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忆我的父亲(合集11篇)由网友“qweqw001”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散文回忆我的父亲,欢迎阅读与收藏。
篇1:回忆我的父亲散文阅读
回忆我的父亲散文阅读
父亲离开我们已整整三年有半,对父亲的思念就像老屋边的资水流淌,没有一天停止过。这种思念不是暴风骤雨式的来也匆匆去也无痕,这种思念就好像老家的那条河,安静,看似波澜不惊,内里却一直激流涌动。老早就有想写点什么的冲动,觉得应该把这种思念用文字记载下来,当做回忆也好,当做对自己的向上的驱动力也罢,可是每次一坐在电脑边,敲不了几个字,就罢手了,倒不是因为没词可写,而是总觉得它们无法和自己心意相通,言不及义,意在言外。昨天是端午节,对我来说,那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思亲已不在凡尘的凄楚,今天是父亲节,我依然在梦里千回忆父亲,醒来泪水湿衣巾中煎熬,明天是父亲生辰,更是对他老人家生前历历慈祥貌,耳畔时时肺腑音的缅怀。这三天连在一起,让我对父亲的思念像决堤的洪水,于是,再一次坐在电脑边,打开很久以前写了几句话的文档,继续我对父亲的回忆与思念。
我的父亲生于民国三十一年,对于父亲的童年,我多半是从奶奶的口中知悉的,爷爷在那个动荡的时代,精神变得不太正常,家里由奶奶苦苦支撑着,父亲作为家中的长子,担起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那时候的穷困,我是难以想象的,这也让奶奶和父亲的后来的回忆一直定格在酸苦里。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去株洲当过一段时间的工人,奶奶说,她思念儿子,加上家里离不开父亲这个劳动力,父亲很快就离开株洲回家了,所以在株洲的日子也仅仅成了父亲一段短暂而日渐模糊的记忆,后来父亲说起过几次,从他的话里,我听到了唏嘘的惋惜,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是有志向的,这或许是父亲七十生涯里的一个遗憾吧。
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好,正当壮年的他患过结核和血吸虫病,这在他那个时代的农村,很多人都得过,在今人看来,这些病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家徒四壁,每天为口粮犯愁的父亲来说,那算得上一段血泪史。其中的细节,我只能想象,每次看望姑姑,她总会念起那时候她为父亲打针,采药时的情景,满腹心酸。再到后来,父亲得了白血病,直到永远离开我们,可怜的父亲,一个一生与人为善的好人,忍受了多少病痛的折磨!
我是家里四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近不惑之年,母亲常开玩笑的说道,要是没有我这个满伢子,他们就会少辛苦一点。母亲的话不假,养儿难,农村养读书的儿更难,但是我是何其幸运,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满满的爱,满满的幸福。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话不多,一辈子与人为善,不与人争,不与人吵,不管是对母亲和我们这些儿女,还是对周围的邻居。父亲几乎从不打骂我们,母亲脾气有些暴躁,父亲便提笔写了个大大的忍字,我知道他是要时刻提醒自己,家和万事兴,更是为了让我们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我对父亲最大的记忆,就是他的勤劳。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没休息过一天。为了这个家,为了支撑起四个子女的一片天,为了我们的大学梦,他起早贪黑,从无怨言。那时候,大姐在读大学,哥哥在读高中,我也在读初中,一个贫苦农村家庭供三个孩子读书,在我们那是不多见的。为了供我们读书,父亲没日没夜的劳作。每天我起床,父亲总是不在家,每晚我入梦,父亲还在奔波。养牛,养猪,种地,都不够支付我们姐弟三人的学费。父亲和母亲经常为此而烦忧。那时候,我们那的人很多做起了鸡蛋生意,就是从周围农村收购鸡蛋,然后卖给城里人,赚取差价。其中的辛苦恐怕我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父亲负责外出收购鸡蛋,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冬天,母亲会给父亲准备煎炸好了的糍粑,夏天则带两根黄瓜。出去就是一整天,冬天,糍粑会变得很硬很硬,父亲只得向路边的人家借口水才能下咽,所以,父亲的胃一直不好,因为他从来舍不得花一分钱在外面吃点什么好的东西。为了能收购到更多的鸡蛋,父亲要靠双腿走很远很远的路,多收购一个鸡蛋,这个家就多一分希望,冬天的天黑得很早,父亲基本都是天黑才到家,我记得那时候,我总是在河边的大堤上守望父亲回来,冬天的风异常地刺骨,我盼望着父亲的身影,祈祷着父亲的平安,那颗悬起的心直到看到一个远处疲惫的熟悉的身影才放下,那情景到如今想来都是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父亲在后来的回忆中,几乎对他的那段经历一字不提,对他来说,那是他的义务,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对我们来说,他是在用生命点燃我们的希望。为了挣更多的钱,家里种了凉薯,很多很多,多得父亲都卖不完,每年中秋节,父亲都挑着满满一担的凉薯,走很远的路,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冬天,父亲又去卖荸荠,一直要卖到过年前一天。父亲还给别人耕地,每天很晚才结束一天的劳作,那条老黄牛走在前面,后面是我的父亲还有他那一声一声的吆喝……回到家里,我从没听过父亲有一声的抱怨,父亲永远是乐观的,支撑他的更是对我们的无声的爱。父亲的付出,我们看在眼里,酸在心里,我们唯有好好读书来报答他,于是,从那个小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大学生,两个博士生,这在我们方圆百里都是极其少见的,我知道那是父亲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记得第一次离开家上大学,父亲送我,我在前,父亲挑着我的行李一路送我到湘潭,一路上父亲言语依然不多,几句话,嘱我好好学习,当天下午父亲就返家了,我知道他舍不得花钱住宿。送父亲上车的那一刹那,我发现我的父亲真的老了很多很多……
大学四年,我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年年拿奖学金,四年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研究生,并且成了湘潭大学的一名老师,哥哥也到美国攻读博士后,那段时间,我知道父亲是快乐的,因为他的辛劳总算有了回报。在邻居们羡慕的眼神里,我读到了父亲的骄傲。不久,哥嫂把父亲和母亲接去美国,在那里待了一年,在美国,父亲收获了儿孙绕膝的欢乐,在美国,父亲第一次接触了一个农村人从未接触过的信仰——耶稣基督。后来父亲一有空就读圣经,自己还写体会,我觉得父亲的晚年有了精神的寄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父亲给我的第二个最大的记忆,就是他的节俭。父亲一生都没真正享过一天的福,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麻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给他买新衣,他总舍不得穿。母亲总是当我们面奚落父亲,说要他出去买点什么,几乎是很困难的,他一辈子就这样,节俭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湘潭和我住在一起的日子,母亲老是埋怨父亲,说他每次扫地,扫到厕所里的垃圾总是不冲水,对此父亲并不争辩什么。但是我知道,父亲这是在节约用水啊!
正当我们几个子女憧憬着让老父老母过幸福晚年的时候,病魔再一次向我的父亲伸出罪恶的手,就在父亲从美国回来不久,他便检查出患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这对我们是个毁灭性的打击,我们不知所措,我们憎恨老天如此不公,我们觉得头上的天都快塌了!为什么好人总不长寿,我的父亲,就在他看到希望的那一刹那,老天给他关上了那扇门。即便如此,父亲还是很乐观,每天能吃能睡,依然不抱怨,生怕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负担。在父亲的眼里,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恐怕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白血病也不例外。每天依然读圣经,参加教堂的活动,我想他是真的懂得了生命的真谛,感谢上帝给了我父亲那么大的精神支持。
父亲的白血病似乎并没有对他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到了后来,由于药物的副作用,他的听力越来越差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父亲的乐观。但是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父亲在与病魔的博弈中,越来越处于下风。夏天,我们的母亲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母亲的离世对父亲打击很大。父亲常常会一个人发呆,发很久很久的呆,对着母亲的照片,思念着那个与他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父亲常说,你们的母亲命苦,跟着他,没享过福,为子女她操碎了心,遍尝人间的酸苦,到终老还忍受病痛的折磨。对于母亲,我们是有遗憾和歉疚的,每次想来,心都会很疼很疼,却只能发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喟叹,这种遗憾和歉疚会伴着我们一辈子!
端午节,我们为父亲过七十大寿,宴请四方亲朋,父亲很开心,儿孙满堂的幸福让这个和白血病搏斗了六年的老人忘却了一切烦恼和不快。只可惜幸福总是太短暂,是年冬,父亲便一直住院,春节过后,父亲从益阳市中心医院转到湖南省人民医院。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临终前已然说不出话来,唯一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流出的两行眼泪,诉说着父亲对儿孙们的千般不舍,那两行泪也同时烙在了我的心里,永远永远。
我很想念我的父亲,多少次我看着父亲那熟悉的手机号,拨过去却无人接听,那种伤痛真的无语言表。父亲不在湘潭的时候,只能通过打电话来排遣他思念亲儿的离愁,每次他打过来,我立马回拨过去,父亲总是先问小孙女是否安好,然后说说他最近的做的事,和他的身体状况,久了我竟然会觉得父亲老了,变得有些啰嗦,有时候我在上课,父亲都会打电话,没回拨便再打,我竟然会有些生气,现在想来,我是多么不懂得珍惜,多么希望还能再和父亲说说他的小孙女长大了,懂事了,能一个人上学了,多么想告诉父亲:我爱您!天国的您能听得到吗?
都说父爱如山,我对山见识不多,我更觉得我的父爱如水,如老屋边那条大河里的水,那么清澈,那么平凡,平凡的外表下又那么激荡。大河的水从年头流到年尾,默默无声,一如父亲对我们的爱,从开始到现在,默默的流淌在心底,伴随着我们到永远。
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下遗产,没有钱,没有房产,但父亲留给我们人世间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勤劳,善良,乐观。父亲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父亲是个有信仰的人,他穷其一生都在用他的行动践行着他的信仰。
写到此处,我抬头看看父亲以前的照片,我哭了,像是在梦中和父亲相见后醒来一样,父亲,我真的很想您!明天是您的生日,天国那边有母亲陪着您过生日,您应该不会觉得那么寂寞,儿子先给您老人家拜寿了,祝您老人家生日快乐!您许愿的同时,儿子也想替两个姐姐和哥哥许一个天大的愿望:下辈子我们还想当您的儿女!
愿我的父亲在天堂一切安好!父亲,我们梦里再叙!
篇2:回忆父亲的散文
有关回忆父亲的散文
前几天给父亲打电话,得知在我家地里建变电站一事马上成为现实,心里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父亲年逾花甲,可该享享清福了。
父亲虽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他的正直善良、聪明睿智、豁达大度与见多识广,使他的言谈举止,一颦一笑都显示着他的斯文与气派,以至于我师范同学误认为父亲是教师,抑或是做其他什么工作的,反正不像农民。
我为同学们的误解而高兴。我经常听父亲说他上学时,成绩特好,但因我家不是贫民,而是中农,所以没被推荐继续上学,完小就是他的最高学历。后来,一远房亲戚是我们那一带著名的老中医,看他是个好苗子,欲传授医术于父亲,但爷爷觉得不能好好挣工分养家糊口,硬是不让学。现在想想,父亲真的是生不逢时,被埋没在那个不论知识能力只讲家庭出身的浑浑噩噩且贫穷落后的年代。
但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听母亲说,在生产队里,父亲年纪轻轻就是队长,且特有威信,当时我还不记事,对此不以为然。后来渐谙世事,眼见得家族中大小事务,以及谁家兄弟有矛盾、婆媳吵架、邻里纠纷等诸多难题,都来寻父亲帮忙,且一经公平正直的父亲调停,一切便妥妥帖帖,我便愈发崇拜父亲了。
但父亲有一样却让我老不满意了。记得我小时候,他经常与母亲吵架,甚至还打母亲,每每此时,我和二妹只会陪着母亲抹眼泪,毫无办法。曾记得,小学高年级时,我曾为此给父亲写一封信,让他善待母亲,但父亲可能觉得跟我说我也不理解,就没有理会我。及至后来我长大成熟,才清晰地认识到,母亲虽然也心地善良,但与父亲的差距何其大也!一个愚笨且一字不识,一个聪明且能力超常;一个心量狭小,一个宽容大度;一个悲观,一个乐观……现在想来,虽然他打母亲不对,但当时年轻气盛的他能与母亲坚守着这段婚姻已属不易。所幸的是,随着年岁渐长,父亲的脾气已被磨得少了棱角,且作为大女儿的我也经常劝慰母亲少管事,一切听我父亲料理,因为他有能力,家里家外全是一把好手,还老夸她有福气,跟了这么能干的丈夫。母亲其实很犟,但对于我的很多话她却听得进去,于是二人关系也比以前好多了。
父亲虽然知书达礼,豁达乐观,但生在农村,他依然没摆脱那可怕的观念:想要个男孩,虽然他那么地爱我们这三个女孩。我十岁时,三妹出生了,二姑家弟兄俩,所以特想抱养三妹,父亲也心动了些,因为他还想再要男孩,所以很清楚自己一生该有多么劳累。但第二天父亲便去二姑家,果断地把三妹接回了家,说不能把孩子送人,这辈子就算再苦再累他也认了。
天不负他,继三妹出生后两年,大弟出生了,我们全家欢乐异常。我也骤感压力倍增,父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二弟在三年之后又出生了,当时我已十五岁,内心早熟的我已异常清楚这个家庭未来的艰辛,于是在二弟出生两天内我都没往近前看看,且无一丝笑容,甚至黑着个脸,只默默地照顾着三妹和大弟,做着自己该做的一切家务活儿。记不清当时爹对我当时的作为报以怎样的眼神,反正他什么都没说。后来,小弟的可爱慢慢使我消除了内心的芥蒂。现在想来,父亲竟不对我这个他一向认为懂事的女儿发一点脾气,对我该是多么地理解与疼爱啊!
姐妹兄弟五人便注定了爹一生的艰辛与劳累,更可恨的是,在二弟出生后两三个月,又发生了一件无异于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的事一一父亲因卖棉花出车祸了。车上好几个人,有一位年龄大些的本家摔死了。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父亲虽然保全了性命,但右肩的肩胛骨外侧上翘,并且永远治不好,所以每每干重活右肩膀尤其不舒服。
但家庭的重担犹如一支鞭子,催促着身有伤残的父亲没有一丝消停。他起早贪黑,经营着自家的十里地,除此之外,他先后和人合伙包荒地、喂鸭子、开磨坊、开推土机,自己又养羊、养牛……但家里孩子多,且都上学,还是入不敷出,自我记事以来,家里或多或少地没少过外债。
后来我师范毕业,虽然每月只有一百多元的工资,但毕竟能接济接济家里了,且在本村教学,不上班时还能帮父母干干农活,家里大事小情也能帮着处理,内心甚感欣慰。父亲也很高兴,有一次喝醉酒了,他跟我说:“闺女啊,你要是个儿子多好啊!”听了他的醉话我内心阵阵酸楚,若非生活重压,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他多想让人帮一把啊!可他知道女儿大了要嫁人,嫁了人便不再属于他!可他却不知道一直崇敬他的`女儿一刻都没忘记为他分忧解难!
所幸上苍保佑正直善良的父亲,安排给他一个好女婿一一我的老公。我俩每每接济于他,并把姐弟三人都带到我这儿读初中,吃穿住用全由我俩包了。父亲在倍感欣慰的同时经常又会自责与内疚,觉得对不起我,那次因为我给儿子断奶早,父亲竟当着我的面哭了,说是因为弟妹在我这儿上学,我负担重太忙才这样折磨自己的孩子的。我一个劲儿地解释,孩子都一岁了,该断奶了。可他就是不听,只是埋怨自己。唉,我可敬可怜的父亲!
正是因为父亲身体力行的无言的教育,我们姐妹兄弟在邻里中是出了名的懂事,更可喜的是小妹考上了河南财经学院,小弟竟然考上了北京大学,让父亲在全县都出了名。当时学校领导也接见了他,县乡两级领导纷纷到家里问候、资助,父亲还上了电视,十里八村的人都因此认识了他。这时的父亲真的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啊,写满沧桑的满脸褶子也开成了一朵花。这不仅是给他挣足了面子,更是圆了他一生未圆的求学梦啊!
街坊四邻都夸父亲教子有方,家里出了三个大学生,可父亲在哈哈大笑的同时一般都会稍带着夸夸我俩,说要不是大女儿和女婿,小姐弟俩也走不到这一步。邻居习惯称我为大学生,其实我只是一个中师生,一为当时这是初中毕业后最流行的捷径,二为家庭条件所迫,我也打消了上高中考大学的计划。后来每提及此事,父亲便有悔意,我马上劝解,上中专是我们那时流行的,不怪他。
自二弟考上北大,连母校带县乡两级政府资助,还有二弟自己办助学贷款,且领学校的助学金,基本上不花家里的钱,家里便宽松了些,父亲心里畅快极了。三妹和大弟都成了家,且都过得不错。我、三妹、小弟都不在他身边,所以三妹或二弟回来,父亲便召集我们去家里聚会。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更是合不拢嘴,孙字辈的都爱亲近父亲,每听到父亲回应一声声“姥爷、爷爷”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父亲透心的甜蜜。
前年过年的时候,父亲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当着弟妹夸我和老公的劳苦功高,并执意要给我两万块钱,说是我们结婚后因为什么什么的借的钱,其实我都记不清什么原因了,他却牢牢记得,并说他们姐弟三人在我们这儿,我们一应全包的就不算了,想我不会要。唉,我可敬的父亲!别说是我,就连老公也是坚决不要,但不接着,父亲便心不安。于是我们公开宣布,暂时给他存着,等他盖房子时一并再给他。
这两年,父亲年逾花甲,体力已大不如以前,家里的十里地对于他来说已力不从心,大弟年轻不通活路,且长年在外打工。现在虽然二弟尚未成家,但他北大博士马上毕业,前途自是无量,我们都不担心。父亲任务不大,也该歇歇了。但若让他把地租给别人种,得少得可怜的租金,他定会不同意。现在变电站占一半地,给一大笔补偿款,那一半用作材料及工人居住用地。父亲今年可以歇歇了,等将来再种另一半也不紧张了。
可父亲闲不住,又去县城医疗器械厂做些建设方面的杂活儿,父亲的组织领导能力又一次显现,干了几天之后被老板看中,自然成为十几个人的领导。我们都心疼父亲,可他说歇着难受,且干这活儿靠的是恒劲儿,倒不像农活抢收抢种的那么紧张和劳累,让我们不要担心。
父亲操劳了大半生,也该享享清福了。我去年就跟二弟安排,等他在北京安住脚,趁父母脚腿还利索,一定要让父母去北京玩几天,也见见大世面!但愿我的愿望能尽快实现。
父亲从没打骂过我们每个人,但他在我们姐妹兄弟面前却极有威严;父亲从没絮絮叨叨地教我们这个如何做,那个如何做,但他的为人处事的朴实厚道却深深地影响着我们;父亲从没说过甚至想过我们能回报给他什么,但我们姐妹兄弟,包括他的女婿、儿媳及孙字辈,都对他尊敬有加,孝顺备至。
人说父亲是山,但我觉得比山还高,欲与天齐;人说父亲是海,但我觉得比海还深,深不可测;人说父亲是梯,但我觉得比梯还长,直插云霄。
谨以此篇献给我敬爱的老父亲,愿他健康长寿,幸福快乐!
篇3:回忆父亲的散文
关于回忆父亲的散文
9月9日,父亲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此刻,泪水不由得涌满双眼。
十年来,我常常想起我的父亲;十年来,我常常想写写我的父亲。
9月8日夜里,我打开电脑想写点东西,脑子里一直很乱,什么也写不了,于是就玩电脑上Windows系统自带的“蜘蛛”游戏。我以为那副牌很容易就能过去,但一次次退回重来,却怎么也过不去。就这样到了9日凌晨一点,更觉得心烦意乱。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听到了大哥低沉的声音:“爸不行了。”我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点发愣,大哥顿了顿又说:“已经落气了。”我一下子跪在地下,浑身颤抖不已。过了一会儿,我脑子有点转过圈来,就打电话给在省肿瘤医院陪护各自妻子的二哥和弟弟,商量立即赶回新野。
我们上午赶回新野时,父亲的遗体早已被大哥他们移到了他家一楼的大厅里,安放在了透明冷藏棺中。我们到家后,执事的亲友错开棺盖,掀开覆在父亲脸上的黄色锦帕,让我们看了看父亲最后的容颜。父亲因心缘性猝死而去世,脸色如常,非常安详。这使我觉得父亲只是睡着了躺在那里,随时都会醒来,我甚至疑心冷藏棺的低温会冻坏了父亲,使他无法醒来。
夜里,我坐在父亲的遗体边上,为他守灵。当兄弟、亲友们因为劳累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静静躺着的父亲,忽然觉得死亡离我是那么的近,忽然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
父亲讳兆麟,生于甲戌年腊月初四,按公历算应该是1935年元月8日;他去世的这天是庚辰年八月十二,按中国传统的算法父亲享年66岁。我出生的时候父亲虚龄33岁,33年之后父亲离我远去,我33岁。以前,父亲健在,我一直觉得死亡离自己是一个无限遥远的事情,因为不论什么都有父亲挡在前面,不必自己直接面对。此刻坐在父亲的遗体旁边,我忽然发现,挡在我前面的这堵墙没了,一切都需要我直接面对了,包括死亡。这时我想,如果我的寿命和父亲一样,那我的生命历程已经走完了一半。以前我曾经对死亡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此刻我忽然明白,死亡其实就是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生的本质就是这样。于是霎那间,我对死亡的恐惧消失了。
父亲是祖父的长子,但祖父弟兄两个,哥哥没有儿子,所以按传统的伦理,父亲应该过继给祖父的兄长(我们叫大爷),做大爷的儿子。祖父的前几代都是读书人,他的爷爷还中过秀才。以前听我父亲说过,戊戌变法失败后,谭嗣同的侄子好像叫谭遂从京城回乡路过我家。那时已到深秋初冬,谭遂穿着单衣到我家寻求些吃食,吃过之后还写了一首诗。父亲能完整地背下那首诗,曾说给我听,我如今记得的只有最后一句:“天赐暂叫一刻安。”到我祖父这里,因为其父母去世得早,祖父似乎并没有读书。大爷是读了书的,写得一手好字,据说家乡那一带当时的碑刻什么的都出自他的.手笔,他后来做了中医。父亲因为名义上是大爷的儿子,就跟他学了中医。我小的时候,还在家里见到父亲小时候抄写的医书,整整齐齐的小楷。但父亲并没有做医生,新中国成立后,他于1951年考上了河南省供销干校,并在那里认识了我的母亲。
父亲于1952年被分配在了郾城县供销社工作,母亲被分配到了许昌地区供销社工作,他们结婚后母亲才调到了漯河市供销社。当时,供销社的地位非常重要,几乎所有的经济工作都是供销社做,郾城县供销社有两位还是三位主任都是县委常委。父亲有很好的古文功底,写得一手好文章,当时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单位的各种材料也多出自他的手笔,而且也打得一手好算盘,于业务工作也很熟悉。大约当时父亲在单位因为能干是很出风头的。但父亲为人却很耿直,看到不顺眼的事都要直说,而且说话又很直接,不大中听,为此得罪了人却不自知。于是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刚刚22岁的父亲很快就被打成了右派,而且是极右。此后,父亲先后被送到内黄农场、西华农场、三门峡铁路工地劳改。到1962年7月,父亲获准返乡,他放弃了到农场的安排,回到了他的祖居地何坑,作为“五类分子”继续劳动改造。直到1978底,在没有正式平反前,父亲于冬至前返回郾城县供销上班。此时,历经磨难的母亲早已调回新野,我们四弟兄也都在新野。正式平反后,父亲调回了新野。调回新野的父亲本应对口到供销社工作,但县里认为他文章写得好,让他到县广播站做了编辑。后来,父亲又到县地方志主编《新野县志》,在退休后还受聘编写了几本专业志书,撰写了《邓氏族史》,发表了很多文章。父亲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史志办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很边缘的部门,远不如在县广播站(后发展为县电台、电视台)实惠。但父亲编起地方志却很投入,所编的《新野县志》还获了奖,他也成为全国的史志先进工作者。他喜欢编地方志也不是为了图个虚名,《新野县志》主要由他主编、撰稿,最后主编由别人署名,他只署名副主编,他也没什么怨言。
父亲性格耿直,却是个热心肠的人,非常乐于助人,而且对人十分宽容。他回到郾城后,见到那些当时整他,让他遭受20多年磨难的人,却坦诚以待,似乎完全原谅了他们。父亲回到新野,那些以前整过他的家乡人找他帮忙,他也真诚地帮他们办事。在他蒙难期间远远离开的亲戚,父亲在恢复工作后则备上礼品和我母亲一起一一看望,修好了关系,并帮他们办了很多事。直到今天,想起父亲,我都对他这种博大的胸怀感到由衷的敬佩。
父亲22岁被错划为“右派”,经过了差不多22年的改造,于1979被正式平反,又度过了差不多22年时光,最后离了我们。
他去世后,我常常深有愧为人子之憾。父亲于5月3日发现有轻度心肌梗塞,在新野的医院做了治疗。到10月22日再度出现心梗,由于当地公疗不负责任的治疗,使病情不断加重。后来检查发现,其实他第一次心梗时医院根本就没将血管疏通,我哥哥他们要求使用并承诺可以自费的特效药他们根本就没有使用,第二次又是如此。后来经过县医院的治疗,虽然保住了生命,但心肌大面积坏死,出现了严重的心衰,已不能再承受到郑州治疗的长途颠簸。在父亲去世后,我常常想,如果我早些把他接到郑州治疗,他肯定不会这么早地离开。这一点,从此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子欲养而亲不在。”父亲去世后,我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当我有一些小小的成绩的时候,我希望能说给父亲,希望他能分享我的喜悦,希望他知道由他延续给我的祖先的生命流仍在继续并对社会发挥了积极的意义,通俗地说,他和他的儿子没有辱没祖先。父亲走了,我无法将这些说给我的父亲,于是感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意义都大打折扣。当我的人生遇到难题的时候,我希望能说给父亲,希望他能以他的人生经历为我解惑。父亲走了,我只有自己默默地面对一切。
十年了,我多么希望真的有一个天国,父亲就在那里,有一天我也去到那里,承欢膝下,和他一起幸福地生活。
篇4:回忆父亲的散文
回忆父亲的散文
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他显然消瘦了很多,八十六岁的老人,已经和肺结核及肺癌双重病魔,奋战了一年多,如今他,眼神有些呆滞,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哥哥递给我一个口罩,我们都知道结核有传染,我们有些许恐慌,这是心里话。坐在床边拉着父亲的手,冰凉刺骨,那一刻眼泪迷了眼。父亲还有些潜意识,望着我挤出一丝笑容,还是那么熟悉,父亲双眼深陷,额头皱纹紧密交错,脸色惨白,嘴唇有些乌黑,消瘦的身体令我心疼。
癌症是生命的终结者,父亲却在用不屈的信念,和不舍的意志抗拒死亡,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我深知,父亲随时会离开我们,那天,父亲很清醒拉着我的`手,小丫头我不怕死,我只是舍不得我的儿女,我真的舍不得儿女们,此刻父亲象极了孩子,没有哽咽声,只有热泪奔流,他太虚弱了,也太累了。我抱着父亲,他靠在我肩上,我们都流着眼泪,也许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缓解之后,父亲离开我的肩膀,用枯瘦的双手替我擦拭眼泪,我静静的不动,任凭父亲用温柔的眼神注视我,父亲伟大的父爱。
父亲是座山,是我的依靠,是我的骄傲,
照顾父亲的那些日子,是我最幸福最难受的日子,我很欣慰能够陪伴父亲左右,看到病痛折磨父亲时,我特别难受,无法言语。每天靠小米粥为持生命,一个坚强的老父亲,让我学会了坚强,热爱生命。
之后父亲始终没有清醒过,迷迷糊糊的度日,我总是拉着父亲的手,自言自语说些从前的事情,说到伤心处,就会哭泣,我总感觉父亲会用力的回握我的手,这是一种心灵传递,我感觉得到。
死亡带走了父亲,在那个平凡的日子,阴历四月初四,零晨一点四十分。
我没有流泪,没有伤心,反而很平静,取下口罩我在父亲的额头,吻了很久,是心与心的贴近,是父女情深的无法释怀,父亲走了,走得那么痛苦,走得多么不舍得,突然间,父亲还在天堂重复那句话,我不怕死,我只是舍不得我的孩子们………
其实父亲一直都在,在我尘封的记忆里,在那些快乐的时光中,牵着我的小手,血液里流徜着属于父亲独有的执着。
篇5:温馨回忆亲情散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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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山,是水,是风雨之中的那把伞。” 父亲热爱家庭,对工作也一丝不苟。虽然他一辈子没有入党,但总对我们说:“你们要好好学习,这都是托党的福!”父亲生于一九三八年,长于解放前,童年是极其苦难的。三岁他就没有了父亲,还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奶奶、年幼的姑姑,并且坚持勤工俭学。所以他就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新中国成立后,农民翻身做主人,有了自由支配土地的权利,我们这一代人,在蜜糖里呆久了,对幸福的感知度要迟钝许多。从父亲的泪光中,我能读懂父亲对生命的无限热爱,因为他所经历的苦难,是我们未曾想象过的。在新中国,后来和妈妈结合,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土地,还可以让孩子能无忧地上学。他尤为知足感恩。这时父亲就喝酒,唱他的老调歌。
父亲一辈子艰苦朴素,任劳任怨给公社办的企业木港水暖器材厂做采购工作,从不会以公谋私。哪怕能够自己多花点力气,能为公家省点开支,他就尽量节省。他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早期父亲参加过县办的会计培训,懂材料的核算。所以木港公社唯一一家大型的水暖厂的所有原材料,铜铁、焦碳等厂生产和冶炼所需的原材料,都是父亲从全国各地采购回来的。为了希望成本价更低一点,他就要跑到离家几千里地的江苏,河南、河北,山西去采购,长途来回都需半个多月。而母亲则是独自带着我们姊妹六个,种着十多亩田地。她是村里的女生产队队长,每天天没亮就起床,比公鸡还要起得早,却能哼着小曲去地里干活。
有一次,父亲去山西大同采购一批焦炭,需要几十吨。那个时候,公路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车子也是大卡车。寒冬腊月,因为想着要急着赶回来置办年货,就赶夜路。当时路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父亲在满载而归的时候,却在一个转弯的山路翻了,整个一车焦炭洒一地,父亲和司机昏迷在侧翻的驾驶室内。
那个时候没有电话,母亲浑然不知地独自在家干农活、喂猪,照顾着我们。二十多天都没有收到父亲的任何消息,母亲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有些慌了:“你爸该不会有意外吧?”可是能怎么办呢?妈妈就在无限渴望中等待,望眼欲穿。
父亲和同事被好心人救起,送到当地的人民医院。第二天醒来,父亲就嚷着要立马去看他的一车货。货早已洒一地,被一些好心人帮忙铲起,车子也被当地的救援队救起,一切又恢复如初。但是父亲,已经受了惊吓,和司机商量,这回要小心慢慢地开才行。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七八百公里的路,走了五六天才到家。
父亲给党了干一辈子,却没有入党,到老了,也没有退休工资。即便不被人看得起和提拔,他也知足感恩、自得其乐。
正是因为父亲拥有如此的厚道的品性,他年轻俊朗的样子,一直都没有变,肤色偏白,身材伟岸,适中的鼻梁上一双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加上年轻经常出差,见多识广,所以父亲还有宽厚的胸怀。即便是到老了,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和斑。是陌生人见了他,都以为他是老教授,并且也这么称呼着他,他一听就乐呵呵的笑。有父亲的地方,哪里就有欢乐。他的人缘极好,同事、邻居和亲戚朋友都很敬重他。
4
改革开改之后,我们几个都参加了工作,家里的条件都好了起来。父亲说是托党的福,才有如今这样幸福的生活。他常常用一杯一杯酒来代替。他太好酒了。开始是一日一餐,到后来是一日三餐,自劝自饮地喝两盅。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放开胃大喝。他好客,喜欢热闹,呼朋唤友都叫一起来欢聚。让妈妈多炒几个小菜,一边喝,就一边歌颂祖国,我们这些孩子总在旁边看着他们欢笑,我们也就跟着欢笑。
三哥一直在南方广东工作,他说那边天气好,不冷,就把父母接过去,这一住就是十年。突然,有一日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知道即将要和哥哥一起回家乡过年,喜不自禁,晚上,一个人又喝多了,之后就昏睡。半夜从床上摔下来,脑出血,送医院抢救。
父亲已经失去正常的意识。不久,被查出肝硬化,因为长期饮酒导致严重的酒精肝,使他几度陷入了肝昏迷。看着父亲一下子变得那么瘦弱无力,我的心在滴血。我一遍又一遍喊着父亲,他都是麻木的,一直在痛苦地呻吟。
二零一二年五月三十号,父亲在辗转广东几家大医院治疗无效后。三哥租了一部“120”的车子,把父亲从广州一路快马加鞭地送回来。在路上,三哥握着父亲的手说:“爸爸,您一定要挺住,我们回家,我们到湖南了,到咸宁了,到阳新了,不怕,我们已经回来了——”
初夏,微热的空气都在给我们制造紧张。父亲快要与我们永别,他还在一喘一吁中,与生命做着较量。父亲的眼角分明是泪水,他才七十四岁,是多么不舍得离开我们。所有的亲人都在痛苦中,一一与父亲作别。
二零一二年六月八号,凌晨,父亲呼吸慢慢变得微弱,六点八分,我亲爱的父亲永远地安静了,他走了。
生命是一场璀璨的烟花,曾经绚丽的绽放于夜空,如今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于尘世。父亲活着的时候,走路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是如雷贯耳。如今,我却只能竭力地去回忆。我脑中还残存的一丝丝让我无限眷恋的声音,心中满是伤痕。
父亲,愿天堂有您无忧的安乐窝!
作者:陈丽娟
公众号: 故乡读书会
篇6:温馨回忆亲情散文:父亲
1
每年的农历四月十五,父亲惟一的妹妹,我的姑姑,就要来我家看望他。她一来,从她进门开始,就会泪流不止,一双眼睛已经沉沉地凹陷下去,却饱含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哥哥的头发、眼睛、鼻子、脸、衣服,她都不会错过。姑姑不善言辞,她总是用手轻轻为父亲抹平起皱的衣角。如今父亲逝去已经快五个年头,姑姑依然会记住这个日子,大老远来陪我妈。姑姑失聪很多年,耳聋得历害,却能记住他哥哥的生日,年年如是。
当然,父亲的生日也永远镌刻在我们六个子女的心中。早在一个月前,母亲就和姐姐说:“你爸生日的那天,你们都来你爸的坟前和他老人家说说话吧!他都快八十了。”是啊,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今年就是八十。父亲逝去的这五年当中,我们姊妹几年,都六神无主过,父亲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如果他还活着,我们就不会如此的彷徨和无助。我们这个大家庭,是多么舍不得父亲离开!
2
父亲活着的时候,他总是告诉我们:“坐如钟,站如松”,“吃不言,睡不语”。——--父亲虽然只读过小学五年级,但在那个农村年代,能够读到这个份,也不是很多见的。他上的学堂还是我们全木港村最好的小学,叫“何子恕小学”。据说曾经是大地主的房子,里面有三十六个天井。父亲说他的老师总是教导学生要始终做个诚实正直的人。父亲上学所积攒的古训和做人的道理,常常影响着我们,使我们懂得学习和做人。
我是个热爱诗的人,这与父亲有关系。他读过一点书,也爱好一点古诗词。他生性好酒,一喝多了,就来两句:“酒是英雄,财是胆,山是门神水映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等等,这是父亲最乐意的事。父亲有深深的酒窝,白晳的肤色,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总能把什么都看穿,然后说:“喝,干了再说!”这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
父亲从来不悲观,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都坚强面对。那个时候,父亲每个月才十几块的工资,却要供养着我们六个孩子读书。妈妈一个人做生产,十多亩的田地,收获的粮食,除了上交一部分国家,余下的就只够吃了,有时还朝不保夕。但父亲依然对我们说:“孩子,一定要读书,不读书,就是只猪!我和你妈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们上学,其它的事,都不用你们操心。”
后来,父亲的话得到应验:大哥在1977年恢复高考后,考取了市里的财校;大姐连续两次高考落榜,在第三次也考取了市里的师专;接着是二哥,考取了华中师范大学;后来二姐考上市医专,三哥也是,我后来也跟上。父亲像大山一样的臂膀,支撑着我们在学业上一路前行,从不许我们言弃。那时,别人家的孩子早就可以为家里挣工分,或是分担农活了,可是我们兄妹竟然都没有下个田,插过秧。父亲白天在厂里干活,只要不出差,下班后就帮妈妈收割庄稼,常常要到晚上九点才吃晚饭。每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到地干一遍农活之后回来,吃上他一早出门烧起柴火灶上的粥,才去上班。
父亲坚信能够让孩子们读书才是改变贫穷的唯一道路,因此他内心始终充满希望和快乐。每个月靠着那点微薄的工资,加上妈妈种的一些田和麻地(那个时候,一斤麻也能卖到五六块),养的几头猪。 一年下来,我们的学费,总算有了着落,但是依然很苦。他和母亲两个瘦弱的身子,担负起这个大家庭的所有重担。我依俙记得 ,到了每年九月一,父亲忙得昏头转向,到处东拼西凑,竭尽全力地争取多一点的银子,为我们几个凑足学费。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满脸笑容地对我们说:“不怕,有我呢!”
父亲的脾气不太好,但只要是关于我们读书的事,从不动怒,他热爱文化,喜欢读书人。当然,后来几个哥姐都能“鲤鱼跳农门”,走上读书的道路,甚至以后哥姐有了教书育人的工作,自然是让他一辈子觉得很光荣的事。
印象中,家里的条件特别困难。我最小,但凡我说要买文具或是书包之类的,他都从不拒绝,他用温和的话语,摸着我的脑袋说:“好,我给你买。”其实,这一句“我给你买”,给他肩上增添了多大的重量啊!
篇7:我父亲散文
我父亲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他干燥的脸颊总是缠着我。我父亲不是生来就黑的,也许是因为他一年到头都在处理煤炭,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沧桑。他半白的头发和下巴上布满了胡子渣,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饱经风霜。老年人;脸上厚厚的毛孔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黑发。一双大眼睛非常漂亮,双眼皮遮住了它们,露出一双令人羡慕的眼睛。黑色的眼睛是明亮的,但黑色的珍珠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更老。他困惑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老了。宽鼻子很适合它。虽然感觉很丰富,但非常适合这张脸。这一点也不唐突,但更和蔼可亲。厚厚的胡子渣像灌木丛一样蔓延在厚厚的嘴唇边上。浓密坚硬的胡须像刺一样刺痛人。这张脸很简单。他跟随父亲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并在一次又一次的困难面前表现得更加坚韧。从这张脸上,我似乎看到了沧浪执着的表情。
我仍然记得用烟头喝冰红茶的情景。我觉得那双神圣的眼睛布满血丝。静静地走在煤场里,黑色的煤灰吹进来,又一次盖住了他黝黑的脸颊。他的眼皮似乎有1000磅重,还在摇晃,但他毫不犹豫地抬起眼皮。这双眼睛像他的心脏一样强壮。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地等着给汽车加满煤。平静的样子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即使他眼睛充血地在路上开车,也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恐惧。他脸上平静的表情,布满血丝的眼睛锁住了道路,厚厚的嘴唇不会抽动,黝黑的脸给人一种安全感。这张脸早就被训练得像他的心脏一样强壮,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从不会表现出疲倦的表情。那张嘴永远不会说累的话。这是我的父亲和他坚定的脸。
看着父亲的脸就像看着他坚强的心。正是这张坚强的脸和坚强的心支撑着一个家庭。
篇8:我父亲散文
今日看到一篇歌颂父爱的文章,大意是一个穷苦求学在外的孩子,因为没有钱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或写信给父亲,所以只好与父亲约好,每个星期六的晚上给他打电话但不能接。父亲为了听那实际上根本听不到实质内容的电话铃声,常常是在夕阳的余光中穿过两片白桦林匆匆地来高兴地去,父子俩便在这清脆的电话铃声中传递着对彼此的挂念与安慰。我也有父亲。记忆中,父亲似乎于我没有做过这如许的事情,他总是阴郁着一张脸,一年365天难得有几天瞧见他微笑。父亲身高大约163厘米,黧黑的脸色显示着他并不健硕的身形。他一天到晚忙进忙出,童年的记忆里,就连过年这样的`隆重日子似乎都不是整天在家。我看到他做过的事情:翻土、犁地、插秧、割稻、背谷、扯棉梗、刨树根、挖沟渠、筑坝浇水捕鱼,一切农村男子该做的能做的没一样没做过。我也很少看到父亲生病,唯一的几次便是瞧见他感冒,鼻音隆隆,但忙碌的身影并不停止旋转。有时候,我都要惊诧何以如此瘦小的躯体里竟蕴藏着那么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人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地不知疲倦地做着这些体力活而不叫屈?直到今天已为人母,才知道这就叫做责任与爱,是它们撑起了父亲整个人生。
年幼的父亲因为该死的政治原因失了上初中的机会,后来又因为性格和其他的人为因素失了做老师与村秘书的机会,最后只能安分的终日与土地为伍,彻底断了与知识、文化的联系。曾经听很多人说起父亲读书时极其的聪明,极其的刻苦,深得老师的喜爱,作文更是写得呱呱叫。一个学习如此上进、优秀的人当年该是忍了什么,做了多少挣扎才绝望的放弃读书的机会啊。我曾经很愚蠢地、很单纯地以为父亲不顾家庭的贫穷,义无反顾的让我们三兄妹读书,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曾亲自完成的“读书梦”,我们不过是他实现梦想的棋子。他和大多数没文化的父母一样,总是那样残忍地、痴愚地、狂热地、霸道地选择没有选择余地的方式逼迫孩子读书,即使这样做换来的不过是无休无止的操劳、孩子的怨恨和众人眼里的不值。现在想来我的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对父亲精神的一种亵渎。
我的读书生涯中曾有过几次想辍学的念头,有些因为钱,有些因为自以为是的“绝望与疲累”。还记得有一次,父亲送我去小镇坐车返回学校,当时时值六月,毒辣的太阳光狠狠地照在身上,父亲和我身上已没有一丝干纱,我瞧见他一个劲的望着远处车来的方向,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庞直往下淌,仿佛一条小溪,源源不断。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的父亲很可怜,他矮小的身体在我的眼里越发凄凉。我有些悲哀地想起,我们三兄妹有什么权利这样去要求自己的父亲无私地付出,他为什么要在毒辣的阳光浴海里“洗澡”而非轻轻松松地坐在大树下纳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称得上无耻。我嗫嚅着,对父亲小声地提出:“爸,我们回家吧,学校,我不去了。”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听见了我说的话,他怔怔地望了我一眼,仿佛只为确定我是否还站在原地,而后又急切地望向远处。他不停地擦拭脸上、手上的汗水,那些地方仿佛如汩汩流出的喷泉,那样绵延不绝,永无停歇的时候。我知道父亲的心思和决心,我也知道生性沉默的父亲也有碰触不得的东西。我曾经亲见他教训哥哥不好好读书的暴行。话我终于没有再说第二遍,车来了,我还是回到了学校,而父亲竟一次也没有再问过我当时是说的什么。我感谢父亲的沉默,其实那时想他应该是听到了。于我这样一个敏感的人,只要父亲当时一个稍不满意或凶恶的眼神,也许我这一辈子便再也与书本无缘,,再也不会还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只想到过这种内省笃定的生活,而非如世上很多人不顾一切地行进在追名逐利的浪潮中找不到自我。我的父亲比别的父亲单纯的要求遵从自己的愿望,去完成自己心中的再也无力去完成的梦想要高尚得多。他那看似逼迫的心思里,隐藏的是对知识的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敬啊。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有限的条件里最大限度地去接近真理,懂得用世上最有力量的武器去对阵世上一切未知的困苦与磨难,永不退缩。
从没见着父亲有何兴趣爱好,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做,太多心要操,书早已不看。感觉父亲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那绮丽的人生全都化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镶嵌在每个角落里,落寞而单调。世上任何高雅的艺术都靠近不了这颗孤寂隐忍的灵魂,亦或如此这样的灵魂于我们都不能联想起任何高雅的艺术。然而我似乎又错了,我分明听到父亲的那句仿佛来自肺腑的话语“音乐好比阳光,照亮心灵。”那一刻,我神情恍惚。我觉得只是这样一句抽象的算不上时髦、有个性地对音乐理解的句子竟震得我“无语泪先流”。也许这不是父亲当时心境至真至切的表达,也许这不过是父亲一时兴起的“现学现卖”,但就是那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语,让我明白,一个人的心灵永远不会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贫穷,它也有色彩绚烂、无声歌唱的时候。
我的父亲就是那样的一个男子,普通到在任何一个农村男子身上你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芸芸众生中他似那“无脸”的人,裹在历史的潮里连背影也不定真切。然而他又是这样的特别,他用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去行事,行走在一条情非得已的路途上,脚踩钢刀,目光坚定,一步步接近真实与真理。他的身影虽然瘦弱,但在儿女的心里永远高大,尊贵无比。
篇9:我父亲散文
短短的文字,承载着满满的回忆
我的父亲
还记得朱自清写的《背影》,道出了父爱的厚重与无声,曾使无数个读过的人鼻子发酸。而今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一个朴实的老农民。
回想起小时候常喜欢在父亲干活回家后坐在父亲的怀里,摸着父亲的胡渣,有时还调皮的去拔,父亲不去埋怨只是扭扭头,继续抽着烟,而现在那双曾经坐过的双腿瘦了,没力气了!走路也蹒跚了,父爱如山一点也没错,父亲的爱很深沉。有时若不用心让你无法感觉得到!现在在外面父亲的电话总是比母亲的少,电话中问寒问暖的唠叨也很少,记得父亲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身体很好,你在外面安心上班!可是去年回家看到的父亲已经明显消瘦了不少。父亲老了,我眼中那个叱咤风云的一家之主,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已被岁月摧残成一位瘦小的老头了,父亲的成就就是那时间刻在他脸上的沧桑,无法抹去!无法掩盖!
在家的时候,母亲总是找出一些珍馐,如小河鱼,说这是涨水时你爸从河里捞的,一直留着等你过年回来吃,还有野山菌,是他在深山里采的都给你留着!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对儿子的疼爱总是从母亲的嘴里说出来!离开家的时候父亲硬要把家里腌制的最好的腊肉给我带上,我说外面买的到的。他说那没家里的好吃!
每年,我和远方的父母只能见一面,我也常常望月相思,或是躺在被窝里想他们。祝福我的父母健康长寿,只求岁月留情,让我的父母青春常驻。
篇10:我父亲散文
董伟成为了一名警察,一天下午,他和几名同事在刑讯逼供,他们用打棒子狠狠地揍那两个人,而那两个人的手被手铐子铐住,两人都光着膀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其中一个是老头子,他们被打得满地打滚,那个老头说:“别打了!别打了!”他跪着爬到了董伟的面前,脸、嘴都是血,他祈求地哭着说:“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我岁数大了受不了了……”他几乎用气声说的,毕竟他已经很大岁数了。
他又说:“我比你爸爸都大,你别打了……”
一听这句话董伟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临走时那种目光,遗憾、恐惧、伤心的目光。想到这里董伟更是来气,站起来用他专用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他,鞭子上都带着细小的刺,抽一下连皮带肉都下来了,那个老头浑身都是血满地打滚,而董伟依然不依不饶地抽他。
旁边的韩宇急忙跑过来拉住他,韩宇说:“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董伟深吸一口气,这时,局长开门走了进来,局长说:“董伟,你在干什么!”董伟满不在乎的说:“我这是在按照我的方式办案。”
“那你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后果吗?”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不像你们一样,窝窝囊囊的被犯人耍来耍去的。”
“你……”局长被气得说不上来话,董伟走到他面前说:“你每天被他们损得像孙子一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年头,没人认为你是好人。”说完,他拿起衣服出门就走了。
局长跑出来警告他说:“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当心你这身警服不保。”
董伟笑了笑说:“呵……随你便,反正我也干够了。”然后他转过身说:“不要怪我无情,谁让我身体里留着贪污犯的血。”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韩宇对局长说:“我去跟着他吧。”
局长点了点头。
韩宇一直追到了外面,他问董伟:“你干什么去?”
董伟说:“快要下班了,我去喝一顿。”
然后,两个人坐在了一辆车里开走了。
夜总会里巨大的音乐声把人们的嗓音都覆盖住,到处都是灯光,哪里都能听见音乐声,还有那些跳舞的人们仿佛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他们忘掉了烦恼和不开心的事,他们现在只有跳舞才是最快乐的。
董伟和韩宇坐在吧台边,董伟连喝了好几瓶酒,他闷头喝个不停,完全没有顾忌到韩宇,而韩宇从来都不喝酒,只是坐在一旁喝饮料。董伟朝他们喊:“再给我来两瓶酒!”
韩宇说:“行了,已经够多了。”
“你少管我!你管我干什么?你赶紧和他们跳舞去吧。”
韩宇说:“明天还要上班,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了董伟一下,董伟怒火一下子喷涌出来,拿起酒杯就泼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一手抓着她头发另一只手往她脸上打,那个女孩被吓得直叫,但董伟还是没有停手。董伟伸手去掏向自己的腰间的那个东西,但韩宇反应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韩宇说:“行了,这里这么多人,不想上头条就赶紧走吧。”
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周围的人都议论:“这什么人啊?脾气真大。”虽然音乐嘈杂,但依然清楚地能听见他们说话声。
韩宇把他带出夜总会,仍在了大街上,一对情侣走了过来,但这对情侣绕开了他们,董伟看到那张眼神一下子站了起来骂他们:“你们看个屁?”然后一脚踢过去,但他们笑着躲开了,董伟看到他们嘲笑他,他更来气了,从腰上一把掏出了枪对准了他们,但韩宇急忙握住了枪,把枪只向天空,撕扯中“啪!”一声枪响,韩宇抢过了枪,把他踢到了一边。
韩宇瞪了他一眼,董伟正好看见了,他醉醺醺地说:“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嫌弃我,但谁让我身体里流着贪污犯的血呢,我是贪污犯的儿子,本来就是遭人嫌弃的。”说完,他像躺在床上一样躺在地上睡着了。
韩宇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家旅店,韩宇把他放在床上,脱去衣服,让他躺被窝里谁一觉。韩宇在给他叠衣服的时候,一张照片和钱包一起掉了下来,韩宇蹲下来,捡起那副钱包,拿起照片看,那是一家三口人的照片,照片中一个小孩可能就是董伟,因为那个小孩和董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小孩后面分别站着两个大人,一个是穿着朴素的女人,另一个是穿着军装的男人,他们都笑着,好像当时很开心。
篇11:关于父亲的回忆故事:我的父亲
从记事时开始就记得父亲爱抽旱烟。
父亲的烟筒就是一根普通的水竹杆,有大姆指粗细,连着根部一起大概一尺多长。竹节是用烧红的铁丝通过的;根部打磨的仔细,修成类似瓢状,做个烟锅,弯头朝上;挖一个黄豆大小的眼,连通竹节,一根烟筒就基本完工。再用细砂纸打磨打磨,如果做工考究的,再请匠人装个烟嘴,根部包上铜片。
记得纪大烟袋那杆是乾隆皇帝御赐的金烟杆,那可是顶级的好东西。还有《大宅门》里白七爷那杆长枪都是一等一的好货。各人所爱,因人而异,父亲的这根烟筒,用了好些年,包浆也越来越红润起来,就是根部有点敲烂了。
肩扛一把锄头,腰上系把镰刀,一根烟筒斜插在腰间,这是父亲常见的妆束。
劳动之余,父亲喜欢搬个小椅子坐在门边抽烟。左手拿着烟杆,还夹着一个烟盒。先用火柴点着纸媒,纸媒夹在右手指间根部,再用指尖在烟盒里轻轻一拈,将一小撮烟丝往烟锅里装上,纸媒往嘴上一凑,“呼”的一声,纸媒瞬间就发出明火,点着烟丝后,迅速摇摇手,熄了明火,烟嘴往嘴里一送,一抽一吸,烟就溜进了口腔,又从鼻孔里慢慢钻出两道烟。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紧不慢,看起来很惬意。时而夹着几声咳嗽。一天的劳累,似乎随着这一番吞云吐雾,烟消云散。
吧嗒,吧嗒,吸完一锅,又装上一锅,烟丝忽明忽暗地燃着,黄豆大小,一撮撮“烟屎”在抽吐之间,带着烟雾,划落着地。有时“烟屎”出不来,就将烟筒老往地上敲敲。
这里还要说一说纸媒,纸媒是专门用来点旱烟的,将草纸(毛常纸)裁成长条,卷搓成细细的条状。不可搓得太紧,太紧了,吹不着明火;也不能搓的太松,松了不经点。吹纸媒,吹的气要短促而有力,舌尖往上,往外一顶,收住,发出“呼”的一声,才能吹出明火。不信,你试试,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常来卖旱烟的是一个广丰人,戴着一顶小斗笠,尖头,斗顶高高的,笠(帽)沿很小,比我们家乡的斗笠要小很多。挎着一个大包,里面都是旱烟,一斤一包,用报纸包好。走街窜巷。一个村子哪些人抽旱烟,烂熟于心,一摸一个准,及时送货上门,从来不会让这些忠实的烟民断粮。这个广丰人生意做的真棒。
上等烟丝,色泽金黄,粗细均匀,烟味醇厚,温润平和,有弹性。中等烟丝,粗细不匀,稍显褐色,有少量筋梗,干燥,没什么油分,呛口,劲大,辣味十足,但价格便宜,实惠。
因为手头拮据,父亲都是买中等烟丝。用小铁盒装上一盒,洒上几滴菜油,再放一小片菜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好抽一点。其余的原样包好,套个塑料袋,放在大衣厨顶部,以免受潮发霉。
父亲除了劳动,业余时间也没有什么爱好,不打牌,也很少喝酒,就是喜欢抽两口烟,一生节俭,凡事敬人三分,很少和别人争长论短,乐于助人,林场里哪家有事,只要帮得上,随叫随到。
尽心尽力抚养七个孩子长大成人,平平淡淡中有刚毅和隐忍,具有中国农民特有的那份勤劳,朴实,孝顺,更多的则是任劳任怨!
父亲念过几年私熟,毛笔字写得不错,一手楷书写得颇有功底。除了过年㝍写对联,帮别人家红白喜事写写大字,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写的。父亲就喜欢在家里的箩筐上,方凳下面,竹晒簟背面,圆桌面背面……写上几个大字:公元某年某月,某某某置办。家里至今还保存着他的墨宝。
统购统销,计划经济那些年,大岭林场职工粮食定量供应,男的正劳力每月36斤,女的31斤,家属小孩26斤,米价是早米一毛三分八,杂优米一毛四分二,父母干的都是体力活,上山砍木头,挖山造林,开荒种茶,体力消耗很大。
我们兄弟姐妹七个,四男三女,大哥和二哥都已参加工作,都在大岭林场修地球(大哥成家早,另立门户)全家就靠三个劳动力养活八口人,三个人加在一起,一个月的工资不到六十元,生活的压力难以想象。
钱不够用,可以省;吃不饱,可是天大的事,这可愁坏了父母。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我有个表姑从严田带信来,说严田生产队有少量红薯不公开,暗里出售,这可真是一根救命稻草。从那以后,父亲就隔三差五的去严田买红薯,用箩筐挑,每次都有70-80斤。
大岭林场去严田的路,走南元水库进,再走很长一段石板路,翻过一座山岭,就到了严田,大概30里路。远路无轻担,特别是挑担上岭,要爬很多台阶。
我看到父亲爬十几级台阶,就气喘吁吁,上岭特别吃力,小腿很酸的,爬一段就休息一下,用担柱往身前一放,撑住篇担,后箩筐着地,再往塝边靠,就可以停下来抽旱烟。稍作休息,立马上肩,继续前行。
挑过担的人都知道,手里那根担柱能帮上大忙。抓在手里,边走边撑,类似拐仗。下岭也是一样,要撑住,还可防止脚滑,保持平衡。平路还好一些,左肩挑累了,就把担子一转,滑到右肩,继续前行,动作很娴熟。父亲挑担的基本功还是相当扎实的。
累是肯定的,这么重的担子,只能父亲一个人挑,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是毅力,这就是坚持,千斤重担,压弯了父亲的腰,但压不垮父亲积极向上,坚韧不拔的精神。
我们小孩吃口也吃好,有什么吃什么,从不挑剔,也没得挑剔。我们放学早,就去附近的田里捡稻穗,积少成多,一季下来,也能攒个几十斤大米。
一家老小,都尽心尽力,为一个目的[吃饱]努力!
又过了些年,政策有点小松动,允许各家种点自留地。那个年代的人做事特别认真,每家每户可以种几棵南瓜,必须准确计数。现在听起来都是奇闻。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次母亲向别人要了一把南瓜秧,自己开荒,在山边挖出一长条菜地,种了二十几棵。秧小的时候没有被发现,过了一段时间,藤长大了,爬上了架子,眼看就要开花长南瓜的时候,被发现了。
我记得那个叫施某华的书记,到我家来通知,超额的瓜藤必须铲除。按林场当时的标准,每家一个吃口允许种两棵,我家定额十六棵,超了,任由处置。
我真的无法描述那个场面,第二天中午,多种的几棵南瓜藤被这位施书记连根拔掉。这是一个农民家庭对生活最基本的,生存追求,不危害国家,不伤害他人。我至今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
只看见父亲一个人蹲在竹片墙边(一种简易平房:竹片编成篱笆,两边糊上泥巴,再粉上层石灰,篱笆中间有木头撑着)长长的叹气,只是一个劲的抽旱烟。抗争只能招致更大的麻烦,一家老小,何以为计?
学会隐忍,比什么都重要,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再后来,政策又放松了些,父母就在十亩丘的山边,开荒种上一大片红薯,父亲再也不用去严田买红薯,还养了两头猪,最艰难的时期终于熬过去了。
由于常年抽旱烟,那些年常听到父亲咳嗽,有时半夜也咳。随着年龄的增长,后来就越抽越少,再后来就一个人住到山上去了。
每年清明去看他的时候,就点上一枝烟放在父亲的坟前,也不知道父亲是否抽得惯! 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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