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些年的记忆

时间:2022-05-06 12:27:32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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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那些年的记忆

篇1:那些年的记忆散文

那些年的记忆散文

那些年,国很穷,家很穷,我们都很穷很穷。没有玩具,没有零食,没有新衣服,但那些年留在灵魂深处的往事,如同一颗颗璀璨的珍珠,被记忆串成幸福、温馨的项链,时不时拿出来玩味......

那些年,没有计划生育之说,没有孤独的独生子女。孩子们从小就不缺少玩伴,一家有四五个小孩是很平常的事,即使谁家有七八个小孩,也不足为奇。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有劳动能力的人,没有谁会奢侈的赋闲在家。白天,大人们早出晚归,忙着去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在收获季节换来全家人赖以糊口的粮食。照看年幼的弟弟妹妹,就成了大孩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大姐虽然只长我两岁,但从小就像半个妈妈,父母每天下地时都会叮嘱她,看好家,看好弟妹们。被父母委以重任的大姐,自此身上就少了同龄人的玩性,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担当。记得那年大姐九岁,我七岁,两个妹妹大的四岁,小的刚刚学会走路。父母下地干活还没回来,家里找不到可吃的东西,两个妹妹饿得哇哇直叫,大姐就尝试着给她们烙玉米面饼子。先是和面就费了很多周折,水放多了就加点干面,干面放多了就加点水,反反复复好几次才把面揉成团,擀出一个个小饼子。腾出手来再用麦秸秆烧大铁锅,大姐不知铁锅是否热了,想用手试试,结果手掌嫩皮肤被烫得粘在锅底。大姐疼得大哭,妹妹们吓得大哭,我们姊妹们哭作一团。哭过后肚子还是饿呀,烙饼子的活只好由我来干。记得个头矮小的我,是踩着小凳子爬上去蹲在灶台,在姐姐的指挥下烙好饼子。妹妹们囫囵吞枣,填饱了肚子就不再哭闹了。母亲回来说我们的饼子半生不熟,万幸,我没有掉进大铁锅里。

关于烙饼的其他细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和着童年血泪的饼子很香很香,那种香味穿透了岁月,历久弥新,回味无穷。我们姊妹每每忆及童年,都不觉得那时的苦有多痛,痛有多苦,记忆深处只有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顾的脉脉温情......

弟弟的出生,结束了父母只生女孩、没有男丁的尴尬处境,从此他们便可抬头走路,挺胸做人,我们姊妹们也是扬眉吐气。照看小弟弟,成了我们光荣而神圣的使命,即使再忙,也有人手把手看护。不像小妹刚刚学会走路,在人手不够、农活忙、家务多的时候,就用四五尺长的绳子系在腰部,另一头拴在炕角的大铁钉上,既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又不至从炕上掉下去摔着。做姐姐的都非常偏袒爱护小弟,在外面得了好吃的东西,首先想到的是小弟,绝对不会个人私吞。父母对待我们姊妹五个却是一视同仁,教育我们不偏大的,不袒小的。

记忆中那时最最幸福的场景,寒冬腊月里,北风呼啸,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外面的世界滴水成冰,寒气逼人,而我们简陋寒酸的窑洞里,母亲早已用玉米杆把大土炕烧得热热乎乎,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爆玉米花的香味,飘荡在窑洞角角落落里。母亲又像变戏法似的从大板柜里取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那时,苹果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水果,算是奢侈品,一般人家不会有。母亲心灵手巧,经常给人帮忙剪窗花、缝补衣裳,偶尔就有意外的收获,比如人家送她一个苹果作答谢。从母亲拿出苹果的那一刻起,五六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母亲异常的谨慎,把洗得干干净净、光光亮亮的苹果小心翼翼地切成均等的五块,仔细地摆放在盘子里端送给我们。我不舍得一口吃掉,咬了半块在嘴里反复咀嚼体味,生怕那种幸福美妙的感觉从舌尖上溜走。小弟小妹没有经验,狼吞虎咽,消灭掉了自己的那一份,砸吧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做姐姐的仗义相让,把剩下的半块苹果给了可爱的弟妹们。父母看着我们欢欢喜喜,幸福得跟过大年似地,他们不喜欢吃苹果的美丽谎言,让我们吃得心安理得。那些年父母年轻,姊妹们年少,虽然贫穷,但一家人在一起暖融融、乐融融的生活。

小孩子们经常盼望家里来客人,有客人在的时候,家里的伙食肯定多多少少有所改善,孩子们开心了,大人往往会犯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另外,如果是城里来的客人,还可以在小伙伴们面前炫一炫,特别荣耀。

舅舅和舅妈,是唯一有国家正式工作、在城里生活的体面亲戚。有一年,他们要来我家,早就得了信的家人内心无比激动喜悦。全家大人小孩齐上阵,扫了窑洞顶部的灰尘絮,土炕周围用白纸糊得平平整整,几件简陋的旧家具擦洗得一尘不染,土炕上铺好了只有过年时才舍得拿出来、印着富贵牡丹图案的新床单。终于,等来了舅舅和舅妈。

母亲拿出她的看家本领,擀好手工臊子面,还炒了一盘黄灿灿的鸡蛋。大姐很懂事,负责端茶送水,客人的饭菜也是她端送。我们几个小的是不能进窑洞的,就在院子里玩,其实内心无比煎熬,揪心那盘诱人的炒鸡蛋,眼睛不停地朝里偷瞄,心里念叨着口下留情,时不时派小妹在门口观望。客人吃过后,才能轮到我们,那盘鸡蛋又被端回来了,舅舅和舅妈几乎没有动鸡蛋,想到了院子里那群孩子们巴巴的眼神,谁能忍心吃呢?其实家里养着两三只老母鸡下蛋,母亲平时舍不得,把鸡蛋一个两个地攒起来,拿到小卖部换回食盐、火柴,煤油等生活必需品。吃鸡蛋,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望。现在姊妹五个分吃一盘炒鸡蛋,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

成年以后,生活条件好了,时令水果成了家中必备,苹果鸡蛋也不再是奢侈品,可父亲驾鹤西去,母亲没了牙齿,很多东西吃不了。姊妹们天南海北忙碌着各自的家庭事业,很难聚到一起。儿时的那快乐时光,只能留在记忆里,在梦里重温那些年的幸福点滴......

篇2:散文那些年的记忆

散文那些年的记忆

下午气象台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黑云笼罩着整座城市,大有压城欲摧之势。中午的时候灌河东岸就大雨倾盆,但是灌河西岸只落了一小会儿而且也不大。下午在灌河岸边听到的一两声蛙鸣,让我倍感亲切。

以前在老家时,只要有一场夏雨落下房子周围就会响起阵阵蛙鼓,远处也会传来飘渺的蛙鸣来。远近相生,轻重相协,缓急相形构成一篇动人的乐章,这是夏天的雨夜里最好的摇篮曲。

有一年夏天,院子里来了几只蛤蟆,背上长着凹凸的皮囊,丑陋吓人,但是我们一家子却和他们交成了好朋友。每天夜里吃过晚饭就会在花坛旁边倒一些剩饭,以前以为蛤蟆也是只吃虫子的,后来发现他们也吃其他的东西。从刚开始的我们需要远远的在一边观看,也要把狗撵到一旁,到后来的他们到我们的脚下取食,家里的狗用鼻子嗅嗅他们也不走开。(蛤蟆不是跳行的',而是爬行的)一个夏天和他们建立起了默契,每到晚饭的时候他们就会过来,慢慢爬到花坛边取食,有时候来得早了还会等一会儿。一个夏天他们从油桃大小长到手掌大小,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们不再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为此我妈妈还在院子外面的竹林里找过,但是一点踪迹也没有发现。

我爸妈都是很有爱心的人,爱会动物花草,虽然整天都很劳累,但是有小动物到我们院子里来都会给他们一些食物,并不去打扰他们。夏天的时候院子里一直会放一个盆子,里面盛着水或者秕麦。可能是院子外面有一个小树林或者是因为其它,院子里飞鸟不断,松鼠也会经常光顾。

大约是第二年秋初,院子里又来了一只硕大的蛤蟆,背部受了伤,钻进院子里的花坛里,我们喂了他一个多星期,最终在一个雨夜他才匿了踪迹。蛤蟆的叫声和青蛙不太一样,因为那时候院子里半夜传出来的蛙鸣和院子周围成片鸣叫格格不入显得突兀却有特点。

今夜我没有听到蛙鸣,只听到了楼前马路上轰鸣的燃油机的声音,它们是那样的嘈乱没有节奏。我听这儿的老城人说,我们这一片在十多年前是一片稻田,每到夏天蚊子轰鸣,蛙声一片。我相信他们所说的,因为这儿有条路叫稻香路,穿城的的还有一条用于灌溉的水渠........

篇3:年的记忆经典散文

年的记忆经典散文

每年的腊月二十几,母亲比平日更忙碌,带着我们姐妹把屋子院里打扫干净,过年吃的鱼肉放在院里的缸里,那就是家里的冰箱。母亲从邻居冯奶奶家借来小石磨,米在前一天泡好,一手舀了米放进石磨上的圆孔里,一手不停的摇动石磨把手,白色的米浆在两扇石磨间流淌下来,米浆用来炸年糕。母亲做的年糕表皮又酥又粘,馅料香甜,年糕炸上两盆,东家西家的送上几块,年的味道蔓延开来。

院里的几只白鹅悠闲的踱着步,寻着母亲扔给它们的白菜叶子不时啄上几口。母鹅留下生蛋,公鹅杀了过年吃。父亲做了决定。不知咋得,看着这几只鹅竟有些舍不得,虽然平日里难得吃上次肉,想想都流口水,而且这几个家伙并不讨人喜欢,样子笨拙,叫声也不好听。可平日里我没少给它们喂食,还让我有过守株待兔的经历。这几个家伙去河边游泳,天晚不归,母亲要我去找它们回来。在河边我捡到一枚大鸭蛋,惊喜之余每天都要去河边看看,可每次都徒劳而返。想此,它们确实有可恨之处。

父亲中等身材,样子魁梧,干起活来一个顶俩,脾气又火爆,在我们眼里父亲是个厉害人,可他杀鹅却下不得手,鹅在他手里不停挣扎,最终从他手里逃脱。父亲满院子追鹅,鹅扬着头,嘎嘎叫着,惊慌失措,扑扇着翅膀似要飞起来,很是让父亲费了一番功夫把它们捉住。

母亲十七岁做为知青来到父亲的村子,用外婆的话说母亲那时横针不知竖线,一点针线活都不会的意思。可自母亲同父亲结婚后,学会了裁剪衣服,全家人的衣服鞋子都是母亲自己做,让城里的两个姨妈叹服的是家里的日子尽管贫寒,每年的冬天我们姐妹都有两身棉衣,过年时穿的衣服和城里卖的一样漂亮。常常到了腊月二十八九的晚上,母亲在我们都已睡下的时候还在灯下赶做我们的新衣服,常常要忙到后半夜。早上我们姐妹几个叽叽喳喳的起来,迫不及待的试穿新衣服,母亲拽拽这个女儿的衣襟,翻翻那个女儿的衣领,左右前后的看上几眼,几个女儿被她打扮的漂亮,熬的通红的眼睛满是得意与兴奋。

父母从进腊月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父亲那时在城里做临时工,多了些便利,能在城里买些便宜的鱼回来。家里养了肥猪没舍得杀了吃肉,卖给猪贩子,钱做了来年的花费。村里人家杀了猪,母亲从那买几斤肉回来,父亲看着肉评价一番,怪母亲买的肉太瘦,肥些的'才香,还能炖出油来炒菜用。母亲对父亲的话不服气,两人要争上几句才算完,胜者自然是母亲,母亲做饭的手艺了不得,做知青时负责给村里知青们做饭,十几个人的饭母亲一个人做。父亲当时是村里的民兵连长,想是看上母亲的泼辣能干娶了母亲。

年三十的中午饭尤为重要,要请爷爷奶奶叔叔们来家吃饭。父亲是长子,孝敬父母团结兄弟要从父亲做起,这是传统。奶奶是小脚女人,走路颤颤巍巍,脑后盘一个小纂,穿一件偏襟蓝布大袄,她比爷爷先到,问母亲有什么要帮忙的,不过一句客气话,母亲把她请到炕上坐下,急忙忙回到灶前忙碌。

我们小孩子是不许上桌同长辈吃饭的,帮母亲把饭菜端上桌,而后领着妹妹们去别的屋子玩耍。饭菜的香味不时飘过来,肚子饿的咕咕叫,不敢探头去看长辈吃饭,那要被母亲骂为没规矩没志气。等到长辈吃过饭,母亲喊我们过去吃饭,不能跑太急,问过长辈们吃好没有,我们才能上桌吃饭。母亲规矩多,我们只能吃自己面前的菜,筷子不许伸到别人面前的盘子里夹菜。

吃过饭,奶奶喊我们过去,撩开蓝布大袄的下襟,摸出四张五角纸币,依次递给我们姐妹。得了压岁钱,我们很是兴奋,母亲答应我们这钱归我们自己所有,心里盘算着买些什么才好。

年三十晚上要去奶奶家守岁。父亲给我们姐妹每人买了一个红灯笼,在灯笼里点上红蜡烛,一团红色的光映在黑夜里。父亲跟在我们身后,看我们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噼啪的炮竹声里,一再提醒我们注意脚下,村里的路没有路灯,我们因为有了红灯笼兴奋的不行。

父亲那时每月四十元的工资,买灯笼花去四元。每天凌晨三点父亲起来从家里去城里上班,中午回到家里吃饭,多少年从未舍得吃过早饭。吃过午饭又忙着去地里干活。一分钱要攥出水来。村里日子好过我们的人家都不会舍得花费钱来给孩子买灯笼,认为那是浪费钱,可父亲有他的说法,女儿们不放鞭炮,鞭炮钱就换成灯笼,过年嘛,要让孩子们高兴。

初一早上,母亲早早喊我们起来,吃过早饭,打开院门,这一天家家的院门都是打开的,村里人家互相走动,串门问好,大人们会聚在一起打扑克,我们小孩子一个上午忙着串糖疙瘩,穿着新衣服到村里的长辈家拜年,进的门去,站在门槛边,甜甜的叫着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过年好,长辈们会在盘子里抓上几块糖递给我们,多是水果硬糖,日子富裕些的会有花生酥糖。一个上午,我们走遍半个村子,裤兜里的糖满满的,我们也是满足的不行,回到家里掏出糖放在炕上,姐妹几个看谁的糖多,糖块多的人说明嘴巴甜更得长辈喜欢。

初二,母亲要回城里的娘家,我们姐妹跟着一起去,不用母亲喊,我们早早起来穿好衣服等母亲出发。对城里的楼房商店充满好奇,而姨妈舅舅们给的压岁钱让我们恨不能一步到外婆家才好。母亲面色忧愁,她的个性刚强,可是能带给外婆的不过两包点心一篮鸡蛋,在城里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平日里母亲极少回娘家,她受不了别人怜悯的目光。在我们的一再催促下,母亲带我们出门做火车去外婆家。

车站在十里外的矿区里,那列火车是煤矿接送工人的班车,附近的村民可以免费乘坐。火车定点发车,我们提前一个小时从家里出来去火车站。

进入矿区还有两里路,交错的铁轨间满是黑色煤沫,我们在铁轨旁边的小道走向站台,有时会有装满煤的火车经过,长长的车厢蜿蜒着驶向远方,呼呼的风声擦着耳际,我们站着不敢动,等火车完全通过才敢继续往前走。家里的黄狗一直跟在后面,母亲几次呵斥它回家去,听到呵斥黄狗停下来,看我们走远又飞跑过来,在我们身后尾随着,几次之后母亲不在理睬它。

站台上有不少附近村民乘车去城里,大家蜂蛹着上车,没有检票员,座位先到先得,母亲领着我们随人群上了车,急急地找好座位,把鸡蛋放到座位上的行李架上,才稍稍松口气。从窗户探出头看黄狗是否回家去,站台上的人都已进了车厢,黄狗在站台上扬着头走来走去。大黄,回去看家。母亲对着大黄喊,大黄看看母亲慢慢走下站台。火车开动,载着我们去城里,大黄独自回去看家。

农村的风俗里,出嫁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年。而父亲这个地道的农民却敢打破这规矩,父爱如山。

结婚第一年,我和丈夫在自己的新家过年。丈夫从小没了父母,几个姐妹结婚后离开家在婆家过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年有些冷清。因为从小没了父母,丈夫更渴望家里的人多些,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我把他的话说给父亲。第二年的腊月二十九,父亲找了熟人开车来接我们回家过年。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你们买东西,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在一块热闹,父亲对我们说。

出嫁的女儿到了娘家就是客,可以做到炕上和长辈们聊天,我还是喜欢跟在母亲身后忙碌,就像小时候一样。家里的日子有了好转,饭菜丰盛,父母的眉头舒展,奶奶的背弯成弓,小小的身体缩在蓝布大褂里。奶奶的一生只穿家里做的偏襟大袄。孙女们都已长大,奶奶不再撩起衣襟数手里的毛票。瘪着嘴巴问我什么时候要孩子,她有生男孩的秘方,婶婶一旁接上一句,您呀,就是重男轻女。奶奶笑笑不做回答。

九年前的腊月初七,父亲突然去世。全家人沉浸在悲痛里。我留在娘家陪母亲。母亲的脾气突然变得很坏,我做任何事都不能让她满意,时不时的骂上几句。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到了年根。家里还没有准备过年的东西。父亲在时都是他和母亲备年货。年总要过,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三十几年里我一直做为孩子在父母身边过年。父亲离开了,年不知如何过才好。

腊月二十八,母亲交给我一千块钱,你去买些年货,年总要过的,家里有人去世,三年不请客不走亲戚,简单的买点就行。母亲的眼神里有悲伤与失落,让我知道没有了父亲的年再没有往年得热闹温暖。

父亲去世后,我依然在娘家过年,同父亲在时一样。母亲老了,每次同母亲一起置办年货,她都要征询我的意见,末了总要说上一句,你爸在时会如做,总要安慰母亲几句,让她不觉孤独。陪母亲过年,让家里的老屋有温暖在。

篇4:年味的记忆的经典散文

年味的记忆的经典散文

记忆是岁月留在生命里的脚印,年是生命暂时的喘息和生命的又一次远航,也是心情的一种放松和停留!

可是我对童年和少年时代关于年味的记忆,却永远怀着无比的敬畏和恐惧!

敬畏是因为在“年”里“年”外的那段时间里,有那么多的风俗和说道;恐惧是因为在过年的这段时间里要完成许多仪式!而自己的家里恰恰又很穷。

所以在十六七岁以前,我是那么地怕过年。我怕的那个“年”,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到人间来“作妖捣乱”的那个“年”,那个“年”只存在于人们的故事中,没有人真正看到。而我怕的这个年,却是一年一度如约地来到的“年”,我怕的是过年的那种过程和心理上、生理上对“年”的那种期盼和渴望。

年味的记忆一:怕过年时没有新衣服。

我是六零后的女孩子,女孩子都有爱美的天性,即使是在困难年代。

所以一到年根底下,我们女孩子都有“喜儿”盼爹爹“扯上了二尺红头绳,欢欢喜喜过个年”的美好憧憬。

早在接近年底的头两个月里,我们姐妹仨人就开始给父母打进步,好好表现,抢着帮妈妈做家务,扫地擦地板,洗衣服,拆洗被褥,纳鞋底子,上山拉烧材,劈柈子……挑水,争取戴罪立功,把平时在父母心目中积攒的错误全部抹去,也好争取个宽大处理,给买新衣服穿啊!要知道爸爸妈妈平时总是用过年买不买新衣服做为我们表现的考核标准。

一进腊月门,条件好的小朋友已经有做好新衣服,就等着过年那一天穿的了。而我的新衣服却迟迟没有着落,我已经偷偷地去小朋友家参观了好几遍了,而自己却拿不出新衣服给小朋友看,也就是所谓的“显摆”,因此心里很着急,知道自己家里穷所以又不敢问妈妈要。

二妹妹和小妹妹也很着急,我们三个人偷偷地哭了好几次了,又悄悄地商量了好几次,看看由谁提出这一愿望而不会被妈妈骂回来。

二妹妹历来是爸爸的心尖肉,平时爸爸最喜欢她了,我和小妹妹就逼着她去找爸爸谈。二妹妹鼓起勇气和爸爸提出了我们很想要新衣服的想法。不料,二妹妹哭着回到了我们身边,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我们再也不敢提这件事了,只一心想着让年来得慢一些吧或者干脆取消了过年这个节日吧!否则到了年三十那一天,小朋友们都有新衣服穿,而我们没有,那还不寒碜死人哪!

日子一天天熬着,有一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爸爸,问妈妈,妈妈也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爸爸去分场部了……”

爸爸去分场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即将有新衣服穿了呢?

寒冬腊月,狂风夹着大雪。我们三个一趟趟地跑到连队通向分场部的那条土路上去迎接爸爸。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终于看到在风雪中有一个小黑影在移动,近了又近了,是爸爸。

爸爸的帽耳朵全放了下来,眼睛、眉毛、嘴巴上全是霜。爸爸背上的帆布兜子鼓鼓的,那里一定装满了我们全部的梦想。

原来,连队的小卖部里是来了几种花布,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得到消息就被人抢光了。爸爸只好步行到三十六里远的分场部的小商店里去买,那个年代是凭票供应,爸爸把一年攒下的布票全都扯了花布,又给我们每人买了两副头绫子,还有冻梨和冻柿子、糖果、鞭炮,年画还有许多我们盼望的好东西,倒在坑上真的是琳琅满目啊!我们高兴地围着爸爸乱转,我们的心啊都在飞扬,全然不知道爸爸挨了多少挤才排上的队,饿着肚子又往返了七十多里,才买回了我们的美丽和童年!

爸爸和妈妈挑灯夜战,由爸爸亲自设计裁剪,妈妈端坐在缝纫机前开始加工我们的新衣服。我们一溜三个小脑瓜蛋,后来有了小弟弟就是四个小脑瓜蛋,瞪着希望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妈妈为我们做衣服,有时候我们也参与一点自己的意见,想要一件和小朋友那种款式的衣服,尽管那个年代的衣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无非就是三连身和四连身的区别,或者是一个布兜还是两个布兜的差异,但是我们也要让这块平通的花布放射出最大强度的光芒,让她变得与众不同,穿起来别具风格。

几个白天和黑夜的奋战,一套崭新漂亮凝聚着父母智慧的新衣服放在了我们每个女儿的枕头旁边,我们则酣然入睡,红朴朴的小脸蛋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小妹妹在睡梦中发出了咯咯地笑声,她一定穿上了过年的新衣服和小朋友们在一起开心地玩耍呢!

现在想起来,亲爱的爸爸妈妈似乎很愿意和她的孩子们玩这种悬念,有的时候爸爸利用到哈尔滨出差的机会已经为我们选购了条绒等漂亮的面料,偏偏锁在箱子里不让我们知道,总是让我们急出了一场又一场鼻涕眼泪来才嘿嘿一笑,亮出底牌,让我们破涕为笑。

唉!那种盼望新衣服的感觉现在再也找不到了!

年味的记忆二:怕腊月二十四的糊棚日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过了小年,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尽管生活很贫困,但是也阻碍不了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热情和信心。

过了小年,到了腊月二十四。这一天是传统的扫舍去尘日,再邋遢的人家也要扫扫棚,糊糊墙,让自己的家——心灵的港湾焕然一新!过新年新气象嘛!

六七十年代的小兴安岭,民居大都是木刻楞和板夹泥的房子,有条件的人家把室内的泥墙和天棚糊上报纸或者是专门的花纸,生活困难的人家室内的墙和天棚往往就是黄泥,由于常年的烟熏火燎,黄泥也失去了本真的颜色,变得黑黢燎光的白天和黑天没啥区别。

我们家里买不起糊棚的花花纸,在当时那种有着美丽图案的粉红色的花纸一直是我的梦想,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装饰品。爸爸是连队的会计,只能要一些报纸来糊墙,但这也是许多人家做不到的,因为报纸在那个年代也很稀缺。

妈妈起了个大早,打好了浆糊。

一家人忙了起来,妈妈负责在翻过来的面板上往报纸上刷浆糊,这是一项技术活,说道很多,浆糊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必须保证每一张纸上的浆糊的分布都是均匀的,发现有面疙瘩还得及时挑出去,不然的话糊到墙上的报纸就会出来一个大鼓包,像个肿瘤一样难看。

爸爸负责把报纸刷到天棚和墙上,这更是一项高难度仰着脖子的工作,其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而且要求做的人必须动作娴熟,麻利,从拿到带浆糊的报纸开始,对齐、粘贴、用刷帚一扫糊牢、整个动作要一气呵成不留一丝遗憾,否则糊歪斜了,出皱了,打卷了都是失败,失败了不要紧,关键是浪费了一张报纸这才是关键的关键。

而我则充当了妈妈和爸爸这间的传递工作。

这也不是容易的事,要求传递的人也要手急眼快。

而我太小,做事怎么能那么完善呢!所以总挨训斥,这也是我怕过年的原因之一。

有时候,妈妈的浆糊可能是打的太稀了,等妈妈刷好了报纸,报纸也由闪光的白底黑字变成了灰色软塌塌的了,让浆糊浸透了的报纸,像得了鸡瘟的鸡耷拉了膀子。还没等我运到爸爸的手里,报纸在中途就断裂了。这当然招致了爸爸妈妈的男女混合双骂,我自然感到委屈也不敢反驳,父母就是天,他们说得都是正确的,错误的只有你自己。

所以每年腊月二十四糊墙的这一天,简直就是我的受难日。整整一天,我都在不停地挨骂,甚至还要挨几下打。

腊月二十八是打年糕、蒸花饽饽、贴窗花年画的日子。这一天贴完了整副的京剧《红灯记》的年画、自剪的窗花,妈妈要按照书上介绍的配方,几两盐、几两钒、几斤面几斤水的比例开始和面。

妈妈先按比例和出一盆油条面,再按比例和出一盆麻花面,然后扯过一条破棉被郑重其事地盖在面盆上,把面盆推到炕头醒起来。

第二天,面已经醒好了。妈妈和爸爸开始张罗着炸油条和麻花了,这也是我们盼望已久的好日子。

我们家处在小连队里,平时根本吃不到油条和麻花,每年只有到了大年二十九这一天爸爸妈妈才豪迈地炸上几斤,让我们解解馋。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人也真是教条,油条这种食品也不是太难操作,平时想吃了就炸呗,为什么非要等待一年的时间才能吃上。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当时的生活太太穷。

平时我们每个人豆油的供应量是每月半斤,如果天天吃油条的话,一个月的定量三天不到就没有了,剩下的日子恐怕菜汤里连油花星都看不到。那个年代哪个连队都有不会过日子的人,开资三天乐,第四天就叫勺了,惹得大家背后里讲究个没完。妈妈最自豪自己会过日子了,妈妈经常自豪地跟我们说,她这一辈子生活再苦也没有向人借过一回米一回面。

在我们家二十九日炸油条麻花的时刻,与其说是为春节准备吃食,不如说是父母在做一场祈求风调雨顺、四季平安的法事。其庄严程度至今想起来都让我不寒而栗。

爸爸庄严地坐在灶台前,手里拿着早已削制好的长长的筷子,然后把头几天就劈好的细细的木柴添到灶坑里。

妈妈的样子更是虔诚神圣,她把这一年积攒下来的几斤豆油,用一斤的瓶子倒了又倒,量了又量,算算斤两,按照炸油条的比例郑重地倒到那口七刃的大锅里,爸爸的手边放着一瓶豆油,随时准备往锅里添点压压火,但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必须禁言,即使要说话也必须说些吉利话。

爸爸和妈妈都紧张地盯着锅里油的状况,如果锅里的油消耗的少之又少,爸爸妈妈的脸上就会浮现出轻松会意的笑容,预示着明年一年会非常顺利,和和美美。仿佛这一年不用操劳就能顺利地滑到下一个“年”似的。

妈妈在面板上,做着油条,先把面一个劲地拍打,让面充分地柔软起来,俗话说,打出的媳妇揉出的面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妈妈开始把面摊开,用双手托住面的一端不停往一边拽,直到认为满意为止。

妈妈操起刀把抻好的面切成一段段的长条形,然后两个一组地罗在一起,用一根筷子一压,油条的胚子就做成了,再用双手拎起两头,抻啊抻啊!送到锅里去,这时候的锅里早已飘出了炸面的香味,我们的口水也流了出来。

大概是我七岁的那一年,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段非常善于模仿母亲,她会学着母亲的样子做各种家务,我也是一样,什么事情都想做,好想为母亲分担一切辛苦。

炸油条时,我就里里外外地跟着忙活。

我从小聪慧好学,什么事情看一遍就会做,不一会儿我就学会了制作油条的基本动作。

在妈妈身边呆腻了,我又好奇地来到爸爸身边,看看白白的面是怎么变成松软、彭胀、外焦里嫩颜色金灿灿的油条的。

我趴在锅边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问题。急急忙忙地跑进里屋向妈妈报告,我乍乍呼呼地喊了起来:“妈妈,油靠得可快了……”

都说:“祸从口出”。

可以想像,我的这一句大实话引起的震动有多大。首先是,此言一出,妈妈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速冻成了冰霜,继尔是大惊失色,仿佛厄运降临一般。

等妈妈清醒过来,果断地给了我一巴掌。

平时,在连队里有最疼爱孩子美称的爸爸,一个旋风脚就飞了进来直捣我的心窝,来了个大义灭亲,把自己女儿当成了妖怪。这一脚的力度有多大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一个个就从门口飞到了南墙上,又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顿时翻了白眼不省人事。

妈妈先是痛恨我,看到我翻了白眼,又是喊又是叫的,我终于嗓子眼咕噜上来了一口啖,喘出来了一口气,可是看到怒目圆睁的父母又不敢哭出声来,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从此后,家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顺利的事都归结到我头上,是我的那句“油靠得可快了丧门的,我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家中的丧门星,丧门人。

妈妈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你说俺家玲玲丧门不丧门人,不会说话,今年这日子没个过好了……”

果然,开春后,妈妈新抓的小猪在一天早晨妈妈提溜着猪食桶去喂猪时不见了踪影,妈妈发出了一声惊呼,几乎哭出声来。再一查看,在高高的栅栏上留下了犯罪分子的几撮狼毛。同一天早晨发出惊呼声的不止我们一家,连连队的猪号里也损失了几头小猪,这是狼群集体作的案啊!

妈妈先是诅咒那该死的狼,继尔把狐疑的眼睛漂向了我,不用说这不幸的一切都是我那句话导致的。

我大气不敢喘地蜷曲在角落里,我不知道全连队被狼叼走小猪羔的倒霉事,是否都是因为我的那句口无遮拦的冒失话招惹来的,我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接下来,又发生了几起黄鼠狼袭击我家鸡窝的事,有一次几乎把所有的鸡都灭了。

妈妈又发出了感叹:“今年怎么这么不顺啊!”说完又瞅瞅我,我急忙低下了头。

到了夏天,家家的大酱都发了。

连队里的人处得都很友好,当时的大酱也是每一家一年到头最不可缺少的调料和下饭菜,是宝贵的“菜蓝子”。其重要地位非同一般。关于大酱缸的说道我会在另一篇文章里介绍。

大酱下来了,连队里有个风俗都要互相尝尝,看看谁家的大酱最好吃,好吃的`人家往往人气就旺,同事们都愿意去要一碗,那是女主人最最自豪的事了。

妈妈往年下得大酱最受欢迎,不仅仅是颜色好,而且味道非常独特、正宗,是连队里的抢手货。

可是,今年的大酱却让妈妈大失了颜面,据妈妈说:我家的大酱有股臭脚丫子味。不久后又传出了几家的大酱也患上了臭脚丫子味。

听到今年的大酱有臭脚丫子味的抱怨,我更加地惶恐,看来我的那句话真得不该说,看看这句话有多大的威力啊!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倒霉的事呢!

到了秋天,由于当年雨水大,豆角只吃了两顿就下霜,土豆的收获也不尽人意。

另外,爸爸的工资总是二十二级,妈妈一直盼着爸爸能涨一级,可就是没有实现。

这一切一切的不吉利、不顺利,归根结底全是我的那句“油靠得可快了”惹的祸。现在这么大的一个罪名安到了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身上。可想而知,快乐的童年已经离我远去了!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几乎是罪大恶极。

这件事情影响深远,连远在关内的奶奶家和姥姥家都知道我是个“丧门人的人”。这都是妈妈写信告诉她们的。

从此后我只能装“哑巴”,只要家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我就不停地自责,向隅而泣。

妈妈还走哪说到哪,见谁告诉谁,全然不顾我的感受。她每说一次无疑于在我幼小的心上再捅一刀。那一年,我的那颗小小的心一直是血淋淋的,无法愈合!

这件“丧门人”的事件一直折磨了我好多年,让我羞愧不已!

年味的记忆四:怕大年三十和除夕的放鞭炮仪式。

我们家一直阴盛阳衰,直到爸爸快四十岁了才收获了个小弟弟,这才改变了我们家的成员结构,户口本的继承问题也有了着落。

在妈妈一连气生了我和大妹妹之后,爸爸已经很恼火了。三年后妈妈又生下了小妹妹,可怜的小妹妹一落地,一经确认身份,爸爸这个新中国第一代的知识分子就摘下了歌颂“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假面具了,“重男轻女”的小火苗腾地火冒三丈,一怒之下砸碎了自己养的各种名花奇草,边砸边骂:“我再也不养花了,再叫你养花、养花,养了一大帮丫头片子,我这一脉的香火要在我这断了不成……”

可能是爸爸对妈妈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丫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抑或是想锻炼我们的胆量。

每年大年三十的那挂小鞭一定要让我们去放,还有初一的那挂小鞭也让我们三个去放(多亏只能买起这么两挂小鞭,不然的话我们三姐妹还要受到不知多少的折磨)。

而我们三个姑娘最怕的就是放鞭炮。

三十的那桌年夜饭已经摆好了,放鞭炮的时刻来到了。

在爸爸的威逼下,我们三个吱吱扭扭、磨磨蹭蹭地拿起那该死的一百响的小鞭往外走,外面虽然零下三四十度冰天雪地的,可是我们却吓得直冒汗。

由谁来点燃那该死的药捻子呢,这可是离燃烧的鞭炮最近距离的工作。

小妹妹太小,自然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我和大妹妹手心手背决定由谁去点火,倒霉的大妹妹输了。

大妹妹抖抖索索地划着了火柴,刚凑近了药捻子,妈呀一声丢下火柴就去捂耳朵,看她捂耳朵,我和小妹妹也急急忙忙地去捂耳朵。

饭桌前爸爸正等着享受有子女放鞭炮的那种鞭炮齐鸣的得意感觉,却发现迟迟听不到鞭炮声。

爸爸恼怒的骂声传了出来,话题无非又回到了妈妈无能光会生姑娘不会生儿子的不是上来了。

三个姑娘不顶一个儿子,连个鞭炮都不敢放。继尔开始大骂我们无能、熊包、不顶用,放个鞭炮就筛了糠、麻了爪、吓破了胆,还能干什么,还没等敌人来呢,就缴械了,古有花木兰,今有刘胡兰……

爸爸引经据典地数落着我们,妈妈也在一边帮腔,以解脱她生姑娘的罪责,他们全然忘了日常女儿们的好处,是谁收拾屋子,是谁拆洗被褥,是谁帮妈妈做饭,是谁帮妈妈做鞋,是谁上山拉了一冬天的烧材,是谁在十一岁时就接过了革命的扁担……

爸爸骂我们时,天大的错误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是女儿身,一丁点的好处也没有了,简直一无是处。

听到爸爸的骂声,我们三个含着眼泪,在泪眼婆娑中振作精神,一咬牙把鞭炮点着了,看着鞭炮欢快地噼里啪啦放出耀眼的光芒,绽放出美丽的火花,我们毫无情绪,那种等年、盼年、过年的美好心情荡然无存……

第二天早上的初一,我们姐仨个又经历了一次这种折磨,而且这种折磨一直到我结婚离开娘家……

悠悠岁月,苍老了我们的容颜,漂白了我们的秀发,也冲淡了许多儿时的困惑。

当年非常庄重甚至于差一点掉脑袋的事情,在如今的孩子眼里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可笑,小时候过年的种种困惑在如今看来一切都付笑谈中,可是当年呢!当年却是那样地认真和膜拜!

自从结婚以后,由于离娘家很远,三十年了从没有回到父母身边过过年。尽管自己当家做主人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没人计较,摔碎了碗啊碟啊的也没有人怪罪。由于生活提高了再也不用糊棚了改刷白灰刷涂料了,如今又住上了楼房,一次装修一劳永逸。过年放鞭炮的事也全由丈夫搞定……

可是这三十年来的每一个年我却过得很模糊,单单是在父母身边的每一个年却难以忘怀。而且许多关于儿时的记忆都在岁月的风雨中飘逝,只有关于年味的记忆深藏在记忆的深处,久远、绵长、馨香、弥漫不离不散!

在父母身边的每一个年都铭记于心!往往回忆起某一个在父母身边的年来,情不自禁地就笑出了声。

原来,只有在父母亲身边过得每一个年那才叫年呢!

又过年了,真真地想念远在几千里外胶东的父母双亲!

祝父母亲大人新年快乐!再为女儿做一套花衣服吧!

篇5:年的记忆优美散文

年的记忆优美散文

(一)供灶神

“腊月二十三,灶王上西天。”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每年这天,农村百姓都摆上供品,恭恭敬敬地送灶王上天。

我老家在农村,对这一风俗十分熟悉。记得小时候,过了腊八,父母就开始愁年货。那时年景不好,年货也不过二三斤肉和几十斤白菜。尽管简单,父母也会愁不少天,然而母亲总忘不了请一张灶神。

灶神请回来,母亲郑重地放进橱柜里,不许我们看,更不许动。我不解,惊奇地看母亲。母亲说:“新年人们穿新衣服,灶王也得穿新衣服。小孩手不干净,会弄脏的。新衣服弄脏了,灶王会不高兴的。”

腊月二十三到了。母亲把新灶神端端正正地贴在锅灶上方,又在灶神下方的木板上放一只盛满沙土的小碗,再插上几柱香,把香点燃。我抬头望着这位方面大耳、慈眉善目、两撇胡须一直垂到脖颈的灶神,在青烟缭绕中忽隐忽现,真不知他有何神通,竟让人们对他这般尊重!

灶神贴好了,母亲又忙着包饺子。饺子煮好了,母亲盛上满满的一碗,再倒上一杯酒,放在灶神面前,烧纸,磕头。母亲也让我磕,我就糊里糊涂地跟着磕。灶神在人们的祈祷中,乘着馨香的烟火,起驾回天了。供完灶神,一家人才能吃饺子。

七岁正是讨人嫌的年龄,那年腊月二十三,我和伙伴们野了一晌,肚子饿得咕咕叫。一进家门就闻到饺子的香味,便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一看桌上的饺子,哪还管灶神锅神,手不洗就抓饺子。还没有沾着饺子边,“嗖”的一声,饺子不翼而飞。我扭头一看,饺子被母亲抢在手里。母亲沉着脸呵斥道:“还没供灶神呢!”我身子一倒,躺在地上大哭起来。母亲急忙放下碗,一把把我拦在怀中,也哭了。母亲边哭边说:“灶王要去天庭奏事了,人们对他恭敬,他就让老天爷降福;人们不恭,他就让老天爷降祸。有一家人,把烟囱开在灶王牌位上,不长时间,他家的房子就着火了。因为灶王无处安身,就给他家降了祸。”母亲还说:“腊月二十三这天,全家人不能外出,如果有人外出,灶王少报了人口,这人一年就没饭吃了。”听了母亲的话,我不敢再造次,对灶王也格外恭敬起来,每年腊月二十三,我都给灶王磕头,因为他主宰着人间的祸福。

后来,我上学了,读了很多书,当然也就知道没有灶王。我曾多次劝说母亲,但她一如既往。改革开放后,农民日子富裕了,母亲给灶王的供品也丰盛起来。看着母亲那副虔诚的样子,我心里不禁一颤:母亲哪里是在拜灶神,而是在用一颗诚心在为一家人祈求幸福!

大学毕业后,我参加了工作。每年都要忙到腊月二十五,才能回家和母亲团聚。母亲就改在大年三十供灶神,她说怕把儿子辞在外边而没有饭吃;我结婚后,有了妻儿,母亲也在大年三十供灶神,她又怕把儿子、儿媳、孙子辞在外边而没有。

(二)祭祖先

年的记忆,是欢乐的,又有一点拘谨。

大年三十那天,要请祖先,俗称“请爷爷奶奶”。请祖先之前,先要放家炮,最佳时刻是清晨六点。六点一到,村庄里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给沉睡在野外的祖先释放信号,爷爷奶奶醒醒,该回家过年了!据说,时间早了也不行,会惊扰祖先休息,那是对祖先的不敬。

放完家炮,就去族长家集合。家族老少聚齐了,再放族炮。这样的仪式一年一次,非常隆重,炮放的越多越好,人去的越多越好。以此来宣告家族人丁兴旺和对祖先的尊重。

男孩子对鞭炮有特别喜爱,抢落地炮就成了孩子最快乐的事。族炮放完了,孩子们围上来争着抢。手快的孩子会装满口袋,然后向别的孩子炫耀。请祖先活动结束,孩子们便开始扒炮筒,倒火药,用纸包好,点燃,“轰”的一响,放一阵亮光,冒一股青烟。那种快乐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放完炮,族长一声吆喝,请祖先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墓地出发了。去墓地的路上,人们说笑不停。到了墓地,所有人就严肃起来,恭恭敬敬地磕头,小心翼翼地焚纸,直到供纸变成灰烬,飘飘悠悠飞到空中,人们才立起身,手捧着烟雾缭绕的香回家。

偶尔有的孩子不懂规矩,吵闹不止,便会受到大人的呵斥,并会被强制跪在地上。记得那年,我大约有七八岁。我抢的落地炮最多,两只口袋装得满满的,两只手里也满满的。同族的孩子不乐意了,非要我分给他们。为了保住“劳动果实”,我加足了马力奔跑。他们紧追不舍,我就奔跑不已。跑着跑着,墓地就到了,我只好停住脚步。他们一齐围上来,我尽管拼命守护,也无济于事。口袋被撕扯了,手被抓破了,鞭炮抢光了。我急得要和他们拼命。这时,大人们赶到了,父亲喝斥我,一把把我按跪在地上,默默地等待族长烧完纸,才令我起身。

回来的路上,人们一路沉默,以示对祖先的虔诚。我怒气未消,要和那几个孩子厮杀,父亲扯着我的手就是不放。回到家,我委屈的想哭。我刚一出声,父亲就喝令我住嘴。

据说,大年三十不能哭,新年是一年的开始,欢欢喜喜会带来好运,哭闹会不吉利;再说祖先在家,不能惹祖先生气,否则就是对祖先的不孝敬。

一进家门,父亲在门里横了一根棍子,俗称拦门棍。这是敬祖先的一个环节,表示对祖先的挽留。我气没处撒,一脚踢了拦门棍。父亲大怒,抬起手就要打我,被母亲拦住了。

进了屋门,母亲已摆好供品。父亲磕头,插香,把祖先的族谱挂起来。至此请祖先的仪式便告结束。

少不更事,小孩嘴馋。满桌的供品,五颜六色,煞是诱人。黄黄的花生散着香味,红红的醉枣发着甜味,白胖的馒头飘着麦香,洁净的猪肉闪着白光,麻黄的`藕合漾着油香……我的口里早已灌满了涎水,守在供桌边,挪不动腿。馒头、猪肉、藕合不是我觊觎的对象,吃饭时能吃到,那醉枣可是一年到头才能吃到的东西。父母忙着招呼串门的乡邻,我趁机抓了一个醉枣,丢在嘴里。母亲发现了,用眼翻我,我一溜烟跑了。等我回到家,母亲已把供品补齐了,可是那个醉枣很小,那是母亲为初一来拜年的孩子留的。

那样的年月,让孩子开心地吃一顿,简直是异想天开。初二送走了祖先,供品就成了我们的美食。我要父母吃,父母说,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都吃过了。

现在每年回家过年,母亲总是给我留着醉枣,她说,那是我最爱吃的。

(三)熬三十

祖先请回来,要在家里呆两天,三十和初一,初二就被送走。因此人们对祖先就格外尊重。不断的添香,不断的换水,还要倒一盅酒。因此新年屋里就始终飘荡着浓郁的香气。初一拜年的人,先要拜祖先,其次才拜健在的长辈。不尊重祖先会受到人们的谴责的。

有一年,一位老头照看孙子,去邻居家串门。坐在了供桌边,孙子看见了供品,伸手去抓。老头慌忙起身,孙子扭着身子,嘴里不住喊:“要!”老头情急之下,指着供品喊道:“巴巴!”又指着祖先牌位喊道:“猴猴!”邻居一家马上变了脸色,纷纷斥责他。老头慌忙辩解,这家人不依不饶。老头在人们的怒喝声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祭祖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熬三十。大年三十夜晚,一家人要轮流守在供桌边,直到初一早晨来了拜年的人。据说,有一些孤魂野鬼,因为没有后人上供,会趁大年夜来偷供品,那样祖先就得不到后人的供奉,会挨饿。为了能保障祖先丰衣足食,必须有人看护供品。看护供品的必须是家里的男性,女性是不能参与的。大概人们认为男性是力量的象征,刚强威猛,那气势就会使鬼魂退避三舍;女性是柔弱的象征,孱弱无力,鬼魂也不会惧怕。可见祭祖的仪式里也渗透着中国的传统观念。

据说,有一户人家,一家五口,只有三个女儿,没有男孩,守夜的任务就落在了男主人肩上。恰好那年大女儿出嫁了,而且就在大年二十八。因忙于女儿的婚事,非常疲劳。三十守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后,他懊悔不迭。后来就做梦,梦见祖先向他讨要食物。于是他烧了很多供纸,才算弥补了此事。

我十岁那年,母亲说守夜应该把我排上。父亲不同意,说我年龄小,正是睡觉的年龄,不一定啥时候就睡着了。我出于好奇,拍着胸脯说道:“爹,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父亲说:“那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吧!”我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晚饭后,我召集了几个女孩,聚集到我家,准备以打扑克打发时间。男孩子是招不来的,因为都要在家守夜。父亲一见,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搞啥名堂?”我说:“让他们和我一块守夜!”父亲说道:“不行!守夜不能吵吵嚷嚷!”据说,祖先白天接受后人的供奉,夜晚十点后要休息,吵嚷会让祖先睡不着觉。没办法!我只好让他们回家。听大人说,守夜叫积阴德,守夜守得好,祖先会保佑一家平安,人丁兴旺。其实前半夜不用守,一家人都不睡,我只要坐在供桌边就可以了。只是太寂寞,容易困倦。我只好吩咐二姐隔二十分钟就喊我一声,这样一直坚持到十二点。我感到从来没有这样难熬过,一个小时就像一天那么漫长。我心里开始埋怨祖先,有吃有喝就行了,干嘛要折磨后人呢?

父亲起来了,我的守夜任务宣告结束。我打着呵欠,去睡觉了。

父亲守夜守得好是全村闻名的。莫非我能跳出农门,成为一位教师,是对父亲积善行德的报答?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父母亲身影---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两眼昏花,他们在祈祷,祈盼儿子、儿媳、孙子回家团聚,祈盼儿子一家永远幸福!

这样想着,我对父母油然而生敬意。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篇6: 记忆中的年散文

记忆中的年散文

年,情感释放,或压抑,总是挡不住又一个脚步。去了来,来了又去,看似平淡的几日,却能深深沉淀,凝结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如痛、似喜,挥之不去,念了又忘记。

每当过年,长辈们无不盼望子女回家,而子女却深陷自我欲望之中,拔不出,慢慢地拉长了,与故乡,与父母亲之间的距离。

临近年关,异乡人的身影,拥堵在火车站前广场,繁华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冷清。外来者带走了城市的温度,这个城市唯一坚守的是那些恐惧家乡,深怕讨债者堵住老家大门的人,他们用卑微的身躯,和那些城里人,一起抵抗着整个城市的寒冷。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内心越来越焦躁不安,这是每一个人内心的骚乱,谁不渴望回家,吃一碗热腾腾的年夜饭呢?我也想!只是由于工作,我不能早日返回家乡。可是内心早已下定决心,回到故乡,陪伴父母,安心过年。

我是腊月二十六下午到的家,坚守了一年却没有取得任何成就,总有一种无比的伤感裹在心上。可是,当父母亲看到我出现在家门口,他们是最高兴的,面带世界上最甜的微笑,赶紧跑到我面前。

母亲话语中带着欢悦,语调也是蹦蹦跳跳地欢喜,取下我身上的背包,说了一声,娃仔,你回来了。母亲把语调起得很高,似乎想要让全村人都知道,我回来了,我回来过年了。她还把语气拉得很长,好似一下子对我说了很多话、很长的话。长长的语气,是她最珍贵的爱,她用自己的生命,最长久地疼爱着我。然后她又看着我说:“在外边是不是吃不好啊!怎么又瘦了呢?”

我看看母亲又添了好几道深深沟壑,右半个肿得不像样的脸,不仅心疼,更是欲言又止,搪塞式地说着,吃得挺好的,吃得挺好的……

而父亲则是问候声带着咳嗽声,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回来咯~”,代表了他想说得很多的话。他有很多话想要给我说,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直接进入话题,难免会觉得古怪。

母亲,是一位守了五十多年黄土的农村妇女,锄头和镰刀,在她手里如同呼吸一样自如。她精确的知道,一锄头下去,用了多大力,入土了几寸。挥了一镰刀,刀刃到了哪里,麦子会倒几株。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几道皱纹。农村的生活实在是太糙了,她根本不会去照个镜子,或者穿件干净漂亮的衣服,甚至给脸上抹些润肤乳,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太奢侈了。

父亲是一名木匠,在离家十几公里外的镇上开了一间作坊。早上在鸡鸣之前就起床,自己简简单单做完饭,就骑摩托车去厂房。中午在厂房将就一下,一碗面条,几根青菜,就是午餐。父亲只有晚上回到家,才能吃个安稳饭,他起早贪黑,他为了什么?难道不正是我们整个的家吗?

父亲是木匠,家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并且家里还会有锯、电刨子等等这些和木料打交道的工具。可是,就是在前几天,父亲和母亲在家锯木头时,一不留神,母亲的脸碰在了电锯刃上,父亲赶紧拉断电闸,可冷冰冰的锯刃还是划破了母亲的右脸。

父亲赶紧把母亲送到医院,脸上缝了七针。当我回到家时,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天,可是母亲的脸依旧肿得像包子,满眼心疼的泪水,只是在眼里打了个转,不敢流出来。因为她是位坚强的母亲,她说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小事,因为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父亲看着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我,说要让我明天陪他上街赶集,他说他以为我都不回来过年了,就准备将就一下就算了。我点了个头,嗯了一声,答应了。

我再看一下家里的屋子,看一下家里的院子,浮灰还静静地躺在墙上、门窗上,早已准备好了过年,躺得实在是太舒服了。

当我回到家乡时,最不会忘记的就是去瑞祥(我的发小)家。他今年趁着寒假去了苏州电子厂打个寒假工,挣个生活费。其实,在电子厂工作非常艰苦,吃不好,睡不好,只是为了挣个生活费,并且还要忍受过年思乡的苦痛。

去到瑞祥家之后,只有他父亲和母亲在家,弟弟也在江苏打工不回来了,他的家里在过年这个气氛下,显得格外冷清。我每次都和他父母聊得很好,向他父母汇报一下他在学校的事情。当然,这里面肯定是挑好的讲,不好的,就让它烂在心里吧!

他父母告诉我,快过年了,其实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没有下锅,也没有买年货,因为两个孩子都不回来了,两个老人在家过年实在是太枯燥无味,根本没有心思过年,似乎是和过年脱了节,被世界遗忘了,混混沌沌就这样过了吧!

突然之间,我就傻愣了,倘若我要是不回家,那父母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将就一下就过了呢?我想,肯定会。因为我的家里年货也没办,生活和平时一样,丝毫没有被年所感染。

家乡的风,刺骨的冷,早上在被窝都被冻得直哆嗦,起床就是一种折磨。可是又不得不起,因为还要和父亲去办年货。

年的脚步,咄咄逼人,转眼之间,已是腊月二十七。都说腊月二十七是一关,如果肉类蔬菜价格不降的话,必定会越涨越高。我和父亲也是渴望着价格会像昨夜里隔壁哭泣的婴儿声,低低的。

父亲骑着三轮摩托车,载着我,顺着那条被大车碾压的有些坑洼的柏油路,往集市上走着。

庆幸的是,三轮车上有个斗篷,刚好包裹着父亲,可父亲依旧穿得很厚很厚。他在前面开着车,不停地叮嘱着我,让我身子转过去。风吹着,实在是太冷了,就像是在人的身上摸索着骨头,然后狠狠地钻进骨子里,冰凉着身躯。透心的凉,直叫人哆嗦,酸酸爽爽地。

我把衣领竖起来,可是风仍旧发疯式地钻入了我的衣服里,亲吻着我每一寸肌肤。我把头深深地扎进衣领,犹如我的身体深深地埋在大地里,我不敢说话,因为说话就是自残,反倒是出力不讨好。

坐在车上,我感受到了风神的撕扯,听着死神的召唤,在痛苦的边缘,苦苦地挣扎着。我是在寻找解脱,我只能祈求车能快一点到达镇上。并且我在车上还不能乱动,风会寻找任何可以钻进去的地方,钻到我的身子里,让我深深感受到,挑战死亡的快感。

当车喇叭声钻入耳朵,刺耳声让我狠狠地挤着本来都没有的皱纹的脸,吵闹声也挤着钻入耳朵,随着车速慢慢地减下来,我才把脑袋拔出来。这已经到了镇上,冷飕飕的风吹着。父亲把车停在一家眼镜店门口,说要去买一副眼镜。我在车上,看着他穿着臃肿的皮裤子,裤子上不知何时蹭上的灰还在,一步一步挪着走到店门口。

我不情愿地下了车,并没有跟着父亲走进眼镜店,而是到十几米开外的银行自助取款机处。可是,我被吃了闭门羹,连银行带自助取款机都紧紧地关着门,只好灰溜溜地跑到眼镜店。

父亲爬在柜台上,挑选着最便宜的老花镜,让老板一个个拿出来试戴。父亲眼睛什么时候开始花的?我不知道,只是发觉这两年,家里的窗台上多了一副眼镜,质量很破的那种,我以为只是让小孩子玩的,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当我发现父亲在翻看账本时,总是要戴上那副眼镜,并且很顺手时,我便开始觉得父亲开始慢慢变老了。以前在我脑海中高大强壮的身影,越走越远了,剩下如今他那紧紧裹着大衣的身躯。如果他敞开大衣,身躯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伟大得让我高攀不起,我想,应该不是了吧!

父亲挑眼镜时,总是先问老板价格,如果这副眼镜价格太高,就会直接问另外一副的价格,直到他问到了满意的价格时,才会让老板拿出来。父亲买眼镜极其简单,不需要验光,拿着老板递给他的眼镜戴上一试,看看店铺墙上挂着的海报,再看看门外,只要能看得清,就基本确定要买这一款。随后再向老板索要眼镜盒和眼镜布,老板点头答应,父亲就会掏腰包付款。

他买眼镜很简单,简单到瞬间就可以完成。当老板说出价格后,他掏钱付账时,我才发现,他买一副眼镜,竟然会如此便宜。最后,一直在付款台等着的我,直接就把钱付了,而父亲满眼吃惊的样子瞪着我,说:“我有钱,不需要你给我买单”。

对啊!父亲有钱。自打我能记事时,当我向他要钱时,他总是一副很有钱的样子。可是他明明没有钱,没有太多的钱,却非要在我面前伪装得很有钱的样子。也许,他是在告诉我,他有钱,他有很多钱,有钱到不需要我为家做任何付出,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镇上拥挤的街道,本来就不宽的路,中间还被小商小贩占据了,只在两边留下了行人的空间。父亲骑着三轮摩托车,一直按着喇叭,走走停停,才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了集市正中间。

人挤得最多的是卖肉的地方。肉价从腊月二十五过后,一直往高处飙。很多人想着晚点来,或许肉价会降。可是看着那么多人摇头表示无奈的表情,我也许猜到了什么。猪肉价格没有随着年越来越近而降低,反而越来越高,一下子飙升到了十八块一斤。可是,礼肉不得不买,吃的话,就可以少买些,用其他菜来代替。

父亲在前几天只是买了一点肉,可是今年姐姐、姐夫、弟弟,还有两个小外甥都回来,那一点点肉根本不够我们一大家子过个年,可是价格又那么高,父亲也只能表示无奈。

我们转身,就去西街超市。为了避免拥堵的街道,绕了一大圈,街道如迷宫,一个弯又一个弯。可是父亲,对这个乡镇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应该是闭着眼的吧!他没有走出这个乡镇,他逃不出,因为早已在这里扎了根。

超市也像是赶庙会,你推我,我挤你,小小的超市里,不时的遇见熟人。对,我们乡镇很小,小到一抬头就能看到熟人。我们就是这样渺小的存在着,世世代代与大山为伴,想走,却走不出。骨髓里早已渗入了大山的味道,还有孩子在外地牵挂的味道。乡音缠绕着,裹得严严实实,让你透不过气,情感被压抑着,只因我们是一代普普通通的农民。

父亲在超市转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是在挑蔬菜,是因为高价的蔬菜,让他不安。蔬菜价格紧逼肉价,辛辛苦苦了一整年,到头来却发现,手头的钱,还不够买菜。我和父亲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一直问我想吃什么菜,只要我想吃,他必定会买,因为我是他最亲爱的儿子。

每一样蔬菜,父亲都会询问我的意见,我说要,他就立马装袋,我说不要,他便放下,我俩再转。好不容易转了几大圈,买了一些蔬菜,再秤一些瓜子糖果,就准备去结账。可是我直奔收银台,而父亲则是停留在了调料区,他大声喊我过去,我以为怎么了,赶忙跑过去。他说他看不清调料袋子上的小字,让我帮他看看买哪样好?

就在那一瞬间,我发现,我在父亲身边的作用不仅仅的个伴儿。他眼睛开始花了,看物品模糊了,那么我,就是他的眼。我眼中、心目中伟大的父亲,正在渐渐衰老。而我,却一直伸着双手,向他索取,而不是回馈他。他开始变老,而我也在悄无声息地成长着。父亲总是说我每次都是悄无声息,因为离得远了,我们之间的信号传得慢了,慢到了一年只能接通两次。

当父亲去买胶带时,我悄悄地走到收银台,把账结了。他下来之后,一直埋怨胶带实在是太贵了,可是他手里拿着胶带,因为家里贴春联要用到。我说已经结过账了,拉着他出超市的时候,他埋怨我,一直埋怨我把账结了,一直走到我们的摩托车前,他还是埋怨着我结账这件事。可是,我们难道不是一家的.吗?难道我不可以结账吗?我想肯定可以吧!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是家里的男人,理应承担这些,我认为这是没错的。

把菜放到车上,还是父亲骑车,我们往家回。当车开动时,我只感觉到了冷,冷风无孔不入,只为紧紧拥抱这个漂泊在外,很少回家的人。冷风给我了一个大大的警告,让我知道,故乡其实很冷,儿女在外时,父母的心更冷,需要我们的问候与关怀。

刚走出集市,父亲就把车停到了路边,走进一家半开门的小商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碳刷,说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弄坏的。每次来镇上,都会经过这家店铺,幸好今天这家店铺开门了。他和老板交谈着,我才知道,父亲这三天每天都路过这儿,特意留意这间门店,只有今天开了门。老板也说今天只是来一下,马上就要关门回家过年了。我问父亲,问他为什么非要来这家店呢?其他家不是也有卖的吗?他说只有这家店是两块钱一个,其他家店都是两块五一个。

五毛钱对于父亲来说,多重;对于我来说,有多轻;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钱,他却一直念念记得。就像他说,能省就省点吧!日子吗!能将就,将就一下就过了吧!

回去的时候,是逆风,本来就冷,这一下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哆嗦,动也不对,不动更不对,我只是努力蜷缩着身子,越缩越小。我怕冷,不仅仅是故乡的寒风,更怕内心突然刮起一阵冷风,我知道我肯定会受不了。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只是陪着我的家人,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走下去,这已经足够了。

到家之后,我直接跑到屋里,翻找着大衣,为自己披上。母亲把车上一样又一样买的年货,分类放到属于它们的位置。

母亲,看着蘑菇袋子上的价签,她读了出来,“十七块八,哎~呦~,一斤八块,一斤八块九啊!咋这么贵啊!都快超过肉价了!”母亲就是这样,一辈子省吃俭用,钱都花得有数。每一样物品,母亲都看看价格。大致算了一下,今天花去了将近二百块钱,并且还一直抱怨着菜价太高。父亲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今天的菜钱是灵峰出的,她才不再说话了。

父亲从口袋拿出眼镜,脸上带着微笑,晃着眼镜盒,说眼镜也是灵峰掏的钱,父亲好像是在炫耀。父母都非常容易满足,我的一点点小物品,他们就会感到十分满足,因为是我为他们买的。无论我给他们买什么,他们都无比开心,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看到爷爷一个人坐在墙角晒太阳,便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爷爷如同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一台黑白色的电视机,一台没有声音的电视机。你怕他两下,他才会断断续续说两句,很简单的两句。属于他的时代过去了,我无法把他带到如今这个时代。他只是看着我们,一直得看着,八十多年过去了,他还在看着。儿孙满堂,围在他的身旁,他应该不会再感到孤单了吧!也许不会,因为我们都没有忘记爷爷的存在。

如今,我们安好,可以笑看日月。我们享受着相伴的岁月,创造更多欢趣与温暖,只是为了让我们记得更牢。世间上有一种关系,叫你的存在,对他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这就是亲情。

亲情,无法用任何物品、价值来衡量,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亲情是来自于骨子深处,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与宽恕,是血液里流动着的最暖的情怀。

我们注视着亲人的双眼,有些人眼神早已发散;有些人眼神扑朔迷离;有些人眼神童真无邪。可,无论怎样,都有一个焦点,那就是,爱。

篇7:优秀散文:年的记忆

优秀散文:年的记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从打有了“年”这个节日始,这年就年复一年地往下沿袭着,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年的形式大同小异,而具体到每一个人,那年的味道可就不尽相同了。

这也许就是,“花相似”,“人不同”吧。

年,其实是一个饱含沧桑的词汇。从一个刚刚理解年的含义,热切盼望年的到来,穿新衣、放鞭炮、领赏钱的孩童,到“人到中年万事休”的境地,再到“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的垂垂暮年,其步履之艰难,其心神之疲惫,又岂能是“沧桑”二字所包含得了呢。

好也一年,赖也一年。没有谁会被年落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不走,岁月催着;你站在年的门口张望,时光推着。贫穷也好,富有也罢,苦也好,甜也好,年都包容了,都理解了,带着你,一年一年往前走。你我,都是年的孩子。俗话说“好过的年节,难过的日子。”过了一年,就熬过了一岁,或许,来年,就是一个好光景。年,在饱含沧桑的同时,也给我们以无限的希望,无尽的憧憬。在年复一年的轮回中,我们就都老了,坐在那岁末年终的夕阳里,回味那些陈年往事,那些值得记忆,或者应该忘却的事情,都会不约而至。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如果能够回到从前……

然而,那些事儿,那些甜酸苦辣,只能向过去寻找了。

查,希望明了一些事情,给自己一个交代。才知道这“年”,与我们热热闹闹的春节,还是有些区别的。年字最早的写法是一个人背负成熟的禾的形象,表示庄稼成熟,即“年成”。古时候所谓的“年成”指的就是这个。而且古时禾谷一年一熟,於是“年”被引申用作周年之年。《尔雅?释天》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载。对年的认识,日渐成熟。

春节是指从腊月初八的腊祭或腊月二十三或二十四的祭灶,一直到正月十五,其中以除夕和正月初一为高潮。在年复一年的演变过程中,年成为了中华民族一年里最重要的一个节日,我们常常称之为“年节”。

年节也是祭祝祈年的日子。西周初年,即已出现了一年一度的庆祝丰收的活动。后来,祭天祈年成了年俗的主要内容之一。而且,诸如灶神、门神、财神、喜神、井神等诸路神明,在年节期间,都备享人间香火。人们借此酬谢诸神过去的关照,并祈愿在新的一年中能得到更多的福佑。

岁月的脚步走到了今天,年也好,岁也罢,无非就是过年那些事儿。过年那些事儿,你知,我知,个中滋味,总在心头。

眼看着旧年已经辞去,新的一年已经叩响了门扉,年的滋味,在心底萦绕。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石子,所激荡起来的,不仅仅是一朵水花,层层的涟漪,扩展出去,又波波回来。所有的沉淀,都被激起,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心头。

细想起来,落拓江湖,几十春秋,苍了容颜,白了眉头,年是一年又一年地过着,未曾记忆,却也不曾忘记的,也就二三事而已。

那时候很贫穷,极少有高楼大厦。街坊邻居,都住在一片平房里面,一样的贫穷,却一样快乐。几乎每一样与过年有关的事物,都要亲手去操办,男人去赶集,女人收拾尘封了一年的屋里屋外,孩子们出东家去西家,炫耀在新衣服、新玩具。年的快乐,似乎就蕴含在这忙忙碌碌之中。

从放寒假开始,我就进入了年的节奏中。好像约定好了的,街坊邻居,陆陆续续就拿着几张红纸送来,连连作揖,我家几个门口,需要几幅对联。猪圈要一张“肥猪满圈”,鸡窝要一张“鸡鸭成群”,大门外迎面的墙上,还要贴上一张“抬头见喜”。如此这般,千叮咛,万嘱咐,才转身离去,张罗未置办齐的'年货。我自然不敢怠慢。贴春联,在我们这里是有讲究的,字体的好坏可以忽略,春联的内容也可以不必计较,那红红的春联是一定要准时出现在个个门口的。因为,在我们的风俗中,家里有重要成员过世,才不贴春联的。不能按时贴上春联,不吉利、不吉祥。那些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屋,年三十的前一天,也一定会有红红的春联贴出来,千里归来,或者请邻居帮忙。

我按照人家的叮嘱,一幅一幅地书写,一幅一幅地展开,晾晒。墙上、地上、桌子上,到处是刚刚写好的春联。别人无法进来,别说收拾一下了。每一年都是如此,马上过年了,街坊们把写好的春联拿回去。我的屋子里,空了。去年什么样,今年还是什么样,来不及打扫,也没有时间布置。每到这时,妻子总是埋怨几句。可是,到了来年的寒假,一切照旧。

写春联其实是一个力气活。腊月里的一段时间,整天弯着腰,一手执笔,一手拂纸,挥挥洒洒。几天下来,头昏眼花腰酸背痛,有时候,连端碗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家里人看着,要我悠着点,可看看案上堆着的纸张,又如何能够慢下来呢。腊月二十八,那就是交货的最后期限。没有收人家任何钱财,没有任何的约定,可是,收下了,那就是承诺,一诺值千金。

不能跟家里人抱怨,也无法拒绝街坊邻居们的厚爱。在他们的眼里,我是教书先生,写几个毛笔字,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算不了什么。一年一年,我从未耽误过哪一家贴春联。家家户户的春联贴在门口,年过了,我也算踏实了。遇到谁家亲戚串门,有识文断字的,随口夸一声春联写得真好,主人高兴了,把话带给我,我也有了小小的满足。来年,他会连同亲戚的春联拿来,要我捎着写一写,我只能满脸推笑,接过来,谁让人家欣赏呢。

春联贴了,鞭炮响了,守岁结束。我总会从前街到后街,从东头到西头,背着手,慢慢踱。有人从家里出来,见到我,就会亲切问一声好,年岁长一点的,连连作揖,以示庄重。我颔首答礼,慢悠悠地从东到西。每一家,从里屋到外屋,到高高的门楼;从猪圈、羊圈、水缸、到灶王老爷上西天,都是我的墨宝。所有的忙碌、所有的劳累,都随着除夕鞭炮烟消雾散。在新的一年料峭的寒风中,我行走在自己的书法作品里。

这个时候,我总是怀着感激的心情,感谢街坊邻居给我一个这么大的舞台,让我尽情书写、肆意挥洒。让我用一支狼毫,去结识那么多街坊邻居,让他们给我以足够的尊敬。那时,我常常很得意,十里八乡,长街短巷,也许只有我,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有那么多的人家,张贴我的书法,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迎新春书法作品展。当然,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人家也不会认为被初春寒风漫卷着的是一幅幅书法作品。这没有关系,得意在心里,一年只此一次,醉他一次又如何!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没有诗仙的才气,须有李白的豪情,更何况是在新春佳节之际呢。把盏欢颜,在春联的墨香里,且痛饮三百杯。

年岁大了,岁月经不住消磨,日子过得飞快。回头看看,曾经居住的那片平房,已经片瓦不存,那些乡里乡亲,如风流云散,大多了无踪迹。如今,再无人拿着红纸,早早来到我的家里,要我写“车行千里路,人马保平安”之类的春联了。漫步街头,雕楼画栋,家家户户,依然是张灯结彩,春联俨然。只是,这一切,似乎与我没有什么关系,那不是我的春联。

但,那是不是我的年呢?

篇8:年味的记忆散文

年味的记忆散文

眼看正月就剩几天,这年就要真的过去了。时光都去哪了,一样的年,不一样的年味。那记忆中魂牵梦绕的年味,让我回味无穷。

一进腊月,年就来了。到了腊八那天,家家户户用红豆、黄豆、花生、红枣等食材,熬一锅美味的腊八粥。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不用配备其他菜,一盘拌好的咸菜,就让人喝上两大碗。据说喝了腊八粥,冬天就不会冻掉下巴了。

腊月二十三粘饽饽沾。按我们当地风俗,这天既要吃糖瓜,还要扫住房,传说是灶王爷升天的日子,他会去玉皇大帝那里禀告,每家每户的伙食和生活。为了“讨好”灶王爷,家家户户都做些好吃的,把屋子打扫得和新房一样干净。扫房前,买一把崭新的笤帚备用,选个双日子,想来那天必定是这一冬最好的天气,日头红彤彤的,天空蓝蓝的。全家人早早地起来了。虽然成年人是扫房的主力,但当时幼小的我,是很愿意参与其中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能够发现一些本以为已经丢失,能勾起我快乐回忆的好玩意儿。家里的大件小件,都被搬到了院子里,我们姐弟三个像发现宝藏一样兴奋,东翻翻,西看看,如果有中意的,定会生发一番大呼小叫、惊动天地的争执。狗儿猫们面面相觑禁了声。扫房之后,窗明几净,屋里焕然一新。衣服、被褥都是暖暖的阳光的味道,闻起来倍感亲切。这时,妈妈拿出邻居婶子给的窗花、吊钱,开始贴窗花。我们怕把精致的窗花弄坏了,乖乖地站在一旁。不一会儿,窗户上的喜鹊报春、门上的肥猪拱门,屋里挂着的招财进宝,瞬间把家里装扮得年味十足了。

最最让我高兴的,还是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县城赶年集。那是多么让人翘首而盼的事情啊!集市上,人头攒动,四六八庄的人都汇聚过来。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人眼花缭乱。各种卖小吃和玩具的商贩摊点前,小孩子们总是挪不动步子,跟大人撒娇。妈妈给我买这个吧,爸爸那个我也想要……末了,还讨赏了一支糖葫芦才肯罢休。大人们那时候都比平时慷慨很多,心甘情愿地满足我。那大街上挂着的灯笼,摆着的`对联、福字,都装进了我们的小竹筐。归来,厢房魔幻般堆满了鸡鸭鱼肉,干果茶糖。那是满满的幸福啊!

腊月二十九之前,就要贴对联和福字。妈妈用面粉熬一锅浆糊,爸爸贴着对子,我和妹妹用小手使劲拍,生怕对联贴不实。贴完这屋贴那屋,忙活的小手脏兮兮。顾不上洗手,就跑出去看看左邻右舍,看哪家的对联写的好,谁家的福字贴的大。对门的二叔二婶为了春联的上下联,还要平平仄仄地理论一番,现在想想那也是甜蜜的斗嘴呢!

大年三十的凌晨,鞭炮声声脆脆,从村东头到村西头一直不停歇。朦胧中看到爸爸起床了,弟弟也穿好了衣服,哦,是男孩们和父辈一起去请祖宗。中午我们帮着妈妈张罗菜,饭熟了,端上桌的美味,惹得弟弟用手去抓。妈妈用手一档,他立即缩了回来。鱼头对着爸爸,鱼尾对着我,整整16个菜。爸爸说,今天大家都能喝上两口,我们姐仨捂着嘴笑,喝上几口葡萄酒就醉了。下午的时候,大人们可以凑在一起唠唠家常,我们小孩子可就在家呆不住了。东家跑,西家串,到了晚饭的时候,听到妈妈传来的一声声呼唤,回家喽!我们撒鸭子似地往家跑。晚饭之后,妈妈合好了三鲜馅,全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晚上12点之前,饺子要下锅,鞭炮声响起,就知道谁家的饺子熟了。吃着饺子看着春晚,其乐融融。熬夜守岁新年的钟声一响,我们就长大了一岁,妈妈让我们姐仨提着小红灯笼,去院子里转一圈,打灯笼,发财了,小马驹家来了,那儿时的童谣是多么动听啊!

初一早上一睁眼,枕边放着新衣服,姐弟三个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穿上新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哟,可比平日漂亮多了。吃罢早饭,就去给七大姑八大姨拜年了。一圈跑下来,口袋便满满了。雀跃回家,把收获的“战利品”上缴给家长,并汇报哪家给了多少红包。父母也会格外开恩,批一部分“经费”给我们自由开销。村里的广播响了,村民们,看秧歌来啊!我们像箭一样冲出家门,找一个便于观看的好位置,不一会儿,人群就里三层外三层了。这时,四六八庄的小商贩也来了,卖糖葫芦的,卖棉花糖的,吹糖人的,把小村庄弄得分外热闹。哪个嘎小子偷摸地在你身后,放了一个小鞭,就跑了。于是,追闹声、锣鼓声、喝彩声,声声如调,谱出了喜气洋洋的欢乐曲!

正月初二是姑爷节,吃罢早饭,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去姥姥家拜年。坐在大洋车子后面,即使天气还有点冷,我们姐弟三个的小脸,却是红扑扑的。进了屋,妈妈把点心、酒等老四样放在柜子上,姥姥端来了瓜子、糖,姥爷则为爸爸倒了一杯茶。我们脱鞋上炕,晒太阳,小孩子这时候可劲地闹,大人们也不责怪,还冲着你笑。中午好酒好饭,盛情难却后,爸爸就被三个舅舅灌晕了,他会美美地睡个午觉。我们姐仨和妈妈,就会在姥姥家小住几天。初四下午,爸爸就来接我们回家了。破五的饺子捏小人嘴,开商户的老板,这天放上一挂红鞭,就接着营业了,过了正月初五这天,过年的老例儿,就一不忌百不忌了。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吃元宵,看花灯,放烟花的好日子。夜晚降临,全区人民都涌到了县城观看花灯展,可谓是人如海,灯如海,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什么鲤鱼跃龙门、二龙戏珠、孔雀开屏等花灯,让人们目不暇接,流连忘返,每个花灯造型前都有人留影。个子小的弟弟看不见,就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支棒棒糖,羡煞旁人。光彩夺目的烟花,一朵一朵跃上天空,映红了我们的笑脸,映红了我们的生活……

这些美好的记忆一直伴我成长,如果世上真有时光机,我想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穿越时空再返儿时。

篇9:记忆中的年短篇散文

记忆中的年短篇散文

记忆中的年

又快要过年了,每到腊月,北方的天气就变得严寒起来,民间有“寒冬腊月”的说法,此时显得尤为贴切。先是凛冽的北风彻天彻地地刮上一阵,伴之而来的往往是扬扬洒洒的鹅毛大雪,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般壮观。可惜今年冬天却迟迟没有下雪,或许少了些冬天的意味,但是不管怎样,这令人期盼的中国年还是会伴随声声炮响款款而来。

记得小时候,从腊月开始就会迫不及待的掰着手指数着天数,满心欢喜的期待年三十能快点儿到来。特别是从腊月二十三以后,期盼的心情会愈加强烈。年前的几天有事没事总会把自己的新衣服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穿上美一番,也算是过把瘾了。如果被妈妈看到,我总会被呵住,让我把新衣服脱下来。

北方有“三祭灶,四扫屋”的习俗。祭灶在我印象中是一种很虔诚的仪式。二十三当天,爸爸会准备一盘子祭祀用的东西,有剔去肉的羊后座,有五彩的布条等等。天快黑的时候,全家人怀着敬畏的心情跪在靠近锅灶的地上,爸爸把之前准备好的盘子举过头顶嘴里念着一些祈福的话,之后将盘子里事先准备好的.祭祀用品倒在灶火里,全家人磕头祭拜,祭灶算是结束了。第二天,全家人早早起床,因为要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把家的里里外外都得收拾的干干净净,以迎接新年。爸爸开始布置任务,父母自当挑选重活或大活干,我和哥哥的职责就是哪里需要我们我就要去哪里。一会儿爸爸要这个东西,一会儿妈妈要那个东西,我们必须要以负责任的心态去找寻这些东西,然后交给他们。看似没有具体的任务,比如擦玻璃,但是远比干某件具体的事儿劳烦很多。但是在年愈来愈近的期盼心情下,所有的心烦都抛之脑后了。

腊月二十七、二十八,家里依然还在忙碌着,总觉得还差点东西,就像考试交卷时总觉得还有些东西写的不够、不全一样。乡镇的集市平常往往十天或半个月一次,但到了腊月二十五以后,天天都是大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腊月二十九,又叫“小除夕”,家里好像已经开始过年一样了,此时,我总是会问妈妈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把年记错了提前过了怎么办?”妈妈只是笑笑,大概是笑我太年轻、太幼稚吧。年味已经不能用愈来愈浓来形容了,仿佛是荡荡悠悠的鞭炮声带着欢乐喜庆的年迈着轻松的步伐走来了。

长大后,每到过年的时候,我还是会不禁想起小时候过年的各种情景,房子虽然小了点儿,可是人多,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幸福;天气虽然冷了些,但能和家人一起吃顿饺子就会感到温暖。

除夕当天总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贴春联、粘灯笼、准备一些祭祀要用的东西。忙活一天,全家人会一起吃顿饺子。等到夜幕降临,爸爸会在院子里会拢一堆火,妈妈在家里看电视、包饺子,整个过年的气氛会随着夜幕降临而被营造起来。说话也开始低沉了,像是不能高声语,惊了天上人。家里有个规矩,不能在地上洒水,所以我也会绷着弦尽量记住不让水撒到地上,而且这弦得绷到第二天早上。门里门外也不能喊话,如果我在门外有事叫妈妈,我就会飞快跑回家里气喘吁吁地低声说话。我至今不懂这是什么规矩,大概爸爸妈妈小时候过年也是这样的吧,至于追问原因,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

除夕夜,我们姐弟三人会一边帮着妈妈包饺子,一边等待又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激动地欣赏完每一个有意思的节目,好在第二天拜年时寻求些谈资。四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而这过去的就是一年中最后四个小时,所以当晚会结束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顿时心里会有些怪怪的感觉,如果说是复杂心情却又不准确,有刚过去年的不舍,又有对新年的期盼,也有“又过了一年,又长了一岁”的感叹。

“又过了一年”这是我每年过完年后心生的一种感叹,可是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我们不应只在乎过去,更要做的是憧憬自己的未来。对于儿时过年的零散的记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得到充分的回忆,那种回忆是幸福的。这些关于农村年的点滴记忆是一生都不愿忘怀的。长大后,总喜欢回头想想儿时的农村年,是那么简单,幸福。

记忆里的一年的散文

那些年优美的散文

那一年,我们走过冬天散文

记忆里的你温柔依稀网络散文

青春回忆类散文

优秀散文:风再起时

那一年我们羞涩的爱恋散文

故地怀旧散文

初秋的心情散文随笔

相聚相散优美散文

散文那些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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