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王潮传》的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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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王潮传》的原文及翻译

篇1:《新唐书王潮传》的原文及翻译

《新唐书王潮传》的原文及翻译

原文:

王潮,字信臣,光州固始人。五代祖晔为固始令,民爱其仁,留之,因家焉。世以赀显。

僖宗入蜀,盗兴江、淮,寿春亡命王绪、刘行全合群盗据寿州。未几众万余自称将军复取光州劫豪桀置军中潮自县史署军正主禀庾士推其信绪提二州籍附秦宗权。它日,赋不如期,宗权切责,绪惧,与行全拔众南走,略浔阳、赣水,取汀州,自称刺史,入漳州,皆不能有也。初以粮少,故兼道驰,约军中曰:“以老孺从者斩。”潮与弟审邽、审知奉母以行,绪切责潮曰:“吾闻军行有法,无不法之军。”对曰:“人皆有母,不闻有无母之人。”

绪怒,欲斩其母,三子同辞曰:“事母犹事将军也,杀其母焉用其子?”绪赦之。会母死,不敢哭,夜殡.道左。

时望.气.者言军中当有暴兴者,绪潜视魁梧雄才,皆以事诛之,众惧。次南安,潮语行全曰:“子美须.眉.,才绝众,吾不知子死所。”而行全怪寤,亦不自安,与左右数十人伏丛翳,狙缚绪以徇。众呼万岁,推行全为将军,辞曰:“我不及潮,请以为主。”潮苦让不克,乃除地剚剑祝曰:“拜而剑三动者,我以为主。”至审知,剑跃于地,众以为神,皆拜之。审知让潮,为副。绪叹曰:“我不能杀是子,非天乎!”潮令于军曰:“天子蒙难,今当出交、广,入巴、蜀,以干王室。”于是悉师将行,会泉州刺史廖彦若贪暴,闻潮治军有法,故州人奉牛酒迎潮。乃围城,岁余克之,杀彦若,遂有其地。

初,黄巢将窃有福州,王师不能下,建人陈岩率众拔之。又逐观察使郑镒,自领州,诏即授刺史。久之,岩卒,其婿范晖拥兵自称留后。岩旧将多归潮,言晖可取,潮乃遣从弟彦复将兵,审知监之,攻福州。审知乘白马履行阵,望者披靡,号“白马将军”。晖守弥年不下,潮令曰:“兵尽益兵,将尽益将,兵将尽,则吾至矣。”于是彦复急攻,晖亡入海,追斩之。建、汀二州皆举籍听命,潮乃尽有五州地。

昭宗假潮福建等州团练使,俄迁观察使。乃作四门义.学.,还流亡,定赋使用,遣吏劝农,人皆安之。乾宁中,宠福州为威武军,即拜潮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卒,赠司空。(《新唐书·王潮传》)

译文:

王潮字信臣,是光州固始人。五代祖王晔,任固始令,百姓爱戴他的仁惠,挽留他,于是定居在这里。他家世代以富有著称。

僖宗入蜀,盗贼在江、淮之地起事,寿春的逃亡人王绪、刘行全纠集群盗占据了寿州。

不久,部众达到一万多人,自称将军。又攻占了光州,胁迫豪杰加入军中,王潮从县史而被任用为军正,掌管粮储,军中推重他的诚信。王绪献出二州的户籍归附了秦宗权。有一次,没有如期送交赋税,受到秦宗权的`严厉斥责,王绪恐惧,与刘行全率领部众南逃,劫掠得浔阳、赣水,攻占了汀州,自称刺史,又侵入漳州,但都不能据有。起初由于粮少,因此兼程行军,传令军中说:“携带老幼者斩。”王潮与弟弟王审邽、王审知侍奉着母亲一同行军,王绪严厉责备王潮说:“我听说军队行动要有法度,没有无法之军。”他回答道:“人人都有母亲,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没有母亲。”王绪发怒,要斩杀他的母亲,三个儿子一同争辩道:“奉事母亲犹如奉事将军,杀了人的母亲怎能再使用她的儿子?”王绪宽恕了他们。这时母亲去世,他们不敢哭,乘夜间把灵柩停放在路旁。

当时有望气的人说军中将很快有人要大为显贵,王绪暗中观察魁梧雄才,然后找借口全都杀掉,众人感到恐惧。军队进抵南安,王潮对刘行全说:“你相貌英俊,才能出众,我不知你将死于何地。”而刘行全做恶梦突然惊醒,自己也感到不安,与亲信几十人埋伏在树丛中,阻截并拘捕了王绪然后示众。众人呼喊万岁,推举刘行全为将军,他推辞说:“我不如王潮,请立他为主。”王潮苦苦辞让不成,便在平地插剑祷告说:“跪拜此剑而剑动三下的人,我们就拥立他为主。”到王审知时,剑从地上跃起,众人以为神,都对他下拜。王审知让给王潮,自己为副。王绪叹息说:“我不能杀掉这人,这不是天意吗!”王潮传令军中说:“天子遭难,现要从交、广出兵,进入巴、蜀,以便辅助王室。”于是打算全军出征,时逢泉州刺史廖彦若贪婪残暴,州人听说王潮治军纪律严明,因此献上牛酒奉迎王潮。王潮于是围城,一年多后攻克,杀死了廖彦若,然后据有了该地。

起初,黄巢的部将窃据了福州,官军不能攻下,建人陈岩率众攻克,又驱逐了观察使郑镒,自行统领州务,朝廷随即下诏授任他为刺史。过了一段时间,陈岩去世,他的女婿范晖拥兵自称留后。陈岩的旧将大多投归王潮,告诉他范晖可以攻取,王潮便派堂弟王彦复统兵,王审知督军,进攻福州。王审知骑白马在阵上巡察,敌军望风披靡,称他作白马将军。范晖固守了一年多王审知也没能攻下。王潮下令说:“兵尽增兵,将尽添将,兵将都尽,我就亲自上阵。”于是王彦复发动猛攻,范晖逃入海中,被追上斩杀。建、汀二州都献出户籍听从命令,王潮于是完全占有了五州之地。

昭宗拜授王潮代理福建等州团练使,不久升任观察使。王潮于是建立了四门义学,招还逃亡百姓,规定赋税,派官员鼓励农耕,百姓人人安居乐业。乾宁年间,朝廷将福州升为威武军,随即拜授王潮为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去世,追赠司空。

篇2:《新唐书·王锷传》原文和翻译

《新唐书·王锷传》原文和翻译

【原文】

王锷,字昆吾,太原人。始隶湖南团练府为裨将,嗣曹王皋为团练使,俾锷诱降武冈叛将王国良,以功擢邵州刺史。皋之节度江西也,李希烈南侵,皋与锷兵三千,使屯寻阳,而皋全军临九江,袭蕲州,尽以众渡,乃表锷为江州刺史。锷小心善刺军中情伪事无巨细皋悉知之因推以腹心虽家人燕居或预焉。皋攻安州,使伊慎围之,贼惧,而遣锷城约降,使杀不从者以出。翌日城开,慎以贼降乃己功,不下锷,锷称疾避之。从皋朝京师,皋奏锷文用虽不足,而他可试。德宗擢为鸿胪少卿。先是,天宝末,西域朝贡酋长及安西、北庭校吏岁集京师者数千人,陇右既陷,不得归,皆仰禀鸿胪礼宾,月四万缗,凡四十年。

至是,锷悉籍名王以下四千人,蓄马二千,奏皆停给。宰相李泌尽以隶左右神策军,以酋长署牙将,岁省五十万缗。帝嘉其功,迁岭南节度使。诸番舶至,尽有其税,于是财蓄不资。日十余艘载犀象珠贝,与商贾杂出于境。数年,京师权家无不富锷之财。进兼太子太傅,徙河东。河东自范希朝讨镇无功,兵才三万,骑六百,府库残耗。锷补完啬费,未几,兵至五万,骑五千,财用丰余。锷自见居财多,且惧谤,纳钱二千万。李绛奏曰:“锷虽有劳,然佥望不属,恐天下议以为宰相可市而取。”不听。卒。子稷,历鸿 胪少卿。锷在番,稷常留京师,视势力高下以纳资焉。长庆二年,用稷为德州刺史,悉金宝、媵侍以行。节度使李全略利其货,因军乱杀稷,纳其女为媵。

(《新唐书 列传九十五))

【译文】

王锷,字昆吾,太原人。最初在湖南团练府任副将,后来嗣曹王李皋为湖南团练使,让他去诱降武冈叛将王国良,王锷因功被提拔为邵州刺史。李皋指挥江西时,李希烈南侵,李皋给予王锷三千劲兵镇守寻阳,李皋亲自率领全军进临九江,袭取蕲州后,尽率众人渡江,于是表奏王锷为江州刺史。王锷做事小心,善于探得军府情况,不论大小都告诉李皋。李皋也推心置腹地任用他,即使是有妻女的家宴,王锷有时也在座。李皋攻打安州,让伊慎围攻,敌人害怕,李皋派遣王锷入城订立降约,让王锷杀掉不同意投降的人然后出城。明日打开城门,伊慎认为敌人投降,是他围城的功劳,因此他的功劳不比王锷差,王锷自称有病避开。跟随李皋到京都,李皋举荐王锷,认为他虽然在文学方面稍有不足,其它则都可以试用。

于是德宗提拔他为鸿胪少卿。在此之前,天宝末年,西域朝贡酋长及安西、北庭校吏每年聚集在京城的'有数千人,陇右失陷后,这些人不能回去,需鸿胪寺发放给养,每个月需四万缗,共发了四十年。到现在王锷上任 后,王锷详细统计名王以下人员四千人,两千匹积蓄的马,奏请朝廷停止发放一切费用。将此干人马,悉数交宰相李泌掌管的左、右神策军,由酋长充任牙将,这样每年减省五十万缗。皇帝奖赏他的功劳,任命他为岭南节度使。西南大海中各国船舶驶至,利钱全被没收。于是王锷的家财多得不能计算。王锷每天发遣十余艘小艇,多载犀角、象牙、珍珠、海贝,与商货混在一起出境。几年以后,京师的权贵无不因王锷的财货而富。后来又兼任太子太傅,调任河东。河东自从范希朝镇守以来没什么功业,兵仅三万,骑兵六百,府库残损消耗。王锷补全欠缺的经费,不久,兵至五万,骑兵五千,财用丰余。王锷见自己贪财聚敛,害怕招致批评,就交出家财两千万缗给朝廷。李绛上奏道:“王锷虽然对国家有功劳,但是(贪污敛财),众望不归于他,(这样)恐怕天下人会以为宰相之位是可以买取的。”皇帝不听。王锷死后,他的儿予王稷历任鸿胪少卿。王锷在番时,王稷常常留在京城,看官员威势实力的高下行贿。长庆二年,王稷任德州刺 史,多带金宝、仆妾赴任。节度使李全略贪图他的财货从而图谋夺取,趁本州军队反乱,杀王稷。王稷的女儿被俘虏作了侍女。

篇3:新唐书王沛传的原文及翻译

新唐书王沛传的原文及翻译

原文:

王沛,许州许昌人。少勇决,为节度使上官涚所器,妻以女,署牙门将。涚卒,他婿田偁胁涚子袭领其军,谋杀监军。沛知其计,密告之,支党悉禽。德宗嘉美,即拜行军司马。而刘昌裔领节度,奏沛为监察御史,有诏护涚丧还京师。帝召见叹息,以为功异等,嫌昌裔所请薄,谓沛曰:“吾意殊未厌,尔归矣,方使别奏。”沛未至许,拜兼御史中丞。

李光颜讨吴元济,奇沛风概,署行营兵马使,使将劲兵别屯,数破贼有功。时诏书趣战,诸将观望,不敢度溵以壁。沛引兵五千夜济合流,扼贼冲,遂城以居。于是河阳、宣武、太原、魏博等军继度,围郾城。沛先结垒与贼对,蔡将邓怀金遂降。蔡平,加兼大夫。复从光颜定淄青。及光彦镇邠,诏分许兵往戍,沛又为都将,救盐州,败吐蕃,以功擢宁州刺史。徙陈州。

李騕之乱,以忠武节度副使率师讨,加检校右散骑常侍,进拜兖海沂密节度使。是时新建府,俗犷骜,沛明示法制,军政大治。以检校工部尚书徙忠武。太和元年卒,赠尚书右仆射。

子逢,从父征伐,累功署忠武都知兵马使。太和中,入为诸卫将军。从刘沔石雄破回鹘于天德有士二千人未尝战欲冒赏赐逢不与或为请之答曰士奋死取赏若无功而赏何哉武宗以逢用法严,使宰相李德裕让之,逢曰:“战者,前踏白刃,不以法,人孰用命?”讨刘稹也,为太原道行营将,领陈许兵七千屯翼城。稹平,加检校右散骑常侍。后亦至忠武节度使云。

(节选自《新唐书列传卷九十六》有删改)

译文:

王沛是许州许昌县人。年轻时勇敢果断,受到节度使上官涚的器重,他把女儿嫁给了王沛,任命王沛为牙门将。上官涚去世后,另一个女婿田偁胁迫他的儿子要求接管他的军队,想杀死监军。王沛知道了他们的计谋,秘密告发了,他们的同伙都被抓获了。德宗赞赏他,立即任命他为行军司马。刘昌裔任节度使,上报他任监察御史,皇帝下诏命他护送上官涚的'灵柩回京城。皇帝召见时感到惋惜,认为他的功勋突出,嫌刘昌裔请求任命的官小了,对王沛说:“我认为很不够,你回去吧,我将叫他另外奏报。”王沛还没回到许州,被封兼任御史中丞。

李光颜讨伐吴元济时,赞赏他的节操,任命他为行营兵马使,派他率领精兵单独扎营,多次打败敌人建功。当时皇帝下令催促进攻,众将持观望态度,不敢渡过溵河扎营。王沛率兵五千名夜晚在合流渡过了溵河,占据叛军要地,并筑城据守。这时河阳、宣武、太原、魏博等镇的军队才接着渡河,包围了郾城。王沛首先筑营垒和叛军对抗,蔡州将领邓怀金就投降了。蔡州平定后,加封他兼任御史大夫。他后来又跟随李光颜平定了淄青。到李光颜镇守邠时,有诏命派出部分许州军队去守卫,王沛又任都将。他曾援救过盐州,打败了吐蕃,因功升任宁州刺史。后调任陈州刺史。

李騕反叛时,他凭借忠武节度副使身份率军讨伐,后升任检校右散骑常侍,兖、海、沂、密节度使。当时刚设节度府,当地人很蛮横,王沛公开宣布法规制度,军队和地方治理得很好。后调任检校工部尚书、忠武节度使。他太和元年(827)去世,赠官为尚书右仆射。

王沛的儿子王逢,跟随父亲征战,积累战功任忠武军都知兵马使。太和年间,进京任诸卫将军。他跟随刘沔、石雄在天德打败回纥军时,有两千名士兵没参战,想冒功领赏。王逢不给赏,有人为他们求情,他回答说:“士兵拼死作战才有赏,如没有功劳就给赏,那是为什么?”武宗认为王逢执法太严,派宰相李德裕去责备他,他说:“战士在阵前冒着生命危险,不靠法令,谁肯拼命?”讨伐刘稹时,他任太原道行营将,率领陈许镇七千士兵驻守翼城。刘稹被讨平后,他升任检校右散骑常侍。据说后来也升任忠武节度使。

篇4:新唐书韩愈传原文翻译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七世祖茂,有功于后魏,封安定王。父仲卿,为武昌令,有美政,既去,县人刻石颂德。终秘书郎。

愈生三岁而孤,随伯兄会贬官岭表。会卒,嫂郑鞠之。愈自知读书,日记数千百言,比长,尽能通《六经》、百家学。擢进士第。会董晋为宣武节度使,表署观察推官。晋卒,愈从丧出,不四日,汴军乱,乃去,依武宁节度使张建封,建封辟府推官。操行坚正,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有爱在民,民生子多以其姓字之。改江陵法曹参军。元和初,权知国子博士,分司东都,三岁为真。改都官员外郎,即拜河南令。迁职方员外郎。

华阴令柳涧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报而刺史罢。涧讽百姓遮索军顿役直,后刺史恶之,按其狱,贬涧房州司马。愈过华,以为刺史阴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问,得涧赃,再贬封溪尉。愈坐是复为博士。既才高数黜,官又下迁,乃作《进学解》以自谕曰: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召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拔去凶邪,登崇畯良。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杷罗剔抉,刮垢磨光。盖有幸而获选,孰云多而不扬?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予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烧膏油以继晷,常矻矻以穷年。先生之业,可谓勤矣。牴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芒芒,独旁搜而远绍。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沈浸浓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上规姚姒,浑浑亡涯。周《诰》商《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迨《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其宜。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暂为御史,遂窜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见治。命与仇谋,取败几时?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

先生曰:“吁!子来前。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余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唯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宗王,大伦以兴;逃谗于楚,废死兰陵。是二儒者,吐词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言虽多而不要其中;文虽奇而不济于用,行虽修而不显于众。犹且月费俸钱,岁靡禀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马从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促促,窥陈编以盗窃。然而圣主不加诛,宰臣不见斥。兹非其幸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无,计班资之崇庳,忘量己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欲进其豨苓也。”

执政览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转考功,知制诰,进中书舍人。

初,宪宗将平蔡,命御史中丞裴度使诸军按视。及还,且言贼可灭,与宰相议不合。愈亦奏言:

淮西连年脩器械防守,金帛粮畜耗于给赏,执兵之卒四向侵掠,农夫织妇饷于其后,得不偿费。比闻畜马皆上槽枥,此譬有十夫之力,自朝抵夕,跳跃叫呼,势不支久,必自委顿。当其已衰,三尺童子可制其命。况以三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全力,其败可立而待也。然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耳。夫兵不多不足以取胜,必胜之师利在速战,兵多而战不速则所费必广。疆埸之上,日相攻劫,近贼州县,赋役百端,小遇水旱,百姓愁苦。方此时,人人异议以惑陛下,陛下持之不坚,半涂而罢,伤威损费,为弊必深。所要先决于心,详度本末,事至不惑,乃可图功。

又言:“诸道兵羁旅单弱不足用,而界贼州县,百姓习战斗,知贼深浅,若募以内军,教不三月,一切可用。”又欲“四道置兵,道率三万,畜力伺利,一日俱纵,则蔡首尾不救,可以责功”。执政不喜。会有人诋愈在江陵时为裴均所厚,均子锷素无状,愈为文章,字命锷谤语嚣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及度以宰相节度彰义军,宣慰淮西,奏愈行军司马。愈请乘遽先入汴,说韩弘使叶力。元济平,迁刑部侍郎。

宪宗遣使者往凤翔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呗,至为夷法,灼体肤,委珍贝,腾沓系路。愈闻恶之,乃上表曰:

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始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在位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年,书史不言其寿,推其年数,盖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至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以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唯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舍身施佛,宗庙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后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信,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识见不远,不能深究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以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别立寺观。臣当时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令盛也?今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加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丰年之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信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信向;百姓微贱,于佛岂合更惜身命?”以至灼顶燔指,十百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放效,唯恐后时,老幼奔波,弃其生业。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道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贰于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宜以入宫禁?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吊于其国,必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前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

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将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讦牾,罪之诚宜。然非内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宽假,以来谏争。”帝曰:“愈言我奉佛太过,犹可容;至谓东汉奉佛以后,天子咸夭促,言何乖剌邪?愈,人臣,狂妄敢尔,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骇惧,虽戚里诸贵,亦为愈言,乃贬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谢曰:

臣以狂妄戆愚,不识礼度,陈佛骨事,言涉不恭,正名定罪,万死莫塞。陛下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谓言虽可罪,心亦无它,特屈刑章,以臣为潮州刺史。既免刑诛,又获禄食,圣恩宽大,天地莫量,破脑刳心,岂足为谢!

臣所领州,在广府极东,过海口,下恶水,涛泷壮猛,难计期程,飓风鳄鱼,患祸不测。州南近界,涨海连天,毒雾瘴氛,日夕发作。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加以罪犯至重,所处远恶,忧惶惭悸,死亡无日。单立一身,朝无亲党,居蛮夷之地,与魑魅同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谁肯为臣言者?

臣受性愚陋,人事多所不通,惟酷好学问文章,未尝一日暂废,实为时辈所见推许。臣于当时之文,亦未有过人者。至于论述陛下功德,与《诗》、《书》相表里,作为歌诗,荐之郊庙,纪太山之封,镂白玉之牒,铺张对天之宏休,扬厉无前之伟迹,编于《诗》、《书》之策而无愧,措于天地之间而无亏,虽使古人复生,臣未肯让。

伏以皇唐受命有天下,四海之内,莫不臣妾,南北东西,地各万里。自天宝以后,政治少懈,文致未优,武克不刚,孽臣奸隶,蠹居棋处,摇毒自防,外顺内悖,父死子代,以祖以孙,如古诸侯,自擅其地,不朝不贡,六七十年。四圣传序,以至陛下。陛下即位以来,躬亲听断,旋乾转坤,关机阖开,雷厉风飞,日月清照,天戈所麾,无不从顺。宜定乐章,以告神明,东巡泰山,奏功皇天,具著显庸,明示得意,使永永年服我成烈。当此之际,所谓千载一时不可逢之嘉会,而臣负罪婴衅,自拘海岛,戚戚嗟嗟,日与死迫,曾不得奏薄伎于从官之内、隶御之间,穷思毕精,以赎前过。怀痛穷天,死不闭目,伏惟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怜之。

帝得表,颇感悔,欲复用之,持示宰相曰:“愈前所论是大爱朕,然不当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镈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终狂疏,可且内移。”乃改袁州刺史。

初,愈至潮,问民疾苦,皆曰:“恶溪有鳄鱼,食民畜产且尽,民以是穷。”数日,愈自往视之,令其属秦济以一羊一豚投溪水而祝之曰:

昔先王既有天下,迾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物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湖、岭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

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掩,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吏民羞,以偷活于此也?承天子命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辨。鳄鱼有知,其听刺史。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祝之夕,暴风震电起溪中,数日水尽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无鳄鱼患。

袁人以男女为隶,过期不赎,则没入之。愈至,悉计庸得赎所没,归之父母七百余人。因与约,禁其为隶。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

镇州乱,杀田弘正而立王廷凑,诏愈宣抚。既行,众皆危之。元稹言:“韩愈可惜。”穆宗亦悔,诏愈度事从宜,无必入。愈至,廷凑严兵迓之,甲士陈廷。既坐,廷凑曰:“所以纷纷者,乃此士卒也。”愈大声曰:“天子以公为有将帅材,故赐以节,岂意同贼反邪?”语未终,士前奋曰:“先太师为国击朱滔,血衣犹在,此军何负,乃以为贼乎?”愈曰:“以为尔不记先太师也,若犹记之,固善。天宝以来,安禄山、史思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孙在乎?亦有居官者乎?”众曰:“无。”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归朝廷,官中书令,父子受旗节;刘悟、李祐皆大镇。此尔军所共闻也。”众曰:“弘正刻,故此军不安。”愈曰:“然尔曹亦害田公,又残其家矣,复何道?”众讙曰:“善。”廷凑虑众变,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凑何所为?”愈曰:“神策六军将如牛元翼者为不乏,但朝廷顾大体,不可弃之。公久围之,何也?”廷凑曰:“即出之。”愈曰:“若尔,则无事矣。”会元翼亦溃围出,延凑不追。愈归奏其语,帝大悦。转吏部侍郎。

时宰相李逢吉恶李绅,欲逐之,遂以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诏不台参,而除绅中丞。绅果劾奏愈,愈以诏自解。其后文刺纷然,宰相以台、府不协,遂罢愈为兵部侍郎,而出绅江西观察使。绅见帝,得留,愈亦复为吏部侍郎。长庆四年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文。

篇5:新唐书韩愈传原文翻译

韩愈,字退之,昌黎人。父亲名叫韩仲卿,不做官也不出名。韩愈三岁的时候成了孤儿,被同族的堂兄抚养。韩愈因为自己是孤儿,小时候很刻苦的学习儒家经典,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还需要奖励来诱导。大历贞元年间,文坛风气是比较崇尚古文,模仿杨雄和董仲舒的议论文,而独孤及和梁肃被称为模仿的最好,赢得了知识分子的广泛尊敬。韩愈和他们的拥趸们交往,刻苦钻研和模仿,打算靠这个成为当时有影响力的人物。在考取进士的时候,把自己的文章上交给多位国家重要行政长官,曾担任过宰相的郑余庆很欣赏他,积极地称赞他,因此很快就出了名,很快就成了进士。

宰相董晋到大梁去工作,请韩愈作他的巡官。董晋的职员班子撤除后,徐州的张建封又慕名请他去做下属。韩愈认为自己得到了承认,说话越来越直率,不去刻意躲避和忌讳什么,他的品德专一而正派,不去从事一些世俗的人情交际。后来调他去做四门博士,在后来升为监查御史。德宗晚年的时候,朝廷中分了好几派,宰相也不好好负责。宫市的弊端很明显,但谏官们反复提意见皇帝也不接纳。韩愈曾经写了几千字的文章极力批判这件事,皇帝不听反而很生气,把他从京官贬到连州山阳县做县令,后来又转到江陵府作政府科员。

元和初年,召韩愈去做国子博士,后来又任命为都官员外郎。但是华州刺史阎济美因为公事停止了华阴县令柳涧县令的工作,但还让他临时担任职员的工作。过了几个月,阎济美停职了,到公寓中去住,柳涧挑拨农民工去向他讨要前年为军队服劳役的工资。后来的刺史认为柳涧做事不妥,上报朝廷,朝廷把柳涧贬为房州司马。韩愈正好经过华州,听说此事后,认为俩刺史合伙欺负人,就上书朝廷替柳涧开脱,韩愈的奏章被留在了皇宫中没有处理。皇帝命令监察御史李某某考察这件事,发现了柳涧的罪恶,于是追加处罚,把柳涧贬到某处作尉官。朝廷认为韩愈在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胡说八道,又把他恢复成原来的职位:国子博士。韩愈自己觉得自己很有才,但却常被朝廷,丢在一边,就写了一篇《进学解》自我安慰:国子博士早晨到学校,把学生们召集来,教导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大家赶上了好皇帝,都好好学习儒家经典,不要担心自己没有出头之日,还没说完,学生中有人笑起来,说,您这是糊弄我们呢,我跟了您很久,您学习六艺非常的投入,排斥不符合儒家精神的佛老思想,刻苦总结从古到今所有的经典,但您公众面前既没有威望,也没什么私人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动不动就被贬官,日子过得很清苦,头发掉了牙齿松了,不去考虑这些反而教别人和你一样?先生说了,你过来,我只是说你自己努力就行了,至于会不会受重要,那是宰相们的事情。孟子和荀子都很牛查,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我现在虽然文章言论并不是很恰当,皇帝大臣没有收拾我,对我已经很眷恋了。政府中管事的人看到这篇文章很同情他,考虑到韩愈很有史学才能,委任他作比部郎中和史馆修撰(编写史书)。过了一年,又提升为考功郎中知制诰,然后封为中书舍人。不久又有看着韩愈不顺眼的人,提出他以前的旧事,说韩愈曾经降职到江陵府科员期间,荆南节度使裴均对他很好,裴均的儿子裴锷很平庸俗气,最近裴锷回家看望父亲,韩愈作了一篇序文送行,称呼裴均的字。这种言论在朝廷传播开来,因为这个韩愈又被贬为太子右庶子。

元和十二年(8)8月,宰相裴度担任淮西宣慰处置使,兼任彰义军节度使,请韩愈作他的行军司马,赐给韩愈金紫的衣服。淮西和蔡这两个地方平定之后,12月韩愈随裴度返回首都长安,因为功劳授予他刑部侍郎(刑部副部长,定额好像是两位),命韩愈编写平淮西碑碑文,这篇文章中韩愈多数突出裴度的事迹,而当时进入蔡州捉拿吴元济的,应该是李愬功劳最大,李愬很不服气。李愬的妻子跑到皇宫中上告碑文不能反映真实情况,皇帝下令取消韩愈写的这篇碑文,让翰林学士段文昌重新编写并刻石。

长安附近的风翔,有法门寺,法门寺中有座护国真身塔,塔中珍藏了释迦牟尼的.手指骨一节,传说这个宝贝三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会保佑庄稼收成好,人民幸福和谐。元和(8)正月,皇帝让太监某某帅三十个人,去迎接佛骨,要在皇宫中保留三天,再送到各个寺院。无论是大臣和老百姓们,都跑去施舍,唯恐落在后面,老百姓就有因此而导致破产的,甚至烧掉头发烧灼骼膊去赶这个时髦,韩愈一向不喜欢佛教,于是上了一篇《谏迎佛骨表》。

宪宗看了这篇文章十分生气,过了一天出示给大臣们看,将要严厉处置韩愈。裴度和崔群说:韩愈虽然让您生气,应该判罪,但也是因为他内心很诚恳,不怕被您处置,否则他干嘛这么吃力不讨好?请宽恕他以显示您的大度,这样会鼓励其他上书言事的人。皇帝说,韩愈说我过度信仰佛教我可以宽容,他干嘛说东汉之后皇帝信佛的都短命,这岂不是太荒谬了,作为臣子如此狂妄,不能原谅!于是大家都吓得不敢说话,以至于其他官员都认为韩愈罪有应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韩愈贬官为潮州刺史。

韩愈到了潮阳,又上表给皇帝说:宪宗对大臣们说,昨天看了韩愈的表章,想起他劝谏我不要接纳佛骨的事情,我发现他还是很爱我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韩愈作为臣子,不该说我信仰佛教就会短命,我是因为这个讨厌他的随便,宪宗打算重新启用韩愈,所以先跟大臣们打个预防针,想看看大臣们如何反应。宰相皇甫镈讨厌韩愈的刚直,恐怕他被重用,第一个跳出来回答,韩愈终究是狂妄粗心,把他调到一个好一点的州郡吧,于是授予韩愈袁州刺史。

开始,韩愈得了潮阳,开始办公,问到老百姓关心的事情,都说,本地西边的湫水中有很多鳄鱼,体型巨大,把老百姓养的家畜将近吃光,所以老百姓都很穷。过了几天,韩愈亲自去看了一下情况,命令判官某某抱着一个猪一个羊,投到湫水中,并作了一篇祭鳄鱼文,让鳄鱼们滚蛋,如果不听就派人收拾它们,不要后悔。祝愿完毕的那天晚上,湫水中忽然刮起了狂风,伴随着打雷,几天之后,湫水全部干涸,从此潮州人再也不用担心鳄鱼。 袁州的风俗,男女到别人家做仆人的,如果超过期限不还钱,则做工的人就永远做富户家的仆人。韩愈到袁州之后,增设了相关法律,赎出那些未成年人,还给他们的父母,改变从前的约定,禁止富户这种抢男霸女的行为。

元和,上调韩愈为国子祭酒,转去做兵部侍郎。正赶上镇州乱兵杀死了州长田弘正,推举王廷凑代理军政长官。朝廷让韩愈去安抚人心。韩愈到了之后,召集军民,告诉他们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造反。慷慨陈词,王廷凑在一边听了对韩愈很敬畏。后来又改任韩愈为吏部侍郎。后来又改为京兆尹,兼任御史大夫。因为韩愈不太去指定地点上班,,被御史中丞李绅弹劾。韩愈没有被查办,不服气,还是不去上班。李绅和韩愈都是脾气性格急躁走极端的人,于是互相吵闹,别人怎么劝也不听。于是皇帝各打五十大板,派李绅作浙西观察使,韩愈改任兵部侍郎。等到李绅要去浙江之前,跑到皇帝面前哭诉,唐穆宗可怜他,于是让李绅作兵部侍郎,韩愈作吏部侍郎。长庆四年12月死去,时年57岁,追认韩愈为礼部尚书,谥号为“文”,所以后世经常称他作韩文公。

篇6:《新唐书·韩愈传》原文和翻译

《新唐书·韩愈传》原文和翻译

原文: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操行坚正,鲠言无所忌。元和初,权知国子博士。改都官员外郎,迁职方员外郎。华阴令柳涧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报而刺史罢。涧讽百姓遮索军顿役直,后刺史恶之,按其狱,贬涧房州司马。愈过华,以为刺史阴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问,得涧赃,再贬封溪尉。愈坐是复为博士。改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迁刑部侍郎。

翔法门寺有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文佛指骨一节。宪宗遣使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拜,愈闻恶之,乃上表。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将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讦牾,罪之诚宜。然非内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宽假。”帝曰:“愈,人臣,狂妄敢尔,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骇惧,虽戚里诸贵,亦为愈言,乃贬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谢。帝得表,颇感悔,欲复用之,曰:“愈前所论是大爱朕,然不当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镈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终狂疏,可内移。”乃改袁州刺史。袁人以男女为隶,过期不赎,则没入之。愈至,悉计庸得赎所没,归之父母七百余人。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愈性明锐,不诡随。与人交,终始不少变。成就后进士,往往知名。经愈指授,皆称“韩门弟子”,愈官显,稍谢遣。其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之,遽不及远甚。从愈游者,若孟郊、张籍,亦皆自名于时。(节选自《新唐书·韩愈传》,有改动)

译文:

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他操行坚定端正,言论鲠直无所顾忌。元和初年,暂时任国子博士。改任都官员外郎。升任职方员外郎。华阴令柳涧有罪,前任刺史上奏弹劾他,没有答复而刺史离职。柳涧指使百姓拦路索要军队停驻时差役的工钱,后任刺史厌恶他,审查这个案子,把柳涧贬为房州司马。韩愈路过华州,认为刺史暗中互相勾结,上疏请求处理。御史复查后,查出柳涧有贪赃罪,再次贬为封溪尉。韩愈因此受牵连重任国子博士。改任比部郎中、史馆修撰,升任刑部侍郎。凤翔法门寺有一座护国真身塔,塔内有释迦文佛的一节指骨。宪宗派遣使者迎接佛骨到宫中,过了三天,才送回佛寺。王公士人奔走膜拜诵经,韩愈听说后很厌恶,于是上表。奏表递上去后,皇帝大怒,拿着它给宰相看,准备处以死刑。裴度、崔群说:“韩愈出言不逊,治罪确实是应该的'。然而若不是心怀最大的忠诚,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希望圣上稍微宽容他。”皇帝说:“韩愈身为人臣,竟敢这样狂妄,决不能赦免。”这时候朝里朝外的人们惊骇恐惧,就是外戚权贵也为韩愈说情,于是贬为潮州刺史。韩愈到潮州后,上表悲哀地谢罪。皇帝接到奏表,十分感动追悔,打算重新任用他,说:“韩愈以前议论的事是出于对朕的爱护,但是不应该说天子事奉佛就会寿命短促。”皇甫镈向来忌恨韩愈直率,就上奏说:“韩愈毕竟太狂妄,可以暂且酌情内移。”于是改任袁州刺史。袁州人为了借钱将儿女抵押给人作奴隶,过期无力赎回,就归债主所有。韩愈计算出全部费用赎回已经归债主所有的人,还给他们父母的有七百多人。召入朝廷拜授国子祭酒,改任兵部侍郎。韩愈天性聪明敏锐,不随波逐流。与人交往,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改变。成全后辈,常常帮助他们成名。凡受过韩愈指教的人,都称“韩门弟子”,韩愈官位显达后,逐渐谢绝教授。他的门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法他,就远远不及他。跟韩愈交往的,如孟郊、张籍,也都有成就闻名于当时。

篇7:新唐书杜甫传原文翻译

新唐书杜甫传原文翻译

原文

甫,字子美,少贫不自振,客吴越、齐赵间。李邕奇其材,先往见之。举进士不中第,困长安。

天宝十三载,玄宗朝献太清宫,飨庙及郊,甫奏赋三篇。帝奇之,使待制集贤院,命宰相试文章,擢河西尉,不拜,改右卫率府胄曹参军。数上赋颂,因高自称道,且言:“先臣恕、预以来,承儒守官十一世,迨审言,以文章显中宗时。臣赖绪业,自七岁属辞,且四十年,然衣不盖体,常寄食于人,窃恐转死沟壑,伏惟天子哀怜之。若令执先臣故事,拔泥涂之久辱,则臣之述作虽不足鼓吹《六经》,至沈郁顿挫,随时敏给,扬雄、枚皋可企及也。有臣如此,陛下其忍弃之?”

会禄山乱,天子入蜀,甫避走三川。肃宗立,自鄜州羸服欲奔行在,为贼所得。至德二年,亡走凤翔上谒,拜右拾遗。

与房琯为布衣交,琯时败陈涛斜,又以客董廷兰,罢宰相。甫上疏言:“罪细,不宜免大臣。”帝怒,诏三司亲问。宰相张镐曰:“甫若抵罪,绝言者路。”帝乃解。甫谢,且称:“琯宰相子,少自树立为醇儒,有大臣体,时论许琯才堪公辅,陛下果委而相之。观其深念主忧,义形于色,然性失于简。酷嗜鼓琴,廷兰托琯门下,贫疾昏老,依倚为非,琯爱惜人情,一至玷污。臣叹其功名未就,志气挫衄,觊陛下弃细录大,所以冒死称述,涉近讦激,违忤圣心。陛下赦臣百死,再赐骸骨,天下之幸,非臣独蒙。”然帝自是不甚省录。

时所在寇夺,甫家寓鄜,弥年艰窭,孺弱至饿死,因许甫自往省视。从还京师,出为华州司功参军。关辅饥,辄弃官去,客秦州,负薪采橡栗自给。

流落剑南,结庐成都西郭。召补京兆功曹参军,不至。会严武节度剑南东、西川,往依焉。武再帅剑南,表为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武以世旧,待甫甚善,亲至其家。甫见之,或时不巾,而性褊躁傲诞,常醉登武床,瞪视曰:“严挺之乃有此儿!”武中衔之。一日,欲杀甫,集吏于门。武将出,冠钩于帘者三,左右走报其母,力救得止。

崔旰等乱,甫往来梓、夔间。大历中,出瞿唐,下江陵,溯沅、湘以登衡山,因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乃得还。令尝馈牛炙白酒,大醉,一昔卒,年五十九。

甫旷放不自检,好论天下大事,高而不切。少与李白齐名,时号“李杜”。尝从白及高适过汴州,酒酣登吹台,慷慨怀古,人莫测也。数尝寇乱,挺节无所污,为歌诗,伤时桡弱,情不忘君,人皆怜之。坟在岳阳。有集六十卷,今传。

赞曰:唐兴,诗人承陈、隋风流,浮靡相矜,至宋之问、沈佺期等,研揣声音,浮切不差,而号“律诗”,竞相沿袭。逮开元间,稍裁以雅正,然恃华者质反,好丽者壮伟,人得一概,皆自名所长。至甫,浑涵汪茫,千汇万状,兼古今而有之。他人不足,甫乃厌余。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故元稹谓:“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甫又善陈时事,律切精深,至千言不少衰,世号“诗史”。昌黎韩愈于文章慎许可,至于歌诗,独推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城可信云。

译文:

杜甫字子美,少时家贫不能够养活自己,旅居于吴、越、齐、赵之地。李邕对他的才学感到惊奇,先前去见他。参加科举考试落第,困居长安。天宝十三年,唐玄宗朝拜献祭于太清宫,祭祀天地和祖宗,杜甫进献了三篇赋。皇上对这几篇赋感到惊奇,让他在集贤院等待诏命。命令宰相考试文辞,提拔为河西尉,杜甫没有接受任职,后来改为右卫率府胄曹参军。(杜甫)多次献上赋和颂(两种文体),于是就自己大力赞扬自己,并且说:“臣的先祖恕、预以来,继承儒学保有官位十一代,等到(祖父)审言时,凭文章显扬于中宗时。臣依赖继承的祖业,从七岁开始写文章,将近四十年,然而衣不蔽体,常常靠人接济生活,私下里担心会死在荒郊外,还希望皇上同情、怜爱我。如果让臣继承先祖的旧业,改变地位低下的长时间的屈辱,那么臣的著述,即使不足以宣扬六经,极为含蕴深刻、感情抑扬,切合时宜、文思敏捷,可以企望赶得上扬雄、枚皋。有这样的臣子,陛下怎能忍心舍弃呢?”

适逢安禄山叛乱,杜甫避乱奔走于泾、渭等三江流域。唐肃宗即位,杜甫疲困衰弱想要从鄜州投奔皇帝临时的临时驻地。(中途)被寇贼捉住。后来杜甫逃了出来,逃往凤翔拜谒唐肃宗,被授右拾遗的官职。杜甫和房琬是平民之交,房琬因为受他的门客董延兰(牵累),被罢黜了宰相职务。杜甫上疏说:“罪行小,不应该罢免大臣。”唐肃宗大怒,召见三司来质问。宰相张镐说:“如果让杜甫抵罪,这是在断绝言路。”唐肃宗(怒气)才缓解。杜甫谢罪说“琬,是宰相的儿子,年轻时就建立有远大理想要成为纯儒,有大臣的体器。时人认为房琬有三公之才。陛下果然委以宰相一职。我看他深切地为陛下担忧,形色中显出大义,可是他的性情有些傲慢。我感叹他功名没成,志气被挫败,非分地希望陛下您弃小错取大德,所以冒着死罪称述,我直言激怒、违背了圣意。陛下赦免了最当白死的我,又赐我还乡,这是天下的大幸,不仅我独自蒙受圣恩。”可是皇帝从此很少罢免和录用了。

当时,杜甫所在的地方到处是盗寇抢掠,而杜甫家眷寓居于鄜州,生活终年艰难贫穷,小儿子甚至被饿死。于是杜甫亲自前往鄜州探视。严武因为与杜甫是世交老友,对待杜甫非常友好,亲自到杜甫家探望。杜甫见严武,有时竟不穿衣服,而性格褊狭放诞,曾经酒醉登上严武床,瞪着眼说:“严挺之竟然有这样的儿子”,严武也是暴躁勇猛的.人,表面上看不在意,可是内心恨杜甫。有一天想要杀杜甫,将出去的时候,帽子被帘子的钩钩住好几次,左右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严武的母亲,严武的母亲跑去相救严武才作罢。严武死后,崔旰等作乱,杜甫往来于梓州、夔州之间。后来向南去,客居耒阳,一天大醉后死去,时年五十九。

杜甫为人旷达放荡不能自我约束,喜好谈论天下的大事,高谈而不贴合实际。多次饱尝寇贼作乱的痛苦,坚持自己的气节不被玷污。做诗歌,感伤世事同情弱者,忠诚不忘君主,人们爱他的忠义。

篇8:《新唐书·欧阳询传》原文和翻译

《新唐书·欧阳询传》原文和翻译

原文:

欧阳询,字信本,潭州临湘人。父纥,陈广州刺史,以谋反诛。询当从坐,匿而免。江总以故人子,私养之。貌寝侻,敏悟绝人。总教以书记,每读辄数行同尽,遂博贯经史。仕隋,为太常博士。高祖微时,数与游,既即位,累擢给事中。

询初仿王羲之书,后险劲过之,因自名其体。尺牍所传,人以为法。高丽尝遣使求之,帝叹曰:“彼观其书,固谓形貌魁梧邪?”尝行见索靖所书碑,观之,去数步复返,及疲,乃布坐,至宿其傍,三日乃得去。其所嗜类此。贞观初,历太子率更令、弘文馆学士,封渤海男。卒,年八十五。

子通,仪凤中累迁中书舍人。居母丧,诏夺哀。每入朝,徒跣及门。夜直,藉藁以寝。非公事不语,还家辄号恸,年饥,未克葬。居庐四年,不释服。冬月,家人以氈絮潜置席下,通觉,即彻去。迁累殿中监,封渤海子。天授初,转司礼卿,判纳言事。辅政月余,会凤阁舍人张嘉福请以武承嗣为太子,通与岑长倩等固执,忤诸武意。及长倩下狱坐大逆死来俊臣并引通同谋通虽被惨毒无异词俊臣代占诛之神龙初追复官爵。

通蚤孤,母徐教以父书,惧其堕,尝遗钱使市父遗迹,通乃刻意临仿以求售,数年,书亚于询,父子齐名,号“大小欧阳体”。褚遂良亦以书自名,尝问虞世南曰:“吾书何如智永?”答曰:“吾闻彼一字直五万,君岂得此?”曰:“孰与询?”曰:“吾闻询不择纸笔,皆得如志,君岂得此?”遂良曰:“然则何如?”世南曰:“君若手和笔调,固可贵尚。”遂良大喜。通晚自矜重,以狸毛为笔,覆以兔毫,管皆象犀,非是未尝书。

(选自《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二十三》)

译文:

欧阳询,字信本,潭州临湘人。父名纥,在陈朝任广州刺史,因谋反被杀。欧阳询应当连坐,因躲藏起来而幸免一死。江总因为他(欧阳询)是旧友之子,就私下收养了他。欧阳询其貌不扬却聪敏过人。江总教他读书识字,(他)每次读书都一目数行,于是博通经史。在隋朝做官,任太常博士。高祖未显达时,多次与他交游,高祖即帝位,(欧阳询)多次获得提升,官至给事中。

欧阳询起初仿效王羲之的书体,后来在险劲方面超过了王羲之,于是自称欧阳体。他流传下来的墨迹,人们当作楷模来效法。高丽曾经派使者来求他的墨迹,高祖感叹说:“他们看到他的`墨迹,肯定会说他形貌魁梧吧!”他曾在路上见到索靖书写的碑石,就观摩它,离开数步又返回,看累了用麻布铺地坐下来看,以至宿在碑旁,三天后才离去。他对书法的爱好大概如此。贞观初年,欧阳询历任太子率更令、弘文馆学士,封渤海男。去世时年八十五岁。

儿子名通,仪凤年间多次迁任中书舍人。为母守丧,丧期未满皇帝下诏叫他出任官职。他每次入朝,都赤脚走到皇城门外。值夜班时,就睡在草席上。不是公事不语,回家就痛哭哀号。赶上饥荒之年,不能下葬,他住在守丧的小屋中,长达四年,一直未脱丧服。冬天,家人暗中把氈絮铺垫在席上,欧阳通发觉后,马上把氈絮撤掉。几次迁任为殿中监,封渤海子爵位。天授初年转任司礼卿,负责处理纳言事务。辅政一个多月,适逢凤阁舍人张嘉福请求以武承嗣做太子,欧阳通和岑长倩等坚持自己的观点,违背了武家的意愿。等到岑长倩入狱,因犯大逆罪处以死刑,来俊臣同时检举欧阳通为同谋犯,欧阳通虽然惨遭酷刑却始终不承认,来俊臣代为口授供词,把他杀了。神龙初年,皇帝下令追复他的官爵。

欧阳通早年丧父,母徐氏教他学习父亲的书法,害怕他懒惰,曾给他钱让她去买父亲的书法遗迹,于是欧阳通就刻意摹仿以求出售,几年之后,书法稍次于欧阳询。父子齐名,号称“大小欧阳体”。褚遂良也因为擅长书法而闻名,他曾经问虞世南:“我的书法比智永怎么样?”虞世南回答说:“我听说他的一个字值五万钱,您的字哪能值这么多钱?”褚遂良说:“我和欧阳询比谁强?”虞世南说:“我听说欧阳询不论什么纸笔,都能书写如意,您哪能做到这样呢?”褚遂良说:“那么我该怎么做?”虞世南说:“您如能做到手笔协调,那肯定能受到尊崇。”褚遂良非常高兴。欧阳通晚年矜持自重,用狐狸毛做笔,覆上兔毫,笔管都是象牙犀角做的,不是这样的笔他就不书写。

篇9:《新唐书·阳城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阳城,字亢宗,定州北平人。城谦恭简素,遇人长幼如一。远近慕其行,来学者迎接于道。闾里有争讼,不诣官而诣城决之。有盗其树者,城过之,虑其耻,退自匿。尝绝粮,遣奴求米,奴以米易酒,醉卧于路。城怪其故,与弟迎之,奴未醒,乃负以归。及觉,痛咎谢,城曰:“寒而饮,何责焉?”山东节度府闻城义者,发使遗五百缣,戒使者不令返。城固辞,使者委而去,城置之未尝发。会里人郑俶欲葬亲,贷于人无得,城知其然,举缣与之。德宗召拜右谏议大夫。遣长安尉杨宁赍束帛诣其家。

初,城未起,缙绅想见风采。既兴草茅,处谏诤官,士以为且死职,天下益惮之。及受命,它谏官论事苛细纷纷,帝厌苦。而城方与二弟延宾客,日夜剧饮。客欲谏止者,城揣知其情,强饮客,客辞,即自引满,客不得已,与酬酢,或醉仆席上,城或先醉卧客怀中,不能听客语。常以木枕布衾质钱,人重其贤,争售之。每约二弟:“吾所俸入,而可度月食米几何,薪菜盐几钱,先具之,余送酒家,无留也。”及裴延龄诬逐陆赞等,帝怒甚,无敢言。城闻,曰:“吾谏官,不可令天子杀无罪大臣。”乃约拾遗王仲舒上疏极论延龄罪;慷慨引谊,申直赞等,累日不止。帝大怒,召宰相抵城罪。顺宗方为皇太子,为开救,得免。然帝意不已,欲遂相延龄。城显语曰:“延龄为相,吾当取白麻坏之,哭于廷。”帝不相延龄,城力也。

城出为道州刺史,州产侏儒,岁贡诸朝,城哀其生离,无所进。帝使求之,城奏曰:“州民尽短,若以贡,不知何者可供。”自是罢。赋税不时,观察使数诮责。观察府遣判官督赋,至州,怪城不迎,以问吏,吏曰:“刺史以为有罪,自囚于狱。”判官惊,驰入,谒城曰:“使君何罪?我奉命来候安否耳。”留数日,城不敢归,寝馆外以待命。判官遽辞去。顺宗立,召还城,而城已卒,年七十。(节选自《新唐书·阳城传》)

译文:

阳城字亢宗,定州北平人。阳城性情谦虚敬肃简约朴素,无论老幼,都一样对待。远近的人都仰慕他的品行,前来求学的人接连不断。当地的人有了争执,不去官府而是到阳城处裁决。有一个偷盗阳城的树的人,阳城遇见了他,担心他会羞愧,就退步躲藏起来。阳城家中曾经断了粮,派仆人去借米,仆人拿米换了酒喝,醉倒在路上。阳城为仆人迟迟未归而感到奇怪,就去与弟弟一起迎接他,仆人睡在路上还未醒,阳城就把他背了回来。等到仆人醒了,深深自责谢罪,阳城说:“天冷喝酒,有什么值得责备的.呢?”山东节度府听说阳城是有德义的人,派使者送给阳城五百匹细绢,告诫使者不允许再拿回来。阳城坚决推辞,使者把绢丢下就回去了,阳城就把绢放在一边从未开封。正逢同乡郑俶要给亲人下葬,向别人借钱没借到,阳城知道了这个情况,把绢送给了他。德宗征召他来朝,任命他做右谏议大夫,特地派长安尉杨宁到他家送给他成捆的丝织品。

当初,阳城未出任官职时,士大夫们都思慕他的刚正的风格。等到他出任官职,担任谏官之后,士大夫们都认为他定会为忠于职守而不惜死,天下的官员们就更加畏惧他。就职之后,其他的谏官们都就繁杂锁屑的政事频频进谏,使得皇帝很厌烦,而阳城却与他的两个弟弟招请宾客,日夜畅饮。有朋友想劝他不要整天宴饮,阳城揣出了他的心理,竭力让这个朋友喝酒,朋友拒绝,阳城就先举起满满一杯酒敬他,朋友不得已,只好回敬他,与他推杯换盏,有时喝醉了仆倒在酒桌上,阳城有时先喝醉躺在朋友的怀中,朋友们说什么他全没听见。阳城经常拿木枕和布被去抵押换钱,人们敬重他的贤德,争着买他的东西。阳城常对他的两个弟弟说:“我俸禄的收入,可以先估计一个月吃米及薪菜盐的花费,先准备好,剩余的都拿去喝酒,不要有积余。”

等到裴延龄诬陷、放逐陆贽等官员时,因为皇帝对陆贽等非常愤怒,官员们都无人敢向皇帝进言。阳城听说了,就说:“我担任谏官,不能够让皇上冤杀无罪的大臣。”于是约拾遗王仲舒一起上奏章激烈地指斥裴延龄的罪状,依据大义意气激昂地为陆贽等人申辩是非,多日不止。皇帝大怒,召宰相来治阳城的罪。顺宗当时是皇太子,为阳城展开营救,结果阳城得以免罪。可是皇帝的怒气还没消,要让裴延龄做宰相。阳城扬言:“如果让裴延龄做宰相,我一定身着白麻在朝廷上哭来破坏这件事。皇帝最终没有任用裴延龄为相,正是阳城的功劳。

阳城出京做道州刺史。道州出产侏儒,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侏儒。阳城同情他们生离死别,不进贡。皇帝派人去要,阳城呈上奏章,写道:“道州这地方的百姓个头都矮小,如果要进贡,不知道哪些可以进贡。”从此就不再进贡了。州里赋税没有按时缴纳,观察使多次指责。观察府派判官来催办赋税,到了道州,对阳城没有出来迎接感到奇怪,拿这事问当地官吏,官吏说:“阳城认为自己有罪,把自己囚禁在牢狱里了。”判官非常震惊,奔入牢狱,拜见阳城说:“您有什么罪啊?我只是奉命前来给你请安罢了。”判官在道州停留了几天,阳城不敢回去,住在馆外待命。判官见状勿忙告辞离去。顺宗即位,想召回阳城,可是阳城已死了,死时七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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