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的玉米散文(通用12篇)由网友“暮晨”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后的优美的玉米散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篇1:深秋的玉米优美散文
深秋的玉米优美散文
“玉米”多像一个女子的名字,有着玉的温润,米的玲珑。
“玉米”也无愧于自己的名字,从大地母亲的怀抱中一拱出来,就那麽亭亭玉立,摇曳生姿。腰肢虽还柔嫩,但那一身的清纯就像一个倚门回首嗅青梅的少女,令人满目清爽。
经历夏季以后,充沛的雨水将滋润的更是水灵灵、青翠翠、轻盈盈。一阵风拂过,宛如古代身披绿色罗纱的女子在翩翩起舞。当你凝视一棵正在扬花的玉米,凝视它羽状的花冠,绿色的纱裙,腰间垂挂的彩色丝缕,时间久了,眼前就会幻化出一个婀娜的舞女,踏着凌波微步,玉体轻颤着,美目频频向你顾盼。这样一个透着二八芳龄馨香的佳人,真让人禁不住想搂住她在大自然中舞上一曲,舞他个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舞绵绵无绝期。
如果,你眼前有一大片玉米在临风而舞,你简直幸福如古代的君王,三千美人为君舞,只为博君一日欢。跳“羽衣霓裳”,跳“秦王破阵”,跳得飞燕动容,玉环失色,昭君出塞不敢回,貂婵低首急避月。一舞解君忧,再舞增君兴。跳走青涩,跳出丰韵。这时的玉米就是怀春的少妇,舞低杨柳楼心月,盼君归!
当第一缕秋风唱响,当第一片枫叶经霜。玉米也迎来自己成熟的时刻,像怀孕的'女子安静了下来。偶尔随风轻摆一下笨重的腰肢,更显成熟后的静美。沐着秋日的暖阳,感受腹中胎儿轻微的颤动,经历了火热激情的岁月,玉米终于繁华落尽见真淳,向我们献出她最宝贵的东西―――她的儿子们。玉米家族就这样生生不息,延续着自己族类的生命。
我们收获玉米时,她在微风中挺立不动,饱满的籽粒在厚厚的襁褓中探头探脑。我们用手轻轻一掰,它就“啪”一下掉下来。玉米一点也不矫情,成熟的干脆利落,决不藕断丝连。
没有了儿子的玉米站在田野里,显得那麽单薄,那麽人老珠黄。干枯的黄叶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不胜秋凉。这些伟大的母亲,把她们最后的液汁都输给了儿子,而她们的躯体却变地空虚。当一个个肥硕的玉米棒如一个个肥胖的婴儿在农人手中跳跃时,她们的笑声是嘶哑的含着浑浊的眼泪。秋日的阳光中,这一群憔悴的玉米,像唐朝那些白头的宫女,只剩下美好的回忆。
我喜欢成熟的玉米,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带着秋日特有的气息。这吸取大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的玉米呀!我轻轻撕下她白纱般的外皮,如同褪去我心爱的女子的衣衫,慢慢的,慢慢的。无论那丰满的身躯,还是饱胀的籽粒,无不向我传达着生命的丰盈和喜悦,激动和美丽。
深秋的玉米啊!如果有来生,我甘心和你们扎根大地,生死相依。
篇2:两个玉米散文
两个玉米散文
前段时间我和妈妈回老家,家乡的变化真大,大路变宽了,家家户户住的都是楼房,可是家乡安静了许多,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了,家里就只有老人和小孩,让我感到一阵的凄凉,甚至感到寂寞。我们路过一片玉米地,现在都七月了,玉米都熟了,可是却没有人来摘。妈妈说:“别人都把它们摘完了,只是不拔玉米杆而已。”我说:“确实还有玉米在上面,不信您看看。”“谁家还那么忙,还不来摘玉米,即使摘回家,玉米也老了。”妈妈说道。“妈妈,等下我们回去时候,顺便摘几个玉米吧。”“你说什么呢!你忘记小时候和伙伴去偷别人的玉米,被罚款的事情了吗?”“妈妈,我没忘。”
随着我的这一句“我没忘”,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和几个伙伴跑到路边的玉米地去玩耍,那时我们家附近到处都是土地,这些地都是属于长岭村民的。他们自然拿来种花生、玉米、黄豆……长岭人不好惹,如果被发现谁家小孩偷他的花生,或玉米,他会一直追着你,如果被他抓到你就等着挨罚款吧!然后就叫你带他回家,问你父母要钱。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我和小伙伴偏偏触犯了长岭人,因为六月的玉米叶子好高,我们常常在玉米地里捉迷藏,你追我赶的,开始从没有想过偷别人的玉米。可是突然有人从后背拧起我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我的玉米?”我们差一点哭了,说“我们没有偷你的玉米,只是到这里玩耍。”“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于是,他放我们下来,“你们赶快回去,别再来这里了!”
然后我们赶紧跑,一直跑……好险呀!“他为什么说我们偷他家的玉米,这不是冤枉我们吗?”“不行。”有一个伙伴不服气,“那我们就偷给他看。”我胆子比较小,就说:“还是回去吧,不然再被他抓就不好了。”“要回你自己回去,真胆小。”然后伙伴们又返回原地,我只好跟着他们。他们只顾摘玉米,我总是东张西望的,总怕被长岭人发现。我最终也偷了一个玉米,原来摘玉米那么容易,而且感觉很好玩。我正准备摘第二个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大声叫喊“你们敢来偷我的玉米?看今天我不宰了你们!”我们又开始跑,他一直在后面追着我们,我们就要不停的跑,心想这次一定被他抓,怎么办,爸妈你们快来救我们。后来,我们实在跑不动了,就停下,结果发现后面没人追,真是万幸大吉,于是我们拿着玉米,各回各家。
回到家,妈妈问:“我怎么了?满头大汗的,看样子好像被人追过一样?”我回答妈妈:“刚才和小伙伴在玉米地玩耍,妈妈快帮我烤玉米。”“你是不是偷别人的玉米了?”“没,没偷,是别人分给我的,不信你去问隔壁家的伙伴们。”“看你回答就知道你们去偷的,以后不准去偷了,被抓就麻烦了,知道了么?”妈妈看到我平安回家,就不追究了。她还是帮我烤玉米。
烤的玉米好香呀!我和妈妈一人一半,吃起来津津有味。第二天,我和小伙伴在一起嘀咕,还在回味玉米的味道:“真好吃!可是我妈妈知道是我们去偷的,她叫我以后不要去了。”伙伴说真想再吃一次,“我们再去偷一次好不好?”不去,我不敢去了,要是再被发现就遭了.“这次我们偷完,我们直接自己烤来吃,很简单的烤法,不带回家,就会没事.”我觉得不错的想法,竟就把妈妈的话抛在脑后了。
我们三人来到玉米地不再追赶,不再躲躲藏藏的,而是把心思都放在偷玉米,怎么偷才不会被人发现。我们一边感到害怕,一边在摘玉米,一共摘几个,六个吧,一人两个。“哈哈,你们终于被我逮住了吧!”有两个大人把我们围住,他们是站在我们后面,所以我们没办法脱身,手中的玉米立即掉下来,伙伴也丢下玉米。“你们捡起来,拿着,不够你们再摘。”“叔叔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叔叔今天就让你们摘个够,如果拿不了就用衣服包。”“真的吗?我天真以为,我很喜欢摘玉米,特容易。”另一个伙伴说:“你傻呀!我们被抓了,等着被罚款吧。”听到罚款我腿都软了,开始大哭,后悔不听妈妈的话。
于是,他开始问我们家在哪里,我们都不敢回答他的话,就一直在哭,他说:“你们哭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直接带你们到派出所,让你们坐牢,或是直接丢你们到河里去喂鱼。”我们一听他这样说,三人立即投降,他还用一根绳子把我们的手困起来,然后跟我们回家。我看到妈妈就说:“救我。”“这是你的孩子?”叔叔问妈妈。“是的。”“很好!还有你们的父母呢?请你把他们聚到这里好吗?”妈妈没办法,只好去叫伙伴的父母过来。“你们的孩子偷了我的玉米,你们说该怎么办?”“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没钱。”另一个伙伴的父母说道。“你的回答很直接,这样吧,这一共是六个玉米,一家一百。”“两个玉米就一百,你敲诈呀!"“你们没听过长岭人不好惹,抓到就要罚款,而且说多少就是多少?”妈妈说:“他们还是小孩,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就饶他们一回吧。”
“我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而且昨天我就警告他们了,又放他们回去了,今天她们又来!被抓了,那只能说是你们做大人的倒霉。”伙伴的父母说:“反正我们没钱,买米下锅的钱都不知道去哪里弄,你们看着办吧。”“少罗嗦!我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着,如果过了今天,明天就是一人两百,我管你们有没有钱。”妈妈一听赶紧从口袋里搜出一百,另一个伙伴父母又说:“你真胆小,别人这样说,你就这样投降了,而且两个玉米他们就要一百块,简直是敲诈呢。”妈妈说:“我一个女人在家,丈夫又在外面打工,既然是我的孩子惹事,我必须要承担,而且也不想惹事。”“算你识趣,对呀!你们的孩子犯了错,你们做大人必须承担。”于是妈妈把一百元递给他,我看得出妈妈舍不得,可是为了我,她必须要给,于是他们就放了我,我赶紧跑到妈妈后面去。“还有你们赶紧的.!”他们还是说一句话说没钱,于是妈妈把我拉回家,他们自然跟着伙伴的父母回家了。
我一下扑向妈妈的怀里,正准大哭一场,可是却被妈妈狠狠地推开,然后我跌在地上使劲哭着。“我看你还有脸哭,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再去偷了,可是你偏偏不听,今天惹事吧!”说完妈妈又找来小鞭子,狠狠在我身上抽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以后还去不去?你以为一百元容易挣的吗?”当妈妈转身时,我又扑向妈妈,结果又被她推开了。我就一直坐在地上,拼命的哭着,妈妈也不理会我一直忙着做家务。到了晚上,妈妈把饭菜做好就和哥哥姐姐一块吃饭,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就跑到桌子面前大声哭了起来,他们没有一个人理会我,各自埋头吃着饭。哥哥姐姐说:“你再哭,就轰你出去,再去偷呀。”平时只要哥哥姐姐说我,妈妈就会帮我,而今天任由他们欺负,妈妈您竟然无动于衷。
于是,我一个人坐在门口,哭着,哭着。当我看见妈妈和姐姐正准备睡觉时,我又觉得委屈,一直都是我和妈妈睡,我就很愤怒推开姐姐,自己马上爬上床。妈妈一把拽下我来,立即把我推出房门,然后把门关上,任我喊,任我踢房门始终没有开,“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呜呜……爸爸你在哪里?”突然听到姐姐说:“赶快把她推到外面去,吵得我们无法睡觉,明天我们还要上学呢。”“妈妈,我错了,以后我不偷了,再也不偷了。”突然房门打开了,不知是我主动认错还是妈妈怕影响到哥哥姐姐们的休息。
其实,妈妈一直站在房门后,我们母女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她也在偷偷地哭,也许是因为我不听话任性了,还是体会到那一张百元大钞来之不易?我觉得两种都会吧。当我躺到床上,却听到伙伴们的哭声,我想他们今天也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第二天,妈妈不准我再和伙伴们来往,这怎么行呢,我们这些小孩在家怎么呆得住呢,于是我偷偷站在门口外,等着伙伴来找我。他们也偷偷跑出来,来到我家门口,各自指着自己被打的痕迹,然后一起哭,虽然我的身上没有伤处,可是想到妈妈昨天的冷落,我觉得自己心里都是伤,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伙伴的父母看见我们又在一起,又立即把我们分开。
从此,我们没有去过玉米地,那片玉米地再也没有我们的影子。突然,听到妈妈的话,我才回过神来。于是,我问妈妈:“以前为何偷别人的东西,罚款会那么重?”妈妈说:“因为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根本没有田地种庄稼,而且那时生活很贫穷,所以他们把食物看得很重,特别是块要成熟了,他们每天都会派人去守,如果被抓到,自然会罚款。”我说:“他们分明是敲诈。”“没办法,人赃俱获,如果他们不执行严格罚款,那么人人都会去偷的,这样他们的损失就会很大。”妈妈继续说道:“那时你们被罚钱还是小事呢,如果在我们那个年代里,如果别人去偷被抓,就会拿去群众开批斗大会,而且还会让跪,以后他的名声也不好。”我也听到别人说过,以前只要偷东西,或是偷一个玉米,要是被抓到,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为何偷和向别人要待遇会如此那么大呢,一想到,妈妈说的那句话,孩子犯了错,大人自然承担,我觉得好懊悔,好愧疚!而且那时的一百元确实来得不易。
虽然我们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但是小时候的我们也犯下了许多的错误,任性惹事,现在长大了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可是最后我还是哭了。
篇3:吃玉米散文
吃玉米散文
我的母亲马上就70岁了,白发早已上了头,但她还在田间地头辛勤地耕耘,我们当儿女的怎么劝也劝不住。
前几日,我到我家的老房想去望望父母,虽然我们早已搬入新居,相隔半里地,但是仿佛不去看他们,心里就像缺少了点什么。
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母亲从山上扛了一捆玉米秸秆,我要把它从她的肩上接下来,她说:“如果你能干,就不用我了。”是的,我是一个重度残疾人,田地里的'活儿,我根本没帮不上忙儿,我的一家四口人的田地一直是父亲操劳着。
走到院子里,母亲把肩上的玉米秸秆“甩”到地上,只见她的脸上早已浸出了汗珠儿,母亲的身躯仅有八九十斤重,且越来越佝偻,我可以想象出她是怎样从一里外的山上扛下来的,那种劳累的情景瞬间浮现在我的眼前,令人感动!
接着,我和母亲开始掰秸秆上的玉米,她说:“今年就只剩下这点嫩苞米了。”因为我掰得很快,她又说:“从小到大,我没看见你掰过苞米,没想到你还能干活儿啊!”我既感到欣喜又很惭愧,因为四五十年来,我从未为父母分担点什么。
玉米全部掰完后,母亲把它们装到塑料袋子里,对我说:“你赶快把它拿走吧。”刹那间,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回家后,妻子问我:“苞米不是早已掰完了?”
“这是咱妈在山上新开辟的一块地。”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的身体每日俱下,看着母亲瘦骨嶙峋的样子,妻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协助父母把田地的玉米早已掰完了。没想到还有一块地,母亲在那块地上,还种点黏玉米,是专门留给我们吃的,又从玉米秸秆里挑出最嫩的。
当妻子把玉米煮好后,放在餐桌上时,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我们吃到嘴里的不仅仅是玉米,而是母亲的爱啊!
篇4:玉米阵散文
玉米阵散文
秋风凉,秋叶黄,秋意萧瑟,玉米也快分娩了。
清晨,湿润的空气中,裸露的手臂触摸到一种浸肤的微凉。行走在柔软的乡间土路上,玉米挺立两旁,象接受检阅的持枪的列兵,我成了一位荣归故里的将军,油然升起踩过红地毯的荣耀和尊贵。不觉间头发上、衣服上和鞋子上沾了一层露水,一定是伸展到路上的玉米叶子或者脚下的车前草捣的鬼,这种善意的捉弄并没有引起我的责怪,我早已习惯了她们殷勤的表达方式。白露已过,收获的日子不远了。
农民不善夸夸其谈,他们对土地的感情,是用目光表达的。从播下种子、长出青苗到开花结果,他们都一次次走到田间地头,由近及远,由远及近,用深情的目光俯视自己伺弄过的庄稼。在庄户人眼里,每一颗庄稼都是他们的孩子,每一寸生长,他们都放在心上。旱了,涝了,刮风了,下雨了,他们都时刻关注着,担忧着,欣慰着,满足着。
此刻,我站在玉米地头,俨然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农。远望,一望无垠的玉米威武而雄壮。顶端微黄的头花虽然繁华不在,但曾经的绽放和孕育,使玉米变得坚挺结实。玉米叶子宽阔颀长,不需要掩饰,也不必羞涩,它本身就是土生土长大手大脚的生灵,朴素和泼辣就是她的性格。它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编制成密不透风的青纱帐,保护着丰满的果实和宽厚的土地,如果你不慎闯入它们的领地,会被带刺的手抓挠得遍体鳞伤。近看,每颗玉米杆腰间,都别着一颗带着紫红樱子的手榴弹,浓缩了土地的营养、农民的'汗水和风餐露宿的经历,饱满而沉重。看着即将分娩的玉米阵,心里升起久违的幸福,和所有农民一样,此刻内心充满对土地的无限感恩和对自然的顶礼膜拜。
猎猎风中,玉米叶子相互碰撞和摩擦着,交流着未来的设想和曾经的沧桑。我闻到了成熟的玉米的馨香,这是一种夹杂着泥土、雨露、汗水和草腥味的气息,一种只有农民才闻到的庄稼的味道。我不能沉醉,因为成熟还有一段最后的冲刺。我必须冷静,因为曾经的岁月告诉我成功很艰辛。
一个月前,玉米还是青涩的姑娘。她们个个怀揣梦想,身披绿装,神采奕奕,排成一个个阵容整齐的方阵,占领了大部分肥沃的田野,成为这个季节最鲜明的主题,宣示着最团结的色彩。没有谁能控制局面,玉米拔节的声响和叶子碰撞的声响融合起来,形成一种巨浪滔天之势,村庄象一艘小船,在绿色的波浪里摇来晃去。艳阳和暑热吓退了柔弱的生物,而玉米却昂起高傲的头颅,伸展着修长的手臂,尽情地吮吸着水分和阳光,挥洒着绿意和生机。这样大幅的写意,只有农民能把眼睛擦亮;这样洪亮的歌唱,只有农民能听出一脸褶子。
你看,一张张硕大的密不透风的网开始松弛,再也掩盖不住深藏的秘密;一片片宽阔的绿浪翻滚的海渐渐平静,逐渐被成熟的金黄覆盖。整个田野象一幅质感的丰厚的乡村油画,又象一首朴实的敦厚的生命之歌。没有比这样的油画让人看着饱满真实,没有比这样的歌谣叫人听得震撼动情。
看着看着,一种收获的喜悦涌上心头。再过半个多月,所有的绿色渐渐消退,田野里满眼土黄,饱满又结实的玉米棒子裸露出来,裂开嘴笑着,等待着主人的夸奖和爱抚。玉米熟了,家家户户都兴高采烈地冲进玉米地,把一枚枚沉甸甸的玉米棒掰下来,装车运回家,农家小院里堆起了一座山。晚上,趁着皎洁的月光,大人小孩都围在小山周围,有人剥皮,有人编串,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两三天后,看吧,农家小院的屋檐下,树杈上,墙头上,挂满了玉米串,一片金黄,仿佛挂满了金条。小时候,我们常常站在平房上,比比哪家的玉米棒子大,哪家的玉米串编得长,哪家的玉米颜色亮,这成了秋天农家特有的风景和炫耀的资本。
秋风瑟瑟,看着一地即将分娩的玉米,想着即将上演的收获大战,心里充满激动和幸福。
篇5:玉米搅团散文
玉米搅团散文
某日,在宝鸡市街道上,看见一家饭馆打出的广告牌“西府名小吃:水围城”。不觉好奇心起,走进饭馆,让服务员来上一份。待端上一看,原来就是小时候常吃的“玉米搅团”。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关中农村的这种家常粗食竟然登堂入室,进入了城市餐馆,且有了一个暗伏杀机的名字“水围城”。
玉米搅团实在是我的童年乃至少年肠胃最深刻的记忆。我的家乡属关中平原北部,是小麦主产区。但是,在那个时代,每年地里产下的麦子,大部分都交了公粮和购粮,再留点麦种就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年之中除了过年那几天,偶尔家里来客人改善伙食,吃白面的日子屈指可数。虽然家乡种植的主粮是小麦,可是我们常年作为主食糊口的,是在两料(轮)麦子中间抢种的玉米。
渭北旱塬,种植的是一年一熟的冬小麦。冬小麦秋季播种,来年夏至前后收割。每年小麦收割前夕,庄稼人就将玉米点种在麦垄里,待麦子割倒,还来不及翻地,玉米苗就从麦茬间窜了出来。在麦垄里点种玉米,可不是个好活。脊背被响晴的太阳炙烤,炽热焦灼;眼前的金色麦浪密不透风,闷热难耐。真是“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下蒸上晒,挥汗如雨,麦穗上的粉尘和着身上的汗水,又奇痒无比。几天下来,点种的人除了灰头土脸,也差不多晒成了焦炭色。
夏季白(念pēi)雨(雷震雨)多、雨水旺,几乎是下一场雨,玉米苗就“蹭蹭”地往上窜一截。不几日,塬上的坳地、坡地就覆盖了一片又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纱帐。有了阳光的照耀和雨水的滋润,玉米们就在两三个月的时光内有条不紊的拔节、抽穗、结棒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
白露一到,几天时间,大田里的玉米杆就被砍倒,或者被连根拔起。不管玉米成熟不成熟,都要给麦子腾地。家乡人的观念,麦子是细粮,是正经粮食,很金贵。有农谚“七月白露八月种,八月白露不敢等(dēng,停的意思)”。无论是“原茬麦”还是“回茬麦”,必须跟(着)白露播种。这样,麦苗才能赶在越冬前分孽,以确保来年麦子的丰收。而抢种的玉米,属粗粮,庄稼人是不甚看重的。玉米杆上结的玉米棒,有的在玉米杆砍倒之前被掰了下来,有的就一直挂在玉米杆上直至风干。无论掰下来还是挂在杆上,离开了土地,它仍会继续成熟。似乎你越轻贱它,它的生命力就越顽强。就是这样不被看重的玉米,亩产仍在两千斤左右。那个时代,渭北旱塬家家户户一年中的大部分光阴,就靠它糊口,尤其靠它度过“青黄不接”的三四月,才免于饥荒,免于挨饿。
玉米的被轻贱还表现在它不像抢收小麦有一个专用词“三夏大忙”,也没人怕它淋雨长芽而要“龙口夺食”。掰下来的玉米棒或者在当院用木板搭个棚架起来;或者剥玉米皮时留两片皮,待半干时打个结,挂在房檐下、院子里的树杈上;也有随手搭在院墙上、门框下,摞在窗台上。经受风吹雨淋、鸡啄鸟食,并无人理会。不过,这些黄灿灿的、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总让人想起一个词“硕果累累“,是农家秋院丰收的主色调。
一直到干完地里的农活,庄稼人终于闲下来,玉米粒也在玉米棒子上干透了。于是,在连绵的秋雨季或漫长的冬日晚上,一家人聚坐在堂屋地上、煤油灯下,一边扯闲话一边搓玉米粒。搓玉米粒是个闲散的活,老婆婆、碎娃娃都能派上用场;搓玉米粒又是个团结的活,有搓玉米粒的,有拾玉米芯的,有端簸箕,有装袋子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这是一种休闲式的劳动,为了激励小孩子干活的劲头,大人们会边干活边讲“古经“(故事)。大人们讲的“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钟馗捉鬼”的故事,为我们这些小孩子开启了神奇的文学之门,这就是我们小时候最初得到的启蒙教育。
差不多冬深了,玉米粒也搓完了。搓下来的玉米粒被家里的'女人用筛子、簸箕旋净土屑,簸去瘪子,装进麻袋收起来。虽说轻贱,庄稼人看着自己抢种来的一茬收成,还是满心喜悦的。
于是,在某一个孩子们不用上学的早晨或者下午,家里大人早早去磨房占好石磨,先给玉米粒稍稍淋点水或者用干净湿毛巾沾湿(水放的早或者多了,玉米粒就“疲”了,皮不好脱),再把玉米粒倒上石磨。这时,小孩子们就作为劳动主力登场。
大人早在圆圆的石磨旁绑好了磨杆,小孩子的任务就是趴在磨杆上推着石磨不停地转圈圈。说实话,这不是个出力的活,但是几圈下来就转得人晕头转向。要不,咋要给磨道里的驴蒙上眼罩?怕它晕啊。这又是个单调的活,和小孩子爱玩的天性不相符,一圈一圈不停地绕着磨盘转,你永远看不见路的尽头,不知道希望在哪里。我对推磨的深恶痛绝就来源于此,至今,只要一提起“玉米”、“搅团”、“糁子”这些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头晕。
当倒上石磨的玉米粒第一遍从磨盘里磨出来,女人们赶紧揽起。先用簸箕上下使劲扇,把浮在表层的玉米皮簸出;再把簸出的玉米皮用筛子旋筛一遍,以保证不会有碎玉米粒被倒掉。
除掉了玉米表皮的玉米粒,叫“玉米仁”。这些“玉米仁”被重新倒进磨盘,小孩子们继续双手搂着磨杆,推着石磨绕着磨道转圈。玉米仁就按照各家吃饭的需求被加工成大糁子、二眯糁子、细糁子、玉米面……
大糁子只在石磨里磨一两遍就好了,颗粒很大,适合春秋季节早饭熬米汤。二眯糁子就是颗粒不大不小的糁子,它和细糁子会被家庭主妇们在寒冷的秋冬时节做成粘稠的玉米粥、玉米干饭。一家人就着家里腌制的咸菜,作为早饭吃下去,身子一整天都是热呼呼的。
大部分的玉米,最终被磨成了玉米面,就成了家乡人整个冬季、来年春季、夏初餐桌上的主要食物。关中自古以面食为主,主妇们的巧手能将面食作出千般花样,但那仅指小麦粉,对玉米面的发挥乏善可陈。因为玉米面和麦面比起来,没有黏性,只能掺一点珍贵的白面(麦面)做玉米发糕;用滚水烫过,揉在一起做成玉米窝窝头。这些食物吃到嘴里,用我妈的话叫“味(方音念yū)不长”(味道不长久),因为加不进调料,味道太单调,吃几次,肠胃就开始排斥了。
于是,大多数情况下,玉米面做成的食物就是“玉米搅团”。
貌似简单的“玉米搅团”做起来并不简单,它是对一个家庭主妇做饭技能和体力的考验。首先,锅里倒水,烧开,水量多少要根据一家人的饭量把握。水开后,一手往锅里撒玉米面,一手拿擀面杖在锅里搅拌,还要不时给灶间续柴火,这也是“搅团”这个名字的来历吧。所谓“千搅搅团”,哪个主妇做一顿搅团不是挥汗如雨啊!至于锅里撒多少面,主妇要根据自己的做饭经验把握。撒少了,搅团出锅不凝固;撒多了,搅团出锅太硬,入口不光滑,就难吃了。火候掌握也是对主妇做饭技能的考验,火瘫(火小)了,不熟;火大了,成了夹生饭,锅底也会焦糊。只有一切都把握的刚刚好,家里人才能吃到一碗爽滑可口的搅团。
等到擀面杖在搅团锅里能挺住,或者,舀一点搅团出来,投进凉水碗里,凝固了,这就表明搅团熟了,可以出锅了。
给案板上洒一层凉水,把刚出锅的搅团舀在案板上,摊晾成半寸薄厚的一层。等凉透了,切成拇指头大小的方块,可以像关中名吃臊子面那样浇汤吃,也可以用蘸汁凉拌吃。
出锅的搅团直接舀进碗里,浇汤或者倒入油泼辣椒与蒜泥、醋水做成的蘸汁,吃时从碗的一边一勺一勺舀着吃,一直吃到最后,碗里的饭还是热的。这种吃法家乡人叫“热窝搅团”——就是我在宝鸡街头见到的“水围城”。
但是,玉米毕竟是粗粮,几天下来,孩子们就吃腻了。于是,主妇们又发明了一种吃法,来迷惑小孩子们的味蕾和肠胃,这就是“漏鱼儿”。把刚出锅的热搅团倒入漏勺里,漏进接在底下的凉水盆中,就像一个个拖着尾巴的黄色小鱼儿在水里游走,“漏鱼儿”得名即据此。炎热的夏天吃一碗“漏鱼儿”清凉解暑。“漏鱼儿”最美味的吃法就是:舀一勺家家都渥制在大瓮里的陈年浆水菜,浇上油泼辣椒,再放点切成寸段的清炒韭菜。红、黄、绿相配,色泽鲜艳;酸辣、爽滑,味道可口。
尽管精明的主妇们把玉米搅团变成多种花样,加进各种佐料,哄进孩子们的嘴里。但是,它骗得了孩子们的舌头,却骗不了孩子们的肠胃。玉米面搅团入口下咽时,那种粗粝感直扎喉咙;连吃几天玉米搅团,肠胃泛酸、烧心。可见,聪慧的庄稼人把小麦和玉米分成细粮和粗粮是不无道理的。
不过,说起玉米搅团,就不得不说起它的绝佳搭配——油泼辣椒。为了哄骗小孩子们吃饱肚子,不至于挨饿,母亲们可谓费尽心机。油泼辣椒大概就是我们关中主妇的一大发明吧!至今,关中农村的田间地头都种植着红红的辣椒,每年它配合着秋收,在每个农家小院的屋檐下风干。再被主妇们做成油泼辣椒,成为家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故有“陕西八大怪,辣子一盘菜”。
当孩子们吃腻了玉米搅团,母亲们为餐桌上的食物发愁时,幸亏有油泼辣椒,它用鲜艳的色泽和辛辣的味道,挑逗孩子们的眼睛,刺激孩子们的味蕾。把粗疏的饭食掩盖成可口的的美味,才能让孩子们长久保持着对玉米搅团的食欲。于是,童年、少年的我们,在玉米搅团的喂养下,年复一年,渐渐长成强壮的筋骨,从而长成今日的自己。
由于大家都能理解的原因,我至今对玉米搅团,乃至一切玉米做成的食物,很难说得上“爱”。但是,每当说起玉米搅团,我却仍对它充满了感恩之情。
篇6:学习剥玉米散文
学习剥玉米散文
昨日与荷姐姐一道,从开心龙处拿回叶静老师散文集《秋天里的单音节》,很是和夫君炫耀了一番。上次没有应开心龙的邀请,参与聚会,错过了叶老师赠书的机会,原以为会是一个永久的遗憾,不想在短短的时间内,这遗憾就被热心的柯老师给补回来了。
当我们得到这本书的时候,开心龙说他已拜读完毕,荷姐姐张大嘴巴表示惊讶,我则表示理解。因为叶老师的文章,就像是金子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金子的,已经拥有的人谁都会视若珍宝,一口气读完,那是对叶老师莫名的崇拜与景仰。
理论上支持开心龙,实践中,我却与荷姐姐走上了一条路,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要慢慢品味,慢慢学习。
事实上,我是一个很浮躁的人,一篇文章太长,我看不下去。当然,特别好的除外。一本书,很少从头开始看,往往斩头去尾,从中猎奇,这是我最大的毛病。
中午,躺在竹躺椅上,翻开叶老师的“单音节”,随意看到《剥玉米》,遂看了下去,一遍读完,觉得有意思。两遍再读,意味深长,再读再琢磨,意犹未尽。从中,我看到了其貌不扬的叶老师(姑且让我这么说,相对于叶老师的文章来说,叶老师实在不能算一个帅哥,就像我和一个朋友调侃说另一位作家,长的像个猪八戒,怎么就那样玉笔生花呢)那不同凡响的笔墨里,渗透了他多么高尚的精神境界,还有他踏踏实实的为人与作文风格。当然,叶老师的文笔之绝,非我拙笔所能形容。
首先,叶老师的文章里,不乏崇高的境界。文章的第一段里有这样的话:“然而跟山叔坐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动作,你就觉得一个人要想活得滋润。不一定非得当总统作将军,即使是盘腿而坐,保持跟玉米垛子差不多的高度,也就占尽了季节的风情。”叶老师这段话既是对社会生活的领悟,更是对自己人生的剖白,叶老师来源于乡土,眷恋于乡土,叶老师本可以有更好的去处,可是叶老师却把自己植根在最基层的群众当中,叶老师深爱着他的家乡,叶老师把自己交给他的学生,叶老师愿意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常来常往,这就是叶老师,一个伟大的灵魂与普通的身躯结合在一起的叶老师。
其次,叶老师的文章里,不乏含蓄的情愫。文章的第三段这样写着:“父亲喝得熏熏的,红着脸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孩子应该学会剥玉米。后来我摸清了这句话的来由,父亲在山叔家看见他有个女儿,年龄和我相仿,正是个剥玉米的巧手,不但玉米剥得伶俐,人也长得乖巧。后来父亲叫我学剥玉米,我的脸就发热”,在父亲的醉言中,叶老师懂得酒后吐真言的道理,所以叶老师硬是摸清了父亲此话的由来,在这样的背景下,叶老师知道这学“剥玉米”的背后,蕴含了父亲怎样的期望,因此,年轻的.叶老师一听到父亲叫自己学剥玉米,脸就发热,已经是情理之中,虽然,文中没有直接说明。这就是多情的叶老师。
再次,叶老师的文章中,不乏细致的描述。文章的第五段说“要想把玉米剥得飞快,首先只须记住一条,那就是沿着玉米的行列,由大头上去,由小头下来,手在玉米棒子上走着之字路。尽管右手的拇指摩擦得生疼,甚至起泡,还得坚持着”,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不会有这样的细致描述,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叶老师的作品都是来源于生活。在叶老师的文章中,我们看到的是一幅幅真实的生活画面,一个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我们很难看到那些无病呻吟的章节,我们也基本遇不到那些晦涩得要翻江倒海查字典的字词句。这就是真实的叶老师。
第四,叶老师的文章中,不乏普通的真情。文章第六段有“山叔老得真快,额上脸上都像犁得很深的地垄沟。他眯着眼睛偎在秋阳下,以拉家常的口气跟我说:我家丫头一定要找一个有出息的人。说过了那句话,山叔就从我的感激里走远了,直到他走进对面荒山上的一座黄土堆里”,从这一小段话语里,我们可以看出,叶老师有着平常人一样的真情实感,叶老师事实上也不是一个神,他就生活在我们中间,叶老师对人生的感悟超过我们每一个人,叶老师对山叔的感激与怀念,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那一段话的结尾,我们可以看出叶老师深深的感伤。这就是人情更甚于才情的叶老师。
第五,叶老师的文章,不乏抽象与朦胧。文章第七段:“母亲告诉我,没有山叔,可能就没有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就没有你印在报纸上的哪些诗和作文……山叔在他的那抷土丘下,默默地受着我的怨愤,一直到我的孩子长到他外孙腰高的时候”,从这一段中可以看出,山叔的女儿终没有与叶老师结缘,可是,我不明白的一点是,山叔激励了叶老师,叶老师没有聚他的女儿,这已经有些对不起山叔了,可无辜的山叔怎么又会受着叶老师的怨愤呢?为什么叶老师会对山叔有怨愤呢?难道是山叔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叶老师?
不知是我的愚钝,还是叶老师故意留下的悬念,带着这一丝丝的遗憾。我在学习《剥玉米》的同时,总算与叶老师走近了一点点,虽然我们之间距离还很远,远得我对叶老师望尘莫及。
篇7:玉米的轮回散文
玉米的轮回散文
一只蚊子嗡嗡地响着,我总是要去拍死它的。不论在哪里飞,它总是在我的屋里,总是会飞到我的脸上的。
它细小的翅膀飞快地扇动着,把我的脸挠得越来越痒。已经是关了灯,虽然看不见,但只要手随便一挥,它又会飞走。后来由于实在太困倦便沉沉地睡了,早晨起来掐着胳膊上一大片红肿的水泡,总会怀疑一定不只是一只蚊子所为。
然而夏天终究还是过去了,我捋着胳膊上薄薄的一层痂,那是水泡退去后的遗物,也是蚊子的馈赠,已经没有了一点痛痒。
蚊子的生命大概已经结束了吧,然而我还在。我在这四季的循环里,在这刚刚到来的秋天,看着成群的玉米一颗颗地成熟,一颗颗地被人掰掉,只剩下空荡荡的田野刮着瑟瑟的秋风。
玉米,等来了成熟,却等不来自由地掉落。那些最早成熟的最新鲜的玉米总会被摘下枝头,为了贪吃的孩子,被放进一口大锅里煮到热气腾腾,散发着香甜的美味。到了大街上,这香甜的美味就更成了招牌了。加上急着卖钱的小贩热情的叫卖,不少的行人,尤其是手里牵着孩子的,总会情不自禁的走过来。
但是,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尝到过一颗街上的玉米。因为为了挣钱,棚地里会早早种出一大片早熟的玉米,从夏天正热的`时候就拿到街上叫卖。一颗颗金黄的玉米飘着雪白的热气在锅里慢慢地游着,远处的孩子看见了,不等确定大人是否会同意,便早已哭嚎着鼻子连拖带拽着走去。但大多数的家长往往对此是一顿训斥。因为他们知道,自家的玉米终究会成熟,他们吃的第一颗玉米,应该长在自家的地里。
时间一久,村里的人对街上卖玉米的便没了好感。不少种早熟玉米的人又开始向城市进军。于是,繁华的超市里,便会有一颗颗装饰精美的玉米标着高昂的价格金光闪闪地躺在货栏里。那些爱赶新潮的城市人总是将农村人这些见怪不怪的东西引为时髦。有时在城市的街角上,还会有打扮时髦的母亲从小贩的手里将冒着热气的玉米装进孩子手中的塑料袋里。于是,母亲,孩子,小贩,便被这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给串联在了一起,城市人和农村人便多了一种了解。然而母亲又带着孩子悠然地回到高楼大厦里,那玉米也许会被遗忘在一大堆美味的零食中,在干瘪后被保姆叹息着扔掉。
农村人的玉米是没有一点会被浪费的。玉米粒自然会磨碎作为粮食。玉米皮趁着水分未消都会用来喂牛。玉米茎会被整整齐齐地摞着,到了冬天,便是再好不过的柴火。
冬天过了,田地里又是一片光秃秃的等待着播种。那些留存的玉米粒早已干瘪,但埋在地里,经过季节的循环又会交织成一个茂密的秋天。播种前,村里的人总不忘将一些玉米粒丢在热锅里炒成玉米花,再撒上一些糖,嚼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响着来祈盼一年的好收成。这大概就是玉米能做的另一种美味了。
人走在岁月里,岁月,在玉米地的萧条与辉煌中轮回。
篇8:玉米碴子散文
玉米碴子散文
一到北大荒的第一顿饭就是玉米大碴子粥,这是什么呀?我虽在北方人当过五年兵,也没吃过这玩意。因为玉米粒太大不易煮也难消化,就把玉米用碾子压碎,一破为几的粒,比大米粒还是大多了。大概是煮的时间特长,烂烂的,里还加了其大无比的豆子(后来才知道叫芸豆),味道还不错。儿时我是很爱吃玉米棒子的,夏未初秋农妇拿只小木桶里面是烀熟了的玉米棒子,沿街叫卖:“卖玉如黍来!”玉如黍就是玉米,山东人叫棒子,东北人叫苞米,上海人叫珍珠米,买上一个要一粒粒地数着吃上半天。
因为东北盛产玉米,初去供应以粗粮为主,所以吃的最多的就是玉米面的窝头、玉米面大饼子和大碴子粥。玉米面本应很香的,但窝窝头我不爱吃,大概是那时加工比较粗糙,加之玉米收获后被雪盖了,没充份干燥,做成的玉米面饼子吃着也觉得拉嗓子。而大碴子就不同了,冬天家中煤炉炉火正旺,炖多长时间也不怕,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放了芸豆的大碴子粥。那时通常都是午饭后,就开始熬粥,小火熬一个下午,煮的烂烂的,让整个屋里都飘满了粥的扑鼻香气。待到晚上吃的时候,真的很烂了。
芸豆就是东北的豆角的种子,品种有许多,我每年在门前杖子一圈种上许多,以花豆粒最大,专门做饭的白芸豆煮饭最面又香,每年要收上一脸盆呢。回北大荒,战友同事拉我们到家中去吃饭,现在北大荒家家住上了楼房,用上了暖气,有电饭煲。问我们想吃啥?我们说大碴子粥,真把他们的难住了,虽然粮店还有大碴子卖,但家中没大灶了,最后还是在饭店吃了顿大碴子粥。
玉米粒儿用粉碎机粉碎了,根据要求,粒度不等地分大、中、小、细碴子,每种还可细分几等。大碴子太费火了,那就煮中碴子饭、小碴子粥。其中玉米面糊糊最省事,将玉米面用冷水调成浆,下到滚开的水中边下边搂,一会就得。
回到城里,生活标准不断提高,副食品也越来越丰富,细粮吃多了,年纪一大,饭量大减而体重激增,那就多吃点粗粮吧,虽然现在粗粮比细粮贵许多,我家常买的是小碴子与玉米面,用小碴子与大米做成二米饭,玉米面搂玉米糊糊,有时还煮饭点小米粥,真想吃玉米、芸豆大碴子粥,得到正宗的东北馆子去找。何时能在家再煮饭一次大碴子粥呢?
篇9:优美的玉米散文
优美的玉米散文
在乡下,夜晚,屋檐下的蛐蛐开始嘁嘁地叫成一场比赛的时候,玉米却渐渐地安静下来,陷入沉思或等待。从青翠的畅想和滴着露水的梦境出发,直到秋的深处,玉米不是倦了,而是成熟,惟有成熟,沉思才有味道,秋才入诗入酒。
在北方,玉米像北方的汉子一样骨骼粗大,秉性豪爽,所以在庄户人的眼睛里,玉米从来不是种植的庄稼,而是自己的兄弟。从玉米地里划锄或施肥回来,庄户人伸长脖子把冰凉的井水猛灌一气,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和玉米哗啦哗啦的笑声遥相呼应,嘘寒问暖似的。
庄户人的生活是从一首诗里开始的,那里面首先就有玉米,然后是汗水、辛劳和盘中餐。玉米从还是一粒种子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每一株玉米在粗糙的大手播进土地的一霎那,不管贫瘠还是肥沃,不管黄土还是黑土,就已抱定了金黄的决心,而且矢志不渝。在家乡,一场疾风骤雨后,小麦常常会东倒西歪,难经磨难的样子,玉米则不然,玉米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伫立,伫立成庄户人眼中绿色的旗帜,而旗帜没有轻易倒下去的道理!这一点,和我在水瘦山寒中长大的乡亲息息相通。
玉米身子高大,叶子修长、碧绿,即使到了躁动的青春期到了生儿育女的时节,也不像一些艳丽的花朵一样招招摇摇,它把自己的希望和精力集中在头顶天线一样毫无光彩的花穗上,冷静而含蓄,然后在风中歌唱明天。
仿佛一夜之间,每株玉米怀里都仙人似的抱了翠绿的'带鲜嫩红缨的“拂尘”,秋把自己化作无数颗黑夜里的星星,让每一缕星光普照在玉米身上,然后,“拂尘”一挥,玉米的怀里便是金黄的智慧,智慧一粒粒的,每一粒都闪烁着光芒,光芒一直闪进庄户人的眼睛里,渍进庄户人的笑纹里。
中秋月圆的时候,万家团圆,庄户人的玉米兄弟也要回家,它们被编成辫子似的挂满了庄户人的墙头边、屋檐下,和一串串燃烧似的红辣椒,丰腴着庄户人越来越红红火火的日子。那年丰收,作为庄户人的父亲,在小院中旗杆似的竖立起十根碗粗的木头,上面密密层层挂满了玉米,看上去蔚为壮观,一天晚上,一阵轰响,“结满”玉米的柱子不堪重负倒了一地,父亲听到了玉米们哈哈大笑的声音,但父亲一点也没有生气。当然,也有在深秋才接玉米回家的日子,不过那得委屈它们了,那时天早晚都有些冷了,玉米却还在为回家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就像一个出门游学的学子,不饱读诗书,不胸藏锦绣是不愿回家的。
蛐蛐在玉米脚下一跳一跳地做着游戏,唱着歌,嘁嘁嘁嘁的,蛐蛐说,玉米啊玉米,还不回家啊?玉米说,回家,回家,我的兄弟就来接我了,我们就要团聚了。
秋天听到了,放慢了疾走的脚步,回头笑笑,阳光灿灿烂烂的。
篇10:一截玉米脆散文
一截玉米脆散文
路上掉着几公分长的一截玉米脆,黄黄的很可爱,可能是谁从袋子里掉出的,也可能是那个孩子拿手里吃了一截觉得不好扔了的。好久没有吃过它了,早年吃过是某年过年回家,父亲找做玉米脆的专门做了一大蛇皮袋子,等我们举家回去时当零食的。在那个春节里,因为父亲做来而自己不舍得吃的玉米脆,孩子们都很兴奋。他们一人举几根,追着笑着吃着闹着,让那个平时寂静的小茅屋凭添了几分快乐幸福。唉,那都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了。当年追着打着闹着的孩子都成人了,可能没几个能记得这样的时刻;那时看着孩子们的欢笑而幸福绕身的父母早就被挂上墙了。虽然今天看到玉米脆,就让我想起父亲母亲的笑容,想到那些年一家围拢在父母身边的快乐,但伤悲怀想同时如刚刚刮来的沙尘一样,弥漫在心里不是滋味。
这截玉米脆就这样静静地在路上,下班路过还在哪儿,只不过从路中到了路边,它没被车轮或人踩碎也算幸运。本来我看着第一眼时是想踩一脚的,我想听听它哪脆脆的声响。但我还是在快到它跟前的时候止住脚步绕它而过。也就是在过去之后我才想到过去,想到它带来过什么,我为我的及时改变想法而快慰。我想,如果我真的踩了它一脚,肯定是会后悔一阵子的。因为,它毕竟是曾经带给我快乐的物象,而且是它让我想到了经历过的美好时光。在这样的东西身上听一声响,怎么也是不道德的吧。即使它不说话,难道我自己能哄过自己的眼睛大脑?!
这截玉米脆默默地呆在那儿,没人会拾着吃,连野猫也只会用鼻子嗅嗅,咪鸣一声跑的远远的'。也不知道这是这截玉米脆的幸运还是不幸。物品也是有时空概念的。假若这截玉米脆出现在几十年前正在做农民工时饥饿的我面前,我估计我捡起来吃了的可能性大。当然,那个时候好多人都可能捡着吃点儿自己感觉没有什么危险的食物。我记得某年某日,我还不太大的时候,有个当干部的表舅住我们家,他自己吃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罐头,铁皮包装的。啥时候吃的不知道,看到时候已经扔在那儿有蚂蚁爬了。我捡过来看到边角上还有丝丝肉屑,就用细棍抠着吃,觉得无比的香。这玉米脆要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早成了我嘴里的美味?但现在就是有比它更美味的东西我也不会捡了。我不是不爱吃这类小东西(儿子还说我是越老越馋呢),而是我有条件买着吃而不用看着别人吃,再说,现在的食品安全形势,哪有让人放心的东西呢?商场的东西都不保险,地上扔的就更不用说了。
再说猫们。现在虽说到处有野猫,它们没有什么生活保险,但是,只要是勤快些的猫们,养活自己还是没什么问题。哪家垃圾箱里没有些肉鱼蛋菜,生熟食品?上午会议间隙几个同事说猫。老冯说,他家门口的猫们都让他养得精了。他经常钓鱼回来多做些,剩下些给猫吃。猫们吃习惯了,竟然不吃他给的生鱼了。那天他看到猫被娇惯成这样子,心里有气,故意好几天不给它们熟鱼,熬了几天,猫们才吃开生鱼。我说,看看,差一点让猫们把你赖住。就想人有习性习惯,好多也跟猫们一样,养成了习性就很难改变。像管孩子的事情一样,许多问题跟家长都分不开。惯出来的孩子也会跟猫一样,难养。
这截玉米脆的命运,也只有被遗弃被日月风化了。或者来一场雨雪,可能消失得更快。总之,从种子出发,成为食品,已经达到它的最高境界。之后或被吃或被丢被毁,结果差不多,都是回归,“零落成泥碾作尘”。似乎生命都是这样的轮回吧。像划的圆样,只不过下一个结点有些许变化。世事万物如此,到也不必为一截玉米脆伤悲。有些时候,消亡更是一种解脱。消失灭亡而早些进入下一次循环的起点上,你为它的新生高兴,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截玉米脆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地停留在我经过的路中,我想这一定就是传说里的缘分了。它肯定不会先知先觉,我也没有这种本领,这种偶然,亦是必然。因为看见而且有过那种孩子般的玩耍心态,才叫我有了认清并悟出这样一个短暂的心路过程。从这个角度出发,这截玉米脆,就是让我写出这段文字的小灵通。写下两个感谢它的字,就是再应当不过的了。
晚上,沙尘再一起呼啸而起,不知道这截玉米脆是否让狂风飞舞,或者被沙尘打散,或者躲进草丛里安然酣睡。我想,明天再经过那个路边的时候如果能看到它,那可就真是缘分长久了。
这截玉米脆,咹,应当安好吧。提醒生活记忆的物事能够安好,便是世界安好,人生安好了吧!
篇11:岁月悠悠玉米情散文
岁月悠悠玉米情散文
一
星期天,在家正看一部电视剧,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是一口亲切的家乡口音,“英,你下来拿一下玉茭面,刚磨的,拿上去赶紧晾开,要不就捂了”。我知道是儿时的伙伴林立。连忙说:林立你上来吧,吃了中午饭再走。不用了,我还有事。林立说完,随即挂断电话。我知道林立的脾气,连鞋也没来得及换就赶紧往楼下跑,但早已不见林立的踪影,只在楼门口放着二只我熟悉的面袋。我两手提着袋子,很吃力地提到家里。
打开袋子用手一摸,面还热乎乎的,急忙找了几个装衣服的空纸盒,晾开玉米面,看着玉米面那金黄的颜色,闻着玉米面那新鲜的特有的香味,思绪犹如断线的风筝飘回到孩提时代。
二
林立和我是一条小巷里长大的伙伴,她比我大一岁,本来,她家有兄妹四个,她排行老小,但由于他大伯家没有小孩,就把林立刚过满月时过继给她大伯,她也就成了大伯家的独生女。
林立家家境宽裕,她的生父在北京工作,养父在村里担任会计,养母做得一手好针线活,所以常把林立打扮得漂漂亮亮,俨然一个小公主,口袋里时常装的一些零食更是让我们嘴馋。于是,我们常会吃到林立拿来的一块方糖、一块柿饼,一把黑枣,过年的时候还能吃到她给的麻酱粘,那甜甜的、粘粘的、脆脆的感觉,对于幼年的我真是莫大享受。我家没有这些新鲜时令小吃,所以只能是在夏天共享根黄瓜、共吃个西红柿,冬天吃点炒黄豆、烤红薯,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三
渐渐的,我们一起背上书包,迈进了校园,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早晨,我们哼着小曲,欢蹦乱跳地沐浴着农村凉爽的晨风,结伴上学,下午放学后,我们一同提着篮子,去田里割草喂猪、喂兔子。当然她是在帮我,她家是不需要喂养这些家畜来贴补家用的……秋天到了,当看到生产队枣树上挂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刚刚有点泛着红圈的绿栆时,我们看看四周无人,就会迅速地捡起路旁的小石头往枣结的繁密的枝头掷去,接着就会下起一阵枣雨,稀里哗啦,枣连同枣叶就一下子落到地上。我们立即跑过去捡起来在衣服上一噌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往口袋里装,听到有人吆喝:咳!干什么呢?林立很机灵,拉起我说:快跑,护林的来了。于是,我们顾不上收拾残局,落荒而逃,躲到庄稼地里津津有味地品尝战利品,不时的还能听到护林员的骂声:是哪个小王八蛋,看看糟蹋的,让我逮住非把你们送到学校去……有时割草累了、渴了,林立就会钻
到玉米地里仔细挑选没结玉米的玉米杆,一掰两节,把玉米杆外头的一层硬皮用镰刀一下一下削开,然后用牙把皮咬扯下来,再咬一口玉米杆的'芯,在嘴里边嚼边说:水真大,真甜。并顺手给了我,她再削另一节。是的,那玉米杆的甜味可以和现在的甘蔗媲美,甚至略胜一筹。
四
我们的童年就在这快乐无忧的学习和嘻戏中悄悄逝去。上五年级,不幸降临到了林立的头上,她的养母在枣花开放的时节,突发心脏病死去,她的养父身体本来就不好,养母的离世对养父更是雪上加霜,整日郁郁寡欢,就在林立还沉浸在失母之痛时,她的养父也在同年一个秋天的黄昏撒手人间。可怜的林立,接连走了两个亲人,心灵的伤痛是一个12岁的女孩无法忍受的。而早在几年前,林立的生母一家已全迁到了北京。当看到林立那孱弱的双肩要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洗衣、做饭、上学……巨大的落差让林立从快乐的天堂一下坠入黑暗的地狱……我回家对母亲说:妈妈让林立来咱家吃饭吧。母亲本来就是个善良的农家妇女,林立的遭遇,母亲也同样经历过,母亲说:我早有这想法,就是咱们家生活条件没她家好,怕林立受委屈,不过能吃口热乎饭,总比她自己做的要好。于是我跑去对林立说:我妈让你到我家吃饭。林立是个非常自理的女孩,她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本来你们家孩子多,生活就紧张,不用麻烦了,我不准备上学了,回村劳动,我会养活自己的……我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说那不行,才12岁的孩子怎能不上学?经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林立才同意到我家吃饭,晚上我和她到她家作伴。
五
我们那时,一到冬天就打二学,那真是个粮食奇缺的年代,一天只吃两顿饭。冬天的早晨奇冷无比,六点到校,八点多放学回家吃早饭,十点再到学校上学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家吃午饭,晚上就没饭可吃了。试想,我们那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从前一天下午四点多吃完饭,一直到第二天早八点多,十五六个小时,并且那时的饭菜没有一点油水,更别说闻到肉腥了,那饥饿程度在今天是无法想象的。所以,每当放早学的铃声响起,我和林立就会迫不及待地往家跑。那时玉米面、高粱面就是我们的主食,母亲能把玉米面做成各种花样,有时给我们老早就做好了一大锅金黄黄的新鲜的熬着红薯的玉米面煮疙瘩,摆一盘腌萝卜之类的咸菜,或来一盘炒的辣土豆丝。菜与汤是相互提味,相互促进的,一碗下肚,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第二碗再吃才顾的上细细品尝,数数一下吃20多个煮疙瘩不成问题。有时在玉米面里加几颗红枣蒸窝头吃,为了增加甜味,母亲在面里放点糖精(当然放白糖最好,可惜白糖在当时太贵),黄橙橙甜滋滋的窝头,再来一碗白菜、萝卜、粉条熬的菜汤,酸甜搭配,别有风味。也有时会给我们做玉米面锅贴(贴饼),再来一盘自己腌制的黄菜,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母亲会说,你们慢点,没人和你们抢。时间久了,母亲会给我们烧几个发面烙饼,再做点用玉米面熬的稠糊糊热烫烫的黏粥。想起那时,捧起大粗碗,哧溜哧溜吮吸着的吃相,真有种于大地同在,与庄稼同呼吸,与颗颗粮食共命运的踏实与清明。
就这样玉米面伴随我们上完了七年级初中毕业。林立的个子也一下串了起来,出落成一个俊俏的少女。
六
林立回村劳动,我半推荐半考试上了高中。在恢复高考后,我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在县城当了一名教师。林立在24岁时招赘了女婿,林立的丈夫勤劳能干,是个朴实的庄稼人。包产到户后,林立的丈夫除了干一手漂亮的农活,还会木匠,常常利用农闲时给人打沙发、做柜子。他们生了一儿一女,生活过得很是滋润、开心。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林立的女儿也是12岁,儿子5岁时,林立的丈夫死于突发性脑出血。当我听到这一噩耗,连忙回村看望。林立拉着我的手,语不成声,只是喃喃地说,这都是命,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呀!我不知说啥好,眼泪是最好的陪伴。而此时正是庄家成熟的季节,过完了丈夫的头七,林立就开始在大田里忙活了。此时的她变得异常坚毅,也许是灾难早已让她把眼泪流干,是命运的不公让她变的如此刚强,面对突发的变故使她能够坦然面对。但我知道,在坚强、刚毅的外表下深埋着林立那一颗滴血的、破碎的心……
残酷的现实,林立选择了直视,生活的无情,更增添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在他丈夫去世满三个年头,有好心人介绍,劝她再组个家庭,都被林立婉言谢绝。她一人带着一双儿女,种着十几亩大田,春播、夏耘、秋收、冬藏……年复一年……经过十几年打拼,她把女儿培养成了幼儿师范的学生,而今毕业在村幼儿园当老师,儿子也上了技校学了一门修车手艺,在县城开了个汽车修理店,干起修车行当。
七
时间如脱缰的野马,岁月犹奔腾的江河。时间的年轮过早碾上了林立的额头,挺值的腰板再也不堪忍受生活的负重,满头银发如同秋日里盛开的白菊花……
林立现已甥孙绕膝,日子过得平淡却充实。现在我们见面的机会不是太多,好在通讯设备畅通,时间久了,电话里聊聊家常,说说收成,彼此道个问候。但每年农历九月初九,我们村庙会,我必定到她家做客。每年秋天,无论地里农活有多忙,林立都会把从田里收获的玉米磨成面,或把玉米碎成小颗粒,给我送来。其实,现在超市一年四季都在售玉米面,但林立总是说:超市的哪有咱自己家的纯,自己家的正,只要我能动,我年年给你送。她的话朴实的如秋天成熟的玉米棒,清脆的如干净金黄的玉米粒。
八
伴随我长大的玉米面,吃多了,喝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特别是玉米粥使人变得淳朴实在,变得开朗豁达。
如今,当连续的宴请使肠胃不堪负重,当过多的油炸食品使人口舌生疮,我更向往玉米粥。新鲜的玉米粥似乎意味着一种疗养,一种闲适,一种缠绵,一种抚慰,一种温存,它让人体会到一种浓浓的伤感的温情,一种冰封童年的回忆,一种厚重的母亲的味道,永远香甜,淡淡的、幽幽的、绵绵的醇香,缭绕于心际,不绝于心田……
篇12:回家掰玉米散文
回家掰玉米散文
周末,如期接到老家母亲的电话。我打断她的絮絮叨叨,问:玉米熟了吗?
电话里母亲怯怯地说:玉米是熟了,你们有空就回来,没空就甭回,不指望你们。说完就赶紧挂掉了电话。
我拿着听筒有些自责,母亲真是老了,以前从来不这样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
周六,我和孩子回到了老家。母亲在门外的石头上坐着发呆,我们走到近前,她仍目光呆滞。女儿喊了声奶奶,她陡然醒来,兴奋得像个孩子,拉着孩子的手,脸上溢满了幸福。
走进院子,父亲正在磨一把镰刀。我问:爹,几时去地里?母亲接过话说:不急不急,吃了晌午饭再说。
父亲烧火,母亲在案上忙活,我过来搭把手,帮着母亲翻锅里的馍。新麦面的清香溢出来,久违了的味道。葱油饼、炒南瓜、小米粥,孩子和我狼吞虎咽。
午后,我们带着工具来到田地里。田地一派熟悉的景象,玉米宽大的叶子开始干枯,棒子包着一袭白衣,露出成熟的底色。
玉米杆子十分粗壮,我手持镰刀砍玉米杆子。镰刀和我有些生分,弯腰侧身,用力砍削,我竟累得不行。
父亲哼哧哼哧地装车,母亲和我边干活边唠嗑。母亲说,唉,真可怜,咱老房子隔壁你刘大娘也随丈夫去了,留下个孤儿,没人萦记哟!
母亲又说,那谁谁被癌症折磨得受不了,一口气喝了瓶百草枯,肠子都烧没了。人老了,怎么这么难?!
我蓦然感到心底沉重,不知怎么安慰母亲,生老病死这个人生命题,谁能说得清?
我说,你们到城里住吧,看病吃药多方便。父亲接过话,不去,人多得像蚂蚁,闹哄哄的谁受得了?!
傍晚时分,终于把一亩多玉米弄回了家。孩子嚷着要返城,我想住一晚,母亲也极力挽留,想让我们在家过个中秋节,莫衷一是。最后,母亲还是尊重孙女的意见,送我们走。母亲整理一番,竟然搬出大包小包的行李,全是吃的'用的,要我带走。想起我带回的小盒子月饼,十分惭愧。
咳咳喘息的父亲、步履蹒跚的母亲站在村口,用温情的目光注视我们。我忽然有个决定,每年都要回来掰玉米。掰玉米不只是掰玉米,是父母想念儿女的恰当理由。回家掰玉米吧,看看父母,也让父母看看你!亲亲故乡的泥土,也让故乡的泥土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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