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妈散文

时间:2023-02-14 07:44:17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牛妈散文(精选11篇)由网友“脆脆薯片”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牛妈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牛妈散文

篇1:牛妈散文

牛妈散文

她很牛,周围的邻居都这么说。

她个头不高,瘦瘦弱弱,可是她很能吃苦。十一年前她带着一岁的孩子到南通打工,举目无亲,饥寒交迫,每天吃一块两毛钱的面条艰难度日。有些本地人可怜她们生活艰苦,都说孩子是个累赘,建议她把小孩送人。有位启东老板很喜欢那个小女孩,买上礼物到她们的四面漏风的出租房里:“五万块钱,足够你再生一个孩子了。”平时很温柔的她一双小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五万?五百万都不卖!丫头就是我的命,没有她我要钱干嘛?!”

开始她带小女孩去服装厂打零工赚钱,后来因为小女孩又把活带回家做。为了多赚几块钱,她常常熬到深夜,女孩儿睡了几觉了妈妈还在工作。一天小区物业管理主任找到她家:“春节有几位保洁员回了老家,我们很缺人手。大家看到你很勤快,又能吃苦,所以我想请你到我们那里工作好不好?”那时保洁员一个月的工资不到六百块钱,她二话没说,扛起大扫帚跟着物业主任立刻上岗。她瘦小的身体与大竹扫差不多高,可是她负责的五幢楼房里里外外一尘不染,业主们都夸她:“真能干!”虽然家里条件并不好,可是她给孩子订了牛奶,每天保证一个苹果,营养搭配均衡,把孩子养得很健康。初见到女孩的人谁都不相信这是外来务工人家的孩子。

四岁的`时候,在女孩的一再要求和邻居奶奶地劝说下,她送女孩去上幼儿园。幼儿园每月有一节公开课,要求家长观摩,很多家长会找种种借口缺席,她却从来迟到过。《家园联系》手册很少有家长填写,可是她没空一格。幼儿园举行幼儿教育论文大赛,只有中学文化的她愣是得了二等奖。中秋节幼儿园举办谜语大赛,家长猜对了小朋友脑门上贴星星。简单的大家争着猜,遇到难一些的都是她猜中,女孩的脑门上很快贴满了星星。她会讲故事,是小朋友公认的最受欢迎的妈妈。幼儿园毕业时,班主任老师在《家园联系》中写道:“丫头,你有一位无人能比的好妈妈!”老师的话一点儿都不夸张。

女孩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辞去了保洁员的工作,邻居阿姨介绍给她一份暗访的工作。这是和抗日战争时期的地下工作者差不多意义的一份工作。刺激,也很有挑战性。她常常带女孩去市里的一家家大型超市暗访,有时还去周边地区的大超市暗访。暗访要偷拍照、录音、录像,她从那时开始不仅学会了摄影,还锻炼了口才。由于总部在北京,不懂电脑的她还学会了编辑图片、压缩材料,还有发送邮件。很多人说她很像特工,从清洁工到特工,她一夜之间完成了角色转换。

女孩和她一样喜欢古典文学,一日女孩问妈妈:“还记得《两小儿辩日》吗?”她张开嘴,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背完了这篇文言文,女孩大拇哥一晃:“妈妈真牛!”二十五年前学的文言文,她都装在脑子里。“我亦无他,惟嘴熟尔(我亦无他,唯手熟尔《卖油翁》)!”她还挺谦虚。

她不追星,可她从小就喜欢朗诵,仰慕若兰老师。前几年她竟然找到儿时的偶像,还请偶像免费给女孩指导朗诵,若兰老师还热情邀请她们去广东做客。知道若兰老师是何许人吗?她老人家可是中国朗诵名家,中央艺术学院有很多她的学生。

春天她开始上网,找点时间就写点文字。她没有上几年学,只有中学学历,开始每篇日志只有五六十个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幸运的是她会交朋友。她结交的很多是能写的文友,他们夸她有驾驭文字的能力。她不愿让看得起她的文友失望,便几百字上千字的开始写诗歌、散文、小说,最后连古诗词也开始尝试。某地区纪委的一位文友数了数她的日志:“两年多写了七百篇文章,你不成功谁成功?”她经不起夸赞,一篇文章获得崇川区二等奖,两篇获得南通市美文奖。女孩捧着书赞道:“妈妈出了三本书了。”她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收编在三本书里。出书还早着呢。”她的文章越写越好,注册江山站,她一个月已经发表了短篇64篇,社团推荐了44篇,精品推荐还有6篇。

她是不是很牛?

她是我的妈妈。

篇2:吴妈散文

吴妈散文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总算可以回到思念甚久的老家。还没有到家,就能看见爷爷带着慈祥的面孔站在刚竣工的马路旁,笑呵呵的迎接我们。

奶奶早已离去,只剩下爷爷孤身一人。我们每次回去,爷爷总有说不完的话。而我们每次都能安静下来,听爷爷慢慢絮叨。

此时,爷爷又开始了。

爷爷看着澄明的天空,惋惜地说:“这次我们隔壁的那个小东可又有一个新爸爸咯。”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我们还是会意地点点头。

吴妈,没有读很多书,却是我们当地每户人家都知道的风云人物。听爷爷说,在很久以前,吴妈就来到我们这个美丽的地方,并与丈夫生下了一个儿子,丈夫很是欢喜。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吴妈竟与丈夫的弟弟有私情。两人每天都会在一起,逛街、吃饭……,即使被丈夫撞见也毫不在意,乐在其中。

不久之后,吴妈又怀孕了。而这孩子自然是丈夫弟弟的。

在坐月子期间,吴妈在丈夫的悉心照料下,健康出院了。可孩子的亲生父亲,一直没有出现过。

丈夫抱着孩子,坐在泥泞坎坷的小路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春天的小径上,小草在风里不停地摇曳着;时而传来阵阵子规鸟的啼鸣;小溪拍打石头的声音清晰可见;孩童嬉闹的声音还在山谷里来回环绕。

自那以后,吴妈的丈夫也去了外地。平日里,吴妈很少出来,偶尔出来在路上被人撞见,她也会选择绕道而走。可不管吴妈怎么回避,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听到别人议论自己。

初春很快过去,人们终于渐渐淡忘了。

忽然有一天,吴妈火急火燎、连滚带爬地一边跑一边哭喊:“我的儿子快不行了,快救救他吧!求求你们了,求求……”

吴妈还没有说完,人们都纷纷离开,摆摆手摇摇头,都表示爱莫能助。吴妈苦苦哀求,依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忙。就算有想帮忙的,也被自己的妻子给拽了回去,还带着嫌弃的味道,小声说:“那是她活该、倒霉,谁叫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吴妈死劲地扯着人们的裤脚,每拉扯着一个人时,仿佛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不愿失去。可事与愿违。无助的吴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的儿子就快不行了,一定要快点送进医院里,不然……”

就在这时,拥挤的人群里传来一句:“我可以帮你……”

吴妈还没等他说完,就开始到处摸索话音的`来源。

那人从人群里缓缓地走了出来,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我是可以帮你,但是得有个条件的。”

吴妈好似找到一个救命主,迅速站起身拉着那人的手,哀苦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能救我的儿子!”

那人笑着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救你儿子了。”

吴妈在那人的帮助下,儿子小东被及时送进了医院。在医生的抢救下,小东总算脱险。吴妈靠在医院的墙壁上,心里默默祈祷着。

那人出现在吴妈的视线里,他说:“我兑现了我的诺言,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

吴妈并没有被吓到,深呼吸后说:“说吧,我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是我知道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你说吧,我说过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好!”

吴妈被那人带走了,只剩下小东一个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最后,医院不得不以拖欠医药费为由,放弃了对小东的治疗。那时,吴妈的丈夫刚好赶回家,将小东接回了家里。虽然在怎么细心照料,小东的肺偶尔还是会出现不良反应。

时间一点点消逝,小东也在慢慢的成长。小东和平常的孩子一样,上学、放学,只是再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每天没事的时候,他只会坐在小凳上发愣,好似在思考,但更像是在等待……

同龄的孩子不仅不愿跟小东一起玩耍,还总是一看见就说他是个没妈的孩子,根本不配与大家一起玩耍。而大人们见了也只会说,活该。

忽然有一天,街上来了一辆非常豪气的车,挡在了小东上学的路上,小东本想静静地让开,先让车过去。可车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红色高跟鞋,披着羊皮大袄,爱怜的望着小东,泪珠不停地滴落在手中紧握的墨镜上。她一步步走向小东。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近,她却走了很久。

这女人,就是吴妈。

吴妈本想触摸一下小东红扑扑的小脸,小东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吴妈扑了个空。看着眼前的孩子,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吴妈心里一阵绞痛,泪水就像大雨顷盆般落了下来。吴妈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臂,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没事。小东被吓坏了,头也不回的跑进学校。

吴妈并没有放弃。她回到了以前住的房子,找到了丈夫,并坚决的说:“我要把小东带走,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丈夫没有说什么,就一直沉默着。吴妈以为丈夫默认了,就准备离开。当吴妈走到门口时,丈夫沉沉地说:“这辈子,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对不起。”

吴妈含着泪,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亏欠你太多了。此生你遇到我,就已经很倒霉了。找个对的人,好好活下去。”

丈夫自嘲说:“我知道我是没用的,最爱的、最对的就在眼前,却还是会显得那么的遥不可及。这么久,小东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尽管不是我的儿子,但我爱你,所以我也爱小东。”

吴妈不想再听下去,愣了一阵就离开了。

小学的门口,挤满了接孩子回家的父母,个个都是挤破脑袋也要找到自己的孩子。放学的孩子就像被放逐的山羊一般,疲倦的投入到家长的怀抱里。只有小东独自一人埋着头向前,穿越人群。吴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吴妈拦住了小东的去路。蹲下来看着小东的脸,尽量祛除小东的恐惧。她微笑着说:“小东啊,阿姨看你是个好孩子,带你去吃好东西。”

小东虽然开始不怎么情愿,但孩子心里总会抵不住吃的诱惑。吴妈看出小东犹豫的心思,就连忙拉着他走开。那天,吴妈买了很多东西,小东也很开心,渐渐地露出了笑脸。但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吴妈的丈夫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看到小东安全的回到家里,也安心了许多。可看见吴妈,立马变了脸色。冷冷地说:“谢谢你!”

吴妈感觉很不自然,但还是很礼貌的说:“没事,这次回来,我是有事要解决的。”

丈夫大概也猜测到了,于是更冷的说:“我先让小东去睡觉。”

吴妈没有等他把小东送进屋里,就开口说:“我是回来办离婚手续的,我要…我要结婚了。”

见丈夫没有反应,吴妈又看向摆弄玩具的小东,说:“我考虑了很久,我不会带走小东了,以后只要有需要我的,我还是会回来的。”

丈夫再也按耐不住,忍着心痛,说:“我会签字的,你走吧。”一说完,就径直走进屋里,留下吴妈独自在漫漫黑夜里。

吴妈没有马上离开,在黑夜里,伫立了很久很久很久,也许久的连自己都忘记了。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吴妈。只是今昔不同往日罢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再也没有人见过吴妈。小东再也没有妈妈。

爷爷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们:“也许天下有很多这样的孩子、家庭,但愿人们能多一点觉醒,多点自觉。”

澄清的天空,万里无云,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依然萦绕在每个山头。

篇3:辣子妈散文

辣子妈散文

这片故土养育了我,我却疏远了他。回乡越来越少了每看到一个人,一片景我都会想起一段趣事,一个故事陷入遥远的回忆。

——题记

(一)

归心似箭,离家时总是依依难舍。母亲殷殷叮嘱,父亲笑容满面,小侄儿跑前跑后小羊羔一般的撒欢。家人送行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路过一户人家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便回头望去,四间两层的楼房,门窗紧闭落满了灰尘。门上一把大锁已锈迹斑斑,没有过年的痕迹,也没有一丝烟火。门两边白色的对联撕去的残痕片片缕缕被风吹动“呼啦啦”的响着,横批还完好无损“驾鹤西去”四个大字醒目呈现。心里一沉便问母亲道:“难道她……辣子妈不在了吗?”母亲说:“你辣子妈去年十月份去世的,村西老坟岗那堆新土就是。她这一走儿女在外也都不回来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陷入无限自责,迟了,我来迟了,最不容饶恕的是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诺言!

去年中秋回家,返城时也是父母陪伴。现在一颗心全在我的孩子身上回乡越来越少了,如果不是牵挂父母也许就不回了。这片故土养育了我,我却疏远了他。看到家乡的人,家乡的树,流淌的灞河水,绵绵的黄土坡都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我们边说边走不时的和左邻右舍,路途中的乡亲打着招呼。看到一个人,一片景我都会想起一段趣事,一个故事陷入遥远的回忆。

忽然身后隐约传来声声呼唤:“是大丫吗?是我大丫回来了吗?”那声音苍老、微弱。我循声望去在一座楼房门前宽大的台阶上放着一把红木大椅子,上面斜倚着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灰色的布衫,熟悉的面容。“辣子妈”我惊喜的叫着跨过水渠疾步走了过去。轻轻的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那树枝一般枯干的手大声的应着:“是的,是我呀老妈妈。”她像个孩子般的裂开嘴笑了,浑浊的双目似乎有了光彩,嘴里不住的唤着我的小名:“是,是我大丫,妈妈我好多年都没见到我娃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活不了几天了。”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应答,因为我的确好多年没见到辣子妈了。

我安慰着她:“不会的,下次我回来你呀肯定还坐在这。”她摇摇头说:“没多少日子了,我天天坐在这盼你们这些娃娃回来,看我还能见到几个?盼了多少日子了就看到你和娟娟两个。你不知道吧,你结婚走的那天下过大雪,这条路又泥又滑我和你伯前一天拉了新土给你把路铺的.平整整的。哎,现在路都修成了水泥路了不怕雨雪了,却见不到你们这些娃娃了,一个个都走了飞了,我也老了快死了。”我抑制着内心的激动点点头,她缓缓的说着似乎很虚弱又似乎很高兴。女儿一再催促,我只得起身告别,可辣子妈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不肯撒开,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小时候的的事情。她的儿媳妇急忙过来打岔说:“丫,要赶时间呢,你别说了。”她这才慢慢的松开我的手叮嘱道:“你再回来,就来看我哦,妈妈我天天在这坐着呢。”我一再承诺下次回来一定来看她,走出几步又听见她喊道;“大丫,记着别忘了。”

我回头大声应着:“辣子妈,我记着呢,忘不了。”

可我并没把自己的许诺放在心上,早被风吹散了。她却在这里等着,也许她累了,等不及了“驾鹤西去”了留给我一个难以弥补的遗憾。

(二)

辣子妈和我的爷爷奶奶同龄,因为我们家在村里辈分高所以辣子妈又和我的父母同一辈分。爷爷是西安红旗厂的工人热情、开朗,喜欢洁净,他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奶奶精明能干,是一村的和事老,人缘极好。爷爷总会在星期六回家。每当傍晚就会在我家门前的大柿子树下放着躺椅,板凳。沏上一壶茶,收音机放着古老的秦腔。这时辣子妈,辣子伯还有他们的老伙伴们就会聚集来。拉着家常,聊着他们那个年代的话题,偶尔也会唱起秦腔一直到人稀灯灭才会散去。

辣子妈性格直爽,风趣。她从来不管辈分大小,村里大到八旬老人小到三岁孩童她看到谁就拿誰打趣,逗乐子惹众人开心。所以她的称谓就是“辣子,辣子妈,辣子婶,辣子婆”等,而辣子伯却极其憨厚,老实,被大家调侃时也只是呵呵一笑再无言语,只顾吧嗒吧嗒的抽着一锅旱烟。辣子妈叫什么名字好像没人知道,只要提起辣子就没有不知道的。他的丈夫也被人用她的名字叫响就是“辣子她老汉”我们就叫“辣子伯”只是在村里开大会时才会点名叫“李……”就连她的小孙子也被人喊成“辣子籽。”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辣子妈泼辣能干,干活样样领先。麦收时节金黄的麦浪里农人们一字排开,挥汗如雨,争先恐后,挥舞着镰刀收获成果。辣子妈脖子上搭着毛巾,镰刀舞动麦子齐刷刷倒下,身后一排排的麦子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等到把大家甩得好远这才起身擦擦汗,仰起头“咕咚咚”的喝一阵水,咂吧咂巴嘴转身朝着大伙打起响亮的口哨。喊这个骂那个的非常活跃,她会喊着:“松山,你个老骡子拉不动车了?这么老半晌了就割这么一点小心你儿拿鞭子抽你。”

那人回敬:“辣子,你个老的东西赶得这么紧是明个收秋呀?”

这时就有人逗上了她的小孙子:“哎,辣子籽过来,爷爷问你话。”

小孩撇撇嘴说:“不说,我奶说了你没好话。”

那人说:“哎,这回问好话,你家还有那红面面没?”

小孩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了,我奶说了,把杆都拔了。”大家哄笑,这时辣子妈喊孙子过去一会功夫小孩又回到刚刚逗他的那人面前唱起了儿歌:“喔嘟嘟吹喇叭,一头小一头大,吹了半天胡吱哇,不如一脚踏扁他,”原来逗他的那人外号叫“唢呐。”

辣子妈在公路上碾麦子被乡上的巡逻车碰着,俩人拉住辣子伯往车里塞,

辣子妈大喊:“你拉个哑巴干啥?这是我叫来帮忙的,一会人家屋里人来找,我拿啥交代,要拉就拉我。”

辣子妈训斥着辣子伯:”哑巴,赶紧把这收拾干净回去。”

就这样辣子伯换成了辣子妈,那几天巡逻车的喇叭天天喊着:“六组村民刘淑慧不听劝告,公路碾麦子罚款200元拘留2天。”人们纳闷明明看着拉走的是“辣子”咋喊成刘淑慧呢?几天后在田间人们围住她问:“看着拉走的是你,咋不见喊你名字呢?”

辣子妈说:“我咋能告诉他真名字呢,就编了个刘淑慧叫她天天喊去。”

人们又问;“那咋把你拉去,没拉你老汉?”

她回答:“喔死老汉,犟得很,拉去不让人打湿踏(打坏),我去,人家一训我就回话么。”

(三)

辣子妈家旁边的路是我们上学的必经之路,每次看到我们放学回来她都会喊;“过来,过来,妈给你们说个曲(谜语)猜猜,看谁先猜到:‘白帆布,红帐子,里面坐个白胖子是个啥?’”我们便胡乱猜一通。谜语天天更新她乐此不疲我们欣喜,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她的几个谜语闲时说给孩子听。“四四方方一座城,城里下雪城外晴,谜底是磨面机。”“墙上一块肉,只看不敢动。谜底是蝎子。”……有一天在我们都仰起头等着她说新曲的时候她却卖关子的说:“今个不说曲了,给小强说个媳妇,不高不低1米67,不白不黑粉粉颜色。”我们大笑打闹,气得小强直跺脚,边跑边骂“辣子辣,掉头发。”可是多年后小强领回来的媳妇真的是1米67,我笑问:“小强,看来还真是辣子妈给你说的那个媳妇呢。”小强笑只是不再跺脚,辣子妈给我们的童年增添了乐趣,那欢笑声伴随我们成长。

一堆黄土掩埋了辣子妈83岁的人生岁月,也掩埋了在那个枯燥年代曾经给予我们欢乐,给予我们笑声的一位老人,让那一切成为回忆。透过车窗玻璃遥望那一片黄土坡,我似乎看到了辣子妈,辣子伯,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她的老伙伴们正坐在太阳下拉家常,抽着旱烟,喝着茶,唱着古老的秦腔……

篇4:妈生日快乐散文

妈生日快乐散文

亲爱的妈妈,这是我在南方经历的第三个冬天。校园树木的颜色因褪去当初的翠绿,而显得凝重和深厚了。又是一个周日,同学们丝毫没有临考的状态,一阵骚乱之后,相约或只身出门去享受青春的馈赠,静静的楼道里,顿时空无一人。阳光很好地照进男生宿舍,掠过书桌上凌乱的课本和纸笺,停留在你为我缝制的棉被和床单上,散发出一种暖暖的味道,就像你刚刚触摸过。妈妈,你是不是来过?

妈妈,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12月7日,你并不记得。

它刻在我床头的日历上,也永恒在我的心上。

去年的今天,没有阳光,四处被阴霾笼罩。凌厉的空气中似乎到处都弥漫着坚硬的冰霜,络在人的脸上和心上。

干枯的枝头偶尔划过一声鸟儿凄凉的衷呜,像是留给这个冬天最后的绝唱。

室内隔绝着暖意,四周单纯的墙壁叠射出苍白肃穆之气,连周围人们脸上的泪也很快被空气冷却封干,变成两行悲戚的叹息。妈妈,当时你的两眼全是泪,嘴唇颤抖着开合,却发不出一句临别的赠音,你试图用干枯的手来抚摸我,却被我攥在手心,然后,任凭它一点点在我的手心冰冷,我看着你的泪被渐渐合起的眼睑赶了出来,顺着左右眼角下滑。

突然耳边整齐的哭声轰然响起。

我只知道你的脚是怕冷的,不知道你的手也会冰冷。我把它放在我的脸上不停地暖啊暖,就像你当初把我的小手放在你的怀里暖着一样,可是,亲爱的妈妈,我还是没有让你的手恢复往日的温度。

那些阿姨们开始忙着为你清洗,为你更衣,为你化妆。她们魔术般端出化妆品的盒子,俨然化妆师一样精心地操作着。先是用了洁面乳,然后润肤露,然后粉底液,然后隔离霜,然后美白霜,然后淡淡的腮红。妈妈,你那天穿的是舅舅为你买的三千多元的桔红色羊绒大衣,你一直挂在衣柜里平时舍不得穿,你看,你这样打扮起来多么晶莹漂亮,多么红润可人,这哪里是去赴黄泉的约会,分明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只是,当我再一次注视你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脚上却穿了一双单薄的方口皮鞋,露出一段红色的丝袜。这怎么可以,妈妈,你的脚是最怕冷的啊。那一刻,我飞也似地跑出去,寻遍了商场鞋城,终于在一个中老年鞋业专柜买到一双羔毛的棉皮鞋,轻盈保暖质地坚韧,它被我爱不释手地捧在掌心,妈妈,这是我今生送你唯一的礼物,却是最后。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一双粉黄的柔软的羊毛袜。

很小的时候,一到冬天,我就疯着和伙伴们玩雪,小手冻得通红通红。你看到,会心疼地责备,然后用嘴里的热气哈着我的小手再把它塞进你的衣服里暖,妈妈,你的胸前好暖啊。从此,我的手冷了,就会伸进你的衣服,我们还拉勾勾,我说现在你暖我的手,等你老了,我给你暖脚。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逛商场,爸爸要给你买一双棉皮鞋,看着不菲的价格,你说算了,买双棉布的吧,照样暖和。可是一到冬天你的脚仍会红肿甚至溃烂。为了根治脚上的冻疮,你到处打听验方,听说一种叫楝子的东西和酒泡了能治,你跑了很远的地儿,找到那种树,在老乡的帮助下,采集了一口袋,然后回来泡在酒里,几天后用来洗脚,你坚持了一冬。第二年,你的脚依然没有改变溃烂的命运。你不甘心,又听说樱桃泡了酒洗脚,会见效。夏天,樱桃满枝摇曳的时候,你买了很多泡在酒里。立冬的日历一撕掉,你就每天坚持抱着脚用腌制了一夏又一秋的樱桃搓啊搓。那几年咱们家一到冬天就飘着药酒的味道,很醇很浓。闻到这种味,就知道你在家,药酒的味道,似乎就是你的味道。果然,只坚持了一个冬天,你的脚就再没有冻伤过,只是,寒冬的脚步刚刚踏上季节的门槛,你的脚就会冰凉,会早早地穿得厚厚实实。你还自嘲说,自己大概是冷血动物,这辈子怕是扭转不了了。所以,当你用胸口的热量为我暖着冻红的小手时,我们就拉勾,等你老了,我就每天给你暖脚。那时候,我就看见你的眼里放着光彩,亮晶晶的。

刚上初中,爸爸供职的地方国营厂关门停产,他暂时闲赋在家。长时间飘着的醇厚药酒味道不见了,却闻到淡淡的火药味,爸爸总是高着嗓子说话,每天睡到很晚。我看到你的眼里有了忧郁,进进出出无精打采。

后来我就看到家里有了无比多的毛线团,下班后吃过晚饭你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用爸爸下乡时穿过的棉大衣裹着脚,织着永无尽头的毛活儿。一边织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或爸爸的身上还有我的身上比划,可最终没有一件落在你或是爸爸和我的身上。

直到人家到家里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给别人织的,织一件收10块钱。那一针针连辍起来的毛衣,占去了你的时间也同时掳夺着你的健康。就是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我晚自习回来的宵夜里也绝对少不了一只荷包蛋和我最爱吃的火腿肠。

那样的日子,妈妈,你温暖的不仅仅是我的手,还有我的整个人生。

可是亲爱的妈妈,我还从来不曾抚摸过你的'脚,你的脚就突然的僵硬,像是冰封起来了。所以我只好把心愿交给厚厚的羊毛袜和保暖的棉皮鞋。妈妈,你的脚好小啊,还没有我的手掌大,可就是这样一双脚,每天踩着大地的影子,把我在世界的中央往返迎送;就是这样一双小脚,在最艰苦的日子里也不曾离开地面,支撑着一家人的信仰。妈妈,现在你的一双脚终于在我的温暖之中,你没有血色的脚面依然纤巧光滑,尽管你的脚裸处有明显的冻痕,但妈妈,它是多么美丽啊。你说过年轻的时候你喜欢舞蹈,我想像着你穿着舞鞋凌空的样子,一定是舞台上的天使。

妈妈,我得赶紧给你穿袜子了,你的脚真的好凉啊,柔软的袜子散发着呼吸的味道,它会很快让你冰冷的脚苏醒过来;穿棉鞋了,这皮革多么好啊,穿上它,咱们好应对坚硬冰霜的袭击,好在那个据说冰冷的世界里不会挨冻。

当你的已经不能伸曲自如的脚终于伸进鞋里的时候,当我把最后一只鞋袢系好,把你的双脚放平整的时候,妈妈,我的泪灌进了你的鞋里,从此,你的脚真的不会再冷了,因为还有儿子的那串热泪陪伴着呢。

一年了,妈妈,搬进那个新的家已经一年了,那也是个莺歌燕舞的世界吧,那里也会有歌咏会朗诵会什么的吧,你还会主持节目吗?上次你在单位主持节目时,有句台词说错了。回来后你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可是妈妈,那一天我一直在远处微笑地看着你,我觉得我的妈妈真的好优秀啊,既便说错了也能幽默地纠正,在座无虚席的节目现场,表现的优雅和从容不迫,临场发挥的水平无人能敌。

妈妈,冬至快到了,你还会包很多很多的珍珠般的饺子吧,在家里你总是在冬至那天,把珍珠般的饺子铺一面板,等着我和爸爸回来热腾腾的享用。你的胃不好,你总是看着我们吃,偶尔吃几个也会难受很长时间,终于,你还是堙灭在胃的恶变中。那么,妈妈,今年包多了,就给你的邻居们送些,因为他们要和你长相厮守。

现在,北方应该被寒冷覆盖了吧,你居住的褔盛园也早已百花凋落,万木枯竭了吧。妈,你的脚还会像从前那样依然怕冷吗?哦,对了,农历“十一”节的时候,我送给你御寒的衣物可曾收到?你挑几双最漂亮的棉鞋给自己留着,剩下的,送给那些流离失所的你的朋友们,好吗?

今早,对着你生活过的方向和你永久下榻的居所,我已顶礼膜拜,我期待着我亲爱的妈妈在那里也能分享我活着的幸福,同时我也祝福你:妈,生日快乐!

篇5:姆妈经典散文

姆妈经典散文

姆妈离开我,已有30年了。30年的记忆,很多已经淡散了,有些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了。

姆妈是我的伯母,记忆中,就是一个小老太太。姆姆裹着小脚,这是我的家族中,我见到的唯一裹小脚的人。她长年挽着一个圆圆的发髻,用黑色网兜罩着,像一只硕大的蜘蛛,静静地爬在后脑勺上。

也不知她每天梳头没有,反正一直以来,那发髻像钉在那里,从不走样。就连她额前垂下一绺卷曲的头发,也总是在左边,盖住眼角。

姆妈矮矮胖胖,白白净净,一对肉肉的眼泛着笑意。小时候,我很粘她,有时觉得,要是她做我的母亲,该是多好。

因为我的母亲老是忙,每次放学,门上一把大铁锁,太阳照在锁上,反射着刺眼的光。即使在家里,我唤一声母亲,母亲只是嗯一声,连头也不抬,她不是在洗衣服,就是在织布。

我觉得姆妈百样的好,就是有一点,有时突然大叫一声,尖厉刺耳,尤其是见到猫的时候。她特别讨厌猫,见着猫就追,就打,叉着腰大声叫骂,说猫会勾人魂魄,激动得无法控制。

后来我问过母亲才知道,有位堂姐很小时,在堂屋玩耍,被猫抓过,手上破了皮,渗出血。谁都以为是小事,没在意。谁知,一个月后,堂姐竟因此死了。

此后,伯父每天早晨起床,中午在家,晚上睡觉前,总要在家里四处瞅瞅,叫叫,用棍子捅捅角角落落,防止有猫藏着。

每每这时,姆妈坐在房里,用手捂着耳朵,喘着气,簌簌发抖。她有心脏病,很少下地,她家的门一直打开着。

父母忙的时候,就将我托负给姆妈。起初,我不敢到她家里,我怕。

她家是我们这个家族的长房,还住在祖屋里。她家的堂屋是我们家族公共的堂屋,称为老堂屋,里面搁着很多棺材。这些棺材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有的没上漆,古旧的木板上显出很多裂纹,有的上了漆,已经成了灰白色,斑斑驳驳,充满暮气。

开始,母亲每次将我送到她那儿去时,我总是哭得抽蓄。有时将我强行抱过去,我也一直待在姆妈的房间里,不敢走动。

后来,姆妈就给我准备了很多糍粑果,红薯条,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小硬糖,我才慢慢开始喜欢到那儿去。姆妈还在后院子里将石块儿都捡走,不顾自己沉重的呼吸,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挖出一块地,种上了黄瓜。

她知道我最爱吃黄瓜,每次都将最鲜嫩的留给我,哪怕自己餐桌上只是咸菜。

她天天花着心思陪我玩,哄我开心。她会给我弄一个小玻璃瓶,打开盖子,里面放上两朵刺槐花。她带着我寻找土坯墙上的小孔,然后将瓶子口斜对着,用一根小草在孔里搅动着,一会儿,一只小蜜蜂就嗡嗡地飞出来,一下子钻进瓶子里。我就会高兴的拍手直笑,姆妈旋上钻了孔的瓶盖,也高兴得拍手直笑。

玩了十几分钟后,蜜蜂在里面又累又乏,姆妈就会让我将它放掉,说它会想念它的孩子的,它的孩子也会到处找它。她会重重地点一下我的额头,“就像你想念你妈,你妈挂念你一样。”

她还将我带到后院子的菜园里,跟她学着拔草,下肥,捉虫子。我的脸晒的红扑扑的,手上满是藤蔓划过的印痕。我见到那些小肉虫,不敢下手。姆妈拍拍我的头说:“你也是个男子汉,怕啥呢。要学着劳动,要能够吃苦。以后遇见难事才不怕,才有勇气克服。父母都很辛苦,家里家外。我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替他们分忧。”

后来,我在家里就喜欢动一些小手,比如早晨起来扫扫地,放学后在灶窝处帮母亲烧烧火,天天下饭菜,收碗筷。

很多人说我像个女孩子,不声不响的,勤快。

我的胆子慢慢大起来。姆妈开始领着我在棺材间躲猫猫,我完全忘了恐惧。有一天,她突然指着一具柏树棺材,说是她的屋。“以后我走了,窝在这屋里,你可要送我上山啊。”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摸着那具冰冷的棺材,将脸贴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我们村庄有很多大水塘,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游泳。小学和初中,只要放了暑假,我就整天在水里泡着。

有一年热天,我的下体奇痒,长满了小疹子,我不敢跟母亲说,总是偷偷的抓挠。姆妈注意到了,硬是要让我将裤子褪下来给她看,她吓得直惊叹。她让我有空就到她家里,天天用盐水洗。

她边洗边说:“这可是重要的部分,一定要爱惜。以后有了多的子孙,可以给她添热闹。”一直到好了,她都没有告诉母亲。

初二的下学期,一个星期天下午,我提着装菜的网兜去镇上上学。姆妈撵到后山,将一袋酥脆的油煎河鱼给我。她站在山坡上,喘着气,一直看着我装好,才转回身。

星期五一回来,母亲就跟我说,姆妈没了。我赶紧跑过去,一进老堂屋,看见一具棺材搁在两张条凳上摆在中间。

棺材上了崭新的油漆,泛着明晃晃的光。姆妈已经钻到她的屋子里去了,我看不到她了。

我在棺材前的蒲团上跪下去,虔诚的磕了一个响头,立起身来,摇晃着走近棺木。一阵无力感袭来,我将脸贴在棺木上面,冰凉冰凉的。

上山的时候,我头戴孝布,举着花圈,整个人木呆呆的,好像不知道悲哀,也不知道流眼泪。

30多年了,姆妈离开了我。

终究,我的热闹她没有看到,我给她的热闹也不知她能不能感受得到。每每元宵或者清明,孩子们来到山上,在一个个越来越矮的坟包上挂纸钱,我会介绍,这是谁,那又是谁。

当我来到姆妈的坟前时,我说:“这是我的姆妈。”孩子们睁着惊奇的眼睛。

现在,姆妈这个词已经在农村快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娘娘和阿姨,但是,有些记忆一直会烙在心里,永远不会消失。

篇6:牛汪子散文

牛汪子散文

苏北灌溉总渠南岸的故乡丰墩村,属水乡,水田多,水牛多,牛汪子也多。

收完金黄的麦子,插下嫩绿的秧苗。天气慢慢炎热起来。养牛的人家便在小河边的柳树阴下或池塘旁的槐树阴下挖牛汪子。牛汪子呈葫芦形,入口狭窄,主体部分略圆。挖出的土放在汪的圆处旁,形成矮小的堤。牛汪挖好后,男人们从河里塘里挑来一担担清凌凌的水,注满汪子。汪的窄处较浅,供牛进汪出汪;圆处较深,让牛身浸泡在水中。汪子堤上,直插一根镰刀柄粗细的木桩,用于缠绕牛的缰绳。

清晨,太阳还没露出脸儿,小路边的野草野花上的露珠晶莹闪光。男主人从汪子里牵出水牛,来到小河边或池塘旁。水牛在清清的水里打几个滚,洗涤了身上的泥水。水牛上岸了,紧贴身上黑色的毛儿,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乌光油亮。男主人将水牛拴进房屋一侧的牛棚。

从田野割草回来的裤管潮湿的女主人,放下沉甸甸的草篮子,顾不上理一下被汗水粘贴在额头的刘海儿,急急忙忙从篮子里扯出被露水沾湿的青青的草,堆在水牛面前。站立的牛儿用宽大的舌头将青青的草儿一团一团地卷进嘴里,不时甩动长长的尾巴,晃动前尖后阔的耳朵,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吃完草,牛又埋头喝木桶里清清的水。草饱水足后,牛儿扬起头,发出“哞——哞——”的叫声,似乎感谢主人的赏赐。一会儿,牛儿前腿叉开,后腿弯下,蹲坐地面。牛眼睛半开半闭,上下牙齿磨动,反刍吃进的草料。牛的嘴角溢出雪白的泡沫,时而滴落在地上。反刍结束,牛儿躺在地面,伸开四腿,闭起双眼,进入温柔的梦乡,休憩的佳境。

夕阳半沉地平线的时候,天空燃起了橙红色的晚霞。田野里凉风轻轻地吹拂,村子里炊烟袅袅地升腾。一个个骑在牛背上的牧童,哼着小曲儿行进在晚归的路上。弯弯的牛角上,悬挂的蝈蝈笼子晃晃悠悠。到了自家的牛汪子,他们将肚皮饱鼓鼓的水牛牵进汪里,将牛缰绳拴在汪堤的木桩上,提着蝈蝈笼子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月亮升起来,乳白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洒满了树冠,洒满了牛汪子。水牛肥硕的身子浸泡在水里,它有时用新月形的双角拍击水面,水花腾飞;有时用长长的耳朵煽动水面,水珠跳跃,水花和水珠淋透了牛头的顶部。在汪子上空乱飞的蚊虫徒然闹闹嚷嚷,无法叮咬牛头。汪子里的水牛,尽情享受清凉的水,轻柔的风。

仲夏到初秋炎热的夜晚,男主人天天挑几担清凌凌的水注入牛汪子,以补充骄阳蒸发掉的水量。水牛在汪子里避开蚊蝇的骚扰,享用其他家畜不能企及的凉爽。秋收秋种时节,滚瓜溜圆的水牛在主人的指挥下,拉车、打场、耕地……为农家收获喜悦的果实,播种希望的种子。

冬天,牛汪子里的水干了。男主人从汪子里挖出潮湿的牛屎和淤泥的混合物,运到田头,布到田间,成为麦子、豌豆、蚕豆、油菜等越冬作物上好的有机肥料。

在故乡,人们将水性好的'孩童拟为“水鸭子”,将不会游泳的孩童戏称为“旱黄牛”。无论天气多么酷热,黄牛也不肯下水。因此,牛汪子是水牛的专利。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牛耕法慢慢衰微,机耕法日益兴旺。养牛种地的农户越来越少,牛汪子寥若晨星。

今年大暑的一天,我从阜宁县城回丰墩村老家看望八十开外的母亲。路过临近小河的六叔的二层小楼前,见到六叔正给牛棚里的一条半大的水牛叉青草。年过花甲的六叔,个子高高的,肩膀宽宽的,岁月的刀在他的脸上刻下饱经风霜的皱纹。浓密的灰色眉毛下,大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农业学大寨的年头,十八岁的六叔就当上了生产队副队长,是使牛种田的好把式。农村实行分田到户的大包干制度后,他还养了一头水牛,除了种自家的地外,还常常牵着水牛替左邻右舍忙活,收取一定的劳务费。我递了一支“红山茶”香烟给他,茫然地问:“六叔,怎么没见到小河边你家的牛汪子?”六叔凄然地说:“大侄子,世事变了。过去养牛为了种田,一头牛养二十多年是常事。现在养牛为了赚钱,一头牛养一年上下就卖给屠宰场了。暑伏天,只要在牛棚里点燃两盘蚊香,牛也不会受到蚊子的糟害。眼下,没人讨精费神挖牛汪子了。”

听了六叔的话,我不由得慨叹:牛汪子,盛满清凉的水,也盛满农人对耕牛的深深体惜之情。

篇7:牛跑了散文

牛跑了散文

1969年的3月,洪雅罗坝的气候还是非常寒冷,山里的微风出了山湾,把冬水田里的水波纹推向了远方,古人云“春江冷暖鸭先知。”远处有几只鸭子扑腾着翅膀,从水田表面上里掠过,阵阵嘎嘎地叫着,向着不远处的另一块水田里跑去。

刚刚过了春分,队里的春耕大忙季节开始了;队里的劳动力一直都很紧张,特别是农忙季节,劳动力紧缺的问题就非常突出。这不,从晚饭后就开始了。队长和干部们又在召开社员大会,动员大家来想办法了。

夜深了,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在老顶子坡上,光荣一队的库房里,正在开着社员大会,。队里的干部们都为缺少会耕田的技术能手在发愁;是啊,季节不等人啊。会场上,所有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大家都在干着急,队里能犁田耙田的也就那么几个。倒过来调过去,没有新面孔。怎么算都是不够用啊。社员大会上空的飘荡着阵阵烟渍烟味,把蚊子都熏跑了。

突然在会场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社员脱口而出,冒了一句大实话,打破了会场上沉默的气氛:“我的队长大人,还有那么多生产队的队干部,你们总是在说没有人,摆在面前就是人,为啥你们又不用呐?”

队长连头也没有回,立马张口就给他顶了回去“你说得倒安逸,哪儿还有人?”

屋子的一个角落里传出一阵阵欢快的善意哄笑声,伴随着这阵止不住的笑声,那个人应声反驳道:“请问队长大人,知青算不算人?”

整个会场都被逗笑了,这笑声差点儿把生产队的库房房顶冲开了。队长禁不住也笑了。是啊,五个知青中有四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年轻人,劳动力都还可以。不会耕田可以学,只要有人干这件事就行。虽说他们去耕田可能会耕不好,但也耕不坏呀,何况是这季节不等人啊。能有一个人,就算一个人,毕竟是多了几个人。总要出点成绩嘛。

在四个男知青中只有小石的个头太小,恐怕不行。于是队长在会上宣布:在四个男知青中除了小石以外,其余的从明天开始,都去使牛耕田,小石跟剩下的女知青一路,和女社员一起在田中打杂。铲田坎。

我一听到队长这样安排,立即提出强烈抗议。“为什么要我和那些女的一起,老是那么瞧不起人,好歹我也算是男子汉,这样分配任务不公平。”大家都笑了,不知道是谁,竟然开起了大玩笑:“和女的一起干活路有啥不好。我们都想和女的社员一起铲田坎。”随着队长一声玩笑般的骂声:“你想得安逸。”这一下比刚才笑的更厉害了,刚才还围着马灯直打盘旋的那几只飞蛾,顿时被吓得直往房门外面逃窜。

队长不笑了,把我拉到一边温和地说:“我看你身体的个头太小,莫得啥子力气,最怕得是你拖不动枷单,吼不到牛,你肯定不得行。”

我立刻挣起一股筋,大声叫喊道:“我就不相信我不得行。别人能做得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得下来。”

队长笑了:“好、好、好。你不要叫喊了,我同意让你去耕田就是了。但是你要把细点,不要让牛欺负你。”我这才算是心满意足地笑了,一边笑一边用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花。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放亮,我匆匆吃过早饭,在堂屋门槛边,顺手抄起一根一米多长的老竹梢,权当赶牛用的牛鞭,来到一家社员的牛圈旁,挽起衣袖和裤腿,从牛圈里牵出一条耕牛。顺手拿起一背兜干草料,斜挎在背上,肩上扛起一个三十多斤重的铁木犁头,踩着山坡泥泞的田坎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一块水田边。我把背上那捆干草堆放在田坎上,再跳下水田,把犁头插入水面的泥土里,把耕牛牵到了犁头的前面站好,然后看着犁头和耕牛发呆,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把犁头上的扣套和耕牛连在一起……

正在这令人尴尬的时刻,一位名叫杨庭安的老社员急忙跑过来,替我套好犁头和牛,把牛鞭交到我的手上,教我怎样对牛发布向左、向右、停止和转回来调头的口令。然后再三叮嘱着问我,记住了没有?

我很有信心地大声回答“记住了”那个老农民这才转身走向离我有80米开外的另一块水田开始耕田了。

我按照杨庭安老人教给我的那些口令,开始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耕田。在春天,山谷里的春风就如同万把小钢刀,刮在人的身上,令人感觉到从里往外都是那么冷嗖嗖的。

我把单裤卷到了大腿根,紧了紧绑在腰间的警察武装带,戴好头上的棉军帽,右手拿起牛鞭,左手扶着犁头把子,轻轻地左右摇了摇犁头把,手里的牛鞭梢在半空中画了个360度的大圆弧,我大喊了一声“走司”,

耕牛扬了扬头,顺从地拖着犁头在水田里慢慢地向前走,我扭过头看到:我的身后留下了第一条露出水面由黑色泥土构成长长的的弧线,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忘形,这也没啥了不起的,看看这,不是挺简单的吗。

我一只手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犁把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挥动着一根竹鞭,我得意地踩在没过膝盖的水田,跟在这条耕牛的后面,趟着田里的泥水,缓慢地向前运动着。喉咙里直痒痒,不禁飞出了几句歌词“天上的太阳永不落……”。

可是好景不长,刚刚犁到田的另一端,该调头往回走了。我对耕牛大喊一声:“转来”,随即就拖着犁头随着牛的缓慢转身,在这块水田的端头上慢慢地滑动着圆弧线。谁能会想到:我的预定动作刚完成了一半,有一只墨绿色的腾空飞起的大蚂蚱,突然会落在我的耳朵上,我猛一抬手,蚂蚱忽地一下飞走了。

也许是由于我刚才的动作过猛速度过快,站在水田里的双脚,还没来得及调整好位置,身体就向四周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便一下子栽倒在水田里,可能是因为这突然溅起的水浪花,把这条耕牛给吓坏了,它不顾一切地挣脱身上的木枷和绳套,扭头一纵身猛地一起跳,它就跑出了水田,向山坡顶上急步狂奔而去,我不顾一切地从水田里翻身爬起来,抄起牛鞭跳上田坎撒腿就追。

这时我顿时无名火起,也顾不得脚下山坡小路是如何泥泞,山路碎石如何硌脚了,凭着一股火气,赤着双脚顺着山坡小路往山上猛追。山坡上不远处有一个放牛娃,他也看到了这情景,立刻从牛背上翻身下来,顺着山湾地势,从侧面向这条耕牛包抄过去,我和他两个人齐心合力,在那条山湾里,我和那个放牛娃前后堵截,上上下下地折腾了好一阵,费了很多周折,总算是把这条耕牛给逮住了。

当时也的确是把我气坏了,我抢先一步站在牛的前头,一只手拽着牛鼻子上的缰绳,另一只手抄起竹鞭照着牛的`身上、头上、腿上一个劲不停地猛抽起来,这条牛被打得围着我直转圈。哀求般的眼睛一直老看着我,不停地甩动着尾巴。

这个放牛娃却从我手上夺过牛鞭,举过头顶狠狠地摔到地下。对我大声吼叫起来:“既是你对牛再有气嘛,打两下也就算了,下手不要那么狠嘛!”我当时就楞了,是啊,同样都是挣工分吃饭的人,对待耕牛的两种态度截然不同,思想差距竟然会有那么大。的确是要向贫下中农学习。应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

这时候,我低下了头,愧疚般地走到这条耕牛前面,小心翼翼先试着用手拍了拍它的脊背,又轻轻地抚摸了几下耕牛的头,然后再牵着那条耕牛默默地走向我刚才耕的那块水田,帮助我捉住耕牛的那个放牛娃,踩在没过膝盖的水田里,一声不响地帮我套好犁头和牛,我心事重重地接过牛鞭又继续耕田了。

刚才在水田里摔了那么一跤,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湿淋淋的了,顺着衣襟不断的往地上滴着串串小水珠,这春天里的山风一吹到身上,就像万把小钢刀割在身上,顿时感到冻得上牙直打下牙,嘴皮子直哆嗦,浑身上下直发抖,歌也无心再唱了,在我开始耕田的时候,替我套好耕牛和犁头的名叫杨庭安的老社员,冲着我大声喊道“年轻人,错了没啥,改了就好,歌还是要唱嘛。边干活路边唱歌,就没有那么累。唱吧!”

我向杨庭安这位老社员充满感激地笑了笑。接着就转过身体,冲着那个一边向我挥手一边走远的放牛娃挥了挥手。挥了挥手中的竹鞭,继续迎着朝阳,唱着“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

我又继续使牛耕田了,身后的水田表面留下一道道灰色的泥土。

几天以后,生产队里的冬水田全部翻耕完毕,要该往田里施底肥了。春分节后,队里组织人从各家各户的粪坑里,把猪粪、牛粪等掏出来。经过各个田坎,往水田泼粪。我也投入了其中的行列中。我在这里又出洋相了。

篇8:牛石散文

牛石散文

在家乡一块大稻田的水口处,有一重达一吨以上的大石头,因其形状犹如一头卧着休息的大水牛,人们都管他叫“牛石”。这“牛石”是怎么形成的,有多少年历史,谁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应该是肯定的:“牛石”曾经沧海桑田,经历过千万年风霜雨雪的侵蚀。稻田是何年开造,也没有谁能说得清楚。稻田开造出来后,灌溉稻田的沟渠就从“牛石”身旁经过,“牛石”从此坚守着沟渠,信守着“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的誓言。

大集体时,有的群众认为,“牛石”占据了水沟的面积,影响灌溉稻田,建议生产队长把“牛石”炸掉,烧成石灰改土。生产队长惋惜地说:“炸不得呢,牛石是最牢固的沟坎,再大的洪水也冲不夸它”。因为生产队长发现了牛石的价值,所以才幸存了下来。当然,对质地很好的牛石来说,用去烧石灰改土一点也不会逊色,但留下来的作用比拿去烧石灰要大得多。记得30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两个小时,凶猛的洪水倾泻而下,眼看稻田里绿油油的水稻将被吞没。正当洪水猛扑而下时,遭遇了牛石的顽强抵抗,不得不绕道而行,水稻安然无恙。微风吹来,绿油油的稻秧掀起层层波浪,为牛石庆功喝彩。

当时如果没有牛石顶住洪水的威胁,任凭洪水横冲直闯地进入稻田,稻秧就会被无情地冲毁和淹没,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包产到户时,那块大稻田分给了我家。为了扩修水沟利于排灌,父亲又起了炸掉牛石的念头,我们知道后,找了足够的理由保护牛石:“这牛石本身就是天然的沟坎,水侵不垮冲不倒,可以阻挡洪水冲毁稻子”。终于,父亲放弃了炸掉牛石的.念头,牛石又一次幸存了下来。

其实,牛石不仅起到沟坎的作用,还是田坎边一道风景。我们每天放学后,放牛割草到了牛石旁边,总要爬到牛石背上,把它当成水牛骑玩一阵。看书也要到牛石上坐着,感觉记忆会好很多似的,看书疲倦了还可以靠在牛石上休息,躺在上面欣赏绿油油的稻浪。每年的洪水都在牛石面前投了降,大田里水稻获得丰收,牛石功不可没。

默默无闻的牛石,从来不居功炫耀,装扮自己,而是无怨无悔地坚守着自己的阵地。现在,因为煤矿的大量开采,水源下沉,下多大的雨也不会再有洪水倾泻而下的担忧了,稻田早已变成了土,绿油油的稻浪已经成为回忆。牛石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躺在干涸的水沟边一动不动,没有人在他的身上打什么主意。回到老家时,我特意去看了看牛石,他有一半已经沉到土里,只是模样一点也没有变化。

想起小时候在牛石上玩耍的情景,感到现在牛石周围少了许多生机与活力。然而走好人生道路的时候,牛石的经历值得我们借鉴,不论发挥作用也好,没有了作用也罢,牛石就是牛石,从不显摆自己,也不自贬气馁,在风风雨雨中保持着平平淡淡的自己,没有大悲,不求大喜。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也是如此,顺其自然,平平淡淡才是福。

篇9:叶圣陶散文《牛》

叶圣陶散文《牛》

在乡下住的几年里,天天看见牛。可是直到现在还像显现在眼前的,只有牛的大眼睛。冬天,牛拴在门口晒太阳。它躺着,嘴不停的磋磨,眼睛就似乎比忙的时候睁得更大。牛眼睛好像白的成分多,那是惨白。我说它惨白,也许为了上面网着一条条血丝。我以为这两种颜色配合在一起,只能用死者的寂静配合着吊丧者的哭声那样的情景来相摹拟。牛的眼睛太大,又鼓得太高,简直到了使你害怕的程度。我进院子的时候经过牛身旁,总注意到牛鼓着的两只大眼睛在瞪着我。我禁不住想,它这样瞪着,瞪着,会猛的站起身朝我撞过来。我确实感到那眼光里含着恨。我也体会出它为什么这样瞪着我,总距离它远远的绕过去。有时候我留心看它将会有什么举动,可是只见它呆呆地瞪着,我觉得那眼睛里似乎还有别的使人看了不自在的意味。

我们院子里有好些小孩,活泼,天真,当然也顽皮。春天,他们扑蝴蝶。夏天,他们钓青蛙,谷子成熟的时候到处都有油蚱蜢,他们捉了来,在灶堂里煨了吃。冬天,什么小生物全不见了,他们就玩牛。

有好几回,我见牛让他们惹得发了脾气。它绕着拴住它的木桩子,一圈儿一圈儿的转。低着头,斜起角,眼睛打角底下瞪出来,就好像这一撞要把整个天地翻个身似的。

孩子们是这样玩的:他们一个个远远的站着,捡些石子,朝牛扔去。起先,石子不怎么大,扔在牛身上,那一搭皮肤马上轻轻的抖一下,像我们的嘴角动一下似的。渐渐的,捡来的石子大起来了,扔到身上,牛会掉过头来瞪着你。要是有个孩子特别胆大,特别机灵,他会到竹园里找来一根毛竹。伸得远远的去撩牛的尾巴,戳牛的屁股,把牛惹起火来。可是,我从未见过他们撩过牛的头。我想,即使是小孩,也从那双大眼睛看出使人不自在的意味了。

玩到最后,牛站起来了,于是孩子们轰的一声,四处跑散。这种把戏,我看得很熟很熟了。

有一回,正巧一个长工打院子里出来,他三十光景了,还像孩子似的爱闹着玩。他一把捉住个孩子,“莫跑,”他说,“见了牛都要跑,改天还想吃庄稼饭?”他朝我笑笑说,“真的',牛不消怕得,你看它有那么大吗?它不会撞人的。牛的眼睛有点不同。”

以下是长工告诉我的话。

“比方说,我们看见这根木头桩子,牛眼睛看来就像一根撑天柱。比方说,一块田十多亩,牛眼晴看来就没有边,没有沿。牛眼睛看出来的东西,都比原来大,大许多许多。看我们人,就有四金刚那么高,那么大。站到我们跟前它就害怕了,它不敢倔强,随便拿它怎么样都不敢倔强。它当我们只要两个指头就能捻死它,抬一抬脚趾拇就能踢它到半天云里,我们哈气就像下雨一样。那它就只有听我们使唤,天好,落雨,生田,熟田,我们要耕,它就只有耕,没得话说的。你先生说对不对,幸好牛有那么一双眼睛。不然的话,还让你使唤啊,那么大的一个力气又蛮,踩到一脚就要痛上好几天。对了,我们跟牛,五个抵一个都抵不住。好在牛眼睛看出来,我们一个抵它十几个。”

以后,我进出院子的时候,总特意留心看牛的眼睛,我明白了另一种使人看着不自在的意味。那黄色的浑浊的瞳仁,那老是直视前方的眼光,都带着恐惧的神情,这使眼睛里的恨转成了哀怨。站在牛的立场上说,如果能去掉这双眼睛,成了瞎子也值得,因为得到自由了。

篇10: 牛祭散文

牛祭散文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从小就钟爱袁枚的这首《所见》。不仅有所见,还有所闻有所思,意境悠远,耐人寻味,完全就是品质上乘的音画作品。

我也当过牧童,只不过骑的不是黄牛。我的家乡在低山水稻产区,牛都是体型宠大、盘着大角的水牛。

那个时候,牛是农民的命根子,耕作都少不了它们。哪户人家要是没有牛,耕田犁地少不得求爹爹告奶奶,看人脸色坐冷板凳不说,还得到主人家帮忙下力,等到主人家的田地都耕作完了,才轮得到你把牛牵走,临走时主人家还免不了一番叮咛嘱咐,反复大声提醒你什么时候必须还牛。等你借到了牛,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好吃好喝的把足,还提心吊胆揪着心,生怕牛在自己手里有个什么闪失。耕作的时候,牛要是耍个牛脾气,你就是气得骂自己的祖宗也不敢把它怎么样,还得忍气吞声地在一旁候着,等它老人家气消。这都怨谁?只怨你自己,一头牛赶得上你一半的身家,你养不起,就只有当受气包的命。

母亲是个好强的人,不愿受那个气,即便顶着“半边户”的身份,还是卯足了劲地攒身家,终于跟村里三户人家一起供养了一头牛,用母亲的话说,是“抱了一条牛腿”。

共牛的几户人家轮流放牛,一户三个月。在我没上学之前,或是暑假期间,我家抱的这条牛腿,当仁不让都是我的。每天东方刚露鱼肚白,悬在山头的启明星还没吹灯歇息,母亲就在楼下灶屋里,扯着大嗓门喊楼上的我:死丫头,还不快起来,把牛饿坏了你去给我耕田!

在母亲眼里,亲生的女儿还抵不上一头牛。我满心的愤怒,可在强势的母亲面前,也只敢偷偷地嘟嚷几句,极不情愿地揉着发涩的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胡乱裹上衣服,下楼,去牛圈牵牛,踏着稀薄的晨曦去水潭边喂牛喝水,裤腿扫着清凉的露珠,带牛到山上吃草,放风。

我愤愤不平。牛却像一位看透世事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挪步,不休不止地磨着嘴皮子,脖子下的铜铃铛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一双如山泉般清澈的眸子,流露的全是纯粹的云淡风轻。

牛吃饱喝足,肚皮滚圆。我却饥肠辘辘。眼看着村里家家户户屋顶炊烟缭绕,满心欢喜地扯着牛,往家里奔。牛绳绷直,牛依然悠哉游哉,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关它事的样子。好不容易捱到家里,母亲已经出坡干活去了,灶洞里的火石昏昏欲睡,大铁锅里木锅盖扣着的,不是一堆皮焦肉枯的炕连皮洋芋,就是一大碗焖成糊的猪食一样的菜饭。

母亲干起活来是不要命的,更别提关照肚皮了。那时一天就两顿饭,母亲吃过早饭就去了田里,没有特殊情况,暮色四合的时候才会回来喂猪,烧晚饭。锅里留着的洋芋或是菜饭,是我早上、中午填肚皮的东西。把它们强塞进肚子,等到下午两三点钟,又得牵上牛,和约好的小伙伴们汇合,去河边的草地,或是深山野林,雷打不动地履行放牛的“光荣任务”。

毕竟还是小孩子,无拘无束的野外就是我们的天堂。纵有再多的委屈和不甘,一旦到了野外,一旦与小伙伴们混到了一起,就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肆意的笑,疯狂的打闹,你追我赶,玩起来是没心没肺。我们在草地上比赛翻筋斗、丢石头,玩老鹰抓小鸡,或是找一处平整的地方,跳房子,抓石子;我们在小河里抓螃蟹,摸泥鳅,钻水潭,打水漂,再到河滩上用石头垒灶,下面烧火,上面搁一块薄薄的石板当平底锅,把抓来的小螃蟹摆在石板上,做原汁原味的烧烤;我们在山林里寻蘑菇,摘野果,偷鸟蛋,有时还溜进别人家的田里顺嫩玉米,刨花生红薯……

被忘在一旁的牛,失了平时的慢条斯理,和看起来的忠厚老实。它们或摆着脑袋,甩着尾巴,噼哩啪啦地,与成群的牛蚊展开肉搏战;或你抵我一下,我踢你一脚,你再嗤我一声响鼻,我毫不示弱地还喷你一身唾沫,两头三头甚或是一群,打得不可开交。

和我们一样,牛也有玩过分的时候。忘乎所以了,刹不住脚有时就冲到了稻田里,翻滚,碾压,一片又一片稻子伏下身子,不作任何反抗就投了降。忍不住诱惑了,趁人没注意溜到田边,长舌头迅猛地一伸一缩,瞬间割断一茬麦苗,卷走一丛豆秧,扯去几根红薯蔓,撕下几个玉米棒,刨翻一窝落花生……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我们逮住牛猛抽几鞭,受了损失的人家跑到家里告状,我们跟着被父母骂几句,抽几下,红着眼睛,捂着耳朵,摸着屁股,躲到大人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先是恨上惹事的牛,继而恨上告状的人,咬牙切齿地发誓要给他们好看。下一次再出门放牛时,鞭子敲得更响,从告状人家的田地经过时,免不了扯下庄稼叶子发泄发泄,或是在田里拉一泡屎,想象着那人踩着后跳起来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样子,掩着嘴偷偷地乐。对于打骂我们的父母,却不敢有丝毫恨意或是抗议,疼痛的滋味总是不讨人喜的。

堂哥,曾是我放牛的伙伴之一。多年以后,与堂哥一起给大伯守灵。深沉的夜色催人打瞌睡,两人找寻着话题来聊。就聊到了儿时,聊到了放牛。我跟堂哥说,当年求你帮忙,你却只顾着跟男孩子们爬树玩,害得我差点被牛踢了。堂哥诧异,还有这等事?我真不记得了。

事情真是有的。那年夏天,一个闷热的下午,跟堂哥一伙人赶着牛,跑到离村子较远的夹沟里放着。夹沟是个背阴坡,树多草多,凉快,牛不容易跑,又离田地远,不用操心牛会偷食惹祸。确实是个放牛的好去处。一伙人把牛赶进林子后,跟着四散开,各自撒欢去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的。很快,倦鸟开始归林,我们小一些的孩子唤着牛,准备回家。我却发现我家的牛牛绳脱掉了。要重新给它套上绳子,就得把绳子从它鼻腔里穿过。看着它湿答答流涎的大嘴,不停翕动露出粉嫩内腔的大鼻孔,还有刚刚萌出的犄角,已经粗壮的大腿,油亮的硬蹄,还不到上学年龄的弱小的我懵了,根本不敢去试着穿牛绳。

几经踌躇,跑到树下求堂哥帮忙。堂哥正跟几个大点的男孩子在树上猴子一样荡秋千,不耐烦地冲我挥手说,走远点,别影响我玩。我满脸委屈,可没有一个人帮我。天色已经暗淡,不能再耽搁了,我牙一咬,心一横,壮着胆子上前,揪着牛脖子上坠着的铃铛,试着把绳子往牛鼻子里穿。绳子刚一接触牛鼻,牛喷了个响鼻,头猛地一摆,不但绳子没穿进去,还把我给带翻在地。

小伙伴们有的已经牵上牛走了,堂哥他们几个大点的男孩子一点也不急,还在树上翻腾,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忍着痛,憋着泪水,把绳子直接拴在牛脖子上,人牵着绳子绕到牛后头,手里抓着一根树枝当鞭子,抽打着牛让它回家。牛带着绳子在前头撒开蹄子跑,我在后头磕磕绊绊地跟着,跟不上又不敢丢绳子,怕牛跑到田里去闯祸,最后就成了牛拖着我走。

等我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地被牛拖到大伯家旁边的水沟时,正在挑水的大伯瞧见了,慌慌张张地丢了水桶,嘴里大喊着“吁――吁――”,奔到牛面前一把抓住了牛,又把我给提了起来。当我哭着告诉大伯事情的经过后,大伯气得直骂堂哥“那个死兔崽子,看我不抽死你”,又叫着我的小名说,你可真是命大,这牛幸好是小牛,没有尥蹶子,也幸好没有碰到清平,母牛可是护犊子的。清平是邻居家的孩子,他家的牛生了我家的牛。

听了我的诉说,堂哥不好意思地笑。我跟他讲,其实,从牛蹄子下捡小命,对我来说这可不是头一次。我说的是真的。就在那之前一年,我在家对门的坡上放牛。那面坡石头很多,石壁缝隙里长出的草格外娇嫩,却也藏着不少土蜂窝。

盛夏,草茂盛得很,牛可着劲地嚼,我在一旁的梨树下看黑蚂蚁跟红蚂蚁打架。突然,牛发了狂般往坡下冲。坡下的塘田是我家最好的一块田,齐展展的玉米正在挂红胡子,要是给牛糟蹋了,不知母亲是赏给我“爆栗子”,耳刮子,还是“肉饼子”。赶紧站起身来跟着往下冲,试图拦住牛。

牛肯定是贪图石缝里的草,侵犯了土蜂的领地,被蜇了嘴鼻。我哪里拦得住,人刚奔过去,它猛地一甩头,我失去重心,人扑到了地上,倒栽着半天爬不起来。牛可不懂得收敛,撒开蹄子继续气势汹汹地往下冲。说时迟,那时快,一双蹄子夹带着呼啸的风,紧擦着我的身子跃过……

事发突然,在晒场上做事的父亲直接给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冲到坡上一把把我给抱起来,紧张地检查我是不是完好无损,结结巴巴地问我有没有受伤,一张脸,比纸还要白。惊魂未定的我也傻了,不会哭,不会说话,只知道点头摇头。过了许久才回味过来,自己的那条小命儿,差点就给牛蹄子断送了。

堂哥发出他招牌式的嘿嘿一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没有后福不清楚,只知道从父亲给母亲转了户口以后,全家都搬到了镇上,又搬到了县里,继而去了市里,我跟牛,是愈走愈疏远了。

不过,人很多时候都很奇怪,拥有的时候烦,想躲得远远的;真离开了又想,巴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求学,工作,成家,生子,离山里的那个家乡,是越来越远了。时空上的改变,反倒让人思乡切切。偶尔逮着机会回乡里三舅家玩,总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牵扯着我,引我去河边,去山林,去田间,去地头……

寻觅。

这种时候,我总忘不了跑到牛圈里瞧一瞧牛,看它波澜不惊的眼神,听它深沉厚实的叫声,感受它忍辱负重的品性。人,总能跟着沉静下来。与年少时相比,此时的我多了经历和见识,倒觉得牛已不是单纯的牛,还承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直到有一天,读到红柯老师的长篇《生命树》,读到那个关于牛和龟的神话传说,我才恍然大悟,牛身上多出的那部分,是多数人的共性,也是神性,是精神、灵魂之力量。

有时,我也跟着舅舅或是舅妈,重温放牛的百般滋味。

时光无言,岁月静好。人却频频回头,时不时地把这样那样翻拣出来,跟牛反刍一样,咀嚼,咀嚼,再咀嚼,永不厌倦。还给冠上一个好听的名字――乡土情结。

这次回乡参加大伯的葬礼,首先在三舅家落脚。老屋一旁的牛圈,成了堆放柴禾的杂屋,不免怅然若失。

这个结果,尽管极不情愿,还是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早在几年前,三舅家的牛就已经是村子里最后一头牛。退耕还林,要种的地少了;有了松土剂,地也不用耕了。牛,除了供人们吃肉喝汤,似乎没了别的用场,养着也是白养。村民们一个二个的,把牛卖给了牛贩子,或就地杀了,或拖走了。

据三舅说,他家的那头牛卖了几千块钱。牛贩子来拖它的头天晚上,牛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哞哞”地哼了一夜,声音凄凉悲壮,在如墨的夜色里回响。第二天早上,三舅给它换上一盆清水,和一槽带着露珠的青草,它却不闻不喝不吃也不叫,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三舅又说,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牛死都不上车,牛绳子都扯断了,牛鼻子直往外滴血,牛蹄子都把晒场划出老深老深的道道。

三舅还说,说出来你们不相信,那牛啊,生被拖上车的那一刹那,啪啪两声,滚下两颗又大又圆的泪珠,把晒场都砸出了两个坑……

这个,我信。

『薇的社团发起“旧时光”征文,仓促为文一篇作为友情支持。7月16日』

篇11:牛坟散文

牛坟散文

牛坟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如果不是当时父亲决定把老黄牛埋葬在地头的那棵刺槐下,多年后,也许连我都忆不起来那就是一座很平的牛坟,那里躺着的是耕耘了十五六年的老黄牛。

记得生产承包责任制开始后没多久,我们原来的一个大队,分成了三个村民小组,分别为西一组,西二组,西三组,生产队里的生产农具,粮食,牲口等也都一一细分,经过抓阄,当时已经七八岁的老黄牛,被分给了我们家。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大家几乎是伴随着大队分队,和爷爷、父亲的几个兄弟各自分开,老大,老二,老三都有了自己的家,老四和老五未婚就和爷爷一起,所以那次分队,每家也就自然分到了生产队里属于自己那一份。爷爷分了个老马,二叔,三叔,都同时分到了一间老仓库的所有权。爷爷就在窑洞的最里面搞了个马厩,而我们家,则在厨房的南边盖起了一间牛圈,低矮,但养牛足够了。父亲用水泥预筑了个牛槽,然后用土坯磊到大约一米高,好让牛可以不用低头就能吃到料草。然后又买了铡草用的铡刀,把麦子秸秆铡成三四公分长的一段一段,每次总要铡够两三个星期的量,堆在牛圈里堆草料的地方,这样,所有工序完成,总算开始养牛了。

那时候,在农村养牛不像现在,现在养牛几乎都是养肉牛或奶牛,那时,养牛是为了劳动,牛是一个主要劳动力。生产承包责任制后,原来大队里的东方红拖拉机几乎一夜之间消失在农田里,因为原来适合机械化耕作的连片的大田都被一一分割给每户村民,大地几乎全部变成了几米宽的小田,无法进行机械化生产,所以耕地就成了牛或者马、骡子的事。再一个,我们那个地方虽说地势稍底,但仍有着黄土高原的丘陵特征,沟沟坎坎,坡坡塄塄多,没有牲口根本不行。干活时拉的架子车,空车还好,要是拉了东西,就很吃力,需要两三个人在后面不停地推,每次下来都会气喘吁吁。如果有了老黄牛,那就不一样了,牛可以拉着车,人只要扶着辕头就可以了。所以有了老黄牛,我们家每年忙夏收秋收时轻松了许多。

七八岁的老黄牛,在牛里面已经算是年龄偏大了,她已经不像那些两三岁的牛了,走路明显速度变慢,就像老了的人一样。但是父亲对其还是很上心,每次铡草,就尽量铡得细一点,平时还要割些青草拌在干的麦子秸秆里面,再撒上包谷细料,对老黄牛来说,已经是上等佳肴了。这样饲养下来,一两个月后,老黄牛开始膘肥体壮,身上的毛也有了光泽,变得柔顺了许多,有时候不知是牛感动还是怎么的,我总觉得老黄牛经常会流下感动的泪水。其实养牛是件很辛苦的事,夜里喂饱了牛,到凌晨还要继续喂两三槽料,没事做的时候,牛不可以白天也呆在黑乎乎的`牛棚里,早上总要把她牵出来,栓在院子外面专门为牛填好的粪堆上,牛每天拉的屎、撒的尿包括牛圈里夜里产生的,都会在天快黑时,把牛牵回牛棚后抹平,然后覆盖上黄土。第二天,牛在上面不停地踩踏,时间长了,就一层一层板结,加之有时来点雨水,那些板结的牛粪就发酵,变成最好的农家肥,每年总归会肥好两料庄稼。

记得小时候,只要是放学或者星期天做完功课没事的时候,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给牛割草,老黄牛槽口宽,几乎是什么样的草都吃,所以也没怎么为难我,每天我会一边玩一边割好一背篓野草。其实,野草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割好的,那个时候,人们特别重视种地,地是人们唯一的希望,所以自从下种,地里就被搞得除了麦苗和玉米苗,其他的杂草几乎没有,当时的人几乎没有外出打工的条件,整天没事就在地里抛,所以地里长草的地方真不多。加之养牛的人,村里也有好多,每天割草的人就多,但我总有我的发现,我的办法,我找河边水草丰茂的地方,有时会趟河去异乡割草,我们村的河对面的南坡就属于另外一个乡了,那个地方的人,养牛的几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地都在平原处,所以总能在那个地盘上找到许多草。经常那样割草,有时候也会烦,不想割,就会偷懒,偷懒的时候就不再背着小背篓,而是用大竹笼来装草,草装满了就可以玩或者回家了。毕竟,那个竹笼里的草也就背篓一半的量,但每次总能糊弄过去。如果哪天空闲,没去割草或者连一竹笼都没割满,那是肯定要挨父亲训斥的,训我懒,所以老黄牛的草有时会成为我的心病,老黄牛也给我招来了许多无辜的训斥和麻烦。其实我知道,老黄牛吃青草的时候不光吃的香,长膘,而且可以少拌许多包谷料,这样一年四季下来,会节省不少粮食,也许父亲心疼的是这个。每天背着大几十斤,有时要百十斤的一背篓青草,也渐渐锻炼了我背负的能力和臂力。开始的时候,装满一背篓的青草,我愣是起不了身,需要把背篓放在几十公分高的土台上,装好草再背,这样就不用起身了,回家的路上背得累了,就再找个土台放下来歇歇,每次到家总是累的气喘吁吁。后来时间长了,我练出了一身力气,一手抓着背篓O,一只脚垫在背篓底,喊一声起,就会将百十斤的背篓甩起,然后迅速把肩膀穿在两个O上,可以称得上叫耍背篓了,有时会成为小伙伴之间玩的乐趣。

老黄牛每年夏收后耕一茬地,也就是种上玉米或谷子,然后会在三伏之前将没种的旱地再耕翻一次,这样就能把地里的杂草晒死后深埋,也能为薄地提供一些肥料。然后就是秋种,老黄牛拉着犁头,父亲按着犁扶手,一层压一层地撒上麦种子和肥料。一般是早上天还未亮就出发,一亩地大概三个小时左右耕完。我的任务是拿着一把锄头,跟着犁跑,敲打着地里的大土块,地耕完的时候,我也把那些大的土块基本上给敲打完了,然后父亲会喊我站在篱笆上,让老黄牛拉着,把地平平整整的抹一边,这样为了保墒,减少土层里大量水分的蒸发。而父亲选择我站在上面让牛拉,多半是那时的我体重轻,老牛拉着能轻松一点,又能把地抹得平整。这样老黄牛一年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老黄牛就整天吃六槽草,白天三槽,夜里三槽。要是大忙天耕地的话,夜里要喂五槽料草,包谷料也会加的多,是平时一倍的量,要想牛耕地有劲,就得多加料。要是牛吃不好,地耕到中途就明显很吃力,有时种地的时候,还会带上夜里母亲做好的豆饼,跑两个趟子给牛喂一些豆饼,牛吃了大力,享受的待遇让人都羡慕。

老黄牛在来我家的第二年,由于干活比以前生产队时少了许多,养足了精气神,以前听说有两三年都没寻犊了,那年奇怪的开始寻犊,后来父亲牵着老黄牛去了兽医站,一个月后,经查老黄牛怀上了。这对我们这个家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喜事,那时候生一个牛犊,养个几个月,就能卖好多钱,父母亲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而我没有体会到高兴,我体会到的是几乎不停地给老黄牛割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加强营养,生出一个健壮的牛犊。牛和人一样,也是十月怀胎,这样老黄牛在第二年夏收前快两个月的时候产下了牛犊子,调理、歇了将近两个月后又开始拉起了木犁。每次到田间地头,总能看见小牛老是跟着妈妈,欢快地在田野里狂奔着,一会儿又回来吃吃奶。那时候的老黄牛,一般是少不了豆饼的,因为她那个宝贝的牛仔。在牛仔长到将近半岁时,已经长的差不多要赶上老黄牛了,父亲给它做了牛鼻圈,开始把它和老黄牛栓在同一个槽上。后来舅舅看上了小牛,就卖给了他家。当然,钱还是比市场行情要少一点。老黄牛为我们家带来了第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收获。后来的三年,老黄牛先后又生产了两个牛犊,也都模样好看,长的大样,先后被人买走。每次牛犊被卖掉,老黄牛总会流下好多眼泪。没办法,事实只能是那样,我家不需要,养不起更多的牛,也不会养更多的牛。如果那样,我就惨了,别上学了,做个养牛娃算了。

卖了三个牛犊,几年后,经济慢慢搞活,渐渐好转,父亲也调到较远的学校,我也跟随着去上学,母亲一人在家,忙不过来,也没人继续割青草,老黄牛的体质迅速下降,最后生病,其实也是到了老黄牛寿终正寝的年龄了。父亲请来了兽医,医治了好多天也无济于事,在一个凌晨,老黄牛终于走了。父母亲都很伤心,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依靠,失去了一份劳力,失去了一份财产,老黄牛在我家寿终正寝是一种必然,老黄牛对我们家的贡献太大了,在来我们家七八年时间里,任劳任怨,尽力地耕完了一茬又一茬的地,她的牛粪肥沃了我们家所有的田地,更为我们家带来了三个牛犊的收入,改善了我们家本来拮据的生活状况,可以说,老黄牛的贡献是巨大的,是无与伦比的。对于老黄牛去世后的处理,村里收猪的一听说,立马赶到我家,说给个四五百元卖给他,最终父亲没有同意,而是天黑后,带领我们把老黄牛装上车,拉到我们家的地头,在那棵槐树下挖了个大坑,把老黄牛安安稳稳的埋葬了,当时埋葬的地方拢起的土比其他地方高一点,可能时间长了后,老黄牛的身体腐烂甚至只剩骨架,上面的土层也就下沉,加之后来每次拖拉机耕地播种,那个地方早已被填平,如今没有一点痕迹了,只有那棵刺槐现在长的生机勃勃,已经比原来粗了好多,几倍都不止。牛坟已经变成平地,难怪今天看不到了,如果不是这棵茂盛的刺槐,我恐怕再也不会想起那个老黄牛,曾经让我怨悔,让我们一家人乐着的老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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