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单口相声剧本(共10篇)由网友“由鸽”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整理过的后悔单口相声剧本,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篇1:后悔单口相声剧本
鄢德明
列车上,一群旅客正围着一名回乡探亲的武警战士讲故事。武警战士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就只好讲了一些发生在他身边的一些趣闻轶事,车厢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讲着讲着,不知不觉这战士都快讲了二个小时了,最后他就说:“算了,都是一些小事,发生在我们战士身边的原本就是一些小事。”可旅客们听了却意犹未尽,还不满足,还是“不依不饶”,硬是“缠”着要战士讲一个更有趣更有味的故事,战士看旅客们的“情绪”高涨,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他又给大家讲了一个新近发生的故事,是他亲眼目睹的故事――
一星期前,我和战士王强照例到监室去换班,半夜里听到有人喊“有人越狱逃跑――”我和王强又奉命去追捕逃犯,和我们在一组的还有三个战士,由班长带领我们在黑夜中搜索。黑暗中,发现有一个黑影向棉花地里钻,班长就大喝一声:“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并鸣枪告警。可这人根本不听劝告,还是拼命地往棉田里钻。班长知道,这块棉地是劳改农场的,棉地的尽头就是通往城市的公路,如果逃犯逃到里面去了,就更不容易搜捕了。于是,班长就让我们分开包围,并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顿时,三支自动步枪就瞄准了这个“逃犯”,并一齐朝他开了枪,当场就被击毙。我和另一位战士因为在他们三人的外围,没有开枪。等大家跑过去一看,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要追捕的逃犯,而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按照规定,我们在执行任务中,凡是可疑的对象,只要是“鸣枪示警”了,如果你还是不听劝告,继续逃跑,我们就会开枪。但开枪也有个规定,只准打下半身,不允许打上半身,也就是说只准打大腿,只让他不能跑了就行了,要留下一个“活口”,以后好取证据,不能把他打死了。可当时是在黑夜发生的事,事发又紧急,大家都只知道朝他开枪,哪还管什么“上半部”和“下半部”了。只要瞄准向他开枪就行,谁顾得了许多?
按说,这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事,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可最后法医在化验尸体时却发现,这人身上居然有十五个枪眼,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平均向他开了五枪。都有说我们的枪法准,一点也没错。也巧,还都是打的上半身。当然,话说回来,在黑夜里瞄准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下半身,只会是上半身。为何?因为下半身没有上半身好瞄准,上半身目标大啊,哪儿目标大就瞄准哪儿,这是我们打枪的最基本的要求啊。你们说,一个人身上中了十五枪,还是上半部,会是什么结果?整个身上被打成一个了“筛子”!
这问题可就来了:如果每人只打一枪,他身上最多也就中三枪,说不定还不一定会被打死,因为最后致命的只有一枪,而这一枪是王强打的`。结果,不仅班长受了处分,王强也受了处分,而且王强的处分还大些。因为,是他“命中”的!我到禁闭室去探望王强时,王强就后悔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我平时‘打靶’可从来没有得‘第一’的啊!这回倒好,好不容易得了个‘第一’却还要受处分,实在是冤屈啊!真的好后悔打那一枪!”
说到这里,旅客们纷纷笑了起来。突然,人们发现坐在战士对面的一个老太婆晕了过去。好在这战士懂得一些急救常识,又是对她掐“仁中”,又是为她“打通经脉”,不一会老太婆就苏醒了。大家忙问是怎么回事,她说,她就是那个被打死的人的母亲,才从监狱处理后事回来。
篇2:单口相声剧本
--单口相声剧本今天说的这个故事,是明朝时候的事儿。
在山东临清有一家财主。家里有一个少爷,叫张好古。从小就娇生惯养,也没念过书。长大了,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天天儿吃饱喝足,提笼架鸟,满街遛。因为这个,大家伙儿都管他叫“狗少”。
有一天,张好古走在街上,看见一个相面的,围着一圈子人。他想看一看,刚往那儿一站,相面的一眼就看见他了,知道他是狗少,想要奉承他几句,蒙两个钱。假装看了看他,说:“这位老兄,双眉带彩,二目有神,可做国家栋梁之材。看阁下印堂发亮,官运昌旺,如要进京赶考,保您金榜题名。到那时我给您道喜。”张好古要是明白,当时能给他一个嘴巴。因为他不认字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上来,上京赶考?拿什么考呀?可是他这狗少的脾气没往那儿想。他想:“我们家有的是钱啊,要想做官那还不容易嘛。”他不但不生气,反倒挺高兴。说:“准能得中吗?”“决不奉承!保您得中前三名!”“好!给你二两银子。真要中了,回来我还多给你。要是中不了,回来我可找你没完。”相面的心里说:等你回来我就走了!
张好古回到家里,打点行囊包裹,带了些金银,还真上北京赶考来了。他也不想想,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赶考?这不是浑吗!可是遇见那样社会就有那样事情。他动身那天就晚了,赶到北京正是考场末一天。等到了西直门,城门早就关了。事也凑巧,正赶上西直门进水车。明、清两代的皇上,都讲究喝玉泉山的水,叫老百姓半夜里由城外头往进拉水,还得是当天的,水车一到,城门开了。张好古也不懂啊,骑着马跟着水车就往里走,看城的也不敢问他,以为他是给皇上押水车的哪,就这样他进来了。
进了城,他不知道考场在哪儿,骑着马满处乱撞,走到棋盘街,看见对面来了一群人,当中间有个骑马的,前边有俩人打着气死风灯――这是九千岁魏王魏忠贤下夜查街。张好古这匹马眼神一岔,要惊,他一勒丝缰没勒住,这马正撞上魏忠贤的马。要搁在往日,魏忠贤连问都不问就给杀了,因为他是明僖宗皇上最宠信的太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今天魏忠贤想问问他,一勒马。说:“你这小子,闯什么丧啊?”张好古也不知道他是九千岁啊!说:“啊!你管哪!我有要紧的事。”“嗬,猴儿崽子!真横啊!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打山东来,我是上京赶考的,要是晚了进不去考场,不就把我这前三名耽误了吗?”“你就知道你能中前三名?”“啊!没把握大老远的`谁上这儿来呀!”“现在考场也关了门啦,你进不去呀!”“进不去我不会砸门吗?”魏忠贤一想:他就知道他能得中前三名,准有这么大的学问吗?不能!这是大话欺人,他这是拿学问唬我哪。随着说:“来呀!拿我张片子,把他送到考场去。”魏忠贤要看看他的学问怎么样。可是魏忠贤也浑蛋,你要看看他的学问,你别拿片子送他呀,你就叫他自己去得了。他这一拿片子,张好古倒得了意啦,本来他不认识考场,这一来有了领道儿的了。
差人带着张好古来到考场,一砸门,把片子递进去。两位主考官看是魏忠贤的片子,赶紧都起来了,这个就说:“这人是九千岁送来的,一定跟他有关系,咱们可得把他收下!”那个说:“不行啊!号房都满了。”“满了咱们也得想办法呀!你想九千岁黑更半夜送来的人一定是他的亲戚。依我说,赶紧给他腾间房。实在不行,哪怕咱们俩人在当院蹲一宿哪,也得把他留下。”“好吧!那咱们就在当院蹲一宿吧!”这叫什么事!两位主考官把张好古让进来以后,他们俩人又嘀咕上了。那个就说:“咱们给他送题去。”这个说:“别去!咱们也不知道他温习的什么书啊?咱们要是给他一出题,他要做不上来,这不是得罪九千岁吗?”“那么怎么办哪?”“怎么办哪?这不是有卷子吗?干脆我说你写!”嘿!他们俩人全给包办了!写完了一想:“这要是中个头名那可太不下去了,得啦!来个二名吧!”张好古一个字没写,弄个第二名!
到了第三天,凡是得中的人,都得到主考官家里拜老师,递门生帖。全去了,就是张好古没去。他不懂啊!两位主考宫又嘀咕上了。这个说:“张好古太不通人情了。虽然他是魏王送来的,要没有咱们哥儿俩关照他,说死他也中不了啊。怎么着?现在得中了,连老师都不拜,这也太不通人情了。”“别那么想,咱们得冲着魏王。你想魏王黑更半夜拿着片子把他送来,这一定是魏王的亲支近派。将来他要是做了官,咱们还得仗着他关照咱们哪。他不是没来吗?没关系!咱们不会看看他去吗?”这倒不错,老师拜徒弟,倒了个儿了!
两位主考官见了张好古。说:“那天要没有九千岁那张片子,这考场你可就进不来了。”张好古也不知道哪儿的事啊,就含糊着答应。等他们俩人走了以后,一打听,才知道九千岁是魏忠贤。心里说:哎呀!要没有这张片子,考场就进不来了。他可没想他不认字!又一想:我得瞧瞧九千岁去!买了很多的贵重礼物,到了魏王府,把名片、礼单递进去。魏忠贤一看名片,不认识。有心不见吧,一看礼单,礼物还很贵重。说:“叫他进来吧。”张好古进
篇3:单口相声剧本
去一说:“那天要不是九千岁拿片子送我,我还真进不了考场。也是王爷福气大,我中了个第二名。”魏忠贤一愣,啊!真有这么大的学问?怪不得那天说那么大的话哪!既然有这么大的学问,将来我要是面南背北之时,这人对我有很大的用处啊。当时吩咐设摆酒宴款待。张好古足吃一顿,吃饱喝足,告辞,魏忠贤亲自送出府门。这下子,北京城哄嚷动了,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大家纷纷议论:“咱们不论多大的官,谁进魏王府拜见也没送出来过呀?怎么新科进士张好古去了,魏王亲自送到门口哪?”那个说:“他是魏王的亲支近派。”“看九千岁把他送出来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不定张好古许是魏王的长辈。”“既然是魏王的长辈,咱们应该大伙儿联名,上个奏折,保荐一下。将来他要做了官儿,一定对咱们有很大的关照。”“对!”大家联名保荐新科进士张好古,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是国家的栋梁。皇上一听,说:“既然有这样的人材,应该入翰林院啊。”他又入了翰林院了!
到了翰林院,这些翰林都知道他是魏忠贤的人,又听说他是大家联名保荐的,大伙儿谁敢不尊敬他呀?有写的东西也不让他写,不但不让他写,大伙儿写好了,反倒给他看:“张年兄!您看这行吗?”“行!很好!很好!”就会说这么一句。不管人家问什么,都是“很好!很好!”就这句话他愣在翰林院混了一年。
转过年来,魏忠贤的生日,文武百官都送很贵重的礼物。张好古除去送了很多贵重礼物之外,他打四宝斋纸店又买了一副对联,可没写,拿着就进翰林院了,大伙儿一瞧。说:“张年兄,这是给魏王送的寿对儿吗?”“是啊!”大伙儿打开一看。说:“哟!没写哪?”“可不是吗。”大伙儿说:“您来了一年多了,我们就没看您写过字,想不到今天我们要瞻仰瞻仰您的墨宝。”“不!你们写得很好,还是你们给我写吧。”大伙儿彼此对推,谁也不写,其中有一个人聪明。心里说:张好古别是不认字吧?当时他眼珠儿一转。说:“我写!”就编了一副对子,大骂魏忠贤,说魏忠贤要谋朝篡位,写完了说:“张年兄!您看行吗?”张好古一看说:“行!很好!很好!”还好哪!
这一天,张好古拿着礼物给魏忠贤去拜寿。魏忠贤把礼物收下,把对子挂上,还没看明白什么词儿哪,皇上的圣旨、福寿字也到了。魏忠贤摆香案接圣旨去了。所有来拜寿的文武百官都看见这副对子了,可是谁也不敢说,因为魏忠贤这人脾气不好。比如:有人骂他,你要一告诉他,说:“某人骂您哪。”他一听:“噢!他骂我?杀!――他骂我他一个人知道啊,现在你也知道了,一块儿杀!”您想这谁还敢告诉他呀!就这样,这副对子溜溜儿的挂了一天,魏忠贤愣没看出来!
又过了几年,换了崇祯皇帝。在魏忠贤家里翻出来龙衣、龙冠。魏忠贤犯罪下狱,全家被斩,灭门九族,所有魏忠贤的人一律杀罪。就有人跟皇上说:“翰林院有个学士叫张好古,也是魏忠贤的人。”
皇上说:“那也得杀!”旁边有一个大臣跪下了,说:“我主万岁,张好古不是魏忠贤的人。”皇上说:“怎见得呢?”“因为某年某月某日魏忠贤办生日,张好古送给魏忠贤一副对子,那词句我还记着哪。上联‘昔日曹公进九锡’,下联:‘今朝魏王欲受禅’。他拿魏忠贤比曹操啦!说他要谋朝篡位,这怎么能是魏忠贤的人哪?”皇上说:“那不是啊!”“不但不是,这是忠臣啊!”“好!既是忠臣,死罪当免,加升三级。”
一群浑蛋!
篇4:单口相声剧本
单口相声剧本
单口相声剧本亲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好!
今天哪,我给您说段儿单口相声。这单口相声比对口相声难说!这为什么呢?因为呀:这对口相声是俩人。小鸟喂食儿―――一对一嘴儿;俩猴儿钜木头―――一对一钜儿。单口相声是:竹竿儿钓鱼―――单挑儿。瓜籽里睡个胖小子―――就一个仁儿!所以呀,单口相声更难。我会的不多,这次相声大赛除了我没二份儿。您要是不听啊,得后悔一辈子!
我叫XXX,今年X岁整。生在东北,长在齐齐哈尔,从小喜爱相声,有两年艺g,不是大腕儿明星,也就算个小腕儿萤火虫儿!今天说什么呢?就说说我爸爸。论个儿头儿,我爸爸比我高;论岁数儿,我爸爸比我大;论饭量,我爸爸他比我能吃;论能耐呀,我爸爸和我不相上下!这可不是我吹的,是我妈妈说的。因为我爸爸不爱动脑子,不懂吧还装懂,一张嘴哎走板了!
听说咱国家入市了,我就问他:“什么叫市贸组织?”您猜他说什么?“哎呀,那市贸你都不懂啊?市帽就是世界上卖帽子的地方呗!”我又问他:什么叫与世界接轨?他说了:“与世界接轨呀?就是呀,俺们国家的.火车呀,世界上哪旮瘩都能去了!”那我又问他:那WTO呢?他说:“孩子,这个有学问哪!这不是一般人能答出来的!这WTO哇是英语,WC哎,是厕所。WT,哎呀,WT?啊,这个就是带电梯的厕所!O是O是,啊,对了,这O他是欧元!这WTO就是要上带电梯的厕所,你得用欧元!”
还有比这更可乐的呢!我问他:“爸,计算机为什么叫电脑呀?”他说啦:“因为他脑子里有电就叫电脑!”我问他:“电脑为什么要用鼠标?”他说啦:“没鼠标哇,这耗子老围着电脑瞎转悠!”(剧本 )我问他:“上网为什么要用猫儿?”他说啦:“没猫儿可不行,没猫儿那耗子早把网嗑成了个大窟窿!”
为了给他找找面子,我只好问他点简单的!我问他:“为什么夏天天长?冬天天短?”他说啦:“嗯,这是热胀冷缩!”我问他:“猫比狗小为什么要长胡子?”他说啦:“这猫哇,他是狗的二舅!”我问他:“大象的鼻子为什么耷拉地?”他说啦:“这是地球吸引力!”
最让我妈生气的是:有一天哪,吃完了晚饭我们看电视。我国神州2号发射成功!8、7、6、5、4、3、2、1呼!哎呀妈呀!那飞船蹭的一下就飞出去了。一眨眼儿,它可就没影了!我就问他:“爸爸、爸爸!飞船怎么会跑的那么快呀?”他说啦:“它屁股都着火了,能不玩命跑吗?”您说这叫什么爸爸呀?气得我妈鼻子都跑嘴上面去了!我妈说:“你怎么拿起就说呀?啊?真是大街上跑漏勺―――到处沸点!”我爸爸这么一听啊,当时嘴没词儿了,脸变色儿了。猴儿舔芥茉―――翻白眼儿了!
打那以后哇,还真改了。白天工作晚上学习,还和我一起学打字学外语。前二天用电脑给我妈写了一首打油诗:“如今变化大,儿子亲老爸,感觉还挺酷,verygood!”
篇5:单口相声剧本 打呼噜
单口相声剧本 打呼噜
今天我为大伙说个单口相声,相声的名字叫打呼噜,相声里说的'谁呢?是我一个大学同学。我这同学呢,他不是一个好学生,经常熬通宵玩游戏,白天逃课睡觉。但是有一个老师的课,他不敢逃,谁呢?哲学老师。这老师在学生眼中,很坏,他上课点名,不到?行,给你记上一次。还不到?再记一次,记上三次,完了,你这门课得重修,多花钱不算,还要多耽误一年,谁都耽误不起。所以,他的课没人敢逃。我这同学呢,他也不敢逃,这天早上,同学就催他起床了,唉,唉,快起来,上课了,上课了。不去,不去,你们去,我睡觉呢。呼呼,他睡觉打呼,打呼声还挺响。不去不行啊,哲学老师的课。别骗我了,他明天的课。不是不是,就是今天,他昨天说要调课的,你没去上课不知道,
篇6:属牛单口相声剧本
属牛单口相声剧本
如今跟过去可大不相同,劳动光荣,不劳动,不得食。在旧社会有这么一种升官发财的思想,大人教育孩子,从小儿就给他灌输毒素。爸爸拍着儿子的肩膀儿:“好小子,长大了可得做官呀,给咱们家里改换门庭!”因为一做官就发财,有财有势,改换门庭。旧社会有这么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做三年官要落十万两银子,这还是清官、清知府哪!要是做三年赃官,拿耙子一搂还了得吗?知府是四品官,官不算大,三年清知府要落十万两银子,怎么来的?有来钱的道儿。知府管知县,一个府管着几个县。都是具,可具跟县不一样,地土有厚有薄,有肥有瘦。打比方说吧,离天津不几步有这么几个县,人人都知道,叫:“金宝坻,银武清,不如宁河一五更。”怎么讲呢?宝坻县管一千二百多村子,是个金缺,这个知县进项大啦,“金宝坻”!“银武清”哪?武清县是个银缺,武清县管下是八百八十八个半村,要是一个好年月、好收成,多大的进项啊!这俩知县怎么样?“不如宁河一五更”!就五更天一早儿,宁河县知县的进项就超过武清县、宝坻县。怎么?宁河县芦台出盐,就这一点儿就成。这是肥缺呀!在这儿做上三年,他不是吃得顺嘴流油吗?肥实呀!这几县全属北京顺天府管。顺天府管着五州十九县,全一样吗?也有苦有甜。京南有个保定县,后来改名叫新津县,这个县管十八个村子,这点儿进项连人家的零儿还不够哪。这个县的`进项小点儿,这就是知府生钱的道儿。知府不用去搂,叫知县搂去,给他往嘴里抹蜜!宁河县不是进项大吗?你要是不运动知府,他把你调动走。这位知府透出信儿来,要把新津县知县调宁河去,把宁河县知县调新津来,那宁河县知县受得了吗?到这时候,他就得给知府送礼,运动知府。可不敢送钱,一送钱落个贪赃,让御史知道了,全参下来啦。怎么办哪?知府一年办两回事就得啦,办俩生日――他一个,他太太一个。到办生日啦,凡是他的属员都到府衙门班房那儿去打听:
“大人快办生日啦?”
“啊。”
“哪天?”
“啊,哪天哪天。”
“大人想让我送点儿什么礼?”
“那我哪儿知道哇!你爱送什么送什么呀!”
“大人高寿啦?”
“五十六哇。”
五十六,送点儿什么合适呢?得想想。一想啊,五十六岁属鼠的。嗯,上金店给打个金耗子。金子是一寸见方十六两啊!这金耗子一尺二长,光一根尾巴一根金条不够;俩眼睛两块钻石,五克拉一个。拿这个金耗子往寿堂上一摆,知县得在旁边儿盯着,好让知府看见他。这知府到时候得上寿堂转悠转悠,理着小胡子,看看各样的礼物,一眼瞧见这金耗子啦,理着胡子,要拿手掂掂。要是他一拿拿起来啦,那是分量轻,就是一层皮,就搁那儿啦!这一拿没拿动,看了看下款儿,再看知县在旁边站着哪,回手一拍这知县的肩膀儿:
“太好啦,太好啦,这个真可心,这个真可心!”
这就是告诉那知县:“你放心吧,你那儿做着吧,我绝不调你。”
又说:
“这手工太巧啦!”
“手工巧”干吗呀,他说的是分量真大呀!
“哎呀,你怎么这么用心哪?你就知道本府我是属鼠的!哈哈,就打一个金鼠。好!用心!啊,下月太太生日,太太比我小一岁。”
弄去吧!小一岁,属牛的,你给弄个金牛得多少钱哪?老百姓还活得了活不了!
篇7:吹破天单口相声剧本
吹破天单口相声剧本
各位春节好,春节好,祝您鼠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吹,名破天,叫吹破天,您们听我的名字多么伟大,一般人谁敢叫这名字啊!(指着观众)那位说什么?看我这个样儿吧!我现在老了,样儿不好看了,头顶白发,脸带折,黑不溜秋眼呆滞。我幼儿时那真是:眼如明月浓眉弯,白里透红大胖脸,鼻直口方如画般,肥头大耳真好看。司马光七岁砸刚,我三岁就能砸刚;曹直七步成诗,我那时就能五步成诗。说大人话叫人听了吃惊,说幼稚可笑的话,叫人听了可笑的把鼻子都喷出来,五岁时父母领我去听戏,我就能把整个戏中的唱腔、对白、动作、铜鼓等等全记下来。这么说吧,我脑子里就像一个录像机,把声像全录下来,然后我就能一点不差的全演唱出来,那时专家给我综合评估的评语是:前无先人,后无来者。古今中外,惟此一人。
谁知好景不长,我七岁时由于社会运动,我家这地位在社会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一落千丈,从此我随母亲回到农村家乡。
到了家乡我心中不悦就唱,什么歌曲戏曲,凡听过的我就唱,唱来唱去就唱到十八九、二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岁,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唱出了单门独派的唱腔叫吹腔,这个吹腔比任何一个剧种都好听。那真是软如棉,烈如钢,干是干,汤是汤,臭不臭,香不香,那个好听劲,在词海上也找不出能表达的名词。
我这个吹腔,不用乐队,不像别的剧种,得有一大帮人的一个乐队,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呀。(低头小声说)我也不懂音乐,要乐队干啥。还得手舞足蹈的做动作。(小声说)我也不会动作。还得有布景戏台。(小声说)我一上台就吓瘫我了。要台子干啥。
我这个吹腔随时随地都能唱,唱着戏什么活都能干。不但能干活,还增加工效三到五倍。
现在在全国多数地方的男女老幼都能唱几段吹腔,听着好听,唱着方便又增加工效,凡是唱我的吹腔的地方都异口同声赞不绝口的说:吹腔很吃毛。大家都知道吃毛是“好”的意思。很吃毛就是很好。
(面对观众)那位说啥?叫我唱一段,那好,我唱前先说明以下,吹腔可利用各剧种的明演的唱腔、唱词来演唱,我现在用豫剧 马金凤老师的“斩门外三声炮”唱一唱,凡跟马老师唱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吹腔,可不是我不着调。“斩门外三声炮,如同雷……大家听着怎么样?凡是听着好的观众都坐着不动,愿鼓掌就鼓掌,不愿鼓掌就不鼓掌,我不像别的演员非得要求掌声。凡是听着吹腔不好的观众都站起来,面朝后三分钟,来表示不赞成。谢谢大家一个面朝后的也没有,全赞成,全认为我的吹腔好。(拱手感谢)谢谢大家的赞成。
吹腔还有特异功能。有一次我出远门没钱了,这怎办,我唱了段吹腔,所有的兜都鼓起来啦,全是百元大票。
有一个人病的马上要死了,各大医院都看不好,唱了段吹腔,他起来吃了两碗饭就去干活去了。
有个人死了三天,要去火化场了,叫我一唱,活了。
天大旱,我一唱就能下雨。天涝我一唱就能晴天,找不到对象的我一唱就能找到对象,总的来说我只要一唱吹腔,天下无有不顺心的事,无有办不到的事。有一次发射卫星,火箭刚起飞五秒时,火箭歪斜,方向不正,我马上唱着吹腔跳上去,抓着火箭一搬,调正了方向,我一直随火箭上去,火箭于卫星离婚后,不不不,它们不叫离婚,是分离后,我又把卫星送到预定的轨道,我才松了口气,这时往天上一看,不好了,一个巨大的彗星要跟火星相撞,我们地球与火星的关系是唇失齿寒、肝胆相照,我得马上去救火星,我唱着吹腔一跳,跳到了彗星前面,打了个“停”的手势,彗星“嘎噔”一声停下了,给火星打了个“通过”的手势,火星“吱留”过去了,又给彗星打了个通过的手势,彗星才开始运行,免去了星球相撞的`灾难,地球也能正常生存,这我才放心回家。
回家后不久,接到上级的通知,叫我去联合国领奖,因我救火星有功。那位说什么?赶快买飞机票去联合国?你忘了,我会吹,不不,吹腔,我一吹就到了联合国,我一看那场面呀,是真够隆重的,从没见过,那可真是宋丹丹说的那样,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军乐队奏起了军乐,民乐队奏起了民乐,古代乐队、现代乐队、西方乐队、南北上下中,管笛、箫笙等等、等等,各大乐队一齐奏响,听着那好听,那个过瘾就不用提了。就好像大米、小米、高梁米、白面、黑面、玉米面、小豆、绿豆、大黄豆、地瓜、土豆、红萝卜、白菜、芹菜、大头菜、大葱、大蒜、大辣椒、鲤鱼、鲫鱼、黄花鱼、猪肉、牛肉、绵羊肉、花椒、胡椒、小茴香掺在一起搽粥,一喝是啥味都有,啥味也尝不出来。一个字有一人高的大红标语上写着:感谢吹破天救了火星。我一到场,这些人“啊”的一声把我给围上了,围的那是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有人给我献花,我说ok,有人让我签名,我也说ok,大家一看我到了一齐高呼“欢迎吹破天的到来,这时响起了二十响迎宾炮。有人把我领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我听到,有人说把火星奖给我,有人说把彗星奖给我,我都谢绝了,您想,要把星球奖给我,我院里也放不下,我不要,有人把我领到领奖台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一个金杯,迈着健壮的步子来到领奖台前,庄重的把金杯递给我,握着我的手亲切的说,你的能力大大的,好好干的,干活,要发扬的,光大的,后继有人的干活,我说:“一定一定的干活。这时东队奉起了中国国歌,升起了中国国旗,我肃立在领奖台上,心中激动,高兴愉快,那就不用提了,并叫我做一段简短发言。我也不能给中国人丢脸,在联合国这人山人海的各国人中,我得露一鼻子,那位说什么?我会外语吗?我现在五十多岁,哪能一点外语不会,我这么大岁数所学外语全用上了。普其逢卡卡马拉非开,欧开,欧开,咕嘟白。(手有力的一挥)八哥牙路,米西米西,死了死了的,(手又有力一挥)最后任命我为星球交通警察,从此我一天天的奔忙在各星球之间,以免星球相撞。
现在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发扬光大吹腔,使吹腔后继有人,我在各大城市办了培训班,那位说什么:工作忙没时间,这个不要紧,每周的周一到周五你们工作,周六周日休息,周八周九周十,这三天为新生日,我用新生日开课,每年的一到四季度您们工作,第五季度为新生季,这一季天天开课,怎么太累了,不要紧,第五季我利用新生时开课,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五时到三十二时这八个小时我开课,那位说什么?没有新生日、季、时,哈哈,你难道忘了,我会吹,我一吹这些新生的东西就都出来了。
学期一年,学费两万五,一年后能达到我这个程度。为了方便大家,我在门口设了个报名点,报名费二百五,什么?不好听,那就二百六,您们为学吹腔也不差那十元八元的。咱为了吉利,您吃点亏,我贴点便宜都没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人数有限,去晚了就没有名额了,赶快去。
您看我光跟您们唠了,我还得赶快到天上去看看,各星球运行情况,以免相撞,身负重任,不可久留,告辞,告辞。
篇8:单口相声《小神仙》剧本
单口相声《小神仙》剧本
今天说的这段节目叫《小神仙》。这段儿《小神仙》哪,是咱们北京的事。民国初年哪,有个相面的在哈德门外花市大街摆摊儿,夏景天,支着把伞,摊儿上头搁着好些个硬木棋子儿,有一盘墨,一碗凉水,还有这么一个白油漆的盒子盖儿,这干吗用?“圆黏儿”。什么叫“圆黏儿”?就是招人。拿这个招人,得在这盒子盖儿上画画儿。他因为什么画画儿呀?凡是在街上相面的,他别瞧谁,他一瞧谁,这人得赶紧跑!因为什么哪?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他让谁相面准也得相,谁要是不相,回头他说出话来转着弯儿骂人!可是又得有人围上他,他才能赚钱哪!怎么样?他嘀咕!他画画儿,拿这画画儿招人,画画儿不拿笔,拿手指头醮墨,在这个白油漆的盒子盖儿上画。画个什么对虾呀,画个海螃蟹什么的。我学这个劲儿你瞧,他老低着头,一抬头就走啦!低着头画,只要有人这就一聊,有十几个人这就说起来了。那位说:他不抬头,有人他怎么知道?
往下瞧哇,往四外瞧,瞧腿呀!有六条腿,仨人啦!有十二条腿,六个人啦!二十四条腿,十二个人啦!没错儿。这时在那个盒子盖儿上,蘸着墨画着,一瞧四外有八条腿,四个人,成啦!这就说开了。
“画山难画山高,画树难画树梢,天上难画仰面的龙啊,地下难画无浪的水,美貌的佳人难画哭,庙里的小鬼儿难画肉。”
一瞧四外有三十多条腿啦,十几个人,这就该抬头啦!这画儿哪,且不放下哪。怎么?一放下人家就知道他不画啦,就走啦!手里老拿着这画了一半儿的盒子盖儿,人们站在这儿为瞧他画画儿,谁也没想到要相面啊,他住这相面这儿带。
“那位说,你是干什么的?”
其实谁也没说,他自个儿说。
“我是相面的。”刚这么一提相面的,那位老兄把嘴这么一撇的跟烂柿子一样,“二哥,咱们走吧,生意!”“哈哈哈……小伙子,你是少见多怪啊!不错,相面的是生意,他们是生意。”
其实他煮在锅里一个味儿!
“他们是生意,你怎么不是呢?你也是相面的!”“我相面,我这相面的今天挣了一天的钱啦,前半天挣的钱哪,五天花不了。我也没事,怎么样呢?画几张画儿,人都围上我啦,咱们都算有缘哪!同船过渡都有缘,何况在这儿站会儿?每位我都送一相,不要钱。”
先拿这不要钱哪把人心稳住。
“这位老兄啊,我知道他有几个儿子,将来得谁的济,受谁的累!啊,这位老弟呀,我能知道他父母全不全;这位老弟有妻无妻;这位老兄啊现如今有事无事;就这四位,全送。一位对?是蒙的!两位对?算碰的;三位对啦?是巧劲儿!四位要全对了,算我对相学有研究。你们四位也别花什么,我也不要什么,咱们是哈哈一笑,大家一散。还有一位。别瞧人不多,二十多位,内中有一位要发财。”
这叫什么哪?这叫拿发财把人心扣住,人们就不动啦!
“谁要发财呢?嗬!这人财可大啦!如今他还没有辙哪。打这儿往后说,七天哪,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可是内中有个小人暗算他,他不但不发财,而且要生气,回头我给他两句话,让他趋吉避凶。要什么不要?等他应验之后,买包茶叶瞧瞧我来,我还许请他吃顿饭,交个朋友!还有一位呀要打官司,打官司啊,他可是败诉,我回头给他一出主意,几句话他就胜诉。”
再说几句就有人抽签儿,只要有一个人一抽签儿,跟着就相好几面,算好几卦,一天的挑费就有啦!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最怕有人走,只要走一个人就坏,走一个人这一场子人全得散!那位说:“不至于呀,围着好几十人,怎么走一个全散?”
独单相面摊儿上,到这时候儿走一个全散,为什么呢?走人跟走人不一样,好比吧,街上看见有变戏法儿的,唱曲儿的,不论干什么的,谁要是不爱看啦,不爱听啦,就走啦。走是这么走法,好比眼前这儿是场子,这位不爱看不爱听想走,回头:“借光借光。”他正大光明就走啦。独单相面摊儿上没有这么走人的。在相面摊儿上他要是这么走哇,他怕相面的骂,他得慢慢儿往后退。好比这是那个摊儿吧,这位站在这儿,退了一步,他心想着往后一挤,后头的人往前一拥,不就走了吗?他忘啦,脊梁后头的人也憋着跑哪!
“我们瞧你画画儿,没瞧你相面哪!”谁都想走,可谁也不敢走,怎么?回头一走,他骂街呀!这位往后一退,脊梁后头的跟他一快儿闪哪,旁边的人也跟着闪,这就成了一条胡同儿,再一闪哪,不就到便道上啦!到便道上,走道儿的一撞,“呼啦”这边儿一散,他眼神往这边儿一瞧,那边儿全得走,一点儿办法没有!怎么办哪?这相面的厉害,他说两句话让谁也走不了,就仿佛用一尺多长大钉子把你的脚钉在地上,他多会儿钱挣够了数儿,你多会儿走!他这儿正在说着,有一位要动……
“嘿,众位,今天哪,你别瞧人不多呀,哈哈,齐全!内中还有一位特别,因为什么?他心里有难说的事情,这话不能见人哪,什么事情哪?告诉诸位,这人哪,他女人哪,已经跟他变心啦,又有了情人啦!他现如今这么着……王八大爷,我指实了众位看哪,谁是王八大爷!”
大伙儿心说:这得瞧瞧啊,瞧他指谁。
指谁?谁打他。
“那位说:你指。指,一定指。那位说:这可是危险,人有脸,树有皮,众目之下,你这么一寒碜他,说他是王八大爷,他一恼就许给你俩嘴巴呀,你们打起来,你不怕他打你吗?不怕,众位,绝对不怕。因为什么不怕哪?我说他是王八,他要敢翻脸,我给他指实了。我说出来他女人这个情人,多大岁数,什么相貌,跟他有什么关系,都给说清楚了!再不承认,我把名姓都给指出来,指实了他能打我吗?那位说:你指。一定指呀,指可是指呀,可有一截,人有脸,树有皮,众目之下,我指明了他是王八,他一害臊,就许跳河、上吊,人命关天哪,虽然不用抵偿,我也缺德呀!你别忙,他这就走,等他走了,我再告诉您是谁。”
谁也别走啦,该走的也不走啦,谁走他说谁,受不了!这路生意人就这么厉害。再说几句呢,就有算卦的啦!就这工夫,卦摊儿前头瞧热闹儿的跟瞧热闹儿的打起来啦!
独单相面摊儿,瞧热闹儿的一打起来,他算枉费心机。怎么呢?大伙儿心里全憋着走哪!这一打架,呼噜!“不是我们不瞧你相面的,我们瞧打架的去!”这俩人一打架,警察一来,大伙儿跟着全走光了,这可没有办法!
打架跟打架不同,这回跟谁打起来了呢?一个老头儿跟一个年轻的。这老头儿七十来岁,耳朵聋啦,这只耳朵还能听见点儿嘛儿,这只耳朵放麻雷子都听不见!他在外头瞧先生说得挺有趣儿的,听不很清楚,他打算挤到里头,歪着身把他那耳朵搁在先生嘴唇那儿才合适哪!他往里挤。往里挤倒没有关系呀,他拿着的一个玩艺儿讨人嫌,他爱!他爱呀,别人嫌。什么玩艺儿呀?宜兴壶。怎么叫宜兴壶?出在宜兴县哪。旧社会里,老头儿都讲究拿这个。嗬!镶着铜底儿,铜嘴儿,盖儿上镶着好几个铜玩艺儿,天天儿擦,用心哪,这把壶擦得送光瓦亮。这老头儿七十来岁,这把壶在他手里用了就顶五十年啦!夏天儿拿热水烫着它,越擦越亮。正三伏,老头儿使手托着可托不住,他把壶底下垫着寸数来的这么一个毡子垫儿,手托着。这手拿着块干手巾擦。往里这么一挤哪,头里站着一个小伙子,二十多岁,光脊梁。茶壶过来啦,正贴到他胳臂上,烫得小伙子直嚷:“哎!”一回胳膊,老头儿怕把壶摔了哇,一抱壶。这壶把小伙子的胳膊粘下这么大一块皮去,立刻往外冒黄油,疼得小伙子直跳汗!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烫人呢?”
这老头儿要是会说话哪,赶紧搁下壶,说两句好话,道道歉,不就完了吗?他不道歉;不但不道歉,还要找理由说你碰他啦!要不怎么打起来了哪!“这小伙子,怎么这么愣啊?往壶上碰,这壶摔了哪儿找去?这是我爷爷的东西,在我手里就顶五十年!一百多年的壶,哪儿找?”
挨烫的这个人呢?“哎?老梆子,我这胳膊没有你这壶值钱怎么着?”
“那是呀,你这胳膊烫坏了我给你治得好,我这壶摔了哪儿找去?没有这年候儿,有这年候儿没有这东西!”
小伙子过来要给他一个嘴巴,这一嘴巴要是打上,老头儿就得趴下,老头儿一趴地下,壶也碎啦!谁劝也劝不了,就得打官司。这一打官司还不把卦摊儿的买卖吵了吗?别人劝不了哇,摆卦摊儿的给劝开啦!他怎么劝?他拿这相面给劝开啦。劝开架不算,从这儿他享了名啦。
摆卦摊儿的先说这年轻的――年轻的要打人哪!
“哎,老弟,往前站,往前站,往前站!我送你两句话,你可要忍。这‘忍’字怎么讲,知道吗?上头一个刀刃儿的刃字,底下搁一个心字,心尖儿上搁着把刀刃儿,要不忍可就危险啦!你有牢狱之灾,刚才说要打官司的就是你。”
这年轻的慌啦,“怎么样,先生?”他小声跟他说。他小声儿说是怕老头儿听见哪!其实老头儿听不见,他耳朵聋嘛。“老弟呀,你脸上晦暗气,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哪,晦气太重,哎呀!你可要忍哪!你跟那老头儿可不是现在的事呀,你们俩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哇。你把手一举,他可就躺下,他躺下你给抵偿啊!因为什么?那辈子他把你打死啦,这辈子你打死他,下辈子他打死你,你们俩一连气儿对打六十多辈子啦!你就挨一下烫不是?哈哈,得忍且忍,冤仇可解不可结!老弟,你给他作个揖,牢狱之灾可就躲开啦,过去这三天你交好运,要发财呀!道歉,作揖作揖,道歉!”挨烫的一听这意思满对呀,过来就作揖。
“老大爷,您烫得对,应该烫,我这点倒霉劲儿您给烫没啦,哈!我现在没有钱,过两天有钱我请您吃饭,我走我走。”
小伙子一边儿去啦!摆封摊儿的想:算卦还算不了。怎么?老头儿开讲啦,抱着这壶说:“我这壶值多少钱?五十多年的工夫,这里头有多厚的茶山……”
他还是算不了卦呀!两句话,又把老头儿说走啦!
“老者,别嚷啦!看你这壶吧,您这把壶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要碎呀,这三天要不碎,你保存到第四天哪,跟和氏壁一样价钱――价值连城,赛过聚宝盆啊!可就怕你这造化压不住哇!”
这老头儿说:“对嘛,对嘛!一百多年啦,可不是赛聚宝盆嘛,我走啦,我哪儿也不去啦,我看着壶去。”
他也走啦!
这件事呀,瞧热闹儿的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第二天这老头儿来啦!没容三天,当天晚上这壶就碎啦!那位说:不对啦,怎么当天晚上就碎啦?要没有他这句话呀,这壶碎不了,他这两句话说得老头儿回去睡不着,嘀咕哇,给嘀咕碎啦!老头儿怎么把壶嘀咕碎啦?咳!这事太巧啦。这老头儿光棍一个人,没儿没女,有一个侄儿一个月给他几块钱,刚够挑费,自己住大杂院儿,一间北房。这老头儿是天一黑就睡,天一亮就起。天天晚上把这壶搁在八仙桌儿上。这天老头儿睡啦,睡到九点来钟啊,老头做梦,梦见什么啦?梦见这壶啊,长翅膀儿飞!梦是心头想啊,这老头儿的心思全都搁在壶上啦,这壶过两天就是聚宝盆哪!一瞧这壶长翅膀儿飞啦,老头儿蹦起来啦!
“哎哟!”一睁眼,没飞!还在那儿。睡觉吧,再睡睡不着啦,耗神啦,上年纪人就是这个样儿。坐起来:“哎呀,这三天不好看哪,白天成,哪儿不去,看着它;晚上,可是天天得搁那儿,回头我要睡着了,借引由它就许走哇!猫拿耗子就许给蹬到地上,我得搁一个地方――猫拿耗子走不到的地方。”
他屋里又没箱子又没有柜子,搁哪儿都不合适。找了半天也没合适地方儿,一瞧东墙呀,砖活动――在北京啊,小房子都是砖头儿房。他找出几块砖头儿来,拨拉拨拉土,抠了这么大一个洞,把壶往里这么一塞,正好。
正好。‘哈哈,猫拿耗子?说什么也走不到这儿。”
找张报纸,弄俩摁钉儿一按!
“睡觉吧!”
他睡啦。东隔壁这家儿街坊是干吗的?拉房纤的。拉房纤这行是十纤九空,拉上一纤就不轻啊,拉着一纤就能吃一年半载的。这个拉房纤的半年多没开张,存俩钱儿都没啦,衣裳都当啦。现在,挺热的天儿就剩一套裤褂儿,穿得跟地皮颜色差不多。换哪,没有第二件;洗呀,没有法儿洗――大杂院儿,院里妇女多。脱了上身可以,裤子怎么办哪?可巧拉成了一档子,明儿早晨在茶馆儿写字儿,这一写字儿哪,他就把钱把过来啦,买房卖房成三破二,他一人靠两家儿。可就是这个呀,挺脏的裤褂儿,怕买房的瞧着不信任他,定钱不敢交给他。怕这个怎么办哪?洗没法儿洗啊!想出一个主意来,早晨买来一块日光皂,顶到快黑啦,跟街坊借块搓板儿。街坊都睡啦,十点多钟啊,他这才把裤褂儿全脱了,脱下来呀,怎么办哪?围着一个褥单子,拿裤腰带把褥单子一系,合着全光着,穿着一个裙子,把裤褂儿搁在脸盆里头拿水一冲,嘁哧哗啦,对着搓板儿一揉,搓胰子,换了几盆水,洗得挺漂亮。
“行啦,明儿早晨穿!”
不行啊!湿的怎么穿啊?得把它弄干了哇,夏天夜短,说话就天亮。他有主意呀:找根竹竿儿,把小褂儿穿在竹竿儿上,头里弄根绳儿系个扣儿,这裤子哪,把竹竿儿伸进裤腰,穿上一条裤腿儿,也系上点儿,抢着竹竿儿呼噜呼噜一兜风,等干了拿进屋来,在凉席上摩挲摩挲,喷点儿水,一叠一折,在屁股底下一坐。
“得啦,明儿早晨一穿哪,跟新的一样,哎呀!还得把它晾起来……”
找绳儿,绳儿找着啦,没有钉儿,现找哇,找不齐全哪,找着俩钉子:一个一寸的钉子,一个八寸五的大铁钉。拿大砸煤锤子在东墙上钉这一寸的,找砖缝儿,“乒乓”钉上啦。西墙上钉八寸五的大铁钉――他这西墙就是老头儿那边的东墙。“啊,找不着墙缝儿,就这儿吧!”
大铁钉往这儿一搁,大砸煤锤子,“咔!”
“这儿还是块砖头哪!”
“叭!扑哧!”壶碎啦!拉房纤的也没敢说话,那屋里老头儿蹦起来啦!
“哎哟!壶走啦!”
老头儿一宿也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儿,抱着这碎壶找相面的来了,这先生啊刚摆摊儿。
“先生,哎哟,你还说三天哪,昨儿晚上就走啦!高低碎啦!”
那挨烫的小伙子不是也在那边儿住吗?全是那边儿街坊啊,胳膊上贴着膏药,过来一瞧老头儿的壶真碎啦,心想:“哎哟,嗬!真灵!哎呀,昨天先生拦我打人,救了我一条命啊,要不然我非得给抵偿不可呀!这我得报报先生的恩。没有钱哪,请不了客呀,给先生传说传说吧!”
就这么一传说呀,大伙儿都管这算卦的叫“小神仙”。嗬,红极一时呀!本来算一卦一个大子儿,谈一相五个大子儿,打这儿起涨行市,四个大子儿一卦。不多日子,四个大子儿改十个大子儿,改两毛,两毛改四毛,四毛改一块。直顶到:谈相啊,口谈就是五块,批八字儿啊,二十。这一下儿,五间门脸儿的买卖也干不过这一个卦摊儿,一天哪老是一百多卦,风雨无阻,除非下大雨他算歇啦,刮大风人都围着他,他还没摆摊儿哪就有好些人等着,净等他一摆摊儿抽签儿算头一卦。您瞧这些人迷信到什么地步。不是一天两天哪,这么一说呀,就是十来年呀,小神仙发大财啦!
他不是赚钱吗,有一个倒霉的生意人瞧着他有气。这倒霉的生意人是干吗的?卖野药的。在外头摇串铃啊,满市街卖切糕丸哪,赚了俩钱儿。他一想:“五十多啦,还老在外边儿跑腿儿吗!安个桌子吧!”
什么叫“安桌子”?就是开个买卖。他在花市大街这儿赁了一间门脸儿,四间一条龙儿,连住带做买卖,起个字号,上点儿草药,配点儿丸散膏丹,安个栏柜,门口儿是玻璃门,当中间儿一个风门,夏天挂上帘子,挺好。他心想:“瞧个外科,又会下药,又会扎针,针灸也能来一气,这不比外头跑腿儿强吗?花市大街这儿又繁华。”
倒霉啦!怎么回事呀?两边儿好几个大药铺夹着他,人家抓药全上大药铺,小药铺人家不去。丸散膏丹也卖不出去,丸药经了一个六月都酸啦,长毛啦!请先生啊,谁也不请他,你多好的能耐呀,没有名誉没人请!打四月开张,直到十一月,一个子儿没卖,他这个药铺里头一个人不进。原先还有个学徒的,如今连学徒的都散了。你说关门吧,一关门儿账主子全来,倒哇倒不出去。这药铺掌柜的天天坐在柜里头运气:嘿……哎呀……我倒霉倒在小神仙身上啦!
这小神仙堵着我门儿摆卦摊儿!咳,我就纳闷儿人就这么愚!他一来就把他围上,一天一天这儿围着,一天一百多卦,把我这一间门脸儿全挡上啦,让他一挡上门儿我还卖什么钱?我想把他轰走又轰不开……生意人哪!是生意人的事我全都懂啊,他怎么能灵啊!不就两句话一说就一块钱吗?我这药铺是生意――卖切糕丸,切糕丸我也有本儿呀!切糕也是买的,多吃点儿不治病还饱啊!他这玩艺儿我轰都轰不开,这不是倒霉嘛!
这位掌柜的老冲着小神仙鼓肚子。十一月天气刮大风,小神仙总是顶十一二点钟摆摊儿,今儿都一点了还没摆哪,外头挺冷。药铺掌柜的这儿坐着,隔着玻璃窗户就瞧见啦,来了俩人,直要进他的药铺,心里痛快啦!“啊,怎么样?小神仙没摆摊儿我这儿就进入嘛!都怨他挡着我的门脸儿。”
一瞧,俩人进来啦。
“辛苦,掌柜的!”
他得欠身儿呀!
“哦,二位二位,请吧请吧!”
栏柜外边儿一边儿一条凳子,俩人坐下。
“喝茶!”
“谢谢,谢谢,不喝不喝!”
坐在那儿呀不提买药。他半年多没开张啦,他绷不住啦,就问:“你们二位打听什么方子?”
“不打听什么方子,我们没有病。”
没有病不买药?药铺掌柜的一听,心想:“没有病?没有病上药铺来干吗呀?”
“今天凉啊,小神仙没摆摊儿哪,我们等他摆上摊儿算卦,先上你这屋里暖和暖和。”
药铺掌柜这个堵心哪!“上我这屋暖和来啦!”你说把这俩人轰出去吧,不知道这俩是干什么的,不敢得罪;把门开开冻冻他们俩人吧,自己也冷啊!没法子,等着吧,等到一点过去啦,小神仙才摆摊儿。小神仙一摆摊儿哪,这俩人也出门儿算卦去啦!
药铺掌柜的也没有什么可丢的,就这床被卧啦。他出来,站在小神仙脊梁后头,把这腔子火儿都搁到小神仙身上啦,跟他打架!一推小神仙肩膀儿:“哎,小神仙,我说你干吗叫小神仙?你叫活神仙、真神仙、神仙他祖宗!小神仙怎么讲哪?……怎么你算卦就这么灵哪?你要真灵啊,你给我算一卦,你算算我这霉倒到多会儿算完,倒到多会儿就倒死,算真了、算对了给你传名,你算!”
小神仙知道药铺掌柜的是穷急生疯带饿嗝呀!“我跟他一打架,挺好的生意,一天二百多块钱没啦。他这药铺半年多没开张,你骂我我都忍着,忍财,穷不跟急斗,给你两句好话让你躲开,临完我还赚我的钱。”小神仙满脸带笑:“噢!街坊,‘小神仙’这名儿也不是我自己起的,是算卦的众位送给我这么个外号儿。说算卦灵,我怎么就灵?别人哪,别人算卦有马虎的时候,我给人算卦的时候诚心,诚心给人算,按书上数,一个字一个字抠,上我这儿来算卦也没有取笑的,也都是诚心来的,两方面的诚心哪凑一块儿啦,这叫诚则灵。你要问你倒霉走运哪?我不知道,我也是人哪;你要算卦我就知道啦,我按卦上给你断,算一卦一块钱。这么着,咱们是街坊,头一卦我送给你,谁也不给算,我先给你算一卦,看看多会儿转运。你抽根签儿,我不要钱,我送你一卦。”
这药铺掌柜的憋着打架哪,一伸手抽签儿,“好!要钱我也给,算,只要灵。”
小神仙把签接过来往那儿一放,大铜盘子来回这么一推,把方位对好了,硬木的大棋盘上这么一摆:“哎呀,好哇,为什么抽签哪?先把这意思跟你说说。我这筒子里头哇是六十根签儿,按天干地支一个甲子,这叫占时,占个什么时辰,你看这根签儿,这两个红字认得吧?庚午,庚午的占时。今天这个日子还好啊,今天是庚子,庚见庚啊,逢庚必变,变;子逢午,子午相冲啊,这卦很有冲啊。这个冲卦有好有坏呀,分什么运气,好运气占这卦就坏啦,坏运气占这卦就好啦,就仿佛那个太极图上的阴阳鱼转过来啦,这名字叫‘否极泰来’呀。逢庚必变,让庚不让金哪,打今天说你这倒霉的运气全没啦,往后啊,子后生,是一步比一步强。你问你的生意好坏,这个八卦呀,按开门看,你看这‘开’字了没有?这念‘开’呀,你再看底下,底下这四个字呀,是‘有贵人扶’,扶者扶助哇,有贵人扶助你呀,逢庚必变,两层庚啊,打今天说呀,一天比一天强,转运啦!”
把签儿往筒里一撂;“得啦,你还不走吗?转运啦,好啦,不倒霉啦不就完了吗!”
他这套跟这位说不过去呀,这主儿也是生意人,全懂。这位掌柜的叉着腰:“嗯,嗯,打多会儿转运?”
“有今天,逢庚必变,今天。”
“嗯,今天转运啦?我可没有别的,就这个药铺。我这药铺半年多啦,一个子儿没卖,没开张;今天我要是还一个子儿不卖,没开张,那就是不灵,没有冲。那么今天我能卖多少钱?你算算。”
“噢,卖多少钱哪?那根签儿也不用找啦,我还记得,这卦还这儿摆着,今天是个庚子,那签儿是庚午,两层庚,庚辛为金哪,两层金哪,卖两块钱哪,回去等着去吧,一会儿就卖两块钱。”
“众位街坊都听见了啊!我这药铺今儿卖两块钱。今儿要卖两块钱哪,明儿你就别这儿算啦,到我屋里算去!我这个铺子归你,我不要啦,我连被卧都不拿,干出身儿,完全是你的;要不卖两块钱,你怎么样?啊?灵啊,我这铺子归你。不灵哪?”
当着好些个算卦的,小神仙不能输嘴,一输嘴栽跟头啦!
“噢,你要这么说呀,两块钱往外,一万块钱也算我灵,十万也对,许多不许少,要卖一块九毛九,那就算我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后半辈儿不算卦,哪儿算卦你哪儿给我砸卦摊儿――那还是日后的事;当时有你的便宜,要不卖两块钱哪,你瞧我这摊儿了没有?哪一天都是二百多块,这二百多块完全归你,这个归你啊,连这棋盘带签筒,连这棋子儿的钢片算在一块儿六十多斤铜,你拿走,暖水壶我也不要,全是你的!”
“是那么着?街坊可都听见啦!倾其所有。要是我卖两块钱?干出身儿,被卧都不要啦;不卖两块钱?这摊儿有什么都是我的。完啦,咱们晚上见!”
小神仙那儿算卦,这药铺掌柜的往柜里一坐!“小子,今天让你栽跟头,豁着这倒霉的买卖不进人,即便进入,我这儿没有家,自己做主,该收一块钱哪,我收六个子儿,顶多不过一毛钱,一过四毛钱我就舍,说什么我也不让卖上两块钱。小子,你这摊儿不归我,咱们俩吵!”
在屋里一坐。人家买卖都盼着进人,他不盼进人!十一月天最短哪,四点啦,他这药铺一个人没进。掌柜的心里痛快:“怎么样,没进人!一个子儿没卖!小子,你这摊儿归我,反正我瞧好了,今儿个带批八字儿三百来块,得啦,钱归我!”
他痛快啦,小神仙呢?堵心啦!这一天哪嘴里净吃栗子,什么叫吃栗子?嘴不利落。说着说着说错啦,说着说着说错啦!怎么回事?走心啦!他那里呢,全在药铺身上哪!一边儿给人算卦,一边儿回头瞧,他这脊梁后头不就是药铺吗!一瞧,没有人!每天三点半就收,今儿个四点也不敢收,怎么啦?他一收,那药铺掌柜的就该问他啦:
“我可一个子儿没卖啊,你怎么样?”
这怎么办?他那意思是等着,哪怕进去一个串门儿的哪,回头我好跟他矫情矫情啊,我好有说的。连个串门的都没有,狗都不上那屋撒尿去!四点啦!外头还亮,屋里都掌灯啦!就这个时候儿,他再不收摊儿,药铺掌柜就要出来问他啦;“你这儿还带灯晚儿吗?”就这个工夫,打东头儿来了一个老头儿,七十多岁,穿着大襟破棉袄,还戴着豆包儿毡帽,到这儿就作揖:
“先生,你是‘小神仙’吗?”
“啊,是我!”
“对啦,对啦,找你来啦!‘小神仙’算卦灵着哪,我们街坊都说你灵。”
老头儿抽了根签儿递给他,小神仙接过签来算卦,把签放在这儿,把盘子一推,棋子儿一摆:
“问什么事呀?”
“丢东西啦,问问丢得了丢不了,哪里找去?”
算卦的就是这样儿,你丢了东西他怎么能给断出来哪?拿话这么一带,丢什么东西他就知道啦。这回他走了心啦,没问这一句,短一句话就差远啦!
“丢不了,回家找去吧,屋里头哇,墙犄角啊,炕席底下呀,炉坑里头哇,水缸后头哇,小抽屉里头哇,你回去找一找就找着啦!”
“先生,我丢了个驴!”
水缸后头找驴?小抽屉里?瞧热闹的一听都乐了!他得把错误搁到算卦的.身上:“这个老头儿,说话不明啊,你丢什么我不知道,我按卦上给你找,你要丢个小物件儿啊,不就找着啦?驴不是东西呀,驴是四条腿的呀,是活物哇。哎呀,怎么丢的?”
老头儿说:“我们两口子,开个豆腐坊,头年哪买的驴,三十块钱,新近哪又花了一块二毛钱买的笼头,夜儿个后晌啊,也不知道是有贼呀,也不知道是溜了缰啦,到天亮要磨豆子啦,驴没啦,找也没找着,买卖也没做,找了一天也没有。我们街坊都说你灵啊,你给算一卦,你知道这驴到哪里找去。”
“嗯嗯,噢,昨天后晌丢的,三十块钱买的,一块二毛买的笼头,嗯嗯,我按卦里给你断……我说话你听不听啊?”
“你看,不听你的话听谁的话呀?算卦嘛,你说嘛我听嘛呀!”
“嗯,这驴你还要不要?”“不要怎么着?不要怎么磨豆子?”
“嗯,好哇,你得吃药哇!”
老头儿一听:“先生,我没病。”
“是呀,没有病也得吃药。你听我的话没有错儿,你拿两块钱买药,可还是当时就买,呆一会儿一掌灯可就不灵啦。你要没有钱,不用回家取去,我这儿给你两块钱。”
怎么回事呀?小神仙怕他回家拿钱,这儿关门啦。
“别的药铺不灵啊,得上我脊梁后的药铺买去,进门儿给他两块钱,让他给你抓药,不论什么药,拿回去就吃,吃完了就睡觉,睡觉可别关门,把门对上,别插着,天不亮驴就回来啦!驴回来啦怎么样哪?今儿这卦钱你别给。明天,你牵着驴到我这儿来给我送卦礼来,给我传传名。驴要不回来你也来,来到这儿呀,三十块钱买的驴,一块二毛钱买的笼头,连药钱三十三块钱,我给你五十块钱,让你有赚儿,听不听在你。”
这老头子听说驴不回去他这儿赔,希望挺大,“好好好,听你的话,你这卦钱今天不给。我腰里还有钱,我也不拿你的钱,抓药去!”
老头儿进药铺啦。药铺掌柜的才要瞪着眼出来问小神仙:“你怎么还不收摊儿呀?”小神仙那儿来了个算卦的,药铺掌柜的一听:“怎么着?丢驴吃药?”嗬!再一瞧,这算卦的真进来啦。他不能出去啦,在栏柜里头这么一坐,故意不理他。老头儿从腰里掏出两块钱来往栏柜上一扔:
“抓药!”
“嗯,药方子哪?”
“没方子。”
“什么药哇,丸药汤药?”
“全行。”
“我说你治什么病?”
“丢驴。”
“丢驴吃药?老者,多大岁数啦?”
“七十二啦!”
“怎么活来着?”
“这是什么话?”
“哎,你活了七十二岁,见天都吃两顿饭,你就听‘小神仙’那儿胡说吗?他让你吃药你就吃药?丢驴你不找驴去?你赶紧找去,药是不能抓,这要吃出娄子来,谁负责啊?出去,出去,出去!”
他要把老头儿轰出去。这老头子不走,坐在板凳上冲着他瞪眼。
“我说,有你这样儿的买卖人吗?你这是什么买卖规矩呀?见财神爷往外推,像话吗?你抓药不就完啦?你管哪,你抓什么我吃什么,小神仙说的,小神仙算卦灵着哪,言必有中,你……你抓啊,驴不回来他赔五十块钱啊,你管哪?你抓药!”
药铺掌柜这么一想:“这药不能抓呀,一抓我输啦!”又一想:“没有错,我不收他两块钱还有事吗?我这儿没东家,我收多少是多少哇!好好,我卖!”
拿起一块钱来,拿这手指头拨拉这一块:“哈哈哈,老朋友,把这块钱带起来,今儿你来巧啦,今儿是药王爷生日!”
药王爷生日是四月,怎么会跑到十一月去啦?
“今天是大减价呀,二八扣,倒二八,一块钱只收两毛,你这不是两块钱吗?你把那块带起来,我找你六毛,你花四毛就是两块。啊!”
这老头子不明白呀!“那一块多钱不能省,一省,驴回不来就麻烦啦!”
“哎,我这儿减价。”
“减价你多抓药不就完了吗?倒二八呀,你按十块钱的给抓呀,反正钱我不省啊,钱一省这驴回不来就麻烦啦!”
嗬!药铺掌柜的这个烦,心说:“绝不能再进来第二个倒霉人啦,把他轰出去就上门!不抓不成啊,抓!抓什么呀?他没有病我给他抓什么呀?”又一想:“噢,老头子没有病,他一肚子净是大粪,七十多啦,‘小神仙’说什么他信什么,我给他打打!”
嗬,抓了一包:黑丑、白丑、红片、紫花、地丁、鸡瓜、黄连、泻叶,余外搁上四个巴豆,一大包。
“拿走!”
他们这儿捣乱不提呀,单提豆腐坊内掌柜的。豆腐坊的内掌柜的,一看掌灯啦,老头儿没回来,在门口儿等他,“哪里去啦,还不回来?”
一瞧老头子提了包药回来。
“啊,怎么样,老头子?”
“丢不了,叫‘小神仙’说的,吃药就回来,煎药吧!”
“吃药干啥?”
“你不用管,驴子不回来他赔五十块钱。”
他这儿吃着饭哪,老婆儿弄个小沙锅儿,在煤油灯底下打包儿,一打包儿哇把老婆儿吓着啦!因为什么?这老婆儿娘家是安国县人,他们家里开药铺,一瞧:泻叶、紫花、地丁、巴豆。心里犯怵:“哎呀,老头儿到年七十三岁,大肠搁不住哇!吃完了巴豆拉肚子,他拉呀!你说不给他煎药哇,老头子又是这个脾气,回头打起来啦!煎药,没儿没女,老夫老妻,疼啊,哎呀!”背着老头儿给煎了一半儿,搁了俩巴豆,把那俩巴豆一包哇,搁在抽屉里了,要是一问就说“全煎啦”。顶十点多钟,老头儿吃完了饭,药也煎得了,一摸药碗呀挺温和,一对口,一仰脖儿这碗药就下去啦,直扎嗓子。嘿!连鞋也没脱,躺在炕上,头冲里;“老婆子啊,你给我盖上被,你可别睡啊,你把门对上,别插着,你一宿看夜儿,天不亮驴就回来,明天咱也不做买卖,给先生传名去啊。我这儿睡啦!”
他那儿睡啦。老婆儿哪?给他盖上被卧,点盏煤油灯在旁边儿纳底子。十点躺下的,顶十一点钟,就听老头儿肚子里跟开火车似的,呼噜呼噜……。十二点,一点,两点,到两点半,四个多钟头,这老头子打炕上平着就蹦起来啦,差点儿掉在地下,占便宜的是没脱鞋呀!
“不成!我去拉去。”
手纸也没拿呀,出门儿就往茅房跑!
到这地方儿咱得说说他这儿的方向,他这门口儿是南北的这么一个小马路,他这两间门脸儿在路东里,斜对过儿偏北路西就是个小死胡同儿。这个茅房啊在北口儿外头。老头儿出门往北跑,刚到小死胡同口儿就跑不了啦,再有两步就得来一裤子,解开裤腰带一蹲,“哗!”老头儿的耳朵里直叫唤,眼前冒金花。两点半拉的,顶到三点啦,拉净啦,冷啊,回家吧。站起来呀一提裤腰,不行,肚子疼,又来啦,又蹲在那儿拉;拉到三点一刻起来啦,又蹲下啦;十分钟一起来,五分钟一蹲下,起来蹲下,起来蹲下,二十多回。拉到五点这泡屎没拉完!
巧哇,该着“小神仙”成名。老头儿要不拉屎呀,这驴丢啦;一拉稀,驴回来啦!那位说:“这话不对,这驴跟吃药、跟拉稀挨不上啊?怎么这驴就回来啦?”该着哇,他这驴前天晚上没拴好,溜了缰啦。夜里头一刮风啊,这风门子开了,驴跑出来了。它跑出来啊,一直进了街西这小死胡同儿啦。这小胡同里有个顶头门儿,就一家儿,是车厂子,有二十多辆洋车,两口人。这两口子好耍钱,两口子对着这么一耍,车份儿收进来胡吃海塞呀,家里不做饭净耍,输了他也亏,赢啦也是亏,再置车置不了,越来越少,车也都卖没啦。如今没有辙,没辙,两口子怎么活着?这样儿好哇,赌友儿多呀,弄个小局吧,晚上抽个头儿哇,两口子对付着吃饭。前儿晚上打上四圈儿牌呀,有一个人家里有事走啦,剩三家儿打不了哇,他得找人去,找人找不齐全,这三家儿也走啦!赶等这三家儿都走啦,车厂子内掌柜的出来关门,把门往上一推,还没关严哪,外面一撞门,跑进一个驴来。嗬,车厂子内掌柜的把这驴耳朵这么一揪哇,拉着缰绳就把驴牵进来了,把门这么一关,叫他爷们儿:“嗨,嗨,嗨!出来,出来,出来!”
他爷们儿出来一瞧:“哪儿来的驴呀?”
“豆腐坊的,豆腐坊的,小白驴儿!”
“这可活该呀!啊,这老两口子挺倔,赊块豆腐都不赊!拴到后院儿,别告诉他啊,明儿给卖喽!”
拴到后院儿啦。第二天哪跟口儿外头一个汤锅说好了,来人到这儿看了看,一看驴挺肥,十块钱讲定的,先给两块定钱,拉了去再给他八块钱。人家汤锅不拉,得让他们拉;他呀,没有后门儿,就这一个门儿,出了这个门儿是挺长的胡同儿,斜对着豆腐坊,怕豆腐坊这老两口子瞧见。就是瞧不见也不成,这两口子人缘儿不好,豆腐坊老两口子人缘儿好,让街坊谁瞧见这也是漏子,这得晚上啊才能往外拉,白天拉不出去。还有个麻烦,这驴啊饿了它叫唤,它一叫唤挺大嗓子,怕豆腐坊老两口子听见喽要驴来,再一打官司,还落个偷他。买草料喂,一买草料得打豆腐坊门口儿走,又怕豆腐坊老两口子疑心:没有牲口你买草料干吗呀?你喂它得买去,不喂它它叫唤。没法子,喂了一个枕头,还有俩草帘子。对付着吧!整天老关着门,谁也不让进来。顶到后半夜四点啦,两口子一合计:“成啊,这会儿街坊正睡得香哪,拉到汤锅去咱们就来钱啊!”
爷们儿牵着驴,贼人胆虚,告诉内掌柜的:“你先牵会儿,我出去瞧瞧,咱们俩人缘儿不好,回头有小孩儿瞧见,明儿说破了可是麻烦,日后丢什么东西都找咱们啦!”
“不不,我出去,你牵着,你牵着我瞧瞧。”
男的牵着驴呀跟在女的后头,女的出了门口儿到死胡同里啦,男的往外迈步,这驴也迈腿儿,再一步就全出来啦,一瞧,女的打外边儿跑回来啦!
“拉回去,拉回去!”
这爷们儿赶紧拉着驴退回来啦。这女的把门一关,拿屁股一倚门:“坏啦,坏啦!”
“怎么啦?”
“坏啦!豆腐坊老头子知道啦,老头子在胡同口儿蹲着哪!”
“不能啊!”
“不能?他在那儿蹲着哪嘛!”
“驴也没叫,他怎么知道了呢?绷绷劲儿,绷绷劲儿!”
俩人心口直扑腾。
“这么着,我门口儿遛遛去,这老头儿他见着要是骂街说闲话,那是他知道啦,不说闲话那是误会,啊!”
说着,爷们儿出来啦。他要是上老头儿跟前去,就瞧见老头儿拉屎啦;可他不敢上前去,他贴着墙边儿溜――这要是白天呢,他也就瞧见老头儿是拉屎啦。他一瞧哇,老头儿站起来啦,又蹲下啦,站起来蹲下还不要紧,他说出话来吓人哪!一站一蹲:“咳,小子,我让你拉,拉到天亮吧小子!”
要命!天亮,天亮也拉不出去!
老头儿说的是那泡屎,他误会到驴这儿来啦!赶紧进来。
“坏啦,他骂街哪,他骂街哪!拉到天亮也拉不出去呀,这不是要命吗!咱们落一个偷他的驴呀!”
“这邪行啊,你看着门,我瞧瞧!”
女的出来了,女的出来也不敢上跟前去呀,也是贴着墙儿溜哇,一瞧老头儿站起来啦,又说了句:“完得了吗?小子,天亮叫巡警,告你兔崽子!”
他拉得受不了啦,等天亮啊他要告小神仙。女的跑回来啦!
“了不得啦,天亮他要告哪!”
爷们儿说:“这不是倒霉吗!”
“哎呀,给他轰出去吧,轰出去吧!”
“你说轰出去,这阵儿不能轰啊,他在那儿蹲着怎么轰啊?反正他得回去,他一回去咱们就把驴弄出去,我也不能白喂它一天哪,凭什么喂它一个枕头,俩草帘子?把刀磨快了!”
“干吗?”
“拉块肉,炒着吃!”
“你这可不成,回头你一拉肉,它这么一踢,再踢死你,这不是麻烦吗?”
“反正我也不能便宜他呀!我跟他一点儿交情没有,凭什么喂它哪?把笼头给解下来!”
“笼头咱们没有用。”
“没有用啊,铰碎了搪炉子,当麻刀,不能便宜他。揪着耳朵,把门关上,他多会儿进去,咱们多会儿轰驴,把驴轰出去,跑到哪儿去咱不管。”
把笼头给解下来了,揪着驴耳朵,趴门缝里看,老头儿只要一进去,把驴轰出去就算完。
十一月里不是夜长吗,这老头儿直到五点半钟这泡屎才拉完,一掖中衣儿,腿也木啦,扶着墙儿往家里走,一迈步,门坎儿一绊,“呱唧”摔了一个大跟头。老婆子过来搀着他靠墙一站,再一瞧可就不是样儿啦,腮帮子也白啦,眼也掉坑啦,抬头纹也要开,直抖下巴颏儿。
“老婆子,不行啦,你把大棉袄给我穿上吧,受不了啦,你可想着告那小神仙!”
老婆子说:“你看,到年七十三,搁不住,不让你吃药……”
这时候驴进来啦!驴饿了一天,吃枕头不饱哇。那儿一把它轰出来,驴在这儿呆了一年多,它认得呀,呱嗒呱嗒跑回来啦,使脑袋一撞风门子,“当!”进来啦!“呱嗒呱嗒”往驴圈那儿跑。老婆儿正说道;“不让你吃药……当家的,这药真灵啊,驴回来啦!”
老头子一听驴回来啦,嗬!这精神大啦,靠着墙:“好先生,给先生传名。老婆子,别管我,把驴拴上。”
老婆子过去拴驴,一摸,光屁溜儿啦。
“哎,当家的,驴可回来啦,笼头没有回来。”
“啥?”
“笼头没有回来。”
“不要紧,你把药给我煎上,吃二遍,吃完了我好门口儿蹲着去!”
他还要吃二遍哪!老婆子问:“你还要命不要?你呀,这药我给你煎了一半儿你就拉成这样儿啦,你要再吃二遍,还活得了哇!”
老头子一听煎了一半儿,过来给老婆子一个嘴巴,“叭!”
“这不是耽误事吗!你要是全煎上,连笼头也丢不了哇!”
篇9:单口相声剧本《抬杠铺》
单口相声剧本《抬杠铺》
寿臣述何迟整理
张奇墀记
说一段笑话儿。
笑话是什么呀?逗您一乐。怎么就乐啦?瞎话儿呀按实话那么说,瞪着眼睛撒谎。这一行最难的是什么哪?不能笑,不害臊,这是说相声儿的宗旨。那么说:“这怎么讲啊?”什么叫不害臊哪?说的这个话呀不对,不对得瞪着眼睛愣说对,我们心里也知道是不对,脸上表情得表现出对的样子来,别害臊,原本是假的,回头说出来又怕人责备,一边儿说一边儿害臊,这您乐不了!第二个是不能笑,不能笑怎么讲啊?由头至尾一位乐的没有,那可不行,得让您听着可乐我们不能乐,让您乐;您们各位还没乐哪,我这儿乐得说不上来啦,这个不行。
说相声儿还得学吗?得学。头一个,我们说话得滔滔不断,您还得乐。乐,怎么个乐法儿哪?乐不乐瞧哪哪儿?瞧眼睛,眼犄角儿一发现鱼尾纹――仿佛鱼尾似的那种纹,这就乐啦!您瞧,这位老皱着眉,那他乐不了。我这儿说您得帮忙;我这儿说,您那儿冲着我生气,老瞧我别扭,您永远乐不了。难哪!
说话有什么难?难在要学什么人说什么话。您瞧二位一谈话,您在旁边儿这么一听,听不过五句话就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听得出来,那话里都带着哪!说话得学,有地方话,有时间话。那位说:“什么叫地方话,什么叫时间话?”您跟街坊说话,一早儿有一早儿的,晌午有晌午的,晚上有晚上的。一早儿上见人:
“您刚起呀?”
“刚起。”
到晌午啦,午前“您吃饭啦?”
“偏了您哪。”
到晚上啦,掌灯以后再见人:
“您还没睡哪?”
“还没睡。”
它分时间哪!要是不按时间说,随便说,想说什么说什么,不成,说出来不受听。一早儿,这位刚一推门,一见面儿说晚上的:
“嗬,还没睡您哪?”
这位说:“还没睡?我这一宿干什么去啦?”
这是时间话。地方话哪?街上见人说街上的。街上见人:
“买东西呀!”
那位说:“可不是嘛。”
“我给您雇车。”
“不用啦,前边就到啦。”
“回见。”
“回见回见。”
这是在街上,要是到饭馆子哪,一进门儿:
“嗬,几位您哪?我给。”
这位:
“给过啦。”
这位坐着站起来啦:
“来不及啦,一块儿吃吧!”
这位:
“我同着人哪,我给您添几个菜。”
“不让啦,吃饱啦。”
、
“回头咱们算一块儿。”
“不客气啦,吃完啦。”
您要是把这套话拿到茅房去说,那满拧!这就是在饭馆子的话,说话都得有规矩。
说话,一问一答,往一块儿一和,越说越对劲儿;不往一块儿和,两下就要抬杠。说抬杠哪,我有个大爷专爱抬杠,在北京啊开的杠房――抬杠铺,那位说,“你大爷开杠房,那是应出殡的'买卖呀?”不应,出殡他不应,他这抬杠不是那么抬杠,是说话爱抬杠,抬杠啊能把人说倒了。怎么抬哪?求真理呀。好比说吧,不管跟谁抬啊他不能白抬,得赌点儿什么,就跟耍钱似的。反正每回抬杠他总赢,这么一来,我这大爷呀享名啦!在旧社会时候,他有个外号儿,叫什么?叫“杠头”。谁也抬不过他这杠头!他一享名啊,又收了四个徒弟,这四个徒弟都叫杠头,怎么分别哪?大杠头、二杠头、三杠头、小杠头,那么我大爷哪,他叫老杠头!嗬,这五个杠头在北京享了大名啦,就在东四牌楼灯市口儿开的杠房!
在北京这么一享名,旧社会时候,来了一位跟他抬杠的,谁哪?旧社会那个圣人――孔圣人,孔圣人这么一想:杠头在北京享这么大名,又收了四个徒弟都叫杠头,他叫老杠头,他怎么抬,也抬不过我去呀,我得访访这杠头去。
孔圣人来啦!孔圣人到门口儿,杠房伙计往里边儿一让,说:“您里边儿坐,喝茶。
“我到这儿找你们老杠头。”
“您找他有什么事?”
“跟他抬杠。”
“您是哪一位?”
一报名,某人某人。嗬!这四个杠头,打大杠头哇直到小杠头,不敢跟他抬。圣人,名誉大!赶紧把老杠头请来,就把我大爷请去啦!
我大爷一进门儿,见了孔圣人一作揖:“嗬,哎呀,您今天光临,实在使草舍生辉呀,倒茶倒茶!”
圣人说呀:“也不要客气,我今天特地来找你抬杠!”
“好吧,按说不敢跟您抬呀,可是我开着杠房,要是不跟您抬,我这买卖就瘪啦,为我的营业我得跟您抬,是不是?这么着,咱们抬着玩儿吧!”
圣人说:“那何必哪,赌十块钱吧!”
“好吧。”
我大爷叫小杠头拿十块钱来,打柜房拿十块现洋搁这儿啦!圣人哪,打腰里也掏出十块钱搁这儿。我大爷说:“怎么抬法?”
圣人说:“我也明白,这是赌钱,我要把你问短了哇,临走的时节,你这十元钱我拿着;你要把我问短了,我这十块算你的啦!”
“好吧,请坐。”
这圣人就坐下啦。
“我跟您抬是怎么个抬法?”
圣人说:“你呀跟我抬杠,我要是把你问短了,那不算新鲜,你是平常人,我是圣人!你问我,我回答你,回答的理由充足,那就是你输了,回答的理由不充足,那就是你把我问倒啦!”
“好吧。”
俩人这儿坐下。我大爷说:
“按说可不敢跟您抬呀,今天我可要对不住,跟圣人要抬杠啦。怎么抬法儿哪,我就拿圣人说的这句话咱们抬抬吧!”
“哎,好好好,哪句话你不明白,我告诉你!”
“是,是。”我大爷说呀,“老圣人,想当初您说了这么句话:敬鬼神而远之,咱就拿这个鬼神哪抬抬!”
“好吧,什么意思?”
“敬鬼神而远之,恭敬它为什么又要远之哪?这怎么讲啊?”
圣人说:“这个事情极容易明白,信如在,信神如神在,这鬼神哪原本是没有,信则有,不信则无啊,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我大爷说:“这个不对啦!您说敬鬼神而远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话呀不对您哪!”
“怎么哪?”
“圣人哪,您得给我们一个道儿,两条道儿您全?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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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说:“鬼神这档子事呀谁也没瞧见哪,没瞧见就是空虚的,空虚的就是无,它就没有哇!”
“是,您这话对,这是您承认没有鬼神啦!既然没有,为什么有鬼神这俩字哪?就说没有,为什么有这俩字?”
圣人说:
“瞧不见就不能说有!”
“噢,瞧不见就是没有。我跟您说话,这话您听见啦,这话在哪儿哪?您瞧见这话了吗?您能说这话没有吗?这一把香草,闻着挺香,这香在哪儿哪?香味儿什么样儿?谁瞧见啦?这都得说有的,这个小事不用提,您在空气里活着,谁能说没有空气?没有空气人就憋死啦,这空气什么样儿呀?怎么鬼神您就说没有哪?怎么空气有哇,香有哇,声音也有哇?”
圣人说:
“那么说――鬼神就得说有!”
“有鬼神,什么模样?鬼神究竟多高的身量儿,怎么个长相儿。在哪儿住?我们给它去封信,它能给我们来回信吗?”
圣人哪,没词儿啦!圣人站起来,把十块钱撂下,走啦!
嗬,我这位大爷――这老杠头可了不得啦,享了名啦,把圣人都问短啦!又过了半年多,圣人不成不是?来了一位比圣人还高的!什么哪?神仙。这神仙是谁呀?中八仙那儿有个瘸拐儿李。这瘸拐儿李呀抱不平,一听杠头这么大名誉,他把圣人都抬回去啦,我得给圣人找找场!瘸拐儿李来啦,背着大葫芦,拄着拐,一瘸一踮的穷老道相儿,往门口儿那么一站。小杠头哇认为是化缘的:
“大师父,这儿僧道无缘,不打发。”
瘸拐儿李说:“谁跟你们化缘哪?找你们抬扛!”
“噢,您是哪位?”
“瘸拐儿李!”
哎哟嗬,名誉很大,小杠头不敢抬,赶紧找老杠头!老杠头来啦,到门口儿一抱拳:
“哎呀,李大仙,您里边儿坐。”让到里面儿,“倒茶!您今天光临,有什么贵干……”
“甭客气,光临不光临咱们甭提,听说你把圣人赢啦,你能抬呀,今天我特地找你抬杠!”
我大爷说:
“按说我可不敢跟您抬,您是神仙嘛!我要不跟您抬,我这买卖就得关门儿,您既然来啦,我就跟您抬抬,赌钱哪……”
“你跟圣人赌十块钱,我也跟你赌十块钱得了嘛!倒不在乎输赢,我得转转这个场!”
“好吧。”
拿十块钱现洋搁这儿,瘸拐儿李也搁这儿十块钱。
“这规矩……”
“我知道哇,我要问住了你,钱归我拿走哇,你问住了我,干出身儿呀!”
“打这儿就要抬杠啦!”
“抬吧!”
“您说我说?”
“我要把你问短了,你让神仙问短了还算新鲜吗?你不明白的事你问我呀,我回答你呀,我是神仙哪!”
“好吧,打这儿可要抬杠啦啊,咱就拿您本人抬吧!”
“好吧。”
“您是谁呀?”
“瘸拐儿李呀!”
“卖什么的呀?”
“什么也不卖呀!”
“那么您是神仙哪――中八仙哪,中八仙背那葫芦干吗?”
“葫芦是我的一个宝贝呀!”
“您这葫芦里头是什么呀?”
“丹哪,金丹啊。”
“金丹?”
“金丹哪,是我们出家人炼的丹。”
“炼它干吗?”
“干吗?这金丹能起死回生啊,死人吃了这金丹能复活呀,专治内外两科各样的病症。”
“您别说,您别说,您这金丹能治内外两科的病症,为什么不把您的腿治直了哪?您怎么是瘸子哪?不能治己,还能治人?”
把瘸拐儿李给问住啦!
篇10:郭德纲单口相声剧本
今儿咱们说的是西游记的故事。
四个和尚从长安出发,前去西天取经。“嘟~~~~”没飞几分钟,飞机缓缓降落:没油了。悟空这通找啊:“快,看看哪儿有加油站呢?”
唐僧纳闷儿了:“这怎么刚飞起来就加油啊?”
“油箱小,就肥皂盒那么大,一次加五块钱的。”
“那得加到多咱去!”
加了十万多次还没到,这西天在哪儿呢?不行,师徒四人一合计,咱得问问路。一捏闸,“吱!~~~~”悟空下来了。一瞧,嗬!这是什么地儿啊?怎么这么荒啊!见一老头正锄地呢,赶紧就过去了。
Hi~ hello~ how are you? 老头一回头,“干哈呀?”好嘛!一口大茬子味儿,东北啊!
“大爷,这西天怎么走啊?”
“拿刀子往脖子上一抹就到了。”
“那这儿是哪儿啊?”
“铁岭!”
好嘛,走反了。那就往回走吧。又加了十万多次油,回长安了。
八戒一寻思:“师傅,这事儿不对呀,咱们这么走得走什么时候去?油箱太小,咱得换个大的。”那仨人一下子就瞅见猪八戒的大饭盒了。猪八戒这个不乐意啊。没办法,拗不过这仨人,谁让你用这么大的饭盒。就是它了!就这饭盒了。嘎噔一下子,就给装上了。油箱变大了,一次能加20多块钱的油了。这也没大多少啊。得!这就不易了。
“嘟~~~~”又起来了。飞了半年多,加了两万多回油。这天啊,到了火焰山了。大火苗子,嚯~!8848米,飞不过去啊。师徒就合计,能不能让铁扇公主拿扇子给咱扇过去?孙悟空是铁扇公主的小叔子,去套套瓷儿,嗯,没准儿行。
铁扇公主正等着煮唐僧肉吃呢,一看孙猴子来了,能不打起来吗?可她哪儿是孙悟空的对手。十几个回合,力敌不过,败下阵来,那就法宝伺候吧。拿出芭蕉扇,“呜~~~~”师徒四人,连人带飞机,带行李卷,带饭盒,一扇子就扇回大唐去了。
教训是严重地,后果是惨痛地。经过四人研究决定,乘大唐6号超大油箱飞船,马力十足,绕过火焰山,直到西天取经。
“嗖~~~~~~”这家伙,就上天了,溜溜一天不用加油,把四个人给乐得。可到了一地界儿,哥儿四个可是都不认识。唐僧还问呢:“这是哪里啊?”悟空挠了挠头:“不知道啊。全是土,净是坑的,应该不是西天。”八戒拿了一面大旗,“大唐高僧,到此一游。”砰!就插地上了。
后来啊,1969年的时候,这地方又来飞船啦!从上面下来一个人,手里拿一小星条旗,嘴里念念有词地,“我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所以说,关于登月这件事,其实咱中国人是祖宗。
书规正传,师徒四人又坐上了大唐6号飞船,接着奔西天。返回大气层的时候,猪八戒把刹车给踩突噜了。当时闸线一蹦,咣当,就掉下来了。师徒四人这么一看,眼前是一座城门,门楼子上写着:“西天极乐世界”四人这个哭啊,喜极而泣。
去雷音寺见如来吧。刚到门口,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上来了。“师傅,要盘吗?”“金刚经、法华经、九阴真经,图文版、视频版、写真版,高压缩、高清晰。”“一张,顶如来那儿一百张。”
唐僧脸一板:“都给我退下!我们取的是真经。坚决打击盗版。哎!这世道,佛祖的版权费都收不上来。徒弟们,赶紧地吧,往里走。”
如来看到衣衫褴褛的四人,很是吃惊:“哪里来的要饭的?”
四人连忙解释:“我们是从东土大唐过来取经的和尚。真对不起,晚了。因为油箱太小。”
“什么?油箱太小?”没等四人把话说完,如来佛不高兴了“不是早就传过去了吗?全套经书连插图录音真人DV都传过去了。邮箱还不够大?”
四人互相看看,很是疑惑。如来指着桌子上的电脑,“这不轻轻一点,所有经书就email过去了吗?你们大唐早用上我的经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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