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电话现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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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电话现代散文

篇1:父亲的电话现代散文

父亲的电话现代散文

吃过早饭,准备出门,这时,电话响了。

“喂,”我拿起了电话。

“小霞,你在家呀?”电话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嗯,爸,有事吗?”“昨天你妹回来说,小杜的身体不好,去检查了吗?”小杜是我老公,因为喝酒的原因,最近一直感觉肠胃不舒服,昨天刚去医院做了检查,是胃窦炎。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小妹,顺便给她说了,没想到,她告诉了父亲。

“检查了,没什么,就是肠胃不舒服,吃点药,应该没事。”

“喊他不要喝酒了,少吃点麻辣的东西,身体要紧。”父亲还想说下去,我阻止了“爸,这些他晓得,你就莫担心他了,您自己多保重吧!”

“莫忙挂,我还有话说。”我只好又听下去,“你回家一趟,我这里有几盒中成药,吃了有效,你拿回去给他吃。马上来拿。”说完,不等我回答,父亲挂了电话。

父亲住在郊区,虽然不远,我却很少回去,只有父亲的生日或者节假日才去看看,平时电话都懒得打给他。一直以来,父亲很少和我们兄弟姐妹说话。如果要他说我们的话,那一定是我们犯了错误,被他责罚的时候。小时候,什么事都是母亲一人代言。

初中毕业后,小妹就找到了工作,认识的朋友自然就多,有时还带他们回家。一天晚上,夜已深,小妹还没回来。我听见父母在隔壁的房间说话。

父亲:“都这个时候了,二女子还没回来,你当妈的也该说说了。”

母亲:“要说你自己说,我说她不听。”

父亲:“女子大了,还是该当妈的说,要我说,就是该打人了。”

母亲:“那你打呀,反正你打一下,比我说十句管用。”

父亲:“唉,大了,不好打了,你还是好好给她说,一个姑娘家,自己珍惜自己。”就这样,母亲总是父亲的代言人,不管什么时候,父亲从不流露对我们的好与不好,表面上看,他对我们的存在漠不关心,以至于到现在,兄弟姊妹在一起的时候,还说父亲不在意我们。

其实,我秉承了父亲的特点,对人的喜好从不表露,哪怕轻轻地说一句“喜欢”,都觉得难为情。所以我清楚父亲的一言一行,特别是在5月12日那天,至今想来,我仍然感到内疚。5月12日那天,一个谁也不能忘记的日子,在震惊、惊吓、恐慌和害怕之后,我对父亲有了更深的愧疚。

那天,地震来时,我正在麻将室,一阵摇晃,我害怕地跑到了公路上,面对着摇摇晃晃的房子,我拿起手机给正在家里上网的儿子打电话,哪知道电话打不通,正在我着急的时候,儿子穿着拖鞋已经跑了出来,一颗心才慢慢落地。紧接着,我就看周围的`人群纷纷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电话,询问声、问候声此起彼伏。

等惊吓过去,我才回到家,还未进门,就听见电话响个不停,心想:这个时候,谁还来电话呀?打开门,拿起电话:“喂。”“小霞呀,你终于接电话了,没什么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急促的语调。瞬间,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滑了下来。

“爸,我们没事,您呢?”我哽咽着,几乎恨死了自己。“没事就好,我们是平房,更没事,就怕你们楼层高,在家危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就挂了电话。放下电话,我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在第一时间给父亲去个电话呢?

如今,我们一人一个手机,本来想取消家里的座机,父亲说:还是座机好。他习惯了熟悉的号码,每次打电话知道你们在家里,就好了。母亲在的时候,总是对我们的一切都要过问,我们也会把自己的点点滴滴告诉母亲,自从母亲去世后,仿佛没有了诉说的地方,谁也不曾把自己的不快告诉父亲。有一年,小妹感觉身体不适,无意中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给她的朋友,她朋友遇见父亲,就简单地说了下,父亲听后,给我来了电话:“小霞,你妹的身体不好,你去陪她检查一下。”我说:“爸,你给她说吧,喊她来找我就是了,我陪她去。”“小霞,你妈不在了,你当姐的要多关心关心她,她现在家也没得,你妈在的时候,她还可以有个说话的地方,现在就你当姐的能够好好关心她了,你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你陪她去好好检查看看,钱不够,我这里还有。”还没听完父亲的话,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失去母亲的痛依然在,哪堪父亲如此的关爱,他总是这样,不直接告诉他的担心和关爱,难怪不理解的人会说他从来不在意家人。

当我将父亲的话告诉小妹时,小妹说:“姐,你和爸都是一样,有什么事总是放心不下,我就不想告诉你们,怕你们为我担心,结果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不是很好,一直在吃药,但从来没问我们要过药钱,他说:“我不想增加你们的负担,能够应付过去就行了”。因此,他的一切生活开支都是他自己承担,更别说要我们去给他买什么了,甚至都不知道他吃的什么药。

晚上,老公回来,我拿出父亲给的药,说:“这是我爸专门给你的,他说他吃了这药管用,喊你也吃点试试。”老公刚刚服下药一会,电话响了.老公拿起电话:“喂,哦,爸呀……吃了……晓得晓得……好……您睡吧。”然后挂了电话。

篇2:父亲现代散文

父亲现代散文

七、八年前,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悠悠牛铃声》,发表在县报上。很抽象。那时只觉得父亲很苦、很累,象牛。当时父亲用他简单认识自己名字的双眼反复看,用那双粗糙的手摩挲着那张报纸,然后慢慢把它折叠成一小方,小心地压在箱子里。

有一天,我忽然发现父亲老了。即使在我写过这篇文章许多年,我也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过父亲。

那是他的胃病第二次发作的时候,早我到车站去接他,走下班车,他身上斜背着一个老式摘棉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是母亲蒸的两条老家馒头,她总怕饿着了父亲——直晃荡。我本以为他的样子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不雅观,但我没有说出来。过去曾经看过高晓声的小说《陈奂生进城》,现在走在父亲身后正感到父亲的样子有点象陈焕生那样可笑,忽然记起朱自清《背影》中那句“那时真是聪明的过分”,心里便生出一丝羞愧。

父亲的脸色灰而暗,象老家塬上的五色土,额上刀刻般的皱纹有五道,很深,右边脸上一道被荆棘或什么划破的血痕很刺眼,胡子没有刮,曾经一顿饭能嚼碎一大碗扯面的牙齿已经参差不全,中间上边因掉了一颗牙齿而留下的缺洞正吸溜着冬月的寒风。昔日的高大魁梧是我依偎的大树般的身躯已然瘦弱委琐。

唉,我忽然发现父亲老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正视过或者正视过而没有思考过,父亲是真的老了。

我有点眼酸。

他跟在后面,不再象过去那样因为我的近视而怕被车撞似的总走在前面张罗照应。我猛一回头,发现他满脸病容却正用一双老眼看着双手插在皮夹克口袋中的我,眼里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满意的幸福。

在我几十年的人生岁月中,儿时父亲抱着我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长大了世事纷繁又什么时候正视过他呢?

我第一次看到罗立中的油画《父亲》,心灵就为那白羊肚手巾包头、脸上刻满岁月纹痕、宽容慈祥的老人震颤,但不久就淡忘了。而今天我看到的是父亲真实的脸,这张脸正如画中的父亲。这张脸让我一生铭刻在心。

胃镜检查是最难受的,谁体味过把胃镜从口中通过食道插在胃内乱撞乱捣的疼,看着父亲难受我只能站在玻璃门外干着急,终于等他出来他却微笑不见痛苦,只是显出被折腾的困乏无力。取血时他伸出干瘦的胳膊,血管已经萎缩,历历在目。护士扎了几次却抽不出血,后来在臂最上部取了一些,特别稠、很黑。我用眼问他疼不疼,他摇摇头。我转过身,泪水就下来了。记得那年儿子住院打吊针,几个护士忙了半天找不到血管,儿子哭哑了嗓子喊:“别扎了,我都哭的没劲了。”那时我想掉泪,这是第一次体会亲人痛苦的心疼。现在父亲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了,六十多年的苦和累,他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从医院出来,我们默默地往前走,他忽然说:“男人还哭?”我猛一震,他分明看到我掉泪。

男人不哭!这是一个男人向这个太多艰难太多沧桑的世界的人生宣言。现在从父亲的口中蹦出来,这大概是大字不识的父亲一生最经典、最哲理、最艺术的语言。

男人不哭!父亲真的没哭过。他十八岁那年在黄河拉纤,听到爷爷累死在田里的消息,他没哭,为了那几块钱脚费,他硬是把船从潼关拉到壶口才回家奔丧;那年村子里来了知青,我到村西头碾子上看城里人开的.大轿车,等到兴高采烈地回家,小弟已因饥饿浮肿死在母亲怀中,哥哥和姐姐放声大哭,而父亲却坐在灶间添柴,一明一暗的火光正映照他的脸,他没有表情。

从医院出来吃饭的时候,我问他想吃什么,他说羊肉泡。我要了两份全放在他的碗里——我那时认为这胃反复呕吐已经不是什么好病,况且羊肉属热性,暖胃。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吧,哪怕吃完全吐了。

也许是基督耶稣的保佑,下午检查结果出来还是原来检查的胃炎,但很严重。再严重,毕竟不是恶病,我长嘘了一口气,他也精神抖擞了起来。当天晚上,他坚决地挤上了班车回家了。

没有几天他又锄地、犁田、割草、喂牛了。

那伴我一生的牛铃声又分明地在耳边响起。我忽然明白了,那一路悠然的牛铃声正如一首歌,他要唤醒我——也许在许多人眼里这是一个很容易表现的主题,但是完全不。这需要时间,需要领悟,我知道。

许多年来,当我因为饥饿刨到一个地瓜把儿放进口里,当我不愿意上学而在田垄上游逛,当我受人欺凌的时候,这首歌就一直在我耳边响着,那么执着。

父亲生在战乱,没有文化,虽经半世沧桑却宽容睿智。他从不抱怨自己的苦累,也不为我的少不更事生怒,

这使我每次想起父亲就想到牛,只有爬行,没有站立,永远象一张绷紧了弦的弓。

铃声悠悠。

人生路正长,因为长才要风雨兼程。我知道,当我一成为父亲的儿子,就注定我也会变成一张弓,象牛。无论前路有多少迷茫沧桑,都得鼓足了劲一气儿朝前奔。

篇3:父亲的经典现代散文

父亲的经典现代散文

父亲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我总是这样认为。

父亲的不平凡在别人眼里或许难以理解,甚至能和古怪扯上关系。可是,我却固执地认为父亲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父亲是有点不招人喜欢,倒不是他的人品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太严肃,常常板着脸,几乎看不到笑容。他还爱发脾气,喜欢骂人。骂人的时候,眉毛竖起,脸色先是通红,继而发白,骂出来的话像硬邦邦的石头,能把泥土砸个坑。父亲的外表也不怎么好看,经常戴一顶藏青色带帽檐的帽子,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裤子也是蓝色,只是有点肥大。如果是夏天,他则经常穿一条浅灰色中长短裤,上着一件白色圆领纱衣。父亲的脸总是那种黄中带黑的颜色,脸上也看不到肉,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小眼睛,不论笑还是哭,都会变成一根线。有人说父亲适合演丑角,我无话反驳。

大凡外表严肃的人性格都很耿直,父亲的性格就很耿直。小时候,我们居住的院子很大,有三百多人。人多,矛盾也多,父亲就“应运而生”成了管闲事的人。张三家婆媳不和,喊他去评理,李四家兄弟打架,喊他去讲和,父亲是有求必应。父亲管闲事,总是费力不讨好,往往婆婆高兴了,媳妇怨恨,哥哥满意了,弟弟不服。有一次,父亲一句“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儿子骂老子是忤逆不孝”,惹得寿二叔的老婆追着他骂“岩清毛子”。父亲名叫“岩清”,被人骂作“毛子”,虽然我不大明白是啥意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父亲却一点也不在乎,一句“你骂我岩清毛子也没用,不对就是不对”就过去了,照样管他的闲事,让我很是不解。

性格耿直之人往往重感情,父亲就很重感情。奶奶嫁给爷爷之前有过一段婚姻,还生了一个儿子。那一年,奶奶这个儿子——我从未谋面的伯伯忽然寻到了我家。父亲高兴得不得了,把家里那头半大的猪宰了,还要母亲挤到奶奶床上,腾出铺位给伯伯睡。伯伯在我家住了十几天,父亲像跟屁虫似的跟着。伯伯回去的时候,父亲挑着一担土特产送他,先是送到镇上,然后又送到县城,伯伯上了火车,父亲站着不动,火车开走不见了,父亲还站在原地张望。我这个伯伯是个工人,他两个儿子也是工人,家庭条件在当时算是很不错的。也许是被父亲的真情感动,伯伯回家后,每月给我们家寄来十元钱。十元钱在当时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村里人羡慕得很。可是一年后,父亲写了一封信把伯伯大骂了一顿,意思是怪伯伯没来看奶奶,还有就是不稀罕他每月那十元钱。从此,伯伯就再也没寄钱来,也没有只言片语寄来,一直到现在,都音讯全无。倒是父亲,年年都去信问候,临死前还在念叨:“不知那个哥哥还在不在人世?”

从这件事来看,父亲的行为确实怪异,别说旁人难以理解,就连母亲和奶奶也想不明白。不过,父亲孝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那年冬天,父亲在外面带回一双里面有毛的皮手套,年幼的弟弟不懂事,哭闹着要,母亲心痛弟弟,就把手套戴到弟弟手上。父亲看见了,勃然大怒,一把扯下弟弟手上的手套。母亲气不过,拿起手套就丢到了屋外。父亲竟像头被激怒的狮子,冲过去就把母亲扑倒在地。原来,手套是父亲买给奶奶的。奶奶一到冬天,手就生冻疮,父亲准备了很长时间才给奶奶买了一双皮手套,没想到弟弟想要,引发了一场家庭**。

由于生活上的压力,加之父亲脾气不好,父亲和母亲吵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吵架的时候,父亲的“狰狞面目”就显露出来了——咬牙切齿,面红耳赤。那架式,好像要把母亲一口吞下去。可吵过不久,他又是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在母亲面前说些软话,赔礼道歉。这个时候,任凭母亲哭骂,他皱着眉头,脸上似笑非笑,一句话也不回。

唉,父亲,这又何苦呢!

我从奶奶嘴里得知,父亲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他长大后又黑又瘦。父亲虽然瘦,但脑瓜子灵活,是个天生不安分的'角色。父亲年青时在煤矿上班,是被人羡慕的工人老大哥。那一年,国家物资极度匮乏,乡下忽然传来一担萝卜能卖八十元的消息。父亲听说后,要辞掉工作回家种萝卜。奶奶不同意,矿上领导挽留,可父亲硬是油盐不进,提着铺盖卷就回了家。

父亲回家种萝卜,没能种出幸福生活,却把自己从工人种成了农民。父亲回乡下后,生活甚是不顺,一家七口人,七张嘴要吃饭,七个身子要穿衣,千斤重担都压在他和母亲肩上。可父亲似乎不是一个轻易向命运低头的人,身体虽然瘦弱,在生产队干活一点也不落人后。他还生出了“非分之想”,竟胆大包天偷偷去贩药材,结果被人举报,挨了批斗,颜面扫地。可他却不知悔改,过了几天,又去倒菜卖,又被发现,罚了十天工分,受了几天教育。有一次,他发明了一个捕鱼工具,我依稀记得好像是一个竹筐样的东西。他晚上把这个捕鱼工具沉到河里,第二天早晨只管去收鱼。有了这个捕鱼神器,我们家不但有鱼吃,还有鱼卖。只可惜好景不长,不久,父亲在街上卖鱼时,被大队干部抓了现行,没收了捕鱼工具不说,又挨了一顿批斗。我知道父亲这样屡教不改,并非思想不好,完全是为了我们肚中有食物充饥,身上有衣服御寒,只是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不能容忍。改革开放,如春风吹遍神州大地。父亲这只蛰伏的“虫子”也被吹醒了,准备大显身手,没想到运气不好,养鸭被人下药,养土鳖土鳖掉价,种西瓜又遭水灾,没一样成功。可父亲却锲而不舍,屡败屡战,直到病倒。那时,常常听到父亲叹息:“家里的境况不好,都怪我。如果改革开放早一点,如果我不生病……”

唉,父亲,您又何必自责?我们兄妹四人能健康成长,就足以说明您是多么了不起。我们身上的一丝一缕,我们碗中的一饭一粥,哪一样不是您用汗水换来的?我们读书、生病、淘气,哪一件不是您操心劳神?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只是,父亲不愿承认罢了。

小时候,我身体瘦弱,又是个闷葫芦,父亲对我的关爱就比弟妹们多了一些。他几乎没打过我,也从没要求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一有机会,就教我做人的道理。

记得父亲在大队专业队时,晚上守西瓜常常把我带在身边。在瓜棚里,他给我讲过很多故事。父亲讲故事也与众不同,讲到高兴时会哈哈大笑,讲到难过时会泪流满面,讲到愤怒时会破口大骂。我常常被父亲的行为感染,陪着他哭,也陪着他笑。父亲讲完故事,往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双眼久久地望着天上那轮明月。那一刻,我感到父亲是世界上最温和最可亲的人。在父亲讲的故事里,我认识了很多人:岳飞、林则徐、李逵、梁山伯……父亲也教会了我很多道理:“人穷志不穷”“人要脸,树要皮”“人无廉耻,百事可为”“百事孝为先”这些话,烙在了我的心上,直到现在,还不敢忘记。

我长大后,却和父亲生疏了。父亲性格孤僻,我性格内向,也许是这个原因,加上年龄上的差异,父子之间没有话说,似乎隔了堵墙。我读初中开始,和父亲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少。原因很简单,我的学习任务越来越紧,父亲为了生计越来越忙。期间,父亲也偶尔过问我的学习成绩,只是和别的家长不同,父亲看了我的考试分数,总是说:“考试的分数不重要,你努力了就行,只是你一定要养成好的习惯。”

其实,父亲外冷内热,往往把爱藏在心底。

从46岁开始,父亲身体每况愈下,饱受病痛之苦,期间还动了三次手术。48岁那年,他确诊为肝癌晚期,从此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吃饭要喂,大小便要人帮忙,整天整晚喊痛。他身体遭受病痛折磨,心里放不下的却是我们兄妹四人,有亲朋前来探望,他总是泪流满面:“我死不要紧,只可怜我的崽女没有大。”后来,或许是痛得麻木了,也可能觉得不管如何挣扎、不舍,生命都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父亲变得平静了。平静之后的父亲,开始拒绝一切治疗。其实那时家里一贫如洗,根本没钱治疗,所谓的治疗,只不过是吃点减轻痛苦的药,拒绝治疗就是连药也不吃了。

唉,父亲,你是把生命看得太轻还是把人生看得太重?你身处绝境的时候,想的还是家人,真是个不平凡的人!

父亲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身为长子,我不曾为他端屎倒尿、奉茶喂饭,不曾对他有过一句温软体贴的话语,竟还做出了一件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事——早恋,然后离家出走。

当时,我十八岁,读高三。和我一起出走的女孩才十七岁,读高二。女孩的父亲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民营企业家,家庭条件优越,也许她觉得她的父亲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就对我用了激将法。走的那天是星期天,天上下着雨,我口袋里装着准备为父亲买棺材的两千元钱。

我和女孩在外面玩了几天,到底放心不下风雨飘摇的家,于是不顾女孩反对,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到家的时候,是中午,父亲正坐在墙根晒太阳,见了我,抖抖擞擞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着着实实打在我脸上。这是父亲唯一一次打我的脸,还当着村里人的面,而且是我内心有点得意洋洋的时候。我恼羞成怒,张嘴就是一句:“看你一副可怜的样子,打人又有力气,是装病!”父亲听了,一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霎时变得煞白,浑身颤抖,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和女孩的事后来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她父亲竟请媒人到我家来说亲,不过,有前提,要我先认错。

母亲没了主意,说:“现在你书只怕读不成了,家里又是这个样子,不如早点成家,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了却我们一桩心事。那妹子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好,你去向她父亲说几句软话,免得扁担没扎,两头失脱。”

父亲在床上嘶叫:“不要去,不要去她家里低声下气,不要再和她来往!人穷志不穷,一切都要靠自己!”

父亲叫了几句,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我面前:“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听我最后一句话:去学校,向老师认错,去求老师!”父亲说完,喘了几口粗气,忽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父亲这一跪,跪得我脑子一片空白,呆若木鸡;父亲这一跪,跪得母亲失声痛哭;父亲这一跪,跪得整个村子都大惊失色。

父亲这一跪,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如果没有当初父亲那石破天惊的一跪,我不知道今天的我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临死的父亲,比我们这些健康的人看得深,看得远。

没有等到49岁生日,父亲就永远离开了人世。由于我那次出走花掉了一部分买棺材的钱,后来给父亲买的棺材是用旧木头做的,有些地方还打了补丁。父亲死后,就睡在这具用旧木头做的棺材里,我亦没有见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

一堆黄土,一块石碑,像一个大大的感叹号。父亲就这样走完了他短暂、坎坷的一生。

往事,其实不远,却不堪回道。

身为人子,许多年后,我渐渐明白了父亲的苦,父亲的痛,和父亲藏在心底如大山一样坚实厚重的爱。

漫漫长夜,每当皎洁的月光跌落窗前的时候,一个声音总是在我耳边响起:“人穷志不穷,一切都要靠自己。”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父亲就在面前,他清瘦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一双像鸡爪似的手伸向我,我想牵住他的手,他又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父子相见,惟有梦中。

父亲,对不起!

篇4:父亲的现代散文

关于父亲的现代散文

母亲叫醒我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还沉浸在梦里,而母亲,显得很着急。

“儿子,你快起来吃饭,晚点该出门了,别误了飞机。我去看看你爸,他半夜就该回来的,也没带手机,我去找找。”

“万一他加班呢?”我嘟囔着,房间里的空调还在丝丝作响。

“哪可能啊,加班还能加五六个小时啊!”母亲不再催促我,继而朝门外走去。

我又沉沉睡去,直到听见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是在数落父亲。

“你就那么笨啊,出去喂了一晚上蚊子啊?……”林林总总的话说了一串又一串。父亲不时赔笑两声,直到他们俩进了我的房间。

“儿子,该起床了,看看还有啥东西需要收拾,待会儿又要出发了。”母亲显然是去伺弄儿子了,只剩父亲站在我床前。

“爸,你昨晚去哪了?”我翻了个身,连眼皮,也懒得提动。

“我没带钥匙,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睡了,刚好前面麻将馆有人打麻将,我就在那椅子上睡了一晚。呵呵。”父亲说得很淡很淡。

我突然就清醒了,转身望着父亲。他依旧笑眯眯的,而我儿时记忆中一样。而此刻,我感动了,是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个子父亲,心里莫名的难受。

父亲是个小个子,一直与母亲显得那样不般配。母亲一米七二,而父亲,虽然到现在都没有驼背,可他充其量只有一米五。每每有人提及他们的身高差,母亲总笑,还说:“不一定个子大就能干啊,他可有的是力气。”

我作证,母亲这句话没有说谎,在父亲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而至于父母这场不般配的婚姻,那要从我的外公外婆身上找原因。

外公瘫痪得早,母亲说,彼时她才几岁。她看着大个子的母亲将父亲从床上搬来搬去,而外公,吃喝拉撒都在那张床上。到母亲十岁过后,便看见外公长了很多褥疮。母亲姊妹合力将外公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便有一条条蛆虫在外公的臀部忙碌着。母亲用镊子一条一条的夹出来,放在油灯上烧死,再在腐烂的肉里翻动。而外公,全然没有一点知觉。

其实外公也是能干人,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官”,只是病痛真的太折磨人,消磨着肉体,更消磨着病人及其家属的意志。

母亲说,外婆总是一个人忙到半夜,而他们,从能干活开始,便要替外婆分担农活和家务。从一开始姊妹合抬一桶水,慢慢地,便能挑起小半桶,再往后,便是一人一天,直到把水缸挑满。

村里来说媒的时候母亲才十四岁,父亲比她年长三岁。实际上是外婆看中的父亲,托人来告诉母亲而已。外婆说家里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男人耕田犁地,而父亲家里困难,单身一人,母亲配他是绰绰有余的。要说同意与否母亲也不知道,去到父亲家之后,一碗面条,便算是定了亲。父亲极力讨好母亲,本来就是邻居的两人,从此一起下地干活,有父亲挑水劈柴,耕田犁地,便好似有了依靠。四年后,父亲和母亲成了亲,据说,父亲结婚穿那套衣服,还是从村里借来的。当然,作为喜服的这套衣服,是村里的宝,不少人结婚都穿着它。

父亲今年六十一岁,而他一直坚守在熔铸岗位二十载有余。至于他所在的熔铸车间,便是熔铝,而铝的熔点是六百六十摄氏度。工人需要将碎铝等放进炉里,液态后,将铝水倒进特定的容器中,待其冷却后,再用铁钎将铝块撬出来。且不说需要力气,光是那温度,一般人就吃不消。厚厚的工作服套在身上,再戴上面罩,其有很多不可预估的风险,所以,上班的时候,就连裤脚,都要扎得紧紧的。而父亲,一直干着这份工作,从我上学的时候,到我工作,再到我结婚生子,父亲都没有在他的岗位上缺席过。

而我之所以了解这份工作,需要从我十五岁那年说起。或许,那是我们共同的`叛逆期,而父亲在苦口婆心之后,收起了他那笑眯眯的小眼睛,对我采取了以暴制暴。就是那个暑假,父亲把我拽去了熔铸车间,让我就在他那岗位,什么也不干的站了一天。我买了一瓶又一瓶的饮料,而父亲却对这些饮料无动于衷,电风扇吹得我好似要飘起来,可依然觉得酷热难耐。那天晚上,我的双腿肿胀,脸颊和脖颈处火辣辣地疼。我开始退缩了,害怕着将来会像父亲一样渡过自己的后半生,没等父亲开口,收拾书包便回了一千五百公里之外的家。当然,此刻的家只剩我自己,因为从我住校开始,母亲便去到了父亲身边,而我只是“留守”之一。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觉得脸颊疼,看着脖颈一点点的脱皮。

父亲一直对我的学业不遗余力地支持着,而我也不负众望,终于有了一份看起来体体面面的工作。而大个子的母亲却病倒了,并且丧失了养活自己的能力。父亲反而显得如释重负,用他的话说,我刚好需要一个人带孩子,而母亲,看孩子倒也不在话下。

母亲拒绝来我的城市,她说要替父亲煮饭,要给他端茶倒水,我没有强求,只是将孩子送到了父母身边。

父亲更“能干”了!说到这的时候,母亲眼里都是灵动,一直夸赞小个子的父亲。他买来一辆二手三轮车,上班的时候,只要有空,他就在工厂转悠,随处可见的饮料瓶是父亲眼中的宝,他拧开瓶盖,将里面的水甩干净,放在地上一一踩扁,下班后,便拉回出租房。

父亲坚持租住在了一楼,那房间狭小,不足十平米,父亲一百块便租得了。他看中的是门前那片空地,将他从四处搜罗回来的“宝”往地上一倒,便开始敲敲打打。拾得的电器需要仔细拆卸,将塑料和金属分类,能卖出个好价钱。父亲望着那地废碎的时候,眼神就和望着我的孩子一样,不免,让我都跟着吃醋。而那台三轮车,在往后的日子里,还变成了我儿子的坐骑,来回六公里的路程,不论刮风下雨,都是父亲一来一回地登着。

为人父母后,我终于是理解了父亲,也理解了母亲眼中的骄傲。所谓的般配,或许就是这种彼此的仰慕。父亲只是一个小个子,而他,同样有“如山”的一面。年轻的时候,他是外婆家的山,成家后,是母亲的山,而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山,还是我儿子的树,是那辆三轮车上的遮阳伞。

儿子依然在三轮车上大笑着,母亲,同样守在大树下等这对归来的爷孙俩,至于小个子的父亲,当然是卖力的蹬着三轮,替我的儿子掌握着一路向前的舵。

篇5:父亲养花现代散文

父亲养花现代散文

父亲打开窗子,手执自制喷壶,脊背微前倾,踱着步为花喷淋,这些花就沐浴在父亲洒下的雨露里,花叶上的灰尘被渐渐洗去,早春的微风穿过窗子袭来,油绿的叶子颤动着,生动得犹如振动的翅膀。

不记得父亲是何时爱上花的,又是何时开始养花的,但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花事是随着家境的起起落落而跌宕起伏的。

从我记事起,家里二百余平米的庭院就尽是花草树木。院子正中央是个心形花池,池沿由瓦片正反半扣围成,心尖朝向院门。池中生长着一株古老的蔷薇,说她古老也许有些夸张,至少比我当时的年龄古老,夏天能长到一人高。蔷薇的背景是一架藤蔓植物,仲秋,藤上挂满一个个表面凹凸不平的桔红的纺锤形小瓜,掰开,现出鲜红的肉儿裹着籽,像柿子里的舌头。花池边沿低矮的“死不了”和变叶,烘托着古老的蔷薇,亦令花池看起来丰满而多姿多彩。从院门口直通花池的一条砖铺路面,在“心”尖处叉开,于“心”后汇合,在通向三间正房的石阶及一片砖地的东西屋窗前分别留出一个长方形花池,种着稀罕的汆枣花。比心形花池靠前些,一米多高的花墙将院子截开,花墙在甬路处断开。花墙由青砖青瓦砌成,墙体镶嵌的镂空图案完全是由青瓦拼成的绽开的花瓣。花墙之上一字排开一横队各种盆花。院子的其他地方则散布着各种果树。

满园花草的趣味自不消说,每逢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时节,我家的花草也得到了讯息,争先恐后地报春,老远就能望见墙头上白的粉的花儿迎风含笑,仿佛新娘的头饰花枝招展。陌生人从门口经过,总要艳羡地向院里探头张望,迎面的蔷薇顺势打入渐迷的人眼。“死不了”守在她的脚下,仰擎着五颜六色的小脸。花墙上的天竹葵海豹般顶起粉红的绣球,迎春自春节起一直怀抱那身嫩黄,有的月季开始吐苞,倒挂金钟提起一个个紫红的小灯笼,刺球的圆脑袋戴上一朵白花不乏载驴入黔的好事者,以指尖轻触含羞草的细叶,她即缓缓合拢一排序叶,宛若小姑娘羞涩地含笑抿起小嘴。

满园花草对父亲而言,颇费了一番心思呢。担水、施肥、剪枝、嫁接,为盆花换土,并时刻留心相关的知识、技巧。此外,父亲收藏雨水,收集从马蹄切下来的角质,浸于雨水中,用来浇花。寒冬来临,父亲想尽办法给她们取暖,将盆花搬进屋里,小屋的窗台上摆满了花;为古老的蔷薇修剪枝条,用稻草席严严实实地围住,以遮挡凛冽的风雪;把葡萄的藤埋于地下,等待来年的惊蛰。

父亲嗜花如命。记得一次,父亲突然发现扦插的一枝独苗,折夭于心形花池中,父亲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着大发雷霆:谁弄的?她比我的命都重要!都说爱花的男人怕媳妇,可我们兄妹包括母亲皆对父亲心存几分敬畏。当时,父亲已经开始养鸡,一个前来与父亲交流经验的青年正好在场,偷偷嗤笑,而我能够明白,父亲是发自心底的。那时我们幼不谙事,并不留意父亲的花事,何况花枝是用玻璃罐头瓶倒扣住的,没听说谁动过,但是,花枝斜倚着,细细的白白的根须明明断开了。后来,父亲讲起,那是一株稀有的绿色月季。

父亲是那样的一种花痴,然而在家计窘迫的时期,他卖过花,为了供养我们兄弟姐妹上学读书,像皇帝把嫔妃打入冷宫一样冷落过花。

上小学低年级的我曾替父亲到集市廉价出售小盆月季花,那些花花费了父亲半年的心血。地摊很小,被一群男人严严实实地包围。由于年幼,禁不住买主的讨价还价,很多都以比父亲所定价格还要便宜的价钱卖掉了,结果,连本钱也没赚到。

其实家境一直艰难,当两个哥哥陆续上了高中,全国逐渐开始全面改革开放,父亲琢磨来琢磨去,贷款买进300只小鸡,于是,除因为苹果树和海棠树所结果实甚好不忍破坏外,其它果树一概伐了。心形花池捣毁了,蔷薇不知花落谁家,窗前的花池荒芜了,满园春色付之东流。虽然苹果树和海棠树一时幸存下来,但随着小鸡渐渐长大,会飞会跳的鸡们任性地在树上树下嬉戏,加上无暇顾及,树冠颓唐萎靡,开花零零落落,结果率大跌,结的果子如营养不良的孩子,瘦小枯干,八月十五啃着硕大香甜多汁的“黄元帅”的幸福时刻及邻居如获至宝地双手捧蜜桃惶惶回家转的镜头,随时光的流逝而一去不复返了。

直到鸡们长到生蛋的成熟期收入鸡笼,父亲又在院子里开出一块方池,移栽进各色品种的月季,从五月起就陆续打开花苞,粉红而柔和的红和平、黄色的金凤凰、藕荷色的蓝鹿鹿,还有深红的、雪白的',花朵异常大,花瓣重重叠叠,那般厚重。到了盛夏,各色月季都能长到一人高,一进院子,馥郁的月季花香便扑面而来。稍一空闲,父亲就围着月季花踱步,双手倒背,俯首,腰微弯,一边观赏,一边察看有无虫害。

父亲还扦插培育过生命力极强的迎春、仙人掌及娇气的倒挂金钟、令箭荷花、君子兰等,不过只寥寥几株。

父亲的迎春花年年都准时在春节期间报春。一年春节,父亲的一位花友来串门儿,惹眼的一树金花立刻吸引了他,赞不绝口之余,遮不住一脸疑惑:老韩,你的迎春没叶子啊!我那盆迎春叶子湛青碧绿,为什么就不开花呢?父亲一边笑呵呵地请朋友进里屋,一边跟他解释:迎春开花时是没有叶子的,秋冬季节要冻着她,让她的叶子落尽,枝条光秃秃的,待春节前一个月左右,才搬进温室,长出的就尽是花芽。如果一直放在温暖的屋里,她不断长叶芽,所以虽然枝繁叶茂,却是只长叶不开花。花友如梦初醒。

君子兰,会在春节时与迎春一争高低。她在父亲的不知不觉中偷偷从分列两边的宽阔叶片中间孕育一根扁箭,顶着淡淡的绿色花苞,直至从序生叶片脱颖,婷婷而立,随即纷纷开放,一簇簇相拥着,金黄上点缀着几道鲜红的纹理。

伴随大哥二哥大学毕业、刚刚成家立业,我和妹妹高中在读,家境再度陷落,养殖业跌进低谷,以至于家中分文皆无。一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看中了摆在堂屋正中的虎头颖,要出100元买下,父亲琢磨着犹豫再三,终于没有狠下心用她换取我们的学费。但父亲的花事明显的日渐萧条。

为了继续供我和妹妹上学,父亲开始着手小生意,当手捏大哥寄来的汇款单,父亲老泪纵横。然后,一株株茁壮的花儿被父亲一一从地里连根挖出,包裹着家里的土,像襁褓中的婴儿去寄人篱下。

一晃又十余载,打开家里的影集,院落的变迁历历在目。而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父亲也闲下来了,尽管院子十分狭仄了,父亲的花事还是已在早几年陆续复苏。君子兰和柠檬、无花果,已如小树一般,屋里几乎容不下了。我们不在家的冬季,我们的屋子就成了她们的闺房。各屋窗台添了些新品种:碧桃、康乃馨、绿珠吊兰、水仙还有我叫不上名的。那些年,每当劳累了,看看花,或开或绿或长或幼,会卸去我一身的疲惫,现在则是对生活的一种填充,父亲回忆说。但比起先前的满园春色,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但父亲并不遗憾,只要你们有出息,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花可以再养,孩子一辈子只能抚养一次,父亲说。

现在,父亲家里的一群花,成了父母进城的牵绊,每叫父母进城,总是托辞花离不开呀,即使偶尔小住几天也是来去匆匆。

或许,一株株花草就像我们一样,被父亲视如亲生骨肉,或许,我们兄妹亦是父亲珍如生命的几株稀有花木。

篇6:怀念父亲现代散文

怀念父亲现代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节,又是一年扫墓日。父不在,物依旧,往事却上心头。

乙未年腊月初四晚十时十分,我的父亲停止心跳,与我们永别,享年80岁。至此,辛劳一生的父亲永远地清闲了。

三年前,父亲出现了反复拉肚子的症状,为避免给儿孙们增添麻烦,曾自个儿多次去当地乡镇卫生院诊疗。对于如何煎药,什么时候服药,饮食禁忌等,他都能悉数“严格规范”地做到,可见父亲不想离开自己的亲人,不想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时日推移,疗效不佳,我便带着父亲辗转于县医院和省医院进行直肠核磁、心电图、血检、尿检、屡检、胸透、切片等一系列检查。在忐忑不安中,我们背着父亲得到了医生的答复——病情发展已入晚期。听到这个结果,我如五雷轰顶,心中一股恶心,眼前一片黑暗,泪水瞬间挤满了眼眶。我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半辈子,曾说过无数的话,但此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憨厚老实的父亲,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这个可恶的结果——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我可怜的父亲!

快进病房时,在视线模糊中我望见了父亲的背影,鼻涕一酸,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奔涌而下。四哥心情也同样沉重至极,我们在楼道相拥着抽噎了好大一会儿后。我们擦干了眼泪,共同向父亲遮遮掩掩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无奈地办完了离院手续,拖着深重的步履走出医院,罪人般地带着父亲回家。按照医嘱,口服药物保守治疗。以后每隔一个星期,我总要带父亲到离家最近的乡镇卫生院进行血常规化验,以监测血液中的相关指标,确保体能正常运转。在这一段时间里,父亲病情稳定,能吃能喝,且每天还能任性地干一些家务活儿。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父亲突然出现了肠阻塞,住进了县中医院。医生给父亲用了止疼药后又数次灌肠,但仍旧不通;后转入县医院立即施行剖腹探查手术三小时,半月后出院。在母亲衣食起居的精心照料下,在父亲自身坚持康复锻炼地努力下,他的身体一度出现了好转。但我们却清楚地记得医生的话,手术只能是暂时减轻病人的痛苦,对生命延长没有任何意义。可在那段时间里,父亲却出现了他半生以来少有的快活。且每每见到我总会叮咛:“我身体好多了,你安心地工作去吧,人家的'娃娃可不敢耽误。”

尽管父亲和我们一起并肩顽强地继续与病魔进行着抗争,但他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病情日渐加重,直到一天天不能走出村庄,不能迈出院门,不能移出屋门,不能爬下炕头,不能翻动身体,不能进食,不能呼吸……

父亲一生为人忠厚。他深得村里人的信任,外村人的好评。在他生病住院及病重期间,亲戚邻人前来探望者络绎不绝,有些甚至三番五次,令父亲和我们甚为感动。

父亲一生勤俭持家。他生怕浪费一衣一饭,一草一木,他穿着的衣服被补了又补,吃饭时不小心掉在桌上的饭粒他总会捡起来塞进嘴里,常用“家从细处有”“吃饭穿衣料家道”的古话来训戒我们。

父亲一生遵守人生的游戏规则和社会道德规范。他对于自己所知道的道德法律及人们约定俗成的社会准则,从不进行半点违反或践踏,更是力所能及地模范践行。

父亲是尊老爱幼的典范。在他爷爷生病后期,他常常用多于其他亲人的时间昼夜厮守侍候;在他父母在世时,自家每逢过节做上一顿好饭的时候,他总会亲自或令母亲派我们先送去吃后,我们全家才能享用;对于刚刚学着吃饭的孙子们,凡在他身边成长过的,每次吃饭时,他都会先喂这些不具备自个进餐能力的小孙子们,孙子们什么时候吃饱后自己什么时候才开吃。

父亲的家庭责任心极强,宁负自己,不负家人。在早年那吃了上顿无下顿的日子里,父亲偶然会独自一人或带着他的儿子外出要饭,而每次讨到饭食后,他总会让跟着的孩子先吃,自己不吃或少吃一点,尽可能多剩余些带回家以养活在家的妻儿们。

父亲一生多在艰辛操劳中度过。在生产队“吃大锅饭”时代,他在自家孩子最多,而劳动力又少的时候,缺衣少食的情况在自家曾多年出现;国家实行生产资料承包责任制后,孩子们或上学念书,或外出打工,每每留在家里进行重体力劳动的又只有他和母亲;孩子一个个长到成婚的时候,他又为寻找儿媳或整宿整宿地不能合眼,或白天到处托人说媒,或求别人资助借款迎娶。而等到孩子们完全都长大到不让他操劳还没几年,自身却又遭病魔纠缠。

对于他这一生必做的一切,父亲或许当时虽不明白他会做到或做好到什么程度,但他都会永远努力地去做,从不轻言放弃。正因如此,父亲在最后临走时才没有什么过多的牵挂,也没留下揪心的遗憾。这从母亲与父亲临终时的对话中可窥见一斑,母亲问:“你还想谁吗?”父亲说:“我谁都不想了。”

对于父亲的一生,我五叔的儿子曾这样评价:历经清平,勤劳一生。忠朴厚德,泽被后代;人生百味,唯德唯孝。长幼无欺,流芳百世;披星戴月,教诲吾辈。思念永存,音容宛在。

是的,父亲在世时虽辛劳一生,但离世时却无憾而终。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能生活到此也应足矣。

篇7:父亲的现代散文

有关父亲的现代散文

每到星期天,无论多忙我都要抽出时间去探望年迈的父母,因为我怕来不及。

见了面娘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的父亲,娘说:“你大近段时间越来越懒散,连大小便也不出屋门了,都要我伺候,年轻的时候跟着你大没享一天福,到老了他还得个信子病,还要伺候他,我都是人伺候的人了。”每当这时,我总是静静地听娘诉说,然后开导她:“我大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腿脚虽说不灵便但身体没啥病能吃能喝的,有时脑子犯些糊涂也是很正常的,像您二老这样的身体,街坊邻居谁不羡慕呀,这是我们做儿女的修来的福分。”话虽这么说,事实上还是很心疼我娘的,也无怪乎我娘抱怨,毕竟她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伺候一个不能独立行走的人,十五六年来如一日,一日三餐端吃端喝,有时父亲还要莫名其妙地责骂说些伤人感情的话,母亲抱怨两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我的父亲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痴呆的,我已记得不大清楚了,大概是家中的牛卖完之后吧,但他懒床不愿行走这件事我却是记得非常真切的,那是十五年前的一个春天发生的事。

那年春天,一向勤劳肯干的父亲什么也懒得做,连他最钟爱的庄稼也不瞅不看,只是一味地睡觉,从不挑食的他饭量也开始减少。起初家人都以为父亲病了,但经大夫检查什么病也没有,这更让一家人感到焦虑,以为父亲的大限已到,那段日子一家人忧心忡忡的,跑前跑后为父亲请医拜佛,不知什么原因奇迹在那个春天诞生了,我的父亲居然枯木逢春熬过来了。只是从那以后他便不再独立行走了,要么坐着,要么躺着,倘若想到室外去也不让人帮忙,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采用半蹲的姿势用两只手一下一下地挪动着凳子,慢慢向前,有时还独说独念,说着那些令人费解的话。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才开始关注我的父亲。

在我看来,父亲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养的那几头牛,还有他那似乎永远也侍弄不完的庄稼。

七八十年代牛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它是庄稼人最好的帮手,打场、耕地、拉车,田间地头你都可以看到老牛埋头苦干的身影。记忆里父亲的光阴是和牛一起度过的,他对牛就像对待自己的老朋友一样真诚,一日三餐应时应晌。我清晰地记得父亲喂牛时的情景,他先把事先铡碎的麦秸用筛子筛一下,有时候再用双手拿着麦秸对着来回地搓着,生怕麦芒扎到牛的嘴,再小心翼翼地看看里面有没异物,这才放心地把麦秸倒到牛槽里,然后撒上一些麸子、水,拌些青草,最后用拌牛棍来回地在槽中搅来搅去,直到均匀方才离开。倘若是在夏日晴好的午后,父亲会把牛拴到大门外的树桩上,然后细心地给牛梳理着牛毛,这时牛看上去总是很温顺的样子,要么静静地站着,要么用嘴去拱我父亲的手,就连它的'眼神也似乎是含情脉脉的,有时干脆前腿弯曲跪下,顺势扑通一声躺下去,长长地出了口气,便很优雅地侧卧着,嘴在不停地反刍,静享着主人的优待。

夜幕降临的时候,父亲是要和牛待在一起的,无论是严寒或是酷暑,牛在哪父亲就在哪,像是在守护心中的神,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记得我家养牛最多的时候是四头,两头大的还有两个小牛仔,那时我有十来岁光景经常到田间帮父亲割草,有时割的太多我拿都拿不动。后来母亲说喂的太多忙不过来,一面要干农活,一面还要割草,最重要的是吃得太多,我们养不起啊,不如把小牛仔卖了,父亲自然是不乐意,但在那个贫瘠的年月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赶会卖完小牛仔回家后,娘说我父亲哭了,那可是父亲亲手伺候大的孩子呀!父亲除了喂牛就是种田,披星戴月,有时候锄草能忘记吃饭的时辰,母亲只好让我们到田间去找,那黝黑而结实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我知道那是汗水在淌。无论多累父亲从不抱怨,他永远都是在忙碌着,即便是在农闲的时日里,他也是早早起床,左胳膊挎着箩筐,右胳膊腋下夹着铁铲走街串巷去拾粪,有时候到田间地头捡树枝挖树根用来当柴烧。记忆里的父亲留给我的永远是忙碌的身影,他就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因为父亲从没说过什么豪言壮语,他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忠实的农民。

倘若时代没有什么变化,父亲肯定还过着按部就班日复一日忙碌的生活,只是后来日子渐渐好起来,机械化逐渐普及到农村,牛耕的日子也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外,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家的牛全部被卖完之后,父亲开始逐渐变痴呆,对于一个地道的农民,一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沉默寡言的人,一个把牛当做知己的人,一个视土地为生命的人,一个没有其它嗜好厚道本分的人,当他失去了知己,失去了唯一精神支柱,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呢?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父亲为什么痴呆,为什么无疾却不愿独立行走的原因了,那是心结呀,因为牛和土地是父亲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是父亲的精魂啊!

篇8:父亲现代叙事散文

父亲现代叙事散文

20xx年,我那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父亲去世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多伟大;父亲走了,我的精神世界忽然开始塌陷——生活变得毫无意义,前行之路一片灰暗,那个故乡,那个家,也因失去了一个人,而变得萧条残破,了无生趣。这种感觉,持续伴随了我好些年。

父亲属于农村那个时代的能人,于种田外,农村生活所需的诸般技艺,诸如木工、建筑、烧泥瓦、编席织筐、打猎等无不熟习;又会驾驶拖拉机,是乡里第一批拖拉机手;精通机电修理、电焊,是远近闻名的修理专家。父亲为人厚道,心思缜密,邻里家里办事,总是请他做总管;有了纠纷,常请他出面调解;机车、农具坏了,也总找他帮忙修理……

在我眼里,父亲的形象,就是那个时代的形象,或者说,父亲就是那个时代——那个养育了父亲,也养育了我的时代。父亲倒下了,那个时代也倒下了,都消失在泥土里,无影无踪。村里那些和父亲同时代的人,或者没了,或者已衰老不堪,青壮年纷纷离乡背井外出打工,村头多了不少不熟悉的媳妇和“爆炸头”的少年。田地日渐荒芜,年轻的一代,已经不种田了;宅基地上好多换上了厅室式的水泥房,往日的大院没了;村道铺上了水泥,栽上了路灯,星星和月亮没有那么亮了。村中通上了互联网,有些家庭架设了wifi,村里的女人们还建了个微信群,一些男人们也钻进来,开始抢红包、打情骂俏还挺热闹,没多久也就冷寂下来。

父亲的时代,我成长的那个时代,是一个仍以农耕文明为主的时代,在那样一个时代里,“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安居于大地之上”(德·荷尔德林语),一年里只要老天没有洪涝干旱,人们就无忧无虑。各家各户生活条件都差不多,万元户虽让人羡慕,但贫困之家也并不让人鄙视。没什么商业与交易,人与人之间更多是人情的交换。

父亲去了,连同他的那个时代,也把我心灵的那个故乡带走了。其实父亲未去之前,这个城镇化的新时代百态已萌,只是因为父亲还站在那片土地之上,站得像一道堤坝,使我虽感到故乡的种种变化,并不觉得这些变化多具颠覆性——父亲一去,属于他,也曾经和我血肉相连的那个时代,也就轰然坍塌了。

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不到一定年龄,不有一些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诗人为什么面对故乡的土地,会常含泪水的.。其实长大了你会懂,故乡就是父亲,父亲就是故乡,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父亲;你会感到,故乡像沉年的酒,放得越久,味道便越浓。

德国诗人荷尔德林说:“诗人的天职就是还乡,还乡使故土成为亲近本源之处。”苏东坡云:“此心安处是吾乡。”作为一名写作者,这些年我一直沉湎于研究故乡的历史,这大概是另一种还乡吧。创办后,一直以高雅自矜,一次和建站公司老总聊,他说:“我这闲了经常看你们网站呢,泥土味很浓。”——却原来,仍脱不了泥土味。随即便释然,这应和建站者的偏好有关。其实扫花就是泥土上的花,又哪朵花不是来自泥土呢?

故乡的面目越近越模糊,父亲的影像却越远越清晰,我的故乡,到底在哪里呢?恐怕我要用全部的余生来找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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