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花园散文(共10篇)由网友“射手”投稿提供,今天小编在这给大家整理过的父亲的花园散文,我们一起来阅读吧!
篇1:父亲的花园散文
父亲的花园散文
我家的门前,有一片小花园。早年的时候,都是物业的人随便的种些花草,纵然有枝叶繁茂的一园花草,可是不是很娇艳,不是很美丽。只是夏来了,它也就毫无理由的疯长,秋来了它也就黯然神伤,满园的落魄。不曾见得有些让人驻足一望,更不会有人来细心评说,甚而就更谈不上让人观赏。
两年前,父亲年岁越来越高了。有些挥不动他的太极剑,舞不起来他的太极扇了。那几套飘逸的太极服连同他的长剑一起,挂在墙上打瞌睡。父亲依旧坚持着早年的爱好,整理着他的养生文摘,贴贴剪剪,足有十来本,每本都细心的用小揩字写上,老年报文摘之一、之二……父亲走起路来也不比从前,虽然还很硬朗,可是脚步显得有些琐碎和拖拉了,父亲今年八十三岁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父亲开始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门前的那一片小花园。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淘来的小锄头,还有些种花用的家什,更不知道是在哪里买来了那么多的种子。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就会细心的开始了他的耕种。松土、下种、浇水、施肥,一场春雨过后,那些嫩苗就会齐唰唰的长出来,两瓣新绿的叶子,骄傲的伸展在阳光下,新生的`生命总是那样的让我们心怀感动。而父亲就会摩挲着这些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一丛丛的小叶子,总是拿着他那把小铲子,细心的给这些小叶子们松土、浇水。那把小铲子让我心里格外的喜欢,它很象我们在老家时我用过的那把。那时候,四十出头的父亲侍弄的可不是这不足十平米的小花园,那是房前屋后一大片的菜园子,还有村南头岗子上的一大片园子。那时候,父亲是我们村的小学校长,他会弹风琴,会写毛笔字,还懂日文。逢年过节,很多人会来我们家讨对联,有些人家要给日本亲戚写信,还要来麻烦父亲。那时候,母亲就会在炕上摆上个方桌,笔墨纸砚的都摆好了,父亲问要写信的人想说些什么,笔就落下来,细致的写好。那信笺是纸折的竖痕,父亲隽永的字落在上面很清秀,每每写好了,父亲就会给念遍大概的意思,乡亲总是会谢过父亲心满意足的拿着信回去。父亲侍弄园子用的是要扛在肩上的大锄头,而那把小锄头,多数的时候是我拿来,蹲在父亲的身后,一点点的给菜园子锄草,感受到大地的温热,鼻子里面灌满的是泥土的芬芳。
门前的小花园在父亲的细心照料下,第一年的夏天,开的就不同寻常了。粉红的芍药,一大片的,这些平常的花朵,因为饱满着生命而扬眉吐气,这份从容、这份郁郁葱葱、这份纯粹,就吸引了很多人常常站下来,在忙碌的生命间隙里体会这份自然的不着雕刻的美丽。每当见到有人赞美他的花园,父亲就格外的高兴,眉毛眼神里面全是快乐。
今年夏天来的时候,父亲的花园更加的丰富起来,这里面盛开的花朵一下子让我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个开满鲜花的院落。芍药开的鲜艳,色彩更加的丰富,桃红、水粉、艳紫,新增的鸡草、胭脂豆、小向日葵!鸡草花有红的,白的,花朵有单有双、胭脂豆颜色各异、一朵小花上有好几种颜色。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就开满了这样的花朵,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我不知道名字的花朵,别具一格的在一起生动无比。
我喜欢在夕阳下,陪在父亲的身边,一边欣赏着这美丽得质朴的花园,一边与父亲聊天。父亲的思维不似从前那般流畅了,但是很豁达。也许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经历不断丰富的过程。老年的父亲很淡定,不会为我们几个子女仕途与名利场上的小小得意而得意,他依然如从前那样的教导我,如何工作、如何与人相处,如何教育孩子、甚至父亲看到我穿了一件他认为不合适的衣裳,会严厉的批评,无论父亲是气恼的,是平淡的、是温和的,还是微笑的,站在父亲的身边,看着眼前一园子随风摇曳的花草,我感受到的是珍惜于股掌间的幸福。这份幸福,来自于一份归属,一份慈爱,一份依恋。
篇2:父亲的花园的散文
父亲的花园的散文
小区最后一户居民终于也搬走了,随着挖掘机的轰鸣,这片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区最终成了一片瓦砾废墟。这其中,就有父亲生前曾经劳作二十多年的花园。
父亲从十几岁参军离开家乡到后来转业都一直生活工作在城里,可父亲对土地却感情很深。八十年代单位分房的时候,父亲特意选择了一楼,就是因为带个不小的院子。记得小时候搬进新家,就看见院子里父亲已种上了月季、栀子、橘子等各种花卉,架子上还栽种了葡萄。每到花开的季节,“满架蔷薇一院香”,直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那阵阵花香。
后来院子盖了平房,房顶是一片平地。父亲就愚公移山,一桶一桶地把院子的土拎到房顶上。这样犹嫌不足,父亲就到处引进优质土壤。有一次父亲散步回来,兴奋地说发现山西路交通银行工地挖出来的土质很好,很适合栽培。于是谈好价钱,借来一辆小推车,叫上还在读小学的我,装了满满一车土,沿着湖南路一路推回家。就这样日积月累,整个房顶上几乎都成了“空中花园”。楼上的邻居熊老头看见父亲成天蹲在那么大一片地里劳作,和父亲打趣说:“你是地主。”父亲笑着说:“贫下中农。”
父亲既不打牌,也不喜欢搓麻将,就是喜欢和泥土打交道,一下班就喜欢蹲在花园里“务农”,忙得不亦乐乎。累了就点燃一根烟,蹲在一边琢磨下一步的'种植规划。记得当年快要高考,母亲怕父亲房上“修地球”的声响影响我读书,总是催父亲赶紧“收工”。催了好几回,父亲才一边埋怨母亲几句,一边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铲子下来进屋休息。
父亲开展的是多层次立体栽培,不光种花,还种菜,种果树。父亲买了青菜、芫荽、辣椒等蔬菜回来栽下,又把柿子树、枇杷树、橘树都移了上去,还搭起了架子种了丝瓜之类。亲戚来串门,父亲总是带他们爬到房上参观,兴致勃勃地为来客介绍自己的种植成果。大舅参观后笑着夸父亲既是菜农又是果农。平日家里面烧菜缺点蒜苗芫荽什么的,母亲就叫父亲上屋顶去摘一把,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而柿子枇杷每年熟了的时候,总有一些馋嘴的鸟儿来啄,最后总是剩不下多少。父亲自己舍不得吃,但每年总是会拣几个最好的放在我桌上让我尝尝,还安慰说明年会结的多一些。年少不懂事的我啊,从来没有当面对父亲说一声“父亲,您辛苦了”。没想到这竟是永远的遗憾。
后来,我上大学后长期学习生活在外地,母亲住在姐姐家带孩子,而父亲始终没有离开这片小小的园地,每天一如既往地耕作“务农”,一直到突如其来的病魔夺去了他的意识知觉,他才永远地放下手中的农活。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一年,他刚刚退休。
小区拆迁前,我最后一次登上父亲的花园。这些年房价飞涨,这里拆迁补偿款已达七位数,可是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再也见不到父亲在花园里劳作的情形。“彼黍离离,彼稷之苗”,望着眼前的一片荒芜,回忆起父亲的身影,只觉得“心中如噎”。
那天,我从父亲的花园小心翼翼采集了一些土带了回来,放在阳台的花盆里,种上了一些花和蔬菜。不多时,土里就冒出了新芽,生机盎然。
每次我看到这掊土,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父亲,想起父亲的花园。
篇3:秘密花园经典散文
秘密花园经典散文
电影《秘密花园》,小姑娘是整部影片的光。是她推开那座荒敝多年的花园大门,把阳光带进终日沉郁的庄园。我也有自己的秘密花园。又隐蔽又阳光。这座花园从我童年就在,少时寡言。很多年后再回想,原来,打小我就习惯享受一个人的乐趣。
大概八九岁,亲戚里有个长辈送我一套《上下五千年》,是暑假。我躺在二楼房间的床底下(天知道我怎么那么喜欢躺床底下看书),好像三天就看完了,送还过去。长辈很惊讶,他知道当年的我连书上的字都认不全,不相信我看完了。要考我,看是不是真的看过了。对长辈的问题,嘴上死活不开口回答,在心里默默作答。我没告诉他,不认识的字有的连蒙带猜,有的联系上下文估摸。那是我人生里看的第一套砖头厚的书。在此之前,利用周末看完了小镇上两家出租的小人书。一到周末,妈妈会给我五毛钱,我会在小铁皮屋里待上小半天,五毛钱可以看十本。每次兴冲冲快步奔过去,看完后独自慢慢走回家。那段记忆是我童年里的光。小小的愉悦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起要订阅一些书和杂志的。到现在还记得那邮递员的眼神,我从那眼神里读出了诧异。八十年代,小镇上普通家庭肯花钱订书的不算多。邮递员诧异的眼神,在彼时敏感的我解读出的意思大概是,这家三小孩都是丫头,家长愿意花钱订书有点意外。
家里姨父、舅舅舅妈都是老师。一到暑假要么去外婆家,要么去姨父家。暑期在家若是有好书,在阳台上会通宵看。父亲放好凉床支起蚊帐,点上蚊香,把灯泡电线延长挂在门边。妈妈把切好的西瓜用盆装好放一旁。有萤火虫打着灯笼闪过。爱看到几点就几点。去姨父家也是如此。去外婆家大都是在门前绿荫下趴在琴凳上看。成年后我老是念叨那张琴凳怎么就弄没了。有次,在舅妈书柜上翻来翻去找书,舅妈问找什么书。正是《渴望》全国热播的时候。我说《渴望》里的那老头写了本书叫《银杏树下》。舅妈笑言,傻丫头,那是电视剧那本书不存在。四年级读《红楼梦》,关心的不是故事,是华丽的词句。即使不懂也觉得很美。用铅笔抄在纸片上,回家再誊写在本子上。后来跟寒鸦同学聊到日本作家,跟他说上小学时就读了《泪壶》,若干年后走在路上想起那个故事,突然明白,这世上有种悲伤是没有眼泪的。成年后读到那个儿子把死于西班牙人火刑父亲的骨灰缝在囊中,终生挂在胸前的故事。又想起童年读过那个关于骨灰的.故事。
即使在初中,父母对我的课外阅读也没有半点的限制。别的同学看书要偷摸着不让家长看见,我倒是大方租书还书,不用避开父母。妈妈最多的提醒就是,注意眼睛,不要弄成近视眼,女孩子戴眼镜不好。整个不谙世事的青少时期就是在故事里打滚,古今中外,遇见了不错过。
发小喊我陪她去溜冰,必定会带本书或是诗集。通常是她在溜冰,我在路灯下看书。戴望舒的《雨巷》就是在路灯下看的。那个时候就是单纯的迷恋。文字的魔力吸引着我的好奇心。
倒是初入社会后对于阅读反倒遮遮掩掩了,少了学生时代的单纯。隐约地怕人嘲笑。曾跟土生土长的武汉人说,我或许比他们更熟悉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那些藏在巷里疙瘩的旧书店,夜市上的旧书摊,于我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常常坐车从江南到江北,在江城的夜色里似乎没有抱怨过它的喧闹和拥挤,手里提了半袋书的满足已经让我窃喜不已。然而也是我最惶惑的时期,有时候看的越多,无能感就愈重。辞职时,老总喊我去谈话,很诚恳的给我一个建议说,找一个人结婚,开一家小书店,相夫教子。他说这条路是最适合我的。诧异的是,上班数年,跟他交流极少,我的办公室看不到一本跟工作无关的书,也不跟人交流阅读方面的话题。怀着隐蔽的自鄙,有阵还减少了阅读量。
不记得是哪年,仿佛有扇窗忽然推开,阳光涌进来,对于阅读隐蔽的自卑荡然无存。即便合上了书,总是在这样或那样不确定的时候,心里有个情绪会起舞,迎了光,翩翩。随着年岁渐长,纸上旅行的乐趣日益丰盈。后来寒鸦同学也说到,在阅读上他也有过自卑期,有一天,突然就很享受了。成了生活里不可切割的部分。
这一路不会孤独,文字的世界大到无边,穷尽有生之年,也只能摸到边。
有人问我,看看看,看那么多不累吗?不影响生活吗?已然是享受的,怎么会累会影响生活?又不是一个呆子。要说看出了什么毛病,就是——挑剔,口味越来越刁。
在自己的花园里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漫步可以打滚。这笑这哭也不会觉得是丢人了。离开花园,生活就是生活,该干嘛就干嘛。累了,泡壶清茶,或是半杯葡萄酒去自己的花园跟各种各样的人约会。文字的吸引力已不是少年时好奇的缘故。
现在看似无意实是有心地把阅读的这座花园引诱给小侄女。暑假里有天,她看看躺在沙发上抱着书的妈妈,再看看窝在窗边翘着腿捧了书的我这个姨妈,来了句:书里是不是有宝啊,你们都要抢着看。给她讲故事,只讲一部分,余下的去书里找呀。带她去郊游,玩得尽兴,说,很想写诗,说了两句卡住了,着急地问妈妈怎么办。趁势说,你跟宝一起把金子美玲的童谣抄一遍吧。
偏安一隅的花园安静不寂寞,常常在梦里跟不同的大师约会。某次梦到一句“春来遍是桃花水”,以为自己梦里得了佳句,醒来赶紧记下。哎,看着眼熟,再想想,抽丝剥茧地想到后面一句是“不辨仙源何处寻”。哈哈,类似状况有时是“红杏尚书”的或是“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的纳兰。中秋节的夜里,太宰治在梦里走来走去;或者是梦里跟秦始皇对话。梦里的世界是另一种风景,不像一本书有序。
花园里的花越来越多,没有季节更迭,一直开,一直开。
篇4:牵牛花园散文
牵牛花园散文
“银汉初移漏欲残,步虚人依玉栏杆。仙衣染得天边碧,乞与人间向晓看。”宋·秦观的《牵牛花》脍炙人口,该诗直接把牵牛花比作了仙人,将牵牛星和牵牛花联系在一起,极富优美旖旎意境。
美妙的诗词,写的就是牵牛花,偶然读到此诗,不禁想到我天天看见的那片——牵牛花园!
牵牛花还有个别称:朝颜花。牵牛花园,是我为这片牵牛花带起的名字。
牵牛花园位于杏林日东公园人工湖与日新路之间,与日新路隔着一条排洪沟,一边是人工湖。这是一片没有人到过的圣地,只有牵牛花肆意地生长着。沿着日新路生长一百米,到了日东社区的围栏,又顺着日东社区办公耧的围栏延伸,再到日东明珠小区的护栏,继续向前生长,绵延几百米,成“厂”字形状。墨绿的藤蔓,蓝蓝的花,千朵万朵!
今年的牵牛花长的特别旺盛,我每天都会路过这片花园。每次都会驻足欣赏一会儿。绿色的藤蔓,绿得青翠欲滴,蓝色的花,千万朵无拘无束的开放,蓝得发紫!
园里的牵牛花,形状千姿百态:有几朵花挨在一起的,如同几个多话的少女在窃窃私语,有一朵一朵独立开放的',如一个个安静的少女,顾影自怜,自我陶醉在自己的美丽中,一阵风来,她们便摇曳着,花枝招展地向路过的行人秋波频送,柔美到极致。寂静无风时,一朵朵,婷婷玉立,张着小嘴,细说着自己的美!每次见到她们,我都会留连忘返,陶醉于这大自然极佳美色之中!她们自由地成长,没有人会去打扰她们。她们处于相对独立的空间,人靠近不了她们,这使得她们美的肆无忌惮。天生自然,美得使我迷醉。这片花园,已经盛开二个月了,她们还在继续盛放,继续美丽自己,美丽别人,美丽大地,美丽人间!
这片园子,早几年是没有的,也不知何时起,哪里来的花种,我想这一定是一粒种子长成的一片园。她们都是一种颜色:蓝,蓝得耀眼。也是因为人迹罕至,使得她们能恣意纵情地生长,从一粒种子长成几百米长的花带,一条美的长廊。
前几天天黑时分,应该是气温的关系,所有的牵牛花的花辨全部往里收缩,就象人怕冷一样。我以为这是牵牛花的习性如此所致,于是我写下这首诗《朝颜》:
千花万朵绿蔓牵,晨露笑颜伴夜眠。
翠蓝欲滴随风曳,天生地养自成园。
而这两个夜晚,我认真观察了,花儿们是开放的,一如白天一般地开放。我那天看到的可能是气候温差太大突发特殊状况,而我却写进诗里,这应该算是一种错误的美丽?
篇5:梦中花园散文
她曾跌跌撞撞进入过一个公园。
那还是夏日午后, 太阳被稀薄云层遮挡,温度仍居高不下。公园被城墙从四周围困住,唯独这片绿色汇聚起来,与澄碧人工湖泊相互掩映,美得寂静寥落。抬头只看见深山高处的蓝色天空,一如倾倒的海。一座吊桥连接两处山峰,隐约间似乎能够听到铁环的撞击声响,黯哑中显得凄凉。
过于静,她甚至听见的自己的心跳,跟随着脚步声,声声有力。世界的喧嚣自此退去,随时可能溺亡和失忆。眼前出现重叠光影,整个人踉跄不已,恍似醉酒。这一倒,好像要摔向葱茏花丛般,整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香气。
园中的香樟树落下枯叶,细密铺满了小径,连树下的石凳都寂静无声,只同落叶私语。花圃中开了不知名花朵,有虫子啼叫,而蝉鸣好像从很远传来,到达耳畔时已低不可闻。
她疾疾走过,似乎在穿越漫长路途去赴一面之约。
身边空无一人,也一言不发,就这样径自走下去,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需要知道即将去往何方。
遇见数棵芭蕉树,叶片宽大浑厚,绿意要冒出来一样。在它旁边,是几间低矮房屋,再不远,花圃里开了满满的.红色花朵。她俯身细细观看它们,觉得这些花朵在掌心跳舞,动作恣意忘我,连花粉抖落一处都不自知。
她在挂满红灯笼的廊下坐下,面对满池水发呆。觉得发困,便靠在木质栏杆上沉沉睡去。在梦中,她看见湖水泛起涟漪,鲤鱼、白鹅游至身边。
她掬水对它们笑,问,这是什么地方?
篇6: 阳光花园散文
阳光花园散文
阳光洒满花园,温暖传遍空间。微笑流进心田,开心缠绕不断,幸福悄然来到,跟随阳光携手走向温暖,嗅着花香蔓延。阳光就是温暖,赶走寒冷走进心田。阳光就是微笑,微笑传遍。阳光就是开心,心情舒畅,心暖空间,有阳光一天,温暖缠绵幸福一天。阳光洒遍空间,洒遍每个角落,洒向黑暗,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温暖走向心田。
提笔写意生活的滋味,写出人生的意念。化作一条河缓缓流淌,流进心田,流入长江黄河不断。一条河流出心田,滋润似老的容颜,笔下不停的舞蹈舞出青春意念。思绪万千,念出一串串阳光灿烂。照耀阴暗的夜晚。使黑暗走向光无限,鲜花般多姿灿烂。黑夜不再孤寂,温暖万千。笔下挥舞舞出青春的.音符,踏着青春的旋律,唱着青春的歌谣,走遍黑夜穿过寂寞走向阳光的港湾,一片暖意欢声不断。温暖如初,爱无限,爱青春,爱生活,爱漫步天边。
把温暖抛洒,爱似花儿永不凋谢,花香蔓延一片娇艳,似花儿绽放,一路欣赏,花园美景,美到心醉,微笑流进心田,开心缠绕不断,幸福悄然来到,跟随阳光携手跟随花香迷茫,随着清鲜漂浮,走进心田,心情舒畅,心暖空间,阳光洒遍空间,洒遍每个角落,洒向黑暗,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温暖。
篇7:紫色花园散文
紫色花园散文
十月,和朋友相约去襄阳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踏进庄园,瞬时被一片花海包围,梦幻般的紫,随着微风扑面而来。在薰衣草独特迷人的馨香里,我深深陶醉,深深震撼,整个人像是被钉在那里一样,挪不动脚步,痴呆了,内心真切地疼痛着,感动着。原来,在所有的色系中,唯有紫色一直款款的住在心底,和薰衣草偶然相遇,忽然就明白了,我是深爱紫色的,心悸在动魂摄魄的紫色庄园,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从此后,梦里梦外都会有一片浪漫的紫色情怀痴缠。
顺着一垄一垄薰衣草的间隙望去,碧绿的枝干上,被铺天盖地浅紫的花淹没,当千朵万朵簇成一团,汇集成浓郁动人的紫,那一抹绿含娇带羞把自己悄悄藏起。满目喜悦地旋转着,赞叹着,天空是蔚蓝的,也被薰衣草渲染的异常美丽。远远的有白云飘来,我不由轻轻地飞,不惊扰一花一草,拉住悠悠的云朵,结伴共赏盛世繁华浪漫的美。白云浅笑,稍一驻足,就被临摹成紫色云朵,是梦中云的衣裳,泼墨水画里裙裾飘逸。云在空中起舞,轻舒广袖,打捞起一片紫,天地间相互染成一色,紫的澄明,紫的纯粹,紫缠绵在白云指尖,挥洒飞舞间,十指染尽紫色的容颜,紫色的'眷恋。
有微风轻过耳畔,依稀听到琵琶,古筝,排箫的音乐声传来,舒缓悠扬略带忧伤的旋律,似乎是薰衣草带着家乡的浪漫气息,跋涉万水千山,花开的季节,在异乡的土地上,绽放着一卷动人图画,默默芬芳。琵琶铮铮,排箫清亮,伴着古筝的悠远,将深邃宁静,怅惘忧伤,大地的紫融合天空的蓝,诠释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整个庄园沉浸在冥想的世界,心灵在音乐声里享受温馨浪漫,感受自然的超凡魅力。
薰衣草的香很独特,很令人神往,当那一缕缕悠香飘来,浓郁带着清爽,典雅带着恬静,在嗅觉扑捉到那一刻,丝丝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瞬时令人心驰神往。在紫色的花丛中穿行,不经意衣衫沾满花香,白色的围巾点缀朵朵紫云,发丝留下一抹香痕。一只美丽的小鸟,许是被美景吸引,颤巍巍落在花枝上,忽灵灵四处张望,低头啄几下花朵,弹起一片紫,落了一身,煞是好看,接着飞入花丛深处,扑棱棱凌空盘旋,双翅摆动,惊起心旷神怡的紫,在空中悠长,悠长。
在薰衣草庄园品尝到有特色的美味,一盘清洗过的紫花,闪着晶晶的水珠,素雅而鲜活。拿起一朵闻了闻,馨香醉人,慢慢品尝慢慢体味,津液饱满,这无法言转的味蕾,似荷花的脱俗,茉莉的淡雅,翠竹的清新,着实令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十月,是薰衣草最美的花期,枝干挺拔,花色纯正,轻轻触摸着柔弱纤细的一簇紫,朵朵晶莹,丝丝润滑。在眼前如梦如幻的童话世界里,微微一捻,手心手背紫痕翩翩,对着天空摇曳,紫色的旋律如诉如泣,真切抒发着欢愉浪漫和点点忧愁,开满大地的紫精灵,淡然美好,她与世无争的姿态,倾国倾城,浅浅一握间,让心底生出些许温柔。
依依不舍告别薰衣草庄园,告别那片旷世的云蒸霞蔚。只说是世事匆忙,再无瑕闲顾,但那一见倾心的绝代风华,稍有空闲就会浮现在脑海,心心念念生命中那浩瀚的地阔天圆,那动人心魄的天地一色。在梦里,从未停下找寻的脚步,千百遍,我在心中默念。思念的藤蔓,风干了漫山遍野的紫,花落心间。深情执着的目光穿过无数个轮回,带着隔世的迷离,满怀憧憬,沿着悠悠花香再回紫色庄园,以盛放的绝美,在最深的红尘里甜蜜重逢。
篇8:心灵花园散文
心灵花园散文
从小我就羡慕那些辛勤耕耘的园丁。于是在我十九岁的那年春天有机会做了一名教师,拥有了自己的校园和一群天真的孩子。
我就任的学校面积不大,校园是长方形的。里面种着几行白杨树。孩子们很少,老师更是屈指可数。我如同小鸟一样,带着青春的气息落在了校园里。
当我心情紧张地站在讲台上时,孩子们给我送来温柔的微笑。这微笑给我力量,我只是个代课教师,但我发誓一定让我的学生优秀!
左右的农村孩子是最苦的一代,当时教育瘫痪,许多正式老师都转行了。学校老师大部分是临时的或者是代课的。农村刚盛行外出打工,家长在贫穷的'生活中找到了打工这个出路。这两方面换来孩子们的孤独和知识匮乏。
孤独的孩子把老师当成精神的寄托,孩子们都粘着我,我像他们的大姐姐。春天放学了,我带着他们去看梨花。去小河边踏青捉鱼。和他们一起玩他们爱玩的游戏。
发旺同学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外出了,父亲有点智障。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下长大。不幸爷爷又去世了,他一连好多天都闷闷不乐。我为表示对他关心,天天晚上给他画一幅画,让班里的孩子也多亲近他,我会天天陪他说会儿话。他感觉爷爷走了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心情慢慢好起来。他很聪明在大家爱心温暖下学习越来越用功。
教师节那天我收到了很多礼物:一副画,一朵野花,一个鸡蛋……我都微笑着收下了。
发旺同学站了起来,他小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也想送你礼物。我……”我说:“那就快拿给我吧,什么礼物老师都喜欢。”他磨蹭了几分钟,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大馒头,那馒头像小脸盆那么大。学生们都笑了,他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声说:“老师,你太瘦了。这是我要求我奶奶给你做的,想让你吃胖一点。”我当时流泪了,孩子们也停止了笑声。这个特殊的礼物包含的情谊我今生难忘!
小崇是个懂事的孩子,父母都出外打工去了,把他留给了年迈的爷爷。他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这种没有母爱的孤独让他自卑,找不到信心。有时读着书就走了神,眼泪就会顺着他的小脸流下来。
我很心疼他。找他谈心,告诉他:父母的外出也是无奈,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家里不管,都是生活所迫。我们农村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发奋读书,才能让为了生活受苦受累的父母得到安慰。他很懂事,在我的一遍遍讲说下他终于静下心来学习了。
春天的微风中,我带着孩子们在校园周围种上白杨树苗。在那休息了很久的花坛里种上香花,凤仙花和虞美人。过了些日子,这些小植物给我们带来了惊喜:一排排小杨树发出了嫩黄的叶子,如孩子的小手一般在哗哗鼓掌。花坛中的花朵也展开了笑脸。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但只要开花我和孩子们都高兴。我喜欢在夕阳照耀下坐在花坛边看孩子们和花朵一起翩翩起舞。那是我生命中的快乐时光!
篇9:汪曾祺散文:花园
汪曾祺散文:花园
在任何情形之下,那座小花园是我们家最亮的地方。虽然它的动人处不是,至少不仅在于这点。
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
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是灰青色与褐色的。我自小养育于这种安定与寂寞里。报春花开放在这种背景前是好的。它不至被晒得那么多粉。固然报春花在我们那儿很少见,也许没有,不像昆明。
曾祖留下的则几乎是黑色的,一种类似眼圈上的黑色(不要说它是青的)里面充满了影子。这些影子足以使供在神龛前的花消失。晚间点上灯,我们常觉那些布灰布漆的大柱子一直伸拔到无穷高处。神堂屋里总挂一只鸟笼,我相信即是现在也挂一只的。那只青裆子永远眯着眼假寐(我想它做个哲学家,似乎身子太小了)。只有巳时将尽,它唱一会,洗个澡,抖下一团小雾在伸展到廊内片刻的夕阳光影里。
一下雨,什么颜色都郁起来,屋顶,墙,壁上花纸的图案,甚至鸽子:铁青子,瓦灰,点子,霞白。宝石眼的好处这时才显出来。于是我们,等斑鸠叫单声,在我们那个园里叫。等着一棵榆梅稍经一触,落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草。
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
我的记忆有菖蒲的味道。然而我们的园里可没有菖蒲呵?它是哪儿来的,是哪些草?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我此刻把它们没有理由的纠在一起。
“巴根草,绿茵茵,唱个唱,把狗听。”每个小孩子都这么唱过吧。有时甚么也不做,我躺着,用手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力量拉,听顽强的根胡一处一处断。这种声音只有拔草的人自己才能听得。当然我嘴里是含着一根草了。草根的甜味和它的似有若无的水红色是一种自然的巧合。
草被压倒了。有时我的头动一动,倒下的草又慢慢站起来。我静静的注视它,很久很久,看它的努力快要成功时,又把头枕上去,嘴里叫一声“嗯”!有时,不在意,怜惜它的苦心,就算了。这种性格呀!那些草有时会吓我一跳的,它在我的耳根伸起腰来了,当我看天上的.云。
我的鞋底是滑的,草磨得它发了光。
莫碰臭芝麻,沾惹一身,嗐,难闻死人。沾上身子,不要用手指去拈。用刷子刷。这种籽儿有带钩儿的毛,讨嫌死了。至今我不能忘记它:因为我急于要捉住那个“都溜”(一种蝉,叫的最好听),我举着我的网,蹑手蹑脚,抄近路过去,循它的声音找着时,拍,得了。
可是回去,我一身都是那种臭玩意。想想我捉过多少“都溜”!
我觉得虎耳草有一种腥味。
紫苏的叶子上的红色呵,暑假快过去了。
那棵大垂柳上常常有天牛,有时一个、两个的时候更多。它们总像有一桩事情要做,六只脚不停的运动,有时停下来,那动着的便是两根有节的触须了。我们以为天牛触须有一节它就有一岁。捉天牛用手,不是如何困难工作,即使它在树枝上转来转去,你等一个合适地
点动手。常把脖子弄累了,但是失望的时候很少。这小小生物完全如一个有教养惜身份的绅士,行动从容不迫,虽有翅膀可从不想到飞;即是飞,也不远。一捉住,它便吱吱扭扭的叫,表示不同意,然而行为依然是温文尔雅的。黑地白斑的天牛最多,也有极瑰丽颜色的。有一种还似乎带点玫瑰香味。天牛的玩法是用线扣在脖子上看它走。令人想起……不说也好。
蟋蟀已经变成大人玩意了。但是大人的兴趣在斗,而我们对于捉蟋蟀的兴趣恐怕要更大些。我看过一本秋虫谱,上面除了苏东坡米南宫,还有许多济颠和尚说的话,都神乎其神的不大好懂。捉到一个蟋蟀,我不能看出它颈子上的细毛是瓦青还是朱砂,它的牙是米牙还是菜牙,但我仍然是那么欢喜。听,,哪里?这儿是的,这儿了!用草掏,手扒,水灌,嚯,蹦出来了。顾不得螺螺藤拉了手,扑,追着扑。有时正在外面玩得很好,忽然想起我的蟋蟀还没喂呐,于是赶紧回家。我每吃一个梨,一段藕,吃石榴吃菱,都要分给它一点。正吃着晚饭,我的蟋蟀叫了。我会举着筷子听半天,听完了对父亲笑笑,得意极了。一捉蟋蟀,那就整个园子都得翻个身。我最怕翻出那种软软的鼻涕虫。可是堂弟有的是办法,撒一点盐,立刻它就化成一摊水了。
有的蝉不会叫,我们称之为哑巴。捉到哑巴比捉到“红娘”更坏。但哑巴也有一种玩法。用两个马齿苋的瓣子套起它的眼睛,那是刚刚合适的,仿佛马齿苋的瓣子天生就为了这种用处才长成那么个小口袋样子,一放手,哑巴就一直向上飞,决不偏斜转弯。
蜻蜓一个个选定地方息下,天就快晚了。有一种通身铁色的蜻蜓,翅膀较窄,称“鬼蜻蜓”。看它款款的飞在墙角花阴,不知甚么道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好些年看不到土蜂了。这种蠢头蠢脑的家伙,我觉得它也在花朵上把屁股撅来撅去的,有点不配,因此常常愚弄它。土蜂是在泥地上掘洞当作窠的。看它从洞里把个有绒毛的小脑袋钻出来(那神气像个东张西望的近视眼),嗡,飞出去了,我便用一点点湿泥把那个洞封好,在原来的旁边给它重掘一个,等着,一会儿,它拖着肚子回来了,找呀找,找到我掘的那个洞,钻进去,看看,不对,于是在四近大找一气。我会看着它那副急样笑个半天。或者,干脆看它进了洞,用一根树枝塞起来,看它从别处开了洞再出来。好容易,可重见天日了,它老先生于是坐在新大门旁边息息,吹吹风。神情中似乎是生了一点气,因为到这时已一声不响了。
祖母叫我们不要玩螳螂,说是它吃了土谷蛇的脑子,肚里会生出一种铁线蛇,缠到马脚脚就断,甚么东西一穿就过去了,穿到皮肉里怎么办?
它的眼睛如金甲虫,飞在花丛里五月的夜。
故乡的鸟呵。
我每天醒在鸟声里。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直到我醒来。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那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有时一只鸟冒冒失失飞进那个花厅里,于是大家赶紧关门,关窗子,吆喝,拍手,用书扔,竹竿打,甚至把自己帽子向空中摔去。可怜的东西这一来完全没了主意,只是横冲直撞的乱飞,碰在玻璃上,弄得一身蜘蛛网,最后大概都是从两椽之间空隙脱走。
园子里时时晒米粉,晒灶饭,晒碗儿糕。怕鸟来吃,都放一片红纸。为了这个警告,鸟儿照例就不来,我有时把红纸拿掉让它们大吃一阵,到觉得它们太不知足时,便大喝一声赶去。
我为一只鸟哭过一次。那是一只麻雀或是癞花。也不知从甚么人处得来的,欢喜的了不得,把父亲不用的细篾笼子挑出一个最好的来给它住,配一个最好的雀碗,在插架上放了一个荸荠,安了两根风藤跳棍,整整忙了一半天。第二天起得格外早,把它挂在紫藤架下。正是花开的时候,我想是那全园最好的地方了。一切弄得妥妥当当后,独自还欣赏了好半天,我上学去了。一放学,急急回来,带着书便去看我的鸟。笼子掉在地下,碎了,雀碗里还有半碗水,“我的鸟,我的鸟呐!”父亲正在给碧桃花接枝,听见我的声音,忙走过来,把笼子拿起来看看,说“你挂得太低了,鸟在大伯的玳瑁猫肚子里了”。哇的一声,我哭了。父亲推着我的头回去,一面说“不害羞,这么大人了”。
有一年,园里忽然来了许多夜哇子。这是一种鹭鹜属的鸟,灰白色,据说它们头上那根毛能破天风。所以有那么一种名,大概是因为它的叫声如此吧。故乡古话说这种鸟常带来幸运。我见它们吃吃喳喳做窠了,我去告诉祖母,祖母去看了看,没有说什么话。我想起它们来了,也有一天会像来了一样又去了的。我尽想,从来处来,从去处去,一路走,一路望着祖母的脸。
园里什么花开了,常常是我第一个发现。祖母的佛堂里那个铜瓶里的花常常是我换新。对于这个孝心的报酬是有需掐花供奉时总让我去,父亲一醒来,一股香气透进帐子,知道桂花开了,他常是坐起来,抽支烟,看着花,很深远的想着甚么。冬天,下雪的冬天,一早上,家里谁也还没有起来,我常去园里摘一些冰心腊梅的朵子,再掺着鲜红的天竺果,用花丝穿成几柄,清水养在白磁碟子里放在妈(我的第一个继母)和二伯母妆台上,再去上学。我穿花时,服伺我的女佣人小莲子,常拿着掸帚在旁边看,她头上也常戴着我的花。
我们那里有这么个风俗,谁拿着掐来的花在街上走,是可以抢的,表姐姐们每带了花回去,必是坐车。她们一来,都得上园里看看,有甚么花开的正好,有时竟是特地为花来的。掐花的自然又是我。我乐于干这项差事。爬在海棠树上,梅树上,碧桃树上,丁香树上,听她们在下面说“这枝,唉,这枝这枝,再过来一点,弯过去的,喏,唉,对了对了!”冒一点险,用一点力,总给办到。有时我也贡献一点意见,以为某枝已经盛开,不两天就全落在台布上了,某枝花虽不多,样子却好。有时我陪花跟她们一道回去,路上看见有人看过这些花一眼,心里非常高兴。碰到熟人同学,路上也会分一点给她们。
想起绣球花,必连带想起一双白缎子绣花的小拖鞋,这是一个小姑姑房中东西。那时候我们在一处玩,从来只叫名字,不叫姑姑。只有时写字条时如此称呼,而且写到这两个字时心里颇有种近于滑稽的感觉。我轻轻揭开门帘,她自己若是不在,我便看到这两样东西了。太阳照进来,令人明白感觉到花在吸着水,仿佛自己真分享到吸水的快乐。我可以坐在她常坐的椅子上,随便找一本书看看,找一张纸写点甚么,或有心无意的画一个枕头花样,把一切再恢复原来样子不留甚么痕迹,又自去了。但她大都能发觉谁来过了。到第二天碰到,必指着手说“还当我不知道呢。你在我绷子上戳了两针,我要拆下重来了!”那自然是吓人的话。那些绣球花,我差不多看见它们一点一点的开,在我看书作事时,它会无声的落两片在花梨木桌上。绣球花可由人工着色。在瓶里加一点颜色,它便会吸到花瓣里。除了大红的之外,别种颜色看上去都极自然。我们常以骗人说是新得的异种。这只是一种游戏,姑姑房里常供的仍是白的。为甚么我把花跟拖鞋画在一起呢?真不可解。——姑姑已经嫁了,听说日子极不如意。绣球快开花了,昆明渐渐暖起来。
花园里旧有一间花房,由一个花匠管理。那个花匠仿佛姓夏。关于他的机伶促狭,和女人方面的恩怨,有些故事常为旧日佣仆谈起,但我只看到他常来要钱,样子十分狼狈,局局促促,躲避人的眼睛,尤其是说他的故事的人的。花匠离去后,花房也跟着改造园内房屋而拆掉了。那时我认识花名极少,只记得黄昏时,夹竹桃特别红,我忽然又害怕起来,急急走回去。
我爱逗弄含羞草。触遍所有叶子,看都合起来了,我自低头看我的书,偷眼瞧它一片片的开张了,再猝然又来一下。他们都说这是不好的,有甚么不好呢。
荷花像是清明栽种。我们吃吃螺蛳,抹抹柳球,便可看佃户把马粪倒在几口大缸里盘上藕秧,再盖上河泥。我们在泥里找蚬子,小虾,觉得这些东西搬了这么一次家,是非常奇怪有趣的事。缸里泥晒干了,便加点水,一次又一次,有一天,紫红色的小觜子冒出来了水面,夏天就来了。赞美第一朵花。荷叶上花拉花响了,母亲便把雨伞寻出来,小莲子会给我送去。
大雨忽然来了。一个青色的闪照在槐树上,我赶紧跑到柴草房里去。那是距我所在处最近的房屋。我爬上堆近屋顶的芦柴上,听水从高处流下来,响极了,訇——,空心的老桑树倒了,葡萄架塌了,我的四近越来越黑了,雨点在我头上乱跳。忽然一转身,墙角两个碧绿的东西在发光!哦,那是我常看见的老猫。老猫又生了一群小猫了。原来它每次生养都在这里。我看它们攒着吃奶,听着雨,雨慢慢小了。
那棵龙爪槐是我一个人的。我熟悉它的一切好处,知道哪个枝子适合哪种姿势。云从树叶间过去。壁虎在葡萄上爬。杏子熟了。何首乌的藤爬上石笋了,石笋那么黑。蜘蛛网上一只苍蝇。蜘蛛呢?花天牛半天吃了一片叶子,这叶子有点甜么,那么嫩。金雀花那儿好热闹,多少蜜蜂!波——,金鱼吐出一个泡,破了,下午我们去捞金鱼虫。香橼花蒂的黄色仿佛有点忧郁,别的花是飘下,香橼花是掉下的,花落在草叶上,草稍微低头又弹起。大伯母掐了枝珠兰戴上,回去了。大伯母的女儿,堂姐姐看金鱼,看见了自己。石榴花开,玉兰花开,祖母来了,“莫掐了,回去看看,瓶里是甚么?”“我下来了,下来扶您。”
槐树种在土山上,坐在树上可看见隔壁佛院。看不见房子,看到的是关着的那两扇门,关在门外的一片田园。门里是甚么岁月呢?钟鼓整日敲,那么悠徐,那么单调,门开时,小尼姑来抱一捆草,打两桶水,随即又关上了。水东东的滴回井里。那边有人看我,我忙把书放在眼前。
家里宴客,晚上小方厅和花厅有人吃酒打牌(我记得有个人吹得极好的笛子)。灯光照到花上,树上,令人极欢喜也十分忧郁。点一个纱灯,从家里到园里,又从园里到家里,我一晚上总不知走了无数趟。有亲戚来去,多是我照路,说哪里高,哪里低,哪里上阶,哪里下坎。若是姑妈舅母,则多是扶着我肩膀走。人影人声都如在梦中。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平日夜晚园子是锁上的。
小时候胆小害怕,黑的,树影风声,令人却步。而且相信园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子”,一个土地花神,晚上会出来,在那个土山后面,花树下,冉冉的转圈子,见人也不避让。
有一年夏天,我已经像个大人了,天气郁闷,心上另外又有一点小事使我睡不着,半夜到园里去。一进门,我就停住了。我看见一个火星。咳嗽一声,招我前去,原来是我的父亲。他也正因为睡不着觉在园中徘徊。他让我抽一支烟(我刚会抽烟),我搬了一张藤椅坐下,我们一直没有说话。那一次,我感觉我跟父亲靠得近极了。
四月二日。月光清极。夜气大凉。似乎该再写一段作为收尾,但又似无须了。便这样吧,日后再说。逝者如斯。
篇10:汪曾祺散文花园
汪曾祺散文花园
汪曾祺的《花园》主要描写了童年时代记忆里家中那片花园里的各式各样的景物以及自己在这片花园里度过的儿时珍贵、难忘的快乐。
汪曾祺散文《花园》原文
在任何情形之下,那座小花园是我们家最亮的地方。虽然它的动人处不是,至少不仅在于这点。
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
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是灰青色与褐色的。我自小养育于这种安定与寂寞里。报春花开放在这种背景前是好的。它不至被晒得那么多粉。固然报春花在我们那儿很少见,也许没有,不像昆明。
曾祖留下的则几乎是黑色的,一种类似眼圈上的黑色(不要说它是青的)里面充满了影子。这些影子足以使供在神龛前的花消失。晚间点上灯,我们常觉那些布灰布漆的大柱子一直伸拔到无穷高处。神堂屋里总挂一只鸟笼,我相信即是现在也挂一只的。那只青裆子永远眯着眼假寐(我想它做个哲学家,似乎身子太小了)。只有巳时将尽,它唱一会,洗个澡,抖下一团小雾在伸展到廊内片刻的夕阳光影里。
一下雨,什么颜色都郁起来,屋顶,墙,壁上花纸的图案,甚至鸽子:铁青子,瓦灰,点子,霞白。宝石眼的好处这时才显出来。于是我们,等斑鸠叫单声,在我们那个园里叫。等着一棵榆梅稍经一触,落下碎碎的瓣子,等着重新着色后的草。
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
我的记忆有菖蒲的味道。然而我们的园里可没有菖蒲呵?它是哪儿来的,是哪些草?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我此刻把它们没有理由的纠在一起。
“巴根草,绿茵茵,唱个唱,把狗听。”每个小孩子都这么唱过吧。有时甚么也不做,我躺着,用手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力量拉,听顽强的根胡一处一处断。这种声音只有拔草的人自己才能听得。当然我嘴里是含着一根草了。草根的甜味和它的似有若无的水红色是一种自然的巧合。
草被压倒了。有时我的头动一动,倒下的草又慢慢站起来。我静静的注视它,很久很久,看它的努力快要成功时,又把头枕上去,嘴里叫一声“嗯”!有时,不在意,怜惜它的苦心,就算了。这种性格呀!那些草有时会吓我一跳的,它在我的耳根伸起腰来了,当我看天上的云。
我的鞋底是滑的,草磨得它发了光。
莫碰臭芝麻,沾惹一身,嗐,难闻死人。沾上身子,不要用手指去拈。用刷子刷。这种籽儿有带钩儿的毛,讨嫌死了。至今我不能忘记它:因为我急于要捉住那个“都溜”(一种蝉,叫的最好听),我举着我的网,蹑手蹑脚,抄近路过去,循它的声音找着时,拍,得了。可是回去,我一身都是那种臭玩意。想想我捉过多少“都溜”!
我觉得虎耳草有一种腥味。
紫苏的叶子上的红色呵,暑假快过去了。
那棵大垂柳上常常有天牛,有时一个、两个的时候更多。它们总像有一桩事情要做,六只脚不停的运动,有时停下来,那动着的便是两根有节的触须了。我们以为天牛触须有一节它就有一岁。捉天牛用手,不是如何困难工作,即使它在树枝上转来转去,你等一个合适地点动手。常把脖子弄累了,但是失望的时候很少。这小小生物完全如一个有教养惜身份的绅士,行动从容不迫,虽有翅膀可从不想到飞;即是飞,也不远。一捉住,它便吱吱扭扭的叫,表示不同意,然而行为依然是温文尔雅的。黑地白斑的天牛最多,也有极瑰丽颜色的。有一种还似乎带点玫瑰香味。天牛的玩法是用线扣在脖子上看它走。令人想起……不说也好。
蟋蟀已经变成大人玩意了。但是大人的兴趣在斗,而我们对于捉蟋蟀的兴趣恐怕要更大些。我看过一本秋虫谱,上面除了苏东坡米南宫,还有许多济颠和尚说的话,都神乎其神的不大好懂。捉到一个蟋蟀,我不能看出它颈子上的细毛是瓦青还是朱砂,它的牙是米牙还是菜牙,但我仍然是那么欢喜。听,,哪里?这儿是的,这儿了!用草掏,手扒,水灌,嚯,蹦出来了。顾不得螺螺藤拉了手,扑,追着扑。有时正在外面玩得很好,忽然想起我的蟋蟀还没喂呐,于是赶紧回家。我每吃一个梨,一段藕,吃石榴吃菱,都要分给它一点。正吃着晚饭,我的蟋蟀叫了。我会举着筷子听半天,听完了对父亲笑笑,得意极了。一捉蟋蟀,那就整个园子都得翻个身。我最怕翻出那种软软的鼻涕虫。可是堂弟有的是办法,撒一点盐,立刻它就化成一摊水了。
有的蝉不会叫,我们称之为哑巴。捉到哑巴比捉到“红娘”更坏。但哑巴也有一种玩法。用两个马齿苋的瓣子套起它的眼睛,那是刚刚合适的,仿佛马齿苋的瓣子天生就为了这种用处才长成那么个小口袋样子,一放手,哑巴就一直向上飞,决不偏斜转弯。
蜻蜓一个个选定地方息下,天就快晚了。有一种通身铁色的蜻蜓,翅膀较窄,称“鬼蜻蜓”。看它款款的飞在墙角花阴,不知甚么道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好些年看不到土蜂了。这种蠢头蠢脑的家伙,我觉得它也在花朵上把屁股撅来撅去的,有点不配,因此常常愚弄它。土蜂是在泥地上掘洞当作窠的。看它从洞里把个有绒毛的小脑袋钻出来(那神气像个东张西望的近视眼),嗡,飞出去了,我便用一点点湿泥把那个洞封好,在原来的旁边给它重掘一个,等着,一会儿,它拖着肚子回来了,找呀找,找到我掘的那个洞,钻进去,看看,不对,于是在四近大找一气。我会看着它那副急样笑个半天。或者,干脆看它进了洞,用一根树枝塞起来,看它从别处开了洞再出来。好容易,可重见天日了,它老先生于是坐在新大门旁边息息,吹吹风。神情中似乎是生了一点气,因为到这时已一声不响了。
祖母叫我们不要玩螳螂,说是它吃了土谷蛇的脑子,肚里会生出一种铁线蛇,缠到马脚脚就断,甚么东西一穿就过去了,穿到皮肉里怎么办?
它的眼睛如金甲虫,飞在花丛里五月的夜。
故乡的鸟呵。
我每天醒在鸟声里。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直到我醒来。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那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有时一只鸟冒冒失失飞进那个花厅里,于是大家赶紧关门,关窗子,吆喝,拍手,用书扔,竹竿打,甚至把自己帽子向空中摔去。可怜的东西这一来完全没了主意,只是横冲直撞的乱飞,碰在玻璃上,弄得一身蜘蛛网,最后大概都是从两椽之间空隙脱走。
园子里时时晒米粉,晒灶饭,晒碗儿糕。怕鸟来吃,都放一片红纸。为了这个警告,鸟儿照例就不来,我有时把红纸拿掉让它们大吃一阵,到觉得它们太不知足时,便大喝一声赶去。
我为一只鸟哭过一次。那是一只麻雀或是癞花。也不知从甚么人处得来的,欢喜的了不得,把父亲不用的细篾笼子挑出一个最好的来给它住,配一个最好的雀碗,在插架上放了一个荸荠,安了两根风藤跳棍,整整忙了一半天。第二天起得格外早,把它挂在紫藤架下。正是花开的时候,我想是那全园最好的地方了。一切弄得妥妥当当后,独自还欣赏了好半天,我上学去了。一放学,急急回来,带着书便去看我的鸟。笼子掉在地下,碎了,雀碗里还有半碗水,“我的鸟,我的鸟呐!”父亲正在给碧桃花接枝,听见我的声音,忙走过来,把笼子拿起来看看,说“你挂得太低了,鸟在大伯的玳瑁猫肚子里了”。哇的一声,我哭了。父亲推着我的头回去,一面说“不害羞,这么大人了”。
有一年,园里忽然来了许多夜哇子。这是一种鹭鹜属的鸟,灰白色,据说它们头上那根毛能破天风。所以有那么一种名,大概是因为它的叫声如此吧。故乡古话说这种鸟常带来幸运。我见它们吃吃喳喳做窠了,我去告诉祖母,祖母去看了看,没有说什么话。我想起它们来了,也有一天会像来了一样又去了的。我尽想,从来处来,从去处去,一路走,一路望着祖母的脸。
园里什么花开了,常常是我第一个发现。祖母的佛堂里那个铜瓶里的花常常是我换新。对于这个孝心的报酬是有需掐花供奉时总让我去,父亲一醒来,一股香气透进帐子,知道桂花开了,他常是坐起来,抽支烟,看着花,很深远的想着甚么。冬天,下雪的冬天,一早上,家里谁也还没有起来,我常去园里摘一些冰心腊梅的朵子,再掺着鲜红的天竺果,用花丝穿成几柄,清水养在白磁碟子里放在妈(我的第一个继母)和二伯母妆台上,再去上学。我穿花时,服伺我的女佣人小莲子,常拿着掸帚在旁边看,她头上也常戴着我的花。
我们那里有这么个风俗,谁拿着掐来的花在街上走,是可以抢的,表姐姐们每带了花回去,必是坐车。她们一来,都得上园里看看,有甚么花开的正好,有时竟是特地为花来的。掐花的自然又是我。我乐于干这项差事。爬在海棠树上,梅树上,碧桃树上,丁香树上,听她们在下面说“这枝,唉,这枝这枝,再过来一点,弯过去的,喏,唉,对了对了!”冒一点险,用一点力,总给办到。有时我也贡献一点意见,以为某枝已经盛开,不两天就全落在台布上了,某枝花虽不多,样子却好。有时我陪花跟她们一道回去,路上看见有人看过这些花一眼,心里非常高兴。碰到熟人同学,路上也会分一点给她们。
想起绣球花,必连带想起一双白缎子绣花的小拖鞋,这是一个小姑姑房中东西。那时候我们在一处玩,从来只叫名字,不叫姑姑。只有时写字条时如此称呼,而且写到这两个字时心里颇有种近于滑稽的感觉。我轻轻揭开门帘,她自己若是不在,我便看到这两样东西了。太阳照进来,令人明白感觉到花在吸着水,仿佛自己真分享到吸水的快乐。我可以坐在她常坐的椅子上,随便找一本书看看,找一张纸写点甚么,或有心无意的画一个枕头花样,把一切再恢复原来样子不留甚么痕迹,又自去了。但她大都能发觉谁来过了。到第二天碰到,必指着手说“还当我不知道呢。你在我绷子上戳了两针,我要拆下重来了!”那自然是吓人的话。那些绣球花,我差不多看见它们一点一点的开,在我看书作事时,它会无声的落两片在花梨木桌上。绣球花可由人工着色。在瓶里加一点颜色,它便会吸到花瓣里。除了大红的之外,别种颜色看上去都极自然。我们常以骗人说是新得的异种。这只是一种游戏,姑姑房里常供的仍是白的。为甚么我把花跟拖鞋画在一起呢?真不可解。——姑姑已经嫁了,听说日子极不如意。绣球快开花了,昆明渐渐暖起来。
花园里旧有一间花房,由一个花匠管理。那个花匠仿佛姓夏。关于他的机伶促狭,和女人方面的恩怨,有些故事常为旧日佣仆谈起,但我只看到他常来要钱,样子十分狼狈,局局促促,躲避人的眼睛,尤其是说他的故事的人的。花匠离去后,花房也跟着改造园内房屋而拆掉了。那时我认识花名极少,只记得黄昏时,夹竹桃特别红,我忽然又害怕起来,急急走回去。
我爱逗弄含羞草。触遍所有叶子,看都合起来了,我自低头看我的书,偷眼瞧它一片片的开张了,再猝然又来一下。他们都说这是不好的,有甚么不好呢。
荷花像是清明栽种。我们吃吃螺蛳,抹抹柳球,便可看佃户把马粪倒在几口大缸里盘上藕秧,再盖上河泥。我们在泥里找蚬子,小虾,觉得这些东西搬了这么一次家,是非常奇怪有趣的事。缸里泥晒干了,便加点水,一次又一次,有一天,紫红色的小觜子冒出来了水面,夏天就来了。赞美第一朵花。荷叶上花拉花响了,母亲便把雨伞寻出来,小莲子会给我送去。
大雨忽然来了。一个青色的闪照在槐树上,我赶紧跑到柴草房里去。那是距我所在处最近的房屋。我爬上堆近屋顶的芦柴上,听水从高处流下来,响极了,訇——,空心的老桑树倒了,葡萄架塌了,我的四近越来越黑了,雨点在我头上乱跳。忽然一转身,墙角两个碧绿的东西在发光!哦,那是我常看见的老猫。老猫又生了一群小猫了。原来它每次生养都在这里。我看它们攒着吃奶,听着雨,雨慢慢小了。
那棵龙爪槐是我一个人的。我熟悉它的一切好处,知道哪个枝子适合哪种姿势。云从树叶间过去。壁虎在葡萄上爬。杏子熟了。何首乌的藤爬上石笋了,石笋那么黑。蜘蛛网上一只苍蝇。蜘蛛呢?花天牛半天吃了一片叶子,这叶子有点甜么,那么嫩。金雀花那儿好热闹,多少蜜蜂!波——,金鱼吐出一个泡,破了,下午我们去捞金鱼虫。香橼花蒂的黄色仿佛有点忧郁,别的花是飘下,香橼花是掉下的,花落在草叶上,草稍微低头又弹起。大伯母掐了枝珠兰戴上,回去了。大伯母的女儿,堂姐姐看金鱼,看见了自己。石榴花开,玉兰花开,祖母来了,“莫掐了,回去看看,瓶里是甚么?”“我下来了,下来扶您。”
★ 机密花园阅读答案
★ 悠悠园中亭的散文
★ 汪曾祺读书笔记
★ 汪曾祺鉴赏家赏析

【父亲的花园散文(共10篇)】相关文章:
玫瑰日子现代散文2023-01-01
汪曾祺散文集读后感1000字2023-06-07
优秀散文:父亲的小院子2022-05-13
汪曾祺散文集2024-01-15
谷雨田螺香散文2022-06-21
老屋的背影散文2023-08-10
母亲的菜园优美随笔2023-12-27
蒲公英现代散文2023-03-05
熟悉生活散文2024-03-19
林清玄的散文欣赏2024-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