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莹: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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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莹:初恋(推荐12篇)由网友“冬樹”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汇总后的杨莹:初恋,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杨莹:初恋

篇1:杨莹:初恋

杨莹:初恋

我一直很想写写我的初恋,但一直没有写,起初是觉得说不清,后来能说清时,又不想写了。中学时的同学张,曾问我:“你怎么不写写你的初恋呢?”我说:“要写的,我总有一天要写的。”对我来说,如果不写它,它还是存在于记忆里的,一旦写出来似乎就失掉了。是的,我觉得初恋是属于心里的,一说出来就一切都不存在了似的。所以,我知道人人都是有初恋的,只是有人愿说出,有人不愿说出,而没有说出的人不一定就没有初恋。也许我要写的不是初恋,只是“好感”,几乎每个人在少年时代都对某个人产生过好感。只是有些好感被破坏了,有些却一直被保存着,随着那个时节一切美好的记忆一起在心里保存一生。

曾经似荡气回肠的动人长篇,现在真要写时,却似一段轻描淡写的百字“内容提要”,单纯得犹如一支回想不起调子的过时的流行歌曲。如今看来,初恋是曾经有过的一种很美丽的心情,是少年时代无论男孩女孩,都会产生的一种很不成熟的感情,是少年心中的一阵涟漪,是少女心里的一段纯洁的心曲,是很单纯的那种吸引,或只是一种单方面的错觉,所以往往难以真正相爱、相恋以致有最终的结合,它是大部分少年在青春期对心中某个偶像的一种迷恋,无论少男还是少女,都会为自己找着一个偶像放在心中,我心中也曾有过那么一个。

开学很久了,班上从外校转来一个男生,他很瘦,但很精神,衣服的肩头打了补丁。他恰巧与我同姓,相较而言,使我比其他同学对他多了份注意。我一直对学习好的孩子有好感,无论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在班上的几次小考中,他都在班上名列前茅,这又使我对他多了份注意。不久,数学老师张显基在班上挑了十几名学习好的孩子,于每周六的下午在放学后留下来,听他辅导课外题,我和杨都在其中。每次在老师的鼓励下,我们有一半时间要互相讨论,一起解某个难题。不知从什么时间起,我对他的存在感到亲切和喜悦。

我自己实在搞不清,不知具体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就那样不知不觉的我变成了一个痴人,我竟整整迷糊了三个多学期。尽管我也有远大理想,尽管我每日照常做着平日该做的事,尽管我也知道那个年纪对“恋爱”是不敢想的,知道它是毒蛇,靠近它就会缠住我年轻的生命,但一切是不由自主的。那是心中一种不由自己的特殊感觉,那是我心中没有人知道的一个秘密。正如罗曼・罗兰在《约翰・克利斯朵夫》里对初恋的描写:“只需要极少的养料,只消彼此见到。一点极无聊的小事就能销魂荡魄……”我每天只要能看到他,或在文化课的课堂上,或在下课后的走廊上,或在上体育课的操场上,或在放学后的路上,只要能看他一眼,就足够我一天里想他、犯傻、痴迷、无力的了。

直到初中毕业,我一直都沉浸在一个半现实、半幻想的令人陶醉的莫名其妙的世界里,在这期间,我从没有去分辨过自己的感情,是分辨不清,也是没有那个分辨的能力,也没有去想他是否对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只是以为他有的。因为他也经常在碰到我时和我笑笑,有一次的笑里还流露出不好意思。

初中毕业时,我方从梦中醒来。那年他考入一家重点中学,我又羡慕又心慌。我打开妈妈给我买的那本我爱不释手的数学课外辅导书,把所有的题抄在了练习本上,然后写下一张字条儿夹在书里一起送给了他,字条上写道:“希望你以后取得更大的成绩,希望以后我们能继续交流学习!”谁知第二天他妈带着已是罪证的那本书和纸条儿找到我家里来了,并告诉我父母说我有那个意思,言之凿凿。我的父母说从纸条上看不出什么,对我进行了一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教育。这时我方从梦中醒来,明白了自己原来是在“暗恋”,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幻哦!

当时的感觉有点复杂,感觉美好的东西被破坏了,感到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一种侮辱,还有种感觉是说不出的,就是自己从心底一下子不由自主地变得轻松起来,似乎一下子从中真正解脱了,因为我所有奇妙的感觉都一下子随之死去了。

令人头疼令人懊恼令人无奈令人想不到的是,开学后,我最最尊敬和喜爱的语文老师郭晓丽找我谈话,我这时才知道,杨的母亲不但找了我的家长,还找了学校,并威胁似的扬言,如果我“不死心”,他们要在学校闹个满城风雨的。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纯洁的感情受到损害并使我蒙受污辱。我一直很看重师长们的评语,这件事无疑让我的自尊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伤害,我开始在心里生气,开始轻视杨,对他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我心想,不用你们吓唬我、威胁我,我心底早已自然与他彻底“分手”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害怕,我也没有必要恨谁。真该感谢郭老师,她对自己学生的信任和她的教育方法,制止了一场没有必要发生的闹剧,在她面前,我糊里糊涂哭了一通。从语文教研室出来,我心里一下子感到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一丝的记忆都不想留下。

我走进教室时,感到好轻松,一抬头,看到我的同桌张正在定睛看着我。记得当时我笑了,笑得很灿烂,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笑得那么灿烂,张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以后的日子里,我有种感觉,我感觉他在寻找着我的笑脸。谁知这一笑又给我日后的心中带来了许多的不安。

高中毕业时,我们面临高考,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复习功课,这时,我收到了张递给我的一首唐诗,是崔护的那首《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看后震惊了,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了他的感觉。我想起在我每次走进教室的门时,同学们都在干着各自的事,我如果望一眼我的座位,他已经在注意我了。我接到这首诗后开始感到不安。

我想绝不能用杨对我的那种方法对待张。但我必须用一种方法要清楚地告诉他。我想用一些例子来说明问题,但就是选不出一个最佳的方法,急得我直想哭。直到高考结束,我都怕看到他。高中毕业后,我为问题仍没说明白而感到不安,我必须告诉他我没有与他相同的那种感觉,我一日不说出,我便一日不会感到轻松。我终于决定当面告诉他,然而再碰到他也不容易了。

后来,我去咸阳等地上学、教学,听同学说他也去外地参军、工作,我们再未相遇。在刚毕业的几年中,我打听他的消息,认真地等着,希望能碰见他,向他说清楚。我像以前在上学路上希望看见杨一样,总在张家附近的路上放慢脚步地走个来回,希望能碰到他。在等他的过程中,几乎形成了一种思念的感觉,因为我没有碰到过他一次。就这样,我们在时间的移动中不知不觉地长大成人。

许多年以后,我终于碰到了张,这时,我们已为人妻为人夫,彼此早已改变得很陌生。

我说了一直想说的感觉。尽管他微微有些激动,但我感到他的内心深处,对我的那种欣赏与敌对是并存的。我主动找话说。我越主动,他越清高,不太想搭理的样子。一层淡淡的恨,在我们之间飘荡。他还是带我到了路边一间简陋的茶馆,对我说:“我错了。我原以为你是爱我的,现在才知道你并不。”我若有所失地告诉他:“我也错了,我以为你一直还……所以总是感到不安。”说完我自己先从鼻子进而哼了一声,表示对自己自作多情的轻视,他也同样哼了一声,说他以前也不该自作多情,说他心里一直有种美好的感觉。

这样,曾经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不存在了。两人道过“再见”各自带着自己的自尊离开了茶馆,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地奔家去了。真希望我们没有过这次碰面。我感觉,我们只有永远从对方的眼前失掉,才能很好地存活在彼此的心里,才能在回忆“初恋”的时候,永远感到它是一块令人心悦的绿洲。就这样吧。

有时我想,我对杨产生过的那种朦朦胧胧的感情,以及张对我产生过的那种朦胧的感情,是什么呢?是我们的初恋吗?不能算作是,因为我与现在的丈夫及张与现在的妻子之间曾经有过的,才是真正的恋情,也是永远的结合。而过去的我,过去的杨,过去的张,在现实的生活中早已不存在了。永远存活在我们彼此心中的,只能是与那个时代一起的我们的过去。

如果说我们曾()经有过的那种朦胧的“初恋”,那么,初恋就是一个人最初的最深刻的感情经验,这么说来,我已有了一次“喜欢别人”和“被别人喜欢”的感情经验。后来,我也曾喜欢过另外的男孩,也曾碰到过几个喜欢我的男孩,由于我有了那两次的“经验”,与他们的关系便不像与杨或张那样的尴尬,而是一种很友好的朋友关系。如果说我们曾经有过的那种朦胧是“初恋”,那么,我和一些女孩则把“初恋”献给了杨,几个男孩子又把他们的“初恋”献给了我,同时也会有其他的女孩把他们的“初恋”献给了张,而杨的心里迟早也会出现那么一个偶像似的人。尽管我们都不愿承认那是“初恋”,尽管否定了它生命里一些美好的东西仍然存在,尽管那不是真正的恋爱,不管认为它是什么,却不能够忘记,因为一个人总忘不了自己走向成熟前的那段单纯,忘不了人生最珍贵、最美好的时光,因为和它联系在一起的事情总是那么的美好,包括幻想,尽管都是一厢情愿,但它是那么美;尽管无论是杨还是张都曾折磨过我,但只要想起少年时代,就会想到他们,想到曾经喜欢幻想的自己,想到那些充满幻想的日子;尽管“初恋”都是不成功的,但它总会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一个人一生对爱情的态度。不是吗?有人说初恋是人生中一次最醇厚最浓郁的体验,我看是不过分的。

今天,如果在街上看到有人像杨,我会心跳,会突的一惊,脸面掠过红霞般的发烫,为以前感到难为情似的,把那个人再定睛看一遍,害怕是他,又希望是他,不禁会想:他会不会有关于我的记忆呢?

想起自己迷失的那段日子,我会重回到中学上学时的那条小路,怀念那段黄金时光,寻找那段时光里单纯的自己。那时的我是那么单纯,那么天真,那么痴情,那么幼稚,那么爱幻想,似迷失在一片小树林里。我怀念那个时光,我时常幻想着同学们又聚在了一起。呵,久远的我,久远的杨,久远的张,久远的那段时光。就让那段单纯,那个笑脸,仍然保存在彼此的记忆里吧。

篇2:杨莹:雪花赋

杨莹:雪花赋

听家人说下雪了,就撩起窗帘往外看。哦,好一个美丽的世界呵!眼前正是漫天的雪花在飞舞,像飘逸的音符!这样的景色怎不让我对着窗外微笑呢。这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爬在窗台看了一会儿落雪。愉快地梳洗。活跃起来的脑子就跟着想起了几件愉快的事情。人就是这样,心烦时想的都是烦恼事,愉快时想的都是愉快事。

终于,我忍不住了,我想走出去看雪。我找出厚围巾厚手套,决定今天不坐车,我要走着去上班,出了南城墙就到报社了,不过两三华里的路程。

雪花,在街上飞舞,在我的大衣周围飞舞。看着天空,我想到了轻盈洁白的鹅毛。

雪花,在树枝上画着速写,一笔一笔。

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落进了我的眼里,落进了我的心里。我看着雪花飘到每一个角落,我可以感受到雪花的快乐,它是那样自由,那样洒脱。

雪花,把广场大厦社区院落屋顶,无一遗漏地装扮起来,把路边的树枝和小道笼罩得很美很静。只有几辆小车在轻舞的雪花中,小心翼翼地往前慢慢移动。大雪使古城一改往日的喧嚣,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萧瑟气氛。

雪花带给我们的那种感受不是寒冷(),此刻才真正明白了为何有“温雪”之说,才领略了梅不知寒的意味。

在北方长大的我,也并不是第一次饱览柳絮般的大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的壮观,只是突然间对那飘飘洒洒落入俗世的雪花有了一种不同的情感。感觉这冬天的雪花竟与夏日的荷花有着同样的魅力,一样地把圣洁和美带给了满是污浊的人间。

于是,在漫天大雪中,我似乎很享受,是雪花让一颗清晨苏醒的心充满温存,充满幸福和快乐。在忙得遗失了自己的时候,倏忽轻轻哼起了歌子,拥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间隙,此刻,便满心欢喜。尽管我心里知道,这份快乐像这些雪花的生命一样短暂。

我喜欢雪花落在我脸上的感觉,我喜欢它那飘洒、温柔的状态......在雪花中散步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它让我不再郁闷,灵魂的长久独行似乎已不算什么了,于是,不再有孤单的感觉。

我活得不如雪花。曾经,无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便看不到安静的书桌,总让无奈和微笑和在一起。曾经,面对冰冷的世界,忍了又忍。曾经,只是凭着感觉走着。回想一下,自己的灵魂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你就这样活着?还是现在就死去?敢于雪花一样地死,才有雪花一样的活!其实,在我的生命里,也飘过无数次雪花,那应该是我偶尔神采飞扬的时候,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终于,我没有像雪花那样死,便没有雪花那样的洒脱,我仅仅只是活着,却真的不得不比雪花活得复杂。想只要活着,总能离理想更近一些的,死了,理想也就跟自己一起死了。为了理想,我得这么痛苦地活着。于是,那么多的日子,我就活在俗世里。精神世界的某个地方,一直空白着。

感觉我是刚刚从一种死寂中爬了出来,终于可以静静地呼吸,并可以用一颗从容的心去写了。想想,也许,在这个变革的社会里,过于感性的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那多无端的痛苦,都是因了自己的天真、单纯、无知与错觉所致。然而,很多的灵感、激情和好的感觉,也已如雪花随风而逝一去不复返了,我失掉的又何止是太多的时间呵!

雪花在展示自己时,那样洒脱,那样自由,那样无羁,既是被人踩踏而死,亦无甚憾。它们在落下时,并没有想着要回去,然而,当它们整整舞了一个冬天,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迷惑于人间的那个谎言。不过,总算熬到了富有生命气息的春天。

长长的一生里,总有种悲凉的意味让人常常陷入沉思。女人在40岁以前,走不出自己。总是被自己少女时就设在理想中的一种情感追求、一个谎言所迷惑,一切由不得自己的,想那张爱玲在一个年龄段里也同样走不出自己。是的,如今我的生命并不老,但也已不再年青,随日子而逝的美丽的梦,留下了美丽的忧伤。因为在追求水中月镜中花一样的过于理想的梦的过程中,太阳也在大把大把地揪落着我身上的春色。

然而,痛苦总是心灵自由的永恒的内驱力,不禁想起卢梭的话来:一方面基于天性而不断地涌动着对自由的渴望;另一方面,却因无往不在的枷锁--或是因为客体,或是因为社会,或是因为自身――而备受羁縻之苦。人生总要在生活中经历种种磨砺,才学会舍弃它粗俗的实质,仅仅取其芬芳馥郁的香味,奇谲变幻的色彩,用这些东西来做成一朵自己的玫瑰花。

我拐到了那条正在施工的公路上,华丽的街道突然飘到了身后,这里的地面一片雪白,宽阔而平展,没有车,也没有植物。雪地上少人走过,裸露着的建筑木料上落着几只麻雀。平日来回走动的大吊车和轧路车都静止了。新年就要来了,新的东西总会让人充满憧憬。

厚厚的雪,发出噌噌的声音,扑向脚面。我的脚立即感到一种强烈的寒意,体味到了生命的温度与生活的香醇,体味到了生命的美丽和生命的洁净。似乎越冷越能清醒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这冷的感觉也让我想起一个女子。最近,在以我名字命名的那个论坛里,出现了一个叫冷的很有灵气的女孩子。虽名冷,但从文字里我却感觉得到一种少有的激情。越冷越有激情,这是北方的气候铸造出北方人外冷内热的性格。可是,这个女子却说她来自南方,此时正在上海的家里。是北方的雪和冷吸引她来的么?还是北方的人吸引了她?耳边梦一般地又回响起刚收到的一个名为《怀念北方》的flash。

一段音乐像从天外传来,却也有点苍凉,是马修・连恩的《BRESSANONE》。当北方正是漫天大雪时,我会怀念遥远的你......

每一个人都有个动人的故事,而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渐渐变成一首动人的歌。

走过含光门时,我更充分地感受到了大自然绝妙的神力。环城公园里的小亭、城河、城墙尽染,城河两边似盛开着的千树万树的梨花。我嘴里念叨着:“我的北方”已被银装素裹了。矮矮的花树和草尖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无意间,我看到了一沫隐隐约约的黄,让人心疼的黄,那是腊梅。似乎在看到它的那一瞬,就闻到了它的清香,似乎我这正是踏雪寻梅而来。西汉诗人韩婴曾说:“凡花皆五出,唯独雪花六出”,我无心细数腊梅与雪花各有几瓣,只远远闻着了它们和在一起的淡淡清香,正是这淡淡的,才打动了我,使我的心里觉着难忘这短暂的美。我像那风中飘曳的带雪树枝,任雪花飘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又被无意间抖落。感觉整个世界安静了许多,干净了许多,空灵了许多。人,心净了许多,心情,也豁亮了许多。想起香山雪,想起独自在外的日子,那么静,那么美,也那么冷......去年冬天,我在北京学习,沁人的花香里渗透着刺骨的冷,直冷到了心里。想想还是在家的好,即便是这样寒冷的日子,心里也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到了办公室,我仍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我的眼前,是一个被美化得更加洁净的世界。雪花,缓缓的落下。雪花,落在南城墙,南城墙便显得更加清秀和壮观、有气势。雪花,落在环城马路上,落在西北大学的操场上,操场上恍恍惚惚的人影在雪花间走动。雪花,飘在市第二保育院的上空,浮现出格林的童话世界。一上午,我就站在七楼的大窗前看落雪。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幅很美的图画,也看到了我心里一幅感动着自己的图画。一切,都是单纯的,洁白而清爽的。

午后,外面的人渐渐多起来,路上的车也渐渐多起来。路上的雪化了,路是黑的,雪花的结局往往同泥泞和污浊连在一起。一切,都是复杂的,混浊不清的。

我上午看到的那个世界没有了。雪花的生命,真的如此短暂,却又挥洒得那么精彩。雪花飘飞的世界,是我的梦幻世界。当雪花不再飘舞,当我的梦幻世界开始融化,我便停止了活跃的联想,不得不回到现实世界。

雪往往是需要冷眼旁观的,就像有些人,有些事。而雪花,却是要在它飞舞时观赏的。活,不是雪花的目的,雪花在乎的仅仅是那个挥洒的过程。雪花活的过程,却是死的过程。雪花活得漂亮,死得却难看。雪花以自己死的过程,唤醒了一个寒冷中沉寂的世界。尽管苏醒后的世界留下的只是雪花的残影,人们也不会忘记雪花的美丽。

篇3:杨莹:春天来时

她看见一群鸟儿在林中生活得自由

一些鸟儿在笼中唱得凄凉

被关在一个个漂亮的鸟笼

尽管那笼儿也挂在林中

自由鸟儿冲着笼中鸟儿呼唤

却见笼鸟一次次将头和身

撞在了笼的壁上

从挂满了笼的壁上

从充满生机的春天

叫到赤日炎炎的夏天

林中鸟儿唤得没有了气力

笼中鸟儿也呼得没有了气力

邻家嫂子放飞了笼中鸟

却难放飞自己的心

婶婶渐渐老去

渐渐逝去念想

站成一尊泥塑,一道风景

渐渐成为一座不再做梦的睡山

锁一屋落满灰尘的杂物

山谷里飞着一个美丽的木屋

篱笆装饰永远的土墙花房

生活是殉道

时间

吞噬着邻家嫂子的信仰和希望

如一口()沉静的深井

深情向天空敞开

一片沃沃的空地

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篇4:杨莹:休憩南山

杨莹:休憩南山

又到了周末,我像只飞累的鸟儿,在夕阳沉落中发呆。在现实的谋生过程中,深深感到自己的书生性情很“吃不开”,并非无“知遇”,而是在竞争环境中出现的个别“知遇者”不愿“知遇”自己。

几位朋友也带着种种疲倦来找我,说他们心理太累,很想找一个地方彻底放松一下。唉,世间满眼无奈人啊!本打算利用这个双休日修改新写的小说的我,终于甩开了总也丢舍不下,永远也做不完的事情,与大家一起驱车南山。

我们一口气不知跑了有多远,但车子看样子是累了,停下来大喘气。这一停下来,大地表层的热蒸气一下子又侵袭而来。摸摸发动机,才知它已烫得怕人,像一个发高烧的病人等待急救。几个人分散去找水,跑了一大圈回来,买到了一个西瓜,掏去瓤子,用其瓤壳舀了些农家灌田之水,充满水箱。看样子这车子再经不起狂奔野跑了,但若不开动起来,我们这几个人一定会在无法驱走的热浪中窒息。

还是继续慢慢往前开吧。七只飞累了的鸟儿,事先无计划无目的,只是随意随处地走走。走走停停。停晚时分,在一户可亲的农家门前的阔地上坐了下来。不曾问过主人的姓名,说了一会子鬼的故事,喝了几碗土味清茶,便又钻进车去。

深夜时分,我们来到了终南山麓,来到了我们已来过多次的楼观台。但夜入寺庙,对我们当中的每一位来说,这还是头一回,不禁大悦。此时,庙门紧闭。

我们熄了发动机,闭了车灯,四周一片寂静。打开车窗,山风扑面而来,夹带着几滴雨星。人人激动不已,伸臂手于窗外,低声呼喊。我一直有种梦的感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感受着此刻有点神秘的寂静和正往骨子里渗透的清凉,只觉得在这幽静中自己也神仙般飘乎起来。

过了很久,我们才去叩门。那紧紧关闭的庙门硬是给我们这几个“疯子”叫开了。这夜,我们就投宿在楼观台的庙院内。大家站立窗外的屋檐下,听着院中沙沙雨声,望着身后那几盏萤虫般发出暗光的昏黄灯泡,都不舍进屋去睡。“何夜无雨,何处无寂静,然少闲人如吾等者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院中有动静,忙掀被下床。撩帘时,正看见两位道人从院中走过,发须、袖口和裤腿均用青布紧紧缠绑,煞是精神,刚刚练完功的样子。雨不知何时住了。有人扫院,有人挑水。

回头时,我的朋友们也一个个挑帘从他们的屋里出来,一双双发呆的眼睛似一对对金鱼眼泡儿,痴痴地站立院的一旁。我懒懒地告诉他们:“我想留在这里不再回去了。”无一人理睬我,大家各自沉浸在清醒的过程里。

据说清晨心净且诚,抽签最灵,我们都想试一试。殿堂里,我手握签筒摇了起来。有一只竹签就要落地时,我又将它摇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另一只签着了地,一看是“上吉”签,此乃签中最佳者。可见“抽签”有一定的盲目性。此若真是命运的征兆,那命运便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握着了,我们可以改变它,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十分钟后,每人手中都持一迷签,求解于身边一位长髯道长。道长面润须黑,满身的仙风道骨,一脸的温和、愉悦、与世无争、无欲无念之态。我望着他的背影猜想,他昨夜一定睡得很好,且平日也无失眠之夜。哦,我们何时能像他这样满足这般悠然呢?恐怕永远不能,因为我们很难放弃我们心中的追求。孜孜以求方方面面的完美,对太多太多的东西又丢舍不下,往往得不到满足,便使我们陷入了种种烦恼和忧愁之中……道长为我们一一解了手中之签,大家的“命运”都很好。

路上,想到一些年纪大了的人,他们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后,发现命运常把握在自己手里,由于疏忽、犹豫等种种因素,而使命运整个改变。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没有理由不好好地把握自己的“命运”,也就是自己的“目前”。谢过道长,踏着木鱼声离开了说经台,乘车上山。

云笼罩着南山群峰,天阴阴的,开始斜织着雨。车在不能再前行的地方停了下来,无一人带雨具,索性一头钻进了重重雨帘,踏上了蜿蜒山路,雨中寻梦而去……

雨水透过头顶上盖着的大绿叶片儿流淌下来,浸透全身,感觉心也被淋了个透湿。起初,还看到了一位打着油布木伞的老翁从另条山径上走过,我跑过去借了他的草帽,不管他要不要,塞给他十元钱押金。想也许回来时可能会碰到他。再往里走,便遇不到第二个人了。雨越下越大,脚下滑不留足,身旁的山泉急急地从杂草丛中流过,我们这一行赶路似地沿着山泉急急地向山里走。在这大雨里,莫名其妙地走远道,为什么呢?一个个醉人儿似的,寻着逐渐麻木丢失的自己。以前编织的那些梦呢,现在的生活可是它的形状吗?眼前,浮现出郁达夫《零余者》里“零余者”的形象――“袋里无钱,心头可恨”、“过着无聊的日子”,对于社会是完全无用的“零余者”,怎么,那是如今的自己吗?浑浑噩噩地度日,不知哪年哪日,我心能满足。

我们继续前行,草帽不知何时丢了,已不在头上戴着。越向里走,道路越曲折逶迤,而云烟就在我们的身边似地缓缓飘移伸手可牵拽的样子;越向里走,越感到天气无常,时风时雨,时而是乌云层层,时而又透出阳光,有时出着太阳还下着雨。这多变的迹象,极像人生的气候。此时,我们没有目标,却在走着路。我们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急急地默默地走着,也许各自都回顾着自己走过的路。旅行,什么都好,只是使人感动的事物太多,感触也因此加深。脉脉相连的山峰,无限延伸,眼前的景致,可谓已入“云深不知处”的境界了。大自然真使人心悦诚服,顿感这整个山群,便似整个人生。以后的路还未走,怎知其路况如何呢?只有这样试探着往前走。人总是在走过了一段路以后,才知道那一段的路况如何。咳,人间到处有青山,何必刻意去计划将来的旅程呢。

中午时分,太阳终于完全驱走所有的烟云,跳了出来,再也不会下雨的样子,我们身上的湿衣完全干了。草叶上滴着水珠,美丽清新、可爱极了!我激动起来,扑上前去,摘下了两片有着旺盛生命力的草叶,夹在笔记本里,望着满山生机勃勃地争相开着的()野生叶草,对我的心说:“真该好好珍惜啊,你这还算年轻的生命!”

天气的好转和远处乱石杂草中的小屋,及更远处的那座寺塔,使我们有人游兴大发,提议继续前行,我也随之充满兴趣与好奇。不知怎的平日贪玩的朋友,并未都立即附议。周围一直有布谷鸟的叫声,时近时远,隐隐约约的,像是在提醒我们什么。这时,又突然尖叫一声“布谷――”原来,是这叫声扫去了朋友们脸上的那丝兴趣么?哪里来的布谷鸟呢?身边的萧鸿正儿八经地算了算说:该是农民播谷的时节了。

年复一年,又该播谷了……也许,应该在自己的“田地”里不断地继续努力耕耘,才是人生的真谛,所谓“工作就是人生”。

我们没有再向深处走,既然已经悟出了些什么。大自然是人生的避雨阁,一旦雨去,就该走出来,继续赶路。这样,我们便打道下山了。发现在刚才那汗雨交加里,舒展肢体之时,已经将长久以来积下的一身疲倦,都抖脱掉了,并且,心底异常宁静。

篇5:杨莹:走过冰天雪地

杨莹:走过冰天雪地

空中飘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为什么有时是欢乐的,有时却是哀伤的呢?窗户玻璃上,潮湿。模糊。从这里可以感觉得到窗户外面的寒冷。

雪,这次不再变成雨,在窗外,坐住,越积越厚,它不停歇地连续下了半个多月,让气温一下降到了-8度以下,让房檐上挂满冰溜子。冷就是冷,冷的时候,那冷里不存在任何情愫的。

其实,我们没有意识到,冷是从冷到这个难以承受的程度之前就一点一点开始了的,从我们心理没有承受的准备时开始就开始了的,于是,才添入了冬日的忧思,才感到旧事成堆,才让事情、问题、时间和地点,都和自己一起入冬。于是,才让冷里透着一种烦恼和痛苦的味道。于是,感触颇多。

其实,冷和痛苦的深浅与我的本意相去不远。冷是一件事,痛苦是另一件。《佛经》里讲,“无知就是痛苦”,很多情况下的痛苦是因为自己不知,当你知道了,便可在雪天里堆雪人,就会把某种痛苦当成一种享受。这时,我才意识到磨难在我们的一生里,就像一场无法躲过的风雪一样,磨难是人生无法躲避的一件事,每个人的一生里,多多少少总会碰到各种不同磨难。其实,磨难也是人生需要的一件事,那么,不如享受无法回避的痛苦。

下班了。报社门口等了很久,没有公交车经过,也没有空的出租车经过。那条路上,路面很滑,四周没有同伴,心里却一直不肯放弃。站在冰天雪地里,感受着冷。冷风一阵一阵吹过脸庞。

一阵冷风刮过,才意识到,其实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并没有多少机会和时间这样站在冰天雪地里感受这一片天寒地冻,感受这寒冷无处不在的感觉,站在寒冷中深思。人在温暖舒适时容易安然入睡,而在寒冷困顿时,容易进入一种较为冷静的思考状态。快乐往往是在迷糊时,清醒时却是悲伤的。

一阵冷风刮过,想起女友YPP,在我们未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她多了一份与丈夫吵架、冷战、分居、离异的痛苦经历。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让我帮帮你。她说你那么忙,既是说了你也没时间没心思管的,有些事是要自己承受的。她说那个男人:“他简直像个魔鬼,他是我的地狱!”是的,一个人,可以给另一个人带来一个冰天雪地。你或者走开,或者承受。当你无法选择走开时,你只有让自己变得坚强,坚强地去独自面对那个冰天雪地。

我想像着她如何蹒跚走过她的冰天雪地。恍惚之间,回忆起与自己有关的许多冷暖。似曾有那么一个如这天冷时一样冷漠透顶的冰冷之人,给我带来了一个似这冰天雪地一样的冰冷世界,带来了我的地狱。那一段时间里,我在自己的地狱里,内心苍茫,做什么事都很难把心放在该放的地方。

天大,地大,大至无限,人心能到的地方,便可热至无限,也可冷至无限,可是天堂,也可是地狱。因为人心之“恶”之“善”,都是无底的。或许,人类社会最早就是一个“地狱”,需要人与人之间不断地共同努力,才可变它成越来越和谐的“天堂”。

很少有人善到无限,所以,就很少有人爱到无限,同样的,也很少有人恶到无限。所以,“天堂”和“地狱”会永远同在。或者,“天堂”和“地狱”两者永不会真正存在,过于向往和惧怕都是徒劳。总之,没有人喜欢在“地狱”里生活,听到这二字,你会不寒而栗,于是,你就总会想办法把它变得接近“天堂”。

在一个人经历“炼狱”的时候,可能会得到上帝给的魔力和时间的帮助,使那个冰天雪地融化,使“地狱”变成“天堂”。

于是,我想,那些所谓甘愿受欺之人,如不是“大忍”,就是为了“大”之“和谐”,是值得我们尊敬之人。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即把一个个“地狱”变成“天堂”的过程。每个人在某个阶段里,不得不孤独地面对一个相对寒冷的冰天雪地,面对自己的“地狱”,迈过心里的一个又一个坎儿。

中午,去见了一位受过文学滋养的同行,一位由播音员改行了再改行的美丽女人。几日前,她用匿名“老姐”在我的博客里留言,那句话所提供的信息让我一时闹不清她是谁,有点纳闷。今天,她的声音忽然从另一位朋友的手机里显现:“你可看到我的留言?你可想到那个人就是我?我在名典咖啡停留一小时,来吧,等你。”一股暖流穿身而过。我这时才知,她就是那位“老姐”。她说,她再到学校去看一眼孩子,就要飞往另一个城市。是的,我们属于“行为主义”者,我们只有做给自己的朋友和孩子看。我们常常在别人不解的目光里被自己感动。送她的人一拨又一拨,可她要把离开西安前有限的一点时间留给她几个认为是“天上末流地上一流污浊大地上流动着的不多的纯洁灵魂”,个个力量微弱,却都具有一股真正发自内心的人格力量,他们从人生的冰天雪地里走了过来,未失人的尊严。听着她的声音,我的脑海就飘起了爱尔兰男孩DeclanGalbraith的童声唱出的《TellMeWhy》:

在我梦中,孩子在歌唱

梦中天是蓝的草是绿的

全世界都听的到的笑声

突然我惊醒,我了解

现实世界却是在危难中的人类么

告诉我为什么,世界必须变成这个样子吗?

告诉我为什么,我已经失去了什么东西?

告诉我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当有人需要很多帮助的时候

我们不能给予一点关心,为什么?

每个人问问自己吧

到底我在这个世界上要做怎样的人

去证明每个人到底是谁?

难道我的人生生来如此?

浪费在一个充斥着不和平的世界里?

为什么,为什么,老虎要逃离家园?

我从来没被教过生存是这样残忍

难道大人们,你们没有人告诉我们为什么让森林忍受炮火煎熬。

难道我们不关心这一切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样僵持对视,仿如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海豚要尖叫躁动?

难道没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让海洋一片死寂?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逃避这一切谴责

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它永远也不结束

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冬天里,公认的是风和烈酒,望着清亮的杯子里清冽的陈酿,没有什么暗示的忧伤,对经历过忧伤的人来说。她说:“羡慕你!我堕落了!”我使劲摇摇头,感觉不是那回事,英雄识英雄。那么多的大脑和手都失去秩序,那么多的任意和颠倒,而她,是纯正的。她说的“堕落”,意思是有那么一点随波逐流而已,其实和我一样是个太单纯,不设防的人。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这些人都吃了不少的亏,但我们不后悔。望着窗外的雪,我不知说什么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很多从无奈中走过的人的影子,当然包括自己了。路旁树下的那些洁白的积雪,无人踩踏,直到太阳出来,从生到死,都是干净的。而那些飞扬在路中央的雪花,从落地那一刻就注定了将被踩踏成泥,那是它的宿命,然而,大地,如此这般的无奈,除了让雪的生命更加生动,还能说明什么?它的灵魂依然纯洁。雪在空旷的少人走或的地方就很美,就能为或清秀或壮阔的风景,而在人多的地方,就看不出或形不成风景。

今天,她有点夸张,似张扬的雪花,欲把肮脏的土壤踩在脚下。在座的虽都闷着头,却都是些易被心灵感动的人,她的一席话,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把火。私下不由得想,哪一个容易啊?抬起一张张已不年轻的脸,满眼泪光。我对自己的过于单纯,完全没有认识到生活的残酷性而感到难过,眼湿起来。有泪好,无泪时像一个病人的无力。眼泪一直不能风干,只因在无情和狡辩的北风面前,仍有颗滚烫的心。

在有限的时间里,交流作为人存在的感性显现,从一种无言的感觉中,交流着对艰难、残缺、信仰的感受。没一个不是怀着梦想在俗世里挣扎过来的。如性情的柳树,坚持在一片片冰雪天地中,站立,直到把自己站立成了春天。多年的生活历练会有很多精神积淀,那么,试着将眼光和思考伸到更远。六祖惠能《坛经》里云:不思善,不思恶,自在无碍,也不沉空守寂,“识自本心。达诸佛理。和光接物。无我无人。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吾以为,此乃平常心的最好境界。

走出咖啡屋,我们都重新站在了冰天雪地里,握别。望着我眼前的冰天雪地,想起一首题为《未名湖》白话诗,忘记是谁写的了。“未名湖,不同于另外一些湖,无须命名/表面平静,波澜不惊/一旦暴雨来临就能让众多的毫不相连的湖泊,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就像一只翅膀与许多翅膀连在一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飞翔啊/躺在我面前的未名湖,像一座融化的冰山,破裂,撕碎自己的破裂,是惊心动魄的破裂,让全世界都能听到她内心的颤抖/但是,未名湖还是太瘦小了,更多的时候,像一个弃妇,满池都是被冷落的哀怨/不安的灵魂曾在踽踽独行,留下的脚印像一块块伤疤,也是一堆堆会随时燃起的火焰/未名湖啊,一湖能结冰的泪水!/像大师的眼睛,极为纯净,没有杂质,也容不得半点杂质。无论睁开,还是闭上,即使视而不见,也能将天上的风云净收眼底。”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几个“天上末流的灵魂”,从这里重又出发,重又分流到天地间的各个角落。我们忙碌,我们将忙碌一生;我们如履薄冰,我们如履人世的薄冰,但我们愿意,在悠闲的白云上,只会被吊死。

这场雪,压下去了空气里干燥的味道和灰尘的味道,或许连同一些健康的欲望也暂时压下去了。压不下去的,会更具旺盛的生命力。

一场雪,可以把多变的世界一时冻住,可以冻死一些表层的寄生虫,可是,能真正冻住冬眠里毒蛇的野心吗?能冻死顽固的细菌吗?

什么都无法说清,或者,不想说清。

以前,显然力不从心。从前,可真是傻,愚痴地以为梦影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死守住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磕磕碰碰,在看也看不见的路上,擎着它,只顾往前赶。后来发现,自己死守的东西在渐渐失去吸引的魅力,替而代之的是更鲜活的东西。于是,望着和去年一样不动的日常生活,我变得安然恬淡。

三十多分钟后,终于挡住过来的一辆空车,它还拒载了我。我开始徒步回家。

冰雪中,麻雀站在电线上,像热恋中的年轻人忘记了寒冷,动情地交谈着。微妙的伤害就在四周,不知道在将来的哪一天哪一刻。

看见有一对年轻人正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地从我身边走过,女子怀孕了的样子。他们刚走过我的身边,突然,他们中的一个摔倒了,带倒了另一个。

冰凉的地面,灰蒙蒙的天,没有色彩。灰蒙蒙的房顶盖着一层雪,两群灰色的鸽子,在房顶的天空中,在枯老的枝干之上,飞旋。我们这个世界的白天,就像你们的梦境,光线刚够看清书本上的字,我就坐在窗前不停地读,可还是看不清,直到黑夜来临。而在夜里,如果不依赖听觉或触觉,我们会怀疑自己是否存在,因为在黑暗里,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心,是空中的鸽子,在你的眼里,寻找蓝天。

天,越来越黑暗。投向我的,是陌生而冰冷的目光,心里添了一丝恐惧。

脚冻坏了,就不想走路,就向往家里的温暖。脚有被冻坏了的感觉。这种切肤的冻的感觉是很久没有的感受。这个念头像掉进积雪里的脚,越陷越深,再深下去,就会是一种绝望。恍惚想起,也是这样一个风雪天,我患上病毒性重感冒,需要有人送我去医院打点滴,亲人不在身边,高烧,越来越严重,我就陷入了一种绝望,还记得当时痛苦极了的样子。人生,如此绝望的时候总会有的,而且不止一次。那么,不能等到绝望,得在绝望以前就移动起来。

我得移动起来,不能让脚真的完全冻坏。我开始往家的方向缓缓移动。只要移动,就会离寒冷越来越远,离温暖越来越近。

人,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告别过去的自己。去年里,告别了从前的自己。那些糟糕的日子,如这雪地寒冷碎碎的样子。糟糕的日子随着新年的走近,在渐渐成为过去。在走近的新年钟声里,我祈祷:让以后的岁月不要再像从前蹉跎。

渐渐远离了身后的那个无情、危险而充满恐惧的冰天雪地,每一个人,一生里都会碰到这样躲不开的冰天雪地,它很冷,却留下了自己的体温,自己的生命经历,和自己独有的回忆,甚至是流泪流汗流血辛苦打拼、放弃了内心的至爱,所以美,所以流连和回味。

有一种回忆,像塞进邮筒里的信,拿不出来了。灵感被谁赶走了,就像被摘走了的花朵。灵感,能否像再次开放的花朵那样,再次回来?

人和鸟一样,在飞的不够高时,在年轻时会碰到很多阻力,当他飞到很高的高空以后,就很少有阻力了,他就可以自由飞翔了。那么,现在,自己还飞不到很高,所以,还需要努力需要忍耐,忍耐了,再忍耐。

雪,暂时停止了飘落。雪天,却还在继续。

这样的天空,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晴天和阴天转换间,悲情在上空久久不忍离去。

看着眼前的景色,回忆着它春天和秋天的样子。想到这里的冬天也可以不是这样的,本可以更美一些的,但已经这样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切结果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但一切结果,我们都得接受。美丽的景色,美丽的相遇,都可以带来美丽的心情。那些不美好的景象不一定是我们想看到的,但一切景象,我们必须面对。

一个人影,在我的身后不远处,隐约隐约,不知什么时候尾随着了,我拐弯,他也拐,冷冷地盯着我看。他在看什么,他要干什么呢,不得而知。

眼前的人突然多起来,我停下来看。有三个面呈灰色的人抓住一个开小车的人不放,他们让那人给拿出一千块钱出来,那人问凭什么,我离你那么远根本就没碰上你,可是,三个人互相证明他真是碰了人。旁观的一位医生摸样的人在小声说,这几个人常去我们社区卫生所,常常在天黑时出来玩“碰瓷”。

天这么冷,行人多有不便,这些黑影,像童话故事里的妖魔鬼怪一样出来使坏。

忽然,路灯亮了,那些黑影转眼就不见了。一些黑影,在黑处是鬼,到了明亮的地方,他们就是人了。那么,就让街道多一些亮光吧,这样,我们就少一些看到妖魔鬼怪的机会。

终于到家了,回头望,大雪早已封盖了我的足迹。告别了身后那个常常令我产生幻觉、甚至是噩梦的世界。那近乎极限的冷和痛苦,也是有限的。这个寒冷的过程是无法省略的。在看格林童话时,总以为里面的魔鬼是真的,于是,怕而憎恨。但掩卷转身,就会很快走入那个故事。回头看,我的身后,也是部格林童话而已。走进我的家门时,已经忘记了那突然而来的疼痛。

我想到阳台上那两盆耐寒的蛇剑一定冻坏了,那天我脑子里想起它们时手头正有事,一忙别的又忘记了,今天得赶紧把它们搬回屋里来。我怕利刺坚挺的叶子会扎破了我的手指,戴上了手套。

在温暖的客厅里,冰雪很快消去,变了颜色的叶子仍然壮实。已经来不及,它冻透了,平日茂盛的它如今倒塌在供它存活的那个漂亮的大花盆里,倒塌在我的眼前。

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三名青年电力工人的身影,电视里在说着他们的英雄事迹,这场50年不遇的暴风雪猛烈袭击了中部省份的电网,他们在抢修电网中殉职。令人不安的消息还在传来:大雪压断高压线,全城停电,高速公路封堵,机票价格全线飙升,火车票难求(),电暖器紧俏缺货,城市到乡村的上空,漂浮着用木柴煤炭取暖的气味,并且,每天都有人在雪地上滑倒,摔胳膊断腿,春运急着回家的人挣扎在回家的路上,他们随处滞留……雪,往年罕见的雪,我们曾无数次赞美过的,那来自天界的雪啊,为什么还在下?冰,如玉的冰!一种美在快速过渡成一场灾难,把美好的华夏一月过渡成黑色的日子。

我呆了许久,然后,一小股,一小股地,往出拔已失去生命的绿叶,带出了盘生在花盆周围错综复杂的根须。拔到中间根部时拔不动了,那里又粗又壮,像一个健康的心脏,它是被速冻而停止跳动的,再顽强的生命也会变得如此脆弱。我后悔自己想起得太晚。鸟类知道在冬季会换上一层保暖的“羽绒衣”,那是因了它天生就有的一种预防能力么?同为动物,最高级的动物怎就想不到呢?很有必要先注射一支“挫折防疫针”。

为什么一些意象会在我心中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响?因为倒塌的时间是我的世界。日月不尽相同,所有的事物都在发生着变化,都会变至陌生。或者是不变的,但一切事物都会老去的,世界总会在我们的目光中游离,我们能抓住的,只有每天不一样的新的时间。

冰雪总会消融,世界真面目终会露出。看着早两天搬进屋的花盆里那些坚硬而肥厚的绿叶,那是我喜欢的透明的绿,充满阳光的绿,它让我看到了轮回,看到了希望,看到冷也富于生机,仿佛掀开了通往春天和快乐的门帘儿。望着它,我心如花开。

篇6:杨莹:最后的麦田

杨莹:最后的麦田

春天的时候

我们常常来到这个郊外

那时的公路那样长远

公路的这边和那边都是麦田

一片片麦苗长势喜人

你我追逐在田野间……

空旷的田野里有两野树

你说那高的是你,低的是我

枝叶轻轻相依

现在我又来到曾经丰富的麦地

麦子收割了

一捆一捆堆满了谷场

又看到了那两颗高低树

炎热的夏日里()显得疲倦和无力

没有了鸟声,没有了风声

公路的这边和那边

空荡如我心 我心是收割了的麦地

哦,是谁偷走了我们的爱情呢

篇7:杨莹:春宵买醉记

杨莹:春宵买醉记

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顺城街,几只古陶孕着断章

拉近我目光的,是

坛与坛之间的距离,

八年,十年,二十年花雕,

古城墙,篱笆,红灯笼,小院

这扇门,举目无亲,

幽绿中,一朵醉花,

舞着春风,微雨助兴。

炊烟渐散,素斋尽备

古色长袍的小二,今年十六

唱几句时兴酒歌,妄断朝代

若有酒量,

就无需打开这陈酿,

闻一闻醉()倒的空坛,

便已归真,

悄寂的古城巷,

路灯昏睡,

手拎那只空坛

有醉花酣眠

篇8:杨莹:初为女人

杨莹:初为女人

波伏娃说,“女人不是天生就是女人的,而是变成女人的。”

欣悦中,踏上女人真正的台阶,除过从未有过的新鲜感,便是一种迷了路似的感觉,微微有些紧张与慌乱。在这以前,人们总把我想象得很现代,当我一旦插入了一个男孩子的花瓶,人们说我不过如此,我也才知自己原来这样。真的,我明显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已到了二十好几结婚以后了,这时才初为女人,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如何做好女人。

我是想做一个完整的现代的好女人的,我生在“男女平等”、“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办得到”的时代,这些话似乎早已渗透到我们这一代人的教育之中,使我少年时代就不自觉地树立了理想,原也是想做一个有用的“人”,而不仅仅是做一个“女人”。可事实上我必须先做一个“女人”。

我认为,作为人,女人是什么都可以干的,尽管叔本华先生说“女人的精神发育介于男性成人和小孩之间”,尽管还有人说女人最多只能算半个人,我也认为女人不应都退至厨房,但男人们的愿望是作为女人应为男人所用,都应退至厨房,从一位男作家说写作的女人“偷文字”的话里,不难看出男人们的心里是不允女人涉入他们的领域地的。中国是这样,外国也一样。英国的退役陆军元帅蒙哥马利在中国洛阳参观访问时,曾由中国外交部工作人员陪同在街上散步,走到一个小剧场,他好奇地闯了进去,剧场正在演豫剧《穆桂英挂帅》,当他了解到此剧的剧情之后,连连摇头说:“这个戏不好,怎么能让女人当元帅?爱看女人当元帅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爱看女人当元帅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可见天下男人都是轻视女人的,并且根深蒂固。所以,我在无奈之后,决心像其他女人一样,接受现实。

初为女人,感到做女人真不容易,不知不觉之中接触到像买东西、做饭和熨衣服这类家务劳动,发现自己对琐碎复杂的家务事懂之甚少,尤其对出现的一些令人迷乱的问题感到困惑,当感到生活真是一团麻时,便想看看别个女人是怎样生活的。于是,平日不愿花时间了解家务事的我开始往女人堆里钻,以前不是不在女人堆,是没用心去听过。现在我总听到女人们在一起谈她们的孩子,每一个女人都爱孩子,那是母性。她们总怕人说她们自私,怕忙了自己的事,照顾不上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如果花太多时间忙了自己的事似乎总摆脱不了负罪感。后来发现女人不是不想谈男人,是怕谈了男人,自己就不合乎传统上定下来的“好女人”的标准了。这样,如果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了第二个男人,必小小心心放在心里,不好讲出,怕讲出来自己就会被认作是坏女人了。而男人就不同,男人说他们的共同话题永远是谈女人,看来女人一定是谈不尽的了。他们想怎么爱就怎么爱,爱者追,不爱者弃,无论爱与不爱都可讲出来,好不潇洒。而女人则难逃制约着她们的无形的历史的网,活得瞻前顾后,活得万般辛苦,万般无奈。

初为女人,我首先要叹息的是,是谁让女人这样“弱”呢?女人为什么就丢不掉“弱”呢?为什么有人说失去“弱”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呢?女人不是女人是什么呢?不如说男人的愿望是想让女人永远是受他们制约的弱者,而造出一些“男人的哲学是我要,女人的哲学是你要”的哲学来,使女人永远强不起来。一个男人似乎可以把自己的爱强加给每一个女人。男人们谈女人时大多是用轻蔑的或下流的语气。他们说女人没有目标(这不如说是男人心里的愿望),随处都是车站,而他们自称自己便是一个个的车站,想让女人停下来就能够停下来,男人有这种自信,说甚至可经受女人自己选择,女人经过思考,也许最终选择的还是他那个车站。男人仅仅只看到女性的外表美,至于女性在家庭、事业中的奉献与成就之美,他们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愿去看、不愿拿来谈,他们称自己的老婆为“内人”或“家里的”,自古以来,多少男人,包括文人,尤其农民,对这些词能顽固的沿袭下去而尽着他们的心,他们似乎不太愿意花一些时间去考虑女人的人格,以及女人作为人的人生价值。

初为女人之后,碰到哪位男人赞美他的妻,我心里就感到不舒服,他往往赞美的是妻的贤良和勤劳,并大方地称妻为“背后的贤内助”,我说,如果真爱她的妻,不要这样说出、写出,只帮她做一些家务就够了,如果更爱妻一些,就去关心一下她的感觉、她的情绪,以及她心里想要的想学的想要办到的事,不是同样可得到妻子们的赞美吗?为什么不需要妻子的赞美呢?为什么只愿一边赞美妻子一边私下说:“尽管妇女的威风是超过了丈夫,一年也仍只有一天三八节呢?”我看尽管女人的宽容显出了男人的狭窄,男人的渺小仍然存在,仍然使女人无奈,女人便在无奈中接受了男人的狭窄。男人宁愿接受对他一无所知的女人,也不愿接受学历、才识比自己高的具有独立个性的女人。对于这种狭窄,女人只有在此现实前无奈地面对。有人问爱因斯坦的夫人,参与相对论研究过程的才女密利瓦,为什么她的名字没有出现在获奖证书上时,她说:“有什么必要呢?我们俩是一个整体。”而她的丈夫爱因斯坦却不像她,他最终容不下懂科学的才女妻子,在事业成功之后与她友好地离了婚,而另找了个完全不懂科学的女人结了婚。所以说女人心胸比男人宽阔得多。

初为女人,我不免要看看身边的女人,发现妹妹重复着姐姐的生活,女儿重复着妈妈的生活;发现大多数的女人包括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是满足于有一个体面的职业、一个体面的丈夫和一个体面的家的,她们在家里尽善尽美地做着贤妻良母,因为那个家被认为是像样过日子的标记,是好女人的标记。我看女人的弱处,也在于自己的“心甘情愿”。曾有一位做工人的年轻女人很不客气地说我:“像你这样的女人,能干啥?做饭你不知花样翻新,衣服你又做不来,也不知你的男人要你干啥?”当然她说这些话时是很自豪的,因为她连小脚老婆的鞋都会做的。“那我只有死掉了!”她叹息,我也叹息,心里细想,我也养着孩子,每天的饭必是自己做的,做饭水平虽不算高,也还能吃,能说我无用吗?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可怜,活得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活得累且没有一点做人的自豪感,事业上的成绩似乎是徒劳。她告诉我,“女人的天,是由男人撑着的,男人去了,天就会塌下来了”。我问她:“是吗?”她很肯定地点点头,可以看出这种认识指导着她的行动。俩人叹过之后我说:“你做得好就继续吧,千万别看我的样儿。”尽管我有点笨,但我觉得我已是一个贤妻良母了,我笨是由于我的工作太忙我没有时间去学着做,而不是别的原因。我觉得看一个妻子贤慧与否,要看她是不愿意干还是她没有时间去干。只有我心里知道我是不甘于笨的,我是多么不想像男人,而想像女人却没有时间更像啊!

初为女人后发现,大凡女人都不断地纯洁自己,使自己的那一池水始终保持清清亮亮。一些女人尽力去做男人需要的女人,做男人想要的女人,最终却往往会是水到而渠不成,保不准还会失掉她的男人的。我那些事业型的女同学大多不事家务,后来学会了做家务,却又丢了自身的事业,最后名副其实的事业便是家务。而一些贤妻良母型的女友又因文化较低,不能使“她的男人”感到满足,为了不使他的男人“找另种女人当情人”,她们只有努力去达到那“双重”的标准。总之,女人把8小时以外的精力都用到看孩子和维系夫妻感情上了。不是有话道:“男子活着为事业,女人活着为爱情”吗,此话使我感到似乎男人可廉价得到感情,女人却要乞讨感情似的,唉,女人实在是太难做了,做起来也太累了。

初为女人之后,发现身边的女人几乎都会织毛衣,开始她们都很感兴趣,以后就成了一种劳动,年年必织,放下欲干的事情,在各种无奈之后去织,我看着她们坐在那里织着毛衣,那一针一针从手中竹签下织过的毛衣,如学佛之人手中握着的念珠,心平气和地一珠一珠捻过一样,她们一针一针地拨过,织进了几多热爱与无奈。无奈是否伴随女人的弱点,将左右女人的一生呢?

初为女人后,发现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必是爱屋及乌的彻底,女人会为一点点难得的并不一定永恒的爱情而改变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一生的运动路线。曹操有句名言:“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男人负男人也负女人,而女人除了别人负自己外,自己也负自己,可见女人最有涵养,女人的承受力与耐力是远远胜过男人的,而男人则不断利用女人的善良为自己服务。男人们在与情人约会之后回到自己家可以脸不变色心不跳,心里还在想:“你们女人也能如此处理感情吗?”是的,女人不能。女人往往是一步步了解男人的,男人往往是到了在外面折腾不动了打算守着太太享老时,才发现“女人这一辈子也真不容易”,女人们便说:“我们真可怜,到老时才得到男人的理解。”难道上帝真的是为了能有人服侍亚当才造的夏娃吗?老奶奶轻微的叹息,象征着过去的女人虽在压迫中却仍得挣扎,对于男人自己难变的短处,女人只有以自己的长处去弥补它而使这个世界变得和谐,于是,只有她们让步了再让步。所以说,女人不仅只懂感情、只懂委屈求全,不仅是慈悲为怀的菩萨;所以说,经过了许多风风雨雨而又从不回避矛盾的女人,往往是难被打倒的;所以说,天下平凡的男人多,伟大的男人少,天下伟大的女人多,不善良的女人少;所以说,男人是土,女人是水,水注入土中,使土成泥,而土却脏了水,水仍自清之。

初为女人后,我变得泼辣学会了吃苦,也学会了放弃,学会了任劳任怨,也学会了一切事情自己去干。当我一下变得勤快时发现,女人原来大多都是勤劳的,且都有特强的适应性。女人之勤劳处处可见。听说男澡堂里有搓澡的,只出一点钱就行,女澡堂里就没有,都是自己搓或两人互搓的,女人的勤劳使她们想不到享受。女人一生享受的时间都极少,那是因为女人眼里永远能看得到男人看不到的活儿。

谈到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时,我自然会发一大通议论,丈夫和男性朋友都不以为是,说我是无病呻吟,我便直问:“我这是胡说八道吗?”他们不作声了。中国传统对女性弱态的要求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凡是使女性弱得在人格上不能自立的风范,都被他们当成女人的优秀品德推销给女性”。不管怎样,是要让女人为男人们做各种牺牲,以致最后的全部毁灭。这个电影虽然讲的是很古老的故事,展示的是对几个美丽的或有才或无才的几种女人的命运,最后把她们全部毁灭给人们看,把细腻的女人让粗俗的男人作践得感情濒于枯竭,把青春的女人作践得生不如死……那是在中国几千年里演过多少幕的悲剧啊!而如今,那些旧传统观念的深层症结,不是仍存在于现代男子的脑海中吗?仍残存在现代人举止与风俗习惯里的封建思想,使女人一直生活在一个无形的鸟笼里,一次次将头碰在了看不见的笼壁上。有时她们高兴,不是自己创造的,有时她们哭泣,也不是她们自己酿育的,不断产生的悲观情绪渐渐摧毁着她们的自信。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女人,从开始的“不认命”挣扎到最后却认命了的原因。只有把那无形的鸟笼抽去,女人才能真正追求到人生的自由与真谛。女人何时能与男人一样真正的享受平等、享受人生的乐趣与自由呢?

波伏娃说,“女人不()是天生就是女人的,而是变成女人的。”有的男人在提到女人时,把“人”字几乎都要省去了,用“那女的”,或用“那”、“外”等单字代称,在他们眼里女人似乎没有思想,没有情绪,没有感觉,没有要求,只能干一堆家务的一个简单的体力劳动者。以前我只知自己是人,有权利和男人在社会上享同等待遇,生了孩子表明自己是女人之后,感觉便渐渐地彻底不同了。似乎理想的女人应是像一只老实的猫,悄然无怨地蹲在丈夫的身旁,或者蹲坐在柜角、床头等某一个角落,有时忙碌家务,有时无所事事,有谁惹了她,也不敢大声反抗,只轻轻一声:“喵”。于是,我一边做着女人,一边想:女人,就不要有所追求吗,只做好女人就接近幸福了吗?遗憾之余,想起林语堂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只懂得人生哲学,女人却懂得人生。”我想,既然女人更懂,并拥有更丰富的人生,既然女人作为人活着比男人作为人活着的难度更大,只要大家都公认这一点,那么女人是什么并不重要了,只要让她们在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同时也要做一个完整的人,只要她们真正得到了一定的地位,才会愉快地、心甘情愿地端起人生献给她们的酒怀,品尝那苦中的滋味。

(选自杨莹散文集《少妇集》)

篇9:杨莹:美丽的秋山

杨莹:美丽的秋山

我喜欢在山里走,读山。山和山,如,人与人,看似一样,走近看却大相径庭。

最爱是秋山,特别是那些未被人污染的野山,充满了野性,像个性化的人,可让我真正进入到大自然当中,哪怕粗野草莽,却有大美,让最真实的美,打动自己。看万物无限地消长,听内心深处的感受和诠释的声音,像听交响乐,丰富无比,妙不可言。

沿着某一个山道进去,能看到什么?天生的好奇心常常会发出这样的询问。我曾沿着路边的山道走进过无数的山谷。不同的年龄里读《红楼梦》,会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季节里读变换莫测的大山,感受更是不同。这个秋天,我再次走入秦岭腹地,走近一个风光独特的“夏之春”山谷。

小车驶入山道。下雨了,雨很密。

多弯处,看不到前后的道路,四周的空间相对缩小,我被四面的山包围。

下车,在细雨里走。向左走,向右走。

格子裙,白风衣,人影,在立体画中行走。

看山,看树,看各种认识不认识的植物。

少人走过的山路上,飘着梧叶、芦花、蒲公英,它们都是可入我心的植物,不管在哪里看到它们,它们都给我一种很好的感觉,我喜欢看它们带给我的那种明朗、大气、浪漫、干净的感觉,永恒的美丽与惆怅,永恒生命寂静的诗意。它们的飘落,如同它们烂漫的春夏一般浪漫,离去时,也带着一种飘逸的美感,洒脱的姿势带着一股力量。它们一直都这样简单。桐叶落下时,风总比我更早些捡走,可是,不管什么时候,桐叶即使和别的叶子混杂在一起,我也一眼找得到它们。它们身上的那种精神,在无境界的不清不楚的树叶身上,是找不到的。

看谁比谁更丰富,看谁比谁更美丽,芦苇昂着自己的头,时而沉思,时而摆动芦花,永当旁观者,冷眼望秋山,把自己站成风景。我仿佛可以听到它发出凄苦地鸣叫,可以感受到它的静默,它的合群和它的不合群,它的高雅,它的孤傲,它的无奈,它的理想,它的浪漫。我仿佛听它在说:别人,永远是别人,我,永远是我。

山路边生着一丛蒲公英。它永远会问:我的家乡在哪里?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不由它的,终于归结到对于身份的焦虑。注定在胡思乱想之后,浪漫地在太空中游荡。不管飘落到哪里,蒲公英的种子都会在那里留下。随时读李白的诗,不用去想他的家乡,于是,不再有人关心蒲公英的家乡。

世俗的评判标准未必真能给梧桐、芦苇和蒲公英一个好的评价,它们为植物的一种丰富精神内涵与外延,只有心和想象力才做得出精致的回答,在没有内心和想象力的人眼里,它们是极普通而又简单的叶草。

转角遇到一株玉兰。好象我刚刚睁开眼睛,她已成为背影。我们常常看到的,是它盛开时纯洁而丰满的样子,那自然纯净朴实的性感是令人思无邪的。是的,任何灿烂的花朵,在孕育、授粉的时候,都悄然地安静到被人忘记的角落。它的叶子枯得最早,却在枯叶还未脱尽时,在枝尖含孕出花蕾,伸向冬日的天空。我们知道,无论它此时是多么安静,春节一过,它就开了。

其实,春节过了,它也是在这山角里静静地开、静静落的呀。它的一生,比城市公园里的玉兰要幸福得多。城里的玉兰,难免会给一些脏眼秽语糟蹋。

谁,才能触及这美丽的花朵?不去问,谁的深吻,在梦的深处走过。

就让这些生命之花,落在岁月边缘。

也许,你的爱情就开在这棵树上,一直笑得那么漂亮,却让你神伤到无奈。

野山上授粉后的果树上挂满果实,成为无人走近的风景,任凭远处路人指指点点,任凭与果子们有关的话在风里吹去又吹回,都与沉在自我世界里的果子们无关,它们就是烂成一片泥,也是干净的。种籽,又撒在山坳里,来年,果树会更繁,如用秋叶掩埋了的思念。

秋还不是很高,只要伸手,你可以触摸到挂在树梢的果香。吃一个落在地上的柿子,似乎吃了一树柿子,吃了满山的柿子。可是,那漫山遍野的老柿树上的柿子还是在的呀,怎就不组人去摘采呐?山人答,摘来的柿价不够付出的工钱呢,不如就由着它吧。好的,由着它,做景。据说,在美国等地,也是这样的。

满山印染得一大片一大片的红叶树,似柿树一样点缀着秋山,这种红叶树叫毛黄栌,香山上的红叶就是这一种。捡一片红叶,夹进书里。以后的秋日赏红叶,就不必去北京的香山了。

扔掉红围巾,布沿帽,色彩,在立体画中晃动,人影,向山中奔跑。

似一场行为艺术。只要有心情,鲜活的生命,随时可完成这样的作品。

世界上的奇特景观从未有相同者,这里规模宏大的山崩奇观,令人叹为观止。山崩形成的自然风貌使人震撼、惊诧。周幽王二年的地震,唐天宝年间的地震,使这一代的天体崩落,巨石崩塌堆积的石林,在后来的暴雨、连阴雨浸润里,与周围的植物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形成千变万化的奇妙境界。我一下子就被这眼前的生动打动,陶醉其中,我陷入一种欣赏自然风光的怡然情绪里,沉入一种回味无穷的遐想状态。

忽然间看见有人在一堆巨石上面题满了朱红的大字,如经典音乐突被粗俗的噪音断开,就影响了我的思绪,打断我正愉快旅行着的思路,眼前变得不可思议而令人费解。我没看清里面都是谁写的字,一定不乏优秀的名人吧,我想,未必是优秀的你当时想这么做,事后被俗人利用也是常事。看到让心里难受恶心的地方,让眼睛很快离开那里就是。寻找看上去舒服的地方,就看到了山谷里一块天然的“无字碑”。我想,要是有人也在这上面刻上血红的大字,就大煞风景了。有限的文字和思想放在这变换莫测的大自然中,自然会影响人的思考和想象。《老子》是读不尽的,老子毕生未读尽终南山。然而,常态的欲望总有着灿烂的生命,无克制的非健康欲望,自会泛滥成灾,其结果山将不山,成为病山,如可笑之人梦想在不能乱动的天然无字碑上流芳千古一样,迟早会成为大自然的败笔而被“愚公”移走。碰到让自己不愉快的人,躲开是最好的办法。

神奇的大山,无语,以它的多姿多彩,展示着与人一样的欲望。那距今19亿年前的变质岩和距今1.5亿年前的花岗岩,可做地质学的大课堂、天然研究室。以老天的名义,打开一片饱受风霜的废墟,读绿苔絮语,挂在经年的雨水里,潮湿腐烂,如读人的善良与罪恶,看人烟轻舞飞扬。随时随意随地举起相机对着周围一个地方按下快门,令人沉醉的秋色,在镜头里都会变成动人的作品。

四周的空间相对缩小时,一幅幅巨幅画面呈现在我眼前。

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一大片山崩遗迹乱石之中。

在那里,那一刻,我进入了童话般的世界;

在那里,那一刻,我看到了俄罗斯油画般的风光;

在那里,那一刻,我领略到了酷似中国国画的大泼墨;

在那里,那一刻,我看到长满绿苔的酷似巨型壁画的完整石岩;

在那里,那一刻,我看到了巨轮“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在天然展厅里陈列的这幅巨作,色彩比艺术家的作品扎实,比罗丹那组浪漫的情人雕塑更能打动我的心。

这些巨作,本都是该站远了看的,又如一些人,一些历史事件。而我此时,却站得是这样的近。

在大自然面前,人,小到一片叶子,尤其是当人在山崩乱石间仅能挤进一人的缝隙间艰难地侧身穿过时,仿佛人就是一根钻在石缝中求生存的叶草。人,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如果你是站在巨石或巨人的面前。如果这些大石块像积木一样脱离山体,夹缝里的人,便会随时粉身碎骨。

是块材料,这棵树就会往高里长,往粗里长。山上,远远望去,还有种自然生成的小树,它们长不大,排在一起可成林,单独拿出来,难以成景,难以成材,只能成为山里猎户的柴火。它只有与同伴在身边,没有靠山,包括路过的小孩和路过的风。如果风,刮倒了身旁的那棵小树,接着吹倒的就该是它那一棵。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使处于弱势的生命形成一种力量,抵挡住山野里的狂风暴雨,使得在无情的岁月里能茁壮生长。

一阵山风刮过,我险些被它吹倒。哦,人在大自然里,弱得像沙子,对风无法选择。灾难会擦身而过或就在身边。

眼睛所至秋山某处,如打开一本书。秋,就写在这些树影之间,叶子的上面,仔细读,就读得懂山里写的“秋”字,以及它带给我们的思考。有些思想,在这时收获;有些思想,我们却不得不看着它死去。因为我们不想折断生活。

这是收获的季节,这是生命枯萎老去的季节。在死去的过程里,我们被一种悲壮的不老精神深深感动。这时,经历了春夏的秋山,具有丰富无比的内容。富有层次感的秋山,到处是无题的诗句,站在充满诗意的秋山前,心,没有春山前的不安和虚幻,幽静的心里,()满是沉甸甸的回忆。拣一片红叶,想起去年此时,抓一把金黄的秋叶,那心底不想搅动的思念哦。春天的思念是激烈的,秋天的思念已这般深沉,悲切、哀伤、优美而富于旋律化。一时又恍惚具体到德彪西小提琴奏鸣曲,从而进入到寂静。音乐就是一切,一切都是音乐。

陌生的人慢慢走散。太阳光下去了。潮湿的山村里听到鸟儿的呓语。炊烟散在浅浅的脚印上。槐树的重重阴影里,狗叫的声音,老牛低头踩着碎步,似一些难言的苦涩,透着丝丝的寒意。一些美丽就生存在残酷恶劣的环境里,要美丽,就要忍受残酷,残酷使生命更具生命力。然而,很多时候,美丽的东西就会被自然或被人撕毁给人看。是否,天下的美,都透着残酷。

丰满的大山,将在我的身后渐渐变荒,慢慢残缺,进入漫长的冬季,似人的宿命。

大山,既是苍老,仍是它的魅力。

秋山,将进入冬天的寂静,等待下一个春天。

篇10:杨莹:灵性的触动

杨莹:灵性的触动

王家的丁香开了,他们夫妇电话里说了几次,让我最近找时间过去喝一次茶。今晚,和sty谈事,王家夫妇有电话过来,说别的事,这里离王家仅有几百米的距离,我想起顺便可以看看丁香,便问杨sty可想去王家喝茶赏丁香?他说:“这天气,坐在王家的阳台上喝茶会冷吧?”说是这样说,我知道,只知工作的sty是没这个雅兴的,再说,sty还是个懒得运动的人――竟说齐白石能活90多岁就是因他不爱运动。

一到王家顶层花园的门口,就闻到了花香,似乎不冷不热的晚上正是赏花的时候。

很快把事情谈完,在王家花园中站了一会,忽的就想起昨天听到的一段音乐旋律,感觉还是不能坐下来喝茶,就说,你们送我一把丁香吧,让我带回去插在花瓶里慢慢赏。主人说着就握着花剪走了出去,再进来时,身上就带了春天夜晚的味道,和浓浓的丁香花味。主人递给我一把白丁香时说:“下周紫丁香就开了,你再过来带点回去……”

临走,经我介绍刚刚认识的W和L玩笑道,我们以后再联系就不用通过你了,你这么急着走了,不怕我们过河拆桥么?我说,不怕的,如果它是真的桥,会一直架在那里的,即使我很久没从上面走过,如我的亲戚、老师,即使十年不联系,见了也如昨日才见过似的亲切。如果是假桥,不走也罢。再说了,在没有必要建桥的地方,我们为什么要费时费事地建一个桥呢?大家呵呵。

路上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想赶着碟吧下班前去找《夜宴》,刚才想起的正是《夜宴》里《越人歌》的旋律,昨儿无意间看了一眼电视,几个剪影似的戴面具的古人演绎着《越人歌》,真好,我喜欢,于是,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接着看下去。那表演,那声音,无疑是富有灵性而极具艺术感染力的。从音乐里回过神来时,才知这是正在播放冯小刚拍的电影《夜宴》。可惜我是从快要结尾时在看起,一时还没完全明白剧情,但已完全喜欢上里面的音乐和插曲。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音乐还没听够,影片已近尾声。一部电影如没能打动人的故事,能留下如此令人回味的音乐、能让人想起一首古诗或一首古老的民歌也好,比如这《越人歌》。关于这首越人歌曾有两种说法,一是“中国第一首译诗”之说。鄂君子皙泛舟河中,打桨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译出,就是这一首美丽的情诗;再就是“古壮侗语族的古老民歌”之说。而本就具有有灵性的周迅在几个面具伴舞者的“配合”下,把这首古老的民歌演绎得生动至极,青女把这首寂寞的歌,唱给她爱着的寂寞的太子,可以说,《越人歌》让青女的歌、青女的爱所散发的悲情透着一种美,这种美,远远超过了皇后那种隐秘的情感。周迅的脸也变得更加灵性生动,因为没有什么比触摸自己的心音更动魄的了,她让人看到了烟花,和烟花灿烂后的暴灭,看到长长的守候可以这样画上一个句号。

还没从那首《越人歌》回过神来,另一首优美的歌徐徐传来,主题片尾曲《我用所有报答爱》更是另一种美,据说这片尾曲为张靓颖所唱,而为她作曲和配乐的则是曾获得奥斯卡奖的国际级音乐家谭盾,演奏者是国际级钢琴家郎朗。这首歌美妙得如同天籁之音,和剧情更是丝丝入扣,是一种在听觉和心理上到达极致的享受。

只为一支歌

血染红寂寞

只为一场梦

摔碎了山河

只为一颗心

爱到分离才相遇

只为一滴泪

模糊了恩仇

我用所有报答爱

你却不回来

岁月……从此一()刀两段

永不见风雨

……

这音乐,这歌,今日仍在我心头萦绕,成为一种在心上共振的心曲――“只有在我们能爱别人,而且有机会去爱的时候,我们才成为人”。然而,如今,有多少人有机会爱呢?而且,于心中真的是爱情的感受?在这寂静的晚上,闻着丁香花的味道,灵动的声音一遍遍的飘过,一切,都是淡淡的。如此好,如此美,如此幸福,只是,匆匆的初春气息里,带着一点凄凉之味,如张爱玲笔下文字带给人的感觉那样,都是些没有青春、幻想、热情和希望的爱情人物,有的只是虚妄和苍凉,多是不可避免的悲剧,于是,只能在眼前的一点欢乐中寻找避难所,不去对爱情抱有过高的幻想,却很怕岁月从此一刀两段,而永不见风雨,也不见日月。

不管是什么年代,感动人的,仍会是那些故事和故事里的人,――对于感情十分珍惜爱护,爱一个人大约便是长远的,一生一世的事情,因此才爱得慎重,却恒久。

篇11:杨莹:一条打伞的鱼

孟冬,花园的草还绿着

一个有树生长的死角

疯长着弗里达画像里的动植物

不腐烂的叶子,始终清醒

一再受伤,一再忧郁

却从不丧失苍翠的品质

这似乎是一种宿命

篇12:杨莹:一条打伞的鱼

在寂寞地唱歌

仿若前世记忆的春花

穿过一条污染的河流

看见已死的莲花和变异的同类

枯荷当伞,穿过一片枪林弹雨

出来,一贫如洗

雨夹雪,渐入冬

孤单地游到这里

心里积攒的力量消失殆尽

想找一条同样的鱼

投入染缸,躲不开寒冷和污浊

大雪降临

进入没有阳光的深冬

灵魂出窍,游动。始终。永远

冬夜里,不()停游动的离群之鱼啊

你到哪里去找寻温暖和再生的机缘

莹光字

关于某同学的事迹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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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莹: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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