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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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共9篇)由网友“伊丽莎白”投稿提供,以下文章小编为您整理的《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供大家阅读。

《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

篇1: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

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

原文:

王含作庐江郡,贪浊狼藉。王敦护其兄,故于众坐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时何充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是。”敦默然。旁人为之反侧,充晏然神意自若。

注释:

1、王含:字处弘。东晋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王敦的`哥哥。王敦起兵谋反,但他也叛变相助。

2、作庐江郡:担任庐江郡的行政长官。庐江,郡名,现在安徽省境内。

3、贪浊狼藉:贪 浊,贪 污,腐 败。声名狼藉,杂乱,一塌糊涂。籍,通“藉”。

4、王敦:王含之弟,东晋时任大将军之职,总揽全国一切军政大权。

5、护:袒护。

7、故:故意,特意,特地。

8、咸:都,全,皆。

9、主薄:官名,参与机要,总领府事。

10、反侧:不安,担心。

11、正色:脸色严肃。

12、异于此:不同于这种说法。此,代词,指王敦护其兄的话。

13、晏然:坦然,态度安闲平和的样子。

14、神意自若:神色态度非常自如,和平常一样。

15、王含作庐江郡:作,担任

16、所闻异于是:异,不同

翻译:

王含担任庐江郡郡守的时候,贪 污受 贿名声极差。王敦袒护他的哥哥,故意在与很多人坐在一起谈话时称赞他的哥哥:“我的哥哥在庐江郡一定做得十分好,庐江郡的人都称赞他。”当时何充担任王敦属下掌管文书的官吏,坐在座位脸色严肃地说:“我何充就是庐江郡的人,我所听到的跟你所说的不一样。”王敦没话可说。在座的其他人都为何充感到担心。而何充显得态度平和,神色自如,和平常一样。

篇2:古文何充直言不讳原文及翻译

原文:

王含作庐江郡,贪浊狼藉。王敦护其兄,故于众坐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时何充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是。”敦默然。旁人为之反侧,充晏然神意自若。

注释:

1、王含:字处弘。东晋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王敦的哥哥。王敦起兵谋反,但他也叛变相助。

2、作庐江郡:担任庐江郡的行政长官。庐江,郡名,现在安徽省境内。

3、贪浊狼藉:贪浊,**,腐败。声名狼藉,杂乱,一塌糊涂。籍,通“藉”。

4、王敦:王含之弟,东晋时任大将军之职,总揽全国一切军政大权。

5、护:袒护。

7、故:故意,特意,特地。

8、咸:都,全,皆。

9、主薄:官名,参与机要,总领府事。

10、反侧:不安,担心。

11、正色:脸色严肃。

12、异于此:不同于这种说法。此,代词,指王敦护其兄的话。

13、晏然:坦然,态度安闲平和的样子。

14、神意自若:神色态度非常自如,和平常一样。

15、王含作庐江郡:作,担任

16、所闻异于是:异,不同

翻译:

王含担任庐江郡郡守的时候,****名声极差。王敦袒护他的哥哥,故意在与很多人坐在一起谈话时称赞他的哥哥:“我的哥哥在庐江郡一定做得十分好,庐江郡的人都称赞他。”当时何充担任王敦属下掌管文书的官吏,坐在座位脸色严肃地说:“我何充就是庐江郡的'人,我所听到的跟你所说的不一样。”王敦没话可说。在座的其他人都为何充感到担心。而何充显得态度平和,神色自如,和平常一样。

篇3:何充文言文翻译

何充文言文翻译

何充文言文翻译

原文:

王含作庐江郡,贪浊狼藉。王敦护其兄,故于众坐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时何充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是。”敦默然。旁人为之反侧,充晏然神意自若。

注释:

1、王含:字处弘。东晋琅邪临沂(今属山东)人,王敦的'哥哥。王敦起兵谋反,但他也叛变相助。

2、作庐江郡:担任庐江郡的行政长官。庐江,郡名,现在安徽省境内。

3、贪浊狼藉:贪浊,,。声名狼藉,杂乱,一塌糊涂。籍,通“藉”。

4、王敦:王含之弟,东晋时任大将军之职,总揽全国一切军政大权。

5、护:袒护。

7、故:故意,特意,特地。

8、咸:都,全,皆。

9、主薄:官名,参与机要,总领府事。

10、反侧:不安,担心。

11、正色:脸色严肃。

12、异于此:不同于这种说法。此,代词,指王敦护其兄的话。

13、晏然:坦然,态度安闲平和的样子。

14、神意自若:神色态度非常自如,和平常一样。

15、王含作庐江郡:作,担任

16、所闻异于是:异,不同

翻译:

王含担任庐江郡郡守的时候,名声极差。王敦袒护他的哥哥,故意在与很多人坐在一起谈话时称赞他的哥哥:“我的哥哥在庐江郡一定做得十分好,庐江郡的人都称赞他。”当时何充担任王敦属下掌管文书的官吏,坐在座位脸色严肃地说:“我何充就是庐江郡的人,我所听到的跟你所说的不一样。”王敦没话可说。在座的其他人都为何充感到担心。而何充显得态度平和,神色自如,和平常一样。

篇4:王充求学原文及其翻译

王充求学原文及其翻译

原文

王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人也,其先自魏郡元城徙焉。充少孤,乡里称孝。后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扶风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选自范晔《后汉书·王充传》)

阅读训练及答案

1、解释文中加点词的意思。

徙焉(搬迁到这里) 师事(以老师的礼节侍奉) 辄(就) 遂(于是)

2、翻译文中“好博览而不守章句”(要求补出省略成分)。(王充)喜好读书且不被书中的句子所束缚。

3、王充的“好博览而不守章句”是指王充的`(D)

A、学习态度、学习方法 B、学习内容、学习方法

C、学习内容、学习态度 D、学习方法、学习范围

分析:本文叙述了王充求学的故事,其中的“好博览而不守章句”不失为一种良好的学习方法。

译文

王充字仲任,是会稽上虞人,他的祖先从魏国元城郡迁徙而来。王充小时候是孤儿,在乡里以孝顺被称赞。后来到京师,在太学求学,跟一个叫班彪的扶风师学习。王充喜欢读书,而且无书不读,没有特别的限制。由于家里穷,没有书可读,他常在洛阳的市集上游走,看人家卖的书,看过一次后就能背诵,因此,对各家各派的学说都很熟悉。

篇5:《王充博览》原文及翻译

《王充博览》原文及翻译

王充博览

原文

王充少孤,乡里称孝。后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日久,逐博通众流百家之言。后归乡里,屏居教授。

【阅读训练】

1. 解释句中加点词语

(1)乡里称孝 (2)师事扶风班彪 (3)一见辄能诵忆 (4) 遂博

2.翻译

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

3.上文中“百家之言”中的“百家”是指什么?

【参考答案】

1.(1)赞扬 (2)以……为师 (3)就 (4)就

2.(由于)家里穷,没有书(可读),他经常去逛洛阳街上的.书铺

3.指诸子百家的著作,如《老子》、《孟子》、《庄子》、《韩非子》、《荀子》等。

翻译

王充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因在乡里以孝顺母亲被称赞。后来到京城,在太学里学习,拜扶风人班彪做了他的老师。(王充)喜欢广泛地阅读(书籍)却不死板地拘泥于文章的章句。(由于)家里穷,没有书(可读),他经常去逛洛阳街上的书铺,看人家卖的书,看过一次后就能记住并背诵。时间久了,他就广泛地通晓了诸子百家的著作。后来回到乡里,隐居教学。

注释

1.王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今浙江上虞县)人,东汉著名唯物主义学者。生于东汉光武帝建武三年(27),约卒于东汉和帝永元九年(97?)。年轻时到都城洛阳求学,拜班彪为师。后来回乡教书,曾任过功曹、治中等小官,晚年闭门潜心著书,迁居到这里。终于完成了不朽之作——《论衡徙焉》

2.京师:京城。

3.班彪:汉代著名学者,史学家,班固的父亲。《汉书》是他早创的。

4.章句:逐章逐句的疏通理解。

5.市;集市。肆;店铺。

6.称:称赞、赞扬

7.师:拜······为师

8.辄:就

9.遂:就

10.太学:中国古代专攻经书的大学。

11.好:喜爱

12.少孤:少年死了父亲

13.之:代词,···的

14守;守候。

15章句;章节句子。

16肆:书铺

17太学:东汉时最高学府

18不守章句:不死扣子句

19屏居:隐居

20教授:从事教学

启示

要博览群书,知识要灵活运用,死守章句、拘泥教条是万万不行的!

篇6:治期篇·王充原文及翻译参考

治期篇·王充原文及翻译参考

王充在本篇阐述了“治有期,乱有时”(《须颂篇》)的问题,比较集中地代表了他的自然主义历史观。

他认为国家的治乱,世事的变迁是由自然条件决定的,自然条件的变化有一定的周期,所以国家的治乱就有一定的期数,与统治者的德行才能无关。

王充指出:“世之治乱,在时不在政;国之安危,在数不在教。贤不贤之君,明不明之政,无能损益。”他认为,天时好,“谷足食多”,天下就太平;反之,“谷食乏绝,不能忍饥寒”,就会“盗贼从多,兵革并起”。所以他认为社会的治乱是由于“命期自然”,是由一种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决定的,与统治的好坏没有关系。

俗儒认为君王奉行天意,就会“功成治安”,“风调雨顺”;反之,天降灾祸,使国家衰败。王充则认为,这种把治乱同“贤君”或“无道之君”联系起来的观点,是只“明于善恶之外形,不见祸福之内实。”

但是,王充完全否定了人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最终他又难以自拔。

【原文】

53·1世谓古人君贤则道德施行,施行则功成治安(1);人君不肖则道德顿废(2),顿废则功败治乱。古今论者,莫谓不然。何则?见尧、舜贤圣致太平,桀、纣无道致乱得诛。如实论之,命期自然(3),非德化也。

【注释】

(1)功:通“工”。事。功成:政事办理得好。治安:社会安定,井然有序。(2)不肖(xiào笑):不贤。不成材。顿:舍弃。废:损伤,败坏。

(3)命:这里指的是一种决定人的富贵贫贱的神秘力量,也叫“禄命”,是人胚胎于母体时由于承受了不同的气而形成的。参见本书《命禄篇》。期:时期,期数。王充认为国家的治乱兴衰是由自然条件决定的,自然条件的变化有一定的周期,所以国家的治或乱就有一定的期数,与统治者的德行才能无关。自然:自然而然,本来如此。

【译文】

世俗的人认为古代君王贤明所以道德教化得以施行,施行道德教化就政事成功社会稳定;君王不贤明道德教化被舍弃而衰败,道德教化衰败就政事失败社会**。从古至今论述此事的人,没有认为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呢?这表现在尧、舜圣贤招致天下太平,桀、纣政治昏庸招致社会**而被杀。按照实际情况来评论,命运的期数本来如此,并不是君王的道德教化在起作用。

【原文】

53·2吏百石以上,若升食以下(1),居位治民,为政布教,教行与止,民治与乱,皆有命焉。或才高行洁,居位职废;或智浅操洿(2),治民而立。上古之黜陟幽明(3),考功(4),据有功而加赏,案无功而施罚(5)。是考命而长禄(6),非实才而厚能也(7)。

【注释】

(1)这两句当作“吏百石以下,斗食以上。”今本上下互易,又讹“斗”为“升”,遂不可通。《汉书·百官公卿表》云:“县百石以下,有斗食佐史之秩,是为少吏。”颜注引《汉官名秩薄》云:“斗食,月俸十一斛。”石:古代容量单位,十斗为一石。百石:指月俸十六斛(石)的官吏。百石以下:泛指百官。若:和,与。斗食:指月俸十一斛的官吏。斗食以上:泛指小吏。

(2)洿:同“污”。操洿:品行不好。

(3)黜(chù触):指降职或罢免。陟(hì志):指升迁或任用。幽:昏庸。明:贤明。

(4)考功:考察官吏的政绩。《尚书大传》:“三岁而小考者,正职而行事也;九岁而大考者,黜无职而赏有功也。”以上两句参见《尚书·尧典》。

(5)案:依据。

(6)长(hǎng掌):崇,尚。禄:即“禄命”。

(7)实:核实。厚:重视。

【译文】

凡“百石”以下和“斗食”以上的各级官吏,处在一定的官位治理老百姓,办理政事施行教化,教化行得通行不通,老百姓安定与**,都是由“命”决定的。有的人才智高超行为廉洁,当官却没有取得成效;有的人才智浅薄品行不正,却治民有方而取得成功。远古时代罢免昏庸的官吏,提拔贤明的官吏,要考核官吏的政绩,根据政绩而加以奖赏,也根据没有政绩而加以惩罚。其实这是在考察他们的“命”而推崇他们的“禄”,并不是核实他们的才干,重视他们的能力。

【原文】

53·3论者因考功之法,据效而定贤,则谓民治国安者,贤君之所致;民乱国危者,无道之所为也。故危乱之变至,论者以责人君,归罪于为政不得其道。人君受以自责,愁神苦思,撼动形体(1),而危乱之变终不减除。空愤人君之心,使明知之主虚受之责(2),世论传称,使之然也。

【注释】

(1)撼动:摇动,操劳。

(2)知(hì智):通“智”。

【译文】

那些论事者由于考察官吏政绩的方法,是根据功效来评定官吏贤与不贤,就说百姓安定国家太平,是贤君的政治带来的;百姓**国家危险,是君王无道造成的。所以预兆国家危乱的灾变出现时,论事者就据此责备君王,把罪过归结到君王施政不符合天道上来。君王接受了责备并自我进行追究,精神思想愁苦不已,身心操劳,而预兆国家危乱的灾变最终也没有减少消除。白白地使君王的心情沉痛烦闷,让明智的君王平白无故地受到那种责备,这是社会舆论和流言造成的结果。

【原文】

53·4夫贤君能治当安之民(1),不能化当乱之世(2)。良医能行其针药,使方术验者(3),遇未死之人,得未死之病也。如命穷病困(4),则虽扁鹊末如之何(5)。夫命穷病困之不可治,犹夫乱民之不可安也。药气之愈病(6),犹教导之安民也。皆有命时(7),不可令勉力也。公伯寮诉子路于季孙(8),子服景伯以告孔子(9),孔子曰:“道之将行也与(10),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11)!”由此言之,教之行废,国之安危,皆在命时,非人力也。

【注释】

(1)当安之民:“命期”注定该当安定的老百姓。

(2)化:改变。

(3)方:处方,药方。术:医术。验:产生疗效。

(4)命:这里指寿命。王充认为它是一种主宰人的生命长短的'“命”。参见本书《气寿篇》。穷:尽,终结。

(5)扁鹊:参见3·4注(13)。末如之何:无可奈何,没有办法。

(6)药气:药力。

(7)命:这里指“禄命”和“寿命”。时:时势,时运。王充认为,一个人的遭遇是由“命”决定的,是在一定的条件下偶然表现出来的。参见本书《偶会篇》。

(8)公伯寮:参见2·5注(6)。诉:议论,。子路:参见8·3注(15)。他曾作季孙氏的家臣。季孙:指季孙氏。参28·7注(7)。这里指季桓子。参见28·58注(2)。(9)子服景伯:姓子服,名何,鲁国大夫。

(10)与:同“欤”。语气词。

(11)引文参见《论语·宪问》。

【译文】

贤君能够治理命当安定的百姓,而不能够改变命当危乱的世道。良医能够施行他的针药,使药方医术产生疗效,是因为他遇到了暂时还不会死的人,得的是不危及生命的病。如果寿命到了尽头,病已无法医治,那么即使是扁鹊也毫无办法。寿命到了尽头病已无法医治,如同**的百姓不能安定一样。药力能治好病,如同教化疏导能安定老百姓一样。这都有它的命数和时运,不能全靠人力去改变。公伯寮在季孙那里说子路的坏话,子服景伯把这件事告诉了孔子,孔子说:“我的政治主张能够实行,这是天命决定的!我的政治主张没法实行,这也是天命决定的啊!”据此说来,教化行不行得通,国家的安定危乱,都是由命数时运决定的,并不决定于人的力量。

【原文】

53·5夫世乱民逆(1),国之危殆灾害(2),系于上天(3),贤君之德不能消却(4)。《诗》道周宣王遭大旱矣(5)。《诗》曰:“周余黎民(6),靡有孑遗(7)。”言无有可遗一人不被害者(8)。宣王贤者,嫌于德微,仁惠盛者,莫过尧、汤。尧遭洪水,汤遭大旱。水旱,灾害之甚者也,而二圣逢之(9)。岂二圣政之所致哉?天地历数当然也(10)。以尧、汤之水旱,准百王之灾害,非德所致。非德所致,则其福祐非德所为也(11)。

【注释】

(1)逆:抵触,背叛,叛乱。

(2)殆:危。

(3)系于:决定于。上天:即天。王充认为它是一种物质实体。

(4)却:退。

(5)周宣王:参见16·14(1)。

(6)黎民:众民,百姓。靡(mǐ米):无。

(7)孑(jié节):单独,单个。引文参见《诗经·大雅·云汉》。

(8)可:据上句“靡有孑遗”,疑当作“孑”。

(9)二圣:指唐尧和成汤。

(10)历数:即“期数”。

(11)福祐:这里指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

【译文】

世道混乱百姓叛逆,国家的危险灾害,决定于上天,贤君的德行不能使它们消退。《诗经》上说周宣王时遭受大旱灾。《诗经》上说:“周朝留下的众民,没有一人不受罪。”讲的是没有一个人可能遗漏而不受灾害。如果周宣王只是个贤君,在道德上还嫌不足的话,那么仁慈完美的君王,谁也超不过尧和汤,然而尧却遭受洪水之灾,汤却遭受大旱之灾。洪水干旱是灾害中最厉害的了,然而两位圣王却遇上了。难道是由于两位圣王的政治所造成的吗?是天地间的期数决定了出现这样的灾害。用尧和汤遭受的水旱灾害,权衡历代帝王所遭受的自然灾害,说明这不是由于君王的道德好坏所造成的。不由君王的道德造成灾害,那么国家承受上天的福祐也并不是君王的品德所带来的。

【原文】

53·6贤君之治国也,犹慈父之治家。慈父耐平教明令(1),耐使子孙皆为孝善(2)。子孙孝善,是家兴也;百姓平安,是国昌也。昌必有衰,兴必有废。兴昌非德所能成,然则衰废非德所能败也。昌衰兴废,皆天时也。此善恶之实(3),未言苦乐之效也。家安人乐,富饶财用足也(4)。

【注释】

(1)耐(néng能):通“能”。

(2)据《意林》卷三引《论衡》文,“耐”字上脱一“不”字,应补。

(3)实:事实,实际情况。

(4)财用:财物费用。

【译文】

贤君治理国家,好比慈父管理家庭。慈父能进行正确的教育和明白的告诫,也不能使子孙都成为孝善的人。子孙是孝善的人,是家庭兴旺的表现;百姓平安,是国家昌盛的表现。昌盛到一定的时候就必定会衰微,兴旺到一定的时候必定会废败。兴旺昌盛不是君王的道德所能造成的,同样衰微废败也不是君王的道德所能引起的。昌衰兴废,都是由天时决定的。以上说的只是关于善恶方面的实际情况,还没有谈到痛苦和欢乐方面的效验。家庭平安老少欢乐,是因为家庭富饶财物费用丰足的缘故。

【原文】

53·7案富饶者,命厚所致(1),非贤惠所获也。人皆知富饶居安乐者命禄厚(2),而不知国安治化行者历数吉也。故世治非贤圣之功,衰乱非无道之致。国当衰乱,贤圣不能盛;时当治,恶人不能乱。世之治乱,在时不在政;国之安危,在数不在教(3)。贤不贤之君,明不明之政,无能损益。

【注释】

(1)命厚:指命运好,福份大。

(2)命禄:这里指“寿命”和“禄命”。

(3)数:指“期数”。

【译文】

考察富饶的人,是因为他的“命厚”而带来的,并不是因为他贤惠而获得的。人们都知道家境富饶处在安乐之中的人是因为他“命禄”厚重,却不知道国家安定,教化施行,是由于“历数”吉利所决定的。所以天下太平不是贤圣的功劳,天下衰微**也不是君王无道造成的。国家该当衰乱,即使是贤圣也不能使它昌盛;时势该当太平,即使是恶人也不能使它**。天下的太平与**,决定于时运而不决定于政治;国家的安危,决定于气数而不决定于教化。君王贤与不贤,政治清不清明,对此都不能加以改变。

【原文】

53·8世称五帝之时(1),天下太平,家有十年之蓄,人有君子之行。或时不然,世增其美;亦或时政致(2)。何以审之?夫世之所以为乱者,不以贼盗众多,兵革并起(3),民弃礼义,负畔其上乎(4)?若此者,由谷食乏绝,不能忍饥寒。夫饥寒并至而能无为非者寡,然则温饱并至而能不为善者希(5)。

【注释】

(1)五帝:参见1.4注(12)。

(2)此句文义与上下不连贯,疑有脱误。“亦”字下原本校语作“一有然字”。据文意应移补在“时”字后。据递修本“致”字上有“所”字。据文意,“政”字前应补非字。则文句为“亦或时然,非政所致。”

(3)兵:兵器。革:铠甲。兵革:指战争。

(4)畔:通“叛”。负畔:背叛。上:指君王。

(5)能不:据文义当作“不能”,文误倒。

【译文】

世人称颂五帝的时候,天下太平,每户人家都有十年的积蓄,人人都具有君子的品行。也许事实不是这样,而是人们夸大了那时的美好情况;也或许是这样,但都不是由于政治造成的。用什么来说明这一点呢?社会之所以造成混乱的原因,不是由于盗贼众多,到处发生战争,老百姓抛弃了礼义,背叛了他们的君王而造成的吗?像这类事情,是由于粮食缺乏,人们不能忍受饥饿寒冷所造成的。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而能不做坏事的人是很少的,那么在衣食充足的情况下不能做好事的人也是很少的。

【原文】

53·9传曰:“仓廪实(1),民知礼节;衣食足,民知荣辱(2)。”让生于有余(3),争起于不足。谷足食多,礼义之心生;礼丰义重(4),平安之基立矣。故饥岁之春,不食亲戚(5);穰岁之秋(6),召及四邻(7)。不食亲戚,恶行也;召及四邻,善义也。为善恶之行,不在人质性,在于岁之饥穰。由此言之,礼义之行,在谷足也。

【注释】

(1)仓:谷仓。廪(lǐn凛):粮仓,米库。

(2)引文参见《管子·牧民》。

(3)让:谦让,辞让。

(4)礼丰义重:礼仪盛多,大家都讲究礼义。

(5)食(sì饲):通“饲”。给人吃。

(6)穰(ráng瓤):庄稼丰熟。穰岁:丰年。

(7)召:招请。以上四句参见《韩非子·五蠹》。

【译文】

传上说:“谷仓米库充足,老百姓就会知道礼节;衣服食物富足,老百姓就会知道荣辱。”谦让产生于富余,争斗起因于不足。谷物充足食物丰富,礼义之心就会产生;礼仪盛多讲究礼义,国家安定的基础就奠定了。因此,荒年的春天,不拿东西给亲戚吃;丰年的秋天,邀请四邻共同享受。不拿东西给亲戚吃,是恶劣的行为;邀请四邻共同享受,是善良的义举。产生善恶行为的原因,不在于人的本质特性,而在于年岁的丰歉。因此说来,礼义的推行,在于谷物的充足。

【原文】

53·10案谷成败,自有年岁,年岁水旱,五谷不成,非政所致,时数然也(1)。必谓水旱政治所致,不能为政者莫过桀、纣,桀、纣之时,宜常水旱。案桀、纣之时,无饥耗之灾(2)。灾至自有数,或时返在圣君之世(3)。实事者说尧之洪水、汤之大旱(4),皆有遭遇,非政恶之所致。说百王之害(5),独谓为恶之应,此见尧、汤德优,百王劣也。审一足以见百,明恶足以照善。尧、汤证百王,至百王遭变,非政所致。以变见而明祸福,五帝致太平,非德所就,明矣。

【注释】

(1)时数:《盐铁论·水旱篇》:“太岁之数,在阳为旱,在阴为水,六岁一饥,十二岁一荒,天道固然,殆非独有司之罪也。”此即王充所说的时数。

(2)饥耗:饥荒。

(3)返:同“反”。反而。

(4)实事者:据实论事的人。

(5)害:指自然灾害。

【译文】

考察谷物收成的好坏,本来是由年岁决定的。发生水灾或旱灾的年头,庄稼没有收成,这并不是由于政治所造成的,而是“时数”本该如此。如果一定认为水旱灾害是因为政治所造成的,不善于治理国家的人莫过于桀和纣了,那么桀、纣当政之时,应该经常发生水灾和旱灾。考察桀、纣当政之时,却没有发生饥荒灾害。灾害出现自有一定的“时数”,也许反而在圣君当政之世出现。据实论事的人解释尧时的洪水、汤时的大旱,都认为碰巧遇到这样的“时数”,并不是因为政治不好而造成的。解释历代帝王遇到的灾害,却偏偏说是政治不好的征兆,这种解释只是为了表明尧、汤道德高尚,历代帝王都不好而已。知道了一件事就足以了解一百件,明白了什么叫恶就足以比照什么是善。根据尧、汤的情况来论证历代帝王,历代帝王遇到的灾害,都不是由于政治所造成的。根据灾变的出现而辨明是祸还是福,五帝时代出现的太平社会,不是由于道德所造成的,就很清楚了。

【原文】

53·11人之温病而死也(1),先有凶色见于面部(2)。其病,遇邪气也(3)。其病不愈,至于身死,命寿讫也(4)。国之乱亡,与此同验(5)。有变见于天地,犹人温病而死,色见于面部也。有水旱之灾,犹人遇气而病也(6)。灾祸不除,至于国亡,犹病不愈,至于身死也。

【注释】

(1)温:中医热病称“温”。温病:即热病。为感受温热之邪所引起的急性热病的总称。

(2)色:气色。凶色:带有病态的气色。见(xiàn现):同“现”。出现。

(3)邪气:中医学上指六淫(风、寒、暑、湿、燥、火)以及疫疠之气等外邪。

(4)讫(qì气):完结,终结。

(5)验:征兆。

(6)气:指“邪气”。

【译文】

人患了温病将要死的时候,事先会有带病态的气色在面部出现。生这种病,是遇到邪气了。这种病治不好,会引起死亡,寿命就会终结。国家的混乱危亡,与人生病是同样的征兆。天地间有灾变出现,如同人患温病将死的时候,病态气色出现在面部一样。出现水旱灾害,如同人遇到邪气而生病一样。灾祸不消除,就会引起国家灭亡;如同病治不好,会引起人死亡一样。

【原文】

53·12论者谓变征政治(1),贤人温病色凶,可谓操行所生乎?谓水旱者无道所致,贤者遭病,可谓无状所得乎(2)?谓亡者为恶极,贤者身死,可谓罪重乎?夫贤人有被病而早死(3),恶人有完强而老寿(4)。人之病死,不在操行为恶也。然则国之乱亡,不在政之是非。恶人完强而老寿,非政平安而常存。由此言之,祸变不足以明恶,福瑞不足以表善,明矣。

【注释】

(1)论者:对事发表议论的人。征:象征。

(2)无状:行为恶劣。

(3)被病:得病,患病。

(4)完强:指身体完好,体格强健。

【译文】

论者认为灾变是政治好坏的征兆,贤人患了温病气色呈现病态,可以认为是由于他的操行所产生出来的吗?认为水旱灾害是由于君王无道所造成的,贤人生了病,可以认为是他的行为恶劣而得的病吗?认为国家灭亡是政治坏到了极点,贤人死了,可以认为是他的罪行深重吗?贤人有得病而早死的,恶人有身强力壮而长寿的。病死的人,不在于他的品行恶劣。那么国家的**危亡,也不在于政治的正确与错误。恶人身强力壮而长寿,政治不好国家也能平安而长期地存在下去。由此说来,祸变产生不足以说明政治不好,福瑞出现也不足以说明政治好,就很清楚了。

【原文】

53·13在天之变,日月薄蚀(1),四十二月日一食(2),五十六月月亦一食(3)。食有常数,不在政治。百变千灾,皆同一状,未必人君政教所致。岁害鸟帑(4),周、楚有祸(5);。。然之气见(6),宋、卫、陈、郑皆灾(7)。当此之时,六国政教(8),未必失误也。历阳之都(9),一夕沈而为湖(10),当时历阳长吏(11),未必诳妄也(12)。

【注释】

(1)薄:遮掩。日月薄蚀:指日食和月食。王充认为,日食和月食是由于日月自身的光消减而出现的天象。参见本书《说日篇》。

(2)《说日篇》中亦说:“大率四十一二月,日一食。”

(3)五十六月:据《说日篇》:“百八十日月一蚀”和递修本应作“五六月”。“十”字衍。

(4)岁:岁星。参见43·11注(11)。害:侵犯。古人把一周天分为十二等分,认为岁星每年运行一个等分。由于计算误差,到一定时间,岁星并不在应该到达的等分中,而是在另外一个等分中。迷信说法,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说止对岁星的等分中的星宿受到了“冲犯”。鸟:指南方的一组星宿“朱雀”。参见14·5注(11)。帑(mú奴):通“孥”。鸟尾。鸟帑:指朱雀这一组星宿的尾部。

(5)周楚有祸:参见43·11注(12)。

(6)。。然之气:参见43·11注(13)。见(xiàn现):同“现”。出现。

(7)宋、卫、陈、郑皆灾:参见6·1注(15)。

(8)六国:指周、楚、宋、卫、陈、郑六个国家。

(9)历阳:古县名,秦置,在今安徽和县。

(10)沈:同“沉”。沉没。

(11)长吏:指地方长官。

(12)诳(kuáng狂):欺诈。妄:胡作非为。

【译文】

在天上出现的变化,是日月遮光而发生日食、月食现象,四十二个月发生一次日食,每五六个月发生一次月食。日食、月食的发生,有一个固定的期数,不在于政治的好坏。千百次灾变,都是同一种情况,不一定是由于君王施政设教不当所造成的。岁星冲犯朱雀的尾部,周、楚两国将有灾祸;慧星出现,宋、卫、陈、郑四国都遭受了灾害。正当这个时候,这六个国家的施政设教,不一定有什么失误。历阳县城,在一个晚上就沉陷下去成为湖泊,当时的历阳地方官吏,不一定有欺诈妄为的过失。

【原文】

53·14成败系于天,吉凶制于时(1)。人事未为,天气已见(2),非时而何?五谷生地,一丰一耗(3);谷粜在市(4),一贵一贱。丰者未必贱,耗者未必贵。丰耗有岁,贵贱有时。时当贵,丰谷价增;时当贱,耗谷直减(5)。夫谷之贵贱不在丰耗。犹国之治乱不在善恶。

【注释】

(1)制:规定,控制。时:指时数。

(2)天气:指天上的征兆。

(3)一:或,有时。耗:指歉收。

(4)粜(tiào跳):卖粮。

(5)直:通“值”。价值。

【译文】

成败决定于上天,吉凶决定于时数。人还没有具体行动,天上的征兆已经出现,不是时数又是什么呢?五谷生长在田地里,有时丰收有时歉收;在市场上出售的谷物,价格有时高有时低。丰收年景谷物不一定便宜,歉收年头谷物不一定价钱高。丰收歉收有一定的年头,价高价低有一定的时数。时数注定谷价应当高,丰收的谷物价值大增;时数注定谷价应当低,歉收的谷物价值大减。谷物的价格高低,不在于丰收歉收,如同国家的治乱不在于政治的好坏一样。

【原文】

53·15贤君之立,偶在当治之世,德自明于上,民自善于下,世平民安,瑞祐并至,世则谓之贤君所致。无道之君,偶生于当乱之时,世扰俗乱,灾害不绝,遂以破国亡身灭嗣(1),世皆谓之为恶所致。若此,明于善恶之外形,不见祸福之内实也。祸福不在善恶,善恶之证不在祸福。长吏到官,未有所行,政教因前(2),无所改更,然而盗贼或多或寡,灾害或无或有,夫何故哉?长吏秩贵(3),当阶平安以升迁(4),或命贱不任,当由危乱以贬诎也(5)。以今之长吏,况古之国君(6),安危存亡,可得论也。

【注释】

(1)嗣:子孙,后代。

(2)因:因袭,遵循。前:指前任官吏。

(3)秩:官吏的俸禄。这里指禄命。

(4)阶:凭借,借助。

(5)贬:降职。诎(chù触):同“黜”。罢免。

(6)况:推论,比拟。

【译文】

贤君登位,刚巧遇到社会注定该当安定的时代,在上的君王的道德自然很好,在下的老百姓自然良善,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祥瑞福祐,一齐到来,世人就认为这是贤君所带来的。无道的君王,刚巧生逢社会注定该当变乱的时代,世道混乱社会不安定,灾害接连不断,竟至于国破身亡子孙后代断绝,世人都认为这是政治不良所造成的。诸如此类的说法,只看到善恶的表面现象,没有看到祸福的内在实情。遭祸受福不在于为善或为恶,善恶的验证也不在于遭祸还是受福。地方官上任,没有什么作为,施政教化完全因袭前任的做法,没有什么更改变动,然而盗贼或许多或许少,灾害有时有有时无,这是什么缘故呢?如果地方官命中注定要做大官,就该当借助安定局面而得到升迁提拔,或者他的命贱享受不了当官的福份,就该当因为社会危乱而受到降职罢免。用现在的地方官的情况,去比照古代的国君,国家的安危存亡,产生的原因,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篇7:王充市肆博览原文及翻译

王充市肆博览原文及翻译

【原文】

王充少孤,乡里称孝。后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日久,逐博通众流百家之言。后归乡里,屏居教授。

【注释】

1王充,字仲任,会稽上虞(今浙江上虞县)人,东汉著名唯物主义学者。

2京师:京城。

3班彪:汉代著名学者,史学家,班固的父亲。《汉书》是他早创的。

4章句:逐章逐句的疏通理解。

5市;集市。肆;店铺。

6称:称赞、赞扬

7师:拜······为师

8辄:就

9遂:就

10太学:中国古代专攻经书的大学。

11好:喜爱

12少孤:少年死了父亲

13之:代词,···的

14守;守候。

15章句;章节句子。

16肆:书铺

17太学:东汉时最高学府

18不守章句:不死扣子句

【翻译】

王充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因在乡里以孝顺母亲被称赞。后来到京城,在高级学府里学习,拜扶风人班彪做了他的'老师。(王充)喜欢广泛地阅读(书籍)却不死板地拘泥于文章的章句。(由于)家里穷,没有书(可读),他经常去逛洛阳街上的书铺,看人家卖的书,看过一次后就能记住并背诵。时间久了,他就广泛地通晓了诸子百家的著作。后来回到乡里,隐居从事教学。

篇8:本性篇·王充原文及翻译参考

【题解】

本篇在探讨人的本性是恶还是善,故篇名叫“本性”。

王充在本篇里剖析了从孟子到汉代刘子政的各种人性观。认为孟子的性善论,荀子的性恶论,告子的人性无善恶论,以及扬雄的人性善恶兼有论,都是片面的。在本篇里,他认为人“禀天地之性,怀五常之气”,所以人性有善有恶。根据孔子“惟上智与下愚不移”的观点,他解释说,孟子讲人性善,指的是具有中等以上智力的人;荀子讲人性恶,指的是只有中等以下智力的人;告子和扬雄讲的是“性相近”的平常人。他认为“至善至恶”的人性不能改变,平常人的人性是可以随习气改变的,“习善而为善,习恶而为恶”。

【原文】

13·1情性者(1),人治之本,礼乐所由生也。故原情性之极(2),礼为之防,乐为之节(3)。性有卑谦辞让,故制礼以适其宜(4);情有好恶喜怒哀乐,故作乐以通其敬(5)。礼所以制,乐所为作者,情与性也。昔儒旧生,著作篇章,莫不论说,莫能实定。

【注释】

(1)情:这里指人的喜怒哀乐等情感。性:是指人先天具有的道德属性。王充认为,情和性都是人在娘胎里承受厚薄不同的气所形成的。

(2)原:推究。

(3)以上参见《白虎通德论·礼乐》。

(4)宜:和顺,亲善。

(5)通:传达。敬:恭敬。这里是严肃的意思。

【译文】

情性,是治理人的根本,礼乐制度就是由此制定出来的。特意分析了情性发展到极端的后果,然后用礼来作为防范,用乐来作为节制。性有卑谦辞让,所以制礼以便适合其亲善;情有好恶喜怒哀乐,所以作乐以便得到严肃的表达。制礼作乐的根据,是人的情和性。过去的儒生,写文章,没有不论说的,却没有一个能作出正确的结论。

【原文】

13·2周人世硕以为人性有善有恶(1),举人之善性,养而致之则善长;性恶(2),养而致之则恶长。如此,则性各有阴阳(3),善恶在所养焉。故世子作《养书》一篇(4)。密子贱、漆雕开、公孙尼子之徒(5),亦论情性,与世子相出入,皆言性有善有恶(6)。

【注释】

(1)世硕:春秋时陈国人,孔门七十弟子之一。著有《世子》二十一篇。

(2)性恶:疑“恶性”之误倒。《玉海》卷五十三引《论衡》文作“恶性”,可一证。又“善性”“恶性”对文,可二证。

(3)《玉海》卷五十三引《论衡》文“性”前有“情”字,可从。阴阳:这里指情性的善恶。

(4)世子:指世硕。《养书》:《玉海》卷五十三引《论衡》文作《养性书》,可从。《养性书》已失传。

(5)密:《颜氏家训·书证》作“虙”,可从。虙(f*伏)子贱:虙不齐,字子贱。春秋时鲁国人,孔子的学生,孔子称他作君子。曾作单父宰,后世追封为单父侯。漆雕开(公元前540年~?):姓漆雕,名启,字子开。春秋时鲁国人,孔子的学生。习《尚书》,不愿做官,以德行著称。著《漆雕子》十三篇。公孙尼子:战国初人,孔子的再传弟子。著《公孙尼子》二十八篇,今不传。

(6)上言“亦论情性”故疑“性”前脱一“情”字。

【译文】

周朝人世硕认为人的本性中有善的有恶的两方面,取人的善良本性,通过培养、引导,好的品行就会滋长起来;取人的恶劣本性,加以培养、引导,那坏的品行就会发展下去。像这样,原来情性就会各有善恶,而是善是恶,在于培养的方向。所以世硕作《养性书》一篇。虙子贱、漆雕开、公孙尼子这些人,也论述过情性,与世硕相互有出入,但都说人的情性中有善恶两个方面。

【原文】

13·3孟子作《性善》之篇(1),以为人性皆善,及其不善,物乱之也。

谓人生于天地,皆禀善性,长大与物交接者,放纵悖乱(2),不善日以生矣。若孟子之言,人幼小之时,无有不善也。微子曰(3):“我旧云孩子,王子不出(4)。”纣为孩子之时,微子睹其不善之性。性恶不出众庶,长大为乱不变,故云也。羊舌食我初生之时,叔姬视之(5),及堂,闻其啼声而还,曰:“其声,豺狼之声也。野心无亲,非是莫灭羊舌氏。”遂不肯见。及长,祁胜为乱(6),食我与焉。国人杀食我,羊舌氏由是灭矣(7)。纣之恶,在孩子之时;食我之乱,见始生之声。孩子始生,未与物接,谁令悖者?丹朱土于唐宫(8),商均生于虞室。唐、虞之时,可比屋而封,所与接者,必多善矣。二帝之旁,必多贤也。然而丹朱慠,商均虐,并失帝统,历世为戒。且孟子相人以眸子焉(9),心清而眸子瞭,心浊而眸子瞭(10)。人生目辄眊瞭,眊瞭禀之于天,不同气也,非幼小之时瞭,长大与人接,乃更眊也。性本自然,善恶有质(11)。孟子之言情性,未为实也。然而性善之论,亦有所缘。或仁或义(12),性术乖也。动作趋翔,性识诡也,面色或白或黑,身形或长或短,至老极死,不可变易,天性然也。皆知水土物器形性不同,而莫知善恶禀之异也。一岁婴儿,无争夺之心,长大之后,或渐利色(13),狂心悖行,由此生也。

【注释】

(1)《性善》:据说是《孟子》中的一篇,一般人认为是后人的伪作,今已失传。这里王充引用的内容与今本《孟子》中关于性善的思想是一致的。

(2)悖(b8i倍):违背。乱:祸乱。

(3)微子:参见2·5注(16)。《尚书·微子》载有他与太师、少师的问答之辞。引文参见《尚书·微子》。

(4)王子:这里指商纣王。

(5)叔姬:羊舌食我的祖母。

(6)祁(q0其)胜:春秋时晋国大夫祁盈的属官。

(7)以上事参见《左传·昭公二十八年》。

(8)土:下文有“商均生于虞室”,故疑“土”当作“生”。递修本亦作“生”,可证。

(9)眸(m¥u谋)子:眼珠。

(10)眊(m4o帽):眼睛失神,昏乱。以上说法参见《孟子·离娄上》。

(11)质:本质、性质。这里指人所承受的性质。

(12)“或仁或义。。天性然也”四十字,与本篇末段重复,按文意不该在此。后“皆知水土物器。。禀之异也”十九字,按文意疑应随上句移至本篇末段。

(13)渐(ji1n坚):浸渍。

【译文】

孟子作《性善》篇,认为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至于他们不好的东西,是受了外界事物的不良影响。说人由天地所生,都禀受了善良的本性,长大以后与外界事物接触,放纵自己,胡作非为,恶劣品质日渐滋长。像孟子说的`,人幼小的时候,没有不善良的。但微子说:“我过去评论孩子时说过,纣王没有一般孩子好。”因为纣王做孩子的时候,微子就看出了他不良的本性。其禀性恶劣,不如一般人,长大之后为非作歹,并没有改变原来的禀性,所以他这样说。羊舌食我刚生的时候,祖母叔姬去看他,刚走到堂屋,听见他啼哭的声音就往回走,说:“他啼哭的声音,像豺狼号叫。狼子野心,不认六亲,只有这个孩子,才会灭我羊舌氏族。”始终不肯去看他。等他长大以后,祁胜作乱,羊舌食我参与其中。国人杀了羊舌食我,羊舌氏因此灭亡。纣王的恶劣品质,表现在孩子的时候;羊舌食我参与作乱,显现在刚生时啼哭的声音。孩子刚生下来,还没有与外界事物接触,谁会叫他胡来?丹朱在尧的宫里出生,商均在舜屋里出生。尧、舜的时候,挨家挨户都有品德高尚可以受封的人,所被接触到的人,肯定大多是善良的百姓。尧舜二帝的身旁,肯定大多是贤能的大臣。然而丹朱傲慢,商均暴虐,都失去了帝位,历代成为人们的教训。再说孟子是根据对方的瞳人来观察人的好坏,心地清明眼珠就明亮,心地混浊眼珠就昏乱。人生下来眼睛总有昏乱与明亮,这种昏乱与明亮是从上天禀受来的,是承受了不同的气形成的,并不是幼小的时候明亮,长大之后与人接触,才变得昏乱的。生性原本自然就如此,它的善恶是由承受的气的性质决定的。孟子说的人情天性,并不符合实际情况。然而人天性善良的说法,也有一定依据。一岁的婴儿,没有你争我夺的心,长大之后,有的逐渐浸染了自私与情欲,于是放纵胡为,由此而产生。

【原文】

13·4告子与孟子同时(1),其论性无善恶之分,譬之湍水,决之东则东(2),决之西则西。夫水无分于东西,犹人无分于善恶也(3)。夫告子之言,谓人之性与水同也。使性若水,可以水喻性,犹金之为金,木之为木也,人善因善,恶亦因恶。初禀天然之姿(4),受纯壹之质,故生而兆见,善恶可察。无分于善恶,可推移者,谓中人也。不善不恶,须教成者也。故孔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5);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6)。”告子之以决水喻者,徒谓中人,不指极善极恶也。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7)。”夫中人之性,在所习焉。习善而为善,习恶而为恶也。至于极善极恶,非复在习。故孔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8)。”性有善不善,圣化贤教,不能复移易也。孔子道德之祖,诸子之中最卓者也,而曰“上智下愚不移”,故知告子之言,未得实也。夫告子之言,亦有缘也。《诗》曰:“彼妹之子(9),何以与之?”其传曰:“譬犹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朱则赤。”夫决水使之东西,犹染丝令之青赤也。丹朱、商均已染于唐、虞之化矣(10),然而丹朱慠而商均虐者,至恶之质,不受蓝朱变也。

【注释】

(1)告子:姓告,名不详,一说名不害。提出性无善恶论,与孟子主张的性善论对立。

(2)决:排除堵塞,导水使行。

(3)上、下句都在说人性的善恶问题,故疑“人”后脱一“性”字。有《孟子·告子》:“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可证。以上参见《孟子·告子》。

(4)姿:通“资”,资质,本性。

(5)上:上等,高级。这里指仁义道德之类的大道理。

(6)引文参见《论语·雍也》。

(7)引文参见《论语·阳货》。

(8)引文参见《论语·阳货》。

(9)妹之:《诗经·鄘风·干旄》作“姝者”,可从。

(10)化:改变。

【译文】

告子跟孟子同一个时代,他评论人性没有善恶的区分,就像湍流着的水,挖个缺口使它向东就向东流,挖个缺口使它向西就向西流。水本来没有向东流向西流的区分,就像人性没有善恶区分一样。告子的话,是说人性与水相同。假使人性像水,可以用水来比喻人性,那就像金成为金是因为它本性是金,木成为木是由于它本性是木一样,人善是由于禀性是善的,人恶也是由于禀性是恶的。开始在娘胎中禀受天然之气形成的本性,接受的是单纯的资质,所以生下来就有征兆呈现,是善是恶可以明察。对于善恶无法区分,而可以改变的,称为平常人。他们不善不恶,要等待教育才能成为性善的人。所以孔子说:“具有中等以上智力的人,可以告诉他们高深的道理;中等以下智力的人,不能够告诉他们高深的道理。”告子用决水来比喻人性,仅仅说的是平常人,并不指最善与最恶的。孔子说:“人性本来是相近的,只因受不同习气的影响,才彼此相差很远。”这样看来,平常人的人性,在于习气了。习气好就成为好人,习气坏就成为坏人。至于最善最恶的,那就不再决定于习气。所以孔子说:“只有上等聪明的人与下等愚蠢的人才不可能改变。”人性有善与不善,即使圣贤教化,它也不会再改变。孔子是道德的鼻祖,在所有人中是最卓越的,都说“只有上等聪明的人与下等愚蠢的人才不会改变”,所以知道告子的话,不够真实。不过,告子的话,也有缘由。《诗经·鄘风·干旄》上说:“那个美好的人啊,用什么帮助他?”其注释说:“比喻像白色的丝,用青色的染料去染它就成为青色,用红色的染料去染它就成为红色。”挖个决口让水向东流或向西流,就像染丝使它成为青色或红色。丹朱,商均应该已被尧、舜浸染改变了,然而丹朱却很傲慢、商均却很暴虐,可见最恶劣的本性,是不会接受像白丝被染成青色或红色那样改变的。

【原文】

13·5孙卿有反孟子(1),作《性恶》之篇(2),以为“人性恶,其善者伪也。性恶者,以为人生皆得恶性也;伪者,长大之后,勉使为善也。”若孙卿之言,人幼小无有善也(3)。稷为儿(4),以种树为戏(5);孔子能行,以俎豆为弄(6)。石生而坚,兰生而香。禀善气(7),长大就成。故种树之戏,为唐司马;俎豆之弄,为周圣师。禀兰石之性,故有坚香之验。夫孙卿之言,未为得实。然而性恶之言,有缘也(8)。一岁婴儿,无推让之心。见食,号欲食之;睹好,啼欲玩之。长大之后,禁情割欲,勉厉为善矣(9)。刘子政非之曰(10):“如此,则天无气也(11),阴阳善恶不相当,则人之为善安从生(12)?”

【注释】

(1)孙卿:荀况(约公元前313~前238年),时人尊称为荀卿。战国时赵国人。他是战国时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汉时人因避宣帝(名询)讳,故以“孙”代“荀”,称为孙卿。与孟子的“性善”说相反,认定人“性恶”,“其善者伪人”,要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才可以为善。故重视环境和教育对人的影响。著有《荀子》一书。有(y^u又):通“又”。

(2)《性恶》:《荀子》中的一篇。

(3)上文言“若孟子之言,人幼小之时,无有不善也”,故疑“小”字后夺“之时”二字。

(4)《太平御览》卷八二三引《论衡》文,“稷”上有“后”字,可从。

(5)以上事参见《史记·周本纪》。

(6)俎豆:本是祭祀时用的礼器,这里指陈设俎豆,摸拟祭礼的动作。弄:玩弄,戏耍。以上事参见《史记·孔子世家》。

(7)《意林》卷三引《论衡》文“禀”上有“生”字,可从。

(8)根据文气,疑“有”字之前夺一“亦”字。上文有“然而性善之论,亦有所缘”,“夫告子之言,亦有缘也”,可证。

(9)厉:同“砺”,磨炼。

(10)刘子政(约公元前77~前6年):刘向,名更生,字子政,西汉沛(今江苏沛县)人。汉皇族楚元王(刘交)四世孙。是西汉著名的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曾任谏大夫、宗正等。用阴阳灾异推论时事政治的得失,屡次上书劾奏外戚专权。成帝时,任光禄大夫,最后终于中垒校尉。曾校阅群书,撰成《别录》,是我国目录学之祖。另著有《洪范五行传》、《新序》、《说苑》、《列女传》等。所作《九叹》、《五经通义》大都已散失。

(11)则天无气也:意思是,天气有阴阳之分,人性有善恶之别,才是正常的。如果人性只有恶而无善,那就像说天气只有阴而无阳一样,是不可能的。

(12)引文出处不详。

【译文】

荀子又责难孟子,作《性恶》篇,认为“人性本来是恶的,其好的品行是人为的结果。”性恶,是认为人刚生下来都具备有恶劣的本性;人为,是指长大之后,努力使自己行为善良。像荀子说的,那人幼小的时候就不会有善良行为。后稷做孩子的时候,以种植当作戏耍;孔子刚会走路的时候,以陈设俎豆当做游戏。石头一产生就坚硬,兰草刚发芽就清香。人刚生下来已禀承善良之气,长大以后就成为善人。所以种植的戏耍,使稷成了尧时掌管农业的司马;陈设俎豆的游戏,使孔子成了东周时的圣贤之师。由于禀承了石头兰草的本性,所以有坚硬清香的应验。这样看来,荀子的话,不能成为事实。然而性恶的说法,也有一定的缘由。一岁的小孩,没有推让的心。看见食物,哭叫着想吃它;看见好玩的,哭叫着想玩它。长大以后,就会克制感情,去掉私欲,努力磨炼成为善良的人。刘子政指责说:“像这样,那天就没有正常的气,而是有阴无阳,有恶无善,根本不相应,照这样,人表现出来的善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文】

13·6陆贾曰(1):“天地生人也,以礼义之性。人能察己所以受命则顺(2)。顺之谓道(3)。”夫陆贾知人礼义为性(4),人亦能察己所以受命。性善者,不待察而自善;性恶者,虽能察之,犹背礼畔义(5)。义挹于善(6),不能为也。故贪者能言廉,乱者能言治。盗跖非人之窃也,庄跷刺人之滥也(7),明能察己,口能论贤,性恶不为,何益于善?陆贾之言,未能得实。

【注释】

(1)陆贾:参见8·10注(14)。

(2)受命:这里指从天地接受礼义之性。

(3)引文不见于今传本《新语》十二篇,出处不详。

(4)本句与下句,疑在复述上文引语。据下文“若仲舒之言,谓孟子见其阳,孙卿见其阴也”;“夫子政之言,谓性在身而不发,情接于物”的文例,似作:“夫陆贾之言,谓人礼义为性”。(5)畔:通“叛”。

(6)挹(y@义):酌取,汲取。

(7)刺:斥责,指责。滥:贪。

【译文】

陆贾说:“天地给人生命,就赋予了礼义的本性。人能够明察到自己是从天地那里接受到的礼义之性,就能顺应它。能顺应它,就叫做道。”陆贾的话是说人生下来就有礼义之性,人也能明察到自己是从天地那里接受的礼义之性。性善的人,不等待明察就能自然从善;性恶的人,虽然也能明察到它,但仍然违背了礼义。礼义来自于人的善性,不是靠人为得到的。所以贪婪的人会夸夸其谈地讲廉洁,作乱的人能头头是道地说治理。盗跖会指责别人偷窃,庄跷会斥责别人贪得无厌,他们都清楚地能明察到自己从天地得到的礼义之性,嘴里会谈论圣贤的道理,却因本性不好,自己不能实行,这对于从善有什么好处呢?可见,陆贾的话,并不那么真实。

【原文】

13·7董仲舒览孙、孟之书(1),作情性之说曰:“天之大经(2),一阴一阳;人之大经,一情一性。性生于阳,情生于阴。阴气鄙,阳气仁。曰性善者,是见其阳也;谓恶者,是见其阴者也(3)。”若仲舒之言,谓孟子见其阳,孙卿见其阴也。处二家各有见,可也;不处人情性情性有善有恶(4),未也。夫人情性同生于阴阳,其生于阴阳,有渥有泊。玉生于石,有纯有驳,情性于阴阳(5),安能纯善?仲舒之言,未能得实。

【注释】

(1)董仲舒(公元前179~前1):西汉哲学家、今文经学大师。广川(今河北省枣强县东)人。曾任博士、江都相和胶西相。他提出“天人相与”、“君权神授”,创立“三纲五常”。举贤良文学之士,他对策建议:“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为武帝所采纳,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此后两千多年封建社会以儒学为正统的先声。著有《春秋繁露》与《董子文集》。

(2)大经:常道或不改变的常规。

(3)引文不见于现存董仲舒的书,大意可参见《春秋繁露·深察名号》。

(4)情性情性:疑重出。

(5)上言“情性生于阴阳”,故疑“于”前脱一“生”字。

【译文】

董仲舒看了荀子和孟子的书,兴起情性的说法,说:“天的常道,是有阴有阳;人的常道,是有情有性。人性生于阳,人情生于阴。阴气卑劣,阳气仁义。说人性善的,只看见它阳的一面;说人性恶的,又只看见它阴的一面。”照董仲舒的说法,认为孟子只见到它阳的一面,荀子只见到它阴的一面。分析他们二家各有所见,是对的;而不分析人的情性有善有恶,是不对的。人的情性同时生于阴阳,虽生于阴阳,但有厚有薄。玉产生于石,有纯的有不纯的,人情性生于阴阳,哪能都是纯的善的?董仲舒的话,并不那么真实。

【原文】

13·8刘子政曰:“性,生而然者也,在于身而不发。情,接于物而然者也,出形于外(1)。形外则谓之阳,不发者则谓之阴(2)。”夫子政之言,谓性在身而不发。情接于物,形出于外,故谓之阳,性不发,不与物接,故谓之阴。夫如子政之言,乃谓情为阳,性为阴也。不据本所生起,苟以形出与不发见定阴阳也(3)。必以形出为阳,性亦与物接,造次必于是(4),颠沛必于是。恻隐不忍不忍(5),仁之气也(6)。卑谦辞让,性之发也。有与接会,故恻隐卑谦,形出于外。谓性在内不与物接、恐非其实。不论性之善恶,徒议外内阴阳,理难以知。且从子政之言,以性为阴,情为阳,夫人禀情(7),竞有善恶不也(8)?

【注释】

(1)出形:疑“形出”之误倒。下文有“形出于外”,可证。

(2)引文出处不详。

(3)见:根据文意,疑衍文。

(4)造次:仓卒,匆促。是:此。这里指本性。

(5)不忍不忍:疑重出。“恻隐不忍,仁之气也,”与下“卑谦辞让,性之发也”,文法一致,可证。

(6)仁之气:指具有“仁”这种道德属性的气。

(7)情:人性禀受于天,本书时见此义,故疑系“性”之误。

(8)不(f%u否):同“否”。

【译文】

刘子政说:“人性,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在身体里面存在,而不表露出来。人情,是与外界事物接触而形成的,在身体外面表现出来。在外表露的则称之为阳,不表露的则称之为阴。”刘子政的话,认为人性是在身体里却不显露出来。人情与外界事物接触,在身体外表现出来,所以称之为阳;人性不表露,不与外界事物接触,所以称之为阴。照刘子政的说法,就称人情为阳,称人性为阴。这是没有依据情性产生的根源来谈论产生的起源,而只是用外露或不外露把情性说成是阴的阳的。一定要把外露叫做阳,人性也与外界事物接触,在急迫情况下离不开它,在颠沛情况下也离不开它。怜悯而不残忍,是人禀承“仁气”的表现。卑谦辞让,是人性的表露。由于有外界事物与它接触,所以怜悯、卑谦,在身体外部表现出来。说人性在身体里存在不与外界事物接触,恐怕不是事实。不论说人性的善与恶,而仅仅议论它存在于体外还是体内,叫做阳还是叫做阴,从道理上难以弄清楚。而且顺从刘子政的说法,把人性叫做阴,人情叫做阳,那么人禀承自然之气所形成的本性,究竟还有没有善恶呢?

【原文】

13·9自孟子以下至刘子政,鸿儒博生(1),闻见多矣。然而论情性,竟无定是。唯世硕儒、公孙尼子之徒(2),颇得其正。由此言之,事易知,道难论也。酆文茂记(3),繁如荣华(4);恢谐剧谈(5),甘如饴密,未必得实。实者人性有善有恶,犹人才有高有下也。高不可下,下不可高。谓性无善恶,是谓人才无高下也。禀性受命,同一实也。命有贵贱,性有善恶。谓性无善恶,是谓人命无贵贱也。

【注释】

(1)鸿:大。博:学识广泛丰富。

(2)儒:疑衍文。

(3)酆同“丰”。记:记载事物的文章或书籍。

(4)华(hu1花):同“花”。荣:草木茂盛。

(5)恢:通“诙”。

【译文】

从孟子以下到刘子政,都是学识渊博的大儒,听见的看见的多得很,然而论说人的情性,竟然没有判断对。只有世硕、公孙尼子这些人,讲得稍微接近于正确。由此说来,事情容易知道,但是道理却难得说清。内容丰富的文章和书籍,像盛开的花朵那样茂盛;有趣流畅的言谈,如饴糖蜂蜜那样甘甜,但不见得符合事实。事实上人性有善有恶,就像人的才能有高有低一样。高超的不能说它低下,低下的也不能说它高超。认为人性没有善恶,就是认为人的才能没有高低一样。禀受自然之气形成的命与性,实际上是一样的。命有贵与贱之分,性有善与恶之别。认为人性没有善与恶,就是认为人命没有贵与贱。

【原文】

13·10九州田土之性,善恶不均,故有黄赤黑之别,上中下之差(1)。

水潦不同(2),故有清浊之流,东西南北之趋。人禀天地之性,怀五常之气,或仁或义,性术乖也(3);动作趋翔(4),或重或轻,性识诡也(5);面色或白或黑,身形或长或短,至老极死不可变易,天性然也。(6)余固以孟轲言人性善者(7),中人以上者也;孙卿言人性恶者,中人以下者也;扬雄言人性善恶混者(8),中人也。若反经合道(9),则可以为教。尽性之理,则未也。

【注释】

(1)以上参见《尚书·禹贡》。

(2)潦(l3o老):雨水。水潦:这里指水源。

(3)术:道。这里指遵循的原则。

(4)趋:快步走。翔:回翔。这里有缓慢的意思。

(5)识:识别,觉察。这里指判断能力。

(6)本篇第三段“一岁婴儿”句前,有“皆知水廖锲餍涡圆煌,而莫知善恶禀之异也!惫彩九字,疑σ浦链舜Α?BR>(7)固:通“故”,因此。

(8)参见《扬子法言·修身》。扬雄:参见3·4注(16)。

(9)反:同“返”,回复。这里有符合的意思。

【译文】

中国田土的性质,好坏不均匀,所以土色有黄、红、黑的区别,土质有上、中、下的差别。水源不同,所以有清的水流,有浊的水流,有流往东西南北的不同趋向。人禀受天地之性,心存仁、义、礼、智、信“五常”之气,有人仁有人义,是天生的道义不同;遇事动作机灵与呆板,有人严重有人轻微,是天生判断力不同;人脸上的颜色有人白有人黑,人的身体有人高有人矮,到人老最后死去都不会改变,这是因为天性如此。人们都只知道水、土、物、器的形状与性质不同,却不懂得人性的善恶是由于禀受的气有所不同。我因此认为孟子说人性是善的,是指中等才智以上的人;荀子说人性是恶的,是指中等才智以下的人;扬雄说人性是善恶兼有的,是指具有中等才智的平常人。如果为了让人们的行为与经书、道义相符合,那么以上关于人性的说法都可以用作施行教化的依据。但从充分阐明人性的道理来评论,那是不够的。

篇9:多言何益原文及翻译

多言何益原文及翻译

多言何益

【原文】

子禽问曰:“多言有益乎?”墨子曰:“虾蟆、蛙黾①,日夜恒鸣,口干舌擗②,然而不听。今观晨鸡,时夜③而鸣,天下振动。多言何益?唯其言之时也。”

(选自《墨子·墨子后语》)

【注释】

①蛙黾(méng):蛙。黾,蛙的一种。②擗:同“敝”,困,疲劳。③时夜:按时在黑夜结束的时候。

【译文】

子禽问老师:“多说话有好处吗?”墨子答道:“蛤蟆、青蛙,白天黑夜叫个不停,叫得口干舌疲,可是没有人去听它的。今晨看到那雄鸡,在黎明按时啼叫,天下振动,(人们早早起身。)多说话有什么好处呢?只有在切合时机的情况下说话才有用”

【阅读训练】

1.解释

(1)言 (2)恒 (3)鸣 (4)益

2.翻译

唯其言之时也。

3.选文运用了_____和___说理方法,告诉我们________的道理。

【参考答案】

1.(1)说话 (2)持久 (3)啼叫 (4)好处

3.举例 对比 说话应切合时机

二:

(1)解释下面加点词语。

①日夜恒鸣( ) ②然而不听( )

(2)翻译下面句子。

唯其言之时也。

(3)从某一个角度概括这则寓言的思想意义。

参考答案

(1)①经常,常常。②虽然这样,却。

(2)唯有在切合时机的时候说话才有用。

(3)①说话要说到点子上。②说话要看准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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