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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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篇1:怀念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父亲走了,我们万分悲痛。父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却留给了我们无尽的宝贵财富。端详着父亲的遗像,他慈祥如故。在心里默默地喊着“父亲,父亲”,我心如刀割!他生前的点滴往事,此刻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出身贫寒,命途多舛。4岁多时祖父就暴疾而终,伶仃孤苦,与祖母相依为命。后来祖母改嫁,嫁至蒙家。蒙父为人刻薄,父亲缺食少穿,受尽欺凌,蒙受白眼。有一次,蒙姓男甚而至于叫年仅十岁的父亲在前面拉车,他在后面却故意松手将父亲推入河中,欲置父亲于死地。赖父亲机灵,水中逃生。为饱肚皮,父亲挎篮卖饼,自己营生。不时还爬上庙前高大的橡树,掏鸟巢取卵。奈何祖母刚诞下姑妈不久,尚在襁褓。祖母生性温柔,听人言及如此,常与父亲抱头痛哭,以泪洗面。父亲多次告诉祖母想要离开这个所谓的家,温顺的祖母也由此变得更加坚强自立。

公元1955年,当姑母三岁、父亲十四岁时,祖母与蒙姓薄情寡恩男分道扬镳,嫁给我的刘家祖父。刘家祖父为人友善,他本已有三女两男,却对我的父亲疼爱有加,视如己出。父亲生前告诉我,这是自亲生父亲去世后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在煦暖的春阳中,一棵李树,随风轻舞,渐渐长成,枝繁叶茂 ,花开结果。

父亲也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敬奉二老,尊敬姐妹,友爱兄弟。

公元1963年腊月十八,在祖母的百般撮合之下,父亲迎娶了年仅18岁的母亲。母亲原姓肖,名道琼。实则是父亲大姨家之女。外祖母36岁早亡,母亲被外公送给绵竹清道乡六大队马家继养,取名马忠琼。此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花般模样。今天我们兄弟姊妹谈及父母的爱情,总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与庆幸。庆幸的是这近亲的婚姻并没有让我们一个个长成歪瓜裂枣,弱智残障。感谢造化,许是怜悯这对苦命人,没有再让他们去品尝由于家贫不曾上学而无知可能酿造出的苦酒。

父亲以勤劳而脑瓜灵活而闻名。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人称吃集体伙食过细粮关,许多家庭都出现了饿死人的惨状。父亲硬是以一肩之力让全家老小不曾饿过肚子。他白天下农田干活,以一敌二。下工的晚上,暑热的夜晚,父亲带上两个兄弟,打着火把挎着鱼篓,挑着水桶,提着亲手制作的渔网,在河里一网一网的撒下去,一篓一篓的鱼儿捕上来,桶装得满满的,兄弟们兴奋不已,那眼眸与天上的星光相映,分外明亮。那些年的冬天分外寒冷,父亲喝下一晚姜汤,再嚼下几个干红的辣椒,汗立马就冒了出来,他脱下长裤,砸碎河面厚厚的冰,跳入水中。刺骨的冰水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回头,微笑着看看两个兄弟,用手一指说:“这里面藏了几个大的!”两个兄弟兴奋极了,想要下到水中。只听父亲说“不准下来,莫把大鱼给惊跑了。”两个兄弟知道,哥哥怕他们被冻坏了。“冬天虽冷,可是我们的心暖和得很!”言及刚刚去世的父亲,坐在对面的叔父总是这样对我这样说。就这样,父亲用他灵活的大脑让家人不受饥饿之痛,用他的关爱体贴赢得了兄弟们的感念与尊敬。

等到众位姐妹出嫁,叔父分家,父亲全心经营我们这个小家。他与母亲勤心奉养刘家祖父与祖母,仍一如既往地关爱着他的众位兄弟及婶娘侄儿侄女。那时候,家中一有事,爸爸就是主心骨,祖父母也总是说“有事找向阳”。

尽管父亲未曾上过几年学、读过几天书,但是由于他勤奋而踏实,聪明又上进。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当时的永兴公社(今永河镇)供销社招他入职,把他培养成位了一位全县闻名的叶烟技术员。父亲识字少,没有作多少笔记,可这里面的诀窍他用心记忆,又经过反复实践,不断摸索。他的炒焦米糊烟技术堪称一绝。几口大锅,翻腾的大米在锅中由白变黄,由黄变黑,由黑变糊。锅下是熊熊的碳火,锅上是升腾的浓烟,屋子里满溢着刺鼻的糊味,我使劲地捂住嘴鼻,眼泪呛得直往外涌。不远处,有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两手持着大铲在锅边用力挥动,不时还会破空传来一连串沉重的咳嗽声。这是父亲的声音,充满着浑浊的糊味。这是我少年时最熟悉的父亲工作的情景。后来父亲的朋友告诉我,关键的火候上拿捏非父亲莫属。熟烟做好后,父亲也总要先品上几口,首先尝的是烟味,再次看烟的颜色,最后是检查叶烟的式样,父亲总是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为此在单位、甚至在整个叶烟系统,他获奖无数。有人说,这成就了父亲的叶烟技术员的威名;也有人说,父亲也因此埋下了病根。

父亲爱我们,我们对父亲也特别的崇敬。为了我们这个家,他在1984年离开了当时为他带来无限荣光的供销系统。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前前后后许多他们单位的领导同事都来劝他回去,父亲婉谢了。毕竟当年那点微薄的工资难以负担多病的母亲和四个正在逐渐长大的又正在读书的孩子们的开销。他毅然决然地开启了人生又一段新的征程。他开始了叶烟的个体经营之路,家里渐渐的变得殷实。我们家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修建本村第一座红砖瓦房,也飞进了本村第一台“金鹊”电视机,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当年村邻在我家挤看电视的情景:爸爸妈妈搬出高大的桌子,将24英吋的黑白电视机放在上面,把声音调至最大;坐在院子里的村民一个个仰起头,脖颈尽力地伸得老长老长,一个最初都敛声屏气,伴随着电视剧情,或感慨叹息,或黯然泣下,或欢欣雀跃,或摩拳擦掌……父亲拿出几盒纸烟,一支一支的向抽烟的乡邻敬去,没有丝毫的骄傲,只有那说不出的诚恳。《加里森敢死队》、《敌营十八年》、《霍元甲》等电视剧就是在那个时期我看过的。

父亲终日的风里来雨里去,不避寒暑。他骑着自行车,满满的捎上两筐烟叶,外搭大大的两口袋,就像驮着一座小小的山丘在艰难行进。他两手把着车龙头,佝偻着脊背,也像一座山,在云彩间穿行。他骑着车,南至什邡,北至治城(老北川)。他凌晨驮着山出门,半夜捎着美食还家。每个晚上,我们全家都站在村里的大椿树下,看着枝头的月亮越升越高,计算着父亲归来的脚步还有多远。父亲回来了,二姐拉着我飞快地往前跑,我摔了一跤,额头上多了一个鲜红的酒窝。父亲赶紧跳下车,揉揉我的额头问道:“儿子,疼吗?”“不疼!糖呢?”父亲笑了笑,抓出一大把糖来放在我的小手上,然后用食指在我脸上一戳,说道:“你呀,就是个馋猫!”我笑了,父亲也笑了。今天想来,那分明是对我男儿应有坚强的褒奖。

父亲平时不苟言笑,就像山一般沉稳,低调而内敛。他分享出的永远是欢乐,而忧愁与痛楚却最愿独自品尝。岁月的流逝,让他的两鬓渐渐如霜。他以前驮的小山又慢慢地迁移到了自己的背上。在我的眼中,它就像一枚熠熠生辉的勋章,是那样的烁目。它沉淀着父亲一生的荣光,也盛满了一世的苦痛;它见证了岁月的无情,也收获了生命厚重的馈赠。

父亲在五十岁时骑车摔断了四根右肋,小半年的卧床让他停止了叶烟的生意。此时两个姐姐已经出嫁,我也开始了大学的求学生涯。我很少回家,总是在节假日替别人补课挣点生活费好尽量减少家里的负担。正因为这样,我也只有在寒暑假与春节与他和母亲短暂的相聚。父亲也总是勉励我好好学别让他失望。他的告诫我铭记在心,丝毫也不敢懈怠。时光飞逝,大学转眼就要毕业了,我也面临着分配。突然有一天,母亲找人打来电话说父亲重病,叫我速回县医院。我来到县医院,只见病床上的父亲挂着液体,脸色苍白,很是虚弱。母亲哭泣地告诉我,昨夜父亲不断的咯血,一度昏厥,甚是吓人。向医生咨询检查结果才知道父亲已患上肺气肿病多年,可是他一直从未检查过。父亲先前烟酒茶三开,烟瘾特大。看着他的肺部照片,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肺泡,也正缘于此,我许下了终生不吸烟的誓言。毫无疑问,我不抽烟。

父亲出院后,身子也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像一轮慢慢枯萎的太阳。以后每年少不了住院。由起初的一年一次,再到两次,三次,四次。平时就呆在家中,母亲悉心照料。他身边的老人渐次减少,就像一茬茬的太阳花。这一次,父亲是两年多的第一次住院,原本我们都错误地以为父亲的病情似乎减轻了。平日里有时回家,事先没打电话,他却在金花园茶铺打小麻。问问邻居二哥,就说“你老汉儿(四川方言:父亲)身体好得很哟,上街打麻将呢!”以后问父亲,就先问他在哪里,只要一听到说在街上喝茶哩,我们就心里异常轻松;一听他说,我在家看英雄电视神剧门都没出,我们就风驰电掣地赶回家。父亲电话中从不说自己生病,他说怕耽搁我们。母亲不会用电话,一接电话,电话就挂断,尽管我们不厌其烦地教过她多次。

这一次父亲临走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问他最近怎样。电话那头的他说“昨天上街理发,打了一圈麻将,腰部因为坐车颠簸有点痛。不碍事,回家后好了许多。他问了我与妻儿,嘱咐我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叮嘱儿子到英国去一定要学成归国。”我不断答应着。短短的十分钟通话,不曾想这竟然是永诀。

公元3月30日,母亲叫人打电话来说父亲想来看我们,看望他的儿女儿孙。我对母亲说我们下午回去看父亲,随即拨打父亲的电话,没打通。我正在课堂上,与弟弟联系,弟弟先回老家。一回家父亲先问他“你哥呢?”“哥在医院那边联系床位呢!”父亲的生命之灯渐渐熄灭。等他被兄弟送到县医院是午时12时14分,我却再也叫不醒他,只有靠医疗器械的帮助维持着一点点微弱的心跳。公元203月31日午时12时48分,父亲殁于他的老家,享年77岁。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他有个英雄的名字。对!没错,英雄!他的名字叫:李向阳!

今天,他的孙儿、我的儿子博文这样哭泣地读着自己给爷爷写的悼词:“……亲爱的爷爷,我爱躺在你的身边,一边和你看着英雄神剧,一边听你讲过去的故事……爷爷,你在走之前还牵挂着我的成长,要我学有所成。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在天国一定要幸福,好好地看着我变得越来越好。爷爷,一路走好!”

在婆娑的泪眼中,我又看见我永远的父亲。只见他那背上的山丘慢慢地变幻成了一朵朵天上的白云,分外皎洁!父亲驾着祥云,终已不顾。

公众号:天府散文

篇2:追思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怀念父亲

6月30日11点15分,您离开了这个世界。再过几天,就整五个年头了。又想起了您的生前。

冬季,我和几个伙伴在结了冰的河面上玩。因为河水是流动的,加上气温并不是特别低,所以冰层并不很厚。正玩到兴头上,我不小心从一处冰层较薄的地方落到河里,尽管河水深度不足一米,但已经把我的棉裤全湿透了。

上岸后,知道自己闯了祸,因此不敢回家,只是站在河边瑟瑟发抖。

不知道谁跟您说了,您把我领回家,脱掉棉裤,让我围着棉被坐在炕头上,并敦促母亲去灶房烧火,您则在炕前点起一堆火,为我一点点将棉裤烤干。

我闯了这么大的祸,您既没打我,也没骂我,而是默默地原谅了这一切。

长大后,再回头想想,其实连原谅也谈不上,因为在您心目中,我还是个孩子,是孩子就要成长,成长就会“闯祸”。每个人都是这样长大的。我因为玩耍而掉到河里去,只是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组成部分而已,有什么值得发火的!

如果当时您痛打我一顿,也许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敢去冰上玩了,我获得安全的同时,不也失去了很多童年的乐趣吗?同时不也失去很多成长的机会吗?

您没那样做,因为您是父亲。

夜不能寐,忆昔思今,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您宽容我,理解我,谅解我。而如今,您扔下我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理解我的人了。

很小的时候,您经常说:“应承了就是个主任。”这是我模仿老家方言口音写下来的,意思就是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当做任务,要为自己的承诺做主。但当时我不识字,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写这篇文章以前,我上网查了一下,觉着“应承”两个字是对的,但“主任”我不确定,大概就是这两个字吧。

这是最原始最朴实的品德教育吧,尽管您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叫做品德教育。因为长大以后,每每答应人家的事情,我都尽全力去做,偶尔碰上答应人家自己却没有能力完成的事情,我会难受好长时间,等阅历深了,我就不会轻易答应人家事情,担心完不成。这些,与您的潜移默化的教育是绝对分不开的。

今天上午,我去赶薛莘庄集。在集上不经意一眼瞥见了小日历牌,被您称作月封牌的那种 。若是您健在,我一定回去挑一本您喜欢的。但今天,我只撇了一眼就赶紧离开了。

睹物思人啊。

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泥泞蜿蜒的马路,还是往年的布局——东头是鱼市,西头是水果摊,甚至水果也是跟往年一样的;蔬菜也还是往年哪些种类,萝卜,白菜,连模样也没有改变;南侧入口处,有几个卖盆栽和观赏鱼的;夹杂着各地方言的吆喝声,有扯着嗓子喊的,有用喇叭代替嗓子的。

卖大白菜的人站在拖拉机上,用菜刀剁着白菜根,剥着外层的叶子,菜叶子堆满了地。

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太熟悉了,简直。

可是,唯独没有了您,在我的心里,没有了您的集市,显得毫无生气,毫无意义,像个虚拟的世界一样。没有了您的到来,这个没有任何变化的集市,已经变得彻底面目全非了,在我的世界里,您才是集市的主角。

在您活着的时候,为了陪您赶集,只要是周末逢集,并且天气允许,我就推掉所有的事情,陪您赶集是最重要的工作。早年还没有买车,我打的把您从濠洼拉到武家庄,那次花二十元钱打车,到集市上花一块钱买了一本日历。有时也买几块钱的东西。您总是心疼打车费,可是,我不这么算,二十元钱能买来您的心情愉快,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您看,如今,我花多少钱也没法给您买来愉快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别等啊。您永远也等不到您富有而又闲暇的日子,因为您永远也不会有既富有又闲暇的日子的。

公众号:西海岸杏坛文苑

篇3:美文欣赏:永远怀念我的父亲

清明节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柔柔地洒在四周的田野上,而田野边那条自由欢畅的小溪水,像童年印记中的模样,蜿蜒走向故乡的东沟河身旁。

我一手拎着锄头,一手提着里面装满香烛和祭奠父亲的水果、酒、纸钱的袋子,一步一步默然地走在阡陌路上。

当我抬起头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蒙古包似的小土墩,而父亲和一些逝者的灵魂,就安葬在这座名叫“伯公地”的土墩上,而一座座站着的石碑,显得异常冷清和寂寞。

父亲,不孝的儿回来看你了。我心里一次又一次愧疚地说着,而眼里,早已泪如泉涌。

在我的印记中,父亲是个严肃而正直的人,虽然平常话不多,也很少去左邻右舍串门、聊天,但他唯一的嗜好,就是吃完晚饭后,看中央新闻,看省新闻,特别关注天气预报,因为了解了天气,他才能正常干活和出工。这是父亲的习惯,直至后来我出外打工,都很少会选择晚上那个时间段打电话回家,怕无意闻骚扰了他看新闻的宝贵时间。在外忙忙碌碌十几年来,我从没买过什么像样的礼物送给父亲,只记得有一次他生日,我买了一双皮鞋送给他,可父亲还是成天穿他那双被岁月刷得泛白泛白的旧军鞋,也舍不得穿那双新皮鞋。直至有一年春节回家,母亲让我放鞭炮。我从小胆子小,点了好几次燃线也没点上,后来不幸被我点上了,我却吓破魂儿似的转身飞快跑回来,没想到脚被石头碰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把我穿的皮鞋给碰破了。

父亲见我的皮鞋不能再穿了,叫我去柜子里找那双我送他的皮鞋。当我从柜子里找到那双皮鞋时,打开纸盒子一看,发现黑皮鞋几乎成了白皮鞋,因为它浑身长了一层白色的菌。我顾不上黑皮鞋还是白皮鞋,把自己的一只脚往鞋洞里塞,结果我的脚还没穿进去,白皮鞋就已经溃不成军,比我的烂皮鞋更糟糕。

这一生,我没能给父亲过一天幸福的生活,但我唯一能做到的,那就是尽量不打乱他平静安宁的生活,特别是在他看新闻的时候,自己从不打电话回家。

虽然我非常崇敬我的父亲,但我也恨过我的父亲。

我深深知道,父亲用他勤劳的双手养活了兄弟几个,对此,我是心怀感恩的。在家,父亲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每当农忙季节,他都会闷声不响把田地收拾妥当,在外面,父亲既能帮村民做厨,也能修补他们的破墙烂壁。正因为父亲老实肯干,村里几个建筑承包商,经常拉他出外干活,挖地基,拆旧房,砌墙壁,随处能见到父亲大汗淋漓、埋头苦干的身影。

在我读初三时,村里的一个建筑承包商在学校承领了一项工程。一次,我正坐在教室上课,突然看见足球场边,一个熟悉的人头冒着烈日和酷暑“呼哧呼哧”地挖地基……父亲?那一刻,我心里就像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再无心听课。接连几天,父亲都在我眼皮底下挖地基,而上课下课,自己总是像避瘟疫一样左闪右躲,怕同学们发现我与那个挖地基的人的关系,更怕父亲来教室跟我“相认”。那时,要强的我变得六亲不认,同时也恨起了父亲,恨他影响了我学习。

直至第一次参加高考,我落榜了。那年暑假,父亲为了我的二千多元复读费,天天跑到县城拆旧城改造的房子。每次见他回来,浑身都是汗臭味,满头都是灰尘,我心里既难过又后悔。

父亲有错吗?我为什么会不可理喻地恨他?现在想起来,我更恨的是我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他好好争一口气,以优异成绩回报他默默的付出?!

父亲,请您原谅孩儿的不孝和过错。我心里一次又一次惭愧地说着,使劲用锄头把父亲石碑前的杂草锄掉。然后,燃了几柱香,斟了几杯酒,再摆上苹果,最后跪在石碑前烧纸钱,向沉默地下的父亲认错。

一阵风吹来,“伯公地”上的一棵棵野树,摇摆起各种各样的姿势,而几声悲悲切切的鸟鸣,把我从记忆中慢慢唤醒过来。

公众号:读写乐

篇4:关于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父亲离开我整整十年了,每每想到父亲,泪水都会充满眼眶。

父亲的一生是吃苦受累遭罪的一生,父亲是五十年代太原体校毕业的中专生,本来可以有一份体面干净的工作,但为了能养得起家,不愿去当老师而是选择了干私活,什么累活脏活苦活,只要能做决不推托。

父亲当过搬运工,拉过平车。我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听妈妈说过,那时还没生下我。妈妈说,有一次医院需要人往长治去送氧气罐,许多拉平车的都嫌太累,但是父亲却接受了,来去一天赶着马车,天不亮就走,天黑洞洞的才回来,回来就饿的发晕。妈妈说那是舍不得花钱买午饭。说完妈妈就哽咽了,我也听不下去了,流着泪一直在那儿想:那时拉平车就相当于现在开着三轮车卖苦力挣钱的人,每天风吹日晒雨淋,还舍不得吃舍不得喝,那该有多辛苦,可见当时家里边有多穷。听妈妈说,爸爸和妈妈白手起家,从老家漳源来到沁县只带着几双筷子和几个碗还有两床被子,穷得叮当响。

父亲在搬运队当过会计。因为他为人实在,肯吃苦又有文化,打得一手好算盘,所以被提拔当会计,这个我有点记忆。因为父亲当会计管钱,所以家里抽屉里经常放点小钱,一分两分的那种,我二哥经常怂恿我去偷,结果每次都是偷了花了之后被发现,然后就是狠狠的一顿揍,打得我们就算是父亲把钱扔到外面,我们也不敢偷一分钱了。

父亲会打算盘,我们却遭殃了,因为那时小学二三年级必须学会打算盘。我们回到家,父亲只要闲着就让我们练,考我们,给我们出题,不会打,父亲就教,再不会打,父亲就一边骂一边教。我们都惧怕父亲,所以更学不会了,结果更糟,变成了连骂带打地教。直到现在这段记忆仍然历历在目,直到现在我还不会打算盘,但我却懂得了对孩子打骂的教学虽然在当时让孩子恐惧,但也融入了满满的父爱,现在回忆起来甚至却成了乐趣。

父亲做过个体户,卖过衣服,同时还贩卖冬虫夏草,卖过点豆腐用的卤水。这些工作首先需要父亲去外面进货,坐上车颠沛流离到了目的地,然后讨价还价,再一路颠沛回家,最后卖掉。记得快过年时,我放了假就和哥哥姐姐们摆成几个地摊去卖。正是寒冬腊月,人冻得发抖,但生意还不错。再后来两个姐姐接管卖衣服。就这样,在父亲的辛苦经营下,我家的生活改善了。那时我记得的为数不多的买了电视的人家中,我家就是其中之一,但房子还是租赁的。

父亲养过猪养过鸡。因为父亲能干肯吃苦,城关政府愿意把原来的配种站承包给父亲,也愿意给父亲贷款搞养殖,所以父亲就养起了猪和鸡。我们一家就搬了家,原来一家子挤在一间屋子里,现在一下拥有了五间房,根本就住不了,我家也由房客变成了房东。这下又够父亲忙活了,买小猪小鸡,就像养活小孩一样开始辛苦地操劳,吃、喝、拉,撒样样得经父亲的手,有时侯遇到病灾,父亲整夜整夜不合眼地看护着。有时候母猪下小猪,父亲也是一夜守护生怕遇到不测,真比照顾我们要精心百陪。

尽管这样,大批的肉鸡得了瘟疫还是死去 了,猪也越养越少。我记得最深的就是当时养的一头猪是德国进口品种,红毛瘦身,现在大约见不到这样的猪了。就这样,父亲的养殖事业夭折了。

而我并不是个用心的女儿,当时不知道父亲的辛苦,也没有发现父亲苍老的痕迹,我没心没肺幸福地生活着。

父亲开过收购店,收破铜烂铁,收废纸废报,收废瓶烂罐,真是又脏又累。我当时读初中,一有空就帮忙收货,收完有时还得归类,每次都是满手污浊,又臭又脏。我经常对那些来我家送货收废品的人出口不逊,他们有的又懒又脏,坐在我家沙发上不走,还用杯子喝水,我实在无法忍受。但父亲一见我训人就冲我瞪眼,我也就不敢了,其实更脏更累的活都是父亲做的。我记得父亲收来的铜线铝线都得先用火烧,然后用手把皮线捋掉,烧线的味道臭气熏天,捋完线后两只手和黑碳一样,我不知道父亲烧过多少次线,我也不知道父亲多少次被烟呛的咳嗽掉泪,我也不知道父亲的手是如何钻心地疼,我只知道父亲做这些主要是为了攻我读完初中,高中,大学。

永远无法忘记在我高考完成绩揭晓收到通知书的那年。父亲比邮递员跑得还勤,天天奔波在学校邮局之间,他经受了“望眼欲穿,望尽通知皆不是”的那种失望。

永远无法忘记当我大学毕业后要去晋城凤华学校应聘时,父亲毅然要陪我同去。60多岁的父亲在炎炎烈日里,坐了四个多钟头的车,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那一年父亲第一次听女儿讲课,也是第一次和他的小女儿谈人生,谈爱情。父亲你可知道女儿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浓郁细腻的父爱。

永远无法忘记当我在沁县中学应聘排名第一时,父亲高兴得逢人就说,逢人就夸,我能感受到女儿让他这辈子引以为傲的只有这一次。我后悔为什么我懂得这么迟,为什么我这么无能,不能早点给父亲带来更多的自豪,好给他解除一些生活中的压力。

永远无法忘记当我要出嫁时,父亲在爷爷奶奶的坟前泣不成声,哽咽着说他完成任务了。我是家里老小,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我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做父亲的这种情感,我也是第一次见钢铁般的父亲流下眼泪。

永远无法忘记我结了婚带着孩子在娘家一住就是三年,父亲虽然喜欢小孩,但他不知疲倦地帮我照顾孩子,真得让我内心歉疚而感动。

永远无法忘记家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改善伙食吃好饭,父亲怕孩子们不够吃,只吃一点就不再吃了,还一个劲地说饱了,饱了。

而我也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在我第一次挣到钱时,竟然没有给父亲买一件礼物,竟然没把工资本交到父亲手上说上一句随便花。

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在父亲积劳成疾检查出得了食道癌时,我竟然没有多请几天假一直陪着父亲。

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在父亲去逝后,我在父亲灵前发誓要照顾好母亲,可这十年母亲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却是母亲照顾我多一些,跟着我受累受气。

有时候我常想:父亲现在活着该有多好,我有爸有妈该有多幸福,可是父亲啊!您劳碌辛苦了一辈子眼看五个儿女都活出了自己的幸福,您却再也撑不住了,永远离开了我们。

难道您这辈子来世就是为了受苦遭罪,不能享一点清福吗?如果真是这样,不是还有轮回转世一说吗?希望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女,您多享受清福,让我当牛做马来报答您。

公众号:沁中文艺

篇5:关于怀念父亲的美文欣赏:父亲

时间的确是流水一样无情,冲没了或者说是冲毁了每一个人经历中的许多,甚至很多记忆的痕迹也渐渐淡漠。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每一件事,每一细节又是那么刻骨铭心,或许,这就是岁月沉淀给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在我的幼年里,我们的老宅是一个独立的具有西北特色的土坯四合院。四合院很大,人也很多。我我祖父、祖母,伯父、叔叔,还有父亲姐姐和我。我喜欢这个小院的白天,后院养了很多鸡鸭,院子的围墙外有很多果树。看到祖母在一块青石板上用木槌敲洗衣服,看到旁边的祖父在绞着辘轳,提上来荡漾而清澈的水,听到蝉鸣花开,但我从来在那些年的白天没有看到过父亲,或者说很少看到,就如同我现在的儿子看不到我一样。我不喜欢小院的黑夜,因为我恐惧,我们家是小院西南角的一个房间,出了房间左手就是小院的西侧门,出了西侧门左转是一条不足于150米的乡土小路,一直通往村子和别的地方。每当夜晚,我躺在黑暗房子的土炕上,听着姐姐微弱的酣睡声,我总是屏着呼吸声,甚至想屏住心跳,小眼睛在黑暗里放射着恐惧的光芒,任何一个小小的声音,老鼠的走路声、外面猫头鹰的叫声,都足以让我的心脏跳出体外。我无法入睡,心惊胆战地竖着耳朵,瞪着眼睛在渴望,在等待……当我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时,我会欣喜若狂。乡村宁静的深夜,这种声音虽然来自百米之外的小路上,愈来愈近,却是我幼年在深夜里最渴望、最希望早点听到,最动听、最愉悦、最兴奋、最如释重负的声音,也是终身挥之不去萦绕耳畔的声音。父亲年轻的脚步声有力而清晰地在我心中永生回荡!门开了,火柴划亮了黑暗的房间,划亮了我不再恐惧的世界。父亲用火柴点亮了油灯,高大魁梧的身影,用世界上最关爱的笑容和那双手臂,从我身后抱起我,两手托起我光溜溜的腿去小解,我整个弱小的身体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他会在我小解时,抱着我蹲下,用他的腮、脸蹭我的头,我会闻到他的发香,会闻到另一种特有的味道,不知道是烟草味、体汗味,还是体香味。成人之后,我听说有一种味道叫“男人味”,可别人身上我始终找不到那种味道,或许,它叫“父亲味”!父亲洗漱完了,会搂着我睡,甚至还会挠我的痒痒,逗我在他怀里咯咯笑。他从来不问我,姐姐都睡了,你为什么不睡之类的话,他只知道每一个夜晚我都在等他。我记不清楚,他哄我睡觉给我讲什么,或许那个年代的父亲就没有儿歌,没有故事,这些也不是我要的,我要的能睡着觉的方式只有一种,在父爱的怀抱中酣然入睡。在幼年几年里,我就是这样在黑暗里恐惧,又在黑暗里幸福!那些年,也只有那些年;那些年不长,从能记忆到六岁,是我真实能感受到、体会到父爱的岁月。

六岁后,家庭发生了变化,渐渐地父亲的笑容少了,直到最后没有了,我也逐渐懂事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被父亲抱过,再也没有被他抚摸过,脸上变得都是严厉的阴沉和恐惧。父亲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从来穿的衣服都是干净笔挺,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不会有一丝灰尘和污垢。后来,我们搬出了那个四合院,住进了村子里,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家,父亲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有晚上在家,他总是把家里、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每次我在外面玩了回家,身上有土,父亲都会狠狠地揍我一顿;时间长了,我就不敢在外面玩了,怕弄脏了衣服,怕父亲的责备。小时候,我有严重的鼻窦炎,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难免会揉鼻子,父亲就会咆哮地骂我,时间长了,我就不敢在饭桌上吃饭了。有一次,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班上一个女同学给我吐口水,我强忍着,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欺负我,因为父亲告诉过我,不准打人,不准骂人!我委屈地忍受着,因为我怕父亲!后来,这件事还是被那个污婆一样的班主任老师颠倒黑白地在父亲面前告了我的状,我接受的是父亲无情的耳光和拳脚相加。我不能辩护,否则我所受的惩罚会更严重,我只有痛苦地默默接受。那个年代,至少我的老师都是一些没有素质的乡民,所以在我心里永远没有老师!在很多童年成长的岁月里,父亲都会不问青红皂白地打骂体罚我;在那个岁月,我觉得我是一个多余的孩子,是一个没有爱的孩子;我常常一个人带着弱小受伤的身体在夜里委屈,我常常一个人带着稚嫩受伤的心看着别的孩子享受着父爱、母爱。我不知道是什么变化剥夺了我本该幸福的童年,让我在家庭暴力的恐惧中成长。如今,我的儿子也长的和我那个时候一样大了,我时时刻刻呵护着他,爱着他,惯着他,宠着他,因为我体会过一个没有父爱孩子内心的痛。

就这样在成长中,我和我的父亲形成了一种不接近、少说话的隔阂,愈结愈深!刚上初中的那一年,有一次,父亲说了几句话,如今已想不起是哪几句话,却刺痛了我强烈的自尊心。那一天是礼拜六,因为这句话,我一个白天、晚上没有回家,我悄悄地溜去离我们家门口挺远的一颗大树背后,不敢回家。我看到大门大开着,灯亮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大树旁看家门口看了很久,洒落的灯光下,父亲进去了,又出来了,进进出出,出出进进,叹气的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时间和父亲的反复踱步不停地走着。深秋的夜很冷,我站在父亲黑暗的对面,父亲在我黑暗的灯光里,到了后半夜,父亲回去了,大门关了,我的心放松了,不怕了。也就是那一夜,我离家出走了,流浪了整整一个礼拜,被一帮盗墓贼收留。后来,父亲花了几百块钱把我从盗墓贼手里领了回来。从此以后,我就结束了家庭暴力的童年生活。

一九九四年十月中旬,我报名应征入伍。父亲在那段日子都忙着为我当兵的事开证明、找关系。特别温暖的是,有那么几天,父亲用自行车带着我去体检。我侧坐在他的身后,闻到了那种久别的味道。那一年,十月很冷,下着蒙蒙细雨,我坐在自行车上,他在体检的门外耐心地等我,那一刻,我才觉得我是个孩子,他是个父亲。可,现实是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体检的最后一天,父亲请我在一家挺不错的饭店吃了一顿羊肉泡馍,我们面对面距离很近地坐着,那个时候羊肉泡馍的碗很大,羊肉也很多,那种味道很香,父亲不停地把肉夹到我碗里,我不要他硬夹,这是父亲第一次和我单独吃饭,也是唯一一次,这一顿饭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如今,每当我想起那顿羊肉泡馍,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去品尝那种余香悠长的美味,却从未品尝到。十一月二十五号,我如愿地成为了一名解放军新战士。当我佩戴大红花坐在准备远征的军用卡车上时,车下都是送别的亲人,我望着高大挺立的父亲,车启动了,在父亲挥手告别中,我的眼睛里全是泪,我模糊的双眼看到父亲落泪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好强的父亲落泪,在泪眼朦胧中他送走了我,我离开了他,去了遥远的西藏。

到了部队以后,有近两年时间我们没有见过。那时候没有手机和电话,联系就靠书信,而在我驻守的那个地方,交通不便加上长年的大雪封山,一封信的来回有时候要得半年,所以,父亲每次给我的书信都是厚厚的十几页,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知道我收到一封信不容易,还是想弥补以前从未有过的沟通。信件里,父亲经常叮嘱我,尊敬领导,团结同志,好好工作,不要想家,家里一切安好之类的话。有一次,在几个其他连队老乡聚会中,一个刚休假归队的战友无意间告诉我,我的父亲病了,我不相信,一再追问细节,他说他去我们家了,看我父亲好着呢,他后来是听我们村里人说的。我问他什么病,他说他不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一九九六年十二月,我如愿地得到组织批假回家探亲,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西安,那种久违的亲切。天和现在的一样,也是灰蒙蒙的,但那时候不叫雾霾,甚至到如今,看到西安这种灰蒙蒙的天气,我依然不承认它就是今天人们大力整治的雾霾,它是家乡亲密的特色风景,如诗如画!一进家门,我就问母亲,父亲呢?母亲告诉我,他还没下班!母亲虽是我的继母,但一直以来她把我当作亲生的儿子一样养育着我!我如释重负,父亲真的没事;因为我想,父亲既然上班,就肯定没事。他在我们乡供电所我很清楚,全乡那些年到处是电网改造,父亲都会去工地架线爬高的,如果有病,是不会去的。晚上,父亲回来了,就是瘦了,没有其它变化。以后在休假的日子里,我和父亲还是那种墨守陈规的相处方式,不太说话,不太接近。直到没几天,亲戚告诉我父亲病情的真相,癌症晚期,曾经三番五次地住了很久医院,受了很多罪,住院及病情不让所有的人告诉我,因为怕我分心,他也从来没在给我的信件中提及与此相关的半个字。我突然束手无策,悲痛无尽,可面对父亲看似健壮的身体,平淡无谓的表情,依旧朝九晚五的生活,也许,我和父亲已经有了早已潜伏的相处法则。我不想用语言打破这种平静,我只想和小时候一样无语,不辩,和他平静相处这段我的假期。后来的日子,我发现父亲真的病了。晚上,他出大门,手捂着胃蹒跚而痛苦地走着,身后的我看着心如刀割般疼痛。我好想伸出手去扶着他走,可是,我的手无力得无法抬起……

一九九七年,香港回归,部队进入战备,我不得不归队。回部队后的一个夜晚,也就是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八日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梦见他拿着一把很大的铁捶,砸着我驻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用力地敲了很久。我看到那块特别大的青石被他砸得四分五裂。我被梦惊醒,月光透进寝室,我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人说这是幻觉,而我清楚,那不是幻觉!同年十二月,我退伍回家了。一进门,我同样问母亲,父亲呢?母亲同样说,上班去了,晚上回来。我一直等,等了很晚,等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地告诉我,父亲早已去世了……我万念俱灰!那一夜,流着泪发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父亲的墓地,坟头已是长满了很高的干枯了的草,就这样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八日他临走的那一刻,我没有见他最后一次,送他最后一程,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离世。这是我一生抹不去的亏欠和遗憾!

爱,有很多种方式,但爱的方式不能留下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善待和珍惜我们身边的人。当拥有相处的富足时,情感需要沟通,关爱需要双手,牵挂需要陪伴;当失去相处的离散时,就会有一份不贫穷的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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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6:有关怀念父亲的美文欣赏:父亲

得知父亲身体每况愈下,12月3日我急匆匆赶回老家。知道我回来了,父亲努力睁开眼睛,但说话的声音已极其微弱。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我想:除了静静地陪伴80多岁的老父亲走完最后一段人生之路,我别无选择。几天后,我无奈地目睹着死神夺去父亲的生命。那一天是12月8日。

在我们兄弟姐妹6人中,我最瘦弱,而且从小就很懂事,因此父亲最疼爱的自然是我。我所在的村子只有一条狭小的黄泥路通向外面的世界。我小学毕业到了距离村子30里的小镇上读初中,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酷暑,每个周六下午,我都会提着空空的行囊往家赶;星期天下午,又用自己瘦弱的身体背着一周的米和干菜行走在这条崎岖的泥路上。肩膀疼了就将米和干菜顶在头上,并用双手托住,实在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这样来回地走了三年。

记得有一年过端午节,学校不放假。我和村中的几位小伙伴下午放学后就急匆匆往家赶——为的是回家吃上一顿肉。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父亲“咳咳……咳咳……”的咳嗽声吵醒,睁开眼睛时,只见父亲点着煤油灯来到了我的床边,父亲弯下腰,边咳嗽边叫我的乳名。我知道,那是该起床的时候了,我还得赶回学校上第一节课呢。父亲是热好饭菜才叫我起床的。我吃饭时,父亲就蹲在旁边看着。当我吃过饭,父亲忙用竹筷将剩下不多的肉从盘中夹到一个碗口粗的玻璃瓶里,然后封好盖子塞进我装米的布袋。接着父亲把我送出村口,嘱咐道:“天还不大亮,别走那么快,路上小心。”我和伙伴们越走越远,后面传来父亲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眼眶湿润。

1982年,当我从小镇的初中考取县重点高中的时候,父亲已经61岁。那个时候,父亲早晚咳嗽得更厉害了。就在我读高中那年,大哥和我们分了家,父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由于高中的学习紧张,也为了节省路费,我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曾记得高中毕业那个学期,学校要交报考费和体检费,于是我只好回家捎钱。回到村口已是傍晚,隐隐约约看见赤着脚从地里回来的父亲,我迎了上去,并高兴地叫了他一声。父亲见我,说:“回来啦。”我点了点头。

“本来不想今天回来,只是交了报考和体检的钱后,口袋里就没有伙食费了。”我说。

“前几天就想去镇上粜米,只是天一直下雨,或许明天……”父亲没有把话说完,转过身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父亲把早已碾好的米用箩筐装好,并用塑料薄膜遮盖严实,戴上斗笠,“咳咳……咳咳……”已过花甲的父亲咳嗽着挑起米上路了。在绵绵细雨中,我看着父亲赤脚行走在通往小镇的泥泞小路上,我的泪水盈满眼眶。我暗下决心:要考上大学,工作后好好报答苦了一辈子的父亲。三年啊,父亲无数次站在村口,用希望的眼神目送我从高中走进大学校园——身后留下的是老父亲的声声咳嗽。现在我终于明白:“父亲积蓄了一生的力量拉弓,目的是要把我射出山村”。

跨出大学校门,我发现:作为一名师范大学毕业的中学教师,收入竟是如此微薄,月薪除去伙食费已经所剩无几。上班三个月后,我第一次怀揣着从工资中省下的近百元钱,到商店买了一瓶麦乳精和一瓶鱼肝油回家。父亲见了说:“这些东西农村人用不着。你刚参加工作,很多东西要添置的,明天把这些营养品退回商店去吧。”我说:“爸爸,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我的收入挺不错的。”

回单位那天,父亲依然早早起来为我做饭,依然咳嗽着叫我起床。父亲知道,从小镇到县城一天仅有一班车,从家里到火车站要走2个小时的山路,他担心我赶车误点。

“爸爸,农活重,而你身体那么弱,平时您就买点肉补补身子吧”我算计着所需的路费后,将剩余的50元钱塞到了父亲布满老茧的手中。

“你回单位还得花不少的路费,给回20元你坐车吧”父亲边咳嗽边分出两张10元的人民币,赶上我时,那两张人民币从父亲颤抖的手中掉落到了地上。我忙弯腰拾起。“咳咳……咳咳……”父亲蹲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咳咳……咳咳……”。咳过后,只见父亲泪眼婆娑(因为咳嗽所致)。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我,眼泪出来了。“你上路吧,车不等人。我咳过就没事的。”父亲蹲在原地用手向我示意。我又将拾起的20元重新塞回父亲的手中,很快地转身上路了,我怕父亲看见我的眼泪。当我走出百米后,我回头看了看,父亲仍然蹲在原地目送我。

“咳咳……咳咳……”后面隐约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我边拭眼泪边加快了步伐。我又一次暗下决心:等我有了积蓄,一定要治好父亲的病。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十多年来,我每年也只回家一两次。结婚、孩子出生、买房……我的手头一直都紧巴巴的。也许父亲了解我的经济状况,每当我提出带他去住院治疗他的呼吸道疾病时,父亲都极力反对,只是答应买点药吃吃而已。

如今,父亲已经离我而去。可不知有多少次,我梦见父亲蹲在村口,咳嗽着目送我远离小山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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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关于父亲的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父亲出生在江南小镇剡北,是美丽富饶的“鱼米之乡”。读过李白诗的人,大致记得,《梦游天姆吟留别》一诗中“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诗中剡溪贯通我乡,是越剧发源地,每位姑娘自小都能吟唱几句越剧,我市故被称为“越剧之乡”。

因为父亲见多识广,头脑灵活,村里选举父亲担任生产队队长。29岁朝气蓬勃的他,欣然挑起了生产队的担子,负责几十家人的吃喝拉撒。

记得旭日东升时,父亲叫我们兄弟几人,派工传话,天天如此。父亲对每位社员的专长了如指掌,进行针对性派工。

有一次,父亲叫我去找张叔叔犁田,可张叔叔及家人都不在家。我急着要去上学,就叫张叔叔的邻居代为转告。

傍晚,父亲发现田没有耕耘,明天会影响社员劳作。父亲不顾劳累,独自加班耕作。

当晚,母亲让我给父亲送晚餐。田野中,蛙与蟋蟀的鸣叫声与父亲的吆喝声连成一片,这是和谐的草根音乐。月光如洗,把田园照得一片银白色。远看父亲熟悉的身驱,手扶犁把,牛在前耕耘,一幅完美的剪影,镶嵌在田野之中。

我站在田头,蚊子嗡嗡地叫着,肆无忌惮地叮咬我。回家路上,整个田野空荡荡的,夜色阴寂,心里略显恐惧,但听到父亲的吆喝声传得很远很远,似乎在为我壮胆,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原来父亲是我前进的动力,我心中的明灯。

那年,有两位社员,生产队按规定分给他们粮食,还嫌不够,合伙擅自担了队里仓库的储备粮。村有村规,队有队章。父亲知道情况后,马不停蹄,立即赶去,把两家储备粮原封不动地担回了仓库。

那俩位社员不服,口出狂言,扬言要报复父亲。父亲斩钉截铁地回应:“我在日本鬼子面前都未曾低过头,在鬼子屠刀下也没有流过泪,何惧几个毛头小子?”字字掷地有声,句句铿锵有力,震慑了他们。

闻听此言,我满腹狐疑,回家便问母亲。

在我再三追问之下,父亲尘封已久的往事才浮出水面。父亲的形象也在我心中显得越来越高大。传奇的故事象碎片、象拼图一样拼接而成,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父亲七岁、叔父三岁那年,年仅二十八岁奶奶因病撒手人寰。爷爷因奶奶生前治病,欠有外债。同时,还要照顾两个幼儿,靠一点薄地生活维艰。为讨生计,爷爷将父亲与叔父寄养到外婆家里,被逼无奈去了嘉兴打工,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父亲十一岁,给地主放牛,十三岁跟师傅学木匠,十七岁那年,被亲戚带到素有“十里洋场”著称的上海做学徒,学做鞋楦(鞋子的模型)。

几年后,在上海认识了一些如花似玉的戏剧女演员,都是我家邻村的小姑娘,涉事不深。由于上海沦陷,日本鬼子横行霸道,她们深感很不安全。认识父亲后,感到特别亲切。

那天,演员们听说父亲要回老家,觉得父亲诚实可信,不用分说把金银首饰塞给我父亲,让他转交给他们亲人。十来个人,各自包装好金银首饰。当时,父亲年轻气盛,又仗义,凭着一腔热血,毫不犹豫地答应给她们捎回老家去。

一路上舟车劳顿,随时紧护,不敢大意。

杭州钱塘江,“江平无风面如镜,日午楼船帆影正。”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船靠岸后,忽然看见日本鬼子持枪正在对旅客搜身检查。父亲心里一惊,本能地摸了摸所带财物,不祥之兆略过心头。“有祸躲不过,躲过不算祸”,硬着头皮忐忑不安地向岸边走去。

日本鬼子从父亲的行李中搜出了金银首饰,两个鬼子凶神恶煞般前后刺刀横端,指控我父亲是八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鬼子把东洋刀架在我父亲脖子上,欲将我父亲“死啦死啦的”。

下船的旅客看到这阵势,匆匆闪走,心想父亲肯定凶多吉少。

父亲虽然心里紧张,但毫不慌张。

有一汉奸(翻译)走过来,向我父亲了解来龙去脉后,跟鬼子嘀咕了好一阵,宣布所有金银首饰全部没收,放父亲一条生路。我想,这汉奸肯定属于坏人中的好人。

钱塘江不是大潮期,却是:

何意滔天苦作威? 狂驱海若走冯夷。

因看平地波翻起,知是沧浪鼎沸时。

父亲心里十分愤怒,但敢怒不敢言,只得悻悻地离开了鬼子,无奈只有认命了。但那些贵重物品,是姐妹们的心血,一片好心却成了坏事,东西无故没了怎样交差?

演员们的家属前来我家索要财物,有的心地善良,相信是真的,给鬼子掳掠走了,就算了。而有的人,认为父亲借故在骗他们,非要赔偿不可。父亲也苦于无处证明已被鬼子掳掠,只有“哑巴吃黄连”。

很多村民都为父亲抱不平,觉得不应该赔偿。但父亲觉得,自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为人要真诚,不能言而无信。

有一妇女听说上海遭沦陷,十分担心在上海纺织厂上班的女儿,决定前去探望。但苦于没文化,不认识路。妇女闻知父亲欲返上海,喜不自禁,一拍屁股随父亲去上海。途中妇女晕车、晕船,吐得翻江倒海、一塌糊涂。父亲鞍前马后,昼夜精心照顾。父亲自幼失去母爱,便把妇女当妈妈来孝敬。整整服侍了四天四夜后,才到达上海,直至妇女找到心爱的女儿为止。

至此,妇女一心欲把女儿嫁给我父亲。当年,外公去我村了解情况,两弟兄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把掌上明珠许给父亲,心里不踏实。母亲也不同意出嫁,无奈外婆坚定不移。不久,母亲极不情愿地嫁给了我父亲。

父亲遭鬼子抢劫一事,一赔就是十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还帐。我们一家人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生活相当艰辛。

我记得,曾有陌生人前来要帐,我不知何故,不敢多问。只见母亲总是热忱招待着。

父亲每天扛着锄头上工,头戴草帽,身先士卒,披星戴月,风雨无阻。

我上初中时曾写过一首小诗《赞队长》:

门前水渠溪流长,社员出工映照像。

一年三百六十天,幅幅都有老队长。

我似乎从来没有看到父亲休息过。进入秋收冬藏,动物都已冬眠了,其他社员都该享受清闲的时光了,妇女们开始置办过冬的鞋子了。布鞋做好后,需要用鞋楦来定形,定形后,鞋子穿在脚上极其舒适。

父亲却开始整理工具,开始做鞋楦了。父亲的鞋楦不但做得光洁漂亮,而且每个部位尺寸极其标准。鞋楦种类繁多,有童鞋、女鞋、男鞋,还有大小尺码之分。我家长期用大箩筐装着,都是免费出借使用。有的借去不还,或遗失了,父亲就重做。由于长期冬天制作鞋楦,无论风霜剑雪不停歇,父亲的手脚冻疮溃烂,手背脚背都是白斑点点,犹如梅花鹿一般。父亲乐此不疲,亦成了小媳妇和妇女们的偶像。

有一次我去邻村初中同学家玩,我看到同学母亲用的鞋楦有点眼熟。同学妈知道我身份后,格外热情。

父亲选取鞋楦材料时,与大山里的人结缘。临近年关,村民缺少柴火和木炭,我父亲带领村里人去大山砍柴。对于那些孤寡老人,托付我父亲的,免费为他们送到家。因此,父亲深得村里人尊重。

我们生产队粮食年年高产,排于村子首位,国家征购任务超额完成,被村委会年年表扬。其他生产队象走马灯一样,换了无数个生产队长,唯独父亲的队长位置,稳如泰山,没有动摇。后因分田到户,父亲自动卸任。

父亲这一任就任了26个年头。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承载着一百多人的重托,越过壮年,到卸任时,已成了两鬓花白之人。

因父亲对土地的眷恋,不肯随我们到异地居住。年老体衰时,由于生活不便,住进了养老院。

在养老院,有一天,一老妇与养老院院长的妈妈吵架。父亲善意过去做“和事佬”,结果力不从心,被她俩无意之中推倒在地。送往医院后,诊断为臀部骨粉碎性骨折,住院一个多月。本来已是耄耋之年,体衰难以越愈,医生说不用乐观,恐要瘫痪在床。不幸之大幸,几个月后,父亲在敬老院还能下床,慢慢也能走路了。

无故遭此飞来横祸,大哥、二哥心有怨气,对欠养老院的6000元费用不肯支付,同时还要维权。咨询了专业人士,院方应该赔偿所有费用。

父亲知道此想法后,把我们大家叫去,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劝架是我主动参与的,出了意外不能怪别人。而且养老院对我照顾有加。此事不再纠缠,所欠费用应该付。”

几天后,父亲用90大寿的礼金主动付了此款。

冬季的一天上午九时,大哥忽然来电,说父亲病重。我与父亲通话,父亲声音微弱。拒绝去医院治疗,坚决要求回家。

大哥大嫂护着父亲。推着轮椅,北风呼啸,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时有叶子掉下,把树摧残得光秃秃的只剩树桠。忽然一片金黄色银杏树叶飘荡而下,落在父亲衣服盖着的膝盖上,父亲捏在骨瘦如如柴的手中不忍丢弃。父亲一路观望眼前,看着生他养他的这片熟悉的土地,非常开心。

当天,暮色苍茫时分,父亲生命之烛燃尽,很平静地沉沉入睡,无疾而终,享年9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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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怀念父亲的美文欣赏:父亲与酒

父亲爱酒,而且就像所有嗜酒的父亲一样:难戒。

儿时的记忆中父亲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年轻的父亲有一个绰号“白娃儿”,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父亲并不特别像是个农村人,他皮肤白皙,清瘦高挑,倒像是一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那时的父亲也并没有饮酒的嗜好。

记忆中父亲是不会轻易饮酒的,只有在来了客人的时候才会小酌几杯。每当临近饭点,父亲给客人满上茶,母亲烧火父亲掌勺,在油锅的噼里啪啦声中不一会儿几个下酒菜就做好了,热菜出锅,酒盅上桌,父亲就会拿出屋子里放了很久没舍得喝的酒。经济拮据的年代物质也不会富足,有时候来了客人家里并没有酒,还要临时去买。

后来,我和弟弟渐渐的长大都上了学,迫于生活的压力,为了能让我和弟弟好好念书,父亲离开了家去外地打工。那时的工资特别的低,父亲要很节俭才能多给家里寄些钱,但是他却从不吝啬给家里打电话,多少个睡意朦胧的夜晚被妈妈叫醒和下了夜班的父亲说电话,农忙时节父亲的电话更是比往日多些。从父亲每次过年带回来的那一摞厚厚的电话卡可以看出,他对我们这个家是多么的牵挂。

记得假期我去了父亲工作的城市,他比之前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皮肤变得黝黑松弛,眼睛里整天布满了红血丝,全然不见往日的神采。后来母亲才告诉我,因为经济危机,父亲所在工厂员工将近走完,父亲感念于老板的同学情谊一直在那儿咬牙坚持。很多时候白天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借助酒精的力量再继续通宵加班,就这样熬了半年多……

时间很慢,总是要等到过年才能和父亲见上一面,时间又很快,不觉间父亲在外已经打拼二十余年。起初对父亲的嗜酒并不理解,如今自己成家立业,面对生活工作各种压力才渐渐明白了父亲:打工苦累,无人诉说,漫漫长夜不如对月独酌;想家的时候,内心的寂寞没有出口,就会借酒消愁;出门靠朋友,总要请朋友吃饭喝酒;在外老乡亲,有酒总是一起饮;有时领导、上司的敬酒,总不能不喝一口。父亲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嗜酒的习惯。

起初不止母亲对父亲嗜酒的习惯深恶痛绝,就连我和弟弟也想尽办法劝父亲戒酒,但是都无疾而终。后来我和弟弟想明白了:父亲的酒瘾里其实是岁月的印记,那些靠酒挨过的苦日子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父亲的酒不戒也罢,我们姐弟会尽自己的能力让父亲喝上好酒,而不是廉价的勾兑酒。

去年父亲生日,我和弟弟商量给父亲买了几瓶昂贵的纯粮酒,没曾想父亲嫌贵悄悄把酒又退回超市换了便宜的酒回来。我和弟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有告诉自己要更加努力,直到有一天父亲喝昂贵的酒不再小器。

如今父亲已年近花甲,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还在为这个家奔波劳碌。劝也没有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父亲想喝酒的时候给他满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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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9:怀念父亲的美文欣赏:父亲的庄曹

人生犹如一场戏,在每一个转折点,总有意想不到的邂逅。而父亲最后的邂逅,不是什么人,而是名叫“庄曹”的这个村庄。

冥冥之中,是有人在暗中关注父亲,“”后期把他从离县城近二十里路的中心集小学,调至离家不足五、六里的庄曹小学。真应了“上苍是公平的,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自会为你打开了一扇窗”这句话。

“”初期,父亲在一所完小任校长并教高年级语文课。一次批阅学生作文时,把一篇文章中重复多次出现的“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用红笔划掉了,结果引来了无休止的批斗。造反派逼他承认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可倔强的父亲就是不承认。每次批斗会,父亲回答他们只有一句话:“凭当教师的良心,作文就该那样改,否则,误人子弟等于杀人父兄!” 最让父亲心寒的是,参与批斗他的急先锋,居然是他原来最得意的学生。

正当父亲心灰意冷之时,革委会的一纸调令,把父亲调整到南屏公社内的一所小学——庄曹小学任教。

庄曹小学在庄曹自然村东北边,这个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民风淳朴。学校的负责人姓曹,庄曹本地人,为人忠厚。另一位是民办教师,姓冯,是父亲的学生,也是当地人。换了个环境父亲当然高兴。由于学校当时无教师宿舍,父亲只能每日早出晚归。

那时的庄曹自然村离县城虽然五六里路,来回必须经过南屏山。六七十年代的南屏山尚未开发,方圆十多平方公里的南屏山,杂树丛生,荒草遍野,到处是埋着死人的坟丘。天晴还好,每到雨雪天气,除了道路泥泞,路边的树林行人稀少,阴风飕飕。冬至过后天更短。每次父亲下午五点放学出校门还有太阳,一进南屏山,夜幕似乎一下子降临。熟透透的小路有时还会迷失方向,有一次父亲晚上九点多才摸回家。

平时父亲晚上下班回来,草草地吃完晚饭,不是备课,就是批改带回家的学生作文,有时候,一直要忙到零点以后。其间,母亲也劝过父亲,让他注意身体。可父亲依然我行我素,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话“误人子弟等于杀人父兄!”因为对教育的执着,父亲在“”中受到不公正待遇,但是他似乎仍毫无懊悔之意。他语重心长地说:“我要尽力把学生在“”中的损失夺回来!”从一九六九年到他退休的一九七九年,父亲在庄曹小学工作的十年间,起早摸晚,饿了,中午从家带点干饭到学校热了吃;累了,趴在办公桌上歇一会。中午的空闲时间,父亲还要到住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家庭走走看看,与家长适时地交流孩子们在家里和学校的表现情况。

善良的庄曹人也没有亏待父亲,曹校长不但在工作上给父亲百分之百的支持,在生活上对父亲关怀备至。一到雨雪天气,就把父亲留宿在庄曹自己的家里,提供住宿,还酒饭相待。父亲的学生冯老师不时地从家里拿来花生米、大豆和各色蔬菜。附近的村民也经常把自己种植的蔬菜、花生、山芋送给父亲,让父亲中午在学校就餐能吃上可口的饭菜。同事和村民们的信任,更加激发父亲教书育人的干劲,连续几年,父亲所带小学毕业班的升学率在公社名列前茅。父亲的备课笔记在全县评比,不是荣获一等奖,就是荣获二等奖。

没有张扬的幸福,亦没有幸福的张扬。对于庄曹,父亲只有淡淡的相守,而这一相守就是十年。就像与庄曹这个村庄的邂逅。没有抑扬,亦没有顿挫。十年时光平淡得犹如一眼清泉,轻轻地、静静地流淌在岁月的长河里,没有波澜,只是偶有涟漪。

现在的庄曹已不是几十年前的庄曹,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现代化居民小区。父亲也早已乘鹤西去。庄曹这个普通的村庄与父亲一样,只是一个转身。庄曹的转身是华丽的,而父亲的转身已远在天涯。

怀念庄曹,那个消失的、留在记忆里的村庄。

怀念父亲,那个远在天涯海角,为了自己的良心,不知疲倦、永不退缩、不知“悔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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