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行故事随笔:觅得后海

时间:2022-11-11 10:19:15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的旅行故事随笔:觅得后海(精选12篇)由网友“Marie”投稿提供,下面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我的旅行故事随笔:觅得后海,希望大家喜欢!

我的旅行故事随笔:觅得后海

篇1:我的旅行故事随笔:觅得后海

与后海的邂逅是一场艳遇。

一提起艳遇,人们似乎总会联想到情色与暧昧。其实,人与大自然的邂逅亦是一场艳遇。有人仰慕于一座山,有人垂青于一方水,哪怕只是一块丑石,都有可能让某些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我始终坚信,在大自然和人之间,存在着一条秘密通道。人在不经意间被一物一景打动,当无形的秘密通道被瞬间打通,当尘封在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柔软的那一隅被顿时激活,那种“妙处难与君说”的感觉谁能说它不是一场艳遇?

第一次与后海相逢是在我从西北初来京城的四月。今年这个季节的北京,天冷得有些不近人情。人间四月天的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树枝像是冬眠未醒了无春色。被西北的劲风吹大的我,初到京城仍然消受不了京风的凛冽。透着寒气的冷风挟裹着热情的微尘,横冲直撞鲁莽造访每一个毛孔。难得一个有懒懒阳光的午休时分,见了阳光就灿烂的女同事们急不可耐地走出办公室想要晾晒心情。

“带你去看看后海吧!”一位热心的同事提议。

后海?外乡人的我只知道北京有中南海、北海。后海,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然而,正是这一个“后”字,蓦然间让我联想到了“后花园”,那应该是能抵达人心灵的地方吧?未曾谋面,一个“后”字已经先入为主赢得了我对后海的心驰神往遐思无限。

性情中的我,能否与后海邂逅一场艳遇?

从北兵马司胡同出发,穿过帽儿胡同疾步前行。突然,一幅藏匿于高楼林立间的妙曼湖景图,在我迫切的脚步追赶中呈现眼前——碧波荡漾,垂柳拂岸,湖轩水榭,空明深邃!说是“海”,其实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绿盈盈清凌凌的水面上,汉白玉拱形桥婉约横陈。绿树掩映亭台半隐的湖心岛,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曾经沧海抚琴低吟的女子,惊艳却不容亲近。你似乎可以听见隐约传来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却无法轻举妄动为她轻拭粉泪。她就是这样在不远不近处,不温不火地吸引着你,也拒绝着你…..岸边万条垂柳的新绿丝绦,善解人意地安抚人们:春天的脚步是严寒阻挡不住的。是的,挡不住的。它已经如期抵达我们的身边,只不过寒冷的表象暂时蒙蔽了人们对于春的感知罢了。看看眼前这一方清清碧水,她在料峭的春风里,从容地泛着微澜,那么不卑不亢,那么悠然自得,那么物我两忘。

我惊喜于这喧嚣中的宁静,浮华背后的清幽。“后海”一名的正解,是说由前海、后海、西海三块水面组成的什刹海,为了与北海、中海、南海“前三海”区别,被称作“后三海”。后海只是什刹海的一个组成部分,但人们习惯地用后海代指什刹海。她东起地安门外大街,西至新街口大街,南起平安大街,北至北二环,与景山、故宫遥遥相对,距离天安门也就只有四、五站地,名副其实处在市中心。

这恰恰是后海打动我的所在。在我看来,正是她繁华中坚守的这份从容和宁静,成全了我直觉中对于她“后花园”的期待。尽管周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环绕着这一方水域的空间却是出奇地清幽自在。后海以一池秀水隐匿在城市中心,如同一位隐于闹市的秀女,风情旖旎,仪态万方。数百年来任凭风云流转,后海以自己内心的定力,从容应对着红尘纷扰,在宁静中看四季轮回云卷云舒。正午的后海游人并不多,这使得我眼中的她不像个被市场俘虏了的旅游景点,倒的确像一个让行色匆匆中忙里偷闲的人们放牧心情的“后花园”。世间万物,冲锋在前的,都是冠冕表象,而后方,才真正直逼心灵。

灵性的后海,你可否荡涤我的一身疲惫?

静静伫立在清风袅袅的后海岸边,面对这一泓碧水,那些自以为放不下的事,那些纠缠于心的人,那些像蚕一样吞噬着心的桑叶的纷纷扰扰,顿时豁然开朗。我分明看到,在我和后海之间,那条心灵的秘密通道轻易地被瞬间贯通,我寻寻觅觅的知音就在眼前。

我得感谢,在最焦灼惶惑的时候,我有了和后海的这一次意外邂逅,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一切都自有安排?我这一次舍家别子的远道而来,注定就是为了接受后海的点化吗?这些日子,我总是固执地称自己为外乡人,但此时此刻,面对后海的一腔从容,我才知道,这样的固执多么矫情。

在被同事们第一次引荐后,隔三差五,我就要独自来到后海,有时候是中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时候是黄昏,脚随心至,走走,看看。自从有了第一次相遇,后海便成了我割舍不下的情缘。

多少次沉醉在夕阳西下的后海。此时的后海,越发地风情缱绻。后海于我的魅力就在于,这是一个即便在人来人往中也能让人心有所思的性灵之地。

好几次,我分明看到,穿越历史的烟尘,从后海边上醇亲王府的大门里,一个面容清秀眼神忧郁的才子款款向我走来——

纳兰容若!

胸纳幽兰,神容自若。一个有着这样旖旎名字的人,一个文武双全才情旷世的人,即便三十一岁就在繁华世事寂寥心事中绝尘而去,可是数百年来,沉醉在他的词句里长醉不醒的,谁能数得清又有多少人?

单凭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就足以让这个名字一触眼,就在人心里深深扎下根,不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会玩味感叹:爱愈深,伤愈重。人与人之间最美最没有痛苦的,恰是最初的惊艳。人们被欲望挟裹着,要死要活地爱一场,曲终人散最后留在岁月里的跫音,往往就是这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人与人之间最恰切的话,都让他,写绝了。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被命运安排在天皇贵胄的家庭里,注定应该是富贵荣华,繁花锦簇的贵族王公,写出的词句却是哀婉凄绝惹人断肠。我常常想,诗人气质的他,骨子里应该是落拓无羁、超逸脱俗的,如果放逐民间,也许对他反倒是一种成全。但造化弄人,纳兰容若偏偏却是皇帝的御前侍卫,伴君如伴虎。将一个诗人困囿于勾心斗角的宫廷,当诗心每每遭遇强权,这对于他又是多么致命的伤害?三十一岁就绝尘而去,纳兰才子,你难道是在忧愤抑郁中放弃挣扎的吗?

我相信,三百多年前,这一泓清水,一定是停泊了纳兰才子无尽的疲惫,包容了他无法言说的忧伤。累了,苦了,伤了,纳兰才子就会来到这里,与后海心灵对话。“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波光粼粼的后海水中,仿佛依稀可见纳兰容若流不竭的断肠泪。

生命就像一本小说,不在于长,而在于精彩。纳兰才子三十一岁的生命,如一颗流星,只在苍茫天宇划一道华丽的弧线就黯然陨落,但他的文字,却如这一泓清池,生生世世鲜活唯美,后来的人们在他的文字滋养中流连。

纳兰容若——后海滋养出的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莲花。

这是一方连着故宫龙脉的水域,从古至今都是风水宝地。除了醇亲王府,后海周边的恭王府、涛贝勒府等等王府旧址,都在陈述着远去的皇家遗韵。后海附近不仅有钟鼓楼、广化寺这样的建筑、古迹,而且有宋庆龄故居、郭沫若故居、徐悲鸿纪念馆、梅兰芳纪念馆这样的名人故居。据说,历代的高僧们也都喜欢在这里修寺建庙。

看着不远处的庙宇,突然间想起一则故事——

一个苦者对和尚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他说:“可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于是马上松开了手。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人生在世,有时候难免被自己困在某个死胡同里憋屈得几近窒息。这个时候,如果能遇到智者引领,也许就能轻易地找到出口。这个智者,可以是一个人,一本书,或者只是一山一水的点化——一如眼前的后海于我。

“半池鸭绿水,几阵柳丝风。缓步寻芳径,疑与桃源通。啼莺断还续,人在画图中。”这是我在后海岸边岩石上读到的一首诗。其实,后海的魅力,远远不止于此。

本文作者:王红霞(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2:我的旅行故事随笔:人在旅途

动车9:30准时到站,通道口是拥挤的人群,此刻的桂林,明月高悬,打扮得甚是摩登的少女牵着小男友的手从我眼前渐行渐远。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像是灵魂在黑夜里游走,去寻找栖息的所在。

路边,几个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的妇女走近我小声地问道:“小弟,要住宿吗?要小妹吗?要按摩吗……”我挥手作不以拒绝,继续前往汽车站,争取能搭上最后一趟回学校的小巴,奈何前面拐角弯处又闪出几个妇女,一直跟着我询问要不要住宿、要不要小妹之类,我回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并说了句方言:“叼你妈个条戳!”(意思是说:去你妈的!)我不知道那些妇女有没有听懂,或许已明白我并不是她们苦等的猎物,都一一散了去。

汽车站与桂林站仅一个公交车站的距离,我从隔壁的小道穿行到汽车出站口,恰巧有一辆回学校的小巴,于是飞奔上车,年轻的司机一脸不屑道:“十块钱。”我平静地回应:“以前不是五块钱吗?”想着,已是深夜,又是假期,况且只有我一个人搭车,市里离学校很远,要是他在路上做点手脚,那我岂不是······想想都害怕,遂下车,找个地方歇歇脚,毕竟我去桂林时是站票,脚也有点麻了。

汽车站后面最多小旅馆,二三十块钱就可以住一晚上。我一个大男人睡哪里都可以,能遮风挡雨少蚊子就可以了,不像城里人一定得睡星级宾馆酒店,要么就是如家、汉庭、城市便捷······沿着小巷,走到旅馆服务前台,值班的是一个约莫是三十岁的女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连体三分裙,盘着腿,装扮甚是粉嫩,倘若不结合情景,或许会以为她是个学生妹。

我眼光撇向一边,问:“这里还有房间吗?”那女人抬头看了看我说:“有,住空调房还是普通房,带电脑的还是不带电脑的?”我说:“住普通房,带电脑的。”交了四十块住宿费和二十块押金后,旁边一位像是六十几的老妈子带我上了楼。

到了我的房间,进去一看,就一张小床和一台破旧的电脑,卫生间墙壁满是污垢,窗户是一条铁丝扭着一块布无力地遮挡着。而后,老妈子来敲门,我打开门询问到:“有事吗?”她手上拿着一圈蚊香,递向我说:“小弟,给你一圈蚊香。”我以为她会离去,谁知道,她把我的房门掩上,小声说到:“小弟,要小妹吗?学生妹,只要一百块钱。”我思索着,难道是服务前台的那个女人?唉,真是:明枪易躲,暗娼难防啊,这世道······老妈子很会察言观色,眯眼笑道:“先带小妹给你看看,合适你就要,不合适你就不要,不要紧的。”很快,一个二十来岁,脚踩高跟拖鞋,穿超短牛仔裤,身着白色网状轻纱衣的小妹来到了门口,老妈子笑道:“小弟,合适吗?很温柔的。”我说:“算了,我有女朋友的。”老妈子和小妹撇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我想到郁达夫去日本留学的时候,不也是经常去嫖妓吗?名人尚且如此,我何不然?非也,想到老师和我说搞学问,要耐住寂寞,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倘若一中标,那岂不是就回到解放前了?

小旅馆往往是暗娼之圣地,很多人是深通此道的。那一晚,我见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也和我同一个旅店,也是那个老妈子带路,随后那个小妹匆匆地上楼,很久才下来,我想,那人肯定是与小妹翻云覆雨,享受雨水之欢了。另有一对约五十的老夫妻来投宿,男的安排他老婆独立住在一间,我听着特别清楚,老妈子和男的商讨小妹的事情,老妈子说:“等你老婆睡着了,给你安排一个小妹。”男的兴奋道:“好,好,要温柔点的。”······

一晚上,我听到很多次急匆匆的脚步声,呜呼哀哉,似此这般,蚕食青春,一副娼妓的面孔,怎生奈何?呜呼,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旅店小妹赚外快?

本文作者:梁富源(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3:旅行故事随笔:呼伦贝尔游

这天一大早,我们乘坐瑞丽航空飞机,经过将近九个小时的飞行(其中3个小时军事演习机中等待),终于于下午六点抵达第一站海拉尔,一踏上这块神秘的土地,满脑海里都萦绕着降央卓玛的“呼伦贝尔大草原,白云朵朵飘在我心间”美妙的旋律。“高大上”的酒店和舒适的温度,使来自火球又经过时间煎熬的我们得到很大安慰和满足。晚饭品尝了海拉尔地道的烤串,逛了古城夜市。边嗑松子边溜达,惬意快活。想着我们那里这时候在外面转,也定是满身大汗如洗桑拿,不由得又增添一份幸福。

第二天,导游准时接我们,按计划从海拉尔驶向满洲里。坐在车里,沿途两边,尽是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群群牛、羊、马、还有鸭鹅呢!可是,想象中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观景色一直没有出现,而是“草色遥看近却无”,或许雨水不足,或许我们来的尚早。导游说,到八月份草可以长到膝盖那么高。

中午要在一家牧民蒙古包里用餐。车还未到,几个牧民小伙就已经骑着马等候在那里迎接我们,他们引导我们来到蒙古包前,热情好客的主人用醇香的马奶酒和蒙古歌欢迎客人的到来,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蒙古人像草原般热情奔放,宽广豪迈的胸怀。在他家草场,有一堵堆的像墙一样的草垛,他说要出口到日本,一捆300元!我们走到这堵“钱山”跟前,一捆一捆直径比大车轱辘还大的草码放的整整齐齐,每捆草一圈一圈像年轮的印记清清楚楚。拿草垛墙做背景拍照岂不更有意境?拍摄正酣,突然两条貌似藏獒的狗一下子窜了过来,吓得我们花容失色,大声尖叫,幸亏主人及时出来解了围。

用完午餐,继续赶路,沿途欣赏着美丽的呼和诺尔湖,下个景点就是二卡湿地,有一片片绿油油的芦苇,还有不知名的各种鸟儿。顺着廊桥很快就走到尽头,前面是军事禁区,谁都不能越过。可养鸭人正赶着一大群鸭子声势浩大旁若无人地迈着鸭步向禁区里那排房子走去。导游说只有那个人能进,他是专门给那里的士兵养鸭子的。

终于到达满洲里,晚上入住世界最大的“套娃主题酒店”,这个酒店好有特色,外型是鲜明的欧洲设计风格,加以套娃元素,堪称巨无霸的套娃建筑,应该是满洲里标志性建筑。大堂更是富丽堂皇,墙壁是欧式艺术大型壁画,移步换景之中,你会感受到浓浓的欧洲文艺氛围和皇家贵族的奢华。房间的灯具、茶具、洗漱用品都是套娃设计,包括走廊的指示牌、垃圾桶,就连外面广场的公共卫生间都是两个大套娃,任何细节都能突出主题。感觉这个设计理念和建筑真是了不起。

第三天早上,离开豪华温馨的套娃酒店,我们驱车来到铁木真大汗行营,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曾在这里训练兵马,打败了世仇塔塔儿部。景点的设置就是当年行营的缩影和情景再现,通过参观和讲解员的介绍,我们学习了一下蒙元文化和成吉思汗金戈铁马的征战人生,也通过这个22岁的蒙古族姑娘,了解了一些蒙古族部落的饮食起居习惯和婚丧习俗。之后到猛犸公园和扎赉诺尔博物馆参观浏览。

最开心的是下午,午餐过后驱车三个多小时,抵达一户牧民家里,在这里,品尝到了牧民家里新鲜的牛奶,奶茶和刚刚酿制好的酸奶,味道鲜美纯正,贪婪地享用了不少,至今还在回味。这个草场已是草原深处,草也比别处看到的要高,绿油油的,像一望无际的绿毯子,柔软清新。天空瓦蓝透亮,没有一丝杂陈,昏花的双眼感觉一下子也明亮了。天很低很低,仿佛触手可及。那一团一团蓬松柔软的云朵犹如巨大的棉花糖,真想摘一朵捧在怀里,含在嘴里。牧民这里准备了好多蒙古族服饰,穿上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大草原上我们仿佛已忘记自己的年龄,追逐嬉闹,“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断翻新POSE花样,引得同团姑娘不停啧啧。疯够了,仰面朝天,躺在草原上,静静地享受这美好惬意的时光,再看看天上的云朵,她们仿佛有了生命似的,这团像骏马,那朵如绵羊,还有那片似花奶牛。她们像要取笑我似的做着各种鬼脸朝我飞奔而来,我张开双臂想把宝宝们拥入怀中……

“集合了!集合了!”催促声中我恍恍惚惚依依不舍地上了车,继续下一个行程。一行人沿着中俄边境线,飞向168彩带河。左侧明晃晃的便是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不远处连绵不断轻缓起伏的山峦,就是俄罗斯的地界,淡淡绿绿直接天际,就如一副轻墨晕染的山水画卷,偶尔还看到我们的边防岗哨高高矗立,那边的村庄?城镇?居民?工矿?只可远眺不可越界,自然使人感到神秘而好奇。终于抵达目的地,登上观景台,凉风习习,摆拍道具随风飘舞,动感十足,在这里,肉眼已经能看到俄罗斯杜罗伊小镇,为满足好奇,花两元用望远镜瞭望,白顶低矮的村镇尽显眼前,村镇前还能有牛羊马匹在悠闲地吃草,可是未看到一个人,想必是极寒地区人烟稀少吧?导游说,对面地广人稀,土地贫瘠,还有狼出没,好恐怖!

晚上就入住这里的蒙古包,一片草原上密密麻麻分布了几十座白色的蒙古包,与众不同的是这些蒙古包都是一大一小两个连体包,你能猜出为什么吗?领到钥匙,打开“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的门,一看,原来那个小“双胞胎”是卫生间,还能洗澡呢!通向每户蒙古包的是纵横交错间隔开的石板小路,蓝天,白云,绿草,小径,白包,再配上倚门而立百媚千态披着彩色丝巾的“美女”,这是一副多么炫彩靓丽,让人神往的画面!

烤全羊、篝火晚会是必不可少的。晚上一阵疾风骤雨,我有点担心这蒙古包是否会被吹走。四点多钟,我醒了,明媚的亮光已经透过穹顶泻满整个屋子。

早上凉风嗖嗖中离开了168彩带河。来到一处草原,骑马开卡丁车,玩的很爽。

午饭后参观额尔古纳湿地,拾阶而上,在平坦的观景平台上,我们尽情领略了这一由根河、额尔古纳河,还有老记不住名字的两条河流,共四条河流组成的广袤无垠的湿地,据说是亚洲第一湿地。上面是本就让我们惊叹的伸手可触的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下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其间有弯弯曲曲的宛如白练般的河流交相辉映,静谧的河流仿佛也如我们享受这般辽阔的草原,幸福安详地静静流淌,走向各自的归宿,因河,这片草原更加灵动,因河,我们便多了无限的遐想。伸手想摘云朵,下地想在草原打滚,还想亲近一下明镜般的秀水。不知所措,真想融入神奇广阔的天地之间。各种角度,各种摆拍,总想把美妙绝伦的景色永久留存,在俊美的底色衬托之下,容颜已老的我们也显得靓丽有韵。走下观景台,顺着木质台阶一直下下上上,继续留恋左侧这方美景,而脚下右侧山壁上亭亭玉立的白桦树却也不时让我们驻足观赏拍照。额尔古纳湿地,让人留恋往返!

之后驱车260公里去中国冷极根河,沿途风光渐次演变,连绵不断的的草原之后,慢慢看到黄灿灿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麦田,也有大片的刚刚开白花的土豆田,这些在我们那里已经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光从这点看,我国真是幅员辽阔,从南到北,就仿佛两个世界,两重天地。逐渐地,我们已进入大兴安岭,路两边是白桦林和落叶松,白桦树和落叶松是永久半生林,穿行于大兴安岭之中,两边是葱葱茏茏的树木,虽坐在车里,仿佛也感觉氧气充沛,负氧离子将我包裹。但我很奇怪,在林中穿越,地势怎么这么开阔平坦,并非想象中的崎岖山路。

到根河市的项目是参观敖鲁古雅鄂温克人的驯鹿,这个部落是我国唯一饲养驯鹿的民族,也叫“使鹿部落”。走进密密麻麻的林子,一下子感觉清新清凉,幽静神秘。顺着木质蜿蜒的小路,来到了驯鹿集中的地方。这里有30多头驯鹿供游人参观,驯鹿很温顺,也不怕生,有的站着,有的卧着,任游客拍照,它动作缓慢,慢慢地吃着游客喂食的它们的食物,一种长的像白花的苔藓,慢慢地转身扭头看叽叽喳喳的游客,那奇怪的长的像树杈一般大大的鹿角感觉就要触碰到你身上,胆小的游客不时发出尖叫声。其实,驯鹿太温顺了,只要不动它的角,它是不会发怒的。养鹿人说,整个敖乡大约有一千多只驯鹿,他们这个部落有七十多只,由各家各户饲养,每天两次定时在林子中放养。在林子里和驯鹿亲密接触了一个多小时,同样各种与鹿同框,然后入住“小木屋”。也是新鲜和好奇,小房间倒也干净卫生。只不过这里够凉快,热闹的大锅炖吃完一出来就要起鸡皮疙瘩了。晚上怕冷,也没敢出来溜达。

早上起来在木屋前晒晒太阳还是比较舒服的。

从根河市出发回海拉尔,途中在一大片油菜花田逗留,画面又变成另外一种风格,又臭美了一把。午餐是在莫日格勒河畔进行。莫日格勒河,被老舍称为“天下第一曲水”,蓝天白云下,碧波万顷间,九曲十八弯,你的心也会随着婀娜少女般温柔漂亮的莫日格勒河流向远方。

几天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的水,还有这幸福的温度!让我流连忘返,乐不思秦!

再见了!呼伦贝尔,再见了!这片神秘的土地。

本文作者:孟丽君(微信公众号:三贤文苑)

篇4:我的旅行故事随笔:去庙记

早些时候,跟着人们去了一座寺庙。

去的时候,发起人老林一再地强调说:“那是座破庙。”看他的神情,有着唯恐怠慢了客人的担忧,同去的人都争相客套说“没关系的。”可心里难免想象着,这寺庙只怕是檐倾壁残的模样。

车从一条临江的大道上折下来,停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人们沿着小路步行,前面好一片豁然开朗。青青的草地向前延展开去,间或是一两棵树,三五只牛羊,那草地几乎连绵到远方淡淡的山影里。

就在这小路的尽头,一株枝繁叶茂的樟树边,一处小青瓦翘飞檐加上几道粉壁构建的院落就出现在人们面前。

一抬头,那小小的牌匾上“三圣庙”三字就从墙檐飞到了人们喃喃自语的嘴里——啧啧,这庙还是有名头的呢。

从一扇小门里进去,人人都下意识地缩起了颈项,怕一个不留神头顶便磕到了低压压下来的一块巨大而又平直的水泥板。哟,想要出头先要低头,这庙,有意思——同行的一位老先生脚还未迈进去,自己就已念叨开了。

进得门里,迎面一个茶桌,古色古香,颇有点广迎天下客的味道。沿着门的这一侧是一溜厢房,中央一方天井虽不阔大却也称得上爽朗。举目前望,穿过天井,经层层台阶的引导,佛殿就在那儿。佛殿不止一殿,中间是正殿,两方各设一个偏殿,其间供奉着的佛像也是各有不同。

行至天井,转过身去,打量到佛殿的正对面时,又有了新发现——进门时那低至头顶的水泥板竟然是贯通那溜厢房与其对面那一道长廊的交通,上边挑起了一方高高的屋檐,平坦坦空落落的样子,一时还让人摸不着头绪。待注意到长廊的栏杆上刻记的“戏台千古事”的对联时,才明白,这是个戏台。

一方是佛殿,一方是戏台,一方清灯寂寞,一方粉墨喧嚣。正诧异这庙格局的奇怪时,有女法师笑吟吟地过来释疑:本地人认为最能代表他们虔诚敬佛的方式即是唱戏,所以,特建了一个正对佛殿的戏台。

这让我联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路过郊区的一条小路时,也是一株大樟树下,我遇过这一辈子至今唯一的一场亲眼所见的本地皮影戏。戏台由木板搭建,扯一块白棉布封住三围,空出的那一方里边坐着两位老汉,其中的一位双手各持一个木偶或尖声或粗嗓交替地唱着,并不时舞起木偶做打,另一位忙活着锣钹的同时拉长声调添上旁白。从后边看那木偶,小巧玲珑,毫不起眼。

挪到幕布这方再看时,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一顿剑拔弩张的嘶杀——皮影戏台面向的,是一户人家的正堂,那正堂里放置了一张矮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周围似乎还做了一些香烛之类的布置,灯影摇曳之下,几分难以言说的冷嗖嗖的气氛。

听那些看皮影戏的老人们煞有介事地介绍说,这户人家的男人(也就是躺在正堂矮床上的那个人)生了病,请人算过,需做法“请”菩萨,接戏班唱戏,向菩萨还愿,祈求消灾免祸——这样的热闹,原来是演给菩萨看的。

如此推理,戏台与佛堂在本地果真是有渊源的。

众人纷纷拾阶而上,从那道长廊上走过去,穿过一间收拾得齐整的小厢房,来到了戏台的中央。同行的书画家们纷纷在一字摆开的长条桌面上挥毫泼墨,如我这般琴棋书画皆不通的俗人只好这桌停停,那桌逛逛,东瞧西望间,只能去努力地意会那书之极好和画之极妙,到底好在哪里,妙在哪里,却怎么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我的目光,后来就停留在作画的这一桌前。那画家一头浓密的头发倒梳着,很有几分文艺范,画笔流利点挫间可谓潇洒,不过,能那么长时间吸引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模特——寺庙的住持法师。这法师还是位年轻的女孩子,相貌清雅,初相见时,有人夸赞她很有“观音相”。然而,她的左颊上有一枚深深的酒窝儿,一笑,极甜美,给她那端庄圆润的“菩萨脸”凭添凡尘的亲近和甜蜜来。等到画作完成,画家指头轻捻,举起来给她看时,她笑了笑,说:“原来我有这么胖啊?”换而言之就是“我原本没有这么胖的。”这论断让画家显然有点失望,随口说:“那就是以后胖的样子了。”

女法师的率真还表现在她的健谈上。入庙后,女法师给大伙儿准备了茶点,一边沏茶,一边就说起了自己出家前的故事。她说她小时候特别地让人不省心,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整个儿就是个“假小子”,她母亲常常生气,以致她说她要出家的时候,她母亲没好气地随口应承说:“你早走早好。”见我们不信,她换了个事例来旁证——她说起刚到小县城时,有一回在街上见到了几个醉酒胡闹的女孩子,旁人问她对此怎么看的,她当时特轻松地一笑,说:“我从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样子。”

这样一个活泼甚至于淘气的女孩子,怎么会想到出家的呢?她说,有一天她看到了一个老法师,就跟着她来到了一间寺庙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没有谁放在心上,直到发现她果真一去不回,家里才来了几车的亲戚想要召回她。落发那天,父亲母亲一直是哭着喊着的,母亲后来还晕了过去——就这样出了家。

众人听完,更想深究她出家的原由。她想了想,仿佛实在找不出个理由,又不想让人失望的样子,有点牵强地说起她自小就不喜欢吃肉,到现在都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后来她的母亲说,大概她生来是要入佛门的。这样的说法,可能对母亲来说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吧。女法师说的时候口气十分平淡,仿佛是在说别的人别的事,只有说到自己出家后所面临的不便时,语调才有点儿上扬——有一次,她在一个车站的洗手间门口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她走向洗手间的那刻开始就尾随着她,一直在门外等到她出来,就为了问她一句:“和尚也要上厕所的啊?”更有甚者,她从街道上走过,有人向她吹口哨,并且大声地喊话:“妹子,谈爱不?”说到此时,她的眼里有了怒,有了不屑,更有了无奈。

女法师被问起为何头顶没有戒疤,她说,中国佛教协会认为“燃顶”(用点燃的香火在头顶烫烧疤痕)并非佛教原有的仪制,同时影响身体健康,已于80年代下文废止,从那以后僧人们的头顶都不再会有戒疤出现。她说的时候,一边把衣袖卷了起来,她的上臂有八个清晰的圆型烙印——众人一片释然,而在座的一位老先生惊诧之中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惜追问道:“很疼吧?”女法师笑而不答,老先生恳切地说:“一定很疼。”

书画活动临近尾声的时候,小庙里又来了客人。一个年轻的僧人,白面长身,褐色衣袍,念珠缠颈。他径直走向了女法师,一番窃窃私语,神态庄重,似是有事相商。余下这一堆的俗人,好奇且略带戏谑地注视着,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目光。那僧人说完便走,并未如我想象里双手合十,向众人做出印象里佛门中人那惯常的礼仪,只微微地一低头。有好事者笑着问女法师:“这是谁?特地来看你?晚上住在哪里?”女法师把手一挥,似是满不在乎:“我师兄,佛学院的同门师兄。”至于他为何而来,去往何处,一概不做回应。有人在讪笑,又恰逢有人在轻呼:“快吃晚饭了。”女法师便粲然一笑,纠正说:“是斋饭——庙里的饭菜是不沾荦腥的。”

这斋席开了三桌,几色新蔬,几色豆果。人们对于饭食的讨论也是不约而同的:平日大鱼大肉香的辣的吃喝多了,吃吃这个倒真是自然绿色健康,别有一番滋味。

席终人散,吃茶的,聊天的,顾自去了。给寺庙帮忙的人里有个老太太,六十来岁的模样,跟我拉起了家常。她是信徒,从女法师来的那天起就开始在寺庙里帮忙。她说起女法师来时,这寺庙连门都是歪塌的,到处的蛛网,到处的鼠迹,一片狼藉破败不堪。而那年正是百年难遇的冰灾年,法师的母亲不放心她独身一人远在外乡就跟着她来了,法师手足冻烂,与母亲相拥而泣的样子真是让人见怜。可法师却坚持了下来,她父亲亲手给她修缮殿堂、砌筑香炉,还用木板新添了禅房,不但法师、香客有了起居的地方,更是为了把以前当地人供奉的三尊老菩萨从正殿里迁移出来。

老太太所说的“老菩萨”,便是这寺庙牌匾上所注明的“三圣庙”的由来——问起供奉是哪“三圣”,答作“尧、舜、禹”。刚入庙的时候,人们只顾着前往那佛堂,唯有一位老先生在拜佛之后恭请女法师引向这“老菩萨”的所在,我和另一个下巴光溜溜的后生也跟着去了。“三圣”的殿堂窗明几净,那几尊塑像果然年代久远,装束打扮恰似道教的模样。老先生烧香叩拜,与他在佛堂的表现如出一辙,恭谨虔诚,不敢有丝毫怠慢。那后生看着伫立着的我,拜还是不拜?他犹疑着。旁人往外走时,他慢吞吞地落在了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在纠结他那没有跪下去的腿和没有磕下去的头。

从前听人说起佛道儒,一家讲空,一家讲柔,一家讲仁,入世出世之间有着矛盾与对立。然而,在一间小小的寺庙里,它们竟如此戏剧性的相遇,秋毫无犯,互通有无,自然而然。想那老先生,小后生,还有我,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并不一致,却也在这不知身在何处的地方同进同出,和睦相处。奇怪之处便也不足为奇,也许正是圆融的人圆融了这里,圆融了周边的一切,让世间所有的离奇不再离奇。

周边又有几位女士凑拢了过来,老太太便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下去:法师生来跟佛有因缘——她从出生起就不吃肉、不沾油。到她长到18岁那年,有一天路遇了一个老法师,她就跟着她走,央求成为她的弟子。老法师不允,因为这老法师一辈子是不曾收徒的,于是她跪地跟随,当时她穿了一条牛仔裤,跪到最后,也就是老法师的庙门前,她的牛仔裤已经磨穿了两个洞,膝盖皮破血流。法师闭门,依旧不允,她就一直跪在了门外。直到有人提醒老法师,这孩子跟你是前世的因缘,今生找上门来,你就随了这因缘收了她吧。这样,老法师终于首肯。

至于怎么到小县城的,老太太说,法师在大寺庙修习到一定的时候,有一天梦到高僧指点她,让她寻访一处小庙,那庙门口有一株三杈樟树的地方就是她应该去的地方——我顿时想起小庙门口的那株樟树,树干果然是分成三杈的,心中不免哗然。

如此种种,在老太太说来,前世今生,因果轮回,一种神秘而又苍茫的气氛弥漫开来,回过头去再看那女法师,率真而又活泼的人间烟火气随之淡薄开去,她不再是那个唯有装束不同的女孩子,她的“观音相”又被听众们拿来说事。

老太太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经济方面的问题,法师在这小庙住持还需上缴费用,具体哪些部门来收,她倒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法师每每会为钱发愁,有好几次甚至向远在北方的父母求助。老太太对于法师的同情,对于“收费”的忿忿不平溢于言表。不禁又让我回想起刚才老太太所言及的法师的父母的那一段,在我的印象里,出家人总是前尘往事一抹而尽,入得佛门,便无亲无友无故。原来,佛门有很多地方与我所想的大不相同。这一刻,法师又从那仙风道骨的传说回到了柴米油盐的现实里。

老太太聊兴正酣的时候,被人叫了去。听众们也就这么散开了。

我站在那儿,抬头去看小庙佛殿的那道飞檐,夜色袭来,有一只孤鸟从那方飞过。这么看着看着,突然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空,莫名的凉。这死水一般的空与凉里,我知道,我不应久留,我害怕这无边的孤独、清冷、寂寞,更害怕由这孤独、清冷、寂寞而带来的寒凉。这是怎样一种寒凉,冰冷蚀骨,透彻肺腑……

我再转过头去看那扇半开的庙门,斜阳若许,生活里种种的不快意,我曾以为我已经忽略了抗拒了战胜了的痛楚,突然风驰电掣一般闯到眼前来,一时间陈渣泛滥。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与色在门外交错、混淆、扑腾……它们翻滚着,龇牙咧齿,往这门口奔突,我受惊似地缩起了肩膀。突然想留下来,留在这佛前,宁肯忍受这庙的寒凉。我下意识地去寻找,天井里,席开三桌,人们团团萍聚在方桌四边。那位拿着筷子,指向其中的一张饭桌,高声嚷着让帮厨的伙计往这边添些斋菜的人,是女法师,正是我所寻找的。几次呼喊不应,她的脸涨红了,眉头也拧了起来,她也有不耐烦,她也会动怒——那个吹口哨的人呢?那个“收费”呢?我开始自问,继而恍然,这里不过是滚滚红尘里的一隅罢了,而且,这里不是我所应在的地方。

走出去?去往哪里?哪里才是我应在的地方?

我站在那儿,佛门与红尘一线,进退失据。我的心这一刻无处安放。

就在我的起心动念之间,有人在叫:“大家唱起来,跳起来!”同行的音乐家和歌唱者已经在戏台上跃跃欲试,准备一展才艺了。

而这个时候,我被提醒着要离开,歌舞是看不成了。

回程的车上,有人在闲聊。“今天搞了这么一场,就像是投石问路,看刚才那一阵,也还行吧?”静默着的发起人老林突然发声,用一种意味深长而又略带神秘的目光扫视着旅伴们。果然有人飞快地领悟到,应承说:“有些味道,有些味道。”老林又说起女法师,他说,偶然去了一次,见到她,觉得她笑起来还有酒窝,特别灿烂,不像平常的和尚尼姑那般死气沉沉。而且,她大方爽气,又有头脑,于是他灵机一动,提议由他来策划,怎么把这庙给炒热了,把经济给拉动起来,她也觉得可以合作。只是,这么小的庙,又没有什么名头,策划起来,要费些神……老林开始天马行空,写作基地,达官显贵清修场,儿童主题夏令营……每每道出一项来,就有人应和,说好,妙极。他又有些纠结,这些项目,某某地方已有先例,都不新鲜了。车程就在老林的希望与失望,憧憬与现实的斗争里结束了。我走下车时,仿佛走出了那庙的世界。

过了许多日子,意外地偶遇了女法师。她与一位同道在闹市,眉目间几分愀然,似有心事,也许是被途经的那家服饰店的高音喇叭惊到,她看了一眼橱窗,又将脸转过去一些,再看了一眼。

忽而记起那天去庙时,从三圣庙里出来,那位犹豫的后生似笑非笑地对老先生说:“您老也不偏着哪一方,和尚道士都不得罪,连迷信也能信得这样周全,难怪您能赚到那么多的钱……”早听闻这老先生家财甚大,后生这一说,虽有拍马之嫌,却也像是他的有所悟了。“我不认为这是迷信,这世上的事说不清楚,比如风水。你不要笑,确有其事——周全便是通达,趋利避害,心安理得,所以离钱近,离是非远。”老先生心里不知做何感想,只是瞬间便收敛了那满脸习惯性的笑,很严肃地答话,又看向了女法师:“修行也是为了应对利害得失,和尚也有烦心事,对吧?”女法师一笑,说:“你们来庙里求的,我们在庙里求的,有相同,又有不同。往大处看,往小处看,全在于你怎么看。”老先生称赞女法师是位很会说话的人,又突然问我:“听说你写作,今天来这小庙里,看能作出一个什么文章来?小庙——小我,你从‘小’字入手,嗯,可以从这‘小’里下手……”

当时我笑了笑,没有回话,并不追究这老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建议。对于小庙,我来的原本便是个偶然。现在想来,不单是小庙,老先生去到哪里应该都是依目的而行,来去皆非无意,自有其打算在。而那后生呢?他又为何而来?如我这般,还是如老先生那般?那些行来去往的香客呢?他们又是为何而来?似乎都能在女法师整个闲谈过程中难得冒出的那句偈语里得到解释——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不过是个人的事,所谓幻由心生,心中所想,即是眼前所见,撇开种种光怪陆离,庙还是这个庙,本就与这个庙毫无关系。那共处的“三圣”,被人们泥塑起来,放置在同一个平台上,同时高高供奉与膜拜,或许供奉者与朝拜者就是为求一个周全和心安,那三个仿佛互不牵连与干涉的看似迥异的身影不过是面目模糊的一团寄托而已。而那天的小庙,何尝不是我当时潜意识里所试图寻找的一个保护的寄托?那煎熬我的所谓的“痛苦”,何尝不是源自于那个困守着自我感觉挣扎于每一个过去的“小我”?倘若能站到一个更高的地方去俯看那个“自己”和自己周边的一切,真正地明白什么是“得到”,什么是“失去”,什么是“收获”,什么是“给予”。当“得到”或者“失去”都能心安,当“给予”和“收获”同样感觉快乐时,本质的“自己”便不再受到那个“小我”的掌控和左右。当生命得以开拓,宽广和自由,又哪里会再拘泥于不快乐和不顺遂,哪里会被不平不甘不舍所钳制呢?

转而又想,如果那天我能想到这些,我会对女法师说什么呢?也许我会说:“红尘无所谓内与外,信仰什么,便得到什么。看事物的角度与方向不一样,风景便有了根本的不同。”也许女法师会再说点什么,也许她会认可或者否定我的理解。

手机骤然响起。老林的来电。好久不见,寒嘘几句之后,询问起一件他所关心的事。我突然说到了女法师,我在街头的这场遇见。他半是叹息半是调侃地叫道:“那个鬼啊,连庙都没有了!”怎么回事呢?那块地方被开发了,在建新楼盘。庙?三杈树?草地和牛羊?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了。只有房子,一片片的房子。我的心忽地下坠——那高挑的飞檐和锈蚀的铜铃呢?那斑驱的砖墙呢?那灰色的砖块上留着的手掌痕迹,应该是许多许多年前的工匠留下的吧?当时我没有用相机拍它,甚至没有仔细看它。也曾浮想,有一天会消失,却又觉得以后还将再至,我的侥幸终究败给了现实。我沉陷在另一种怅惘的情绪里,电话里的老林呱呱地笑开了:“庙被拆前,她不甘心,找了些地方碰了不少壁,回头又找上我,问我有什么门道没有,我说里边水深,你莫白费气力,直接卷了铺盖迁到城东南那边的大庙里去吧,去给那帅哥住持当个护法。只是一只鸬鹚守一片滩,我担心你一把手当惯了,过不得给人撑伞开车门的日子,你们两个头头只怕会打起架来……”我不理会,只问他:“庙是能随便拆的吗?”老林有点愕然,怎么不能拆——老城中心的那些资本家老宅子不是早给推平了建了一堆的两层商居楼?城南那条江港不是早给填了做了个商住市场?几十年前下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花了那么大代价挖出的老渔场,号称县城一明珠的青湖,不是也给填了大半?剩下豌豆大的那么点水面,也好意思叫湖?还有个豪华别墅群就建在了革命时期修的大水库的近边呢,国家的水库,供那么多人喝水的水源,现在倒成了他私人的景域,围了围栏,拉了铁网,连附近的村民都不能靠近……还有什么不敢拆不敢填的?都是房子,都是房子!

老林越说越激动,仿佛摄影师职业底下包藏的那颗文艺心终于在这一刻被刺破了严实的包膜呯呯跳动了起来,也许他也像我一样,在懊恼逝去与追悔错过吧。然而,又有何用?挽留不住。在有预料而未去动作的时候,就已明白,已是徒劳。时光的车轮不在自己的手里,不由自己去滚动。这失落,失落得可笑,不过是满面尘埃上遽尔浮掠过去的一丝残破而又惨淡的少年般的愁肠而已。眼前的世界并非越来越大,而是越来越小,狭窄,逼仄,拥挤,钢筋水泥构成的森林呼呼生长,或将阻挡或者不敢阻挡它的一切完全侵袭吞没了去。车轮掌控于谁手?就这样视而不见或者坐视不理,任他恣意去翻滚这轮盘?一些无可明状的东西扑了过来,我的脑子里如风旋叶动一般。老林“切”地啐了一口,真是吃自家的饭,操别人的心,尽拣些没用的……他骂过自己,又继续说起最初想跟我谈的那件事情来,他意识到已严重偏题了,并且不愿再被我牵着鼻子跑。

而此时,女法师早已越过了服装店,她扭过头,与她的同行者说话,就在言谈间与我渐行渐远。不禁担心她的归宿。而她总有归宿。又回想那位礼数周全的老先生,当他看到女法师手臂上的戒疤时,连说了两声:“一定很疼。”之后,他问我:“如果是你,怕不怕痛?”我当时说:“看是什么事——如果是我必须经历的痛苦,我一定坦然地接纳和承受它,并且,我会比任何人更勇敢;如果不是,那么,我就不会去涉险和尝试。”我答得很认真,在答之前,也是很认真地考虑过的。——不知为何会做此念想,我下意识地拍了拍衣襟,如同这一拍便拂走了覆在其上的经年尘土,我提醒自己应该继续赶路,又觉得行程颇远,归宿尚在,而我必定是不会懈怠与停止的。身上仿佛多了些气力来。

自此,我在心里郑重地跟小庙告别了。

本文作者:李娃(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5:我的旅行故事随笔:水味平江

眼因多流泪水而愈亦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亦温厚。平江因汨水著称,与屈平、杜工部结缘。蓝墨水的上游浸染了爱国忧民文人的泪,也一脉相承飘逸着翰墨水韵香。

多情的平江是水的故乡,从县境东面幕阜山脉发源,于低山丘陵间狭窄水道曲折西行,横贯平江全境。

幕阜山是汨水的发源地,涓涓细流掩映于花木幽深的山林中,如果不经意,或许发现不了那星棋罗布的众多水源,它们坚守着“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的水的本义,无声地、缓缓地流淌,积小流而成昌水泽被平江,故平江古称“昌江县”。水的发端总是安静的,沸沙池是幕阜山脉静水流深的代言人,“覆之谷空谷空陷,以竿抵其隙,深不可测。”看似不大的一口古井却“不雨山常润,无云水自阴”,井底几处泉眼不时喷涌出泉水来,激起周遭的沙粒如煮沸的米粒上下翻滚,分分秒秒,岁岁年年,如激情奔腾,似钟表计时。沸沙泉水颇为神奇,明明有细沙沸腾喷涌,但随意舀起的泉水中却怎么也不会有沙粒的污染,故当地老人称之为神水。“神水”系天然矿泉纯水,清澄甘纯,矿物质含量丰富。除了“幕阜山泉有点甜”之外,福寿山的水是真真配得上“福寿”之名的,这里的水能治结石,不少结石患者只要从这里运回几桶泉水生喝不到个月,结石便不治而愈,福寿山泉中含有一种微量元素,喝了能消融身体内的结石。

“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水的中游是水系最丰富的地方,汨水奔至江西修水后折身返回平江,流经长寿而至加义,加义是汨水最繁华的地方,连云山、沱龙峡两处漂流尽显动感之美。自然形成的峡谷蜿蜒绵亘,青山环抱的风光旖旎多姿——佳木繁阴,野芳幽香,鸟雀和鸣。舟行山涧里,人在画中游,漂流的意趣妙不可言。平缓处挥动一支船桨,不专业的舵手忽左忽右唐唐突突任意西东,捧一手清溪沿船边抛洒,舀一瓢浊流纵情激趣。你给我一瓢水饮,我还你一身落汤鸡淋,人与人就在这水的聒噪中变得亲昵。质本洁来还洁去,水是最纯净的精灵,再怎么亵玩它都不会反抗,因为它只要重归水流又能保持本真。落差处激情冲浪,胆大的张大眼睛尽享人船漂移之乐,胆小的闭目屏息只能弄得个顺水行舟。沱龙峡漂流有“世界第一漂”之美誉。若是你爱静,加义还有个天然的氧吧叫纯溪,纯溪之纯在于它的原生态,这里的水纯美温情纤尘不染;这里的鸟雀蝴蝶纯朴天真不谙世事,无论游人怎么去挑逗它,它都无畏无惧独自偷欢;这里的空气纯净清新,有原始植被的循环净化,没有现代科技的玷污渐染。有人说纯溪是个世外桃源,对此我不无担心,担心哪一天它被好事者多事,复制出朵朵桃花,那赝品的格调就无味了。我希望它是柳公笔下的愚溪,虽“善鉴万类,清莹秀澈,锵鸣金石”,却因身处偏远而独守本真。纯溪是溯溪的好去处,提着拖鞋,挽起裤管,光着脚丫走在溪流中,来个凌波微步,玩个蜻蜓点水,偶尔找一大石块躺在上面闭目养神稍事休憩,间或掬一抔清水送入嘴边聊当解渴。动若脱兔静如处子,汨水在中流呈现的是水的多元与精彩。

水是清明澄澈的泪,泪是多味浓情的水。水到安定、汉昌、伍市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是“蓝墨水上游”的集中体现,是百川归海的微型缩影。平江有幸,平江福浓,杜甫、屈原均归依于此。杜甫墓在安定镇小田村,虽没有富丽堂皇的建筑相伴,但一弯水心如镜的小溪亘古长流,一所诵诗成礼的学校书声相依。屈平之“平”已成县名,平江之前人来者均对屈原感怀至深,每逢端午节,包粽子、赛龙舟是岳阳人都会的纪念方式,唯有平江,在伍市的白杨村还口传身授世代相守了一套九龙舞,据说这九龙舞是为了感谢九龙抗议龙王遂托举放还屈原忠魂义举而创立的,现已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纵情山水间,斗酒诗百篇。两大文人深远地影响了喝着汨水长大的平江人,平江人勇武正义,是全国十大将军县之一;平江人浪漫多情,是文坛湘军的生力军,彭见明、吴傲君、吴牧铃、毛云尔等现代作家声名鹊起。

青山不老,绿水长依。山水平江,好梦翩飞。水是淡的酒,酒是浓的茶。品味汨水,如若品读平江。

本文作者:李海涛 (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6:我的旅行生活故事随笔:精神的高地

光与影,叶与花,空气与温度的应景变幻,呼朋引伴的参照凸显时间的速度。江南的时光,总是唯恐不知不晓,在哗然喧闹中流走。春天的九寨沟之行,恍然间悄悄走过了一个季节。我的思绪,带着类似南国速生长的隐痛,依然静栖在远方的冰雪高原,虔诚,景仰和敬畏让我不敢贸然下笔。

旅游车在一个海子与另一个海子间不停的引荐,偶尔搜肠刮肚的亮出一挂檐滴般的瀑布,它不知疲倦如数家珍的热情,只能疯长我的失望。海子小得如水牛背碾出的水洼,远不如江南的池塘,盛不下游人的好奇。瀑布吝啬垂滴,欲走还留,如一个风尘女子卖弄着虚假的敷衍。导游说,若是夏秋季节,海子丰沛盈溢,瀑布飞流直下,枫叶五彩缤纷。她善良的安慰,挽留不了心中回荡多年的《神奇的九寨》那优美的旋律的分崩离析,猝然瓦解。

穿行在萧瑟的原始丛林,沮丧比稀薄的空气更令人窒息。雪山却是猝不及防的撞入,寒气倒逼,措手不及,瞬间踉跄。蓝天下它冷峻挺拔,像一个神话挡住了现实的去路,庄严肃穆,让人顿生敬畏。阳光失去照射的力量,一抹鲜亮的金色镀在皑皑白雪上,饱经沧桑的雪山透着的迷人气质。金字塔一样的山体,刚毅俊朗的站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度,巍然不动,站成再也无法改变的沧桑淡定,站成千年万年的永恒。一朵白云飘过来,驻留,飘走,又一朵白云飘过来,驻留又飘走,像一个个虔诚信徒掏心掏肺的忏悔朝拜,默然超度。小鸟踪迹灭绝,是因为他们的翅膀太小,缺少巍峨的高度。风儒染着寒凉,凝重的洒落在山脚的草木上,仲春缄默,花事噤言,天地像被凉水冲刷洗礼,肃穆静谧,云烟无痕。时光定格在这一刻,这一刻,即为永恒。

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必然会给你开一扇窗,九寨沟给我关了一扇窗,必然会给我开一扇门。艰涩的颠簸在千年古驿,茶马古道像一根纤细的银针扎在纵深的历史穴道,雪峰,秃岭乍然让道,无尽的苍凉滚过荒原直逼过来。恍惚中铃声清幽,马蹄嘚嘚,一列马帮在蛮荒的边地挤裂峡谷,一个古老的民族沿着缝隙的一丝光亮,倔强的追寻着和平友善的交流渴望。作为中国古代历史上仅有的几条对外交流道路之一,茶马古道可以与丝绸之路媲美,迂回延绵四千余公里,承载着商贸,文化和政治的交流重任。长路漫漫,时光荏苒,一千三百多年来,它素心不改,始终静卧在历史的沉寂里,令人刮目唏嘘。

歌声像一条清澈的河流从它的起源地曲折而轻快的飘过来,荒芜的视野里顿时倾满生命强劲的绿色。掌声,跺脚声,呐喊声寻觅千年,终于找到了时空里属于自己的宣泄点。古老的吊脚楼有些摇晃,像随时会被兴奋撑爆。双手接过藏族姑娘的哈达,融入一个庄重神秘,忐忑新奇的议程。门前陈列的战鼓,刀剑,牛角,青铁的沉淀着远古的厮杀呐喊,一面面细小而着满墨迹的黄色经幡插满经筒,梵歌样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旋转速度,我们列队绕它转圈,心中油然想起仓央嘉措“转山转水转佛塔”的虔诚而唯美的诗句。楼上那发自肺腑的原生态的歌声,没有矫情的音乐伴奏,像天空滴下的一滴纯净的蓝,在头顶盘旋浸漫,牵引着一颗颗尚未脱俗的心。我们必须经过佛堂的拜谒洗礼,才能超度咫尺天堑。

楼梯口狭窄成歌声的溢洪道,拥挤着奔腾着,我们逆流而上,踩着木楼颤动的神经进入阁楼。里面摆了四张矮桌子矮板凳,有两张坐满了人,火锅滚开,热气蒸腾,香味扑鼻,人们却对满桌菜肴没有兴趣,呐喊,欢笑,鼓掌,拍照,一派欢腾。见我们进来,歌手迎上来,热情而嘹亮的唱开了,同时他略欠身子,伸手示意请我们在另外两张桌子上就坐。菜肴和餐具早已备好,歌手给每个人倒酒,再自己满上,然后双手托起酒碗一饮而尽。酒尽歌起,一首民族风情浓郁的祝酒歌,在藏族小伙热情坦荡的胸怀里飘出,涤荡着每一个游客的拘谨顾忌,青稞酒,酥油茶滋润着寻觅已久的渴望。这种不着雕饰的淳朴,扑面而来的豪放,让人陡然置换了时空,藏不下一丝虚伪。

在藏民家里,弥漫着另一种静穆安宁,听得到阳光扑打木楼的声音。我们安静的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听卓玛讲独特的藏风藏俗。很难想象,生活在僻远贫乏,空气稀薄,靠放牧采药为生的恶劣环境下的藏民,至今没有学校,医院和银行,甚至还沿袭着一妻多夫的原始婚俗。他们却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倔强的生存下来,而且每个家庭都自觉自愿的把收入的一部分捐献给寺庙——文化和信仰的圣地。他们一生最大的荣耀就是能三部一跪,五步一拜,匍匐着一颗虔诚的心,丈量着每一寸荒凉的土地,用两年以上的时间到达并朝拜布达拉宫。千里迢迢,风餐露宿,途中也许饿死,也许冻死,同伴会取下亡者的一颗牙齿,接力棒样带到西藏,挂在神圣的布达拉宫前的树枝上。

我长久的盯着眼前这位普通的藏族女子,这位有着两个丈夫,四个孩子,经常在雪山卧地寻觅冬虫夏草十天半月不回家的女子,这位没上过学,自己生孩子自己接生,普通话非常生涩的女子。她说她告诉我们的治病偏方,不花钱但方便有效,她告诉了我们便是我们的福报,她和她的家人也会获得福报。她那张超越了年龄有些沧桑的脸,始终轻漾着简单的微笑,简单得一眼能看到她的心底。她谦卑地端坐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我却要用仰视的姿态才能看到她的全貌。她柔弱的体态平淡地透着信仰的虔诚和意志的坚韧,纯净的思想散发着精神的力量,她和她的民族就像栖居在心灵的海拔高地,既无可企及,又圣光普渡。

本文作者:戴文涛(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篇7:我的旅行故事随笔:赣江秋彩

一阵秋雨添层凉意,中秋已过,秋风急切召唤,秋雨缠缠绵绵。姐妹们相约,走吧,走进大自然,同行去江西。

饶有兴趣的行程,因为江西拥有青山绿水,回为江西拥有着”江南呼伦贝尔草原”之美誉的鄱阳湖,赣江之行让姐妹们翘首以待。秋雨中盼天晴,查阅天气预报成必修课,10月17日成行,天色放晴,凉风习习,旅游大巴清晨准点出发,一路风景一路欢喜。

萦绕脑海的美丽鄱阳湖,早已在心中构筑了一幅美丽图景。湖水在阳光下闪着波光,水草轻柔荡漾,蓝天白云下成群的鸟儿在空中或飞翔或起起落落。为此姐妹们特意都准备了鲜艳的裙装,赴鄱阳湖期待着和鸟儿们一起掀开大自然的美丽 篇章。

或许是组队的姐妹聚在一起,本身就注满了开心,老天故意和姐妹们开了个玩笑,鄱阳湖湿地公园竟然波涛起伏,一望无边。说好的湿地呢?说好的候鸟呢?怎么都不见!哦,原来是秋雨惹的祸,大水起波澜,姐妹们依约而来,候鸟却失了约。鲜艳的裙装在风中飘扬,善良的姐妹们没有怪候鸟,却担心它们如果飞行千里却不见丰草水美,何来立足之地?好吧,美丽的飞鸟,下回我们再约。

行程没有因候鸟的意外失约而沮丧,乘坐在波涛汹涌的小艇上,姐妹们喜笑颜开。和船工交谈中了解到,那像海一般无垠的鄱阳湖底下,旱季时水草肥美,野花遍地,鸟儿自由自在,“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是一副多么美妙的和谐图景,心中便希冀着,鸟儿们,等着我们,后会一定有期。

好姐妹相伴真好,一路的风儿猎猎好似心中的欢歌;好姐妹相伴真好,一路树林花草都是最美风景;好姐妹相伴真好,波涛起伏恰似心中那片欢乐的海;好姐妹相伴真好,旅游不在于风景,有相同情趣的姐妹才重要。

婺源、鄱阳湖、景德镇,一路同行,一路嗨翻天,谁说青春已远去,原来它一直都在,好朋友在一起,青春就会回来。

欢畅的心情秋风知道,风儿缠绵和着心跳;欢畅的心情湖水知道,波浪起伏尽情跳跃;欢畅的心情落叶知道,漫天飞舞似在舞蹈;欢畅的心情群山知道,默默含笑轻烟缥缈。

徽式建筑独具风韵,小桥流水恬静惬意,参天大树独木成林,云雾缭绕青山绿水。清风作美,笑靥如花,一群快活的姐妹纵情美丽山水之间,尽情享受远离尘嚣的洒脱时光。

赣江之旅,可以没有阳光,但心中却也灿烂,可以风景一般,但心情却是绝佳。好旅伴携着好心情,放飞于大自然,眼前所见缤纷一片。漫江碧透层林尽染,漂亮的衣衫融入了五彩秋色,灵动的亮点是满心欢喜的姐妹。

本文作者:徐苏芳(微信公众号:南湖文学)

篇8:关于旅行的故事随笔:武汉黄鹤楼

来湖北这么多年,去武汉这么多次,还没有去过黄鹤楼呢。

简直就像是还有些宜昌本地人没去过三峡大坝一样。

梅子姐去西安已有十来天了,都没什么动静,她说是对西安提不起逛的兴趣,她是个宅女,说就喜欢宅在咖啡厅里聊天。

天啦。

我也是宅女,可是如果有那个时间在咖啡厅里聊天,那我宁可去爬山拍照,如果天气好的话。

阳光,蓝天,白云。

去黄鹤楼的天气也太好了,暖暖的。传说中的蛇山之巅,天下江山第一楼,天下绝景, 我来啦,我来看你来啦,为了来看你,为了这一眼,因为有太阳,我都做好脱掉大棉袄的准备啦。

没有脱棉袄。没有坐十块钱的景区车,全程靠腿。

去往黄鹤楼的途中,有很多很好看的树,尽管是冬天里的树,可是因为它们的叶子掉了,反而露出了灵魂般,只是我看到了朴树,朴树也展示着它的灵魂,所以我仍要不知道朴树长什么样子,树的灵魂么,因为我不是树,所以它们在我眼里都是差不多的灵魂样子。(捂脸)

走到黄鹤楼下,才知道它是1985年6月落成。那么我觉得这也是太对不起它80块钱的门票了,其实是扫码花72块钱买的票。

72块钱是贵了点,但是,那里的树很多,很多好看的树。再就是黄鹤楼屡建屡废,仅在明清就被毁7次,最后一座建于1868年,毁于1884年。黄鹤楼自创建经历1700多年,吸引了历代众多著名文学奖、诗人、仅旧志中收录的诗文就多达近400首。当然这一段是我回来后百度的,但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杨州’,我还是知道的。再一个就是站在黄鹤楼三楼上,看着眼里的武汉,长江,大桥。我大好江山,看呐,这就是联给你打下的江山,恩,会有这种心情。所以,尽管它是重建的,但也是值得花80块钱的。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代东吴黄武二年(223年),名称来历不同版本,我较喜《江夏县志》所引的《报应录》喜欢辛氏版,卖酒的辛氏不怠慢衣着褴褛的客人,不为这位客人付不起酒钱而显露厌倦神色,仍大杯酒奉上,如此半年,客人用橘子皮画了一只鹤在墙上,座中人只要拍手歌唱,黄鹤也合着节拍蹁跹起舞…我主要是喜欢辛氏致谢说,我愿意供养您,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客人笑着回答说:我哪里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呢?好浪漫,我哪里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呢。又如那句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的话,说到底也是有缘有故。

经风雨而不衰,与日月共长存。

黄鹤楼与腾王阁,岳阳楼并列江南三大名楼。

真好耶,我大种花国。中国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想去腾王阁,我想去岳阳楼,我要把它仨在我日志里给凑齐了,凑齐了。(极少出省的峰竟然已经去过江南两大楼了)

PS:整理游记照片真的是累人。又是海量的照片。

黄鹤楼,我来喽。

72块钱的票,不扫一扫就要80喔。

蓝天,白云,陌生的山,真是好的人生。

调皮的狮子,看右边那只。

很容易遇到关公的样子。

这一路两边很多好看的树。

蓝天白云下这蛇山上这冬天里的树。

就在这里呀,,惊鸿一瞥呀,,,朴树朴树(不要伤感不要哭,你在我们心中永远是鲜衣少年郎,做人呐健康的活到老是件很幸福很有福气的事)。。。所以,我还是记不住它们夏天里的样子呀。

真是拍照的好天气。

这张照片真的是好喜欢。这一张照片,就已经够了,够我千山万水都值了,主要是坐绿皮火车值了,要珍惜现在坐绿皮火车的日子,毕竟听说2023年荆门也要通动车高铁了。

哇,人间草木说看得多了,不会随时跪拜,更不会随时哇声一片。

可是我要说,哇,大好河山啦,看呐,这就是联为你打下的江山呀。。。

这是三楼的壁画。

哈哈,晒票晒上瘾了。

好啦,再见啦,黄鹤楼。

悲莫悲兮伤离别在他年,在无法预知的重逢里。(写这么夸张,主要是想着它要80块钱下次再来需要勇气吧,这。)

本文作者: 陈楠(公众号:小烟的树洞)

篇9:关于旅行故事的随笔:厦门记忆

前几天,在新闻里看到“金砖厦门会晤”,画面上美丽的厦门、鼓浪屿撩起了我记忆深处的厦门之旅。

一九九九年暑假,热爱旅游的我,和往年一样,带着女儿开始了去往厦门的旅程。一路颠簸,我们先后去了九江、庐山、共青城、南昌、福州,最后一站来到向往已久的厦门。从福州到厦门我们乘长途汽车,一路上透过车窗看到美丽的八闽大地依山傍海、沧海桑田;满山遍野的荔枝、龙眼,果实累累;道路两旁的花卉、苗木,美不胜收;路上看到头戴斗笠,身穿露脐花衫,肩挑扁担的惠安女,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高速路两旁和中间的隔离带都是花园式的,看着这一派南国风情和秀丽的山水以及优雅的环境,我心里对我们陕西当时并不好的环境产生了不满的情绪。正在心里抱怨黄土地上脏乱差环境的时候,突然从我们身边驶过一辆大卡车,车尾的车牌号前的“陕E”是那么的醒目,就在那一瞬,我和女儿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说了声“看陕E”,惊扰得邻座的乘客也顺着我们的目光往外看,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听懂我们说什么。也正是这一刻让我忽然感到,原来我的骨子里对家乡的眷恋是那么深厚。

到了厦门登记好酒店,安排好住宿,我们去超市购物,刚进门就听见我们身后有两个人说着西安话聊天,回头一看她们穿的铁路服。我们两个惊讶的悄悄说:“咱陕西人,还是铁路上的”,激动的互送一个眼色便随她们一起上楼了,到了二楼,我忍不住问了一声:“你好!请问你们是从西安来的吗?”她们热情的答道:“是的,我们从西安来,你们是哪里的?”我说:“我们也是西安的”。寒暄了几句,才知道她们是西安客运段的,是西安至厦门的列车上的列车员。她们问我:“回不回?明天要回去,可以坐她们的车”。可惜,我们刚来,不能跟他们同行。过后又使我明白,无论走到哪里,再美的风景也代替不了家乡的风土人情,说再标准的普通话,也没有乡音听起来亲切,流淌在血液里的故乡情,永远不会变。

八十年代,张暴默的一首《鼓浪屿之波》,曾经在年轻人的心里描绘出一幅幅精美的画面。来到厦门,鼓浪屿一定是要去的。随着我们临时参加的散客旅游团一日游,第一站就是鼓浪屿。美丽的鼓浪屿,是东海中的一个小岛,和厦门隔海相望,它的魅力不仅在于举世闻名的日光岩,还有它的各种风格的万国建筑群和收藏了世界各国100多架的名古钢琴。

郑成功收复台湾的雕像是鼓浪屿一处耀眼的景观,是我国目前最大的人物雕像,三面临海,一面与鼓浪屿接壤。郑成功面向大海,身披盔甲,手按宝剑,挺拔刚劲,气势雄伟。整个雕像高15.7米,宽9.2米,重1400多吨的花岗岩材质,能抗12级台风。自从1985年郑成功雕像落成,厦门再也没有遭遇过破坏性的台风,所以,郑成功成为厦门人心中的镇海之神。

在鼓浪屿除了吃海鲜之外,登上日光岩眺望是必不可少的,四周海天一色,云海茫茫,遥望宝岛台湾,隐约可见。一湾浅浅的海峡隔断两岸同胞的往来。从日光岩下来,我们乘座一艘旅游小船,船上大约十几个人,驶往金门岛方向。在距离大担岛大约有200米左右距离时,船停下来。船长说:由于李登辉的“两国论”,而使得两岸关系紧张,我们不能再往前开了,只能在这里远远的看着。我们在船上清晰的看到大担岛上的标语。稍停片刻立即掉头返航。看看现在去台湾旅游如此的方便,真为今天的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而高兴。

到鼓浪屿旅游,品闽南的功夫茶。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海洋性气候酷热难当,口渴难耐,喝茶已是求之不得。精明的导游领我们走进一家茶艺馆,美丽贤淑,温柔典雅的茶妹子边介绍福建的乌龙茶、铁观音茶的功效,边娴熟的表演着茶艺,表演完给每个游客端上一杯浓浓的功夫茶,需要三口品完,满口苦涩。随后用开水冲洗茶杯,再给每人喝一口白开水。此时奇妙的感觉出现了,从舌尖到舌根有一丝甜味,苦尽甘来就在此刻尝到了,回味无穷驱使你继续喝茶。这时候游客不禁竖起大拇指啧啧称道:“此茶乃茶中精品”!闽南普通的乌龙茶、铁观音就这样被神化了。游客们自觉自愿的买下价钱昂贵的茶叶。我心里很清楚,这是由于感觉的对比性,出现的错觉。是白开水的淡与浓茶的苦对比使我们的感觉发生变化,人的感觉误认为是茶先苦后甜,而不是茶叶神奇。我也不会上当去买那物非所值的天价茶叶。

从鼓浪屿下岛,我们去了南普陀,当然信徒们念经我是听不懂了。但是,他们的虔诚是显而易见的。福建是我国佛教信徒较多的地方,男女信徒们的五体投地足以说明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的地位。让我感兴趣的是在南普陀寺的门前有一个很大的放生池,池里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岸上游客在随心所欲的玩,没有人肆意喂鱼或给池里投放东西去打扰鱼儿,如此和谐相处,在当年还是不多见的。

参观胡里山炮台,观赏欧洲建筑与我国明清建筑风格的完美结合。由于胡里山炮台毗邻厦门大学,所以也顺便领略了厦大的风采。

在厦门一周时间,目睹南国风光,聆听悦耳琴声,感受大海波涛,遥望宝岛台湾,品尝美味海鲜,接受闽南文化。厦门干净整洁的城市面貌,优雅的环境,清新的空气,蓝天碧海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回来后,最大的担心就是不敢吸气,惟恐把污浊的空气吸入肺里,呼不出来。

在返回的列车上,途径漫长的鹰厦线,当时鹰厦线还是单线。这个丘陵地带,火车翻山越岭缓慢行驶,途中站点较多,让车是常事。一路走走停停,我们整整在车上呆了五十八个小时。火车过了鹰潭站,睡在我下铺的一个乘客挂在衣帽钩上的包被偷了,包里有在厦门上车前他儿子塞给他的四千元。老头一路沮丧,自责不该要儿子的钱。

列车行驶到郑州,我女儿就不吃车上的饭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吃饭”?她说:“留着肚子回家吃凉皮”。于是,我们都忍饥挨饿八、九个小时,就为了吃凉皮,喝冰峰。到了西安,回到小区院子里,还没有进门,我们母女俩风尘仆仆,灰头土面就坐到摊上吃起凉皮了,行李箱就放在我们身边。那光滑耐嚼,香辣可口的滋味真够劲!走遍大江南北,尝遍各地美食,再好的美味,也比不过陕西的凉皮;无论走到哪里,还是家乡的味道最好;无论走得多远,心永远都在家里,月还是故乡圆啊!

本文作者: 师宝珠(微信公众号:三贤文苑)

篇10:旅行故事随笔:黑叶猴之乡沿河

走进沿河,我们不仅看到的是县城那涛涛流动的乌江河,还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风景,傍晚的沿河更是光彩照人,到处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在沿河春季还开满了漫山遍野的李花,像躺在人间仙境里面一样给人一种十分甜蜜的香味,是值得去的一个地方。夏季还能吃到甜甜蜜蜜的空心李,也可以自己摘噢!每一年还有空心李节日。

沿河还有许多的美食,在这里我就不想一一介绍,是因为只有自己吃了才知道。当然说了这么多,我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沿河的美食,有灰豆腐、米粉、米豆腐、糍粑之内的。

当然来沿河必须去的一个地方就是麻阳河——黑叶猴王国,因为这里有自然的风光,还有许多值得你去了就终生难忘的模样。里面有美丽诗情如画直流的龙清潭瀑布,还有石牌,霸王谷。在离县城三十多公里外,自驾车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在麻阳河,首先让人看到的就是被称为黑叶猴王国,也是至今为止世界上最多的一个黑叶猴生长之地。

本文作者:木子舟(微信公众号:四季徒步)

篇11:我的旅行故事随笔:寻谒一都

元月3日早上,正在卧榻翻阅书籍之际,华哥打来电话,征求意见出行游玩寄情山水。听说是几个老朋友结伴,前往一都镇寻访拜谒欧阳修在福清的踪迹。请恕孤陋寡闻,以前只听说特立独行的“背包客”徐霞客到访石竹山,在游记中记录“岩石最胜,亦为九仙祈梦所”。想不到“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居然也来过福清?看来,“海滨邹鲁,文献名邦”果真名不虚传呀!顿时被吊足胃口,欣然应允,立即扔书,起床洗漱,沐浴更衣,到食堂遵循“八项规定”,简简单单喝一杯豆浆吃一个鸡蛋,等候楚云深开车送书接人。

刚洗头完,楚云深就打来电话,约好见面时间地点,还特意送来5套金标兄海内外徒步旅游写的心得体会文章,去年底出版的散文集《山水为证》《岁月如歌》两本“姊妹书”。接上乐德兄、新朋友林小玲美女,与华哥在清荣大道上相逢同行。

车在蜿蜒曲折的羊肠山路前进。楚云深虽年轻却是老司机了,山路十八弯,刚好让他娴熟的驾驶技术淋漓尽致地发挥,用驾驶新秀华哥的话说,那是一路一骑绝尘,让谨慎驾驶的他望尘莫及。

据说,游客到一都镇,均有四大享受——游东关寨,品生态枇杷,看“娃娃鱼”,体验“东方第一漂”。其实,一都吸引人的地方很多很多,网友“茗香悟道”曾写过一首《一都行》,对一都人文历史、风土人情、山水风貌、农业旅游业方方面面做出较为详尽的精美描述:“戴云南脉聚灵气,暇游一都不虚行。夏有漂流冬温泉,距市避闹六十里。古风清寨协济庙,独干榕王也成林。闽中游击双福寺,省委旧址在普礼。探寻宋时状元第,天人流连遗仙迹(仙人脚印)。春尝枇杷冬脐橙,摹拜醉翁三生石(欧阳修题刻)。层叠青山气象新,叮咚涧流荡心脾。勿需频问哪是最,民风纯朴老家情!”

说起“东方第一漂”,今天也算故地重游——七年前,和几位同事曾在仲夏之初参加后溪“东方第一漂”漂流。记忆犹新的是,漂流区水流湍急,却没有常见的暗礁、漩涡,这特点和优势与其他地方漂流区区别最大。两岸碧水丹山,风景旖旎,空气清新,远离城市钢筋浮华喧嚣,聆听鸟鸣潺流天籁之音,仿佛呼吸天然“氧吧”,令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让各地游客真实体验到与自然零距离接触的快意与魅力。记得当时还气运丹田,吐故纳新,想增加一些肺活量,多呼吸一下如此佳境胜景的新鲜氧气,那模样回忆起来感觉十分滑稽。想想如今多少城市“十面霾伏”,PM2.5数值爆棚,而这里饮食起居的人们生活幸福健康指数确实很高了。记得那一天烈日炎炎,几位同事都穿白色或蓝色长袖衬衫和长裤。经过三个小时左右的曲折迂回划桨,接近终点(即后溪与永泰县交界的观音潭),当时和我同舟共济的同事面朝我发出一声惊呼,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感觉整个人都悬在半空,感觉时间凝固几秒,原来河道落差20多米,眼镜顺势脱离鼻梁,飞了起来,右手条件反射在空中一抓,在落入观音潭湖面的瞬间,眼镜也没有掉入潭底……

和华哥边聊边回忆,原来他早在中学时就来过一都。他在蜿蜒山路悬崖陡坡谨慎驾驶,而我思绪拉回,在副驾驶座游览沿途风光:山高林密,秀木修竹,郁郁苍苍,惬意舒畅。

不多久,楚云深和华哥驱车到达东山村委所在地,国道入口拐弯处一座“革命老区东山村”石碑矗立。在村委办公楼前广场停车,五人歇息片刻,兴致盎然向山上进发。

时值风和日丽,鲜妍明媚,虽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一路却感觉整个人的身心都沉静下来了。一些枇杷种植户在枇杷树丛间忙活着,揭开套在枇杷外面的纸袋,检查每一个枇杷的生长情况。为防冻,套在枇杷上的纸袋漫山遍野。放眼眺望,纸袋包装的枇杷树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蔚为壮观,相映成趣,让人消除工作疲劳,心旷神怡。

如果在秋高气爽的季节,一都山上的枇杷园里满眼都是盛开的枇杷花,果农想必笑逐颜开,喜不自禁,比枇杷花开得更灿烂吧!据说,去年一都镇枇杷种植面积超过了5万亩,是的,不是50亩,不是500亩,也不是5000亩,而是5万亩!可见这个产业在一都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多么举足轻重。

山路上,见到不少民居附近有一些木制蜂箱,箱子上下前后左右六面都封闭着,楚云深颇有经验介绍道,一都枇杷现在正是花季,蜜蜂这时所采枇杷花蜜,也就是所谓冬蜜。已经结果的枇杷开始套袋,主要为了美观以及防止鸟类昆虫叮咬。说到蜂蜜,突然想起以前在水立方徒步走灵石山国家森林公园,半路上,发现一处很大马蜂窝,几位好事之徒怂恿憨厚的背多多摘掉马蜂窝,以免路过的行人被蛰。背多多一向乐于助人,颇有几分侠客风范,非常爽快答应,二话不说转身从背包取出擦汗用的丝巾,把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2只眼睛,那模样还真有点像忍者神龟,令人忍俊不禁。他胆大心细逐步靠近马蜂窝,大家撤离“案发现场”,远远地,默默地,紧张得瞪直了眼睛,喉咙提到嗓子眼,刚才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心态的人,现在却无不为背多多捏了一把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背多多突然几个箭步行至马蜂窝处,一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手敏捷地将准备好的一个大袋子包裹住整个马蜂窝,随后往悬崖下使劲一扔,带着大家边笑边迅速跑开……

一路上经过的几个村舍放养着一些鸡,或休息,或散步,或觅食,旁若无人,优哉游哉。华哥突然做出惊人之举,学公鸡打鸣。额滴妈呀,那声音真是太惟妙惟肖了,简直就是录音机播放的公鸡原生态打鸣的声音,同行四人皆惊愕不已。

看着大家惊讶的神态,华哥颇为得意爆料说,小时候调皮捣蛋,后半夜在村里学公鸡打鸣,邻居家里的公鸡们跟着他的声音一起打鸣,于是乎产生了连锁反应,全村公鸡一只接一只都打起鸣来。淳朴的村民都以为天亮了,纷纷起床打开家门,一看天色原来还早得很呢。

一路谈天说地,不知不觉间,远远瞥见路边竖立着“东关寨”“古榕听涛”景区方向提示牌。

东关寨与东山村相距1公里,坐落在村东隔溪的山腰间。据史料记载,东关寨建于清乾隆元年(1736年),是当地何姓家族兴建。作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第一批福清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东关寨坐东北朝西南,依山势高低因地制宜而建,层层递升,平面呈长方形,宽50多米、深70多米,占地4000多平方米。其寨墙基座和墙体下半部均用岩石砌建,高约10米,坚牢壁立,气派非凡。石墙之上再筑土墙,墙上开窗和小孔。正面、左右两侧各开一个大门。这是古民居,有二三百年历史,规模宏大,有99个房间,可住一个家族数代一百多口人,至今还有家族成员居住。整个建筑为土木结构,外墙下半部为花岗岩垒砌,上部为土筑,墙厚2米多,规制严整,主从有序,都具备抵御盗匪功能;寨内设哨廊,供跑马巡逻;外墙开有小窗,可作了望兼射击用;门顶有出水口,防备大火烧门。这独特的建筑风格和特质与曾被美国五角大楼误判为“原子弹”的永定土楼、南靖土楼易守难攻、自成体系存在异曲同工之妙。

东关寨寨前有广阔石铺埕地,埕中设阶台,自南向北历阶而上15级,折向东5级就进入寨门。东关寨附近有几株松树,冬日暖阳当空照耀,苍松翠柏挺拔伟岸,枝叶向四周延伸,在跌宕起伏的群山中,如此气势开张姿态让人心生艳羡!顿时有一股“荡胸生层云”的豪迈气概油然而生!如椽巨笔在天地苍茫之间书写自我,树干如颜真卿书法中的楷书端庄雄伟,枝叶如行书遒劲郁勃,用笔均而藏锋,内刚劲而外温润,字的屈折处圆而有力度。不知这几株苍松存活了几百年还是上千年?经历过多少风雨霜冻电闪雷鸣?面对中间一株已被“腰斩”的,楚云深颇有经验说道,一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人工砍伐留下的,而是经历某次台风或雷劈击中断掉的……好像和天空倾情拥抱,更仿佛在深情对白,这是什么样的生命广度与深度在召唤?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厚度与高度在牵引?大家都说这里的天空比北京APEC蓝更蓝!耳边似乎传来那英朗朗上口的《春暖花开》“如果你渴求一滴水/我愿意倾其一片海/如果你要摘一片红叶/我给你整个枫林和云彩/如果你要一个微笑/我敞开火热的胸怀/如果你需要有人同行/我陪你走到未来/春暖花开/这是我的世界/每次怒放/都是心中喷发的爱……”

篇12:我的旅行故事随笔:原味鹤龙湖

生命被一汪湖水喂养,远比被一辆宝马车娇宠更重要。因为我被一汪湖水蔚蓝过,我的人生便有了更为完美的记忆。

鹤龙湖给我的生命注入的东西太多,所以,对于它,我说感谢,太轻;说感恩,最好!

从冬天无水之湖说起吧,那个几十年前原生态的鹤龙湖。

你不要问有水的季节这两万亩大湖里有多壮美多丰富;我只告诉你,瘦了的鹤龙湖,在我年少的记忆中是个乌金盆。

鹤龙湖离我家半里之遥。或者说我家离鹤龙湖不近不远。有事要去接近它,跨过半个生产队的五六丘田就到达了。但冬天里我去鹤龙湖,是从小学读四年级时候才得到父母同意的。

在此之前,冬天的鹤龙湖对于我来说是很神秘的。经常是凌晨两三点钟的样子,听到父亲起床,“咿呀”一声打开闵家大屋两合大木门,挨家挨户把他的几个老弟敲醒,然后一阵零乱的脚步从门口朝湖的方向走去。等天亮我被娘叫起床捡猪粪,总是碰到父亲、叔叔们拖泥带水背回来一袋袋鱼呀虾呀半死半活的黄老鸭呀麻天鹅呀!我知道都是从鹤龙湖捡来的“活宝“。因为,父亲他们只要下湖三五天,就会上一次县城,把野鱼野禽之类卖掉,换回来油盐酱酒糖颗,还有钱交给我娘存起,娘有时还让爹拿点“回扣”三五天内打一场骨牌过过瘾。到过年打年货,三十晚发压岁钱,娘从壁洞里抠出来的钱都是湖里的“活宝”。

神秘冬天的湖像一粒种籽,在我幼小的心里发芽、破土。到了十岁那年放寒假,我在后半夜老是被屋前屋后“走兵”一样的脚板声吵醒,当我知道我的小伙伴们下湖去捡“活宝”时,我也吵着要下湖去。父亲说:“好吧,要跟上伴,莫单独行动,就在离岸不远的干潮泥上碰碰运气!”

从来没见过黑夜里没有水的鹤龙湖。走近它,所见的是无边无际的洼地,就像现在宇宙飞船从火星上拍回来的照片。满湖手电光纵横闪灼。我跟着与我同龄但有了多年下湖经验的应氏鲁氏刘氏王氏兄弟们,打着赤脚,扎起单裤,背着竹篓下了湖。那时节的冬天,再暖和,湖里也要结一层薄冰,光脚踩在半干半湿的湖泥上,冰屑将脚板割的沙沙响,又痛又麻。虽然是第一次下湖遭受折磨,也不知道父辈们捡到的活宝怎么去捡,但正如一位作家说过的,“觉得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仿佛这半干半湿的湖就是为了等我,而历经了千万个冬天。

我跟着小兄弟们,用手电筒光搜索泥地,渐渐地脚板有热灼的感觉,薄薄的棉背心里正仿佛有汗粘住内衣,风吹进去,凉丝丝。

我第一次捡到的是半埋在泥里的一个干枯的莲蓬。捡起来一摇,听到有“嚯隆嚯隆”的响声。知道有饱满的莲蓬耔在里面,心里像见了在夏天里与之打交道的老伙计,动作优雅而熟练地将它放进了背篓。当第一次收获到来了的时候,后面的好事就接二连三的来了:三步一弯腰,捡到一只老鬼(龟),五步一弯腰,拾到一吃了“闹药”飞不动的野鸭子。闹药是大人们放在大湖中心烂泥里的诱饵,湖心是野鸭们吃泥鳅虾米的好地方,那时没人管捕杀鸟类的事,可怜的候鸟一群群死,一群群又来,飞蛾扑灯似地从西伯利亚来,从高加索来,这湖是世界鸟们的天堂,又是众多鸟们的地狱。但那时我们哪懂这些。提到可怜的野鸭,那绒绒的羽毛把手暖得热乎乎把心暖得痒熹熹。

东方曙光亮起来了,鹤龙湖向我们展现出它无边的野性。环湖的“拾客”好像被光明所激励,又好像被湖心的诱惑所挑逗,都不知疲倦地向湖心进发。我的背篓感觉有些份量了,很想随大家回去,但集体无意识主义使然,我也跳进烂泥,离岸越来越远,在泥沼里也越陷越深。但收获也是一发不可收。要么看到一个财鱼头,下手一挖,财鱼进篓;要么捡到一只要动不动的小甲鱼,放进篓里去,抓得背篓丝丝响,有些恐怖。

时至半晌,背上感觉有沉重的压力,遥遥地看到娘在岸上呼唤,才知道回去要挨骂了。父母哪里是要我动真格的。父母虽然生了一群,但我生下来猴瘦猴瘦的让爬们疼了三年才活过来,所以我是他们心尖肉。今天我这是在拿他们心头肉开玩笑。赶紧上了岸。娘背上我的篓,反复半骂半叮嘱:下次再到烂泥里去,就再也不准来了一一我心头热乎乎的,我知娘虽然这么讲,但还是认可了我的闯湖能力,也在乎孩子从湖里给它捞上来的这大半篮子的“活宝"。

回头一望,白天的鹤龙湖,就像一个乌金脸盆。

从此,好多个冬天,我就在这湖里捡到了每期的学费,买棉袄布鞋的钱。十八岁那年正月十二,我还在湖里捡到一只野生大甲鱼,足足一个小脚盆大,篓子装不下,解了篓子上的麻绳捆住甲鱼后腿,倒拖回家,一枰称出个15斤重。那家伙到现在是要买好几千块钱的,那时多的不足为奇,没拿到街上换钱。第二天的正月十三,是父亲四十岁生日,15斤团鱼炖了满满一大铁锅,香飘半里远,庆生日鞭子炸响,半个生产队的邻居都来了,每人挟了半碗“寿龟”。

我这么多年写过稻田,写过飞鸟流云,写过江河湖海,为什么到今天才动笔写鹤龙湖?我是在想一些问题:我一个小小的少年,为什么第一次闯冬天的鹤龙湖就满载而归?为什么视我如命的父母会让我一次又一次赤脚入湖挨冻,冒险?为什么半个城西院的老少爷们天天跑进湖里,都不打空转身?为什么它恆永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年年等你来取养家糊口的“活宝”?她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就像母亲赋予她孩子们生命的甘甜乳汁!这里面一定有某种缘分!

现在,我眼里噙着泪,让文字装满馈赠滚滚流淌一一

当我怀想它的时候,当心头挤着无尽的感恩去思念它的时候,我顿悟了:所谓缘分,是你和你世世代代的伙伴们身上有某种湖的基因,你敢于在寒冷中赤衣露体踩进它的胸膛,她便慷给你以温泡。在湖的意识中,你跋涉的赤脚就是她的孩子在抚摸母亲的胸肌。她应该源源不断供你所求;她那母爱的伟大再生力能制出汹涌澎湃的营养,她要喂养不畏寒冷、冒着生死扑进她胸脯的子民。

这湖的生命意识,给了你和你世世代代兄弟们的缘分。大自然的生命。只有在你不去征服她时,不去用暴力掠夺性地毁损她时,只有在你怀以赤子之心去忘情投入其中时,她给你不求回馈的奉献才会永远无尽无竭。她生命的再生能力是任何作家和诗人的想象力所跟不上的。

再来写有水的鹤龙湖。笔头得先荡开。

我想起近代名人李叔同先生写西湖的一首歌词:

看明湖一碧,六桥锁烟水。塔影参差,有画船自来去。垂杨柳两行,绿染长堤。飏晴风,又笛韵悠扬起。

看青山四围,高峰南北齐。山色自空濛,有竹木媚幽姿。探古洞烟霞,翠扑须眉。霄暮雨,又钟声林外起。大好湖山如此,独擅天然美。明湖碧无际,又青山绿作堆。漾晴光潋滟,带雨色幽奇。靓妆比西子,尽浓淡总相宜。

我之所以照抄这首明词,是想把名震天下,声躁至今的湖之王西湖与我眼中的心中的鹤龙湖作一个对比,看我的湖究竟“小”到哪种程度,值不值得写之为文。

诸君试观之。此词除“烟水”、“烟霞”、“晴风”、“明碧湖”和苏东坡说过的“晴光潋滟”“淡妆浓抹”算得上是直接写西湖之美的外,其余的都是写人工西湖的精词妙句,什么画船来去,笛韵悠扬,林外钟声,什么六桥塔影,竹林幽姿。诸君试看,这西湖若是没有大诗人白居易来过,没有文豪苏东坡来过,若是没有他们来建这些湖中景观,引来历朝历代的追星族炒作,或可说这西湖若不是落户豪门贵府杭州,不是邀几座青峰林木相衬,你究竟能发现它多少看点称出它几斤重量?还真的说不准。

我也是去过西湖的,而且是选在最好的夏季。那真的只是看了一看船啦堤啦桥啦,看了一看被名气勾引得头脑发热发胀的天下人机械移动的脚步。至于说到湖的特色,顶多就是钱塘江给她灌了一塘海水,让她作盈盈荡荡之状,还说不上横无际涯。所谓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也只是古人笔下一个美丽传说,甚至是一个谎言。哪来的荷叶接天,我只看到了湾角一块晒簟那么大的睡莲,羞答答的有约天地开放几朵瘦红残韵。

我们的鹤龙湖那种好看劲,好玩劲,晒出来可真是醉死人。

我有一首《扬州慢》的词,将原味的鹤龙湖作了艺术的概括:

鹤龙一湖,洞庭佳润,千古何来无踪,鸥鹭春翔集,尽水荇青青。夏荷随风翻作浪,接天莲碧,醉笑游人,渐晚秋,渔歌唱晚,谁记归程?

闵郎少小,算而今,最记隆恩。垂钓迎曙晨,釆莲挖藕,赤体浮沉。团岸柳垂蝉唱,波心荡舟月融融,听蛙鼓十里,年年还在梦中。

词写得很一般,虚与实搭配欠佳,但它是我年少时与之相处的那个湖真实缩写。如果说,西湖之美在于文化和人气捧场的话,那鹤龙湖则完全靠了原生态的无穷韵致而让人见之难忘。

湖的面积达两万公顷,可以用一望无际来形容。只是因城西院人口剧增,被规划部门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截去其中四分之一约5000多亩作良田,建成了一个新的农业生产大队。但还是有横无际涯之貌。

诺大的一个湖从何年诞生?是地质变化而成,还是别的原因所致?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只有近几十年文化部门捏造了一个神话传说,说什么有两条公母龙从北洞庭湖爬进城西院,一前一后相随相恋,扭出一个六赛港,到东闸口准备爬堤入湘江前,二龙又相拥寻欢一番。云雨翻滚之中,搅出了这个鹤龙湖。

神话是不靠谱的,但爱情的元素给这个奇湖增添了三分神秘十分浪漫。

科考得证,湖水之源在湘江,河床有条暗河,直通鹤龙湖。今天湘江河干水浅了,湖水也随之消退得近乎干涸见底。但两场初春之雨之后,河水渐涨渐高,压力将水压向暗河送到湖底的湖心。于是入春不久的大湖便由“湖枯石烂”变成“春水融融”。因为经过了一层层沙砾的过滤,洁净的河底之水变成了清澈透明的湖水,一瓢湖水见之无色透明,满湖之水见之绿如碧,软如绸。

湖是圆形。平视之,宛如一块蓝天掉在了地下。从防洪堤上俯视之,则似一块巨大的绿宝石做了城西大院的脸面。因河底水冬暖夏凉的缘故,入春的湖水用手摸一摸,暖暖的。

温水一夜之间就催化了湖底的种子。你沿岸而行,且行且看,今天来你看见碧水之下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明天再来,你又从湿润中看见两瓣一根两瓣一根的缭边草像扁扁的小鸭嘴绽放开来,中间这里一根那里一根的黑圈草也长出来抢占“地盘”。从古而来,没人放养鱼苗,但小水草间不时有几只麻嫩婆仔穿梭。后来,细如游丝的菱角草,一杆一杆的藕杆苗也长出来/羞羞的待在水里。你坐在岸边一整天监视它们“出水”,但它们就老是那么“长情”地亮着水眼呆着,定定地一动不动,但只要你一眨眼工夫不去望,菱苗就冒到了水面,叶子贴在水面,绿中间红;藕杆也冒出了水面,撑出几柄小孩子们玩的小绿伞。再往后,就更热闹了,小扣子一样的鳊鱼仔,透明似银线的银针鱼,黑背鲫鱼,草鱼仔,鲤鱼苗,成群结队,把一处处静水清流,摇摆出动感十足的童话世界。

湖泥不时也冒出几个泡泡,把小鱼儿惊散。水温暖暖的,鱼儿多多的,水草柔柔的,组成了一个蓝宝石水下合唱团,在无声的世界里唱出春天的随想曲。

水面上那更是生机盎然,把古典诗词的精词妙句靓晒在清风日月里!

白鹭翩若惊鸿,鸟飞去飞来。靠湖边半里之内的周围居民,每到晨曦初露,就被湖中的百鸟和鸣闹醒,天亮起而观之,见那湖心密密麻麻,黑了半个湖。它们成群结队,时落时降,此起彼伏。其叫声如暴雨倾盆。识鸟的老人还可从和鸣中听出各种鸟来:声如宏钟的是天鹅求偶,“嘎嘎”聒噪的野鸭子戏水,一片“唧唧”的轻音乐是梅唧子开会,“呱呀呱呀”是“黄鸭对”吵嘴……只有个头最长的鹭丝们用飘逸的滑翔语言来显示它们与众不同的孤傲气质。“春江水暖鸭先知”。周边住户千万家都孵出了大群小水鸭,它们也都跳到了湖里,被暖暖的湖水一泡,再吃些水面上跑的水蜘蛛,瓢壳虫,钻到浅水里吃些嫩嫩的水草苗,硬是看见长。不到十天半月,“秧鸭子”就成麻鸭子;再过两礼拜,家家户户就到笼子里掏蛋,上街下县换油盐百货了。

夏天到,吓一跳。

除了湖心那深不可测的几百亩水面一片白,满湖荡漾的春水和半湖的野鸟,换作了接天的莲叶和映日的荷花。不适应这种拥挤环境的大体型野鸟只好闷闷不乐,极不情愿地飞到几十里外的洞庭湖里去了,只有个头小如拳头的“梅唧子”留下来,上啄荷粉下含虾米/还有小鹭丝也没走,虽然飘在天上白亮亮一大片,但散落到满湖的荷叶上去,就若有若无了。

当家做主了的万顷莲荷,在灼热的阳光下,绿影红姿,点亮观湖人的眸子。南风一阵又一阵吹过,碧荷的波涛哗啦啦作奔腾之状向无尽的远方翻滚而去,绿波之上,星星点点的火苗在燃烧。风若软下来/停下来,湖的四周十里之遥的家家户户,都被荷风留下的莲子味、荷花香熏醉。

当然,你千万不要忽视了湖水中的事。如果说那无数的春苗子鱼仔下水时,这大湖还略显空荡荡,大得有些多余的话,到了夏天,也不过就是几十天的事,那些小如蝌蚪弱如游丝的苗苗们,便以神奇的速度你追我赶地长大,在密密的荷杆中穿梭。鱼多的地方,你会看到大面积的荷叶在无风情况下颠来倒去。个头特大的青草鱼已经害怕在荷杆中穿引,怕荷杆的刺将它们的鳞挂去只好游到岸边吃霸根草。岸上的人只要拿一只脸盆一敲,半扁担长的鱼就会受惊跳得老高,当然,跳到岸上听你抓回去,煮一大锅下青菜,那是寻常的事。

为此,大湖渔业管理部门每年和莲业管理部门协商,盛夏之际/用长把刀伸到水下砍掉大片大片的荷杆,以保障大鱼的生存。尽管如此,想要吃鱼的人还是毫不费力可让鱼送到嘴上。记得有一次我和父亲摇小船钻过荷叶到东闸口打了一个转身回来,船底就乖乖地躺了七条大草鱼五尾鲤鱼。

入秋了,胆小的女孩从来不敢走大湖的堤岸。堤岸上茂盛的霸根草夜夜噙满了露水,晶晶的,凉凉的。湖里的野生螃蟹饭碗大一只,野生团鱼菜碗大一只,都爬上来吃露水,横行霸道,行路人常常被拌了脚吓一跳。那时这些东西拿到街上值不了几个钱,想吃的尽管捡回去任你蒸煮煎炸。管理部门也不管。物以稀为贵,而以不稀为贱。谁都不喜欢那些吓人的乌龟王八旦,但也不恨,有人挑最小的拣两只回来养在盆里,逗小孩乐!

往事中的鹤龙湖,是原生态的美好世界。

当秋天的大湖之事刚刚扯开线缝的时候,我不能不戛然而止。我知道作为原生态的鹤龙湖,它的美好,会比任何一个季节出色,甚至于可能有古诗“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意境出现。但我为什么不说了?我是觉得愧对于鹤龙湖。这些年来,我与它仅有一河之隔,却仿如隔了34年。因为34年前,当我农转非后,当我吃上皇粮,俨然高人一等后,我就在一天天忘却蔚蓝过我,丰盈过我,欢乐过我的盈盈之湖。我也时或过了河骑单车,搭大巴,乘小车回到湖边我的老家,和父母相聚,又送父母上山,再年年七月半正月初来湖边祭拜父母,真情澎湃。但我几时对着这瘦了小了空了的湖絮语过,凝望过。

我甚至没有在意过湖里没有了几只像样的小鸟,没有过问过那荷花公园与那湖中餐船究竟有什么关系,没有去反思一下地方政府为什么要把大湖割去四分之一,再切成一个个小方块,养些老也长不壮的鱼,供长株潭的有闲阶级来垂钓。特别是34年来,我从来没有再赤脚踩过湖泥,没有赤体趟过湖水,没伫足听过荷花闻过莲香。这是不是一种典型的忘恩负义?所以大湖之美,大湖之恩,其最精彩最深厚的部分,就留给仍固守在那里的我年轻时那些正老去的伙伴们去拥有吧。

但我既然还拥有这么多的回忆,让昔日之湖的尽善尽美从心底里复活到眼前,还能用我最擅长的方式一一写作来对它感恩,我就相信,从这个冬天起,到岁岁的春暖花开,我一定会再回去,面朝大湖,俯仰余生!

本文作者:闵雅君(微信公众号:草根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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