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卫风·有狐》的正解(精选7篇)由网友“kissng”投稿提供,今天小编在这给大家整理过的《诗经·卫风·有狐》的正解,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篇1:《诗经·卫风·有狐》的正解
《诗经·卫风·有狐》的正解
[摘要]《有狐》一诗,三叹其“忧”,深忧“之子”无衣。而“无衣”所指向的是战争、行役。《诗经》中写狐的诗歌,“狐”喻指征夫。故而《有狐》为征妇怀远之诗。而“征夫无衣,征妇送衣”这一母题一再被摹写。
[关键词]《有狐》;无衣;征夫
“《有狐》的主旨颇为难解”[1]。由此一语即可想见,对于这首诗,古今学者也是众说纷纭,聚讼不休。本诗仅三章十二句,录之如下: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2]。
一、对《有狐》主旨的探究
撇开经学家们对《有狐》的各种解说,就诗篇而言,是以一个女子的口吻表达了她对心爱之人的思念与忧虑。本诗抒写忧念,为一唱三叹的重章结构,其忧思哀婉感人。这本是一首清新自然的情诗,风致婉约,真挚感人。然而,这种理解却不合乎经学家们的风化诗教原则,于是,他们就给《有狐》描上了种种关乎风化的粉墨,弄得这样一首感人至深的诗歌迷雾重重,令人不知所云了。
《诗序》认为:“《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3]顺着《诗序》定下的调子,《郑笺》、《孔疏》越走越远,说这首诗是:“皆陈丧其妃耦不得匹行,思为夫妇之辞。”又解释说:“时妇人丧其妃耦,寡而忧是子无裳,无为作裳者,欲与为室家。”“裳之配衣,犹女之配男,故假言之子无裳,己欲与为作裳以喻己欲与之为室家。”[4]朱熹是主张“去序言诗”的,他曾批评《诗序》说:
《诗序》实不足信。向见郑渔仲有《诗辨妄》,力诋《诗序》,其间言太甚,以为皆是村野妄人所作。始亦疑之。后来,仔细看一两篇,因质之《史记》、《国语》,然后知《诗序》之果不足信[5]。
然而,对于这首诗,他却完全接受承传了《诗序》、《郑笺》、《孔疏》的观点,朱熹也认为《有狐》是说:“国乱民散,丧其妃耦,有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故讬言有狐独行,而忧其无裳也。”[6]仔细揣摩从《诗序》到《诗集传》这一派对《有狐》的解说,尽管存在着《诗序》以此诗三章皆为“兴”而《诗集传》认为三章都是“比”的不同,但它们在以下的两点上是一致的:第一,认为“有狐绥绥”喻指男子无家室者;第二,认为“无裳”、“无带”、“无服”喻指男子无室家,即男子没有配偶。
诗作为经学而被讲授、传承,经学家们难免只知有经,而不知有诗。《诗序》说这首诗“刺时”、“男女无夫家”,以后的传经者便明指《有狐》为“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再回到诗句看看,何以见得?“寡妇”、“鳏夫”之谈全为穿凿,无从说起。牟应震就曾针锋相对地指出:“《集传》‘见鳏夫而欲嫁之’,说本于《序》。曰:于经文不见此义!鳏而无衣,或不欲嫁之矣。”[7]又指出:“为此说者,以齐诗有‘雄狐绥绥’一语,故解‘绥绥’为‘独行求匹’而一误再误也。”[8]《毛诗质疑》的反驳可谓有力,而且牟应震对“绥绥”的分析也给我们以启示。而孙作云先生也对《有狐》作了尝试性的解说,他认为:“这首歌是女子所唱,她把她想亲近的那位男子比作狐狸。她说:‘小狐狸儿,你在淇水岸上徘徊什么呢?我心里正为你发愁没有人给你缝衣裳呢!’言外之意,我能给你缝衣裳呢!一种忸怩作态之状,宛如在目。”[9]从中不难看出,孙作云把《有狐》理解成“恋歌”,似乎没能体味诗中的深深忧虑,且对本诗主旨的把握仍不脱“欲嫁”说之窠臼。
除此之外,对这首诗的不同理解还有:闻一多《风诗类钞》认为是未嫁女子思念情人。金启华《国风今译》认为是写妻子忧念丈夫久役无衣。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认为是写不得志者的忧愁。而张桂萍认为它是“古代大臣忧国之作”[10]。其中,金启华的说法本自方玉润《诗经原始》,较为合理。以此为基础,笔者进一步揣摩玩味,仔细寻求《诗经》内证以成其说。毫无疑问,对“有狐”和“无裳(带、服)”所指为何的理解是解读本诗的关键。而实际上,本诗所触及的不仅仅是“有狐”和“无衣”两个问题点,而是这两个问题簇。“有狐”涉及《诗经》中写到“狐”的诗歌九篇;而无衣的问题牵扯到至少两篇诗歌。而后者正是《有狐》抒情主人公所忧虑的内容,显得格外重要。
二、无衣指向战争
《有狐》一诗,三叹其“忧”。体察此女子的情怀,进而推情入理,分析其忧虑的原因,这无疑就是正确理解这首诗的关键所在。“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无带、无服)”果真是指该女子所忧虑的是男子无室家吗?认为女子见到男子没有衣裳就想到他没有配偶,就继而想到要嫁给他,这不能不说是太机械的猜想。其实,无论是忧其“无裳”、“无带”还是“无服”,总起来说,就是忧心挂念他没有衣服穿。也即:心之忧矣,之子“无衣”。而“无衣”所指向的`是战争、行役。在《诗经》中,“无衣”与战争、行役紧密相连,关系是很明确的。
《秦风·无衣》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里,歌者所表达的是对“岂曰无衣”的回答,要“与子同袍(同泽、同裳)”。于是,表面上看,“子”无衣的难题好像是解决了,但实质上,“子”仍然无衣,只是与别人“同”衣而已。从这个意义出发,甚至可以说,无衣是战争的必然。关于这一点,《豳风·东山》也给出了一个极好的《诗经》内证。其第一章写道: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诗中的“制彼裳衣,勿士行枚”一语道破天机!《东山》是写长期的征战之后,“我”终于可以回家时的所见、所思、所感。此时,“我”终于可以不再“行枚”作战了,而要做的是“制彼裳衣”。反过来推想,征战之时,则是不能“制彼裳衣”的,也就是说,战时的士兵处于“无衣”的状态。细想一下,征战之时,枕戈待旦,生死尚且难以料定,自然无暇以衣服为念。至于战时所穿,曹操《蒿里行》有“铠甲生虮虱”之句,算是露其端倪吧。
在西周、春秋时代,从军征战,衣物乃至于武器都需要自备。《木兰诗》写花木兰出征前的准备有“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之语,虽非必为写实,但南北朝时民歌尚如此叙说,西周、春秋时征战的士兵更当是如此了。上举《秦风·无衣》就是明证:无衣怎么办?与子“同袍(泽、裳)”;武器怎么准备?“修我戈矛(矛戟、甲兵)”。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而言,当时不具备社会化大生产的条件,由国家统一为成千上万的征战士兵供给衣物是不能想象的。
故而,《有狐》中“无裳”、“无带”、“无服”的“之子”正是长年征战在外而不知归期的从军者。《有狐》正如同《王风·君子于役》,也是写妻子对远方的丈夫的思念与牵挂。不同的是,《君子于役》挂念夫君“苟无饥渴”,而《有狐》则忧其无衣。征人在外,衣食难安,尤令其家人牵肠挂肚。从这个意义上说,忧念征夫衣与食的《有狐》与《君子于役》可称得上是《诗经》中难得的姊妹篇。
三、“有狐”喻指征夫
有了这种对本诗主旨的把握,再回过头来看看“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厉、侧)”到底何指。《齐风·南山》有“南山崔崔,雄狐绥绥”之句,而《诗序》说《南山》一诗是刺齐襄公淫行的。据此,《诗集传》以为:“狐者,妖媚之兽。绥绥,独行求匹之貌。”[11]然而,先秦时期人们对于狐的认识并非如此。《礼记·檀弓上》说:“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12]《白虎通义》则说:“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13]据此,认为《诗经》中的狐为“妖媚之兽”显然站不住脚,是以后人之见而约束前人。而据牟应震的理解,“绥,像两胫有所蹑也”[14],那么,“绥绥”应该是指狐行走的样子,而无求偶的含义。李炳海认为:“在《诗经》产生的历史阶段,狐作为男性配偶的象征,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狐形象的此种内涵对于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是不言而喻的。”[15]这一看法无疑是正确的,这就从文化、兴象的角度和深度揭示了“有狐”的象征意义。
而进一步追问,此狐绥绥而行,在彼淇梁、淇厉、淇侧又表明了什么呢?俞樾说:“首言‘淇梁’,明易涉也;次言‘淇厉’,则涉之稍难矣;卒言‘淇侧’,则徘徊于水崖,不得涉矣,所以忧之弥甚也。”[16]很显然,这种说法可能是过分推理了,诗中并未明言狐涉淇水。而至于其他一些认为本诗写狐本为山兽而行水边的,也大致与此相类。从全诗来看,“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厉、侧)”两句是起兴之语,而且兴中带比,但全诗的主旨在于忧念“之子”无衣。而联系无衣所指,有狐绥绥而行彼淇梁、淇厉、淇侧正是在兴言战争、远役。《邶风·北风》和《小雅·何草不黄》即为有力的证据。《邶风·北风》有诗句曰:
莫赤fei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据翟相君考证,这首诗所写是关乎征战的[17],这里正是以赤狐和黑乌为兴象来喻指征夫的。而邶、鄘、卫三风均是卫地的风诗,《邶风》中的《北风》和《卫风》中的《有狐》均以狐喻指征夫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并且,《小雅·何草不黄》的证明更为直接。《何草不黄》全诗如下: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方玉润说:“《何草不黄》,征夫泪也!”[18]十分确切。毫无疑问,诗中的狐和兕、虎一样,是“征夫”形象的兴象,所喻指的正是征夫。
除了上述分析的三首以及《有狐》,《诗经》中其它写到“狐”的诗歌还有《桧风·羔裘》、《邶风·旄丘》、《秦风·终南》、《豳风·七月》、《小雅·都人士》等五首,但这五首诗均是直接写到狐裘或是写猎狐制裘的,并非以狐的形象起兴。所以,统观《诗经》中写到狐形象的诗歌,狐喻指征夫是可信的。而且,值得注意的是,《齐风·南山》虽然没有写到战争、行役,以“雄狐绥绥”起兴的该诗却浓彩重墨地描绘“齐子”远嫁鲁国,也是远行离家。
四、结论和余论
明确了“有狐绥绥”是男子征战在外的兴象和喻指,将无衣与战争、行役相关联起来,自然就能正确理解《有狐》为征妇怀远之诗。上文曾将它与《王风·君子于役》相比,而从写法上看,《君子于役》先写“君子于役,不知其期(不日不月)”,继而写“鸡栖于埘(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来(括)”,这种傍晚时动人的景象愈发衬托出妇人的思念与牵挂,真是“如之何勿思”;《有狐》则以“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厉、侧)”起兴之后下笔便写“心之忧矣,之子无裳(带、服)”,似嫌突兀。那么,为什么《有狐》中的征妇如此为丈夫的“无衣”而担忧,并再三地表达深深的忧虑呢?对于这个问题,《豳风·七月》一诗给出了答案。《七月》的首、次两章均有“九月授衣”之句,《毛传》解为“九月霜始降,妇功成,可以授冬衣矣”[19]。当然,认为古代妇女九月开始裁制冬衣是固定的制度难免有些过分,但那是自然形成的习俗完全是有可能的。由此可以推想,《有狐》所写也是在授衣之九月,妇人因裁制冬衣而愈发忧念行役在外的丈夫,担心丈夫“无衣无褐,何以卒岁”?因而不免为他忧心忡忡,一唱三叹,难以平静。
或许上述推情入理会被视为另一种推理过度,但无庸置疑的是,“征夫无衣,征妇送衣”这一母题却一再被摹写。传说中哭倒了八百里长城的孟姜女就是为了给丈夫送寒衣而到了长城边的;甚至孙犁的《荷花淀》里也有水生嫂她们那伙妇女给参加队伍的丈夫们送衣物的情节。当然,孙犁创作《荷花淀》写到这一内容未必是从《有狐》得到灵感,但两相对照,我们还是能感受到同样的妇女对征战在外的丈夫的真切关怀与真挚情爱。所不同的是,水生嫂她们是现代的女性,敢爱敢恨,敢想敢干,在战斗的烽火中绽放成绚烂的荷花;而《有狐》的抒情女主人公却只是忧心忡忡,一唱三叹,以她独有的韵致展示着她那丰富、细腻、纯洁而又哀婉的内心情感世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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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4][清]牟应震.毛诗质疑[M].济南:齐鲁书社,1991. p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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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清]阮元.十三经注疏·礼记正义(卷七) [M].北京:中华书局,1979. p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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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李炳海.部族文化与先秦文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 p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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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翟相君.诗经新解[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 p175~181.
[18][清]方玉润.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1986. p471.
篇2:《诗经·卫风·有狐》
《诗经·卫风·有狐》
《有狐》是《诗经》里面《国风》中的一首古诗。这首诗充分而细致地表露了这位年青寡妇的真挚爱心,即事抒怀,不作内心的掩蔽,大胆吐露真情,自是难得的佳作。在旧时代,遭逢丧乱,怨女旷夫,在各自失去配偶之后,想重建家庭,享受室家之爱,这是人生起码的要求,自然是无可非议的。
原 文:
有狐绥绥1,
在彼淇梁2。
心之忧矣,
之子无裳3。
有狐绥绥,
在彼淇厉4。
心之忧矣,
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
在彼淇侧5。
心之忧矣,
之子无服。
译 文: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
在那淇水边的桥上。
心里感到忧愁,
只怕那人没有衣裳。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
在那淇水可涉的地块。
心里感到忧伤,
只怕那人没有衣带。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
在那淇水的近岸处。
心里感到忧郁,
只怕那人没有衣服。
注 释:
1.狐:一说狐喻男性。绥绥:朱熹《诗集传》训为独行求匹貌。
2.淇:水名。梁:河梁。河中垒石而成,可以过人,可用于拦鱼。
3.之子:这个人。裳:上曰衣,下曰裳。
4.厉:水深及腰,可以涉过之处。一说流水的沙滩。
5.侧:岸边。
白话翻译:
狐狸结对成双行,徘徊在那淇水边。心中忧虑无法解,我夫没有下裙穿。
狐狸结对成双行,徘徊在那淇水岸。心中忧虑无法解,我夫没有宽腰带。
狐狸结对成双行,徘徊在那淇水畔。心中忧虑无法解,我夫没有衣服穿。
讲解:
《毛诗序》云:“《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减)礼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孔疏解曰:“以时君不教民随时杀礼为婚,而丧失其妃耦,不得早为室家,故刺之。以古者国有凶荒,则减杀其礼,随时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使为夫妇,所以蕃育人民,刺今不然。”毛说的理论根据是《周礼·地官司徒》中的《大司徒》、《媒氏》。《大司徒》列有遇灾荒时的十二条政策,其中第十条便是“多婚”,也就是让失去配偶的`男女结合,以增长人口。《毛诗序》认为此诗就是刺卫国君主没有实行这一政策,使无夫无妻的男女不能结合。毛说指出此诗与男女婚姻有关,自不误,但谓之为刺诗,则穿凿不通,为今人所不取。其他各家之说,尚有“悯伤孤贫说”、“齐桓公思恤卫说”、“忧念征夫无衣说”、“伤逃散之卫遗民说”,等等。笔者以为《卫风·有狐》是一首言情之诗。卫国经过**,人民遭受灾难,流离走徙,不少人失去配偶。有位年青寡妇,在路途中遇到一位鳏夫,对其产生爱意,很想嫁给他,但没有直接表白求爱之意,只在内心中有强烈的活动。故诗人托为此妇之言,以有狐在踽踽独行,思得匹偶,表白此妇对其所爱慕之人的爱心。狐为妖媚之兽,诗人称此妇为“狐”,看来此妇也颇有风姿,诗人以诗揭露其心事,比之为狐、以物喻人。别饶风致。诗三章,皆用比意。
首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梁”,梁为石不沾水之处,在梁则可以穿好下裳,所以这多情的寡妇,以有狐求偶,对其所怜惜的鳏夫,表白自我的爱心说: “我心里所忧愁的,是那人还无以为裳,若是他娶了我他就可以不愁没有衣裳了。”次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厉”为深水可涉之处。《邶风·匏有苦叶》诗云:“深则厉,浅则揭”,涉过深水。需要有衣带束衣。此妇担心的,是心上所爱慕的那人还没有衣带。她想:“若是我嫁给他,我可以替他结成衣带他就不愁涉过深水时没有衣带了。”三章言此狐“在彼淇侧”,既然已在淇侧,可见已经渡过淇水,可以穿好衣服了。可是她担心那个人,还无以为服,她心想:“若是我和他结为婚姻,那么,那人就不愁没有衣服了。”
这三章诗充分而细致地表露了这位年青寡妇的真挚爱心,即事抒怀,不作内心的掩蔽,大胆吐露真情,自是难得的佳作。在旧时代,遭逢丧乱,怨女旷夫,在各自失去配偶之后,想重建家庭,享受室家之爱,这是人生起码的要求,自然是无可非议的。这首《有狐》诗,表白了寡妇有心求偶之情,在《国风》中是一首独特的爱情诗。至于此妇所爱慕的对方,是否已经觉察到她的爱心,以及如何作相应的表态,那是另外的事了。
篇3:诗经·国风·卫风·有狐
诗经·国风·卫风·有狐
有狐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原文: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注释
绥绥:从容独行的样子。
裳:衣服。
厉:通作“濑”,水边的沙地。
带:衣带。
译文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在那淇水边的桥上。心里感到忧愁,只怕那人没有衣裳。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在那淇水可涉的地块。心里感到忧伤,只怕那人没有衣带。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在那淇水的近岸处。心里感到忧郁,只怕那人没有衣服。
诗经故事
思念是痛苦,也只有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田间的劳作之中去,才可能稍稍的减弱一点;
地头的人多时,还有人能不时的讲一点笑话,也有人说说前方传回的消息,飞凡的本领和身手,也成了大家夸耀的话题,繁绮听了那心情是复杂的,既高兴、又担心,总盼着战事早停,夫妻俩好有一个团聚的时候。
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也给人增添了凭多的希望,庄稼和树上的果实都微微泛黄时,第一缕秋风吹来了,寒凉也慢慢的渗入了人们的生活之中。
劳累了一天的繁绮,蹒跚着来到了淇水河边,夕阳把河水渡上了一层金色,河水漾漾,波光粼粼,一身的汗味让繁绮自已都觉得无法闻了,就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细细的解散了盘起的'长发。
一声狐狸的鸣叫,惊动了繁绮,放眼望去,见河的对岸,两只火红狐狸正在追逐嘻戏,那两个玩得可欢呢,一阵跳跃过后,也都跑到了河边喝水,然后就静静的蹲在河边,并排着朝河这边望来,它们看见了繁绮,见繁绮正洗刷着那乌黑的长发,长长的脖颈,在浑暗的暮色中格外显眼,就傻傻的朝河这边看着,看着那个正在洗浴的孤单的女人,一个还把头靠在另一个的身上亲昵的摩擦着呢。
繁绮看见这俩个亲热的模样,不由得也看呆了,直看得浑身燥热起来,似乎飞凡正从前方驱车朝她奔来了。
一阵风过,激得她打了个寒颤,摇摇头,看河对面的两只狐狸,却早已没了影踪,刚洗浴过的身上,起了很多的鸡皮疙瘩,天已凉了,该加衣服了。
远方的飞凡,战阵中的飞凡,你也一定很觉凉了吧?可怎样才能送去你的裙裤、你的腰带、你的长服?你能回来一下吗?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中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中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中忧矣,之子无服。
鉴赏
《毛诗序》云:“《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减)礼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孔疏解曰:“以时君不教民随时杀礼为婚,而丧失其妃耦,不得早为室家,故刺之。以古者国有凶荒,则减杀其礼,随时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使为夫妇,所以蕃育人民,刺今不然。”毛说的理论根据是《周礼·地官司徒》中的《大司徒》、《媒氏》。《大司徒》列有遇灾荒时的十二条政策,其中第十条便是“多婚”,也就是让失去配偶的男女结合,以增长人口。《毛诗序》认为此诗就是刺卫国君主没有实行这一政策,使无夫无妻的男女不能结合。毛说指出此诗与男女婚姻有关,自不误,但谓之为刺诗,则穿凿不通,为今人所不取。其他各家之说,尚有“悯伤孤贫说”、“齐桓公思恤卫说”、“忧念征夫无衣说”、“伤逃散之卫遗民说”,等等。《卫风·有狐》应是一首言情之诗。卫国经过**,人民遭受灾难,流离走徙,不少人失去配偶。有位年青寡妇,在路途中遇到一位鳏夫,对其产生爱意,很想嫁给他,但没有直接表白求爱之意,只在内心中有强烈的活动。故诗人托为此妇之言,以有狐在踽踽独行,思得匹偶,表白此妇对其所爱慕之人的爱心。狐为妖媚之兽,诗人称此妇为 “狐”,看来此妇也颇有风姿,诗人以诗揭露其心事,比之为狐、以物喻人。别饶风致。诗三章,皆用比意。
首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梁”,梁为石不沾水之处,在梁则可以穿好下裳,所以这多情的寡妇,以有狐求偶,对其所怜惜的鳏夫,表白自我的爱心说:“我心里所忧愁的,是那人还无以为裳,若是他娶了我他就可以不愁没有衣裳了。”次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厉”为深水可涉之处。《邶风·匏有苦叶》诗云:“深则厉,浅则揭”,涉过深水。需要有衣带束衣。此妇担心的,是心上所爱慕的那人还没有衣带。她想:“若是我嫁给他,我可以替他结成衣带他就不愁涉过深水时没有衣带了。”三章言此狐“在彼淇侧”,既然已在淇侧,可见已经渡过淇水,可以穿好衣服了。可是她担心那个人,还无以为服,她心想:“若是我和他结为婚姻,那么,那人就不愁没有衣服了。”
这三章诗充分而细致地表露了这位年青寡妇的真挚爱心,即事抒怀,不作内心的掩蔽,大胆吐露真情,自是难得的佳作。在旧时代,遭逢丧乱,怨女旷夫,在各自失去配偶之后,想重建家庭,享受室家之爱,这是人生起码的要求,自然是无可非议的。这首《有狐》诗,表白了寡妇有心求偶之情,在《国风》中是一首独特的爱情诗。至于此妇所爱慕的对方,是否已经觉察到她的爱心,以及如何作相应的表态,那是另外的事了。
篇4:诗经《国风·卫风·有狐》原文注释及鉴赏有狐
诗经《国风·卫风·有狐》原文注释及鉴赏有狐
《有狐》,《诗经·卫风》的一篇。为先秦时代卫地汉族民歌。全诗三章,每章四句。表白了寡妇有心求偶之情,在《国风》中是一首独特的爱情诗。至于此妇所爱慕的对方,是否已经觉察到她的爱心,以及如何作相应的表态,那是另外的事了。
有狐
原文: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在那淇水边的桥上。心里感到忧愁,只怕那人没有衣裳。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在那淇水可涉的地块。心里感到忧伤,只怕那人没有衣带。
有只狐在独行求偶,在那淇水的近岸处。心里感到忧郁,只怕那人没有衣服。
注释
⑴狐:一说狐喻男性。绥绥:朱熹《诗集传》训为独行求匹貌。
⑵淇:水名。梁:河梁。河中垒石而成,可以过人,可用于拦鱼。
⑶之子:这个人。裳:上曰衣,下曰裳。
⑷厉:水深及腰,可以涉过之处。一说流水的沙滩。
⑸侧:岸边。
鉴赏
《毛诗序》云:“《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减)礼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孔疏解曰:“以时君不教民随时杀礼为婚,而丧失其妃耦,不得早为室家,故刺之。以古者国有凶荒,则减杀其礼,随时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使为夫妇,所以蕃育人民,刺今不然。”毛说的理论根据是《周礼·地官司徒》中的《大司徒》、《媒氏》。《大司徒》列有遇灾荒时的十二条政策,其中第十条便是“多婚”,也就是让失去配偶的男女结合,以增长人口。《毛诗序》认为此诗就是刺卫国君主没有实行这一政策,使无夫无妻的男女不能结合。毛说指出此诗与男女婚姻有关,自不误,但谓之为刺诗,则穿凿不通,为今人所不取。其他各家之说,尚有“悯伤孤贫说”、“齐桓公思恤卫说”、“忧念征夫无衣说”、“伤逃散之卫遗民说”,等等。《卫风·有狐》应是一首言情之诗。卫国经过**,人民遭受灾难,流离走徙,不少人失去配偶。有位年青寡妇,在路途中遇到一位鳏夫,对其产生爱意,很想嫁给他,但没有直接表白求爱之意,只在内心中有强烈的.活动。故诗人托为此妇之言,以有狐在踽踽独行,思得匹偶,表白此妇对其所爱慕之人的爱心。狐为妖媚之兽,诗人称此妇为“狐”,看来此妇也颇有风姿,诗人以诗揭露其心事,比之为狐、以物喻人。别饶风致。诗三章,皆用比意。
首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梁”,梁为石不沾水之处,在梁则可以穿好下裳,所以这多情的寡妇,以有狐求偶,对其所怜惜的鳏夫,表白自我的爱心说:“我心里所忧愁的,是那人还无以为裳,若是他娶了我他就可以不愁没有衣裳了。”次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厉”为深水可涉之处。《邶风·匏有苦叶》诗云:“深则厉,浅则揭”,涉过深水。需要有衣带束衣。此妇担心的,是心上所爱慕的那人还没有衣带。她想:“若是我嫁给他,我可以替他结成衣带他就不愁涉过深水时没有衣带了。”三章言此狐“在彼淇侧”,既然已在淇侧,可见已经渡过淇水,可以穿好衣服了。可是她担心那个人,还无以为服,她心想:“若是我和他结为婚姻,那么,那人就不愁没有衣服了。”
这三章诗充分而细致地表露了这位年青寡妇的真挚爱心,即事抒怀,不作内心的掩蔽,大胆吐露真情,自是难得的佳作。在旧时代,遭逢丧乱,怨女旷夫,在各自失去配偶之后,想重建家庭,享受室家之爱,这是人生起码的要求,自然是无可非议的。
篇5:诗经《有狐》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原文: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鉴赏:
《毛诗序》云:“《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减)礼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孔疏解曰:“以时君不教民随时杀礼为婚,而丧失其妃耦,不得早为室家,故刺之。以古者国有凶荒,则减杀其礼,随时而多婚,会男女之无夫家者,使为夫妇,所以蕃育人民,刺今不然。”毛说的理论根据是《周礼·地官司徒》中的《大司徒》、《媒氏》。《大司徒》列有遇灾荒时的十二条政策,其中第十条便是“多婚”,也就是让失去配偶的男女结合,以增长人口。《毛诗序》认为此诗就是刺卫国君主没有实行这一政策,使无夫无妻的男女不能结合。毛说指出此诗与男女婚姻有关,自不误,但谓之为刺诗,则穿凿不通,为今人所不取。其他各家之说,尚有“悯伤孤贫说”、“齐桓公思恤卫说”、“忧念征夫无衣说”、“伤逃散之卫遗民说”,等等。《卫风·有狐》应是一首言情之诗。卫国经过**,人民遭受灾难,流离走徙,不少人失去配偶。有位年青寡妇,在路途中遇到一位鳏夫,对其产生爱意,很想嫁给他,但没有直接表白求爱之意,只在内心中有强烈的活动。故诗人托为此妇之言,以有狐在踽踽独行,思得匹偶,表白此妇对其所爱慕之人的爱心。狐为妖媚之兽,诗人称此妇为“狐”,看来此妇也颇有风姿,诗人以诗揭露其心事,比之为狐、以物喻人。别饶风致。诗三章,皆用比意。
首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梁”,梁为石不沾水之处,在梁则可以穿好下裳,所以这多情的寡妇,以有狐求偶,对其所怜惜的鳏夫,表白自我的爱心说:“我心里所忧愁的,是那人还无以为裳,若是他娶了我他就可以不愁没有衣裳了。”次章言“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厉”为深水可涉之处。《邶风·匏有苦叶》诗云:“深则厉,浅则揭”,涉过深水。需要有衣带束衣。此妇担心的,是心上所爱慕的.那人还没有衣带。她想:“若是我嫁给他,我可以替他结成衣带他就不愁涉过深水时没有衣带了。”三章言此狐“在彼淇侧”,既然已在淇侧,可见已经渡过淇水,可以穿好衣服了。可是她担心那个人,还无以为服,她心想:“若是我和他结为婚姻,那么,那人就不愁没有衣服了。”
这三章诗充分而细致地表露了这位年青寡妇的真挚爱心,即事抒怀,不作内心的掩蔽,大胆吐露真情,自是难得的佳作。在旧时代,遭逢丧乱,怨女旷夫,在各自失去配偶之后,想重建家庭,享受室家之爱,这是人生起码的要求,自然是无可非议的。
篇6:《诗经·卫风·木瓜》
《诗经·卫风·木瓜》
《木瓜》是《诗经》里面《国风》中的一首古诗。这首诗从章句结构上看,很有特色。首先,其中没有《诗经》中最典型的句式——四字句。这不是没法用四字句(如用四字句,变成 “投我木瓜(桃,李),报以琼琚(瑶、玖);匪以为报,永以为好”,一样可以),而是作者有意无意地用这种句式造成一种跌宕有致的韵味,在歌唱时易于取得声情并茂的效果。
原 文:
投我以木瓜1,
报之以琼琚2。
匪报也3,
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4,
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5,
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译 文:
你将木瓜投赠我,
我拿琼琚作回报。
不是为了答谢你,
珍重情意永相好。
你将木桃投赠我,
我拿琼瑶作回报。
不是为了答谢你,
珍重情意永相好。
你将木李投赠我,
我拿琼玖作回报。
不是为了答谢你,
珍重情意永相好。
注 释:
1.木瓜:一种落叶灌木(或小乔木),蔷薇科,果实长椭圆形,色黄而香,蒸煮或蜜渍后供食用。按:今粤桂闽台等地出产的木瓜,全称为番木瓜,供生食,与此处的木瓜非一物。
2.琼琚(jū居):美玉,下“琼玖”、“琼瑶”同。
3.匪:非。
4.木桃!果名,即楂子,比木瓜小。
5.木李:果名,即榠楂,又名木梨。
讲解:
《诗经·大雅·抑》有“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之句,后世“投桃报李”便成了,成语,比喻相互赠答,礼尚往来。比较起来,《卫风·木瓜》这一篇虽然也有从“投之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琚(瑶、玖)”生发出的成语“投木报琼”(如托名宋尤袤《全唐诗话》就有“投木报琼,义将安在”的记载),但 “投木报琼”的使用频率却根本没法与“投桃报李”相提并论。可是倘若据此便认为《抑》的传诵程度也比《木瓜》要高,那就大错而特错了,稍微作一下调查,便会知道这首《木瓜》是现今传诵最广的《诗经》名篇之一。
对于这么一首知名度很高而语句并不复杂的先秦古诗,古往今来解析其主旨的说法居然也有七种之多(据张树波《国风集说》统计),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按,成于汉代的《毛诗序》云:“《木瓜》,美齐桓公也。卫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物焉。卫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这一说法在宋代有严粲(《诗缉》)等人支持,在清代有魏源(《诗古微》)等人支持。与毛说大致同时的三家诗,据陈乔枞《鲁诗遗说考》考证,鲁诗 “以此篇为臣下思报礼而作”,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意见与之相同。从宋代朱熹起,“男女相互赠答说”开始流行,《诗集传》云:“言人有赠我以微物,我当报之以重宝,而犹未足以为报也,但欲其长以为好而不忘耳。疑亦男女相赠答之词,如《静女》之类。”这体现了宋代《诗》学废序派的革新疑古精神。但这一说法受到清代《诗》学独立思考派的重要代表之一姚际恒的批驳,《诗经通论》云:“以(之)为朋友相赠答亦奚不可,何必定是男女耶!”现代学者一般从朱熹之说,而且更明确指出此诗是爱情诗。平心而论,由于诗的文本语义很简单,就使得对其主题的探寻反而可以有较大的自由度,正如一个概念的内涵越小它的外延越大,因此,轻易肯定否定某一家之说是不甚可取的。有鉴于此,笔者倾向于在较宽泛的意义上理解本诗,将其视为一首通过赠答表达深厚情意的诗作。
《木瓜》一诗,从章句结构上看,很有特色。首先,其中没有《诗经》中最典型的句式——四字句。这不是没法用四字句(如用四字句,变成“投我木瓜 (桃,李),报以琼琚(瑶、玖);匪以为报,永以为好”,一样可以),而是作者有意无意地用这种句式造成一种跌宕有致的韵味,在歌唱时易于取得声情并茂的效果。其次,语句具有极高的重叠复沓程度。不要说每章的后两句一模一样,就是前两句也仅一字之差,并且“琼琚”、“琼瑶”、“琼玖”语虽略异义实全同,而 “木瓜”、“木桃”、“木李”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考证也是同一属的植物.其间的差异大致也就像橘、柑、橙之间的差异那样并不大。这样,我们不妨说三章基本重复,而如此高的重复程度在整部《诗经》中也并不很多,格式看起来就像唐代据王维诗谱写的《阳关三叠》乐歌似的',——自然这是《诗经》的音乐与文学双重性决定的。
你赠给我果子,我回赠你美玉,与“投桃报李”不同,回报的东西价值要比受赠的东西大得多,这体现了一种人类的高尚情感(包括爱情,也包括友情)。这种情感重的是心心相印,是精神上的契合,因而回赠的东西及其价值的高低在此实际上也只具有象征性的意义,表现的是对他人对自己的情意的珍视,所以说“匪报也”。“投我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琚(瑶、玖)”,其深层语义当是:虽汝投我之物为木瓜(桃、李),而汝之情实贵逾琼琚(瑶、玖);我以琼琚(瑶、玖)相报,亦难尽我心中对汝之感激。清牛运震《诗志》评此数语云:“惠有大于木瓜者,却以木瓜为言,是降一格衬托法;琼瑶足以报矣,却说匪报,是进一层翻剥法。”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显然将木瓜、琼瑶之类已基本抽象化的物品看得太实,其他解此诗者似也有此病。实际上,作者胸襟之高朗开阔,已无衡量厚薄轻重之心横亘其间,他想要表达的就是:珍重、理解他人的情意便是最高尚的情意。从这一点上说,后来汉代张衡《四愁诗》“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尽管说的是“投金报玉”。其意义实也与“投木报琼”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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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7:诗经卫风氓
诗经卫风氓
《国风·卫风·氓》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一首弃妇自诉婚姻悲剧的长诗。
氓(《诗经·国风·卫风·氓》)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原文: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译文
那个人老实忠厚,拿布来换丝。并不是真的来换丝,到我这来是商量婚事的。送你渡过淇水,直送到顿丘。不是我故意拖延时间,而是你没有好媒人啊。请你不要生气,把秋天订为婚期吧。
登上那倒塌的墙,遥望那来的人。没看见那来的人,眼泪簌簌地掉下来。终于看到了你,就又说又笑。你用龟板、蓍草占卦,没有不吉利的预兆。你用车来接我,我带上嫁妆嫁给你。
桑树还没落叶的时候,它的叶子新鲜润泽。唉,斑鸠啊,不要贪吃桑葚!唉,姑娘呀,不要沉溺于男子的爱情中。男子沉溺在爱情里,还可以脱身。姑娘沉溺在爱情里,就无法摆脱了。
桑树落叶的时候,它的叶子枯黄,纷纷掉落了。自从我嫁到你家,多年来忍受贫苦的生活。淇水波涛滚滚,水花打湿了车上的布幔。女子没有什么差错,男子行为却前后不一致了。男人的爱情没有定准,他的感情一变再变。
多年来做你的妻子,家里的劳苦活儿没有不干的,每天早起晚睡,没有一天不是这样。你的心愿满足后,就凶恶起来。兄弟不了解我的处境,都讥笑我啊。静下来想想,只能自己伤心。
原想同你白头到老,但(现在)白头到老的心愿让我怨恨。淇水再宽总有个岸,低湿的洼地再大也有个边(意思是什么事物都有一定的限制,反衬男子的变化无常)。少年时一起愉快地玩耍,尽情地说笑。誓言是真挚诚恳的,没想到你会变心。你违背誓言,不念旧情,那就算了吧!
注释
(1)卫国大致在今河南安阳、鹤壁、濮阳一带,由封康叔建国定都于朝歌(今河南淇县)。氓(méng):《说文》“氓,民也。”本义为外来的百姓,这里指自彼来此之民,男子之代称。蚩(chī)蚩:憨厚、老实的样子。一说无知貌,一说戏笑貌。
(2)贸:交易。抱布贸丝是以物易物。即:就。谋:古音咪(mī)。匪:读为“非”。谋:商量。“匪来”二句是说那人并非真来买丝,是找我商量事情来了。所商量的事情就是结婚。
(3)淇:水名。(今河南淇河)顿丘:地名。(今河南清丰)丘:古读如“欺”。
(4)愆(qiān):过,误。这句是说并非我要拖延约定的婚期而不肯嫁,是因为你没有找好媒人。
(5)将(qiāng):愿,请。
(6)垝(guǐ):倒塌;倒塌的。垣(yuán):墙。复:返。关:在往来要道所设的关卡。女望男到期来会。他来时一定要经过关门。一说“复”是关名。复关:卫国的一个地方。
(7)涕:泪;涟涟:涕泪下流貌。她初时不见彼氓回到关门来,以为他负约不来了,因而伤心泪下。
(8)载:语气助词。载笑载言:(因为高兴而)又说又笑。
(9)卜筮(shì):烧灼龟甲的裂纹以判吉凶,叫做“卜”。用蓍(shī)草占卦叫做“筮”。体:指龟兆和卦兆,即卜筮的结果。无咎言:就是无凶卦。
(10)贿:财物,指妆奁(lián)。以上四句是说你从卜筮看一看吉凶吧,只要卜筮的结果好,你就打发车子来迎娶,并将嫁妆搬去。
(11)沃若:犹“沃然”,像水浸润过一样有光泽。以上二句以桑的茂盛时期比自己恋爱满足,生活美好的时期。
(12)于嗟鸠兮:于通吁(xū)本义为表示惊怪、不然、感慨等,此处与嗟皆表感慨。于,通“吁”;鸠:斑鸠。传说斑鸠吃桑葚过多会醉。
(13)耽(dān):沉溺,贪乐太甚。
(14)说:通“脱”,解脱。
(15)陨(yǔn):陨落。黄:变黄。其黄而陨:犹《裳裳者华》篇的“芸其黄矣”,芸也是黄色。
(16)徂(cú):往;徂尔:嫁给你。徂,往。食贫:过贫穷的生活。
(17)汤汤:水势浩大的样子。渐:浸湿。帷裳:车旁的布幔。以上两句是说被弃逐后渡淇水而归。
(18)爽:差错。贰:“貣(tè)”的误字。“貣”就是“忒(tè)”,和“爽”同义。以上两句是说女方没有过失而男方行为不对。
(19)罔:无;极:标准;二三其德:言行为前后不一致。
(20)室劳:家务劳动。靡:无。靡室劳矣:言所有的家庭劳作一身担负无余。
(21)夙:早。兴:起。这句连下句就是说起早睡迟,朝朝如此,不能计算了。
(22)“言”字无义。既遂:就是《谷风》篇“既生既育”的意思,言生活既已过得顺心。
(23)咥(xì):笑貌。以上两句是说兄弟还不晓得我的遭遇,见面时都讥笑我啊。
(24)静言思之:好好地想一想;躬自悼矣:真为自己感到悲伤。
(25)及尔偕老,老使我怨:当初曾相约和你一同过到老,现在偕老之说徒然使我怨恨罢了。
(26)隰(xí):低湿的地方;当作“湿”,水名,就是漯河,黄河的支流,流经卫国境内。泮(pàn):通“畔”水边,边岸。以上二句承上文,以水流必有畔岸喻凡事都有边际。言外之意,如果和这样的男人偕老,那就苦海无边了。
(27)总角:男女未成年时结发成两角,称总角。宴:快乐。晏晏(yàn):和悦貌。
(28)旦旦:诚恳的样子。反:即“返”字。不思其反:言不想那样的生活再回来。
(29)反是不思:是重复上句的意思,变换句法为的是和下句叶韵。哉(古读如兹zī):语气词;末句等于说撇开算了罢!
(30)咎(jiù):灾祸
(31渐(jiān):溅湿,浸湿。
(32)帷(wéi)裳(cháng):车两旁的布幔
通假字
蚩蚩(氓之蚩蚩)通“嗤嗤”,笑嘻嘻的样子。一说是忠厚的样子
匪(匪来贸丝) 通“非”,不是
于(于嗟鸠兮) 通“吁”,叹词,表感慨
无(将子无怒) 通“毋”,不要
说(犹可说也) 通“脱”,解脱
泮(隰则有泮) 通“畔”,边
古今异义
至于,古义:到;今义:表示到达某种程度。
耽,古义:沉溺;今义:耽误。
以为,古义:把……当作;今义:认为。
泣涕,古义:眼泪;今义:眼泪和鼻涕。
贿,古义:财物;今义:用财物贿赂。
宴,古义:快乐;今义:宴会。
三岁,古义:多年;今义:指年龄。
词类活用
黄(其黄而陨):变黄(形容词作动词)
二三(二三其德):经常改变(数词作动词)
夙(夙兴夜寐):早起(名词作状语)
夜(夙兴夜寐):晚睡(名词作状语)
贫(三岁食贫):贫困的生活(形容词作名词)
贰(士贰其行):不专一,有二心(数词作动词)
鉴赏
《卫风·氓》是一首距今2700余年的民间歌谣,以一个女子之口,率真地述说了其情变经历和深切体验,是一帧情爱画卷的鲜活写照,也为后人留下了当时风俗民情的宝贵资料。观照当今,仍有启迪。
这里先忽略诗中述说方式,只是品味诗中所述,将诗有“不及”的地方,略增描述,来粗线条地再现这位女子和“氓”的情爱经历。
我和他从小在一起嬉戏玩耍,留下多少愉悦美好的回忆。后来,他们家搬到了很远的复关,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一天,他突然拿着布到我们家来换蚕丝。看到他憨笑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以换丝为由头来见我的。果然,他说这么些年来一直抹不去我的身影,希望我能嫁给他。我家种桑养蚕,他家缫丝织布,都是勤劳人家,他从小忠厚善良,正是我的意中人啊。可是,女孩子的羞涩,让我不能直白地答应他。我说:“还早呢,过些时候再说吧。”
送他回家,一程又一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真让人心疼。我也顾不得矜持了,就告诉他:“不是我故意拖延时日,你要找个好的媒人来跟我家里说呀。”看到他还是为难,就干脆说:“看把你着急得!你容我做些婚嫁准备,到秋凉了来迎娶我吧。”
他这一来,唤起了我的情思。他走后,没有一时不想念他。多少次,我登到高处眺望,期待他的到来,却总是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落泪。
那天,他终于来了。我远远地跑过去接到他,说笑着一起回家。他又是龟板又是蓍草地占卦卜算,大吉大利,一切如愿。还等什么呢?我让他赶快驾车来带上我的嫁妆举办婚事。
婚后几年,我没有哪天不是早起晚睡,辛勤操劳家务,就是再苦也没有怨言。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过错,但他待我远没有从前那么好了。未嫁时信誓旦旦说要爱我一辈子,嫁过来才几年就经常对我发脾气。原想和他白头到老啊,可这个样子白头到老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种处境,我跟谁说啊。娘家兄弟不了解缘由,也只是讥笑我。静下心来想想,只能暗自神伤。
既然他违背誓言不念旧情,这样的婚姻就让它终结吧!
这样一首短短的夹杂抒情的叙事诗,将一个情爱故事表现得真切自然。诗中女子情深意笃,爱得坦荡,爱得热烈。即便婚后之怨,也是用心专深的折射。真真好一个善解人意、勤劳聪慧、果敢率真、通情明义的鲜明形象。在婚前,她怀着对氓炽热的深情,勇敢地冲破了礼法的束缚,毅然和氓同居,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按理说,婚后的生活应该是和睦美好的。但事与愿违,她却被氓当牛马般使用,甚至被打被弃。原因就是当时妇女在社会上和家庭中都没有地位,而只是的丈夫的附庸。这种政治、经济的不平等决定了男女在婚姻关系上的'不平等,使氓得以随心所欲地玩弄、虐待妇女而不受制裁,有抛弃妻子解除婚约的权利。“始乱终弃”四字,正可概括氓对女子的罪恶行为。因此她虽曾勇敢地冲破过封建的桎梏,但她的命运,终于同那些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束下逆来顺受的妇女命运,很不幸地异途同归了。“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也,不可说也!”诗人满腔愤懑地控诉了这社会的不平,使这诗的思想意义更加深化。诗中女主人公的惨痛经历,可说是阶级社会中千千万万受压迫受损害的妇女命运的缩影,故能博得后世读者的共鸣。
《氓》诗的结构,是和它的故事情节与作者叙述时激昂波动的情绪相适应的。全诗共六章,每章十句。但它并不像《诗经》其他各篇采用复沓的形式,而是依照人物命运发展的顺序,自然地加以抒写。它以赋为主,兼用比兴。赋以叙事,兴以抒情,比在于加强叙事和抒情的色彩。一、二两章是追叙,第一章,叙述自己由初恋而定的。第二章,叙述自己陷入情网,冲破了媒妁之言的桎梏而与氓结婚。诗人叙述到这里,情绪极度激昂,悲愤与悔恨交并,使叙述中断。第三章,她对一群年青貌美的天真少女,现身说法地规劝她们不要沉醉于爱情,并指出男女不平等的现象。第四章,对氓的负心表示怨恨,她指出,这不是女人的差错,而是氓的反复无常。第五章,接着追叙,叙述她婚后的操劳、被虐和兄弟的讥笑而自伤不幸。第六章,叙述幼年彼此的友爱和今日的乖离,斥责氓的虚伪和欺骗,坚决表示和氓在感情上一刀两断。这些,都是作者的经历、内心活动、感情变化的再现,结构严整,形成一首千古动人的诗篇。
这首诗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它最大的艺术成就在于塑造了两个性格鲜明的人物。首先是弃妇的形象,她本是一个纯洁、善良的美貌少女,诗中用“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形象地写出了这位青春少女的形象。她爱过“氓”,并且对他一往情深,”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嫁给“氓”后,她幻想着”及尔偕老”,过上好日子,因而一心持家,承担着繁重的家务劳动,直到“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失去了青春美貌,而此时,“氓”已变心,对她虐待“至于暴矣”!她孤苦无助却被兄弟讥笑,心中的悲苦无人可以诉说。但不幸的遭遇锻炼了她坚强的性格,悔恨之余,她采取了与“氓”决绝的态度,表现了她的反抗精神。这是一个既令人同情又令人佩服的弃妇形象。而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氓”的形象。他本是一个抱布换丝的小商贩,凭着花言巧语博得少女对他的爱,而当他们结婚后,他去口把大量的劳动压在妻子肩上,等到妻子失去了青春美貌,他又狠心地抛弃了她。“氓”的虚伪、薄情与弃妇的善良、痴情形成鲜明对比,具有很好的艺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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