亲自顾自的按原路返回。运动场能留下母亲的脚步吗?野菊花儿能留下母亲的脚步吗?我能留下母亲的脚步吗?显然,都不能。

篇3:高二日记:陪母亲散步

高二日记:陪母亲散步

我很长陪着母亲去散步了,我被禁锢在一间房间里,被禁锢在知识的牢笼中。

我痴痴地望着窗外,虽说是冬季,但窗外却像春天般轻盈洒脱,我便决心到外面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更的是,一份温馨……

阳光温馨而柔和,天空蔚蓝而纯净,无数绿叶哗哗啦啦地摇动在空中飞舞,像无数只透明的小手掌,那是生命的欢呼吧?那是生命的延伸吧?河水柔软明亮地流动,岸边的青草更青,花儿更红,仿佛也在为我和我母亲的到来而庆幸。

面对四周围一切的一切,我忽然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感激生活的赐予。母亲和我挽着手走在田野上,我感觉动作是多么熟悉!年幼时,母亲搀着我的。我不禁感慨万千,心灵的深处有最可贵的东西那母爱。母亲在我生病时用酒精棉擦过额头的一瞬;母亲为我洗衣时重复的呆板单调得再单调、简单得再简单的.动作;母亲为我细细讲解英语题的时候……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分分秒秒!母亲实在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

我心中不免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悲哀,我看见了刻在母亲额上细密的鱼尾纹,我看见了母亲头上稀疏的白发,我挽着母亲略显苍老的手,想到母亲有多少根头发为我而白!有几丝皱纹为我所生!

我握着母亲热烘烘的手,心里腾起一股暖意,希望定格美好的时刻。毕竟要逝去的,我和母亲走了半个多小时,便转身走向回家的小路上……

我迷茫地喊着“不要走,再留一会儿!”我猛一抬头,我仍然禁锢在题海中……已是早晨5点多,妈妈起床了,我对妈妈说:“去散步吧!”

我已打开了心灵的枷锁,挽着妈妈的手一步步走出门,走向……

篇4:陪母亲过年散文

陪母亲过年散文

大年三十这天中午,带着寒意的大风阻挡不住匆匆回家的脚步,我们终于回到家见到了母亲。

一阵嘘寒问暖,我们围在母亲的身边,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会儿让我们吃她亲手炸的麻花,一会儿把她过年早已准备好的瓜子、糖果一句句地叮咛着让我们吃。也许老人都一样,只有你吃了她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好东西,他们的心里才会感到格外的满足。

下午吃完团圆饭,我被朋友们的电话一阵一阵地催促着,母亲理解这些友情,便不舍地对我说,去吧,回来有空到村里转转。其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明显流露着对我的不舍与无奈。

晚上,我们几个朋友边打着牌,边看着春晚,妻子的电话便催促了好几次。11点刚过,妻子又来电话说,快回来吧,妈等着你睡觉呢。我知道母亲的身体不好,害怕劳着,便匆匆赶回家。这时,妻子和母亲早已躺在了被窝看春晚。我刚躺下,感觉有点饿了,就说想吃点东西。母亲忙披上衣服,要下炕为我取馍。我和妻当然不能让她出去,就再三劝说,最后她终于妥协了,取了几块蛋糕递给我,嘴里并嘟哝着,委屈我娃了。

我知道母亲心脏病严重,睡觉早,就劝她关掉电视,早点入睡。她说,看文艺晚会吧,一年只一次,怪热闹的。我们只好依了她,陪着母亲看着。电视里传来一阵阵欢歌笑语,母亲的火炕上也荡漾着融融的暖意。直到外面的鞭炮声一阵阵响过,母亲才依依不舍地关掉电视入睡。

第二天黎明,外面的鞭炮声响起,我便和小时一样,穿起衣服第一个起床。起床后,先把便盆端到厕所,不能倒,然后洗脸、开门、在供桌上,点蜡烛、上香、磕头,最后点燃鞭炮。礼节过完后,就兴冲冲地走到房间,亲亲地叫一声:妈——大——,父母暖暖地应答着,少不了从衣兜里掏出一角或两角的压岁钱,作为新年的祝福。

如今不一样的是我要叫醒侄儿,引着他为供桌上爷爷和爸爸的遗像,上香、磕头,然后响鞭炮。

这时,母亲起床了,她端着便盆,走向后院,我要接过去,她急忙说,不要,不要,我来。我这才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起床会忘记给母亲倒便盆呢?几十年了,自己总是没有这种机会,今天有了,我竟忘记了。谴责之余,我便忙为母亲倒上了洗脸水。

大年初一的晚上,我自然还是到朋友家欢聚。在一个朋友家,我遇到了几十年没见过的一位在西安工作的下一级的同学。几句寒暄后他说道,老同学,到我们这个年龄,最急切的心情就是大年三十回家过年,最幸福的事就是围在老母亲身边和她拉家常,有妈才有家呀!他说着,眼睛里竟溢出几颗泪花。我们几十年不见,这句话一下把两颗隔膜的心融在了一起。于是,我们边喝酒便聊着,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最后,我不禁说道,早点回家吧,母亲在热火炕等着我们。他也禁不住重复着我的话,走吧,母亲在热火炕等着我们睡觉呢。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敲开大门,侄儿说,伯,我婆给你烤的馍,在炉子上。我走进母亲的房间,她见我回来,就从火炕上坐起来说,昨晚委屈我娃了,我早给你烤了两个馍,还有一盘你爱吃的酸辣白菜,在炉子上,你吃吧。我带着几分醉意打着饱嗝差点流出眼泪说,妈——,我刚和朋友喝完酒,吃得饱饱的。她有点惋惜地说,我怕你和昨晚一样饿着,好啦,外面雨大不?快上炕睡觉吧。

我躺在母亲温暖的热炕头,和她聊起我和朋友在一起说的那些话,母亲插话说,妈最幸福的也是看到你们围在我身边说说话。我沉默了,想想回来了两个夜晚,自己竟同朋友在一起吃喝玩乐,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第二天黎明,我便抢在母亲前面起床,端起她的便盆,倒在了后院,又洗过脸后,为母亲倒上了洗脸水。当时,我最怕的'是母亲不给我行孝的这个机会。

吃完早饭,我等着同村的亲戚到儿子的外婆家去。母亲知道我今天离开她,就到渭南了,因为在初三还有一个朋友的儿子完灯。她边和我拉着家常,边对我说,你先别急着去,等你哥给你打电话你再走。我知道母亲对我的不舍,在她苍老的容颜上,我读出了“依恋”,一位老母亲对于她要说走就走儿子的依恋。

电话过来了,母亲脸上的那份依恋更加明显。她把早已给我准备好了一袋雪白的馒头和鸡块、鱼块从厨房拿出来,递给我说,今年我蒸了十篦子馍,明年我再多蒸些,你们那里蒸馍不方便。你这一走,不知啥时候才能见到你。

我无法回答母亲的话语,含着泪走向飘零的风雪里。我不忍心回过头,我知道,在风雪飘舞中,母亲依然会站在家门口,目送着自己的儿子……

篇5:陪母亲回乡散文

陪母亲回乡散文

母亲总念叨着要回村里的老窑院去看看,五年了,这,成了她最盛大的一场心事。在我,自然理解,那是她一把泥一把土捏起来的帝国,她,怎么可能不去惦记呢。然,我们却合着伙劝阻,想尽法子拦挡,就是不肯让她回去,毕竟,老窑院是个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五年前,与恶症搏斗了八年之久,却终也没有逃过劫难的大哥,被大嫂、二哥和我运送回村,在窑院里办了丧事。这一切,都是瞒着母亲进行的,谁都不敢让她知道。事后,都觉着还得瞒下去,等过上几年,她脑子不好使了,糊涂了,或许就不再追究了。谁料,母亲却常常问起大哥,那些日子,一说话就抹眼泪,这大约就是母子间的心电感应吧。知道抗不过去,最终,我们还是如实对她讲了。

不让母亲回去,我们有诸般理由,最要紧的是,怕她回去后,睹物思人,被老窑院撞疼了伤口,像当年那样锥心刺骨地恸哭一番,而后又大病一场,到时我们该怎么办?五年前,她尚能从巨悲中走出来,五年后,若旧痛复发,她还走得出来吗?毕竟,她已经八十二岁了,用老家人的话说是,土早掩了半截脖子,这景况,又怎禁得起大的折腾?

然母亲却固执得很,总是说,总是说,那是我的家呀,你们不能老这么拦着,一眼都不让看吧?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再活几年,非得等死了才回?近两年,“死”这个字眼,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话语系统里,有时我们听得厌烦了,会以为这是她打击儿女们的一件利器,其实,在她,却是风烛残年、体弱多病的一种心境,无关乎心情好坏,发不发脾气。母亲的另一个理由是,窑洞里还放着她的装老衣服,必得把它们取回来。她可能以为,这理由是确凿的,充分的,谁都必须遵从。我却不屑地笑,不是给您新买了一套吗,取那干啥?她摇摇头,那也是新的呀,一天没穿过,怎能扔那儿不管了?拿回我冬天就穿。我自然是吃惊不小,那是装老衣服呀,您好好的,穿?她说,那又咋了,又不是别人的。我摇摇头,早塌了,想取也取不出来了。母亲不信,窑洞也就东窑窑仓处塌下一块,怎么可能取不出来呢?

这一次回来,听说我会多待几天,母亲马上又提起了回乡的事,说了一次我装作没听到走开了,她又站到我眼窝前,说第二、第三次。我有点不耐烦了,等秋凉时再说吧,这么热的天气,中了暑咋办。她也不高兴了,冬天你说会冻感冒的,让我夏天回,夏天来了,你又说怕中暑,推推靠靠的,到底引不引我回?不引,我自个坐车,你真当我回不去?看她那架势,这次是铁了心,任你千军万马都挡不住了。可能也看出了我的不悦,母亲又说,你脾气好,你得引我回,就算妈求你了。她这一说,我心里真有些不忍了,又没敢马上应承。

我知道,这不是件小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能自作主张。

我先背着母亲跟二哥在电话里商量。我对他讲了母亲的固执,并强调说这次看来是不回不行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他一起回去。说实话,我对能不能保护好母亲,好好地送她回去,再好好地拉她回来,还真缺少了一点自信。他是医生,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有处置的经验和措施。二哥问我,这几天咱妈身体啥状况,没累坏吧。前些天,我们都去参加了外甥的婚礼,母亲又提早去了几天,办事她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就是和亲戚们说说话也够她支撑的了。我说回来还行。二哥迟疑了一下,真要拦不住,你就陪他回吧,半后晌再走,可不敢中了暑。我说你呢,你不能回?他说我这边有检查,走不开。我心里一下没了底,然事已至此,也只能逼着自己上路了。

母亲让我妻子也一起回,大概,她觉得我脾性是好,然做事笨手笨脚的,收拾东西离不了儿媳。其实,妻子早有了回去的打算,她对我此次陪母亲回乡,心里也没一点底。

从县城到我老家凤羽村,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过了桑干河大桥,南岸绿树丛中的村庄便扑入了视野。眼下虽是雨季,可我打小就熟悉的这条河流,已软弱得像一泡牛尿,再没了六七十年代浩浩荡荡的气势了。偌大的河湾,挤满了水草,绿毯似的一直铺向了天际,其间有一群群放牧的牛羊出没,颇有点草原的气势了,甚至比草原还草原。七八年前,我为家乡做一本旅游类的书,专门跑到这里拍了些片子,并给它起了个名叫桑干大草原,虽有些夸张,却大抵没有否曲事实。

在桑干河南岸一带,作为乡政府驻地,我们凤羽村也算个大一点的村庄了,这几年虽说走了不少人,然两条主街道上,歇凉和打牌的人仍坐了好几伙,只是,面孔都熟得不能再熟,且皱巴而苍老了,几乎就看不到一张朝气光鲜的脸。从进了村的那刻起,母亲就眼巴巴地望向车窗外了,我知道她在找寻什么,尽可能地放慢车速,后来索性停在了一伙人前,也好让她从容地打打招呼。然她仍觉着不过瘾,身子扭着,头几乎是探出了车窗外,问过这个,再问那个,没完没了的样子。我觉着她这样子太费力,倒不如下了车去呱嗒,好好呱嗒上一会儿,或者就可以缓解多年的思乡之痛了。妻会意,扶她下车,安顿她坐到了人伙中,她自然是有些高兴了。我心里有些失笑,老了,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回来干什么了。

母亲和人们呱嗒时,我和妻到南头去找六叔,我怕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多个亲戚也好帮忙。六叔不知去了哪里,门上挂了个锁疙瘩,我这边正犯着愁,西边的院子出来个女人,竟然是我们从前的老邻居大文嫂。看到我,她显得很意外,硬拉我和妻进去坐坐。她家搬到这里,也有七八年了吧。跟她说着话,大文哥已把六叔找了回来,刚才他在街头跟人们攉龙。

我对六叔说了母亲的事,希望他能劝劝,吓唬吓唬她,回院子看看可以,窑洞是千万不敢进去了。

六叔叹了口气,也是的,都塌成那样了,还进去干啥?

他过去也在我们那条巷子住,窑院早塌了。我们那排窑洞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碹起的,有十七户人家,是村子里最长的一条巷子。那时,这里是村庄的中心地带,前一排便是供销社大院和两个门市部。九十年代以来,随着村庄的逐渐南移,这里成了北头,一些户家在南头盖起新房后便搬走了。六叔和大文哥都属这种情况。如今,十七户人家,搬得只剩了三户。有了新房,旧院的功用充其量也就是圈圈羊、堆堆柴草了,很少有人再当回事去照管。母亲在村时,大文哥的窑洞先就塌了,先是紧挨我们的一间开了天窗,过不了一年,一场大暴雨之后,堂屋和东窑也塌了。六叔的窑洞也是那两年坍塌的,他和大文哥的院子仅仅隔了一个门。最东头三瓜叔的窑洞也塌了。到现在,除了没搬走的三户人家,这一排的窑洞都只有窑腿还站着,顶子全塌了,有的连门窗也拆走了。

商量好后,我们便去三叔家。老窑院的钥匙,自从母亲离村后,一直由三娘保管着,有时她会过去照看一下。

大文嫂也跟过来了,她想去看看我母亲。

三叔的院子,从前作为正屋的三间窑洞已推倒了,因为很快要建房,也就没有砌围墙,和村街连在了一起。站在院当中,能看到后面出村的水泥路,以及路旁那两行挺拔的白杨。路北偏左的巷子里,刚走了个人,一个还不到六十岁的叫拦弟的嫂子,鼓匠班子的吹奏声没个遮拦地刮进来,说话得大着嗓子。三叔一家现住在两间西房里,那是多年前搭的防震房。

我们进来时,母亲也刚进了三叔的院子,由三娘扶着上西房的大炕说话。

村里今年有个新举措,每户每间窑洞出一万块钱,余下的钱由村委会按新农村建设规定筹集,再统一组织修建。村里多数人家都是三间窑洞,只出三万块就能起三间新房,这政策自然是很受欢迎的了。所以,在村的户家,都想统一翻盖,毕竟这样做是很划算的。开春时,二哥也打电话和我商量,意思是将来母亲不在了,总得送回老窑院办丧事,有几间房子当然好。再者,将来我们退了休,也可以回去住上几天。他这一说,我当然乐意。可后来这事却半途而废,据说是,我们那一排人家,好多户已搬走,不愿再掏钱收拾老窑院了。

说了一会儿话,母亲催三娘找钥匙,引我们回老窑院。

一进巷子,就看到了我家那棵探出墙头的老柳树,因为再没人修理,那绿色的头发婆娑得有些乱,成了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了。这树,其实是一根鞭杆长成的,也不知是我们兄弟谁插到墙根下的,插时无意,没想到春天里却活了,几十年,腰杆粗壮得竟然两只手臂都抱不过来,树冠呢,庞大得像一件错综复杂的事件,就是探出墙外的枝头也能搭起一大片荫凉。当年,母亲和邻居们就坐在这片荫凉里聊天。

三娘开了街门,院子里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各种杂草就扑进了视野,草丛中点缀着星星点点或红或白的野花。

这是我家的窑院吗?

母亲还没进城时,院子里便是有一根细柴棍也会被她拾起,更不允许杂草胡乱蔓上一院了。每年,她还会赶在雨季前请人将窗顶泥上一遍,几场雨过后,窑头若是长出草来,她会搭着梯子先爬上墙头,再从墙头爬上窑头,将上面的草拔得一棵不剩,拔过的痕迹,她会小心地一脚一脚踩平。没有了草蔓的牵扯,下了雨,窑仓出水就利落了,不会被洇湿。我们回来后听说了,就会责备她,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自己爬上去?不小心跌下来怎办?然,正因了母亲的呵护,那些年,我家的窑院,在村子里一直都是最齐整的。后来她离了村,最初几年,每年仍会在春季回去几天,花钱请人将窑顶再泥上一遍。夏天,她也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将院子里冒出的草拔掉。她一直认为,这老窑院才是她的家,城里那小鸽笼根本不是。

现在,也就锁了五年,院子就成了这个样,都不知怎么进去了。草,铺天盖地,声势浩大,俨然成了这个帝国的主人。

记得给大哥办丧事的那个秋天,这院子尽管也早没人住了,可因了母亲夏天里的一番收拾,仍是齐整光洁,不见一棵草。有天夜里,也不知弟兄们都去干什么了,偌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半夜忽然刮起了秋风,很凶,我在窑洞里能听得风把院子里的落叶扬到窑头上,又把它们从窑头上狠狠地甩下来。我坐起来,看到搁在井台前的两只水桶,让风推着从西墙根下滚到东墙根下,又从东墙根推到西墙根下,有时两只桶就很响地撞在一起。我跳下炕,穿过设在堂屋的灵堂走到了院子里,吊在院当中的晃来晃去的大灯泡,将我的身体扯成一道长长的影子。然我心里却没一点惧怕,我把那两只被风推来推去的空桶提起来,放进了柴房,又回到灵堂,在供桌前续了一枝蜡烛。现在想来,我当时心里那么平静,可能是觉着一直护着我的大哥是亲切的,他不会吓唬我,一直伴着我的老窑院是亲切的,她也不会吓唬我。

母亲在门口怔了一会儿,拄着拐杖,慢慢慢慢朝着这已经荒废了国度走去。

西墙根下倒是种了一些葫芦和大葱,是三娘种的,却也几乎被杂草淹没了。三娘和三叔都是勤快的农人,那么大年纪了,还种着十几亩地,然这院子看了让人心里恓慌,他们也就不常过来了,种是种了一些东西,抱的却是能收一棵收一棵、收不了就不收的态度。压水井的台子还好好的,摇臂却让人拿走了,像好好的身体给卸去了一只胳膊。其实母亲还守在这里时,因为水位下降,这井都快压不上水了,两天才能压一担水。这也是我们将母亲接进城的原因。西房烟囱上的抽风机也让人拿走了。这些,三娘在电话里都跟我母亲说过。贼是从院墙翻进之后,蹬着梯子上到西房顶上的,三娘说她有天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贼的影子,就是本村人。母亲听了后,自然心寒,她担心自己的装老衣也会被拿走,回去看一看的心情就愈发迫切了。尽管我们反复解释,不可能的,再害的贼也不可能去拿装老衣,她还是不肯相信。

满院的杂草中,最惹眼的是两株秀挺的蜀葵,一株站在东窑窗前,一株守在西房窗前,此时,红的花开得是说不出的惊艳。母亲爱花,从前,她在院子的东墙根下专门辟出两个小畦子种花,种的便有这蜀葵,她把它叫做大波花,还有一种是牡丹。东西两窑的窗台上也养着好几盆花,每到夏天,窗前便是花团锦簇了。她搬走后,这花便枯了,那凭空站出的两株,大概是散落在地上的种子被风传播过来的吧。明年,这落寞的院子,是不是会站出一大片艳红的蜀葵,这就不得而知了,然即便站出来,又有谁欣赏呢。

三娘立在窑门前开锁,却半天鼓捣不开,扭过脸问我,这钥匙到底给了她没有。门还是那年办完大哥的丧事后,我亲手锁的,也不知钥匙到底去了哪里。六叔挤到前面,试了半天也不行,便征询我的意见,是不是撬了它。我说窑洞也塌了,锁不锁一个样了,六叔便出去借工具。我看了看,不仅仅是东窑,堂屋和西窑都塌了。东窑塌得最厉害,窗棂上的绿漆仍很新鲜,窗户纸却破了,下面几孔玻璃被泥水糊了个严严实实,只能从破了的窗户看到隆起的土堆和陷进来的天光。大文嫂说,可能是我家窑塌了,连累了你们。她家旧院在我家东侧。这个因素,我想自然不能排除,可也不全是,没了人气,甭说几间土窑了,不是连偌大的江山也会垮掉吗?

六叔回来后,几下用钳子将门撬开了。一看,窑顶塌出一个大窟窿,一仰头能看到窑头上的草,和裂出伤口的蓝天。当地堆了一大堆土,几乎将东西两窑的入口塞住了。窑门开了后,母亲任谁的`劝也听不进去了,坚持着要进到里面,我们吓唬她窑顶塌下怎办,她反安慰我们,好几天没下雨,能塌了吗?我们说东西我们去拿吧,她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放在哪儿。她拨开我们的手,倔倔地进了堂屋,我们提醒她别绊倒了,她倒好,居然靠着拐杖的支撑,从土堆边绕过去了,直奔后墙那两个洋箱。我们只得跟了进去。她开洋箱时,六叔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看住她,我去东窑把相框摘下来。

相框里有大哥的照片,这我自然知道。

然这时候,母亲也对我发了话,去,把东窑的相框拿出来。

我一听心里就着了慌。

六叔看了我一眼,从门口的土堆爬了进去,东窑几乎都塌了,当地是一个更大的隆得高高的土堆,几乎是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然从门口还能看到那两个相框,一个砸下来反扣在了下面的桌子上,一个还挂在墙上。墙上那个,那么多照片里,最醒目的是我大哥的半身彩照,那是他在天津服兵役时照的,二十出头年纪,着军装,英武,帅气,嘴角挂着微笑。他就那样微笑着望着我们。六叔匆匆摘下墙上那个,又捡起桌子上那个,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去外面接着,我跟窗户递出去。我匆匆出了窗洞,我们都不希望母亲看到我大哥的照片。六叔从地上的土堆下来,又爬到炕上的土堆,从前,被母亲擦得锃亮的铺炕的大红油布早被掩埋了。六叔站在土堆上,头几乎顶住了窗前还没有塌陷的窑顶。他打开窗户,将相框送出来,我在外面接了,放到了窗台上。扣在桌子上的那个,玻璃粉碎了,照片被雨水粘在了衬纸上。我一张一张往下抠照片,因为担心母亲出来,下手就急,狠,有几张因为粘得太紧,都快被我撕破了。

这些照片都是亲人的,有我爷爷奶奶的,父亲母亲的,也有我们全家每个兄弟的,那里有年代的气息,有过去生活的痕迹了。若在平时,我会仔细地一张一张抚摸,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让它们变得光亮些,然现在,我只能草草地将它们整在一起了,我担心母亲出来看到,更害怕她看到大哥的照片。

等我收拾好了放到车上时,母亲也出来了,她从堂屋倒腾出了两大包东西,其中一包便是她的装老衣。母亲先将那个我不知装了些什么的包袱打开,展出一个鞋盒,一件毛衣,这两样东西一定是她珍爱的,要不她也不会包得这么紧。她打开鞋盒,对一直护在身边的大文嫂说,他嫂子,这皮鞋你拿去吧,你能穿。我看了看,那双鞋擦得亮锃锃的,样式却有些老旧,是她多年前买下的。大文嫂笑笑,表示自己有,不穿。母亲又说,那这件毛衣你拿去吧,我现在瘦成了这个样儿,不能穿了。大文嫂又笑,我不要,您给别人吧。在她,是自然而然说出来的,她可能真的认为家里不缺这些,就是真缺,也不能要一个老太太的东西。母亲却以为别人嫌弃她,她觉着好好的东西,别人怎么会不要呢。她显得很尴尬,声音重重地说,不要就扔了吧,扔了吧。我赶紧悄声对大文嫂说,拿上吧,拿回不用扔了。大文嫂马上说,您真要给,我就拿上了。母亲脸上这才泛出了笑。

处理了一包东西,剩下那包装老衣服,母亲让我拿到车上去。包袱皮落满了尘土,看着又脏又旧,大文嫂看着我说,不如把外面那层扔了吧。我也觉得这样拿走不合适,不如处理了了事。大文嫂帮我把包袱打开,里面有一块红纱巾,她用它将衣服包了起来。也难怪我母亲总惦记着,这装老衣确实好好的,丝绸的棉衣棉裤,薄而轻。母亲自是看在了眼里,怎么扔了,好好的怎么扔了?然我扔了之后,除了无奈,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她看着我把衣服抱了出去。

她又让六叔把窑门锁了,她盯着他锁好,似乎里面还藏着什么贵重东西。

原以为,锁了门,事情就算了结了,母亲却忽然出了声,那两个相框拿上了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母亲看了我一眼,再没吭声。这会儿我才明白,她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什么事都没忘,什么都知道。相框里有她大儿子的照片,这她自然知道,她只是不去点破而已。进了老窑院,大哥的影子或许就在她眼前晃荡了,可她却一个字都没提,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忍着,撑着。她可能也知道,必须忍着,撑着,她得为自己争口气,不能受到儿女们的责备,不能让儿子们说,不让回偏要回,看看,回去一次身体就垮了。当然,我想,她心中的疼痛,应该也减轻了,被时光之水冲淡了。时光是一切苦痛的拯救者。谁都需要她的拯救,否则,我们还怎么往前走?生活总得继续呀。

然,母亲的脸上还是多了些黯然。

出了老窑院,三娘又把大门锁了,把我的留恋也锁了进去。

门一合上,那倒塌的窑洞就在里面了,满院的荒草就在里面了,还有那开得惊艳的蜀葵也在里面了。还有,我们曾经的岁月也在里面了。或许,这是母亲最后一次回乡,最后一次走进我们的老窑院了。装老衣服都拿走了,她还会再回来吗?就算回来了,又往哪里住,不是都塌了吗?

在大门口,在那棵老柳树探出枝叶的土墙下,妻用手机给我拍了几张照。我知道,这或许是永远的纪念了,母亲不回来,我还能再回来吗?

仍住在这里的几个老邻居出来了,拉着母亲的手嘘长问短。母亲自然也是感叹不已。巷子南墙下堆了一堆大石头,不知是哪个邻居打算盖房子备下的。可能是怕我母亲站得困了,他们扶她坐到了石头上。我看着他们说话,心里暖暖的,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回到了过往的岁月。我感到一只手在抚慰我的内心,我也坐到了石头上。我想让妻给我们照个合影。母亲一开始不肯,伸出手掩脸,说自己头发都白了,照出来不好看,然老邻居们都乐意,她也就尽力配合了。

我知道,这是个沉重的留念。

尽管我反复对老邻居们说,明年夏天会陪母亲回来住上几天,然,真到了明年这个季节,我会回来吗?我,又回得来吗?

篇6:我陪母亲散步的初中生作文

在西安渭河公园,每天早上,人们都能看到一位老人牵着母亲的手散步聊天。这天,笔者在渭河公园见到了母子俩。儿子金久长今年60岁,母亲陈玉清88岁。金长久随身背着一个大黑布袋,里面是给母亲准备的水和干粮,他说冬季的时候还要装一个棉垫子,让母亲休息时坐。刚刚锻炼完的一位阿姨跟他们路过时打了个招呼并称赞道:“这儿子孝顺的,老太太有福!”

前,母亲出现了脑萎缩症状,为防止母亲患上老年痴呆症、有一个幸福的晚年,金久长决定每天带母亲出门散步锻陈,这一坚持就是10年。

“我妈性格很开朗,年轻时就喜欢唱歌跳舞,现在老了,我就带着她走路锻炼。”金久长说,夏季早上7点多出门,到冬天就8点多,天气不好就少走一会儿,天气好就转两小时,大概走5000米路,考虑到母亲的身体情况,他们一路上也是走走歇歇。

据金久长介绍,母亲生了9个子女,自己排行老五,因为金久长上班是三班倒,在兄弟姊妹中空闲时间相对多一些。父亲过世早,母亲受了很多苦才将他们拉扯大,现在他就希望能让老人健健康康多活几年。

老人告诉笔者:“我的孩子都很孝顺,媳妇也很孝顺,每天做好饭就端在我跟前,你看我被养得胖胖的。”老人说她特别喜欢出来转,儿子每天陪她出来她很开心。到了上午9点多,该回家了,金久长一站起来,母亲便跟着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儿子的手离开。

篇7:我陪母亲朝圣散文

我陪母亲朝圣散文

进入寺院外围,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周围有很多卖吃食的小地摊。

有些摊上摆满桔子、苹果、雪梨、甘蔗等,都是些解渴的水果;有些摊子是专卖凉米线、凉卷粉、小锅米线、炸洋芋条等,都是管饱的吃食。

再往前走是个宽阔院场,中央有一张八九米的长桌,上面铺着黄色桌布,披洒下的桌布裙边绣满了莲花图案,桌上摆着一些我不知名的祭祀用具,桌子的一头站着两个穿黄色长袍上面绣着五彩图案的长老,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桌两旁围着十来个人。我发现黄袍者中,年纪稍轻的那位袍子下露出牛仔裤和黑色皮鞋,年长的露出灰色长裤黑色布鞋,不过我和周围的人一样,并没有发笑。

院场一面又是一长排摆得整整齐齐的摊位,卖的也是清一色的香烛、纸火、纸括等一类的祭拜用品。

另一面却是一个大长亭,是有些陈旧的砖木结构,以实用性为主。里面摆着好多张木桌,后面都端正地坐着一排长者,正忙着给前面的香客们填写帖子。

我把目光移到他们身后的墙面,上面分别标明“挂功德”、“求帖”、“盖印章”等。

两侧墙上则镶着崭新的大理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某年修缮捐助者的姓名、捐助数额等,看这些碑文,寺院前后是经过好多次的修缮,石碑却是新刻的。石碑的下方地上,则摆了好多的白色蛇皮袋,里面已装满大米,还有人陆陆续续地把从家里带来的大米往里倒。

母亲拉着我过去,把从家里带来的一碗米往里倒。我也拿出母亲让我带的米,发现里面有干碎树叶,这是在林间穿行时蹭到的枯叶残枝,而我又是第一次,匆忙间忘了扎紧袋口所致。我歉意地对负责收米的长者笑了笑,解释说米在路上弄脏了,不好往里倒的,长者和善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和母亲走到挂功德的地方,取出零钱投到功德箱里,旁边也有捐赠多的,有专人负责记录。

母亲说去求帖,我按母亲的要求算了算,一共需求八封帖,五元一封,包括书写及盖印章,价格很亲民。

母亲求的分别是子女们车辆的平安帖,子女各小家的吉祥帖,我们拿帖到书写处请长者填写。因为怕沟通不畅,我事先已预备了祥细姓名列表,交到长者手中略一交待等着对方书写就行。

写好就得去盖印章,印章上刻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看盖章的人却是一脸认真严肃,每次盖章之前重重地印红墨,然后在固定位置摆得端端正正后,用力往下按,按好后还要确认清晰,然后再盖下一张。

然后母亲就到各摊位前购买纸火香烛纸括,也是八份,到一个很大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铁炉前烧,每烧一份,唇舌开合默念有词,我并不太清楚母亲念的是什么,估计就是祈愿吧!我全程按母亲的指示行事以减少母亲劳累,并不询问。

母亲又带着我回到香火摊位前,买了很大的两捆手制香,到各殿内神像前跪拜。

我抬头凝望各位神像,雕得十分精细,目光炯炯,衣冠色彩鲜艳,我从小就害怕这些雕像,不敢多看,马上移开目光,只是在母亲跪拜时分别往香案上添放香火。那香案都是石刻高案台,上面已经点了无数的蜡烛,把无窗深殿照得豁亮,和神像炯炯的目光一样审视着每一个跪拜者,香案上早已堆满了一大堆香烛。

母亲同样口中念念有词,拜毕见我已添置香火就往下一个神像处跪拜。

拜完所有神像后,母亲如释重负,轻松地带着我走出神殿。

母亲目不斜视认真地下石阶,我却被殿前石阶两旁院场里跳唱的人吸引。有一群穿着民族服装跳我不知名的民族舞的,旁边有民族鼓和二胡手伴奏;也有一群跳些时兴舞蹈的;还有一群随着音乐跳广场舞的大妈。我淡淡地看了看,心里未做任何评价,随着母亲的脚步走下高高的石阶。

此时已快下午四点,我带母亲走到卖凉米线的小摊前,挑了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摊位,给母亲点了碗她爱吃的凉碗豆粉,两杯酸梅汁。

母亲看我只点一碗豆粉,急了,非让我也吃一碗。我不能吃辣椒,也不太饿,本不想吃的,看母亲不依,就也点了一碗,请摊主别放辣椒,母亲这才满意地吃起碗豆粉。

我一直知道没辣椒的凉豆粉难吃,没想到饿了半天之后还是一样难吃。为了让母亲安心,我还是耐着性子吃了一大半。

酸梅汁味道很好,我们入院到现在快四个小时,早就极渴,都喝了个底朝天。

中途有同村邻居过来问我,自己开车了没有?我说走路来的。邻居便热情邀请我们搭他们的车,我想到自己祭拜时不够虔诚,想用徒步来弥补。母亲来时早已走累,我便把她托他们带回去,我自己走路回家,邻居再三邀请,母亲也说我一个人走那么远的'山路她无法放心,我就到处寻找想走回去的同伴,遍寻无果,母亲又说她陪我走,最终我只好决定陪母亲搭邻居的车回家。

快出寺院时,门口小贩摊上卖着一米多长的高香,母亲说我也该敬个香,她看我的眼神满是期待,我不想她失望,过去买了一把三支的高香,十五元三支,同样很亲民的价格。

走到院外门口崖边的铁炉前,我点燃高香,到炉旁大树下插好,鞠礼三拜,心里默念“全家安好,父母康健”。

旁边,有一个双脚齐断、脸上因注射激素导致严重变形的中年人,在向过往行人乞讨,母亲和邻居都掏出纸币往他装得满满的大纸箱里放钱。

我冷眼旁观,不劝阻也不布施。

对于这些可怜的乞讨者,我曾有很长远的心理变化历程:最初是满心怜悯地尽力而为,带着儿子上街见到他们,就找出零钱让他去献爱心;后来听到一个“打拐办”工作的朋友说,很多人贩子拐走小孩,用残忍的手段弄残孩子,为了博人同情,打激素使他们长瘤变形,然后终身控制他们乞讨,非法获利。我上网查,类似报道铺天盖地,现在我更加同情他们,却不再给他们钱;我也教导儿子,要献爱心到正规渠道,给特殊群体、贫困家庭捐钱捐物,自己的短期善良必须同狠心作斗争;现在我们小家庭内都有共识,为了更明净的社会,不要街边布施,尽己所能不让犯罪团伙有利可图,这样以后受害者才会越来越少。

我不劝阻母亲和邻居,因为她们未必信我,也不会走更远的地方,他们这么做会让自己心安,再说在这特殊场合劝人莫行善,也太不合时宜了。

我们走下山崖,到了坡下停车场,同车都是邻居,大家说着家庭趣事,欢笑着往家赶。

其实,整个一天的过程就是普通的敬神祈愿,我之所以用“朝圣”命名,于我是一场关于孝道和善道的心灵洗礼,于母亲则是还旧愿祈新愿,为家庭尽力的心安,当然也有一些关于善恶的内心拷问。

明年,母亲还会虔诚前往,我只要不是完全抽不开身,也会陪伴……

阅读的小伙伴们,愿你们也平安喜乐,多陪陪父母!!!

篇8:陪奶奶散步作文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奶奶一起散步,和奶奶散步的时候,我会和奶奶讲各种话,奶奶都会很耐心听我讲。

早上,我和奶奶一起去公园散步。我们走着走着,我看看奶奶,奶奶也看着我,她说;“婉君,多观察,多思考对写作有帮助。”我听了,点点头,说:奶奶,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作文了,老师说,还要帮我推荐作品呢。”奶奶听了,高兴得嘴都合不住了,夸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过了一会儿,我们回了家,奶奶有点累了,直接到房间休息,连饭也不想吃了。妈妈走到我面前,批评我说;“奶奶为了你的学习,脚底也磨出了几个大血泡。我伤心地扑到奶奶的怀里去,奶奶轻轻地摸摸我的头,说:“没事的,好孩子。”

如今,奶奶离开我们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多么希望奶奶还能再回来,陪我去公园散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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