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赋·厚地植桑麻》翻译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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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赋·厚地植桑麻》翻译及赏析

篇1:《重赋·厚地植桑麻》翻译及赏析

《重赋·厚地植桑麻》翻译及赏析

《重赋·厚地植桑麻》作者为唐朝诗人白居易。其古诗全文如下:

厚地植桑麻,所要济生民。

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

身外充征赋,上以奉君亲。

国家定两税,本意在爱人。

厥初防其淫,明敕内外臣。

税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论。

奈何岁月久,贪吏得因循。

浚我以求宠,敛索无冬春。

织绢未成匹,缲丝未盈斤。

里胥迫我纳,不许暂逡巡。

岁暮天地闭,阴风生破村。

夜深烟火尽,霰雪白纷纷。

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

悲喘与寒气,并入鼻中辛。

昨日输残税,因窥官库门:

缯帛如山积,丝絮如云屯。

号为羡余物,随月献至尊。

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

进入琼林库,岁久化为尘。

【前言】

《重赋》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组诗作品《秦中吟十首》中的第二首。此诗以农民的口吻叙述社会的不公平,深刻揭露了唐代的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全诗层次清晰,行文平白流畅,主题明确,用语犀利,对统治者的残酷压迫予以无情的批判和鞭挞,对老百姓的痛苦寄予了深切的同情。

【注释】

⑴厚地:与“高天”相对,大地的意思。

⑵理布帛:将丝麻织成布帛。

⑶身外:身外之物,指满足自身生活需要之外的布帛。

⑷两税:即两税法,唐德宗时宰相杨炎所定。

⑸厥初:其初。防其淫:防止滥增税目。

⑹枉法:违法,指违反两税法。

⑺因循:沿袭,照旧不变的意思。

⑻敛索:搜括。无冬春:不分冬春。

⑼缲丝:抽茧出丝。

⑽逡巡:迟疑,延缓。

⑾阴风:冷风。

⑿霰:雪珠。

⒀形不蔽:指衣不蔽体。

⒁悲喘:悲伤地喘息。一作“悲啼”。

⒂残税:余税,尚未交清的税。

⒃絮:不能织帛的丝,可用以絮衣,俗称丝绵。如:一作“似”。

⒄羡余物:盈余的财务。这里指超额征收的赋税。

⒅随月:即“月进”,每月进奉一次。一作“随日”。

⒆琼林库:泛指皇帝积贮私财的.内库。

【翻译】

在大地上种植桑麻是为了给百姓提供生活之需。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桑植麻,纺织布帛,亦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生存下来。在保证自己衣食住行所必需之后,其余之物均作为赋税供奉给了皇上。国家制定两税法,本意是推行仁政,为民解忧。在实行伊始,明文规定税外不许滥加税目,如果有地方官敢不这样做,便以违法定论。天长日久,污吏开始违法两税法统收钱帛,税外不加收的规定,又沿用旧制进行敲诈勒索。为了加官进爵,不分冬春地搜刮钱财。丝织的绢帛还没有成匹,蚕茧缫出的丝还未满一斤,里胥就来催逼我们缴税了,并声明不许任何人怠慢延迟。岁暮时节,天气奇寒,阴风怒号,席卷着破败的村落。夜已经很深了,烟火早已熄灭,大雪纷纷扬扬。小孩衣不蔽体,老人通体冰凉,瑟瑟发抖。悲愤、寒气全都化作了无名的辛酸。昨日因去补缴尚未纳完的税金,得以有机会看到官库里的情况。库中丝织品堆积如山,丝絮飘飘有如天空中厚厚的云层。这些都是们巧立名目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美其名曰“羡余物”。们强夺我们老百姓的衣食,买来了朝廷对他们的恩宠。殊不知,这些宝贵的布帛,一旦进入了宫中宝库,就永不得见天日,经年日久,最终也就化作了灰尘。

【鉴赏】

此诗载于《全唐诗》卷四百二十五,题一作“无名税”,反映了中唐时期统治阶级的税外税给广大劳动人民带来的苦难。

“厚地植桑麻,所要济生民。”中世纪是自然经济,以农业为治国之本。“所要济生民”,体现了民本思想。“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老百姓操持农业,不过是为了谋生——因而,国家当然应当给予政治保障。“身外充征赋,上以奉君亲。”除了简陋的自身消费,其余的全都以赋税献给了朝廷。“国家定两税,本意在爱人。”德宗时,宰相杨炎把“租庸调”合并,分春秋两季征收,是为“两税”。诗人诠释:这个政策是为了“减轻农民负担”。“厥初防其淫,明敕内外臣。”开始的时候,为了防止滥征收,朝廷下达了明文规定:“税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论。”除了两税之外,在征收任何东西都要以违反法律论处。“奈何岁月久,贪吏得因循。”可是,时间久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开始乱来了:“浚我以求宠,敛索无冬春。织绢未成匹,缫丝未盈斤。里胥迫我纳,不许暂逡巡。”

不管什么季节,都来聚敛,纺织的绢还没有成匹、缫的蚕丝还不足一斤,小官吏就来催逼了:“快快快!马上交!没商量!”“岁暮天地闭,阴风生破村。”到了冬天,天寒地冻,冷风侵袭。“夜深烟火尽,霰雪白纷纷。”夜里熄灭了烟火,窗外下着雪,好冷啊!“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织成的绢、缫出的丝都较税负了,所以没有御寒衣。“悲喘与寒气,并入鼻中辛。”苟延残喘,寒气侵袭,鼻子是酸的,心也是酸的。“昨日输残税,因窥官库门。”这位农民说:官家收了税负,干什么用呢?昨天交税的时候偷偷往官库里看了一眼:“滑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绢和丝都堆积成山了,像白云一样多。“号为羡余物,随月献至尊。”地方官打着老百姓丰衣足食的旗号,那这些东西献给皇帝邀宠,以求升官。“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农民说:把我们的衣服都夺走了,用来换取皇帝的赏识。“进入琼林库,岁久化为尘。”可是,进了皇宫,根本用不着这么多,经年累月,都腐烂了。

这是作为朝廷重臣的白居易,体察到的吏治民情,他作了这样的诗来批评现实的弊端,更在行使朝廷命官职责中努力改变这种状况。假如他没有这样的认识,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作为。全诗主题明确,旗帜鲜明,行文跌宕有致,对比鲜明,洋溢着强烈的爱憎情结。

篇2:《重赋》原文翻译与赏析

《重赋》原文翻译与赏析

重赋 原文:

厚地植桑麻,所要济生民。

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

身外充征赋,上以奉君亲。

国家定两税,本意在忧人。

厥初防其淫,明敕内外臣:

税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论。

奈何岁月久,贪吏得因循。

浚我以求宠,敛索无冬春。

织绢未成匹,缲丝未盈斤。

里胥迫我纳,不许暂逡巡。

岁暮天地闭,阴风生破村。

夜深烟火尽,霰雪白纷纷。

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

悲端与寒气,并入鼻中辛。

昨日输残税,因窥官库门:

缯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

号为羡余物,随月献至尊。

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

进入琼林库,岁久化为尘!

重赋翻译:

在大地上种植桑麻是为了给百姓提供生活之需。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桑植麻,纺织布帛,亦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生存下来。在保证自己衣食住行所必需之后,其余之物均作为赋税供奉给了皇上。国家制定两税法,本意是推行仁政,为民解忧。在实行伊始,明文规定税外不许滥加税目,如果有地方官敢不这样做,便以违法定论。天长日久,贪心的官员污吏开始违法两税法统收钱帛,税外不加收的规定,又沿用旧制进行敲诈勒索。为了加官进爵,不分冬春地搜刮钱财。丝织的绢帛还没有成匹,蚕茧缫出的丝还未满一斤,里胥就来催逼我们缴税了,并声明不许任何人怠慢延迟。岁暮时节,天气奇寒,阴风怒号,席卷着破败的村落。夜已经很深了,烟火早已熄灭,大雪纷纷扬扬。小孩衣不蔽体,老人通体冰凉,瑟瑟发抖。悲愤、寒气全都化作了无名的辛酸。昨日因去补缴尚未纳完的税金,得以有机会看到官库里的情况。库中丝织品堆积如山,丝絮飘飘有如天空中厚厚的云层。这些都是贪心的官员们巧立名目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美其名曰“羡余物”。贪心的官员们强夺我们老百姓的衣食,买来了朝廷对他们的恩宠。殊不知,这些宝贵的布帛,一旦进入了宫中宝库,就永不得见天日,经年日久,最终也就化作了灰尘。

重赋字词解释:

⑴厚地:与“高天”相对,大地的意思。

⑵理布帛:将丝麻织成布帛。

⑶身外:身外之物,指满足自身生活需要之外的布帛。

⑷两税:即两税法,唐德宗时宰相杨炎所定。

⑸厥初:其初。防其淫:防止滥增税目。

⑹枉法:违法,指违反两税法。

⑺因循:沿袭,照旧不变的意思。

⑻敛索:搜括。无冬春:不分冬春。

⑼缲丝:抽茧出丝。

⑽逡巡:迟疑,延缓。

⑾阴风:冷风。

⑿霰:雪珠。

⒀形不蔽:指衣不蔽体。

⒁悲喘:悲伤地喘息。一作“悲啼”。

⒂残税:余税,尚未交清的税。

⒃絮:不能织帛的丝,可用以絮衣,俗称丝绵。如:一作“似”。

⒄羡余物:盈余的财务。这里指超额征收的赋税。

⒅随月:即“月进”,每月进奉一次。一作“随日”。

⒆琼林库:泛指皇帝积贮私财的内库。

背景:

唐宪宗元和五年(8)前后,白居易创作了组诗《秦中吟十首》。“秦中”是指唐代首都一带地方。诗前小序曰:“贞元、元和之际,予在长安,闻见之间,有足悲者。因直歌其事,命为《秦中吟》。”此诗为其中第二首。

重赋赏析:

此诗载于《全唐诗》卷四百二十五,题一作“无名税”,反映了中唐时期统治阶级的税外税给广大劳动人民带来的苦难。

“厚地植桑麻,所要济生民。”中世纪是自然经济,以农业为治国之本。“所要济生民”,体现了民本思想。“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老百姓操持农业,不过是为了谋生——因而,国家当然应当给予政治保障。“身外充征赋,上以奉君亲。”除了简陋的自身消费,其余的全都以赋税献给了朝廷。“国家定两税,本意在爱人。”德宗时,宰相杨炎把“租庸调”合并,分春秋两季征收,是为“两税”。诗人诠释:这个政策是为了“减轻农民负担”。“厥初防其淫,明敕内外臣。”开始的时候,为了防止滥征收,朝廷下达了明文规定:“税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论。”除了两税之外,在征收任何东西都要以违反法律论处。“奈何岁月久,贪吏得因循。”可是,时间久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官开始乱来了:“浚我以求宠,敛索无冬春。织绢未成匹,缫丝未盈斤。里胥迫我纳,不许暂逡巡。”不管什么季节,都来聚敛,纺织的.绢还没有成匹、缫的蚕丝还不足一斤,小官吏就来催逼了:“快快快!马上交!没商量!”“岁暮天地闭,阴风生破村。”到了冬天,天寒地冻,冷风侵袭。“夜深烟火尽,霰雪白纷纷。”夜里熄灭了烟火,窗外下着雪,好冷啊!“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织成的绢、缫出的丝都较税负了,所以没有御寒衣。“悲喘与寒气,并入鼻中辛。”苟延残喘,寒气侵袭,鼻子是酸的,心也是酸的。“昨日输残税,因窥官库门。”这位农民说:官家收了税负,干什么用呢?昨天交税的时候偷偷往官库里看了一眼:“滑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绢和丝都堆积成山了,像白云一样多。“号为羡余物,随月献至尊。”地方官打着老百姓丰衣足食的旗号,那这些东西献给皇帝邀宠,以求升官。“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农民说:把我们的衣服都夺走了,用来换取皇帝的赏识。“进入琼林库,岁久化为尘。”可是,进了皇宫,根本用不着这么多,经年累月,都腐烂了。

这是作为朝廷重臣的白居易,体察到的吏治民情,他作了这样的诗来批评现实的弊端,更在行使朝廷命官职责中努力改变这种状况。假如他没有这样的认识,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作为。

全诗主题明确,旗帜鲜明,行文跌宕有致,对比鲜明,洋溢着强烈的爱憎情结。

后世评价:

《网师园唐诗笺》:有关系文字,不得仅以诗人目之(末四句下)。

《唐诗别裁》:唐时已有进羡余者,言下慨然(末六句下)。

《唐宋诗醇》:通达治体,故于时政源流利弊言之了然。其沉着处令读者酸鼻,杜甫《石壕吏》之嗣音也。

《养一斋诗话》:若《重赋》诗:“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伤友》诗:“虽云志气高,岂免颜色低。”《不致仕》诗:“朝露贪名利,夕阳忧子孙。”《买花》诗:“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劲直沉痛。诗到此境,方不徒作。若概以浅率目之,则谬矣。

作者资料: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时迁居下邽。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白居易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公元846年白居易去世于洛阳,葬于香山。

篇3:《植灵寿木》翻译赏析

《植灵寿木》翻译赏析

《植灵寿木》作者为唐朝文学家柳宗元。其古诗全文如下:

白华照寒水,怡我适野情。前趋问长老,重复欣嘉名。

蹇连易衰朽,方刚谢经营。敢期齿杖赐,聊且移孤茎。

丛萼中竞秀,分房外舒英。柔条乍反植,劲节常对生。

循玩足忘疲,稍觉步武轻。安能事翦伐,持用资徒行。

【前言】

“灵寿”,以其“自然有合杖制,不须削治”的好处。汉代以来,便成为拐杖之精品,成为帝王对老年人赏赐的宝物。然而需要拐杖来帮助行走的柳宗元,在亲自种植了灵寿木之后,竟舍不得使用。《植灵寿木》向读者展示了诗人这一奇特的经历。

【注释】

[1]灵寿:树木名。《汉书·孔光传》:“赐太师灵寿杖。”注:“木似竹,有枝节,长不过八九尺,围三四寸。自然有合杖制,不须削治也。”

[2]白华:头发花白。鉴:照。

[3]怡:和悦,愉快。形容词使动用法。怡我:使我愉快。适:到……去。适野:到郊外去。情:心情。

[4]趋:快走。前趋:向前赶上。

[5]重:又,再。复:回答。嘉名:美名,指灵寿木名。

[6]蹇连:蹇(jiǎn检),①跛,行政迟缓。②困苦,不顺利。引申为艰难困厄,这里指流放永州。

[7]方刚谢经营:《诗经·小雅·北山》“旅力方刚,经营四方。”言体力正当强健,可以到处规划创业。谢:辞,不能。柳宗元说反用《诗经》之意。

[8]齿杖:王授高年者的行杖。敢期:怎敢期望。

[9]聊且:始且。移:移植。孤茎:指一棵灵寿。

[10]丛萼:萼(è恶)花萼指柳宗元所种园圃。竞秀:争逐,表现最为茂盛。

[11]分房:犹言偏房,指柳宗元住所的偏房。舒英:舒展开花。

[12]柔条:灵寿木枝细长,故为柔条。乍:偶然看见。反植:倒立,指灵寿木柔软的枝条,有时从上往下直立。

[13]劲节:指灵寿木枝条上凸出的强劲的枝节。常:时常,通常。对生:相对而生。

[14]循:通“揗”,抚摩。玩:赏玩。

[15]稍:渐渐。步武:指步履,步伐。

[16]翦:翦(jiǎn简)同“剪”:剪断。伐:砍伐。

[17]资:帮助。徒行:步行。

【翻译】

江水映我白发影,郊游宜人自多情。笑问长老希奇杖,答我灵寿是其名。遭逢不幸人易老,而立之年不经营。今生不望王赐杖,自栽灵寿木一茎。花园药圃竞奇秀,分房篱外展落英。韧枝柔条忽倒立,凸突劲节常对生。抚摩灵寿人忘疲,赏玩渐觉脚步轻。如此足胜齿杖赐,哪用剪伐助步行。

【鉴赏】

柳宗元被贬到永州后,因水土不服,或因江南湿气太重,患有“重膇”之疾。“杖藜下庭际,曳踵不及门”(《种仙灵毗》),看来有时脚肿得利害,为了能帮助行走,他的确使用过一条拐杖。

“白华鉴寒水,怡我适野情。前趋问长老,重复欣嘉名。”讲的是寻得灵寿木的过程。柳宗元被贬到永州后,因政治上遭迫害和永州恶劣的生存环境,三十多岁的人迅速衰老,对于过早的生出白发,诗人是很伤心的。《始见白发题所植海石榴树》云:“从此休论上春事,看成古树对衰翁。”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重新启用的希望已成为渺茫的梦,而永州山水和永州人对诗人的关怀和慰藉,使诗人渐次忘却了悲哀。而以一老翁自居,认真地做起了永州人来。

这一天,诗人又到郊外游历,倒映在明镜般的潇水里满头的花发。不仅没有让诗人伤悲,反而有了几份惬意。抬头望去,前方正有一长者,正扶杖慢行。那手中的一条拐杖,引起了诗人的兴趣,既然自己也是一白头老翁,拥有一条支节强劲的拐杖,也是再好不过的了。诗人加快步伐,追上长老。而后一番热情的对话,其详情今天无法得知,但从诗人行云流水般的诗句中,读者仍可感受到亲切友好的气氛。当然,最让诗人感兴趣的长老的拐杖,竟是由久闻大名的灵寿木制成的。

“蹇连易衰朽,方刚谢经营。敢期齿杖赐?聊且移孤茎。”讲的是种植灵寿木的原因。

前两句,当倒过来读,诗人对自己正当年富力强,而不得拖展自己抱负、才华的处境,已没有了流放之初的激愤与哀伤。也明白自己过早衰老的原因,在于面对的艰难困厄的现实。“敢期齿杖赐?”表明了诗人对这一现实的清醒理解,虽然为此诗人付出了青春年华的代价。“聊且移孤茎”,在长老的指点下,诗人寻得灵寿木并挖得一枝,移栽至自己的住宅旁。这一举动,是诗人对统治者的彻底失望,也标明诗人在永期间,思想上的一次飞跃。

汪森《韩柳诗选》曰:“‘丛萼’四句,写物极能刻画。”“丛萼中竞秀,分房外舒英”,写所植灵寿木成活、生长、开花的情景。从“竞秀”和“舒英”看,该灵寿木在诗人的精心培养下茁壮成长的确令人欣慰。也可得知,诗人为它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柔条乍反植,劲节常对生”。灵寿木枝条细而韧,故有枝条时从树上倒垂向下,突兀强劲的枝节,又常相对而生。好一幅灵寿木的生态图,其外柔内刚的形态,简直能呼之欲出。难怪汪森大加赞叹。

然而接下来四句汪似乎理解错了。他说:“‘循玩’四句,写扶杖意亦极醒露。“看来,汪森以为诗人砍下了一枝灵寿木做成了手杖,来帮助诗人行走。

读者不妨将最后两句,一气读下,“安能事翦伐,持用资徒行”。“安”作疑问副词,和“能”一道修饰动词“事”,当译为“哪能干砍伐的.事,将它用来帮助自己行走。”看来诗人是不忍心对灵寿木加以翦伐的。

往前两句,“循玩足忘疲,稍觉步武轻”,“循玩”,作抚摩赏玩。那么诗人抚摩玩赏的是灵寿木,还是用灵寿木做成的拐杖。足,作“足以”解,联系上文诗人对灵寿木的描写,再联系下文“安能事翦伐”,可知“循玩”的对象,应为蓬勃生长的灵寿木,而非用灵寿木制成的拐杖。“稍觉”,不应理解为“稍微觉得”,而应为“渐渐觉得”,自己走路的步伐也轻松了。

还剩下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那便是:诗人种植了灵寿木之后,为什么又不用它来作拐杖呢?

《植灵寿木》一诗中,有两点值得读者注意。一是种植灵寿木时,柳公被贬永州多年。被贬初期的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那种悲天悯人伤感,都已被岁月磨蚀。永州的山水,永州的人民已经和诗人的血肉融为一体。正是“白华鉴寒水,怡我适野情”的心境,才奠定了创作享誉千古的“永州八记”思想基础和感情基调。二是对统治者诗人已不再寄有什么希望。对现实则有更多理性的认识。“敢期齿杖赐?”正是诗人这种认识的反映。所以植灵寿木的目的。不再于获得一条拐杖,而是对“之所以赐老者之杖”的一种冷峻的抗议,甚至是一种大胆的讽刺。“聊且移孤茎”,活画出诗人植灵寿木的目的。

明白了这两点,再读诗人对蓬勃生长的灵寿木的细致刻画,在读者眼前出现的,就不仅是一棵灵寿,而更多地能感受到诗人的灵魂。读者才能深切地体会“循玩足忘疲,稍觉步武轻”的深刻内涵。

篇4:曹植《七步诗》原文赏析及翻译

曹植《七步诗》原文赏析及翻译

《七步诗》,是三国时期魏国著名文人曹植的名篇。这首诗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同父共母的兄弟,用萁煎其豆来比喻同胞骨肉的哥哥残害弟弟,生动形象、深入浅出地反映了封建统治集团内部的残酷斗争和诗人自身处境艰难,沉郁愤激的感情。

七步诗(魏·曹植)

煮豆持作羹,

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注释

尝:尝试。

持:用来。

羹(gēng):用肉或菜做成的糊状食物。

漉(lù):过滤。

鼓(gǔ):豆。这句的意思是把豆子的残渣过滤出去,留下豆汁作羹。

萁:豆类植物脱粒后剩下的茎。

釜:锅。

燃:燃烧。

本:原本,本来。

煎:煎熬。

相煎:指互相残害全,表达了曹植对曹丕的不满。

泣:小声哭泣。

何:何必。

译文

锅里煮着豆子,是想把豆子的残渣过滤出去,留下豆子汁来做成糊状食物。豆茎在锅下燃烧,豆子在锅里哭泣。它说:我们本来是同条根上生出来的.,你又怎能这样急迫地煎熬我呢?

(这首诗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同父共母的兄弟,用萁煎其豆来比喻同胞骨肉的哥哥残害弟弟,表现了作者对兄弟相逼,骨肉相残不满与厌恶。)

赏析:

此诗纯以比兴的手法出之,语言浅显,是寓意明畅,无庸多加阐释,只须于个别词句略加疏通,其意自明。诗人取譬之妙,用语之巧,而且在刹那间脱口而出,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语,千百年来已成为人们劝戒避免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普遍用语,说明此诗在人民中流传极广。

通过燃萁煮豆这一日常现象,抒发了曹植内心的悲愤。

篇5:韩愈《柳子厚墓志铭》原文翻译及赏析

韩愈《柳子厚墓志铭》原文翻译及赏析

《柳子厚墓志铭》是唐代文学家韩愈的一篇散文,题中柳子厚即柳宗元。文章综括柳宗元的家世、生平、交友、文章,着重论述其治理柳州的政绩和文学风义。韩愈赞扬柳宗元的政治才能,称颂其勇于为人,急朋友之难的美德和刻苦自励的精神.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

贞元十九年,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顺宗即位,拜礼部员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为刺史。未至,又例贬永州司马。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间。

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叹曰:“是岂不足为政邪?”因其土俗,为设教禁,州人顺赖。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子厚与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

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徵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以少愧矣。

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籍,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归葬也,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概,重然诺,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卢遵。遵,涿人,性谨慎,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

铭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参考译文

子厚,名叫宗元。七世祖柳庆,做过北魏的侍中,被封为济阴公。高伯祖柳奭,做过唐朝的宰相,同褚遂良、韩瑗都得罪了武后,在高宗时被处死。父亲叫柳镇,为了侍奉母亲,放弃了太常博士的官位,请求到江南做县令。后来因为他不肯向权贵献媚,丢了御史的官职。直到那位权贵死了,才又被任命为侍御史。人们都说他刚毅正直,与他交往的都是当时名人。

子厚少年时就很精明聪敏,没有不明白通晓的事。赶上他父亲在世时,他虽然很年轻,但已经成才,能够考取为进士,突出地显露出才华,大家都说柳家有能扬名显姓的后人了。后来又通过博学宏词科的考试,被授为集贤殿的官职。他才能出众,方正勇敢,发表议论时能引证今古事例为依据,精通经史诸子典籍,议论时才华横溢,滔滔不绝,常常使在座的人折服。因此名声轰动,一时之间人们都敬慕而希望与他交往。那些公卿贵人争着想让他成为自己的门生,异口同声地推荐赞誉他。

贞元十九年,子厚由蓝田县尉调任监察御史。顺宗即位,又升为礼部员外郎。逢遇当权人获罪,他也被按例贬出京城当刺史,还未到任,又被依例贬为永州司马。身处清闲之地,自己更加刻苦为学,专心诵读,写作诗文,文笔汪洋恣肆,雄厚凝练,像无边的海水那样精深博大。而他自己则纵情于山水之间。

元和年间,他曾经与同案人一起奉召回到京师,又一起被遣出做刺史,子厚分在柳州。到任之后,他慨叹道:“这里难道不值得做出政绩吗?”于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为柳州制订了教谕和禁令,全州百姓都顺从并信赖他。当地习惯于用儿女做抵押向人借钱,约定如果不能按时赎回,等到利息与本金相等时,债主就把人质没收做奴婢。子厚为此替借债人想方设法,都让他们把子女赎了回来;那些特别穷困没有能力赎回的,就让债主记下子女当佣工的工钱,到应得的工钱足够抵消债务时,就让债主归还被抵押的人质。观察使把这个办法推广到别的州县,到一年后,免除奴婢身份回家的将近一千人。衡山、湘水以南准备考进士的人,就把子厚当做老师,那些经过子厚亲自讲授和指点的人所写的文章,全都可以看得出是合乎规范的。

他被召回京师又再次被遣出做刺史时,中山人刘梦得禹锡也在被遣之列,应当去播州。子厚流着泪说:“播州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况且梦得有老母在堂,我不忍心看到梦得处境困窘,他没有办法把这事告诉他的老母;况且绝没有母子一同前往的道理。”向朝廷请求,并准备呈递奏章,情愿拿柳州换播州,表示即使因此再度获罪,死也无憾。正遇上有人把梦得的情况告知了皇上,梦得因此改任连州刺史。呜呼!士人到了穷境时,才看得出他的节操和义气!一些人,平日街坊居处互相仰慕讨好,一些吃喝玩乐来往频繁,夸夸其谈,强作笑脸,互相表示愿居对方之下,手握手作出掏肝挖肺之状给对方看,指着天日流泪,发誓不论生死谁都不背弃朋友,简直像真的一样可信。一旦遇到小小的利害冲突,仅仅像头发丝般细小,便翻脸不认人,朋友落入陷阱,也不伸一下手去救,反而借机推挤他,再往下扔石头,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啊!这应该是连那些禽兽和野蛮人都不忍心干的,而那些人却自以为得计。他们听到子厚的高尚风节,也应该觉得有点惭愧了!

子厚从前年轻时,勇于帮助别人,不看重和爱惜自己,认为功名事业可以一蹴而就,所以受到牵连而被贬斥。贬谪后,又没有熟识而有力量有地位的人推荐与引进,所以最后死在荒僻的边远之地,才干不能为世间所用,抱负不能在当时施展。如果子厚当时在御史台、尚书省做官时,能谨慎约束自己,已像在司马时、刺史时那样,也自然不会被贬官了;贬官后,如果有人能够推举他,将一定会再次被任用,不至穷困潦倒。然而若是子厚被贬斥的时间不久,穷困的处境未达到极点,虽然能够在官场中出人投地,但他的文学辞章一定不能这样地下功夫,以致于像今天这样一定流传后世,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让子厚实现他的愿望,一度官至将相,拿那个换这个,何者为得,何者为失?一定有能辨别它的人。

子厚在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去世,终年四十七岁;在十五年七月初十安葬在万年县他祖先墓地的旁边。子厚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周六,才四岁;小的叫周七,是子厚去世后才出生的。两个女儿,都还小。他的灵柩能够回乡安葬,费用都是观察使河东人裴行立先生付出的。行立先生为人有气节,重信用,与子厚是朋友,子厚对他也很尽心尽力,最后竟仰赖他的力量办理了后事。把子厚安葬到万年县墓地的,是他的表弟卢遵。卢遵是涿州人,性情谨慎,做学问永不满足;自从子厚被贬斥之后,卢遵就跟随他和他家住在一起,直到他去世也没有离开;既送子厚归葬,又准备安排料理子厚的家属,可以称得上是有始有终的人了。

铭文说:“这是子厚的幽室,既牢固又安适,对子厚的子孙会有好处。”

赏析:

《柳子厚墓志铭》是唐代文学家韩愈的一篇散文,题中柳子厚即柳宗元。文章综括柳宗元的家世、生平、交友、文章,着重论述其治理柳州的政绩和文学风义。韩愈赞扬柳宗元的政治才能,称颂其勇于为人,急朋友之难的美德和刻苦自励的精神.

墓志铭[,是古代文体的一种,刻石纳入墓内或墓旁,表示对死者的纪念,以便后人稽考。文章通常分两部分,前一部分是序文,叙述死者的姓氏、爵里、世系和生平事迹;后一部分是铭文,缀以韵语,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颂赞。这一篇墓志铭的铭文极短,是一种变格。[1]

从全文中可看出两个比较含蓄之处:其一是暗示做人与做文的关系。其二是做人与做官的关系。合二为一,也就是要以人品为本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尤其是儒文化中的核心问题,韩愈的态度是相当客观的,他特别敬重柳宗元的为人,所以本文也就一直围绕着“人的品质”这个关键问题演进、发展,尽管自然段落较多,但上述中心思想却是脉络清晰,贯彻始终的。

此文之所以脍炙人口,千载流传而不衰,就是因为作者在文章里浸透和倾注了丰沛的情感。由此,愤激之笔频出,不平之鸣屡见,行文之中自然而然地打破了传统碑志文的形式,形成了夹叙夹议、议论横生、深沉蕴藉、诚挚委婉的特殊风格韵味。这一特点即便在最后一段铭文之处,也是非常明显的。铭文自古用四言韵文连缀而成,大都用来概括前面所述之事。可是韩愈却有意识地只写了三句有韵角却失体例的奇句单行,便就此搁笔。这难道仅仅是出于改革文体的考虑吗?如果后人能够理解到柳宗元对孱弱幼子的眷恋之心,那么韩愈这三句铭辞,也就是对死者最恰如其分,也最能使死者安息的话了。

作为文体之一的墓志铭自有其体例,例如前需追述墓主先代,后需交代身后安厝及子女情况,这都是为名人写墓志时不可省的笔墨。在写此类文章时,能积极利用体例,又不完全受它的限制方为上策。此文先述子厚先世,重在表现其刚直的节操风骨。后写裴行立、卢遵二人对子厚后事安排和家属抚恤的尽心尽力,表现他们生死不变的友情,这些都可与墓主风概相映照,而使全文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沈德潜评语说:“噫郁苍凉,墓志中千秋绝唱!”对此文概括得颇为到位。

篇6:《柳子厚墓志铭》原文、翻译及作品赏析

《柳子厚墓志铭》原文、翻译及作品赏析

【作品介绍】

《柳子厚墓志铭》题中柳子厚即柳宗元。文章综括柳宗元的家世、生平、交友、文章,着重论述其治理柳州的政绩和文学风义。韩愈赞扬柳宗元的政治才能,称颂其勇于为人,急朋友之难的美德和刻苦自励的精神。

【原文】

柳子厚墓志铭

子厚,讳宗元(1)。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2)。曾伯祖奭(3),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4),死高宗朝。皇考讳镇(5),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6)。其后以不能媚权贵(7),失御史。权贵人死(8),乃复拜侍御史(9)。号为刚直(10),所与游皆当世名人(11)。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12),虽少年,已自成人(13),能取进士第(14),崭然见头角(15)。众谓柳氏有子矣(16)。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17)。俊杰廉悍(18),议论证据今古(19),出入经史百子(20),踔厉风发(21),率常屈其座人(22)。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23),交口荐誉之(24)。

贞元十九年,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25)。顺宗即位,拜礼部员外郎(26)。遇用事者得罪(27),例出为刺史(28)。未至,又例贬永州司马(29)。居闲(30),益自刻苦,务记览(31),为词章,泛滥停蓄(32),为深博无涯涘(33)。而自肆于山水间(34)。

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35),而子厚得柳州(36)。既至,叹曰:“是岂不足为政邪(37)?”因其土俗(38),为设教禁(39),州人顺赖(40)。其俗以男女质钱(41),约不时赎(42),子本相侔(43),则没为奴婢(44)。子厚与设方计(45),悉令赎归(46)。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47),足相当,则使归其质(48)。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49),比一岁(50),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51),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

(52)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53),当诣播州(54)。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55),吾不忍梦得之穷(56),无辞以白其大人(57);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58),愿以柳易播(59),虽重得罪(60),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61),梦得于是改刺连州(62)。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徵逐(63),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64),握手出肺肝相示(65),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66),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67),反眼若不相识。落陷穽(68),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以少愧矣(69)。

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70),不自贵重顾籍(71),谓功业可立就(72),故坐废退(73)。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74),故卒死于穷裔(75)。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76),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77),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78),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79),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280)。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曰周七(81),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归葬也,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82)。行立有节概(83),重然诺(84),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85),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卢遵(86)。遵,涿人(87),性谨慎,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焉(88),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89)。

铭曰:“是惟子厚之室(90),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91)。”

【注释】

(1)子厚:柳宗元的字。作墓志铭例当称死者官衔,因韩愈和柳宗元是笃交,故称字。讳:名。生者称名,死者称讳。(2)七世:史书记柳宗元七世祖柳庆在北魏时任侍中,入北周封为平齐公。子柳旦,任北周中书侍郎,封济阴公。韩愈所记有误。侍中:门下省的长官,掌管传达皇帝的命令。北魏时侍中位同宰相。拓跋魏:北魏国君姓拓跋(后改姓元),故称。(3)曾伯祖奭(shì):字子燕,柳旦之孙,柳宗元高祖子夏之兄。当为高伯祖,此作曾伯祖误。柳奭在贞观年间(627—649)为中书舍人,因外甥女王氏为皇太子(唐高宗)妃,擢升为兵部侍郎。王氏当了皇后后,又升为中书侍郎。652年(永徽三年)代褚遂良为中书令,位相当于宰相。后来高宗欲废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韩瑗和褚遂良力争,武则天一党人诬说柳要和韩、褚等谋反,被杀。(4)褚(chǔ)遂良:字登善,曾做过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尚书右仆射等官。唐太宗临终时命他与长孙无忌一同辅助高宗。后因劝阻高宗改立武后,遭贬忧病而死。韩瑗(yuàn):字伯玉,官至侍中,为救褚遂良,也被贬黜。(5)皇考:对亡父的尊称。(6)太常博士:太常寺掌宗庙礼仪的属官。柳镇在唐肃宗时授左卫率府兵曹参军,辅佐郭子仪守朔方。后调长安主薄,母亲去世后守丧,后来命为太常博士。柳镇以有尊老孤弱在吴,再三辞谢,愿担任宣称(今属安徽)县令。这里说“以事母弃太常博士”,可能是作者的失误。(7)权贵:这里指窦参。柳镇曾迁殿中侍御史,因不肯与御史中丞卢佋,宰相窦参一同诬陷侍御史穆赞,后又为穆赞平反冤狱,得罪窦参,被窦参以他事陷害贬官。(8)权贵人死:其后窦参因罪被贬,第二年被唐德宗赐死。(9)侍御史:御史台的属官,职掌纠察百僚,审讯案件。(10)号为刚直:郭子仪曾表柳镇为晋州录事参军,晋州太守骄悍好杀戮,官吏不敢与他相争,而柳镇独能抗之以理,所以这样说。(11)所与游皆当世名人:柳宗元有《先君石表阴先友记》,记载他父亲相与交游者计六十七人,书于墓碑之阴。并说:“先君之所与友,凡天下善士举集焉。”(12)逮(dài)其父时:在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柳宗元童年时代,其父柳镇去江南,他和母亲留在长安。至十二、三岁时,柳镇在湖北、江西等地做官,他随父同去。柳镇卒于793年(贞元九年),柳宗元年二十一岁。逮,及,到。(13)已自成人:柳宗元十三岁即作《为崔中丞贺平李怀光表》,刘禹锡作集序说:“子厚始以童子,有奇名于贞元初。”(14)取进士第:793年(贞元九年)柳宗元进士及第,年二十一。(15)崭然:高峻突出貌。见(xiàn):同“现”。(16)有子:意谓有光耀楣门之子。(17)博学宏词:柳宗元于7(贞元十二年)中博学宏词科,年二十四。唐制,进士及第者可应博学宏词考选,取中后即授予官职。集贤殿:集贤殿书院,掌刊辑经籍,搜求佚书。正字:集贤殿置学士、正字等官,正字掌管编校典籍、刊正文字的工作。柳宗元二十六岁授集贤殿正字。(18)廉悍:方正、廉洁和坚毅有骨气。(19)证据今古:引据今古事例作证。(20)出入:融会贯通,深入浅出。(21)踔(chuō)厉风发:议论纵横,言辞奋发,见识高远。踔,远。厉,高。(22)率:每每。屈:使之屈服。(23)令出我门下:意谓都想叫他做自己的门生以沾光彩。(24)交口:异口同声。(25)蓝田:今属陕西。尉:县府管理治安,缉捕盗贼的官吏。监察御史:御史台的属官,掌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整肃朝仪诸事。(26)礼部员外郎:官名,掌管辨别和拟定礼制之事及学校贡举之法。柳宗元得做此官是王叔文、韦执谊等所荐引。(27)用事者:掌权者,指王叔文。唐顺宗做太子时,王叔文任太子属官,顺宗登位后,王叔文任户部侍郎,深得顺宗信任。于是引用新进,施行改革。旧派世族和藩镇宦官拥立其子李纯为宪宗,将王叔文贬黜,后来又将其杀戮。和柳宗元同时贬作司马的共八人,号“八司马”。(28)例出:按规定遣出。8(永贞元年),柳宗元被贬为邵州(今湖南邵阳)刺史。(29)例贬:依照“条例”贬官。永州:今湖南零陵县。司马:本是州刺史属下掌管军事的副职,唐时已成为有职无权的冗员。(30)居闲:指公事清闲。(31)记览:记诵阅览。此喻刻苦为学。(32)泛滥:文笔汪洋恣肆。停蓄:文笔雄厚凝炼。(33)无涯涘(sì):无边际。涯、涘,均是水边。(34)肆:放情。(35)偕出:8(元和十年),柳宗元等“八司马”同时被召回长安,但又同被迁往更远的地方。(36)柳州:唐置,属岭南道,即今广西柳州市。(37)是岂不足为政邪:意谓柳州地虽僻远,也可以做出政绩。是,指柳州。(38)因:顺着,按照。土俗:当地的风俗。(39)教禁:教谕和禁令。(40)顺赖:顺从信赖。(41)质:典当,抵押。(42)不时赎:不按时赎取。(43)子:子金,即利息。本:本金。相侔(móu):相等。(44)没:没收。(45)与设方计:替债务人想方设法。(46)悉:全部。(47)书:写,记下。佣:当雇工。此指雇工劳动所值,即工资。(48)足相当:意谓佣工所值足以抵消借款本息。质:人质。(49)观察使:又称观察处置使,是中央派往地方掌管监察的官。下其法:推行赎回人质的办法。(50)比:及,等到。(51)衡湘:衡山、湘水,泛指岭南地区。为:应试。(52)法度:规范。(53)中山:今河北定县。刘梦得:名禹锡,彭城(今江苏铜山县)人,中山为郡望。其祖先汉景帝子刘胜曾封中山王。王叔文失败后,刘禹锡被贬为郎州司马,这次召还入京后又贬播州刺史。(54)诣:前往。播州:今贵州绥阳县。(55)亲在堂:母亲健在。(56)穷:困窘。(57)大人:父母。此指刘禹锡之母。句谓这种不幸的处境难以向老母讲。(58)拜疏(shū):上呈奏章。(59)以柳易播:意指柳宗元自愿到播州去,让刘禹锡去柳州。(60)重(chóng)得罪:再加一重罪。(61)“遇有”句:指当时御史中丞裴度、崔群上疏为刘禹锡陈情一事。(62)刺:用作动词。连州:唐属岭南道,州治在今广东连县。(63)徵:约之来,逐:随之去。徵逐,往来频繁。(64)诩诩(xǔ):夸大的样子,讨好取媚的样子。强(qiǎng):勉强,做作,取下:指采取谦下的态度。(65)出肺肝相示:譬喻做出非常诚恳和坦白的样子。(66)背负:背叛,变心。(67)如毛发比:譬喻事情之细微。比,类似。(68)陷穽(jǐng)圈套,祸难。(69)少:稍微。(70)为人:助人。此处有认为柳宗元参加王叔文集团是政治上的失慎之意。所以下面说“不自贵重”。(71)顾籍:顾惜。(72)立就:即刻成功。(73)坐:因他人获罪而受牵连。废退:指远谪边地,不用于朝廷。(74)有气力:有权势和力量的人。推挽:推举提携。(75)穷裔:穷困的边远地方。(76)台省:御史台和尚书省。(77)自力:自我努力。(78)为将相于一时:被贬“八司马”中,只有程异后来得到李巽推荐,位至宰相,但不久便死,也没有什么政绩。此处暗借程异作比。(79)元和:唐宪宗年号(806—820)。十四年,即8。十一月八日:一作“十月五日”。(80)万年:在今陕西临潼县东北。先人墓:在万年县之栖凤原。见柳宗元《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81)周七:即柳告,字用益,柳宗元遗腹子。(82)河东:今山西永济县。裴行立:绛州稷山(今山西稷山县)人,时任桂管观察使,是柳宗元的上司。(83)节概:节操度量。(84)重然诺:看重许下的诺言。(85)尽:尽心,尽力。(86)卢遵:柳宗元舅父之子。(87)涿(zhuō):今河北涿县。(88)从而家:跟从柳宗元以为己家。(89)经纪:经营、料理。(90)庶几:近似,差不多。(91)惟:就是。室:幽室,即墓穴。(92)嗣人:子孙后代。

【白话翻译】

子厚,名叫宗元。七世祖柳庆,做过北魏的侍中,被封为济阴公。高伯祖柳奭,做过唐朝的宰相,同褚遂良、韩瑗都得罪了武后,在高宗时被处死。父亲叫柳镇,为了侍奉母亲,放弃了太常博士的官位,请求到江南做县令。后来因为他不肯向权贵献媚,丢了御史的官职。直到那位权贵死了,才又被任命为侍御史。人们都说他刚毅正直,与他交往的都是当时名人。

子厚少年时就很精明聪敏,没有不明白通晓的事。赶上他父亲在世时,他虽然很年轻,但已经成才,能够考取为进士,突出的显露出才华,大家都说柳家有能扬名显姓的后人了。后来又通过博学宏词科的考试,被授为集贤殿的官职。他才能出众,方正勇敢,发表议论时能引证今古事例为依据,精通经史诸子典籍,议论时才华横溢,滔滔不绝,常常使在座的人折服。因此名声轰动,一时之间人们都敬慕而希望与他交往。那些公卿贵人争着想让他成为自己的门生,异口同声的推荐赞誉他。

贞元十九年,子厚由蓝田县尉调任监察御史。顺宗即位,又升为礼部员外郎。逢遇当权人获罪,他也被按例贬出京城当刺史,还未到任,又被依例贬为永州司马。身处清闲之地,自己更加刻苦为学,专心诵读,写作诗文,文笔汪洋恣肆,雄厚凝练,像无边的海水那样精深博大。而他自己则纵情于山水之间。

元和年间,他曾经与同案人一起奉召回到京师,又一起被遣出做刺史,子厚分在柳州。到任之后,他慨叹道:“这里难道不值得做出政绩吗?”于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为柳州制订了教谕和禁令,全州百姓都顺从并信赖他。当地习惯于用儿女做抵押向人借钱,约定如果不能按时赎回,等到利息与本金相等时,债主就把人质没收做奴婢。子厚为此替借债人想方设法,都让他们把子女赎了回来;那些特别穷困没有能力赎回的,就让债主记下子女当佣工的工钱,到应得的工钱足够抵消债务时,就让债主归还被抵押的人质。观察使把这个办法推广到别的州县,到一年后,免除奴婢身份回家的将近一千人。衡山、湘水以南准备考进士的人,就把子厚当做老师,那些经过子厚亲自讲授和指点的人所写的文章,全都可以看得出是合乎规范的。

他被召回京师又再次被遣出做刺史时,中山人刘梦得禹锡也在被遣之列,应当去播州。子厚流着泪说:“播州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况且梦得有老母在堂,我不忍心看到梦得处境困窘,他没有办法把这事告诉他的老母;况且绝没有母子一同前往的道理。”向朝廷请求,并准备呈递奏章,情愿拿柳州换播州,表示即使因此再度获罪,死也无憾。正遇上有人把梦得的情况告知了皇上,梦得因此改任连州刺史。呜呼!士人到了穷境时,才看得出他的节操和义气!现在一些人,平日街坊居处互相仰慕讨好,一些吃喝玩乐来往频繁,夸夸其谈,强作笑脸,互相表示愿居对方之下,手握手作出掏肝挖肺之状给对方看,指着天日流泪,发誓不论生死谁都不背弃朋友,简直像真的一样可信。一旦遇到小小的利害冲突,仅仅象头发丝般细小,便翻脸不认人,朋友落入陷阱,也不伸一下手去救,反而借机推挤他,再往下扔石头,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啊!这应该是连那些禽兽和野蛮人都不忍心干的,而那些人却自以为得计。他们听到子厚的高尚风节,也应该觉得有点惭愧了!

子厚从前年轻时,勇于帮助别人,自己不看重和爱惜自己,认为功名事业可以一蹴而就,所以受到牵连而被贬斥。贬谪后,又没有熟识而有力量有地位的人推荐与引进,所以最后死在荒僻的边远之地,才干不能为世间所用,抱负不能在当时施展。如果子厚当时在御史台、尚书省做官时,能谨慎约束自己,已象在司马时、刺史时那样,也自然不会被贬官了;贬官后,如果有人能够推举他,将一定会再次被任用,不至穷困潦倒。然而若是子厚被贬斥的时间不久,穷困的处境未达到极点,虽然能够在官场中出人头地,但他的文学辞章一定不能这样地下功夫,以致于象今天这样一定流传后世,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让子厚实现他的愿望,一度官至将相,拿那个换这个,何者为得,何者为失?一定能有辨别它的人。

子厚在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去世,终年四十七岁;在十五年七月初十安葬在万年县他祖先墓地的旁边。子厚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周六,才四岁;小的叫周七,是子厚去世后才出生的。两个女儿,都还小。他的灵柩能够回乡安葬,费用都是观察使河东人裴行立先生付出的。行立先生为人有气节,重信用,与子厚是朋友,子厚对他也很尽心尽力,最后竟仰赖他的力量办理了后事。把子厚安葬到万年县墓地的,是他的表弟卢遵。卢遵是涿州人,性情谨慎,做学问永不满足;自从子厚被贬斥之后,卢遵就跟随他和他家住在一起,直到他去世也没有离开;既送子厚归葬,又准备安排料理子厚的家属,可以称得上是有始有终的人了。

铭文说:“这是子厚的幽室,既牢固又安适,对子厚的子孙会有好处。”

【题解】

此文是韩愈于元和十五年(820),在袁州任刺史时所作。韩愈和柳宗元同是唐代古文运动中桴鼓相应的领袖。私交甚深,友情笃厚。柳宗元卒于元和十四年,韩愈写过不少哀悼和纪念文字,这是其中较有代表性的`一篇。文章综括柳宗元的家世、生平、交友、文章,着重论述其治柳政绩和文学风义。韩愈赞扬宗元的政治才能,称颂其勇于为人,急朋友之难的美德和刻苦自励的精神。对他长期迁谪的坎坷遭遇,满掬同情之泪。然而对于宗元早年参加王叔文集团,企图改革政治的行为,却极为之讳,措词隐约,表现了作者的保守思想。文中,韩愈肯定了柳宗元文学上的卓越成就,并揭示出柳文愤世嫉俗之情及其现实意义。全文写得酣姿淋漓,顿挫盘郁,乃韩愈至性至情之所发。

墓志铭,是古代文体的一种,刻石纳入墓内或墓旁,表示对死者的纪念,以便后人稽考。文章通常分两部分,前一部分是序文,叙述死者的姓氏、爵里、世系和生平事迹;后一部分是铭文,缀以韵语,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颂赞。这一篇墓志铭的铭文极短,是一种变格。

【讲解】

此文是韩愈于8(元和十五年),在袁州任刺史时所作。韩愈和柳宗元同是唐代古文运动中桴鼓相应的领袖。私交甚深,友情笃厚。柳宗元卒于819年(元和十四年),韩愈写过不少哀悼和纪念文字,这是其中较有代表性的一篇。韩愈对他长期迁谪的坎坷遭遇,满掬同情之泪。然而对于柳宗元早年参加王叔文集团,企图改革政治的行为,却极为之讳,措词隐约,表现了作者的保守思想。文中,韩愈肯定了柳宗元文学上的卓越成就,并揭示出柳文愤世嫉俗之情及其现实意义。全文写得酣姿淋漓,顿挫盘郁,是韩愈至性至情之所发。墓志铭,是古代文体的一种,刻石纳入墓内或墓旁,表示对死者的纪念,以便后人稽考。文章通常分两部分,前一部分是序文,叙述死者的姓氏、爵里、世系和生平事迹;后一部分是铭文,缀以韵语,表示对死者的悼念和颂赞。这一篇墓志铭的铭文极短,是一种变格。

从全文中可看出两个比较含蓄之处:其一是暗示做人与做文的关系。其二是做人与做官的关系。合二为一,也就是要以人品为本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对于这个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尤其是儒文化中的核心问题,韩愈的态度是相当客观的,他特别敬重柳宗元的为人,所以本文也就一直围绕着“人的品质”这个关键问题演进、发展,尽管自然段落较多,但上述中心思想却是脉络清晰,贯彻始终的。

此文之所以脍炙人口,千载流传而不衰,就是因为作者在文章里浸透和倾注了丰沛的情感。由此,愤激之笔频出,不平之鸣屡见,行文之中自然而然地打破了传统碑志文的形式,形成了夹叙夹议、议论横生、深沉蕴藉、诚挚委婉的特殊风格韵味。这一特点即便在最后一段铭文之处,也是非常明显的。铭文自古用四言韵文连缀而成,大都用来概括前面所述之事。可是韩愈却有意识地只写了三句有韵角却失体例的奇句单行,便就此搁笔。这难道仅仅是出于改革文体的考虑吗?如果后人能够理解到柳宗元对孱弱幼子的眷恋之心,那么韩愈这三句铭辞,也就是对死者最恰如其分,也最能使死者安息的话了。

作为文体之一的墓志铭自有其体例,例如前需追述墓主先代,后需交代身后安厝及子女情况,这都是为名人写墓志时不可省的笔墨。在写此类文章时,能积极利用体例,又不完全受它的限制方为上策。此文先述子厚先世,重在表现其刚直的节操风骨。后写裴行立、卢遵二人对子厚后事安排和家属抚恤的尽心尽力,表现他们生死不变的友情,这些都可与墓主风概相映照,而使全文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沈德潜评语说:“噫郁苍凉,墓志中千秋绝唱!”对此文概括得颇为到位。

篇7:曹植《七步诗》原文赏析与翻译

曹植《七步诗》原文赏析与翻译

七步诗(魏·曹植)

煮豆持作羹,

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注释

尝:尝试。

持:用来。

羹(gēng):用肉或菜做成的糊状食物。

漉(lù):过滤。

鼓(gǔ):豆。这句的意思是把豆子的'残渣过滤出去,留下豆汁作羹。

萁:豆类植物脱粒后剩下的茎。

釜:锅。

燃:燃烧。

本:原本,本来。

煎:煎熬。

相煎:指互相残害全,表达了曹植对曹丕的不满。

泣:小声哭泣。

何:何必。

译文

锅里煮着豆子,是想把豆子的残渣过滤出去,留下豆子汁来做成糊状食物。豆茎在锅下燃烧,豆子在锅里哭泣。它说:我们本来是同条根上生出来的,你又怎能这样急迫地煎熬我呢?

(这首诗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同父共母的兄弟,用萁煎其豆来比喻同胞骨肉的哥哥残害弟弟,表现了作者对兄弟相逼,骨肉相残不满与厌恶。)

赏析:

此诗纯以比兴的手法出之,语言浅显,是寓意明畅,无庸多加阐释,只须于个别词句略加疏通,其意自明。诗人取譬之妙,用语之巧,而且在刹那间脱口而出,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语,千百年来已成为人们劝戒避免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普遍用语,说明此诗在人民中流传极广。

通过燃萁煮豆这一日常现象,抒发了曹植内心的悲愤。

篇8:曹植《白马篇》全诗翻译及赏析

曹植《白马篇》全诗翻译及赏析

三国 魏 曹植 《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 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 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 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 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 右发摧月支。

仰手接飞猱, 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 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 胡虏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 厉马登高堤。

长驱蹈匈奴, 左顾陵鲜卑。

弃身锋刃端, 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 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 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 视死忽如归。

注释:

羁:马络头。

连翩:飞跑不停的样子。

幽并:幽州和并州,即今河北、山西和陕西诸省的一部分地区。

游侠儿:重义轻生的青年男子。

扬:传扬。垂:边疆。“少小”二句:青壮年时期即离开家乡,为保卫国家而扬名于边疆。

宿昔:昔时,往日。秉:持。

楛(hù户)矢:用楛木做箭杆的箭。何:多么。“宿昔”二句:意思是说昔日良弓不离手,箭出尽楛矢。

控:引,拉开。左的:左方的射击目标。

摧:毁坏。与下文的“散”(破裂),都有穿透之意。

月支:与“马蹄”都是射贴(箭靶)的名称。

接:射击迎面飞来的东西。

猱(náo挠):猿类,善攀缘,上下如飞。

剽:行动轻捷。螭(chī):传说中的猛兽,如龙而黄。

虏:胡虏,古时对北方少数民族的蔑称。数:屡次。

羽檄:檄是军事方面用于征召的文书,插上羽毛表示军情紧急,所以叫羽檄。

厉马:奋马,策马。 蹈:奔赴。 陵:陵蹈,以武临之。

怀:顾惜。 中:心中。顾:念。

译文1:

驾驭着白马向西北驰去,马上佩带着金色的马具。

有人问他是谁家的孩子,边塞的好男儿游侠骑士。

年纪轻轻就离别了家乡,到边塞显身手建立功勋。

楛木箭和强弓从不离身,下苦功练就了一身武艺。

拉开弓如满月左右射击,一箭箭中靶心不差毫厘。

飞骑射中了“长臂猿”,转身又去射“马蹄”。

灵巧敏捷赛猿猴, 勇猛剽悍如豹螭。

听说边境军情急, 侵略者一次次进犯内地。

告急信从北方频频传来,游侠儿催战马跃上高堤。

随大军平匈奴直捣敌巢,再回师扫鲜卑驱逐敌骑。

上战场面对着刀山剑树,从不将安和危放在心里。

连父母也不能孝顺服侍,更不能顾念那儿女妻子。

名和姓既列上战士名册,早已经忘掉了个人私利。

为国家解危难奋勇献身,看死亡就好像回归故里。

译文2:

白马安上金色的羁头,结着伴儿向西北飞驰;莫问这是谁家的青年,是幽州和并州的骑士?

在小时便远离了家乡,立志献身在异地的边境;想起从前练武的情景,手持着刀弓,等待黎明。

弦控的弓就象一轮满月,离弦的利箭,就象流星;象流星划破漆黑的'长夜,击毙飞猱和远方的目标。

象树上的猿类一般机警,象林中的豹螭勇悍轻捷;边庭告急的消息一旦传来,个个如焚怎似野蛮的胡骑?

征召的檄文在我们手中,催马我们快奔赴战场;所向无敌踏破匈奴的营帐,回师,击溃鲜卑的刀枪。

我们既志身流血的事业,怎可去看重生命的安危?父母倘不能瞻顾,尽心,何况妻儿和个人的幸福?

谨怀着祖国的耻荣兴衰,去把个人的私念抛开!为国献身,去血洒疆场,赢得胜利与自由的荣光!

赏析

这首诗描写和歌颂了边疆地区一位武艺高强又富有爱国精神的青年英雄,借以抒发作者的报国之志。本诗中的英雄形象,既是诗人的自我写照,又凝聚和闪耀着时代的光辉,为曹植前期的重要代表作品。 青春气息浓厚.

诗歌以曲折动人的情节,塑造了一个性格鲜明、生动感人的青年爱国英雄形象。开头两句以奇警飞动之笔,描绘出驰马奔赴西北战场的英雄身影,显示出军情紧急,扣动读者心弦;接着以“借问”领起,以铺陈的笔墨补叙英雄的来历,说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形象;“边城”六句,遥接篇首,具体说明“西北驰”的原因和英勇赴敌的气概。末八句展示英雄捐躯为国、视死如归的崇高精神境界。

诗以言志。《白马篇》抒发了作者自己的报国之志,这是无庸置疑的。如曹植在《杂诗》之五中所说:“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就和《白马篇》的基本思想一致,但我们又不能把《白马篇》完全视为曹植的“自我写照”。有作者在内而又不是完全写他自己;塑造一个作者崇敬的人物形象,而又反映了当时多数人的愿望和理想,正是此诗成为历代传诵佳篇的重要原因。这种技艺高超而一心为国的人物,不仅在整个封建社会中是可贵的,他的精神直到今天,仍有值得发扬之处。诗歌能具有这种深远的艺术力量,就因为它是用高度概括的方法,通过鲜明的艺术形象写成的;同时又必须看到,曹植能创造出这种传神百代的爱国英雄形象,是倾注了他自己的满腔报国之志的。至少可以说,作者是真诚而热情地歌颂这种自我牺牲精神,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白自己的决心。曹植在这首诗中,只是没有出场自白,而是把他的激情凝聚在更完美的白马英雄身上,尽情歌颂他,倾其才力来塑造其高大形象。也正因如此,他才创造了这位历久不衰的英雄形象。

篇9:《浪淘沙·八月涛声吼地来》翻译赏析

《浪淘沙·八月涛声吼地来》翻译赏析

《浪淘沙·八月涛声吼地来》作者为唐朝诗人刘禹锡。其古诗全文如下:

八月涛声吼地来,头高数丈触山回。

须臾却入海门去,卷起沙堆似雪堆。

【前言】

《浪淘沙·八月涛声吼地来》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词作(有人认为是诗)。作品描写的是八月十八的钱塘江大潮涨落的壮观景象。前二句描写涨潮情形,后二句描写退潮情形,写涨潮固然写出其势,写退潮实亦写出其力,显得形象生动、丰满多姿。

【注释】

①浪淘沙:唐教坊曲名,其形式为七言绝句。后又用为词牌名,形制又变。作品描写的是八月十八钱塘江大潮的壮观景象。

②须臾:指极短的时间。

③海门:江海汇合之处。

【翻译】

八月十八的钱塘江海潮浪涛声如万马奔腾,吼地而来,数丈高的浪头冲向岸边的山石,又被撞击回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似乎在片刻之间,潮水便退向江海汇合之处回归大海,但它所卷起的座座沙堆却留了下来,在阳光照耀下像雪堆一样堆积在江岸。

【鉴赏】

这是刘禹锡《浪淘沙》第七首,写的是八月十八钱塘江海潮涨落的壮观景象。

钱塘江,又称浙江。江口呈喇叭状,海潮倒灌,形成著名的钱塘潮。钱塘潮以每年的夏历八月十八在海宁所见者为最壮观。潮水涌来之时,潮头壁立,波涛汹涌,有如万马奔腾,成为古往今来自然界的一大奇观。

此诗首句,“八月”点出大潮时节,“涛声吼地来”写潮来之势,由远而近,以一个动词“吼”字,突出涛声逼近的感觉。第二句写潮势达到顶点时的壮观场面。悍湍的潮头,昂扬着数丈高的.身躯,撞击着两岸的山崖。一、二两句,以“吼地来”和“触山回”相对照,描写出潮涨潮退的全过程,语气上的急转,更衬托出潮势的奔腾急遽。据《海宁县志·浙江潮略说》,钱塘江口有两座山,其南曰龛,其北曰赭,并峙于江海汇合之处,即所谓海门。三、四两句写退潮的景象。

第三句以“须臾”承接第二句,潮水应时而来,应时而退,来时凶猛,退去迅疾,似乎“须臾”之间。这里由开头的动境描写转入对潮去之后的静态描写。当潮水退出海门之后,呈现在诗人面前的是,汹涌的波涛以另一种形态展示出他的气概━━波涛卷起沙堆似雪堆座座。文字表面上看已不是写潮水,实际上恰恰正紧扣起句“吼地来”,以潮去后留下的又一奇景,更衬托出八月潮吼地而来、触山打游的壮观场面。全诗不事雕琢,流走飞动,而又紧凑洗练,显示出诗人高度的艺术才能。

篇10:《禅堂·发地结菁茅》翻译赏析

《禅堂·发地结菁茅》翻译赏析

《禅堂·发地结菁茅》作者为唐朝诗人柳宗元。其古诗全文如下:

发地结菁茅,团团抱虚白。

山花落幽户,中有忘机客。

涉有本非取,照空不待析。

万籁俱缘生,窅然喧中寂。

心境本洞如,鸟飞无遗迹。

【前言】

禅堂,是指佛教徒打坐习静之所。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写有《禅堂》一诗,此诗是组诗《巽公院五咏》的第三首,写龙兴寺禅堂的有关事物。

【注释】

[1]菁茆:即青茅。

[2]虚白:庄子《人间世》:“虚室生白。”虚白暗指禅堂,堂为环山所抱,意谓心境清静无欲。

[3]忘机:李白诗“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忘机客,谓重巽。

[4]有:《大日经疏》:“可见可现之法,即为有相。”《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5]空:《大乘义章》:“空者,理之别目,绝众相,故名为空。”照空,针对“有”而感受“有即是空”。照,观照、照见之意。

[6]万籁:各种自然之声响。缘,因缘,梵语尼陀那。佛教以为森罗万象皆由缘而生。

[7]窅然:怅然。庄子《知北游》:“夫道,窅然难言哉。”《逍遥游》成玄英疏:“窅然者,寂寥,是深远之名。”

[8]心境:境,指心所攀缘处。心、境本同一而无区别。

[9]“鸟飞”句:《涅盘经》:“如鸟飞空,迹不可寻。”《华严经》:“了知诸法性寂灭,如鸟飞空无有迹。”

【翻译】

选择吉地用青茅盖成禅堂,青山团团围住虚白的建筑。山花飘落在幽静的门前,忘机的禅客在禅堂端坐。涉及了有并非有意去取得,观照于空也不用去解析。天地万籁都有缘而生,喧闹当中也有深深的沉寂。心与物境本同一而无区别,正像鸟飞不留任何痕迹。

【鉴赏】

《禅堂》与《净土堂》、《曲讲堂》的内容密切相关,写的是三堂之一的“禅堂”。而在写作上稍有变化,先是描写:“发地结青茆,团团抱虚白。山花落幽户,中有忘机客。”像是一特写镜头,刻画出“禅堂”的特点:青茅盖成的.禅堂,青山团团围住虚白的建筑。然后,由外及内,由物及人,山花飘落在幽静的门前,禅堂中坐着忘机的禅客,突出了禅客。禅客也自然包括诗人。中间一层,用禅语叙说对佛学的理解:涉及了有并非有意去取得,观照于全也不用去解析。天地万籁都有缘而生,喧闹当中有深深的寂静。对佛理的理解比较深透,是禅客(诗人)进入禅堂的收获。最后二句:“心境本同如,鸟飞无遗迹。”表现了空有双亡、心境如一的境界,使诗意得到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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