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冬天散文

时间:2022-08-15 08:29:37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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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冬天散文

篇1:陕北的冬天散文

陕北的冬天散文

陕北的一年四季都是美丽的。

我爱它莺飞草长、百花争艳的春天,也爱它林茂树绿、蛙声四起的夏天,更爱它瓜果飘香、色彩斑斓的秋天,然而,我最爱的,还是它冰封大地、雪压枝头的冬天。

我爱它的冬天,因为它的冬天有银装素裹的雪景,有嬉戏玩耍的雪地,有光滑平整的冰滩,也能吃到花样翻新的年饭,能听到回肠荡气的民歌,能看到红火热闹的秧歌,能享受暖窑热炕的悠闲……

陕北的冬天是漫长的,秋去得早,春来得迟,从晚秋到早春,整个陕北大地一直被重重严寒包裹着。当第一场强劲的西北风吹过后,陕北大地一片萧条。这时,河床宽了,群山瘦了:河流细小如线,没有了秋日的丰沛;山峦一派褐黄,失却了往日的色彩;山野显得异常单调、枯燥,只有被风卷起的枯枝败叶无助地飞舞。总是这个时候,大雪不期而至。

陕北的雪大有特点,来得突兀,下得酣畅,去得玄奇。

大雪未至之时,彤云密布,朔风劲吹,天地混沌,万物骚动;大雪将至之时,风停物静,气温回升,天呈铅灰,云呈绛色,人畜归舍,飞鸟投林,万物一片茫然。

真正的大雪总是从夜间开始,在安静中开始。人们一夜酣睡醒来,推门一望,惊奇便扑面而来。只见远山臃肿,近山矮小;雪压枝垂,卡卡有声;寒凝大地,暖气习习。拳头大小的雪团乱纷纷下来,耀得人睁不开眼睛。真可谓,“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大雪之后,整个高原一改往日的黝黑,显得又白又胖!

站在山巅四下望去,喧闹的村庄不见了,大路小路不见了,天底下一片耀眼的白色,白得奇怪而又单调,恍惚间令人不知身处何时,身在何地。

就在这时,你会突然发现雪地里出现点点红色,红得夺目,红得抢眼,红得让人心旌摇曳;这红色均匀地撒在雪地里,星星点点,影影绰绰,闪闪烁烁——这是早起的女人们,她们正踩着积雪送尿盆,她们用鲜艳的红色证明自己的存在,展示自己的美丽;她们面对雪地惊呼着、尖叫着,和沟对面的姐妹们大声说笑着,声音里透出压不的喜悦和激动。

随着女人们的说笑声,村庄慢慢地显现出来。先是家家烟筒里冒出的炊烟化开周围的积雪,然后是男人们用扫开的小径把自己小院和周围的一切连了起来。从扫路的过程中,你可以看出山里人家的交往半径,看出其中的轻重缓急。

首先扫开的是院子,大多由女人来完成。男人们下坡扫路,从自家的院子开始,先扫通向水井的小路,再扫通向邻居的小径,从自家的院落一直扫到村里的大路。

不一会儿在村里的大路边,就集中了村里几乎所有的男人们,然后大家分头向邻村扫去,直到和另一个村里的扫路人会合为止。

如果你是外来人,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只见长长短短,宽宽窄窄,曲曲折折的小路密如蛛网,形同乱麻,令你眼花缭乱;被小径分开的雪地形状各异,千奇百怪,像一幅幅抽象派黑白版画,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你是熟人,你就能看出村里人的.大致情况,哪一家人丁兴旺,哪一家门庭萧条;哪些人勤快,哪些人懒惰;哪些人处事和睦,哪些人交往稀少。大雪掩盖了细小的东西,但同时也突显出最本质东西。

就在大人们忙着扫路的同时,孩子们却闹翻了天。小一点的在门前堆雪人,大一点的在结伙打雪仗,他们踏着积雪奔跑,伴着北风吼叫,山沟里回荡着他们欢乐的笑声。间或有既不堆雪人又不打雪仗的孩子,他们正猫着腰、屏着气,爬到门缝里拽一根绳子等待着麻雀进入他们设计的圈套!

大雪之后,忙了一年的农村人闲了下来,尽情地享受着老天爷给予他们这个闲适悠然的假日。除极个别永远也闲不住的勤快人以外,人们都习惯于三个五个一伙、十个八个一群地聚集在一起:男人们坐在暖窑热炕上喝浇酒、耍纸牌、谝闲传;女人们坐在炕沿上纳鞋垫、做针线、拉闲话。

这里是农家一年生产的大总结,谁家过得好,谁家过差,谁家庄稼务好了,谁家的生意做砸了,大家都会议论一番:传经验的、记教训的、夸成功的、诉凄凉的,可谓无所不有。这里也是全村人品质的大检阅,张家的孩子有出息,李家的媳妇不孝顺,这家的儿子婚事办得好,那家的平静丧事太铺张,人人都会发表看法:有说好的、有说歹的,也有先是好歹不说最后吵起来的,真是形形色色。这里还是人们日后合作的大平台,大到婚姻之事,小到合伙养鸡,七零七八碎样样有,鸡毛蒜皮一齐上:仰脸大笑的、闭目沉思的、指天发誓的、跺脚告屈的,实实是花样无穷。

天睛了,云散了,河滩里的石头也冻烂了。真正是下雪不冻消雪冻,被称为“隔门叫狗”的“三九四九”是陕北最寒冷的时间,但人们却忙了起来,因为年快到了。逢集日早晨,远远望去,大路小路上满是人,驾车的、骑摩托的、开三轮的、吆牛的、拉驴的、驮猪的、背羊的、双手紧捧着鸡蛋筐步行的一齐从小山沟汇进大川道,大川道涌入小城镇,整个陕北像一锅开了花的水,沸腾成一团,喧闹成一片!

一进小城镇,人们就分开了。婆姨女子们大都进了街面店铺,平板着脸儿,舌舔着嘴唇,眯着眼睛挑选年货;男子汉们大都进了农贸市场,摆开了摊子,拉开了架势,可着嗓子叫卖土产。等男人们把土产出手了,女人们的年货也就选定了,于时疯狂购物开始了,吃的、穿的、用的、叫人看的,样样都买,尽人情的、哄鬼神的、图热闹的,色色俱收。等到衣袋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人们就开始撤退了。小城镇像一个决了堤的水库,迅速从小城镇分散到大川道,从大川道分散到小山沟,从小山沟分散到羊肠小径。这时候的人们全没有来时威风,人人疲倦不堪,个个灰头土脑;刺骨的寒风一吹,白脸的更白了,黑脸的更黑了。这时候,夜幕拉开了,远处村庄灯亮了,狗也咬起来了……

新年一过,天气转暖,冰河开始膨胀,积雪开始消融,大地开始解冻,河柳开始泛青,冬天悄悄地结束,春风轻轻地吹起,陕北大地上白色越来越少,黄色越来越多,被雪水浸过的山峁呆呆地立着,刚刚开化的河流痴痴地流着。冬天的结束和春天的来临同时进行,当阳洼洼上的小草已经返青,背崖砭的冰挂还未化尽时,人们就开始准备新一年的劳作了。

陕北乡村的冬,一曲大气磅礴的歌,一首激情澎湃的诗,一幅雄浑壮丽的画!

篇2:陕北印象散文

陕北印象散文

寺庙

庙,本土宗教文化的代名字;寺,外来宗教文化的代名字。二者的完美结合,称之为寺庙。

在陕北,寺庙承载着陕北民间的宗教信仰,教化着陕北民众的思维方式,延续着陕北古老的传统文化。

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坡,寺庙无处不在,难计其数。无论是人口密集的城镇,还是人烟稀少的村落,只要留心,大小寺庙随处可见。

无论寺庙大小,佛与道,神庙与尼庵融为一体,古与今,传统与现代杂糅其间;大的规模惊人,金碧辉煌:正殿、配殿、楼、台、亭、阁一应俱全,佛像、石窟、塔、坛、龛应有尽有;小的占地方寸,随缘而建:村旁道边,崖上水滨,盖一间房,供几尊神,门前蹲一座香炉,周围栽一圈松树,便是一座人神对话、烧香祈福的寺庙。

看似迷信,实则是陕北先民面对苦难岁月的精神寄托和绝望中求生存的无奈举动。

试想,久旱不雨的黄土高坡,炎炎烈日似火烧,禾苗枯焦难存活,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先民们,呼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唯有祈求龙王降雨,救苍生于命悬一线。于是,寺庙成了灵魂的寄托和生存的希望。

试想,科学极不发达的黄土高坡,人们多灾多难,饱受病痛折磨,为求消灾祛难,人丁兴旺,只有祈求诸神,赐福庇护。于是,便有寺庙增加,香火不断。

岁月记载着陕北寺庙的衍生历程,也发展着宗教文化的繁荣辉煌。

如今,陕北寺庙虽已暗淡了昔日的迷信色彩,但顶礼膜拜,香火缭绕,庙会唱戏,祭祀仪式的隆重场面从未消减。它已经远远超出了精神寄托,而成为一种民间信仰被一代代传承。

它融合着陕北人民的公序良俗,规范着陕北乡村的伦理道德,增强着陕北民众的凝聚力和认同感。

不同的村庄,不同的寺庙,不同的宗族,在这共同的信仰和潜移默化中,自己规定了自己为人处世的底限:天地有正气,人在做,天在看,因果相连,善恶报应。

这就是陕北的寺庙,至今依然凝聚着数万人心的宗教文化中心。

古塔

虽没有寺庙那么众多,但绝对是寺庙的统领者。

波浪般起伏不绝的黄土高坡,兀地矗立起一个或几个相隔甚远的古塔,一下子脚下山的高度提升到十几米甚至几十米,醒目,厚重,雄伟。

它的存在,起源于佛教,作为埋葬经卷和舍利之用。

虽然我不知道佛教之于连绵起伏、贫瘠苍凉的黄土高坡的渊源关系,更怀疑每座古塔的下面是否埋有经卷和舍利。但自从这黄土高坡有了一座座古塔,顶礼膜拜者络绎不绝,祈求保佑声不绝于耳,香火旺盛,香烟缭绕。

从此,古塔守护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保佑着一方的万物生灵,调节阴阳,辟邪降福。

千百年来,古塔像指路灯一样,为迷失方向的人们指明方向;又像保护神一样,为峁峁梁梁的百姓祈求平安。

看见它,人们的心里就踏实,对生活就充满信心;听见风铃声,人们的灵魂就安宁,对未来就充满希望。

虽然它老态龙钟,不单砖石风蚀斑驳,而且所有的塔角翘檐都已破损残缺,但它依然是凝固的历史。

每座古塔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和传说,都寄托着老百姓的民间信仰和诉求,但这必定是局部的信仰和诉求。只有当这种局部的信仰和诉求被一种为全天下劳苦大众谋福利的'大爱所融合,古塔连同它脚下的山也将名垂青史。

当一群红色的队伍经过万水千山和千辛万苦来到黄土高坡的一座古塔下面的时候,就把一种大爱融进了这方老百姓的民间信仰和诉求中,创造了一段辉煌的历史。

从此,古塔连同它脚下的走出黄土坡,走向全世界。

宝塔山,已经不单单是一座古塔和一座山的名称,它更是一个红色政权的标志。

窑洞

窑洞是黄土高原的产物,陕北农民的象征。

中华民族的祖先就是在窑洞中生存、繁衍和壮大起来的。

深达一二百米、极难渗水、直立性很强的黄土,为窑洞提供了很好的发展前提;气候干燥少雨、冬季寒冷、木材较少等自然状况,为冬暖夏凉、十分经济、不需木材的窑洞,创造了发展和延续的契机。

选好山腰或山脚下的向阳之处,顺坡深凿,深7—8米,高3米多,宽3米左右,呈拱顶状,便为窑洞。

我们的祖先辛勤劳作一生,最基本的愿望就是修建几孔窑洞,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窑洞与窑洞相距很远,每一孔窑洞都有通下山脚的弯曲小路,像大小溪流最终汇集到大海。

放眼望去,在每座山峦的向阳处,都有星星点点的民居点缀在山腰间,都有无数条溪流汇入大海。

近观陕北窑洞,特色鲜明,大多独门独院,院内有石磨、石碾、石桌椅,有的还有水井,木窗格上贴着各种各样的窗花。每户都有围墙,墙内是院子,墙外就是庄稼地,种植各种农作物和花草树木,处处充满农家气息。

也正是这种最廉价的居住方式,短时间内容纳了几万名红色大军,召开了数十次重要会议,指挥了数十次著名战争,写下了数十篇鸿篇巨著。

它像宝塔山一样成了一个政权的象征。

星转斗移,万物更新。过去的土窑洞也在历史的洪流中面貌一新。石窑洞、砖窑洞、土基子窑洞、柳椽柳巴子窑洞和接口子窑洞多种形式应用而生。成为历史前进和社会文明的象征。

但不管怎样,窑洞的本色没有变,它依然以最廉价、最实用的方式体现着自己的价值,讲述着曾经辉煌的历史。

篇3:陕北印象之二散文

陕北印象之二散文

黄土高原

你似我们的祖先,几十万年前由伟大的自然力创造而成,身体硕大而宽厚,体格占去92521.4平方公里的土地,皮肤是正宗的黄土本色。尽管很清贫,经常衣不蔽体,饱尝烈日暴晒、严冬侵袭,历经风雨侵蚀、岁月磨难;尽管苍老的脸颊刻满了纵横交错的梁、峁、沟、塬,但你巍然屹立在陕北的大地上,养育着千千万万个华夏儿女。

从你一踏上这块土地,就注定肩上有一副养育万千生灵的重担,注定要经过一段漫长时期的生死考验。干旱少雨、凹凸不平是难熬的生存环境。为了存活,你只有让子民在自己的身体上凿洞而居,只有让子民在自己沟壑纵深的肌肤上肩扛背驼,种植适合于这里气候变化的杂粮品种,然后使出全部的爱,把体内最稀缺的营养奉献。

年年如此,代代如此,你用全部的爱养育子民,期盼着子民的强大,来改变自己的贫穷和潦倒。子民也在苦苦地挣扎中探索、抗争、奋斗、搜寻。

直到有一天,一支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的神兵天降投入你的怀抱,并在你宽阔博大的胸怀庇护下,自力更生,开荒种田,走出了一条使你无比强大的光明之路。

至此,你闻名遐迩,开始日渐的富裕起来。你的子民就像辛勤的园丁一样为你梳妆打扮。封山禁牧,退耕还林,让你一天天亮丽起来;开路架桥,平山建城,让你血脉更加的顺畅,肌体更加强健起来。天空因你而碧蓝,白云因你而悠悠。

你也从亿万年的沉睡中醒来,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把自己把绝无仅有的地下宝藏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你的子民;你更像一位光明的使者,把黑色的太阳送给最需温暖的地方,把自己的血管和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相连,让自己呼吸点亮千家万户。

你再也不是那个贫瘠、荒芜的黄土高原。你是一位巨人巍然屹立在陕北大地上,人们仰止你,世界仰止你。

河流

生命似水。

伟大的黑格尔说过:生命与水流同源。

河流几乎哺育了全人类最古老的文明。

陕北的河,在古老的黄土高原上流淌着、奔腾着。细细的山涧汇作潺潺小河,潺潺小河合成滔滔大河,滔滔大河涌入滚滚黄河。

那流经革命圣地的延河、穿越陕北腹地的无定河、切割西部煤部的窟野河;还有榆林的榆河、靖边的芦河……它们就像黄土高原流动不息的血液,不断地给陕北这片土地注入永不枯歇的力量,又像是自然神力用颤抖的水笔,细细勾勒着陕北的独特形象和品质。

在干旱少雨的陕北,不管是奔流不息的大小河流,还是潺潺流动的涓涓细流,陕北人都会敬如神灵,顶礼膜拜。所有的寺庙,都有着每年求龙王祈福降雨的仪式,每一个家庭,都有聚集雨水的水窖和储存溪水的水缸。现在,水窖水缸早已成为历史,但每年各地各村的'龙王庙会,依然保留着浓厚的祈福降雨的色彩。

这些纵横交错的大小河流,趟过无边黄色的纠缠,战胜无垠干旱的挑战,绕过土塬,穿越山峁,冲出谷地。漂染着这片土地的颜色,容纳着这群生灵的气息,充满了信天游的韵脚,包含着陕北唢呐的粗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满身土气地奔向黄河,流入大海。

看着这大小河流的奔流不息,你的心会随它的流淌而流淌,奔腾而奔腾。像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原和它包容在一起,像蔚蓝的天空和它对视在一处,你就会在黄土高原的千年干旱里获得一种滋润的幸福和奉献的感动!你就会在陕北河流的万古奔腾中寻找到一种拍击心灵的温暖和促动精神振奋的力量。

民歌

陕北,是民歌的世界,民歌的海洋。

在陕北,无论是哪一种情感,都可以用民歌的形式来表达;无论是站在黄土高坡之巅,还是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或者行进在一马平川的大路上,到处都可以听到顺风飘来的悠扬歌声。

这就是陕北民歌。

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坡是民歌的舞台;人们的喜、怒、哀、乐是民歌的内容;人口稀疏,居住分散、生活寂寥是民歌诞生的原因。

在陕北,人人都是歌手,事事皆能入歌。下地干活,上山放羊,进林子砍柴,赶毛驴拉煤炭,心有所感,情之所动,皆可放开嗓子歌唱。既是货郎叫卖,农民祈雨,讲述故事,交朋接友,谈情说爱,逢年过节的庆祝、娱乐,男婚女嫁时举行仪式,喝酒时猜拳,都以民歌唱之。歌词即兴而发,曲调随内容而定,或低沉,或悲哀,或高亢,或粗犷。语言质朴,节奏明显,韵脚和谐,抒情色彩浓。

在陕北,说千句话不如民歌一首,民歌是陕北人最精简的语言,是陕北人最真挚的情感流露。你可以在《走西口》的哀婉曲调中感受到妻子对丈夫的低吟浅唱、情意绵绵;你可以在《拉手手》的浓烈曲调中感受到男女主人公大胆而热烈的爱情表白;你可以在《想你实想你》的悠扬甜蜜的曲调中感受到未出阁大姑娘对爱情渴望和期盼的真情流露;你也可以在《当红军的哥哥回来了》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高亢欢快的曲调中感受到革命历史事件对陕北民歌的影响,感受到陕北民歌也在随着社会的进步而发展。

民歌是历史的见证者。它不但见证着陕北人苦难的过去和现在,必将会见证陕北人美好的未来。

篇4:陕北唢呐散文

陕北唢呐散文

在陕北,最有魅力的民间艺术,非陕北唢呐莫属了。它是陕北一道舞动灵魂的景色,早已名扬天下,为世人所知。

你听,一杆长号响彻云霄,震耳欲聋,吹出一个欢天喜地的新面貌。红边牛皮鼓排山倒海,万马奔腾,敲出动人心魄的新感受。一面铜锣地动山摇,声势宏伟,好似闷雷掠空,打出振奋人心的新气象。双镲震天动地、响彻苍穹,犹如猛浪激岸,拍出农家期盼的新生活。

——青铜唢呐吹出一个红红火火的好日子。

这就是举世无双的陕北唢呐。

你看,他们来了,一群彪悍的陕北汉子吹打着来了。悲伤时,苍凉哀怨,萦绕低回,如泣如诉;欢快时,悠扬悦耳,亢奋激越,气势磅礴,把勃勃的生命激情向四方张扬!真乃“此曲应是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柔和时,一马平川,如沐春风,恰似微风轻轻拂过汪洋大海。

陕北唢呐具有悠久的历史,它源于汉唐,距今有两千多年。在陕北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凡是庆天贺地、乔迁新居、感恩送锦旗金匾、过寿、孩子满月都要邀请唢呐乐班,红白喜事更不要说了。唢呐成了陕北人的精神依托和忠实的伴侣,死死活活就爱听那婉转曲折的唢呐声,就爱看那忘我演奏的唢呐乐班。可以说是祖祖辈辈离不开唢呐。过满月的娃娃,咿咿呀呀学语的幼儿,就听到了唢呐;成年后又是唢呐成就了人生美好的姻缘,一生的生活真不知道与唢呐亲密接触多少次,而最终又被那凄凉悲恸的唢呐声送进苍黄浑圆的山峁,或者那些沟壑纵横山梁绵亘的洼、坳、畔上。

就是陕北唢呐的魅力所在,已与陕北人密不可分,生生死死在一起。

陕北唢呐手不是从高等学府毕业的高材、科班,而是黄土地里生来黄土地里长大黄土上勤劳播种收割的朴实的农民。一个村里人,或一家人,或几家嫡系亲属就组成了乐班。一年四季,部分刮风下雨,飘雪寒冬,奔波在陕北这块热土上。

“唢呐来了!唢呐来了!”一群毛孩子站在高高的山丘上一声呐喊,挥扬着胳膊,欢呼着,跳跃着,一捧捧黄土淹没了他们的视线,可无法淹没他们激动无比的心情。忽然间,一声嘹亮的长号恍若隐雷从天边而来,唢呐乐班的器乐旋即排山倒海、骤然响起。顿时,打破了寂静的山村,打破了山野的宁静。循声望去,扎着白羊肚子手巾的憨厚男人尽情演奏,忘却了寒风的凛冽,炎日的暴晒。鼓手咬着牙齿,使劲全力打击着那个牛皮红鼓;铜镲手用尽了自己的手力,一手高抬一手回应击打出激越的镲镲声;打锣人把锣提得与人面同高,闭着眼睛忘情地打着;两个唢呐手时而仰面朝天,时而弯腰俯地,时而面对面吹,时而背对背吹奏,忘乎所以。再看唢呐手那鼓起的两腮,一会似乎要爆裂了,一会似乎要沉陷了,一会又似乎走在平坦的大道上。唢呐乐班两边的男女老少驻足观看,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的情绪也会达到极致,忘却了这一天跟在唢呐乐班后面的新娘子。

在白事上的唢呐手,吹奏的曲子大多以悲伤为主。从一早开始待客的悲哀乐曲开始,一天三次断肠的烧纸吹奏,到夜晚踩跪的吹打;从迎帐游街,一天的出子饭,到夜晚的撒路灯;从开吊的黄昏开始不绝于耳地吹奏,一连四五天,甚至七八天地吹奏,到谢世人安葬于黄土下。唢呐手杜鹃啼血般始终如一地吹奏,为的就是主人和亲朋好友的那份惬意。如果单独把唢呐手隔离,听者一定会听者曲子而泪流满面。谢世的人一旦下葬,唢呐手立刻收起乐器,从那种忘我的情节中回到现实,说说心事,也为主人失去亲人而哭泣。

唢呐乐班在乔迁新居、感恩送锦旗金匾、过寿、孩子满月等场合,演奏的不是那么起劲,但也成规模,高潮迭起,精彩绝伦。你闭着眼睛认真听,时快时慢,时高时低,一会在似万人行走在平川大道上。犹如天籁之音,又似万马奔腾。

陕北唢呐乐班,多则八九人,少则六七人,最少也是五个人。老辈人把唢呐叫“龟兹”。据传,唢呐是从遥远的古代西域龟兹国的艺人传下来的,另外一说是汉唐宫廷被贬的伶人流落民间而传下来的。旧时,唢呐手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被人们讥笑为吹鼓手,归三教九流下九流堆的人,往往把他们和拉叫驴配种的、阴阳巫神归于一类。人们甚至吃饭不和他们在一起吃,结亲不和他们攀亲。其实他们都是穷苦潦倒的民间艺人一族,他们斜挂那杆青铜唢呐,作为一种养家糊口的行当艰难谋生,长年风雨雪霜中四处奔波,生存颇不易,其中好多唢呐手是残疾人或“半堂”人。

随着时代的'进步,在一代又一代陕北民间艺人的精心培育和呵护下,唢呐逐渐成为了一种优美的艺术,唢呐手的地位也逐年提高,渐渐被人们接受。经过风雨洗礼的陕北唢呐,犹如一朵盛开的山丹丹花,在陕北大地上开得姹紫嫣红、灿然夺目。由过去的人数少,改为今天几十人、几百人的大乐队,或团队联合吹奏,把独奏、合奏、联奏融合为一体。也由过去走乡串村走向了纷繁的社会人生大舞台:每年正月的唢呐合奏拜年;城市大街秧歌汇演、唢呐汇演,都以气势豪壮的大团队阵容展示的。陕北出色的唢呐手凭借精湛的演出,不管在哪里演出,一曲曲耳熟能详的乐曲总能让广大观众享受一次难忘而丰富的文化大餐。他们到大城市的农民运动会上吹奏,进北京人民大会堂演出吹奏,还走出国门吹到英伦三岛、柏林古都,摘得了国际金奖,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陕北唢呐的曲牌丰富多彩,精美绝伦,成为陕北民间独领风骚的一大品牌,一张美丽的名片,一张亮煌煌巍巍然的地域标签。《狮子令》、《大摆队》、《得胜令》、《大开门》、《苦伶仃》等脍炙人口的曲牌在仰面高天厚土,鼓腮凸帮的唢呐手口中久吹不衰,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者群体中久听不厌,仿佛金质的音色注入憨厚的陕北人血液里,把天回地应、水波即兴的旋律回响在岁月的星空。

篇5:陕北柳散文

陕北柳散文

走进陕北,随处可见一种伞状的柳树。柳树树身短一粗,顶端一根根笔直的椽子像伞架般张着,一头的翠绿盖在这些椽子上。

陕北柳不似江南垂柳般婀娜,不像塞外白杨般挺拔,不及黄山松之长青,不如曲阜柏之长寿。她是极普通的树。因了她的普通,陕北的河道渠沟山坡崖畔便处处是她的身影。

然而,她是一棵母亲树。她像那片土地上的母亲们一样,一生都在为自己的儿女出力流汗耗费心血,直到老朽成一桩枯木,也要再挣扎出一丝绿……

带着妈妈的血肉和体温,她出嫁了。嫁时还没有一丝根须。她从母亲的身上直接砍割下来,削剥得只剩一根直杆时,嫁给了河边的泥土。她就是这样赤条条地安家,光一溜一溜地奋斗,从滴血的伤口上生根从裸露的肌肤上萌芽,在第一个冬天来临之前,努力地长成了树形。

摇摇摆摆度过冬春,她学着母亲们的样子开始第一次梳妆。她将几枝倔强的小辫冲天扎起,辫梢的绿就如花般散开。她总是迎着风娉娉婷婷地站着,少女般期待人们对她的赞美。那时,她不但纯洁甚至还有些懵懂,她不知道她那冲天的小辫,完全是一位女性为了一生的繁衍而孕育出的生命的胚胎。

长到五岁时,冲天的小辫儿变成了硕一壮的椽子,浓密的绿已经在为怕晒的懒狗和倒沫的老牛遮陽。放学后的孩子再也撼不动她的'腿脚,小雨前的清风也再扭不动她的腰肢,一毛一驴靠在她身上蹭痒她不恼,山羊羝在她身上磨角她不烦,她早已成熟得像陕北的母亲们那样,过早地开始履行生育的天职开始承受生活的苦累。

她努力地将树枝向上竖一起,为的是要让陽光更近地温暖每一张叶。她拼命地把树根向下扎去,为的是要使水份更近地滋润每一丝须。她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给予的恩赐,很快就用陽光雨露喂养出第一茬茁一壮的孩子。

送子出征或送女出嫁是激动人心的,但母亲们在那一刻常常流着酸涩的泪水。第一批椽子成熟了,当主人提着利斧向她走来时,她颤一抖得摇落了一树黄叶。那个季节,主人已收获了当年的所有谷禾豆薯,她擎托着的椽子们,是主人在这个秋里的最后一笔收成。她早已从追逮蚂蚱的裸身小子或驱牧鹅鸭的赤脚少一妇们嘴里得知,主人正等着用这些粗一壮的椽子,给他第三个儿子的新窑洞制作雕花的窗棂和添置待客的炕桌。她为自己孩子们的成材而自豪,她为能给主人的生活带来幸福而自豪。她时时都在想着报答主人的养育之恩。她面对利斧时的颤一抖,只是分娩前的阵痛和离别时的酸楚,她的心里是甜的。

从献出第一茬椽子开始,陕北柳再也没停歇过,每隔三五年,她就几根、十几根、几十根地将椽子呈奉给主人。于是,主人家房里屋外门前院后便处处是柳制的家什——门窗箱柜、米仓面囤、扁担水桶、锄把连枷,甚至于一毛一驴的驮架、黄牛的犁杖、绵羊的圈栏、猪娃的食槽……

年轻的主人变成耄耋老人时,陕北柳也能张口说出老人膝下几十个儿孙的名字。但她这时却再也无法计算出在自己的身体上,究竟砍割了多少椽子。她忘光了多少个夏,炸雷在头顶霹响,洪水在脚下吼叫。她记不起多少个冬,狂风从身上一抽一过,大雪向肩头压来。炸雷烧焦了她的梢,洪水冲露了她的根,狂风一抽一断了她的枝,积雪压弯了她的身,但她始终坚持着。她坚持着,因为在她的早已老朽的身体上,正擎托着几十个嫩绿而茁一壮的孩子……

她渐渐老去的时候,孩子们继续发疯般地成长着。他们毫无节制地攫取她的营养。他们的精力是那样的旺盛,他们的胃口是那样的阔大。她越来越力不从心,她拼命从大地深处汲取,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他们急于长大的营养需求。于是,她开始透支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血和肉直接输入孩子们的体内。孩子们长成了,而她的身体却被淘空,只剩下一层坚一硬的皮壳支撑着一树翠绿的重压。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变得枯干老丑。粗一壮的树身只是一副皮囊,顽皮的儿童随意从她身上的哪个树洞钻进去,顺着她空阔的胸膛就能攀上树顶。树顶只剩一两枝有绿的细椽,其余全是当年一茬又一茬砍割椽子时留下的结成疙瘩的伤疤。枝头上少了喜鹊,树洞里没了狐狸,就连好心的啄木鸟也不再来她身上敲打,因为她已枯竭得无法供给几只虫子的营养……

陕北柳终于老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的树身甚至枯朽得不能成为引火的劈柴,只能慢慢腐朽成一块泥土,最终融入陕北的黄土地。

黄土地上的陕北柳,黄土地里的母亲树,她就像我们黄土地下的母亲们一样,养育了那块黄土地的一切,却惟独没有养育她自己……

篇6:陕北草木图散文

陕北草木图散文

地有沟、梁、峁,木分乔、灌、草。陕北属干旱地区,但草木品种却为数不少。栽植为树,自生为木;种养成禾,天生成草。昔日陕北多荒山,皆因树少于木,禾少于草;如今陕北成绿洲,树木正成林,遍地有芳草,树多庄稼少。但要说清这些草木也不容易:质分草本与木本,源分种植和自生;形有高低之差,貌有美丑之别;杆有直曲,枝有繁疏,叶有圆长,根有粗细,花有千色,籽有万种。且,有的昂首向上,直指云天;有的匍匐在地,见缝扎根。零零总总,形形色色,斑驳陆离,蔚为大观,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好在“千只有头,百只有尾”,知道的就说,不知的就罢,清楚的说详说细,模糊的从简从略,不是夸见多识广,只为这草木芳香!

陕北树,柳为首。柳分三种,一为砍头柳,一为自生柳,一为卧柳。砍头柳是栽植木,自生柳是野生木,卧柳则为灌木。砍头柳喜湿爱水逐阴凉,多生在河岸边、水渠旁;自生柳耐瘠抗旱爱出奇,总长在悬崖上、石缝里;卧柳则不同,喜欢向阳潮湿地,多在有地湿的阳旮旯;单独不肯长,群生才茂盛。砍头柳树型大:下面为桩,上面为椽,桩为一体,矮而壮,椽有多根,颀且长;桩态敦厚,一如巨熊蹲马步,椽态飘逸,半似群鹿伸长颈;桩像一口铁钟稳坐地,椽像无数健臂乱指天。自生柳模样怪:根生石缝中,缘壁往上长,细处像羊肠,粗处如蛇结,主根像动脉,毛根如蛛网;根结最大处,才有树桩出。树桩如人膊,随境弯曲生,盘旋多劲力,伸展有怒气,时如蛇弓腰,时如蟒盘身;干枝浑身长,茎叶遍体生。卧柳成丛生,模样长得俊:根如小柳桩,深在黄土中;无干只有枝,通体无旁生;形如箭杆直,色呈绿泛红;丛是半圆形,枝向四处伸。砍头柳是陕北的主要木材:桩能解板,板能修门、修楣、修箱柜;椽破为条,条能做窗、做棂、撑窑穹。卧柳是农家的编织材料,带皮可编笼、编筐、编粮囤;脱皮能缠笸箩、绞簸箕。自生柳无人用过,不是不想用,而是攀不上、够不着;人们叹它自生自灭,它笑人们忙死忙活。砍头柳好栽难活,茂腾腾活了三两年说死就死了,像一个“心里黑”的女人;自生柳不栽自活,生于艰难,长于艰难,但就是不怕艰难,像一个独行侠客;卧柳好栽也好活,只是地块难找:总是向阳处不潮湿,潮湿处不向阳,它用挑剔限制了自己的发展,总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砍头柳有名,因为它头如韭菜:不砍不生,越砍越生;砍头不要紧,来年照样生;砍一次粗几寸,砍一茬多几根。自生柳有名,因为它的顽强和孤傲:逼不服、困不住、打不死;不怕天、不怕地、不怕人;宁吃千般苦,不受一点气。卧柳活着时名不大,知道的人很少;死后名不小,几乎人人都认识;可叹的是,只知笸箩、簸箕的实用,不知卧柳的英俊潇洒。陕北也有垂柳,但多在城市里、景观中,此物生性婀娜,楚楚依人,举止轻浮,爱招浪蝶,一招一式与陕北的大气不符、雄气不配,因此一提而过,不去多说。

陕北多椿树,味有香臭之分,种有植野之别。香椿稀少,不去说它,只说臭椿一类。栽植的臭椿多在展地,山峁上有,沟台里有,庭院中也有;野生的臭椿多在崖畔,荒山中丛生,地畔上野长,悬崖上倒吊。栽植的臭椿躯干壮、冠盖大、表皮光滑,一棵能荫蒙一片地;野生的臭椿躯干细、冠盖小、表面上长满了疙瘩,几十根才能扎成一捆。栽植的臭椿干上生枝,枝上分丫,丫上抽条,条上长叶,叶底开花,花籽一体,形如串串金钱凌空吊;野生的臭椿穿地伸根,根上抽条,条上长叶,无籽无花,只生些绛红色骨朵,状似颗颗恶疮遍体生。栽植的臭椿用途广,杆能解板,板为上好木料,且板上纹路清晰,有天然的美丽;冠能遮烈日、挡雨雪、架鸟巢、做柴禾,有说不完的用处。野生的臭椿则只能固泥土、增植被、当柴烧,之外少有它用。栽植的臭椿落叶快,带它走的是第一场寒风;野生的臭椿生芽早,催生它的为第一场春雨。

榆树也分两种:家榆和野榆。家榆棵生,为乔木;野榆丛生,为灌木。家榆多栽在院落、坟地,为陕北标志性树种;野榆总长在崖畔、草丛,是世上最低调的草木。家榆先开花后长叶,花为榆钱,是陕北最好的山珍;野榆无花无叶,只抽枝条,枝条优雅而精干。家榆性恝,表层多褶皱,里边有真皮,真皮坚滑,晾干研面是绿色的食品添加剂,能增加面条的精道;木料密度大,耐沤耐潮,打成家俱历百年而不烂。野榆性柔,编出筐是上好的筐,经久耐用;编成囤是最好的囤,能几代传承。家榆寿长,总是先人栽植子孙受益,越老越显出金贵;野榆命短,多为春生秋伐,一老就失去柔润,只能下嫁于柴禾。

陕北有槐,槐分三种:国槐,洋槐,紫穗槐。国槐是最古老的树种,远追尧舜,亲历商周,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全识遍,真可谓传奇高古;洋槐为舶来品,源自北美,跨海东行入欧洲,然后出地中海、红海,越印度洋、太平洋,穿苏伊士、马六甲,在胶洲湾登陆,于18进入山东,建国后传入陕北,称得上万里来朝;紫穗槐为灌木,原产美国,作为水土保持良品引入陕北,时间约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国槐干壮冠大,洒脱干练,有君子之风,有诗情画意,以典雅飘逸著称;洋槐干直枝乱,形象丑陋,浑身长刺,有小人之智,能随遇而安,以生长迅速出名;紫穗槐丛生,茎红叶绿,繁茂喧腾,耐碱、耐沙、耐热、耐寒、耐贫、耐瘠,无论什么地方都能落地生根,以抗风固沙、保持水土为能。三种槐都开花,且花形相近,都呈串状,但颜色不一,姿状不同。国槐和洋槐花都为白色,紫穗槐花为绛色;国槐和洋槐花串累累下垂,类于葡萄;紫穗槐花串直直上伸,形如怒指。国槐花蕾俗称槐米,性凉味苦,能清热凉血、清肝泻火,是重要的中药材;洋槐花绵软甘甜,拌面蒸熟为上好食品;紫穗槐花虽美,但不可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三种槐都生荚,荚都像豆角,但差别仍然明显:国槐之荚胖如春蚕,紫穗之荚瘦如穷汉,洋槐之荚瘪如烟鬼。国槐木质最好,质坚纹细密度大,耐热耐潮耐久长,陕北人爱用他作棺木,与人长眠;洋槐木质差,纤维粗,排列乱,局部犟而硬,全局僵且散,着斧夹斧,着锯坏锯,可谓百事不成,只适宜栽电杆,和风雨共处;紫穗槐枝条脆,鲜活时能编筐,但只宜编大筐,不宜编小筐,一小就折,放干后,什么筐也编不成,只能当柴烧,在烈焰中升天。国槐以长寿著名,千年以上的偶见,千年以内的能见,百年以上的多见,三五十年的比比皆是;洋槐以普及著名,山梁上有,沟渠里有,村道旁有,硷洼上有,一栽就活,不栽也活,种子落地处、根须游走处都能活;紫穗槐以侠义著名,哪里贫瘠那里扎根,哪里艰苦那里安家,不但不伤地还养地,能把薄地养厚,厚地养肥,肥地养出“油”。

陕北有枣,天下闻名。枣有两种,大枣和酸枣。大枣人栽植,酸枣天生成。大枣择地生,果实最好的出在黄河畔,后退五里则品减三分,后退十里则质次五分,后退五十里就品质全变,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了。酸枣随地变,地块不同果实颜色、味道就会不同:向阳处浅红,背阴处深红;近山处味浓,近水处味淡;高山上的酸中带甜,深沟里的甜中有酸;无论生在哪里,只有两种味道:一种是甜格滋滋酸,另一种是酸不溜溜甜。大枣树貌不扬,皮如鲨鱼背,枝像夜叉角,叶比拇指小,花比小米大;四五月里还不出叶子,北风一吹就变成“光头”;明明活着看上去就像死了,明明年轻看上去就像老了。树貌和果实的反差巨大,好像夜叉生了个天仙女;春冬和秋夏对比强烈,好像黑格桩变成了红珊瑚。酸枣相貌狰狞,浑身长长刺,刺根生弯钩;刺体呈蛇青,刺尖顶血红;刺利如箭头,钩险似蝎尾;生在平地上的光长刺不结果,生在崖壁上的果实多叶子少。树貌和果实的反差更大,好像蛇肚子里剥出了弥勒豆;春冬和秋夏对比更强,好像烧焦了木棍上开鲜花。大枣是个宝:能食用,能入药;鲜时脆又甜,干了甜又香;一能补脾胃,二能滋阴血;酸枣也是个宝:肉能养肝,仁能宁心,皮能安神,根能敛汗;鲜吃时满口生津,干吃时最能解馋。小娃娃最爱它:吃着玩,玩着吃,高兴得又玩又吃;怀孕妇女更爱它:酸得发笑,笑得发酸,说不出的酸酸甜甜。大枣木质硬但性躁,见风就裂,一裂就炸,虽然块头不小但用处不大,只配做门槛和铡墩;酸枣木质硬性柔,用倒是好用,可惜块头太小,只能做连枷骨子和捣蒜锤子。

红柳耐瘠薄,人称其“怪树”。杆为红棕色,叶似针形状,花是紫红色,形如紫穗槐。春生芽、夏茂盛、秋落叶、冬枯死,一年一个轮回;幼年为灌木,成材为小乔,两季一个名称。红柳好栽种:一根成木剁几段,钉入地里就生根;红柳不择地:崖壁上横着生,坡畔上竖着长;红柳好抚养:水份天上取,营养地里寻,一切靠自己,绝不麻烦人;红柳性顽强:砍头只当风吹帽,一场好雨又新生。红柳是防风固沙的英雄树:单株一面盾,成群一堵墙,黄沙袭来以身挡,洪水发时用根拦;红柳是环境气候的“调解器”:吞进盐碱难言苦,吐出清新缕缕香;红柳是农民群众的“好朋友”:杆可当椽,枝能编筐,根结多神韵,一雕胜天然。

陕北还有许多树木,乔木如:杨树、家桃、山桃、桃李子,家杏、山杏、转季红,金梨、夏梨、鸭蛋梨;灌木如:柠条、沙棘、圪羝梢,蛇床,马茹,枸杞子,木瓜、五加、狼牙刺;可以说数不胜数,无法枚举,暂且不说,下面说草。

陕北多蒿,分黄蒿、籽蒿、臭蒿和艾蒿。黄蒿色黄、个大,但体虚身轻,看上去一大捆,扎起来只一小把;籽蒿色青、体瘦,但实在,一株籽蒿至少也能顶上五株黄蒿的分量;臭蒿色鲜、味恶,打老远就能闻见那股怪气;艾蒿色灰、味美,鲜时有浓香,干了有清香,燃火有药香。蒿都有大用,但侧重各不同。黄蒿和籽蒿都是好柴禾,但黄蒿易燃,适于引火;籽蒿火硬,宜于催熟;臭蒿和艾蒿都有药味,但臭蒿鲜时味最烈,放在生肉上能避苍蝇;艾蒿干后气最浓,点燃了能驱蚊子。黄蒿喜开阔、爱平展,多长在平坦的坡洼上、撂荒的熟地里;籽蒿耐瘠薄、爱阳光,多生在向阳的陡坡上、陈年的生地中;臭蒿和艾蒿都喜阴凉、爱肥沃,总生在背阴的地畔上、近水的菜地边和坍塌了的虚土里。黄蒿、臭蒿根须单,但扎得深,最能“拔”地,肥肥的一块地,一茬黄蒿长过,肥力大减、劲气半消,因此它们是庄稼汉的死敌。籽蒿根盘大,但扎得浅,不但不“拔”地,还能养地,干巴巴一块黄泥地,几代籽蒿长过,生荒就成了熟荒,次地就成了好地。艾蒿根须肥,一提一大团,无论生在多硬的地块上,根部都是虚的、暄的、温暖的;无论棵子是死是活,根部都是鲜的、活的、水淋的,上面有许多白芽,像豆芽般丰满,葱白般光洁。蒿种不同,采获时间不同,使用的方法不同。黄蒿、臭蒿、艾蒿都得拔,但黄蒿和臭蒿须在夏天雨后早晨时拔:早晨拔出中午晒,晚上就能当柴烧。拔艾蒿有固定时间,在端午节。陕北有习俗,端午节时家家门楣放艾条,用以避邪;人人身上别艾叶,用以祛病;从此时开始,夜夜窑里点艾绳,用以驱蚊。籽蒿拔不出,得小镢刨。春夏不宜,因为没长成;最宜深秋或初冬,连根刨出是最好柴禾。蒿苗都能入药,药名茵陈,能祛疟清湿;蒿苗都可食用,但须氽水去味,不然臭不可闻。

陕北草种不少,但名字中带草字的却不多,只有白草、菅草和冰草三种。白草根大茎细,多生在背阴的'荒坡上;冰草棵大根小,总长在泉眼处、水渠旁;菅草根繁叶小,爱潜入庄稼地里。这三样都有用处:白草根须能打绳,绳质不好,只能做拉犁的牛绳,使用前还得用水浸泡,不然就散伙了;冰草是找水的向导,那里有冰草,附近必有水,夏日在山间行走,想喝水先找冰草,十有八九错不了;菅草根能入药,凉血止血,疏风利尿。这三样草都是农家的大害,庄稼的死敌:白草和冰草性贪气横,进入之地,不但庄稼长不成,别的草也休想活,见木杀木,见禾杀禾;不但能把附近地里的营养吸干,连泥土都能搜去。白草和冰草的根部都有一个小小的土丘,暄虚温暖,周围则土色焦黑,瘦能见骨。如果把白草、冰草比作坐地的恶霸,菅草就是明火执仗的强盗:前者只杀害进入它们领地的草木,后者则直接进入庄稼地里侵害。潜入时很难察觉:根须先入,然后迅速扩散;入冬潜入,深达数尺;根网布就,才出茎苗;茎苗纤细,若隐若现。一旦茎苗成熟,一出就是一大片:细如毛发,密不透风;坚如皮条,恝如牛筋;锄切不进,犁拉不动;只能刨地三尺,逐一搜寻;略有余孽,来年又生;越生越多,越长越繁,能将整片好地毁尽。庄稼人恨其阴毒,称其为“潘仁美的肠子”,千方百计剿杀,但出力不少,收效不多。只能在每年的三伏天将地深翻暴晒,连续几年才能奏效。

陕北的蓬草不多,只有棉蓬和沙蓬两种。棉蓬生在初夏,长在盛夏,喜欢熟地,多长在小麦地里;麦存时潜伏为苗,麦收后迅速成片。大小如篮球,形状像灯笼;小时嫩绿,大时褐红;棵大根细,一拔就起。不长叶子光生籽,籽焦黑细小,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籽能作饲料,也可充灾年救命粮食。磨出的面,色如油污,细如胶泥,进口不易,排出更难。吃过此物的老年人,一提棉蓬二字,就面露惧色,闭了眼睛摇头。沙蓬春生秋熟,喜温趋阳,多长在庄稼地畔、向阳荒坡。个头奇大,密度奇低:小的有粪筐大,大的有半人高;蓬松时两三棵就能占满一个窑掌,压实了一整棵还填不满一个炉坑。嫩时碧绿柔软,小鸟依人;干了枯黄多刺,桀骜不驯。此物用处不大,无人理会,任凭它自生自灭;无奈它自我感觉良好,最喜随风张扬。冬日大风,处处可见它的身影:飘山过梁,借风作势;风高时腾空飞舞,风低就地旋转;风紧时疾如响箭离弦,风徐时如醉鬼漫舞;有风时洒脱倜傥如当红影星般张狂,风住了填沟填壑像丧家病犬般可怜。硬要找它的可用之处也许就在这里:借它警世,以它喻人。

陕北有莠子,莠子分两种:一种野地生,一种禾中长。野地生的俗称“猫尾巴”,禾中长的分糜莠和谷莠。“猫尾巴”和糜莠都有穗,但穗子大不同:“猫尾巴”穗小,像谷穗,但直立不弯,轻飘飘随风摇晃。穗上有籽,籽如针尖,有皮无实尽是糠。糜莠也有穗,穗上有皮,里边无籽,只有一包黑色的粉末。谷莠无穗。三者生长环境相似,都在大田中,但品性大不同:“猫尾巴”虽生在庄稼地里,但一眼就能看出是草,容易清除;糜莠和谷莠生在庄稼地里,但不容易辨识。没抽穗前,它们不但和糜谷的相貌一样,还长得更油绿、更健壮、更像好苗子,因而更讨人们喜欢。因为长得好,人们会间去真苗留下它;因为长得快,得到的水分和养料比真苗还要多;因为长得可爱,人们对它寄托更多更大的希望。直到抽穗时,它才露出真相。尽管它们的秸秆是上好的牲口饲料,但庄稼人对它却轻蔑有加,骂它们是庄稼中的骗子,草木中的败类!

陕北有人工种植的牧草,其中紫花苜蓿最为有名。紫花苜蓿是宿根草,一次种,多年生,寿长五至十年;种在初春和晚秋,收在小满之后,霜降之前,一年能收三至五茬。头茬鲜嫩但产量很低,一亩最多能收两三担;二茬适中且产量倍增,一亩至少也收六七担;三茬最盛,棵大一搂,株高一米,花繁叶茂,密不透风,每亩收一二十担是平常事,三四十担也不算太奇怪;三茬之后就是强弩之末,一茬比一茬少,一茬比一茬小,直至完全干枯。苜蓿是最好的饲草,宜猪宜羊宜牛宜驴宜骡宜马,凡是吃草的牲畜个个喜欢;苜蓿是最有营养的饲草,牛吃了牛健壮,羊吃了羊增肥;猪吃了猪长膘,驴吃了驴“扛硬”,骡马吃了它,一夜就添精神,总之一句话,谁吃了谁“足劲”!苜蓿长相美,小时如绿玉,装点得春山翠;大了花如海,引逗得蜂蝶醉。紫色的花,紫色的瓣,紫色的蕊,一片紫气漫山野;营营的蜂,翩翩的蝶,嘎嘎的山鸡、闪电般的兔,无限生机在其中。苜蓿好管理:逢滴种一茬,奉献十来年;苜蓿味道好:芽时人尝鲜,干贮畜美粮;苜蓿能肥田:生荒能种熟,瘠地能种肥;苜蓿有奇特:棵为草、根为木,草是多汁多水柔嫩草,木是瓷实精道刚强木。

陕北的木,有名的不下百十种,种种皆为小传奇;陕北的草,成形的何止千百样,样样都有大用途。

篇7: 陕北的春雨散文

陕北的春雨散文

在陕西,人们习惯地按南北地域分为陕南,陕北和关中。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见了面,简简单单地谈上几句话,就知道是陕北人和陕南人或者关中人了。清秀的陕南,干烈的陕北,关中“天时地利人和”,即有陕南的灵秀,也有陕北的疮痍。陕北的春雨别具一格,有一种缠绵的味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稀疏而动感的雨点唤醒沉睡的大地:春雨来了。

静默窗前片刻,望着婀娜的春雨轻盈地飘落,久盼春雨的心终于平静了,水到渠成的长出一口憋闷的气暗自高兴:等待许久的春雨光顾陕北了。片刻过后,平静的心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宽阔了,明亮了。是多情的春雨滋润了干涸的心田。透过朦胧的窗户看见细腻的春雨像一位伟大的母亲正在幸福地哺乳自己怀抱中的儿女。悄悄露头的小草与嫩黄的枝丫甜蜜地笑迎远道而来的春雨,大地铺开一张软绵绵的春毯,春雨轻盈地踩过去留下耐人寻味的足迹。

陕北的春天是多风的季节,接二连三的老黄风肆无忌惮地侵袭山山洼洼,击伤了盼雨人的心,随风四起的灰尘、纸宵遮挡了多情的眼神。正是令人讨厌的老黄风远去后,一场少女般温柔的春风悄悄地送来乌云,一片片相继接连成成块的天布,随之,春雨姗姗而来,像是初次登台演出的演员含羞地下着。

起初的雨卷着泥土而来,落在脸上,落在洁净的树叶,落在大地,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泥的`踪影,虚虚渺渺。手指轻轻一抹,立刻变成了细土,随风又飞走了,接着再落下来。仿佛是飘荡的浪子,暂无温暖的小窝。一会,它们被春雨量的陆续增加归还给了大地,春雨又落在它们身上幸福地融合着。

春雨贵如油,的确如此。干旱多风的陕北一年四季总是少雨,远道而来的春雨恰倒好处。四处飞扬的灰尘随之平静了。雨渐渐大了,雨声大了,湿润的土地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屋檐上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的声音让人陶醉,闭着眼睛就是一种来自天然的享受。嫩嫩的草芽与泛青的树枝一尘不染,雨,无论落到那里都是洁净无暇的,像透明的宝珠挂在了柔情的女子身上;像刚刚出浴的少女楚楚动人。湿润的土地没一点灰尘,无论春风怎么生气,它们都静静地躺着。这个时候是陕北最好的时间,足不出户的老人会搬出小凳子坐在门口观望,闲暇的人行走在春雨里,享受着春雨的独特魅力,更不要说盼星星盼月亮祈雨的农民伯伯有多么的高兴,单从他们充满喜气的脸蛋上显示的一目了然了。

春雨停了之后,和煦的阳光迎面而上,浓雾随之而来。连绵起伏的山头之间朦朦胧胧,像是披了一层薄薄轻纱的少女含羞地偷瞧窗外的知心哥哥,山头仍然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的,在浓浓的重围下更加显的英俊潇洒。酥软的土壤张开紧抱的双手热忱欢迎破土而出的嫩草,深藏一冬的麦苗沐浴着阳光无微不至的关怀,南来的燕子捧着春雨送给的一份厚礼站在树枝、屋檐下欢快地歌唱,桃花、杏花伴随着春雨舞蹈,给大自然献出一个有红有绿的世界。田野里传来高昂的信天游,静听,是农民伯伯们歌唱春天歌唱春雨的歌曲。

春雨来得急急忙忙,去的匆匆忙忙。一夜细雨,无需言表,熟睡中起床的人都会明白:春天来了。

篇8: 陕北的糕散文

陕北的糕散文

糕在家乡,既是便食,也是喜食。平常食用,只当口福,重要场合,必须具备,无糕不成喜,喜则席也。所以,家乡人一年四季,到底要吃多少顿糕,谁也说不清楚。可以这么说吧,家乡的糕,伴你生,伴你终。

每到我的生日,后来又加上我孩子的生日,老妈老爸总要张罗着,吃一顿糕和粉汤,以祈祷在外地的我们平安。至于大张旗鼓地在村道,推碾逶磨轧糕面,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待人做事计,过满月,过头生儿,订婚结婚,老人庆寿,最后是老人过世。记得二搁幸爷爷殁下,他见我们,不是悲伤,而是又蹦又跳,鼓着掌说,又能吃糕糕了,又能吃糕糕了。正遇他大路过,冲屁股蛋踹了两脚,还骂了两句,没见过你这么个汤货!就是,我们也认为他是个汤货,爷爷去世,应该哭,怎能为吃个糕,就高兴得又跳又闹又拍手呢!

另外,孩子远行要吃糕,图个“飞天落地”,平安;远方亲戚来要吃糕,孩子中考、高考都要吃糕,说是“喜事临门”,高兴等等。

家乡人之所以看重糕,把它和喜事、大事联系起来,关键是,做糕的成本低,原料所需的黍、油,均是当地的特产,加工起来又简单又方便。如果谁家媳妇不会蒸糕、炸糕,那可是个不小的笑话。

府谷属于苦寒极北的晋陕蒙高原三角地带,土地贫瘠,十年九旱,作物中的大部分不适应这里的生存条件,唯独糜、黍这两样耐旱作物能顺应这里的土壤、气候,只要洒点过云雨,山梁沟峁的糜黍就能出头。所以,种糜、黍,是家家户户的首选,糜用来主食,黍用作喜庆。平常,没事务可做的人家,一般隔几年种一料黍。假如来年,家有婚丧大事计,就要专辟一二亩地,留作黍田,秋风吹起,红彤彤的黍穗迎风起舞,上下颠簸,不由人吟起“大红黍子软油糕”的诗意,想到来年喜悦的酒醉。

黍经碾磨脱壳,生成“软米”。“软米”泡水,老家人叫淘,再轻晒,入碓臼,上磨台,或捣或轧,就成为糕面。

糕面可以直接入笼,轻撒在箅子上,一层一层,撒完为止。这时,收笼合盖,温火漫热中只管蒸,等到汽圆冒出,鼻尖上没有了生面味,就算熟。女人揭盖,男人连笼布带糕一裹,提出蒸锅,翻扣入大盆,洗净的手,先入旁边的凉水碗一蘸,袖口高蹋壮实的拳头,在滚烫的面团上,不停地揣,翻起折转,手太烫,就蘸凉水冰渗一下。男人手头越用劲,女人看着越中意,和软坚劲的糕,就做成了。剩下的工序就随人愿了。爱吃枣糕,就在捏薄的素糕上,摊一层枣泥,慢慢卷起成卷,切成片,就是年轮状的枣糕。吃时,在当地产的胡麻油锅一炸,金黄酥脆骨软,热乎乎入口一咬,那个舒畅顺意解馋,不是一个“好”字能概括得完。一片糕下咽,再吸溜几口香辣滚烫的热粉汤,主家盛意笼罩的'喜悦气氛,自然就感觉到心满头满眉梢满。

老家人吃糕最讲究的,一是年节,二是做事计。过年必须有糕,好像天意一样。家家户户轧糕面,家家户户蒸糕,切糕,炸糕。这倒不是年饭就是糕,主要是方便,待客、自食皆可。一改寻常的酸菜捞饭,也增加点年节喜气。赶到正月十五过后,最后一顿糕和着粉汤上桌,意味着年节已完,要想吃糕,只能等到“二月二”的鸡蒲篮糕灯灯了。

至于婚丧大事,总领的执事单,专列有“糕、面房”,以示郑重。拣几个气壮力沉的中年男子,和中年媳妇,揣糕,点馍馍。一个事计的成功与否,体面大气等,全在这一组的运作。包括糕盘手,一盘油糕端在手,穿梭于人群席宴之间,脚底生风像抹油一样快,油嘴巴还要不停地唱道,油糕来了,亲亲们,小心油了衣裳……

尤其是婚嫁,男女主家最看重“陪妆糕”的宽厚、楞挣、色泽,八十大片软油糕,排列齐整,用两个朱漆托盘一扣,红黄彩带精巧束结。女方父母现场开盘观展,金黄铮亮耀眼,一显女婿家的殷实宽裕,和“糕、面房”的做糕手艺,更凸显女儿家的门面光辉。

红事显“糕”,白事也一样,主人吃了一辈子糕,死后,大家在吃糕中送他,就连坟寝中的长明灯碗,压灯捻的还是两片大素糕,可见糕的诱惑。

篇9:情定陕北铁路散文

情定陕北铁路散文

当西安至包头、太原至银川这两条铁路线同时运营,并穿越千年孤寂的黄土高坡和贫瘠辽阔的茫茫草原时,一群近四千人的铁路大军遍布了黄土高坡的沟沟峁峁,围满了条条铁路的件件设备。顿时,整个陕北鲜活了起来:道路宽了,楼房高了,满山绿了,鸟儿叫了,笑声多了。

从此,陕北铁路走进了更多人的生活。母亲在牵挂离家的儿女,父亲在查看陕北的阴晴,妻子在担心丈夫的冷暖,儿子在盼望爸爸的归来。

从此,黄土高坡的风土人情吸引了更多的人群。有扶老携幼旅游红色圣地的,有专门乘车考察名胜古迹的,有登上黄土高坡引唱陕北信天游的,有品着陕北的特色小吃啧啧称赞的。

从此,陕北铁路拉近了与世界的距离,陕北铁路人融进了黄土高坡的芬香泥土。陕北因有这两条铁路而经济腾飞,这两条铁路因陕北而名扬世界。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一晃三年过去了。在这又一个寒冬正隆之时,春雷炸响之前,作为一名陕北铁路大军的一员,回首三年来的酸甜苦辣,不禁感慨万千,思绪飞转。

曾记得,初来陕北,正值寒风刺骨的冬季。没有温暖的工区,没有像样的伙食团,没有暖气的宿舍。我们顶着整日里呼啸刺骨的寒风养护设备,我们在零下30度的夜晚天窗作业,厚厚的棉衣抵不住寒冷的刺骨,厚厚的棉被暖不热冻僵的双脚。但我们没有畏惧,如青松般傲视寒冷。

曾记得,在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坡,多半站区地处人烟稀少的黄土沟壑,交通不便,荒凉孤寂,电视没有信号,手机没有网络。白天四野难见炊烟,夜晚四周漆黑一片。但我们坚守着,改变着,开拓着,发展着。

曾记得,三线建设的蓝图让我们的居住环境和生产条件得到彻底改善。标准化公寓温馨如家,文化体育生活丰富多彩。领导经常来慰问,站区天天有笑声。我们不再寒冷,不再孤寂,不再想家。把对陕北铁路的爱毫无保留的献出:一心一意整设备,争分夺秒保安全。

曾记得,在陕北的每一天,都会有一种力量在推动着我们,有一种精神在感召着我们,那有着中国革命厚重历史的红色热土会将我们的整个身心灼烫得血液沸腾,那一件件如火如荼的战争场面会将我们的五脏六腑淘洗得干干净净。我们是全局九万名职工中最幸运的一群。天天陶冶情操,时时净化灵魂,踏着先烈们曾经走过的足迹,默默辛勤耕耘,营造美好家园。

如今,我们把情和爱已深深的融入这块红色热土,融入日益发展壮大的陕北铁路。

看,在陕北铁路的每一个小站,常常有普通而感人的故事发生,一个个铁路人,伴随着冬日的晨曦,纷纷走出站区,走向每一台设备,精心检修,认真测试,严格标准,一丝不苟,直把夕阳送下山,把银盘托上天,心中才能安静。

看,在陕北铁路的每一个小站,常常有独特的浪漫情怀让人感动。大年初五的一场大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几天几夜,让所有陕北铁路人经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考验。从早到晚,从天黑到黎明,铁路职工手持笤帚、铁铲铁钩、融雪剂、喷灯,清除积雪,日夜不停,手指冻僵了,鞋袜湿透了,可他们依然坚守在岗位,一刻不停地保证着列车的正点畅通。既是稍有的雪停间休,他们也以厚厚的积雪为床,仰躺看天,舒适浪漫。

看,在陕北铁路的每一个小站,常常有可歌可泣的事迹载入史册。去年陕北地区遭遇的特大水灾,铁路沿线大面积中断一个月之久,就是我们这些有着吃苦耐劳和坚韧顽强品德的陕北铁路人,以最快的速度把铁路线抢通。他们有的在线路上连续奋战半个月而不叫苦,有的家就在附近,家里的窑洞灌水倒塌也顾不上回去看看,有的因雨淋劳累发高烧也不吭一声,直到把整个线路抢通。这次特大水灾牵动了一万人的心,这次抢险中奏响的`动人凯歌长久的在黄土高坡的上空回荡。

看,在陕北铁路的每一个小站,常常有割舍不开的情愫魂牵梦绕。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可生活工作在这里的每一个铁路职工都深深的爱着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棵树,每一条河流,每一朵云彩。他们虽然退休了,可他们心里时时装着陕北,装着陕北铁路。绥德电务段的3名老信号工,退休回家后经不住对陕北铁路的思念,常常乘车来工区,和大伙一起巡视设备,一起欣赏蓝天白云下的黄土高坡,最后竟依然决然地参加了电务维管公司的设备维修劳务输出。

啊,陕北铁路,我因你的感人故事而激情澎湃,我因你的日新月异而思绪万千。

盛世年华、岁月如金,漫步在陕北铁路的大小站区,那一栋栋宿舍楼、公寓楼如明珠一样闪闪发光,那一个个室内室外的活动场所似青春健儿一样活力倍增,那炊烟四起、笑声如潮的职工食堂像家一样温馨和谐、温暖如春。鸟语花香,荡漾着明媚的春光,朝阳晚霞,甜蜜着铁路人的心房。

徜徉在无定河畔、大理河旁。清澈的河水,晶莹着我们心中的理想;河畔的花草树木,虽然干枯,却依然倔强地挺着胸膛,像寒冬中的铁路人,笑傲飞雪,坚守岗位,风刀霜剑,矢志不移。

这就是我们日夜坚守的陕北铁路,这就是与祖国经济发展紧紧相连的陕北铁路。你是我们的根、我们的梦、我们的魂、我们的一切。在这辞旧迎新之际,让我们共把经历过的考验,珍藏为财富;同把品尝过的苦涩,咀嚼成菁华。乘着穿云拨雾的条条巨龙,在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坡呼啸腾飞,用我们陕北铁路人特有的淳厚、质朴、豪爽、顽强的品德,把美梦追圆;以我们从巴山人那里学来的“扎根山区、艰苦奋斗,乐于奉献、务实创新”的精神,让美梦成真。

篇10:金字陕北

金字陕北

我是在初冬季节又一次来到陕北的.安塞的油田,靖边的气田,在牵引着我的脚步.对陕北石油的了解,仅有过二十年前的永坪之行,浏览过延长油矿的历史,知道那里有中国大陆上开发最早的油井,并写过一篇题为<油矿一夜>的散文.这一次,当我在夜晚溶入延安河庄坪基地的灿烂灯火之中时,又恍若陷入旧梦,情思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带着油香的风.在我前不久涉足的.塔里木盆地、吐哈油田、柴达木盆地以至敦煌基地,领悟过现代石油城的景观,石油人在戈壁沙漠中创造的奇迹是令人感叹的.眼前的陕北高原,又一次让我投入了她滋养丰满的宽阔的怀抱.

作 者:和谷  作者单位: 刊 名:地火 英文刊名:BORNING GROUND 年,卷(期): “”(1) 分类号: 关键词: 

篇11:陕北窑洞

窑洞,是中国北方黄土高原上特有的民居形式,分土窑洞、石窑洞、砖窑洞、土基子窑洞、柳椽柳巴子窑洞和接口子窑洞多种。窑洞是黄土高原的产物,陕北农民的象征。窑洞一般有靠崖式窑洞,下沉式窑洞、独立式等形式。靠崖式是在天然土崖上横向挖洞,宽3~4m,深可达10多m。

目录简介历史渊源特点种类收缩展开简介

窑洞是中国西北黄土高原上居民的古老居住形式,这一“穴居式”民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在中国陕甘宁地区,黄土层非常厚,有的厚达几十公里,我国人民创造性利用高原有利的地形,凿洞而居,创造了被称为绿色建筑的窑洞建筑。 一般窑洞为用石头或者砖头砌,窑洞上面覆盖厚厚的夯实的黄土,规模大的可做成并列多间或上下多层,外部也可另建房屋形成院落。下沉式是在平地上向下挖院式天井,再在井壁横向挖窑洞,分正房和厢房,入口坡道在东南角。独立式实际上是窑洞形的地面建筑,冬暖夏凉。它与一般四合院没有太大不同,前面有木构檐廊,屋顶覆土成平顶。

历史渊源

土穴窑洞式建筑居住形式最早发生在黄河中游、晋陕峡谷两岸的黄土高原上。距今5000―6000年的仰韶文化、距今约6000年的半坡文化为标志的母系氏族社会繁荣期的新石器早中期文化,和距今约4000年的龙山文化为标志的父系氏族社会的新石器晚期,黄土高原窑洞不单成为这两种文化的内容,而且发育得相当成熟――“吕”字形窑洞居室已经出现。 黄土高原南界的西安半坡先民的45座居住建筑的主要形式就是方型、圆形的半地穴式。而在陕北,发掘出的穴居遗址已发展到具有内外两室的“套间”性质,呈“吕”字形,石板铺地,料礓石粉抹墙,还建有我国最早的壁炉。在山西省石楼岔沟有仰韶文化穴居遗存,平面呈方圆形,中央有灶,入口处小,已有了门的.雏形。 内蒙古凉城园子沟发现了龙山文化早期穴居聚落遗址,其中横穴28座,3间为一组,已呈“一明一暗”的“套间”雏形。新石器时代正是恩格斯所说的从母权走向父权,是“人类所经历的最激烈的革命之一”,是“一切文化民族在这一时期经历了自己的英雄时代”。此也正是以陕北轩辕黄帝陵为标志的传说中的炎黄时代。先民们就这样经历了从原始穴居到人工穴居、半穴居,最后酿成了土窑洞的出现。

特点

陕北的窑洞是依山势开凿出来的这样一个拱顶的窑洞。由于黄土本身具有直立不塌的性质,而拱顶的承重能力又比平顶要好,所以窑洞一般都是采取拱顶的方式来保证了它的稳固性。陕北取黄土高原土层厚实、地下水位低的特点,挖窑洞作民居,有冬暖夏凉的优点。 窑洞民居可分为地坑式、沿崖式和土坯式三种。地坑式窑洞在地面挖坑,内三面或四面开凿洞穴居住,有斜坡道出入。沿崖式窑洞是沿山边及沟边一层一层开凿窑洞。土坯拱式窑洞以土坯砌拱后覆土保温。此外还有砖石砌的窑洞式民居。地坑式窑洞也见于黄土层厚的豫西平原地区,如河南巩县的地坑式窑洞,常常是整个村庄和街道建在地坪以下,远远望去,只见村庄的树冠和地面的林木。地坑式窑洞顶上的土地,仍然可以种植庄稼。甘肃东部也有这种地下街道。从西方环境建筑学家的观点看来,这种地坑式窑洞建筑是完美的不破坏自然的文明建筑。 地下窑洞的组合,仍然保持北方传统四合院的格局,有厨房和贮存粮食的仓库、饮水井和渗水井,以及饲养牲畜的棚栏,形成一个舒适的地下庭院。在地段的利用、院落的划分、上下层的交通关系、采光通风和排水都有很巧妙的处理方法。

种类

靠崖式

靠崖式窑洞有靠山式和沿沟式,窑洞常呈现曲线或折线型排列,有和谐美观的建筑艺术效果。在山坡高度允许的情况下,有时布置几层台梯式窑洞,类似现代楼房。

下沉式

下沉式窑洞就是地下窑洞,主要分布在黄土塬区―没有山坡、沟壁可利用的地区。这种窑洞的做法是:先就地挖下一个方形地坑,然后再向四壁凿出窑洞,形成一个四合院。人在平地,只能看见地院里的树梢,看不见房屋。

独立式

独立式窑洞是一种掩土的拱形房屋,有土墼土坯拱窑洞,也有砖拱石拱窑洞。这种窑洞无需靠山依崖, 能够自身独立,又不失窑洞的优点。可为单层,也可建成为楼。若上层也是箍窑即称“窑上窑”;若上层是木结构房屋则称“窑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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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冬天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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