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

时间:2022-12-13 07:41:18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精选9篇)由网友“Claire”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为大家准备的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欢迎阅读借鉴。

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

篇1: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

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

电影中,导演为了观众暗示情节的发展,总喜欢在故事发生转折或高潮时配以背景音乐和环境的变化。就像坏人登场时都有令人不安的音效和压抑的阴影;男女主分别之际老是下雨,并不时有小提琴隐隐沉吟。

说到底,都是为了煽情而搞的幼稚的把戏。生活是不会给任何人暗示的。当你终于获得了久违的成功,你的身边不会有鸟语花香,也没有激昂的鼓点。

生活的转折总是沉默的,它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个措手不及。所有那些对你来说无比重要的人,在离开时都是那么突然,所有那些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总发生得那么悄无声息。

是的,人生是无法预测的。千百年来,人们对于这无法预测的人生,都交上了一份份不同的答卷。

就这样,在一次次并不成功的人生道路的探索中,人们不禁开始叩问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许久之前,很多哲学家都认为,万事万物的存在都是有其例如:土地的目的是让草木生长,雨水的目的是滋润万物。亚里士多德说:“大自然里,生物的器官顺着功能而演变,功能不是顺着器官而来。”这就好像是在说,人是为了得看见东西,所以才长了眼睛。就此推论的'话,那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种目的论的观点如今看来似乎有些荒谬,但却真实地反应出了人们对自身意义的迫切需要。

就这样,世界历史由两种思潮的此消彼长构成的:一种为希伯来思潮,提倡苦行、克制,重来世,重理想与修行;一种为希腊思潮重现世,重快乐,关注于肉体、欲望、享受。前者认为,人生的意义便是为了追求来世的幸福,最典型的表现便是宗教上的“入天堂”或是“成佛”。而后者认为人生的意义便是享受与欢乐。

人们若由着两种思潮来支配自己的人生,只会造成两种结果。前者重,人们在对来世的殷切期望中承受着自己所本无法负担的重量。后者轻,无数的人们因其轻而成为无根的浮萍,沉溺于灵与肉的欢乐,走向自我毁灭。

那些最终被历史所铭记的伟人们,无一不是在此两种思潮中保持住了一种危险的平衡,放出自己最大的热量,照耀着人类前进的道路。

可就算这样,也不可否认,这两种思潮似乎都指向了一条不怎么明亮的道路,带领人们走向的也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结局。因为人们在此时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的判定是借助于上帝。二者都无可避免地预先为人的存在赋予了终极意义,因为上帝早已为人类的存在赋予了一个意义。上帝告诉了人们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的。于是人类也不需要再去思考存在的意义了,因为上帝早已把它定好。人们只需要去遵循上帝的旨意去实现自己的意义就好了。这种意义的赋予,可以借助宗教。当然,也可以借助政治。

而在传统宗教与政治都在激烈动摇的十九和二十世纪,人们对于意义的信任也开始动摇。由此诞生了虚无主义。生命从开始起就决定了它将永恒消逝,如同影子一般了无分量,无论它曾是残酷、美丽或是绚烂,它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虚无主义否认掉了人生的一切传统意义,甚至认为人的存在其本身没有任何意义。就在人类思潮走向虚无之时,就在人生变成《麦克白》中所说的“不过是一个过路的影子”与“傻瓜口中的故事”之时,一些哲学家站了出来,为人们找到了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这便是存在主义。

“上帝已死!”尼采这一句响亮的宣言如同闪电一般划破了阴云密布的十九世纪。尼采已然发现,如果我们仅仅依靠上帝给予的这种道德标准来生活,那么在信仰被打破时,我们势必会走上虚无的道路。而这里所说的上帝,并不是单指宗教中狭义的上帝,而是代表着一种绝对权威的,普遍的价值标准。当人们失去这样的一个标准时,就会变得茫然而不知所措。于是,存在主义者挺起了胸膛,将自己化为利剑,杀死了上帝。这种看似毁灭的行为其实并不是为了破坏,而恰恰是为了重塑。存在主义者们为了重新构建,否认掉了一切旧的秩序,旧的标准,同时也否认掉了人们存在的意义。就在丧失存在的意义的同时,我们得到了选择的自由。

存在主义的三大观点:其一,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是荒诞的。第二,存在先于本质。三,便是自由选择。人生下来是一张白纸,其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也是加缪说的人生没有有意义的原因。一把剪刀被造出来了,它的意义就是去“剪东西”,剪刀一旦诞生其意义就被赋予了。而人则不同,人生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需要通过行动去给自己的人生赋予意义。这也是人生有趣的地方。我们生下来活着,这是存在,只有活着才能给自己创造意义,也就是本质,这就是所谓的存在先于本质。那么怎么去创造意义呢?怎么选择自己人生的方向呢?这就是自由选择,人若想完成自己所设下的意义,只能依靠自己在荒诞的世间进行自由的选择。发现沙漠之后,便不得不学着活下去。“一个人的失败,不能怪环境,要怪他自己。”人们需要在充满磨难的世间坚定不移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反抗者先把上帝否定,旨在否定之后取而代之。”萨特、尼采与基里洛夫抹杀上帝为的是要自己成为神明,为的是要用现世即唯一一次生命实现圣经中所说的永恒生命,并且这种永恒并非上帝所赐予,而是自己赐予的。存在主义认为,虽然人的存在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存在先于本质,我们每个人都能自由地赋予自身以意义与目的。也就是说,我们能自由选择我们的本质,自由的选择去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我们否定上帝和否认上帝责任,唯其如此,才能拯救世界。”就这样,存在主义者们将人类从日渐崩溃与腐烂的上帝手中救出,让每个人类获得了与上帝平起平坐的地位。

所以加缪说,人生越没有意义越值得过。

人生是荒诞的,我们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经过排练就登上舞台的演员,因为人生的初次排练就是其本身。而人生便像是一张空白的,凌乱而又无法画出图形的草图。就如昆德拉抱怨的那样“我们生命的草图却不是任何东西的草图,它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

人生精彩,就精彩在其无意义。人生不是计算机代码,而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因为无论完成或未完成,这像白纸一样的生命允许我们每一个人在上面尽情地自由绘画。而行走在这张白纸上的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坚持行走在自己的路上,坚信心中为自己赐予的意义,像普罗米修斯一样忍受苍鹰的啄食;像伊卡洛斯一样朝着太阳振翅高飞;像西西弗一样在缄默的群星之下一次次扛起巨石的重负。哪怕我们明日还需受到悬崖上烈日的暴晒;哪怕我们终将摔落地面粉身碎骨;甚至哪怕我们的所承受的一切只不过是造物主对我们进行的无意义的惩罚,我们也需要时刻仰起高傲的头颅,向苍天疾呼:“吾魂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

篇2:《鼠疫》读后感: 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

丹丘生  空白读书会

老早之前就读完了《鼠疫》,说句实话,读第一遍的时候阅读体验非常一般,就好像眼有前一杯奇特的饮料,你知道这是制作者精心调制过的,但喝着感觉像一杯温吞水,不直白、不热烈,一时品不出其中真味――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而作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读者会有这样的感受,不时跳出来表明态度:

叙述者(是的,文中有一个叙述者,可以看做作者的化身)是以历史学家的笔法,不掺杂激情地,对这场灾难,进行客观的描述。

总之,如果想在这本书中找到“感人”,“英雄主义”,那必定会大失所望。而这恰恰体现了加缪的“荒诞哲学”。

于是,我反复品着这杯饮料。观察并分析「奥兰」这座骤成孤岛的城市和其中惶恐绝望的人民,以及特色人物的言行举止,逐渐地,我似乎看到了加缪口中叼着的那只烧了半截的香烟。

奥兰城

作者开头就提到,「 要了解一座城市,简便的办法就是探索居民如何工作,如何爱并如何死亡 」并据此描述了奥兰这座城市大体的精神面貌。

如果说劳作是生命中的一种”平均状态“,那么处于平均状态下的人们,心中会不会偶尔皱起涟漪,飘生出一缕遐想,干燥的思想一瞬间被水气浸湿,潮润润地、白蒙蒙地弥散开来,与周遭天地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就是我所理解的,作者所言的“臆想”。

就如前段时间大火的《爱与死亡与机器人》第12集,两人一车被困在沙漠中,其中一位长者望着周遭苍凉幽渺的天地,突然说:

Did you know that millions of year ago, this desert was a sea bottom. All of this was water, full of fantastical creatures. ….if the ghosts of people can haunt a house, well, why can’t the ghosts of creatures haunt where they once lived…

果不其然,梦幻般的世界跨越时空降临了,美丽而又危险。

而“爱与死亡与机器人”这个标题,与我们当下所谈的,恰恰有心照不宣的契合感。人们日复一日地重复劳作,像一个依照指令行动的机器人,爱与死亡只是相对于“平均状态”的“特别时刻”,却赋予了机器人以真正的生命。奥兰这座城市的人民,“平均状态”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据了极大比例,甚至侵蚀了“爱与死亡”的领域,由此,爱的匆忙和浑噩,死的困窘和寂寞。

我想象这样一副画面。奥兰是静寂的鼓面,生活在其上的是如蚂蚁般忙忙碌碌的生命,生活没有振动的幅度。

终,瘟神注意到了这座城市,它派出斑衣吹笛人,控制一批又一批的老鼠死在人的面前,如一枚枚扭曲的音符,奏响了死亡之乐。

瘟神扮演无情的鼓手,挥舞起鼓锤,在第一声闷响之下,整个城市颤抖、跳跃了。

鼓声打破静寂,改用木心先生的描写,“鼓声,单是鼓声,由徐而疾,疾更疾,忽沉忽昂・・・・・・一程一程,稳稳地进展・・・・・・终于加快,又回复严峻的持续,不徐不疾,永远这样敲下去了,永远这样敲下去了・・・・・・・渐渐消失,突然又起翻腾,恣肆癫狂,破石惊天,戛然而止。”鼠疫就是以这样的节奏进行的,死的人越来越多――加速度越来越大――接着加速度保持平稳――再接着每天的死亡人数保持平稳,平稳地让人绝望――似乎瘟疫永远不会结束,永远不会结束――而终于还是结束了,瘟神精疲力尽,用出最后的力气,以最猛烈的一锤带走“塔鲁(书中重要人物)”而告终。

可以说,在那些黯淡无光日子里,每一捶都有生命以死亡伴奏,鼓锤之下的生命被碾碎,被震慑,原本的生活背景迅速崩塌,奥兰人民不断疲于躲避死亡之锤,他们内心发出呼唤:“要么一切快点结束,要么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世界依旧保持着它无理性的沉默,透漏出其原始的敌意,“荒诞感”油然而生了。

我想你也从中体会到了,“荒诞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怎么在整个城市内弥漫的,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见众生吧。

塔鲁

如果说里厄大夫作为叙述者,是作者的化身,那么塔鲁即是书中角色,又是第二重叙述者,文中很多叙述都来自于他的观察和记录。

塔鲁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易受欢迎的人物:

他为人宽厚,总面带笑容,似乎喜好所有正当的娱乐,却又不沉溺其中

然而又颇为神秘:

谁也说不清他来自何地,又为何来到这里

他还喜欢观察和记录琐碎小事

塔鲁的这些笔记,也算得上这个困难时期的纪事。不过,这一纪事非常独特,倾向性很强,偏爱记录烦琐的小事・・・・・・竭力以历史学家的笔法,记录那些不能称其为历史的事情・・・・・・为这个时期的纪事提供了大量次要的细节

有担当和执行力:

从第二天起,塔鲁就投入工作,拉起第一支卫生防疫小队

这样一个人物,因为无法通过日常的生活经验来推测他行为的动机,所以竟显得有些面目高大,和不俗。

由此,我对他有最浓厚的兴趣,花费了最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索。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塔鲁偏爱记录烦琐小事,哪怕是在鼠疫围城的困难时期,依旧如此。这使我困惑不解。于是,翻开《西西弗神话》(后面我还会提到很多次)这本哲学散论,希望找到他的思想根源。然后发现,满书都是!挑一句有代表性的话,「荒诞智者在推理之后可能寻求的不是伦理准则,而是一幅幅寓意图景和世人的生活气息」。

塔鲁是一个荒诞智者,他选择静静的观察生活,观察每天用碎纸片戏弄猫的老头,倾听电车中的谈话,而不去探究对与错,因为他知道,除了清醒明察之外,什么都是不可预测的。说到这,你可能还是比较糊涂,我到底在说什么,但请相信,我们不会止步于此。想要进一步感性的认识塔鲁,就要思考他与“死刑”的抗争过程。

他在父亲主持的庭审会上第一次目睹他人被判处死刑,他称其为“最卑鄙的谋杀”,这是一切的开端。

由此他开始搞政治,同他的伙伴一起,坚持着自认为正确的信念,同社会和死刑进行斗争,而荒诞的是,为了实现他们的信念,他们也要宣布死刑:

但是他们对我说,这几个人必须处死,以便到达一个不再杀任何人的世界。在某种意义上,也的确如此,可是,也许我终究不能坚持这种真理。

塔鲁内心深处的矛盾爆发了。也许现在我们稍微弄明白,为什么塔鲁不去寻求对错的伦理准则,因为思想一旦反思自身,推到极致,首先发现的,便是一种矛盾。正因为这种矛盾的存在,所以有了康德的二律背反,黑格尔的辩证法,试图解释乃至使其统合。我们不去管哲学上这些抽象概念,到具体生活中来会发现,处处存在着塔鲁式的矛盾,而当你强求解释而不得的时候,发现世界面对你的呼唤保持无理性的沉默的时候,“荒诞感”油然而生。

塔鲁还自称早就是一名精神上的鼠疫患者:

于是我想明白了,在这些漫长的岁月中,至少我始终是个鼠疫患者,而我还恰恰以为,自己全心全意在同鼠疫做斗争。我得知自己间接地同意了数千人的死亡,甚至煽动杀死他们,即认为必然导致他们死亡的行动和原则是正确的

没错,当我们以这种或那种原则判处他人死刑的时候,往往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法西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斯大林的拥护者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年轻小卫兵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奥兰的鼠疫患者和自以为站在正义一方的杀人者有相似之处,鼠疫患者可能被鼠疫杀害,也可能由于不小心对着别人的脸呼吸,进而将鼠疫传染给别人而杀人,正如杀人者可能被杀,也可能杀人,且是心怀正义的无意杀人。「最可恨的恶行就是愚昧无知的行为,自以为无所不知,因而自赋权利杀人。杀人凶手的心灵是蒙昧的,而没有真知灼见,明察秋毫,也就谈不上真正的善良和崇高的仁爱」

同书友讨论加缪思想之时,有人问我,你从加缪的思想中得到了什么,是救赎吗?我说,我不喜欢用救赎这个词――我没有因此对生活更充满希望、没有更减少痛苦,如果非要说得到什么,我只能说“理解”。而二刷《鼠疫》时我才发现,塔鲁和里厄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里:您管这种事,处于什么动机?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的道德观吧。里:什么道德观?塔:理解。

我瞬间有一股触电般的战栗感。

格朗

格朗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政府职员,有几个形容词非常适合他――羞怯、挣扎、笨拙。收入凑合,身子骨很弱,爱人离他而去,这样传统意义上的失败者,就连鼠疫都可能将他忽略。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心酸的味道。

然而,他有着本能的善良和忠诚,发自内心的乐于助人,有那么一点值得称道的爱好――写作。而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总是在斟酌措辞。

推敲文字、斟酌词语的行为可以被理解,但到了他这种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就十分罕见了。

到这里,你可能猜,作者难道又是想表现荒诞吗?我也这样猜测,作者说的是“荒诞创作”,《西西弗神话》一书分为三大部分,分别是“荒诞推理”,“荒诞人” 和“荒诞创作”,很明显,里厄和塔鲁都是荒诞人,他们都主动或被动地进行过某种非荒诞推理,而格朗,重点体现的是他的“荒诞创作”,就像塔鲁热衷于记录生活琐碎的图景一般,格朗热衷于描述,「描述,是荒诞思想的最后企图」,而描述与思想的推理类似,会到达其悖论的终点,创作者面对着语言的局限而陷入挣扎。关于“荒诞创作”,能力有限,我只能点到为止。

关于格朗,还有一点不得不谈,叙述者说:

如果在这个故事中非得有个英雄不可,那么叙述者恰恰要推荐这个微不足道、不显山露水的英雄:他拥有的只有一点善良之心,还有一种看似可笑的理想。这就将赋予真理其原本的面目,确认二加二就是等于四,并且归还英雄主义其应用的次要地位,紧随幸福的豪放欲求之后,从来就没有超越过

我们可能疑惑,叙述者为什么推崇格朗,其实文中早有详尽的解答,总结一下就是:在鼠疫围城的状况之下,人们献身于卫生防疫,是唯一可做的事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如二加二等于四一般自然;既然如此自然,就没有必要树立榜样,亦即英雄,如果非要树立榜样,应该从最普通的大众中寻找,就是因为普通,他们才更能体现普罗大众的美德。

我的这段总结,乍听起来似乎很主旋律,但个人认为与主旋律恰恰相反,主旋律虽然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却推崇榜样和楷模,其本质没有区别,推高一个人,就会间接的贬低一群人,如叙述者所言:

叙述者宁愿相信,过分抬高义举,最终会间接地大力颂扬罪恶,因为这会让人猜想,义举十分罕见,才显得如此可贵,而邪恶和冷漠则是人的行为更常见的动力

格朗,这个险些被瘟疫带走而又死里逃生的瘦弱老头,终于删掉了所有的形容词(他曾反复斟酌的),给曾经的爱人写了信。火焰吞噬了他的新生之前的手稿,就如《西西弗神话》中这段话所说:「一旦某种东西导致创作结束,不是失去理智的艺术发出得意而虚幻的呐喊:“我什么都说了。”而是创作家的死亡,他的死亡结束了他的经验,把他的天才封入了他的书本。」

塔鲁某种程度上已经完成了他的创作。

朗贝尔

朗贝尔,一个不属于这座城市的记者,在这场瘟疫期间,完成了从局外人到参与者的转变,而「涉身」这个概念几乎存在于所有的文学作品当中。

关于朗贝尔,我只想谈一点,就是“抽象概念”。

朗贝尔渴望逃离这座城市,于是他请求里厄大夫给他开证明,以帮助他实现目的。里厄大夫拒绝了,表示即不能这么做,并且即使做了也未必有用。于是,朗贝尔说里厄满口大道理,是在“抽象概念”中打圈子。

“抽象概念”,在里厄与朗贝尔对话中,可以理解为“大道理”。朗贝尔请求里厄将他作为一个个体来理解,不要把他放入到“奥兰居民”这一抽象概念当中,而里厄则无能为力。

生活中,我们经常用到抽象概念,最典型例子是:”我支持同性恋“,实际上,这些人在说支持时,支持的是同性恋这个抽象概念,没有也没办法把个体纳入其中,这种支持显得苍白无力,甚至面对真实的个体时,其表现可能恰恰相反。如果某个人只是说“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小红和小婷谈恋爱没什么”,一切则显得自然而然。因此,只有不把个体放入到抽象概念中来理解,才能消除与个体的隔阂,所以lgbt群体的努力目标应该是使lgbt这个概念彻底消失,一切自然而然,就如二加二等于四,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支持。

当然,我不想批评里厄,因为里厄也是无能为力的,这也是人的荒诞性。朗贝尔也同样犯了抽象概念的错误,他把里厄放入到了“为职责而奋斗的医生”这一抽象概念中,却不知他也是和他一样,是一个同所爱之人分离的个体,他误会塔鲁是一个”可以为理念而死的人“,却不知塔鲁是一个被理念所折磨过的个体。当他终于了解全部真相,从抽象概念的束缚中跳脱出来时,终于决定加入到抗争鼠疫的斗争当中,完成“局外人”到“参与者”的身份转变。

里厄大夫

里厄大夫,一个贯穿全书的人物,故事的叙述者,作者的化身。我本应尽量全面的描述个人对他的理解,但笔者时间精力有限,实在有些望而却步,所以这里只阐述在其他人物身上很难看到的、也是最难解释清楚的一点,它有利于读者对加缪的哲学思想分辨的更加清楚。

引述一段他和塔鲁的对话:

塔:您的胜利永远是暂时的,不过如此。里:永远是暂时的,这我知道。这不成其为停止斗争的理由。塔:… 但是我不免想象,这场鼠疫对您可能意味的是什么。” 里厄:是啊,意味连续不断的失败。

是啊,连续不断的失败,无论鼠疫结束与否,对里厄来讲,生命的消逝都是无可挽回的,何有成功可言呢。这就揭露了里厄荒诞人的面目,他就是被诸神判罚的西西弗,不断把总是会坠落的岩石推上山顶,没有尽头,没有成功。这时,你可能会想到罗曼罗兰的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但我要说,这不是加缪想说的。加缪曾反复强调,要把英雄主义放在次要地位,回到生活中来,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没错,也许生活的真相就是其真相的不可认识,就是荒诞, 而罗曼罗兰一旦提到英雄主义,就赋予了这荒诞一种激情,一种认可。你可以用很多种不同的理解来否认我的看法,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使命般的激情,而这实际上不是加缪的哲学思想,按照加缪的解释来说,是谢斯托夫的哲学思想,谢斯托夫是赞同荒诞的。

前文中我们提到过种种荒诞,而你一旦认可赞成这荒诞,将荒诞本身当做永恒来崇拜,就会停止内心的呼唤,回避斗争,与荒诞相容,沉醉于非理性的使命感当中。『荒诞产生于人类呼唤和世界无理性沉默之间的对抗,这一点不应当忘记,而应当抓住不放…』,这是荒诞人的戒律。

好了,写到这,越来越像宗教宣传了,回到情节中来,仔细回想里厄:

他是否一直在努力的与鼠疫斗争:是的。

他是否认识到人和世界荒诞的:是的。

里厄医生在整个过程中是否体现过激情或者使命感:没有。

他的动机无非源于:“我还始终看不惯人患病早早死去。此外我就不甚了了”。又是一个止步于具体事实的,自然而然的过程。

那么,我们可以感受到,里厄是不会说罗曼罗兰的那句话的,他只会说,“其他的,我不甚了了”。这是荒诞推理,是不带过度激情的,光凭显而易见的事实而进行的推理。

科塔尔

对于科塔尔,我不再过多赘述,只想引述:“荒诞不劝人犯罪,只是恢复了悔恨的无用性”。有机会,我希望能把科塔尔和局外人中的莫尔索进行对比分析。

还有其他值得玩味的人物,如帕纳卢神父、足球运动员、里厄母亲、法官等等,……《鼠疫》是一本值得一读再读的好书。

最后想总结的是,要看懂加缪的荒诞文学作品,还是要看一看他的哲学散论《西西弗神话》,也许不为了让自己变得多么高深,“有趣”这个理由也就足够了。最后附上一句,“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送给对加缪的荒诞哲学感兴趣的童鞋。

篇3:诗圣所能承受之轻作文

诗圣所能承受之轻作文

近来杜甫的“复活”让社会热闹了。来自杜甫草堂的声色俱厉的指责,仿佛是张血盆大口,想要将所有所谓亵渎诗圣的图片统统吞下。

如此一来,**又起,不禁让人思索这样的严肃是否有其可取之处。

涂鸦,不过信手涂抹。想来众人学生时代时,闲来无事都曾随性地对课本插图上的人物进行一番装扮。或寥寥几笔,或精细勾勒,不过是涂鸦,从未听说一边画一边还想着道德准则的。而现在“杜甫很忙”的风潮,也是由学生涂鸦引起,万千网友积极响应而成的。贡献画稿的网友充其量只是怀念年少的小娱乐,略微出格一点的至多算为恶趣味,顺便也抒发一下对艺术创作的热情,缓解当前工作生活的巨大压力罢了。

再看焦点人物杜甫。长期以来杜甫便是忧国情怀的代表人物。伟大人物大多数都有着悲剧性的'命运,杜甫亦是如此,晚年还要忍受“茅屋为秋风所破”之苦。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各类涂鸦是将他沉重的生平轻盈化了,我想,若杜甫九泉之下有知,也绝不会只是一味怒吼,更多的是沉思生命所能承受之轻。况且当前语文教育给予杜甫以极高的地位,一时的涂鸦风潮根本不会对他真正的历史形象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冲击。由此可见,“亵渎”的分量恐怕太沉重了。

对于揪住这场涂鸦盛宴死死不放的杜甫草堂,我有些难以理解他们的关注点为何放在这样一件被刻意放大的事情上。它自身是因诗名扬天下、借诗圣而后世流芳的,因而草堂应当更多地专注于传承和发展诗文化,努力将自己由旅游名胜上升至文化圣地,使诗圣之舍的美名随年岁变迁而愈发名至实归。

篇4:人事散文

人事散文

她从部队复员分到某高校人事处工作时,还不太懂“人事”。

她第一次知道有“人事”部门。

领导找她谈话,说看过她的档案,认为她符合人事干部的条件:根红苗正,党员,为人正派,原则性纪律性强。于是她自我感觉良好,按时到办公大楼二层挂着“人事处”牌子的房间里上班了。

后来她才清楚,人竟有这么多复杂的事体要别人来管的。结婚要证明,孩子升学要家长鉴定,毕业分配联系单位,招工招干要指标,职称评定要考核,升涨工资要报表,病假事假要登记,退休要安置,甚至丧葬也归人事处理,于是她忙得不可开交。

人们介绍她时,总是说:“这是人事处的小党同志。”她在学院的各部门办事很顺利。对这些顺利她没有去细想,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

她第一次处理人的丧事,心里很悲哀,陪着家属淌了不少眼泪,同情那些遭到不幸的人们。领导对她说,人事工作要讲政策原则,不能感情用事,她便收回了眼泪和同情。

她经常和各级领导们讨论各种“人事”问题。到省级机关开会坐小车,到外地开会坐飞机。

她进步很快,已经负责处理某一方面的工作。她开始感到人们与她交往时的恭敬。她认为这是人们对她能力的肯定,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种恭敬。在不知不觉中,她和下级部门的人谈话,越来越多地使用“研究研究,讨论讨论”之类的语言。

与人碰面时,常常挂着矜持的微笑。人们对她也报以微笑,但她有时却读不懂某些微笑的真实含意。

有一次,她到A同志家谈点人事。看到A家有一盆开得很美的“仙客来”。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非常惊喜地赞叹:“这是什么花呀!开得这么美!”第二天,她在家门口看到了这盆花。惊奇之余,她感到有点不安。自己不过是为花的.美丽所动,别无他意呀!又觉得这不过是一盆花,就留下了。

又有一次,她到一位女同志家聊家常。看到食品橱里有一种新制调料,便问起调料的味道、价钱。女主人拿起调料塞在她手里,她说自己去买,却怎么也推脱不了手里那包调料,只好收下。心里感到有点不是味,自己不过随便问问,倒像是……又有一次,又有一次……这样的尴尬事竟多起来。她开始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被人所强的委屈,一种无法解释的难堪。以后到了别人家里,她再不敢轻易地表露自己的赞美和好奇。后来,看到那些非常美好的事物,赞美的话已到了嘴边,却又在不自觉中被咽了下去。她到别人家去得也少了。

渐渐地,她变得谨慎、严肃、不苟言笑,有时甚至有点“铁石心肠”。她感到人们对她恭敬中的疏远,她感到与人之间隔着一堵难以触摸的墙。

她先后谈了几个对象,都在莫名其妙中告吹。后来有人告诉她,她那副毫不动情的“人事”面孔和习惯了的政策语调,使男士们畏而止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的热情表现不出来。她有点无可奈何。

慢慢地,她发现了领导之间的微妙关系,发现了各领导与各下属之间的亲疏好恶。她不自觉地学会了察颜观色,小心地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选择自己的落脚点,唯恐稍有不慎落入某种解不开的索扣中。她开始感到自己活得很辛苦。年龄不大,却开始出现丝丝白发。看到一些老教授年近古稀却有一头一丝不染的黑发时,她开始怜悯自己了。

她终于在一场不明不白的关系争斗中,被归属于败落的一派,从高空中跌落下来。开始时,她愤怒、气恼、委屈、沮丧,不仅仅为了所谓的仕途前程的挫折,更为了自己价值的失落,还为了四周射来的异样的目光。一次路遇A同志,她像往常那样,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却被对方那似乎毫不相识的冷漠撞了回来。那个破碎了的笑容挂在她脸上足足一分钟后又落到了她心里,成了几瓣酸涩苦辛的碎果。别人也开始对她说这些“研究研究”、“讨论讨论”的话了。她思来想去,终于悟出了“人事”的真谛。她以往的价值,并不在于她自身的能力德行,而在于那块“人事”的牌子,那间充满政策气味的办公室和她在那个房间里的那把椅子。一旦她离开了那块挂着牌子的房间里的椅子,她的价值在人们眼里也就降格得像是清仓处理的廉价物品了。明白了这些,想起老教授头上的黑发,她倒有了一种解脱感,感到一身的轻松。

她又开始到各位同事家串门了,并且由衷地放心地坦率地尽情地去赞美那些美好的事物。她开始放松地和人谈自己的感受,随心所欲地打扮自己。穿上牛仔裤,戴上耳环,蓄起长发,淡淡地化了妆,自如地转着乎拉圈,潇潇洒洒地走在大街上,自然真诚的微笑常伴着她。虽然她已不太年轻,回头率却在增加。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

她用逝去的年华做代价,懂得了一些人事,懂得了自己真正的价值。她决心重新赢得人们的微笑,那定会是一种她完全读得懂的微笑。

篇5:我所能知道的自己散文节选

我所能知道的自己散文节选

我所能知道的自己很长一点时间我都将自己的思想徘徊在某个清晰问题的周围。我的自知之明总是在我毫无意思的情况下一次次的超越着自己的知人之深,我不知道在这样感悟的过程当中能给自己留下的到底是何种的清晰与彷徨。我一次次的警醒着自己,在生活的各种琐碎中用那点仅存的意志不断的完善着自我,我曾对那些遗落的事物感到悲伤,又在它们失而复得后变得愉悦。时而至今我都不能将自己准确的定位在某个恰当的空间之内,我一直都觉得拥有一个准确定位的人生日子那该是何等的无聊。

我尽可能的追求现实中诸多稀奇的事物,也不厌其烦的在失望与理想的河岸张望。我不想让自己的时光过得太过单调,而我却又只能在一天天单调的时光里前行。我可以让诸多的无奈在自己的脸上以笑容的方式绽放,也可以让不期而遇的惊喜用眼泪的方法诠释。曾经我看到一位诗人说过,他说人生的最高境界是笑着哭,哭后我们还能接着在笑。只可惜我并非那位高尚的诗人,在某些我无力解决的问题上,自己的第一直觉就是逃避,躲到某一个清静的地方,在山涧与水流构成的油画里暗自沉沦,在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才悄悄探出自己的脑袋畏畏的观察这世间的.种种。

女友和我谈话的过程当中总是穿插着城市与农村的话题,在这个问题上我从不加以任何的掩饰,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残留在我脑海的片段都是农村的山与水人和事。女友是个城里人,也许在她的意识里农村那片广袤的土地只是一个未知的概念。我不敢去直言的问她对农村的生活她可以忍受多少,对农村的一切是否可以和我一样恋恋不忘。我很清楚的明白一点,生活环境的差异早就造就了我们而今两种不同的思想,我喜欢山里的平静而她我看得出,她并不适合我所追求世界。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发现事情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在对女友仅限的一些了解中我才发现她其实又和其它的人有着诸多的不同,我一次次的追问着自己这样的一个女孩我能给她多少,或者说自己能为她付出多少。但显而易见的答案不容我有再多的疑惑,我已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在事业与家庭的结点唯有站得挺立才不至于让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

我从未应为自己出生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而恼奥,而恰恰相反的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庆幸,我有着许多人都不曾有过的童年,我能感知到的世界总是局限在一片如春水般清澈的岁月里,正是拥有了这一段平凡的记忆,自己在走过的繁华里才不至于变得更加的没落。我父亲常说“我在农村待了一辈子你要多存点钱在城里卖房子”。但遗憾的是父亲对我这样的嘱咐我一次也没能放在心里过。我的工作可以在繁华的都市里,但我的家只想住在美丽而清新的红土地上。有这样的思想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听父亲教诲的儿子,我不想在本应该去追求自己所爱的时间里去祈望那些只能用来攀比炫耀的空洞的理想之上。

我不知道女友在某一天看到这篇文章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想法,我的思想太过于成熟,我说的每一句话是乎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都是对她的教育,在某些事物的理解之上我分不清是她的超前还是我的过于落后。理解上的差异也许真会成为我和她最大的病变。但我很幸福,女友选择了我。在某些我自认为正确的理解上还可以得到她的包容。

理解与包容贯穿了感情的所有,但很多时候我又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一种限度去包容,更多的时候我只能选择理解,也许很多时候我都把事物想象的过分的简单,但经常又将他们思考得过于复杂。浅显与深刻拍打着我的神经使我异常的苦恼。

如果我的知人之深超过了我的自知之明,那么我的一切都应该变了。

篇6:我所能给你的是什么都给不了散文

我所能给你的是什么都给不了散文

19,孙中山与宋庆龄在日本相爱。

那时的孙中山已经在家乡和卢氏成亲,孙中山又反对纳妾,于是在万般不得已之下,去征求卢夫人的`意见,问询她是否同意离婚,并说明了离婚的理由。

在那个一纸定姻缘,一言定半生的年代里,裹着小脚的卢夫人在回信中只写下一个“可”字。她同意离婚。

不追究不问询,不埋怨也不抱恨。

朋友问她:“为什么这么轻轻松松就同意了,你可知离婚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她对友人说:“我常识不够,更不识英文,我又缠脚,行动也不便,我怎可以帮到先生呢?”

小舅死在的秋天。北方的秋天,瑟瑟而萧冷。

他在世时,就与小舅妈不和,常常争吵不休,整天锅碗瓢盆轮番摔。小舅来城里做工,小舅妈一路尾随其后,来了接着吵。男人的包容与女人的柔情早被他们磨灭得销声匿迹。

曾小心翼翼问过我妈:“为什么他们在一起那么难,却从不分开?”

我妈说:“结发夫妻。”

自小舅过世后,小舅妈便独自带着一儿一女讨生活,艰辛也不语。

我和妈妈几次去看望她,妈妈都在旁侧劝她,不妨再找一个男人聊以度过往后的日子,毕竟往后还很漫长。

小舅妈总是笑笑,敷衍着说:“再说吧。”

有次我拿着小舅妈的手机玩贪吃蛇,不小心按到了短信里的已发信息,里面只躺着一个收信人,是小舅的名字,最近的一次信息是:又梦见你了,我还在梦里骂了你。我真该死。

我惊慌失措地退出来,又调到贪吃蛇的游戏界面。

“姐啊,我永远忘不了他的样子。”小舅妈坐在沙发的一端对妈妈讲。阳光洒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温暖。

自此,我妈再不提让小舅妈再觅一夫的事情,再提也是枉然。

只当是生死作相思。

篇7:我所能想到的全部童年散文

我所能想到的全部童年散文

早些年在和同学说到童年这个话题时,我总是双眼放光,仿佛发表演讲一般,声情并茂地,还原我脑海里的童年。直到近几年,偶尔再跟朋友说起我的童年时,我突然发觉自己讲的有些不自信,不是说我的童年是假的,而是说,我发觉有些故事我记不清了。

是啊,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我如珍宝一般埋在心里的童年,于是我想,我是不是该将我的童年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一是我真的怕忘,二是以便几十年后,在社会中早已熟谙左右逢源,满身污浊的我还能遇见当初那个童真、善良的孩子,知道我曾经美好。

我出生在90年代末,不具体说在哪一年,是因为这样可能会显得我比较成熟,我的'童年也会有些许年代感。同我年龄相仿的有七个小伙伴,他们各个都是我童年的主角。我们都赶上了好时候,没有电脑,没有智能手机,网络没有占据我们大部分时间,于是我们不仅发现了生活中固有的乐趣,并且用我们孩童的智慧创造了不少乐趣。

我记得那是春天,当我一觉醒来,天已经放亮,现在的我想,当初才是真正的自然醒吧,我穿上衣服,下了炕,走了出来,只有微微出头的太阳和那暖暖的春风。由于天气渐渐暖和,昨晚脱了不少衣服,今早便从心里觉得轻松,面对着时不时拂面的春风,我笑了,单纯是心情好。

我跟硕是我们七个人中最大的,要说我们当中的老大,还得是硕,我们年龄相差最大的有三岁,都是男孩,没有所谓的代沟一说。那时候电视上正在热播虹猫蓝兔七侠传,我们七个人正好各饰一角,诠释着自己心里的虹猫蓝兔。柳枝杨树枝剥皮做剑,路边枯草为怪,我们双剑合璧、三剑合璧,我们七剑合璧,我们在树林间绕树穿梭,我们在草地上拼命狂奔,我们排坐草地上为彼此疗伤,我们大笑大喊,仿佛天地旋转融为一体,仿佛俨然成为盖世大侠,我们心中满是正义,想的都是同伴的生死,这是我最记忆犹新的快乐。没有高楼公路,却有着广阔的田地,我们都爱上了跑步。

我们也会静下来,春天,我们也会去山上采花,不是臭美,不是留做欣赏,而是有别的用处,我们拿出一个袋子,在家里偷偷摘着杏花,李子花之类的,然后就去山上,山上有雪白的梨花,我们发现甜梨与酸梨还不一样,山上还有平时少见的菊菊花(本地人称呼),紫色的,粉粉的指甲花,各种各样的野花我们会采集一大袋。从山上回来,直奔尾矿库,这个承载了我半个童年的地方。尾矿库里全是沙子,因为我们要生火,所以这个地方无疑是最好的地方。尾矿库的中央是我们用石头搭好的灶台,不大,上边有口垃圾堆里找来的大碗,也就是我们的锅。我们今天是要将花瓣煮水,幻想着做出什么天下奇香,这儿还有我们上次从垃圾堆上捡来的宝贝,半瓶的洗发露,还有黄颜色和红颜色的药粒儿,没错,我们都要加进去,仿佛要进行一次实验一样,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

火生起来,水逐渐加热,慢慢沸腾,我们先放这个在放那个,好像有说明书一样,一个个宛如科学家,谨慎小心。煮好了,发现远不如预期,黄红混在一起并没有好看,气味也并没有如何如何的香,好像还有点儿不好闻,可能是梨花的缘故,由于远不如我们的预期,我们直接把它倒了,离开了尾矿库。忙活大半天为什么呢?倒了不就白忙活了吗?这可能是大人要想的问题,当时的我们没想这些问题,也并没有觉得可惜,或许人之出生,在尚未涉世时,他便在乎过程甚于结果。

我们都生活在农村,一场春雨之后,要开始种地了。“春雨贵如油”这话一点不假,当时还没普及机器的农村,全靠人力翻地,我们这儿没有牛,所以犁地的时候,都是母亲在前边拉,父亲在后边按着。松软的土地,拉起来并不费力,上翻的土地透出春的气息,深吸一口气,是萌芽的小草,是潮湿的土地,是湿暖的风。我跟在后面撒种子,撒化肥,上扬的手臂,扬走了一年的疲惫,撒下的种子,撒下了一年的希望。在我家地的上边,是鹏他们家的地,两家父母用农村人的嗓门聊着家常,两个孩子较劲似的比着干。

篇8:师之所长,教之所能的杂文随笔

师之所长,教之所能的杂文随笔

“铃铃铃”,随着一声声铃声,新的一节课要开始了。“启航”社会实践队的队员开始整理课堂,开始上课。“这是我第一次走上课堂,我不能慌。”实践队的队员在心里默默想着。课堂的气氛比想象的要好,这儿的小朋友都是属于自来熟的那种。队员在讲台上自由发挥般控制着课堂,倾听着学生的.声音。

?“我想让他们轻轻松松、开开心心地上完一堂课,想让他们去了解一下其他好玩的地方,其他的文化,这才是我上这个地理人文课的意义。”在这个课堂上,实践队的队员向学生介绍了一个少数民族傣族,带他们去熟悉他们从小就知道的城市湛江。在课堂上,学生跟老师互动,有问有答,这对于“启航”社会实践队的队员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当然,这毕竟是队员第一次上台,“启航”社会实践队的队员也看到了其中的不足,比如,准备得不够充分,重点不突出,课堂秩序不太好等等。

?“被人喊老师的感觉真好。”“启航”社会实践队的队员是这样想的。“我们从来没有像这样站到讲台上去向学生去讲解,当你看到这些学生每天都一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表情,想成为一名老师的这颗种子就会在你心里不知不觉的生根发芽长大。”这是“启航”社会实践队开展的第一堂地理人文课堂,可能做得还不是很好,可能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能在这中发现问题并改进,就已经是一件很厉害的事了。

?上榕小学的学生,“启航”想和你们一起再去看看认识一下这个世界,很高兴认识你们。

篇9:女人事的散文

女人事的散文

【大理菊】

小暑中,太阳像一团火球似的,在头顶上不知疲倦地挂着。迎面吹的是热风,地面更是烫得屁股不敢贴上去。若出门转转,只一小会儿,准保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几下就湿透了。

那日,燥热难耐,一家人驱车秦岭深处去纳凉。路过山脚下的村庄时,一树树的大理菊,在房前屋后随意散落着,根深叶茂,繁花似锦。细细看,那一朵朵肥硕殷红的花儿,一层一层包裹在一起,颜色从花瓣由外向里越来越艳丽,阳光越炙热,它开得越灿烂。

少不更事时,常听母亲念叨,这大理菊是外婆的最爱,却也是她的忧伤。起初,我不大懂得,待渐渐长大后,才知道母亲这样说,是有很多缘由的。

外婆的娘家在东坡的沟底,门前的小韦河水流常年不绝。外婆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七个哥哥,自然深得太婆太爷和兄长们的宠爱。地里的农活很少做,多数时候只待在家里做些诸如纳鞋底、绣枕套、缝衣裳、扫院子的零碎活。该煮饭了,不用人指派,外婆很自觉地下到厨房给一家人做可口的饭菜,再加上她识得几个字,模样俊俏,嘴巴甜,谁见了都心疼和欢喜。

外婆还有一个喜好,喜欢养花。她娘家的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儿。尤其是夏天的大理菊,从窑洞的窗户下开始,一直顺着墙角平铺过去,一簇簇像燃烧的晚霞,大老远都能闻见香气呢!

后来,外婆嫁给外爷,离开她娘家沟底的几眼破窑洞,离开门前的小韦河,来到体面光鲜又热闹的镇上,同时,也离开了那一院子清香宜人的花儿。

起初,外婆有很多不习惯。首先是门口的汽车声、骡马声,以及赶集人的吵杂声,不绝于耳;其次是每到夏天来临院子里光秃秃的青石板被晒得滚烫,房顶上落下的太阳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最后就是住在镇子上的人家,院落不但拥挤逼仄,树荫也稀稀落落少得可怜,更别说花花草草了。偶尔,后院的猪粪,羊粪,鸡粪臭得熏人。打小在花草和溪水沐浴下的外婆哪里受得了。那一年的初冬,外婆乘着回娘家的间隙,剪了几株大理菊的枝杈带回来,插在外爷家前院门口仅有的一棵老槐树下,随意用一块塑料布蓬起来。第二年的春天,几场雨后,枝杈发芽,生叶,出条,长得快极了,不久,便热热闹闹地开花了。

外婆对这几株大理菊很上心,打理得也甚为仔细,修剪施肥浇水一点都不马虎。大理菊不但长得快,连同根系蔓延也快,没有多久,槐树四周的空地上,便一簇簇生满了这种花树。起先是一条根系生出很多枝杈来,之后满地都是。盛夏时分,满院子的大理菊或嫣红,或粉白,或绚紫,开得沸沸扬扬,俨然一派生机勃勃的喜人景象。

不久,外婆怀孕了,因为是头一胎,比较受优待,下地少了一些。通常收拾完家里零碎活后,她坐在院子的大理菊花丛旁做针线,听风声,看月亮,打发一段又一段长长的村妇日子。

头胎生的是大姨,太婆虽然有些失落,但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可等生了二姨、三姨,太婆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只要看见外婆,脸马上就拉下来足有二尺长。月子前十天,太婆随手将一碗饭放在窗台上,隔着窗子,冷冷地喊一声,吃饭了。喊完,爱理不理,转身就走。十天过后,外婆吃一口饭,喝一口水,都得自己下厨房了。身体虚弱得外婆自知,没能给老王家添个男丁,理亏,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偷偷将泪水往肚子里吞咽。

屋漏偏逢连阴雨。之后的几年里,外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又接连生了四姨和母亲。这下厄运来了。老祖母自然很生气,开始对外婆指桑骂槐,嘴里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什么祖坟冒气了,娶了这么个扫把星,就算下一窝子猪也能碰上个带把的。

生不出儿子,面对太婆的出口伤人和恶言脏语四溅,外婆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哪里还敢顶一句嘴。那些日子,外婆吞下的泪水比汤饭还要多。每日里,公鸡刚第一声打鸣,太婆便在外婆的.窗户外面吆喝开骂,什么生不出儿子钻在男人被窝里不嫌丢人等。外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提起裤子就出了房门,开始扫院子,做饭,喂猪,洗尿布,一直忙到月亮躲进云层里,家家户户关门的咯吱声,和满村子的狗叫声,外婆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太婆提尿盆呢。又赶紧一路小跑到后院,把尿盆提到房门口,不敢进,也不敢走。先怯生生地问一声,娘,尿盆是提进去还是放在门口?太婆隔着门吼一声,这么冷的天不提进来,你要冻死我老太婆呀,真是蠢猪一个!

春天来了,草木苏醒了,老王家当然不能无后,这一点,太婆和外婆都非常清楚。母亲说,她只吃了外婆四个月清汤寡水的奶便开始被太婆塞进几根木头棍子用钉子钉成的木车子里喂白水泡馍了。接下来,太婆开始张罗着,要请田家湾庙里的神婆来家里驱驱晦气,好让外婆早些怀个儿子出来。

一日,一身土黄色长袍的神婆来了。四处烧香,四处叩拜,嘴里念念有词,满院子倒腾后,将缘由归于那一丛大理菊。在那一丛大理菊前转了好几圈,然后,眯着眼睛,神色平静地告诉太婆,这大理菊的血红色过于妖娆,会攀附在女人身上,不让男子的精气入体,所以,外婆才生不出来男孩。之后,太婆恶狠狠地将院子里所有的大理菊全砍掉了,一个都不留。第二年,外婆果真生了大舅,举家欢喜,太婆铁青的脸终于有了喜色。又过了两年,外婆又有了小舅。两个带把的顶门柱活奔乱跳,这下子,不用说,外婆大可以抬起头,挺起胸膛做人了。母亲说,那阵子外婆像换了个人似的,脚步轻快了,身板伸直了,连说话声音也清脆悦耳。不过,偶尔,外婆清扫院子或坐在院子里歇脚时,会朝着院子里唯一的那棵枣树周围张望,枣树粗壮了,叶子更茂密了,周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外婆眉间和唇角的怅然只一闪,便消失殆尽了。

此后的几十年里,外婆不提大理菊一字半句,直到她老人家入了黄土归了天。

可我一直在想,在外婆的世界里,一定会有一簇簇的大理菊,与繁盛的夏日,抵达她的魂魄,怒放至酴醾。

【向日葵】

母亲喜欢种向日葵。她的这份喜好,从我幼年时期就开始了。

记忆里,接连几个夏天,父亲总在遭难。先是村里的打糠机将他右手的两个指头吞进去小半截。伤口愈合后,生产队里工分多的活自然和父亲无缘了。有一段时间,父亲只能在村里的菜地里干些轻松的零碎活,工分挣得少,家里分得的粮食也少,吃细面白馍的时候少得可怜,只有家里来客人才能跟着混几口,感觉真的像打牙祭。

第二年夏天,父亲好好地平白无故又是咳嗽又是发烧,扛了两天,不见好转,被母亲吼着去大队医疗站看看。医疗站的医生我叫八爷,其实并不老,就是辈分高而已。他看着父亲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身上还有小红斑,摸摸耳朵背后,再掰开上下眼皮,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赶紧往县医院走吧,八成是出血热,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母亲吓坏了,撒腿就往村委会跑。村长赶忙让饲养室的四爷驾着马车送父亲去了县医院。由于抢救及时,父亲又没有乱用感冒药,总算化险为夷。出院那天,当我第一眼看见父亲时,一幅皮包骨头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若来一场风,都能把他刮倒。

这场大病之后,父亲身体太虚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将养身体。家里,地里,里里外外都靠母亲一个人撑着。

生活的重担落在母亲身上。那一年夏天,我觉得应该叫苦夏,火腾腾的太阳,苦巴巴的日子,可在我母亲脸上看不到悲观和愁苦,她像村里的牛和骡子一样,从早到晚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干完地里活,又去沟壕里的砖瓦厂拉砖。很多时候,我早上醒来,母亲早已下地去了,我带着妹妹和弟弟坐在门道的横坎上,看一只只鸟雀在清晨的薄雾里飞来飞去唱个不停;大中午,再听恼人的蝉在茂密的桐花树的枝杈上叫得孜孜不倦,一直到黄昏时分,村里的小路上,老牛拉着爬犁归来,哑巴叔赶着吃饱的羊群归来,母亲却总不见回来。大多时候,等夜幕完全降下来了,四周黑得只有星星点点明明灭灭的灯火,母亲才一身尘土一身疲倦,迟迟而归。

很快,夏天过去了,父亲的身体一日日好转。母亲依然在忙碌,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柔软的微笑,像向日葵开出的花儿一样,永远向着阳光。隔三差五的,她会为父亲抓几副中药调理一下身体,或者扯几尺花布为我和妹妹缝一件花衣裳、做一双花鞋子,艰难贫寒的日子,也有难得的笑声在小院里漾起来。

一日,满天繁星中,母亲从砖瓦厂回来了。一进门,表情兴奋又神秘。妹妹以为是母亲买水果糖给我们了,手舞足蹈。哪知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瓜籽,用炕席下的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并告诫我们不能偷吃,等明年种到到院子里,就可以吃到更多的瓜籽啦!

暮春里,细雨绵绵。母亲在前院墙角处,整理出一大片空地来,挖开小坑,撒下三两颗向日葵籽粒,覆土,清水浇灌。不出三五日,有嫩嫩的芽尖从土里钻出来。先是一片,接着两片,三片……一阵风,一阵雨后,叶子一片片多起来,向日葵细细的枝干一寸一寸往上长。母亲下地回来乘歇脚的档儿,坐在阳光柔和的垄上,看嫩绿的葵花叶上洒满金光,嘴里喃喃说,今年有瓜籽吃了,到时候,吃不完的,兴许还能卖呢!

在母亲看来,葵花是带喜气的花,是心中的希望和梦想。母亲一个乡下女人,她的希望和梦想无外乎是一家人衣食无忧,小日子甜蜜丰盈。那个时候,年少蒙顿的我断然不懂得这些,只看到盛夏来临,一排排粗壮的葵花杆散落在夏日的小院里,金黄的葵花高仰着脖子,向着蓝天和白云,热烈绽放,那绚丽夺目的黄,妩媚了小院的陈旧和苍老。

后来,看到梵高的《向日葵》。画中,大朵金黄的葵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阳光下怒放。梵高说,那是爱的最强光,在诸多失意彷徨的日子里,给他沉闷抑郁的心底注入最后的温暖。可母亲不知道梵高,她只喜欢种葵花。尤其是缺吃少穿的岁月里,靠墙处那一垄垄葱郁的葵花,驱走了缠裹在母亲身上沉重的艰难困苦。每每下地回来,母亲总要在葵花前停留一会儿,松松土,拔拔草,或用手扶一把被风吹歪的枝干,满脸的深情与欢悦。那明丽温暖的色彩,给了母亲无穷的热情和力量,使她卸下满身的沉重,迈过苦难,向着明媚,铿锵行走。

不知不觉,凉秋至,葵花开始结籽。饱满的籽,密密匝匝挤在一起。适逢日头好,葵花籽很快从干瘪瘦小到饱满欲裂。母亲喜滋滋地将它们割下来,拉到县城去卖,为了避免交摊位费,母亲走街串巷吆喝卖,竟然全卖掉了。然后,用卖的钱,给我和妹妹每人买了新文具,新书包,给父亲买了营养品,路过农贸市场又进去买了鸡蛋、肉。那段日子,一家人围在一起,乐滋滋的,满脸像开了花。

待最后一茬向日葵收回家时,母亲没有卖,她在院子里铺了席子,将葵花籽一颗一颗剥下来晾晒。阳光下,葵花的幽香,一再刺激着我们的味蕾,尤其是两岁多的弟弟扑进母亲怀中撒娇要吃炒葵花籽。母亲见拗不过,用手捏了捏,觉得差不多了,便在灶间点燃几根葵花杆,文火翻炒起来,一瞬间,满院子都是葵花籽浓郁的香气。

几日后,葵花杆渐渐枯萎,乡村的秋天,又添了几分凉意。母亲的视线落在窗台晾干的葵花籽上,风中飘来她自言自语的声音:明年,还种葵花吧!

【花事·女人事】

回到乡下,很少睡懒觉。

首先是前街里不知谁家圈养的公鸡打鸣声会穿过后院砌得不太高的红色砖墙,穿过墙头婆娑如影的梧桐树,一声声滑落在我和母亲居住的上房窗外。接着是早起的母亲前院后院的笤帚声,虽然很轻,还是将睡梦中的我唤了醒来。

醒来,天刚麻麻亮,父亲早已将大门敞开。风儿无遮无挡地挤进来,满院子摊开。葡萄架下,叫了大半夜的蟋蟀又开始孜孜不倦唱起来,门外传来豆花货郎的叫卖声,三块钱一大洋瓷碗。

每日早上,对面的公剑叔总要给中风瘫痪的列琴姨买一碗。他端着碗往自家院子走的时候,豆花的清香在清凉的晨风里扩散开来。

许是夜里刮了一场大风吧,门口桂花姨家门口的篱笆上攀爬的牵牛花又被吹皱几朵,不过,只一小会儿,那些耷拉的花朵便在晨风的沁润里欣然打开,一朵朵从篱笆的缝隙里吹响了小喇叭,吐出带着夜露的赤橙红紫来。

印象里,桂花姨很喜欢养花花草草的。她家院子的墙角或者自留地里总会种几株诸如大丽菊、指甲花,小雏菊等。半夏时分,指甲花灼灼而开,远远望去,红艳艳的,似一道燃烧的晚霞。村子里的很多人从她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总要停下来啧啧赞叹几声。毋庸置疑,这一抹嫣红给乡下人贫瘠粗粝的窘迫日子注入了一抹鲜活的生机。待雨天农活不忙时,我会缠着母亲去她家索几株来,用明矾捣碎,涂在指甲上,用事先从沟边摘回来苟桃树叶子包裹起来。母亲一再地叮嘱,一定要等到第二天才可以打开,那样才会有红红的漂亮指甲。我却是等不及的,总是在晚饭后,悄悄地躲进屋里,打开一遍遍看,几下就把苟桃的叶子给蹭破了。母亲只好又给我缠上一层塑料纸,用细细的绳子匝成死结。我在一夜美梦中醒来,一层层迫不及待地解开,露出嫣红纤细的指甲,心里别提有多臭美了。

后来,渐渐长大,桂花姨虽然每年春天还是会在她家房前屋后种上同样的花花草草,我却再没用它们染过红指甲,倒是她时常将自己的手指头和脚牙子染得血红血红的,让人看着有几分俗气。

再后来,农村实行联产责任制,土地划归个人所有,乡下人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可相互攀比,相互嫉妒的人也多了。尤其是桂花姨家的水娃叔有几下手艺,农活闲的时候,一把泥瓦刀别在腰间,四处盖房修庙建学校,不出两年,他家的小日子红红火火,富起来的桂花姨,烫发头,黑皮鞋,花裙子,涂脂抹粉,穿金戴银,扭着水蛇腰在我家这条后街上晃来晃去,那高高仰起的脖子真像她家门前的鸡冠花似的。

平日里,若是谁家的鸡呀,猫呀的,刚靠近她家门前,大老远,她就顺手抡起墙角的扫帚追着猛打。住对门的、高中文化的三婶自然不服气了,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掐上了,三婶用文绉绉的字眼,讽刺挖苦,指桑骂槐,几下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

不过,村子里想巴结桂花的女人不在少数。巴结的理由很充分,就是想让桂花姨晚上在水娃叔耳边吹吹风,把她们家的男人带出去干点活,挣些钱而已。这样一来,桂花姨更加骄傲,更加有气势了。尤其是到了傍晚,桂花姨家的门前,坐满了小媳妇、老婆子,个个围着那些红的、粉的、紫的等各样盛开的花儿啧啧赞叹,说什么桂花姨模样生得俊俏,心灵手巧,人和花都被养得赛天仙女,整个村子里,只有桂花姨家门前热热闹闹,笑声一片。心眼小的三婶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听着,嘴里骂着,再富也是泥腿子的命,贱胚子一个,顶啥用。

三婶这样骂骂咧咧的,自然是有原因的。三叔是人民教师,她自己又高中毕业,一家子识文断字,是我们这条后街上乡亲们公认的能人。平日里,三叔为村里人写对联,掌管婚丧总管,甚至为庄基或地界打架的村民评理说和,连村长和书记都经常有事找三叔商量,一直比较受人尊敬。三婶认为,富起来的水娃叔会削弱三叔在村子里固有的威信和地位。

对于三婶的开骂,母亲和我隔着院墙都听见了,又不好吱声,只好由两个村子里的女能人相互折腾,一度时期,弄得我们这条后街乌烟瘴气,感觉很不爽。而且,碍于和三婶的至亲关系,母亲和我都不好再去凑桂花姨家门前热热闹闹的人气和花事。无论是摇曳在晨风里的指甲花,还是轻舞在秋阳里的小雏菊,我们只能远远地、悄悄地站在自家门前张望几眼。三婶的三个孩子、我的堂妹和堂弟更是不敢跨入桂花姨门前半步。过了几年,我考上学走了,那些曾给我无限惊喜的花儿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

工作后,我回家的次数少而又少。偶尔,听母亲言及桂花姨和三婶的别扭关系,依然摇头叹气。

不过,最终,三婶和桂花姨的和好源于近几年桂花姨的一次意外患病。那日,桂花姨从厨房出来,一脚踩空,她跌倒在院子的房檐台下一声声痛苦地呻吟着。适逢孩子在外上学,水娃叔在外做工,大门敞开着,三婶在自家院子里瞧得一清二楚。那个时候,三婶不知道是桂花姨突发脑溢血了,她先是朝那边张望了几眼,嘴里骂了一句,活该,摔断腿才好呢!可过了一会儿,看桂花姨不出声,人一动不动。三婶坐不住了,走出来站在门口看了看,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又朝桂花姨的院子里瞅了几眼,桂花姨还是一动不动,嘴里冒泡泡。三婶这下慌了手脚,她毕竟念过书,懂一点医学皮毛,估计是脑溢血,不及时抢救要出人命的。三婶虽然小气,但大是大非,轻重缓急还是能分清的,之前再大的是非和积怨,再怎么着也抵不过人命关天呀。于是,她急忙跑进去先将人放平,然后撒腿各家各户喊来人,将桂花姨送进县医院。

由于抢救及时,桂花姨的命保住了,却落了个半身不遂。精明能干的女人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斜眼歪嘴,口齿不清,整天坐在轮椅上,打发一日又一日。偶尔,水娃叔去地里时,会托我母亲或者三婶照看一下。三婶二话没说都同意了,她将桂花姨推到门口的桂花树下,看着面前这个表情痴呆,思维迟缓混沌,再也和自己斗不起来的对门,三婶心里不是滋味。她在农活闲下来的时候,主动去对门,帮着桂花姨活动腿脚,试着按摩,陪着说话,几年下来,丝毫也不厌烦。

桂花姨的腿脚一日不如一日,但语言却在神奇恢复中。一日,她开口说话,竟是麻烦三婶抽空将她家门前所有的花树移栽到三婶家门口,并用不太连续的咬字交代三婶,哪哪个花要好好伺候,几天浇一次水,施什么肥,怎样怎样花才能开得好,开得艳。怎样怎样,花才能长得壮实,常青,常绿,不枯,不萎,不死。

三婶一个劲点头应允。她自然明白,她的对门不会有站起来的希望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终有一日,她会瘫痪,甚至会离去,一个喜欢花草的女人,这最后仅存的愿望,怎能轻易回绝呢?

昨日,我出门时,老远看见桂花姨坐在轮椅上蜷缩着。母亲说,她的眼睛几乎失明,大半个身子毫无知觉。当我从她家门口经过时,她竟然轻声唤我,红红回来了。

我说,回来了,您还好吧?

呵呵,好不了啦!

我建议她多活动。她苦笑了一下,说去年正月从椅子上摔了一跤,再也不敢站立了。还说,虽然看不见我,但能听出是我的脚步声。

她给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三婶替她打理的花花草草。眼下正值立秋后,牵牛花,打碗花,扫帚花,丝瓜花,正在空地里,开得沸沸扬扬。

方孝孺《豫让论》原文和翻译

方孝孺翻译

安全办公室主任竞聘稿

竞聘酒店办公室主任稿

联通办公室主任竞聘稿

办公室主任竞聘稿范文5篇

竞聘报告优秀范文

文化散文的关键阅读理解及答案

读《晁错论》有感

办公副室主任竞聘稿

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
《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收藏和打印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竭尽人事之所能散文(精选9篇)】相关文章:

办公室主任竞聘2024-03-08

地税局办公室主任竞聘演讲稿2023-06-23

办公室主任竞聘演讲稿2022-12-21

无可奈何花落去作文800字2022-09-14

国企办公室主任竞聘演讲稿「选登」2023-05-30

党政办公室主任竞聘演讲稿2023-12-23

办公室主任竞聘演讲稿优秀2023-06-15

办公室主任竞聘演讲稿的2023-12-03

5分钟毕业论文答辩演讲稿2022-06-03

办公室主任职位竞聘演讲稿2022-0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