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花酱-叙事散文(通用16篇)由网友“夏日之歌”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桔梗花酱-叙事散文,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篇1:桔梗花酱-叙事散文
桔梗花酱-叙事散文
这个夏天,少年宋海桥喜欢上了一种花。
宋海桥的爸爸所在的农产品贸易公司在临市的郊区谈成了一笔合作。身为公司副总的宋爸爸被派到那个叫做吴云村的小地方当技术的指导,身为摄影师的宋妈妈很开心,她年轻的时候就拍过吴云村,对那里的印象非常不错。他们给宋海桥办了转学手续等等,一家人就这样一起去体验郊区的慢节奏生活。
吴云村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草木花树都十分青翠美丽,家家户户都是红色砖墙与白色围栏,所有的颜色都像是被人用清水清洗过了一般,所有人彼此相见都会羞涩而淳朴地绽放出微笑,一切都分明而纯粹,他一下子就被这个,与他原本生活的城市截然不同的小村子吸引了。
小村子里的人也毫不费力地喜欢上宋海桥一家人,宋海桥的爸爸为他们带来了一条致富的`门路,宋海桥的妈妈待人处境温柔和蔼,她的外貌也算得上是很漂亮,因此,他们在这个小村子里面生活得十分热闹自如,仿佛他们原本就生活过在这里一般。
宋海桥去吴云中学报道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的布裤子,白色的新鞋子上一点儿泥土也没有。他站在教室讲台上谦虚而美好的微笑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台下的同学眼里是一双双早已被俘获的眼神,正当他有些得意于自己的人气的时候,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扎着马尾背着熊书包,又有点冒冒失失的女生,一瞬间就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宋海桥的新同桌是一个有点儿刻薄的女生,他刚刚坐下来,她就指着那个冒失的背影悄悄地对他说:“刚刚那个冒冒失失的女生啊,叫做许絮,是个很古怪的人呢,班上面没有什么人跟她有来往,关系好的也不见得有几个。”
古怪?
宋海桥没有询问她古怪的缘由,他是一个矜持又有点风度的男生,而且颇有点微微的清高,对这所郊区中学里的一切都提不上什么兴致,所以,更何况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呢?
可是很快,他就察觉出许絮的不同寻常了——她总是迟到,为人有点小气,特别的喜欢收集大家丢掉的饮料瓶拿去卖废品,又不太参加集体活动。每当有同学组织周末活动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举手,站起来说:“对不起大家,周末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
女孩要么外表美丽,要么性格活泼才会讨人喜欢,像许絮这样的女孩子,长相普普通通,脾气也很难让人喜爱,只有名字听着还算好听。其实,对于她的诸多缺点,宋海桥听了大多是一笑置之,并不参与议论,但有一次,他听到有人议论她总是穿着带着泥土的鞋子来上学,不太注重卫生的时候,宋海桥自己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太认可这个观点。
宋海桥每天早上总能够看到许絮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脊背挺得笔直地坐在座位上.......因此,宋海桥便断定了这个女孩每天早上都会洗头发,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而导致她来不及吹干,就跑来上学了。那么,一个每天都坚持洗头发的女生,怎么能算作不讲卫生呢?
不过,宋海桥并没有义务为许絮去证明这个,他对许絮的第一印象其实并不是很好。还记得她第一次跟他说话,是因为他要把书桌里面的几本旧的杂志要丢掉,许絮看见了,就立刻赶在他之前走到了垃圾桶旁边,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这些........你不要的话.....给我好不好?”
“哦.....好吧。”虽然宋海桥随手就把手里的杂志交给了她,可是他的心中不难免会涌起一丝鄙夷——这女孩究竟是有多穷啊?旧书本跟饮料瓶,都要捡回去卖废品。
周末,宋海桥被妈妈拉着上山踏青去了,平坦的山坡上面,遍布着一种非常美丽漂亮的蓝紫色野花,这惹得宋妈妈兴奋不已,恨不得把这一大片的野花都带走似的,然而,纵使宋海桥是个男孩子,也不禁觉得现在映入眼帘的风景实在是浪漫又清新,简直就像......嗯.......偶像剧里的画面。
然后,他就......在山坡上看见了许絮......
确切的说,是宋妈妈先看见了一个系着头巾,拎着草篮与小铲子在默默挖菜的女孩,便走了过去。等到宋海桥发现的时候,妈妈早已经和许絮打成了一片,许絮正在一本正经地拿起一株根茎花俱全的花朵,跟宋妈妈讲解道:“这个是山桔梗,从花到根都有药用价值,我喜欢凉拌叶子,把花和根做成酱干菜,很好吃的。”
篇2:酱之缘散文
酱之缘散文
酱缸文化,在中国饮食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多年前,孔子就有“不得其酱不食”的说法。酱缸文化,更是北方人的特质文化。南宋时,洪浩出使金国,在《松漠纪闻》提及金国“虏之使之朝使者、副使日给……面酱半斤”可见金国受中原文化影响,早已学会做酱的技术。这也是北方人离不开吃酱的历史渊源。
在北方普通人家可以缺少蔬菜,不可缺酱。酱不但作调料,也当菜食用。大葱蘸大酱,各种小生菜蘸大酱,打饭包,是久食不厌的佳肴。
酱的韵味,酱的魅力,酱的情缘与我有着一段难以忘怀、刻苦铭心记忆。一想起酱,更想起了人。张大妈慈母的身影马上就浮现在我的眼前。在这段的农村生活经历,养成了吃酱的嗜好。酱不仅是我一生不能舍弃的美食,也成为我精神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六十年代末,我下乡到农村。刚去时,知青集体户没有房舍,住张大爷家五间土房的西三间。房东张大爷、张大妈有一双儿女。男孩在外参军,女孩小芝是生产队的妇女队长。
在农村,家有咸菜、酱是常年生活的必需食品。入冬后,长达五个月时间土豆、萝卜、白菜,是农家的主食。相比之下,张大妈家生活在村里是个富裕户,她也是全村作酱最好吃的厨艺高手。
据张大妈说,作不同的酱,要选不同的时节。每年农历十月开始烀黄豆做酱块。农历正月开始陆续下大酱;民间风俗,农历四月十八是下酱吉祥的日子。
入冬雪花飘飞,一天我在收工回来,刚走到大妈的东房山,听到大妈与女儿小芝正在吵架。
张大妈说,“生产队分给咱家的60斤黄豆作酱,我看不足性,你拿钱去村东你老姨家再买40斤”。
小芝和母亲顶嘴“买啥买,每年比这少都够吃了,花那钱干啥?”
“看你这孩子,集体户住在咱家,这些半大小伙子正在长身子的时候,农村也没啥吃的,咸菜酱也得玩意吃啦。”
“那也不能尽给他们白吃啊,他们不也分黄豆了吗,你帮他们做不就完了吗,为啥咱家花钱,给他们买豆子啊?”
“这些孩子到咱们这,离开父母,撇家舍业不容易啊,吃点咸菜酱,咱们不照顾,谁照顾?再说,每人就分20斤黄豆,城里没有,吃点稀罕,过年了他们回家,谁能不往家拿?”我听了母女吵架的对话,心里是装着五味瓶,不是滋味。可怜天下慈母心啊。
我进屋后,把我所听到的与同学们说了,大家一致表态拿50斤黄豆让张大妈给我们作酱。第二天在生产队领回黄豆后,户长背着黄豆找大妈,她说啥也不肯收黄豆,说豆子已经买了,这点小事是举手之劳,顺便多做点的事,不算啥。到了做酱时节,是张大妈家的最重要的大事。她邀我们挑黄豆。我们搬来炕桌和盖帘,顺势高低骨碌豆子,把土坷垃、干瘪的杂豆挑出来,选豆粒饱满,光滑匀整的,满屋回荡着欢声笑语。张大妈的情绪高涨,笑盈满面,里外屋忙乎,可高兴了。
大妈做酱工序极为讲究。每年做两种酱,一缸大酱,一缸盘酱。用她老人家的话说:“酱是穷汉子肉,农家没有酱,就没日子过。”
做盘酱,先作酱引子。把黄豆与少量的玉米炒熟后,用碾子压碎过箩筛粉,再加水搅拌,攥成团子放在阴凉处发酵,“发丝脑”后,开春五月时,就可以使用。下酱前,把丝脑好的酱块用水刷洗干净,掰碎晾干后用碾子压碎,然后装缸,一层黄豆,一层盐,一层酱引子。逐层装满后,用纸或布糊严缸口任其发酵,直至变成暗红咖啡色,油香味儿十足,含在口中,润嗓壮喉,细品有股糊香,回味无穷。
做酱块,大妈把泡涨两天的'黄豆,放进锅里加水煳黄豆,豆子锅有滋有味“咕嘟”着,大妈的里外屋忙碌,锅里丝丝发出热气,豆煳熟了,满屋子豆香味。我们都眼巴巴地望着大锅,馋得直流口水。张大妈看着我们很心疼,为了给我们解解馋,从锅里盛出一小盆熟豆,切点葱花,加点盐面,拌成小菜儿,我们围拢在一起,像小鸡啄米,一会风卷残云,就剩下空盆底了。
该我们出力剁豆子的时候了,大妈把面板放在炕上,盘腿坐炕,笑意飞扬,像一尊活菩萨,挥刀剁豆“当当”作响,我和几个同学轮流效仿着大妈挥着菜刀,在面板上把黄豆剁碎,这种劳动强度虽然不大,但费时费力,剁一会,手腕子就显得酸痛,疲惫不堪。剁完了,剩下是大妈的活。她挽起袖子,把碎豆揉成了团儿,在面板上墩摔、夯实,神奇地变成二十几个方面包形体,均匀的大酱块儿,并把这些酱块放在窗台晾晒一天后,下面搪上秫秸帘子,用粗糙的纸将包得严严实实,放在屋棚的吊板上,使其发酵。张大妈忙乎完活,长喘了一口气,摘下了身上的围裙,两颊挂着红云,鬓角淌着汗珠,劳作的成就和获得感,使张大妈精神焕发,魅力无穷。
张大妈做大酱是断断续续作。为了酱块“发丝脑”快,专门留出酱块放在火墙边促发酵。在正月就用坛子下酱,把坛子搬到火炕上围着棉被发酵。每天中午屋里阳光充足时,坛子口上盖的玻璃片,起到阳光直接辐射发酵快的作用,每天还得打两次耙,用大妈的说法是做快酱。时间短,效益快,可以速成吃酱。
酱块儿在屋顶吊睡了四个多月,漫长的风干发酵期结束了。五月初,大酱块儿,一块一块地拿下来,满屋弥漫着酱块“发丝脑”的土腥味儿,这味道,传递着吃酱人的热望。大妈把包装纸一层一层拨下,酱块上长着斑斑点点的灰绿毛,证明酱块发酵好了。她先把酱块儿用水洗净,再把酱块儿掰碎,用盐水浸泡三天,然后把缸放在院子里,连水带碎酱块往缸里下,再适量加盐和温水后,用白纱布把缸口封住。制作大酱两道工序不可少,白天要用充足的阳光晒酱,经过曝晒,缸里的豆颗粒泡涨发大,在缸里发作冒泡,好像所有豆颗粒都张着嘴儿,急待吸足天地的灵气,丰富和充盈自己,储蓄足够更多的营养。大妈每天早晚坚持两次搅动打耙。随着椭圆型酱耙子的弧线上下搅动,一股淡淡的豆香味儿升起来,这股豆香味儿,日渐浓烈,颜色变为新鲜的金黄色。每天早晚,大妈用大号的瓦盆扣住酱缸,防止漏进雨水。就像护理孩子一样呵护,精心培育着心目中的一轮朝阳。
大妈做盘酱的方法与做大酱的工序相同,但我确信还有许多独创的诀窍,当张大妈的酱做好开缸时,我围前围后看个究竟,证明一下大妈下盘酱独特手艺。刚一开缸,酱的浓香味扑鼻。这时,张大妈把小匙的酱塞进我嘴里问,香不?我说,香,好吃!她眼角满堆笑容,高兴地说,明天,你们这帮孩子就可以吃我的盘酱了,让你们吃个够﹗
开春了。一冬的土豆、白菜都吃光了,正是青还不接的时候。大妈家的酱成了唯一的副食。秋季晒的干白菜、萝卜干、芥菜缨子煮熟,蘸着油汪汪的新酱,成了桌上主菜,放进嘴里,满口的豆香味儿,食欲大振,就着辣椒、大葱和高粱米饭,狼吞虎咽,风扫残云,吃得香,吃出了心情和热量,供应着体能消耗的需要。
我们十多个同学,每顿饭就是一大碗酱,日久天长,总吃大妈的,缸里快见底了,觉得不好意思去拿。几天后,经大妈仔细的观察,才明白我们的意思。马上炸了一大碗鸡蛋酱,带着园子里刚採摘的香菜、水葱,午饭时一并送来。一进屋大嗓门直爽地说“看缸酱少了,不好意思蹈了,没有,咱们接着做,有大妈在,就有你们这帮孩子酱吃。”
大妈越这麽说,同学们越不好意思去酱缸蹈酱。一天,轮到我的饭班,做完饭,到园子里薅点大葱辣椒、小白菜,硬着头皮去酱缸蹈酱,一不小心把盖缸的瓦盆碰辦了,我不好意思地给大妈道歉,张大妈哈哈大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破瓦盆使了多少年了,也改坏了。明天再买一个,你别当个事,往心里去。”听大妈这麽说,我的心还好受点。第二天,我看酱缸仍然扣上了两瓣的破瓦盆,盆底锔着几道麻绳。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吃着人家的酱,打了人家的盆,心里很内疚。
作酱是张大妈的绝活儿。在她家的饭桌上从来不缺酱,变着法更换着花样,炸鸡蛋酱、葱花酱、豆腐酱、辣椒酱、土豆茄子酱。家里每次来客人,两盘酱必须上桌:一盘鸡蛋酱,一盘辣椒酱,郑重地摆在桌中央,那满溢着油汪汪的酱盘,香味冲鼻,诱得亲朋忍不住,先动筷头蘸酱入口,赞叹:呵!这酱真香,真可口!大妈最愿意听夸她的话,笑着说:“香就多吃点。”在她平静的语调背后,掩映着一种巨大的自豪和喜悦。我看得出,此刻,她眼望着几小盘酱的神情,充满着高兴、温馨和恬淡。
农村的五月,一切都是新鲜的。地里的婆婆丁、苣荬菜、小根蒜、飞快长大,遍地都是。铲地回来采回一些,洗净后成了我们的桌上餐,苦涩的野菜吃了特别败火,尤其是蘸着大妈酿造的香味儿十足、金黄黄的大酱,吃在嘴里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变化,苣荬菜沾大酱和高粱米饭吃了后,瞬间,牙都变成了黑锈。即使是这样,心中感觉也是天下最香、最绿色的美食。
第二年,我们集体户盖了新房,离开了张大妈,好在一个村,距离不远,每年到作酱时节,张大妈知道我们这群孩子吃惯了她做的酱,积极主动的来给我们作酱。后来,我在农村结了婚成了家,大妈每年主动上门帮助我妻子作酱、料理家务和带孩子,妻子与张大妈相处得像婆媳一样亲密。直至我招了工离开农村进城工作,才算离开了大妈。每逢年过节时,我们夫妻都要特意看望她。每当我去乡下检查工作时,都要顺便去探望她老人家,每次,她总是给我准备了两小罐子大酱和盘酱拿回来。有时日子长了,她总是惦记是个事,有进城的人和方便车就给我捎过几罐头瓶酱来,十几年来从没间断过,直至老人家去世。
现在想起来,什么东西都吃得够了,惟独吃张大妈的酱就着大葱、辣椒、干白菜、萝卜干和暄腾腾的高粱米饭,却怎么也吃不够。在我的心目中大妈独特香味的大酱。浓缩精华,化作精神营养,融入我的血液,成为亲情涌动的活力。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张大妈哈哈大笑,手端着一碗鸡蛋酱,送到我的眼前。她那豪爽的性格,善良、热情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铭刻,挥之不去。
篇3:小院酱香散文
小院酱香散文
这种美味,指定有人没捞着见过,更别说吃过了。即使见过吃过,也没有我们这里的香,或者根本就是同名不同宗的两码事。
过去日子过得紧巴,忙活一年,即使到了春节也没有条件像现在这样大鱼大肉的往家搬弄,蔬菜也是按时令。那个年代也没有超市,现买也没处买去,何况手头也没有几个大钱。正月里招待亲戚朋友菜肴稀缺,这样,年底家家户户做大豆腐就显得尤为重要。
做豆腐就必然有豆腐渣,这种东西有两个特点,一个是越嚼越香,另一个就是噎人。即使把它跟大萝卜放在一起炒,用玉米、秫黍(高粱)煎饼卷着吃,也冷不丁地噎得你打嗝,堵在食道不肯往下走,逼得你不得不赶紧用水往下送。噎你没商量。怎么办呢?扔了是不可能的,那个年代不说穷煞了也穷疯了,怎舍得扔了呢!喂猪?那时猪的生活还处在野草野菜地瓜皮的水平,如此香喷喷的东西还轮不到它。
不知从哪个朝代流传下来这样两句话:待要吃饭,诸安二县。意思是这两个地方的人会倒腾着吃。既然能得到如此美誉,肯定是满足了南来北往的味蕾。还别说,真是名不虚传。单这豆腐渣,就被做成了味道不可思议的酱蛋子。
记得母亲把豆腐渣用两手攥紧,来回转悠着用力挤压,一会一个圆圆的豆渣球就形成了。由于大豆本身就有油性,具有一定的粘合力,所以很容易成个。我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抢着干,其实是一种玩心,童趣。只是我手小做得球也小,好在这个大小不讲究。
等把所有的豆渣球做好,就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摆到腊条筐里或者别的什么家什里,放到比较暖和不通风的里屋(就是内间),盖上一层包袱,不几天的功夫,你再掀开看那一堆豆渣球,哇呀呀!根本就看不见它们的本来面目了,灰灰的黑乎乎的毛长满了一筐,显得很臃肿。就像现在的馒头坏了长了毛一样,如果有坏馒头也可以掺在里面,可惜那时的馒头哪有坏的机会哟。
一定要让豆渣球坏透气,再把它们切成片拿到院子里风干,然后再用水泡透,搅成糊糊状,撒上适量的大盐,盛在盆里发酵,发酵的同时水分也在不断的蒸发,等干到一定程度,再攥成个,这时它就不叫豆渣球了,而是豆渣酱了,黑黑的像“铁蛋儿。”
其实,不等“铁蛋儿”出生,在它还是片时就已经走上餐桌了。那时猪肉炒菜稀罕,就用坏透、风干后的豆渣片炒大白菜萝卜啥的,味道并不亚于猪肉炒菜,味道美极了。也可以把这些片装到瓶子里,倒上凉开水撒上盐,然后把大萝卜切成块也装进瓶子里,拧紧瓶盖,过几天萝卜就被烧的软软的了,八十的老嬷嬷老汉也能咬动。吃起来,妙不可言。“铁蛋儿”简单,掰一块就着玉米饼子,加棵葱白,可香了。如果切片用鏊子熥熥,那就是香上加香了。
就这样“铁蛋儿”堂而皇之的占据餐桌一隅,陪我们度过了一个个缺吃少喝的冬季。一直到开春,新韭、菠菜之类的绿满了菜园子,也还吃不完。
现在物质丰富了,直接煮黄豆做酱了,当然也不能叫豆渣酱了,叫豆瓣酱。
而相比豆渣酱,面酱就简单多了。夏季,新麦子进仓,各家各户忙着做炒面。就是把麦粒炒熟再磨成面粉,用箩箩箩(第一个箩名词,一种工具,后面的箩动词,就像用筛子筛),箩下的熟面粉和糊糊喝,就像喝芝麻糊;箩出来的麸子呢就用来做酱。
把熟麦麸加水加盐抹平,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稠。太稀成了酱汤,太稠不等发酵好就干巴了。记得那时为了防止鸡刨鸭叨,母亲总是把酱盆放到石磨上。但是苍蝇闻着味哄哄地马上就包围了酱盆,母亲就蒙上包袱,四周再用细绳扎紧。夏天太阳杠毒,发酵得快,水分蒸发得也快,不几天就可以吃了。但此时味道平平。
要想面酱好吃,不得不提到家乡一种很普通的野草——黄蒿。
黄蒿跟其它野草一样,春天发芽生长,秋天枯萎。叶子细小,有茎,淡绿色,开花也不起眼,跟米粒似的淡黄色。春天,眼看着其它同类有的.开花被人欣赏,有的被挖去食用,黄蒿就默默地长个,盛夏,一直长到半米左右也没人理,人家那艾草一年还有个端午可以派上用场,黄蒿呢就连割草的也落过,因为它是驴不吃牛不闻。就这样一种名不见经传的植物,却有它独特的用处。
没有记载,也没有人告诉我们是谁发现的,反正就是一辈一辈流传下来的。从我记事就懂的,不用吩咐就自觉地去栗子行拔黄蒿,弄回家用它把酱盆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还省去了绳扎包袱的麻烦。这样发酵的面酱有一种特别的清香味,像桂花又像茉莉,淡淡的绵绵的,萦绕整个小院,飘荡整个村庄。使你忘了是在吃一种黑巴巴的酱,而是享受一种奢侈的美味。
现在虽然生活好了,但是酱作为一种很普通的家乡小吃,不但没有退出历史舞台,还被发扬光大了,被加进了很多佐料,比如:大姜、八角、花椒……还被包装打扮请进了各大超市,当年的“铁蛋儿”也与时俱进“西装革履”了,逢年过节随主人招摇过市走亲串友的,好不得意。
难忘小院酱香,因为小院酱香有浓浓的家乡情。
篇4:农家酱儿香散文
农家酱儿香散文
在东北这地方,农家大酱是每家一日三餐桌上不可缺少的常吃菜,特别是到了青黄不接的冬、春两个季节,是最难捱的苦春头子的时候,没有别的青菜下饭,炸点鸡蛋酱,辣椒酱,弄点存储的毛葱、大葱、萝卜啥的.吃起饭来就格外香甜!大酱,是农村人一顿不能少的就饭的菜了。
我在城市里住了几十年,即使是现在,家里仍然保持着自己下大酱的习惯。市场超市的大酱品种虽然挺多,但都不如自己家做的大酱好吃。家里下的大酱颜色正,如鸡蛋黄般黄样样,颤巍巍的,气味芳香,打老远就可以闻到,挑逗食欲。
大酱可以生吃,夏天大热的天,小米饭泡上凉水,去小园里摘根黄瓜,薅棵大葱,从酱缸里舀一碗酱,坐在树荫下吃一顿,别提该多舒服了。不喜欢吃生酱,打个鸡蛋或者跺点肉丝儿,弄点小白鱼、虾之类的,炸一碗熟酱,喝碗放大芸豆煮的大喳子粥,肯定比你吃香格里拉的饭菜香。还有……我不说了,有点淌哈喇子,哈哈!
我小时候在农村住,母亲死的早,下大酱的活就是嫂子。嫂子大我十多岁,每年下酱的时候,我都在一边看,那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每年的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刚过,家家户户就开始挑下酱的黄豆了,各家把吃饭用的炕桌子放在炕上,一头用坯头垫高,桌两边用木板或者什么东西挡起来,把豆子放在桌子高的一面,黄豆就从高处往下淌,下边用盆接着,这样完整的园的豆粒都流到盆里了,破损的就留在桌子上了。挑好了豆子,把豆子用水洗干净,在做饭的大锅里升上火,填上水开始烀豆子。黄豆一般用慢火烀七、八个小时,酱豆就烀好了,这时候满屋子的豆香。非常好闻。黄豆烀好后,开始用杵子酱豆弄碎,做成一块块的像四四方方如早年绣花枕头般大小的酱块子。用干净纸包严实。放在阴凉处发酵。大约过了四月初八以后,酱块子上长满了白毛,开始下大酱了。首先要把酱块子掰开,把白毛刷掉.掰成很多小块在阳光下晒着。然后一定的盐水的比例,把掰好的酱块按一层盐一层酱快下到缸里。最后用干净的沙布蒙在缸口上,等着酱发。从下完酱开始,嫂子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给酱缸打耙。酱耙是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头上安一块方形的木板做成的,打耙时.嫂子手握木棍,上下提动.随着酱耙的搅动.酱块子越来越小,酱越来越细,酱味越来越浓。
农村的酱缸都安在南窗户下,一个是因为可以随时看得见,好管护,另一个是阳光足,有利于大酱发酵。为了防止雨浇,都扣上伞状的铁酱帽子。就是现在,你走进农村家家户户的窗户下基本都是大酱缸,形成了一道别具特色风景线。在大酱发酵时候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在酱帽子上系一个红布条,怀孕的和身子不利索的妇女是不能靠近的,如果“冲”了,酱就变味了。这也成为了妇女们的自觉行动了。
嫂子曾经对我说,大酱是有灵魂的',有灵性的,同人气的。你糊弄它.它就糊弄你。每年下酱的日子里,左邻右舍家家都飘着豆子发酵的清香,那中香味甜在农家人的心窝里。谁家下酱晚了点,酱豆发酵过了头,酱的气味就会发臭,大家都叫它臭大酱。臭大酱味飘出,左邻右舍的都说这家的女人不懂节气,不勤快。那个时候人们的生活都困难,大酱是一年离不开的菜。谁家下酱豆发过了头,又舍不得丢掉,就只好吃一年的臭大酱了。
大酱的好坏也成为了每个家中的女人形象、品德的象征。谁家的大酱好吃,谁家的女人基本是贤惠、勤快的。有的小伙子找对象也要先打听一下姑娘家的酱臭不臭,要是臭了,说这家的姑娘懒.家务活也一定不干净,将来过门也会随娘家的根儿。这个理,我还真体验过。前些年,我经常下乡,也吃过百家饭的“派”饭,尝过千家酱。大酱,一家一个味道,有的香,有的酸,有的咸,有的淡,还有的说不出来是啥味道。有很多的人不吃别人家的大酱,不是这个人“各路”,他有他不吃的道理。
在城市住以后,没有大锅烀酱了。都是农村的亲戚给送酱块子,我和妻一起下酱。别说,俺家的酱还真味道纯正,好吃。不但吃的香,更美的是享受下酱的过程。
大酱有灵魂的,有灵性的,通人性的。是啊,世界上的万物也都是有灵魂的,有灵性的,只要你好好地待它,它就会好好地报答你。嫂子的话,我一直这样地想。
篇5:三伏酱飘香优美散文
三伏酱飘香优美散文
夏日三伏天,家乡的街巷中响起“咚咚”的剁辣椒声,空气中荡漾着浓浓的豆瓣酱香味,借着微风在行人的鼻翼间萦绕,撩起无边的思绪……
母亲是做酱的能手。我对母亲做的豆瓣酱情有独钟。夏天一到,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母亲了:“妈妈,啥时做豆瓣酱呀?”母亲说:“伏天到了,就可以做酱了。”
在家乡,每当新辣椒上市的时节,母亲总会选一个晴朗的大热天,从一早赶进城来的农民手中直接买两大袋红辣椒。用清水洗净,因为不可以有太多的水分,母亲只能用干净的'抹布,将辣椒一根根抹干,再用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盆和一把长柄的菜刀,一小撮一小撮地精刀细剁,几个钟头下来,便有一大盆热辣刺鼻的辣椒泥了。接下来加入发霉的豆瓣、香料、菜油、食盐等,搅拌均匀即可。
一旁玩耍的我被鲜辣的香气吸引过来,母亲便用筷头蘸上一点最新鲜的豆瓣酱让我品尝。看着我被辣得满头冒汗,呲牙咧嘴的,母亲的脸上满是疲惫而又欢欣的笑容。这样的酱还须盛入一个大酱缸,在三伏的烈日下暴晒上十天半月,方才可以装坛,坛口还需用麦草秸和稀泥拌均匀后糊上,密封。
完全依照传统酿制,每道工序一丝不苟。这样封藏一个月后,敲开坛口上的硬泥,揭开一层又一层的密封纸后,新鲜的豆瓣酱早已是色泽金黄、鲜艳夺目。轻轻地嗅上一嗅,香气扑鼻,诱人至极。豆瓣酱是烹饪用的调味品,更是家乡人最爱吃的一道开胃菜。每天的饭桌上,一碗酱,放几根大葱,或其他的青菜,用来蘸酱就饭吃。父亲说:“香葱蘸酱,越吃越壮,这样吃了才有气力干活。”
豆瓣酱做好了,可够全家吃上一年的了,母亲显得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尽管做酱的那双手会烧乎乎痛上许久。如今,已经可以用机器代替手工剁辣椒了,可年年岁岁的三伏天,母亲依旧重复这样的劳作,重复着一个家庭妇女的快乐和幸福。母亲的豆瓣酱,红红的辣辣的,可谓香辣在口,温暖于心。比起超市里的那些包装华丽且价格不菲的豆瓣酱,它多了几许豪放与泼辣,少了一份细腻与精致,凝聚着母亲的关爱。我觉得为人处世就应如豆瓣酱一样:热情大方,豪爽耿直!
在平淡的日子里,能够分享这份浓浓的酱香,也算是一种炽热的幸福吧。
篇6:匠士与酱士散文
匠士与酱士散文
路过黄山脚下的休宁县,在当地负责文化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当地有一种“士”,是别的地方所没有的创见。
那不是学士、硕士、博士,而是“匠士”。
由于休宁县是国家贫困县,受教育原来就不容易,学完教育要找工作更难,为了这些农村青年的出路,创设了一个给初中毕业青少年就读的“德胜鲁班木工学校”,以老木匠当师父,培养专业的木匠。
得到师父认可而毕业的学生,授予“匠士”学位,并带上匠士帽拍照。
能获得匠士学位的青年,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木匠,不但谋生容易,也是很大的荣誉。
朋友告诉我,那个木工学校的校训之一竟然是:“我们不认为一个平庸的博士,比勤劳敬业的木匠对社会更重要。”朋友说:“匠士受到敬重的原因,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匠士的学位比博士学位更难造假”。
我想起不久前,用假造学位在大学交了几十年的假博士;以不存在学校的博士学位诈欺多年的.无毒专家;以及每隔一阵子就被踢爆的假学位事件,不禁感到莞尔。
王永庆先生被选入当代名人录时,坚持登录时的学历要写小学毕业,而不是别人主动颁给他的十几个荣誉博士学位。这应该是一种“匠士”的精神吧!因为博士某种程度上就是“酱士”。
这个社会学位被僵化、制式之后,匠士的精神也随之消失,其实是社会的重大损失。当我们走进美术馆、博物馆,看见唐的三彩、宋的青瓷、明式家俱、清代金佛……无数的玉器、木雕、金铜,就会看见许多匠士的灵魂在其中显影。匠士精神雕零后,谁与争锋呢?
走进最现代的百货公司,又有谁想过路意威登原来是一个作皮具的匠人?威治伍德是瓷匠?桥治杰生是银匠?斯华洛奇是玻璃工匠?最优秀的匠人是艺术家,最杰出的艺术家就是大匠,连最伟大的禅师都是“禅门宗匠”!
或者,回归这种匠士的文化,才能使文明回到一个素朴的基点,使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才华坚持一生、以臻巅峰,他是用一生的努力发言,而不是凭着学历说话,我们不会想知道朱铭、杨丽花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就像我们也不必知道贝多芬、梵高是什么学历一样。
篇7:妈妈的李子酱散文
某日早晨,睡意朦胧的我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多少是有那么一点生气的,于是语气也就变得不好,“喂!”
“阿囡,李子酱做好了,你过来拿下。”电话那头的母亲倒显得很兴奋。
“哦。”挂掉电话,继续和周公约会。突然地清醒过来,刚,是妈妈的电话,妈妈叫我去拿李子酱。脑子飞速运转,印象中是有说过。那也不过是我在母亲家吃过午饭后,随口这么一说罢了,母亲却记住了,并且付诸行动。
一番洗漱后,骑上电瓶车便出门。母亲的家与我的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吧,很是便当,于是我这个出嫁的姑娘就跟未出嫁一样。近嫁有近嫁的好,远嫁也有远嫁的好吧,一般独生子女似乎都选择近嫁,很少有远嫁的,或许是因为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吧。
思绪收回,车已在屋外。两扇玻璃门紧闭着,拿钥匙开门,径直走向桌子,掀开饭菜罩子,一碗李子酱就静静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沾上点尝尝,“你又偷吃。”
我一回头,惊见母亲正笑着走进来,举手,落下却是牵起幼时的我去洗手,拿勺子给我,让我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那时的物资不像此时之丰,孩童们能吃到的大抵也都是母亲所做的诸如番薯片、年糕片、青团之类的吧。而我,与其他孩童相比更甚,因着母亲的一双巧手,我总能品尝到比村里孩童更多的美食。你,大可想不到一只西瓜可以有三种吃法,去掉绿皮的西瓜皮可以腌着就饭吃,那种甜中带点咸的,特别是浸过井水的西瓜皮,清凉爽口,绝对是夏日里解暑的美味小菜。红色的西瓜瓤自不必说,黑色的西瓜子也是一大美食,这西瓜子可不是市面上出现的什么阿里山酱油西瓜子之类的。它可没它那么大个头,它个头小小的藏在红色瓤中,喜欢和人捉迷藏,能找到它还真得费一点心思,于是找西瓜子、洗西瓜子、晒西瓜子、炒西瓜子、嗑西瓜子都成了彼年最简单的乐趣。现在想来倒觉得有些傻气,可是如果没有当初的傻,如今回忆起来又独独缺了那么一点有意思的事……
“你来啦。”
“哦。”
“你啊。”母亲把罩子盖好,“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偷吃。”
“没有啦,我只是来拿酱的。”我以为,母亲会像小时候一样举起手落下却是牵起手,带我去洗手呢。内心有些失落,这是实话,真的,我特别希望母亲还能像从前一样对我,我做不对了就打我,冲我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父母固有的思想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客人了,不跟客人客气,那还跟什么人去客气呢?也许老一辈的'人都是这种想法吧,几千年沿袭下来的传统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如此么?
母亲从厨房里拿出勺子,交给我,“你呀,多大的人了,还用手指。”
我接过勺子,只顾傻笑,原来不变的是母亲,她还是像我小时候一样,变的可能是我吧,是我把这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深深印在了脑子里。用勺子舀上一勺,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略微带点苦,细细回味又透着一丝甜,想着这就像我们的人生吧,有酸有甜又透着一股子的苦。母亲说一篮的李子也就熬成这么一大碗,可以想象得出清晨母亲从树上摘下李子,尔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熬制李子酱,这才有了这么一碗李子酱。妈妈的李子酱自然不能和外头买的相提并论,但我却独爱这样朴素的除了只有李子和冰糖,再无其他的李子酱。妈妈的李子酱虽然没外头的那么晶莹剔透,可这却透着妈妈浓浓的爱。
篇8:经典叙事散文
河北诗人大解,和我谈过一首他忘不了的诗。大意是这样的——
三个拾荒者,都是女的,正在一堆垃圾中寻找废塑料、汽水瓶、易拉罐。突然,一大堆灰旧里面,跃出了一点红,是一枚红发卡。那位年老的拾荒者,用黑色的手把发卡捡起来,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看了又看。有什么可看的呢?发卡样式非常普通,还染上了来历不明的汤汁,脏兮兮的。何况对于她的年龄,红色实在太耀眼。很显然,这是哪个时髦女孩丢弃的,虽然没坏,可是,她却把它扔了,兴许正戴着更漂亮的新发卡,走在大街上呢。年老的拾荒者拿着发卡,跑到垃圾场附近的小商店,谨慎地抽出皱巴巴的1元钱(对她也是奢侈的价格),买了包最便宜的纸巾。
回到垃圾场,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纸巾,背对着风,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那枚发卡。那种认真劲儿,仿佛擦的是祖传的玉器。发卡渐渐在她手里燃烧起来,像灶里的火,像刚出的朝霞,像女兒冻红的小脸……她又给同伴一人一张纸巾,说,把手擦干净!两人都小心翼翼地擦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发卡,笑着低声地说着什么,仿佛在商议。
过了一会儿,年纪最大的拾荒者,动作生硬地把红发卡别在了头发上。多少年没有别发卡了吧?红发卡把她的白发,衬得愈发地白了,而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有些害羞,有些满足地微笑着。一会儿,她把红发卡递给了中间的女人。她的头发黑白相间,这枚红发卡,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让她沧桑的面容添了些许生动。没多会儿,她也把红发卡拿了下来,恋恋不舍地递给最小的那位。原来,她们在轮流试戴,谁戴着好看,红发卡就归谁。
最小的拾荒者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红发卡一戴上去,犹如漆黑的夜晚倏地升起了一轮红月亮。那头长发,和长发下的脸庞,都变得如此迷人,如此美丽,让另外两个拾荒者都始料不及,看着她呆住了。这个年龄最小的拾荒者,低下头笑了,笑得含蓄又开心,笑成了一朵晴空下的棉花……过了一会儿,她把这枚发卡摘下来,还给了年老的女人。对方则以五指为梳,梳理完女孩儿的长发,就把发卡轻轻地别在了上面。
三个人都笑了。因为一枚别人遗弃的红发卡,她们感受到真切的幸福,青春的美好,人性的温暖。一个下午,她们都特别高兴。回家时女孩儿有些羞涩,但没有摘下发卡,走了。
当然,诗不可能这么啰唆——但,生活的细节肯定是这样的.,甚至比这更真实,更精彩。谁能想到三个拾荒的女人,会如此容易满足、容易幸福呢?我不想从这三个拾荒者身上,得出什么伟大生活要旨,只想说,和这三个拾荒者相比,我倍感羞愧,我的灵魂早就麻木成了一根铜丝,而我常常自鸣得意于,这根铜丝可以在我与生活之间作某一种连接,像一根超级保险丝,其实,也正是这种“铜丝”,让我的灵魂麻木了许多。生活中,很难再有什么事让我心动,更甭说兴奋了。这三个拾荒者,岂止是于平凡的事物中发现美,简直让我觉得,生活就是为她们准备的,她们可以把垃圾当成宝贝,而我们却常常把宝贝当成了垃圾。
或许,在生活面前,她们比我们更具备热爱生活的能力。
篇9:叙事散文
范文一: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边,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又听到这首《那些花儿》。在阳光洒下的午后,朴树的声音穿梭在四周,拨动这慵懒,疲倦的心弦,却又那么铿锵,早这看似美好的时间里奏鸣着。抵挡不住这空灵、似有非有的飘渺诱惑,也跟着哼唱起来...
情绪跟着音乐而渐渐复苏。开始缅怀起了过去,那流年的往事……
十年前的懵懂,便是我和琼相识的日子。那时我们都是幼稚园里乳臭未干的小子和丫头,但我似乎与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总是一个人不屑的坐在角落,看着别人打打闹闹,自己小声的哼着儿歌。而后来认识了琼,他和我一样,一个人在角落,也爱唱歌。于是,两人像是当初伯牙与子期一般,虽然有点夸张,但那种遇“知音”的心情却相同。也不怕其他小朋友的嘲笑,我们一起等待家人来接,一起说话,一起走,形影不离的单纯。
小学三年级,分了班。这让我与她之间有了点距离。但是,关系还是很好的。每到下课,便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讲着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一次,记得她格外激动的对我说:“我在电视上听到一首几好听的歌呢……”
“哦,是吗,你唱给我听听嘛。”我充满着期待。
“好啊,不过你听了之后也要学了唱给我听!”琼调皮的笑着。
我也露出两个小酒窝,眨巴着眼睛。
“我唱啦...那片笑声那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于是,在脑海中,便有了那首歌的记忆。在万里无云的那个下午,回荡着稚嫩童声。
小学六年级,我与琼不再形影不离,因为有所顾忌,只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撞见,然后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但共同的爱好——唱歌,又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因为都是音乐特长生,所以便一起上音乐培训班,这便让我们有了合作的机会。记得一次市里比赛,老师要求我们选歌,我们竟不约而同的说了出来,也又不由自主的哼唱: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我们俩对望着,诠释了那叫做默契的东西。
初二上期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我与琼的见面也是少之又少,偶尔的一次碰面,也是匆忙。第二期,父母说要我转学,我并不愿意,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于是,便决定告诉她,但却是最后一个告诉。期末的时候,我跑到她们教室,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要求她和我再唱一遍《那些花儿》,虽然他很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于是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歌声回荡在教室,夹杂着并没有勇气来提起的东西,回旋...或许,我还是没有勇气……
后来,她打来电话,断断续续的说着些话,很伤感的话,我认真听着,泪流满面。
……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一丝青草的味道,舌尖不由自主的舔着这自然的味道,阳光下,我又想起了那个人,还有那首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以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重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们已经被风吹散在天涯
他们都老了吧,他们还在开吗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范文二:阳光下的藤椅
“吱咯,吱咯”,一阵熟悉的响声飘入耳鼓,我知道姥爷一定又躺在藤椅上欣赏那些花了。
八十出头的姥爷,身材枯瘦枯瘦的,腰板却还挺得直。头发已经花白了,山中老藤似的皱纹爬满了脸颊,姥爷常常感叹,“岁月不留人哪!”
我一直有点畏惧姥爷。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弄折了他的花,姥爷大发雷霆,竟然当着爸爸的面,拿扫帚打了我一顿。后来,姥爷提起这事儿,那时,他也是坐在藤椅上,眯着双眼,轻轻说道:“这些花可都是有感情的,它们陪我好多年了。现在我没事的时候,给它们浇点水,翻翻土,看它们有没有开花,我的心情就很好了。”姥爷似乎在自言自语,可他平静的口吻和阳光下安详的面容,着实让我愧疚了好一阵呢!
姥爷不是很爱说话,闲暇的时候,除了摆弄那些花,就是戴上那副老花镜,翻翻破旧的辞海。小时候,我有不知道的词呀、典故呀、人物呀,只要跟姥爷说一声,他就会戴上他的老花眼睛,翻开厚重的辞海,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时,在我的眼里,姥爷仿佛就是一本厚厚的辞海,无所不知。
当然,尤其让我对姥爷心生敬畏的是姥爷的一身正气。姥爷以前是财务科的科长,这是多么令人眼红的位置啊,可是姥爷一直两袖清风,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的傻,成为同事私下的笑料,连姥姥、小姨们也怨姥爷老实。可姥爷很坦然,“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什么叫心底无私天地宽啦!就我这样的。”姥爷说完,还重重地拍拍胸脯。
我一天天地长大,姥爷却在一天天地老去。可我对姥爷那种畏惧依然存在。我想,这不是别的,正是被他内在的威严所折服,正气所感染的缘故吧!然而不管怎样,他终究是那个坐在藤椅上的慈祥老人,是疼爱我的姥爷。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藤椅上,那些花儿在空气中摇曳,我看到姥爷脸上浮着满足的笑意。这个画面在我的记忆中定格。
范文三:母亲
母亲给我许多关怀,这关怀却又因那样无微不至而显得琐碎。在我貌似凌乱的个人生活中,也许最深重的忏悔也无法将它们一一遮掩……
一个夏日的正午,我们正在吃午饭。母亲习惯性的夹了一块菜放到我碗里,刚刚落箸,我便叫了起来:“唉呀!妈,说了多少遍了,别给我夹菜!不说对别人是不是尊重,单就卫生来讲也过不去呀!”母无语。
篇10:叙事散文
听说彬县景村有个倒流寺,值得一游。每年6月19日这里有庙会。游览倒流寺这个念头去年就有,因为工作忙碌始终没有去成。
周六没有上班,早上杨明老师约我,我吃过早饭,我准备了两瓶水。骑上自行车,沿公刘街东行至黑石岸底,再东行一公里到达景村,当我俩行至景村沟路口时,首先眏入眼帘是一池水,池水清澈见底,四周用砖块砌起围着,此处水源是沟内淌出来的泉水,据听说此水甜润爽口,是天然的矿泉水,至今供应着景村人畜饮水如今成了新县城的水源。此时,我和杨明老师初次到这里,看着前面一条进沟,一条路绕山下而去,我俩不知走哪一条路而站在这里徘徊,这时看见一个人开着四轮路过这里,我挡住问去倒流寺从哪里走,他指着山沟里说从这进沟不远就是倒流寺,我和杨明老师心里很舒坦地推上自行车进沟了,前行赶往倒流寺。
我们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路进沟,路的两边荒草萋萋,因为是夏末秋初,草丛野花中间,蝴蝶翩翩地飞着,蜜蜂嗡嗡地叫着,各种小花开的非常鲜艳,再往前走,山上有无数眼窑洞,至今废弃无人居住。在俯视路下水池的滩地,是郁郁葱葱的玉子地,玉子长势喜人。我边走边惊叹这里景色宜人,环境优美,正是休闲娱乐的好地方。再往里走大约200米远,我看见有一位老农正挥舞着镢头,开挖麦茬地。我边走边想倒流寺不知离这里有多远,心里嘀咕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我决定去向老农问个究竟,我看天色不好,天阴云弥漫,深山老林没有人烟,我就快速踏着荒草的小路,走到老农的跟前,叫了一声大哥,敬请问问,倒流寺在那里,离这儿有多远,他停下手中的镢头,略微沉思一下,他说离这儿大约有二百米远,从这儿进去顺着山根底走不远,到上下那路口,顺着上山的路走倒流寺就把你挡住。
因为我出门仓促,没有带烟,遗憾的没有给老农发烟,慨叹自己有些失礼,只是杨明老师问老农这里有什么传说,那老农说,传说很久以前,倒流婆走到断经,水已断流,已到山根底,前无去路,走到那里倒着回来了,从这沟口进山看见这里山清水秀,景色迷人,再往进走看见这里地势平坦,就选择了这半山腰一块背靠西山面朝东山平台依山而居,常年念经拜佛。自从倒流婆到了这里,景村人丁兴旺,骡马成群,牛羊满山坡,村子出了不少秀才。村子里,有一位姓韩的和尚,跟着师傅学,他也叫村子里的闲人农闲时间,来寺庙里,念经,劝人们行善事,不要作恶,否则,死后阎王爷处罚。死后处以地狱十八刑,所以村子里家家户户和睦相处,彼此礼尚往来。听着老农的讲解,我问倒流婆是哪里的人,他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年代久远,不知是哪个朝代,但无资料记载,我想无从考证,就不再问老农了,我俩就像老农道歉了几句就匆匆赶路。
我俩沿着山下曲曲折折的小路,再往里走看见一片密密麻麻成片杨树林,树杆华律,笔直高大,树上成群的秋蝉,大呼小叫地在树上叫着,路边草丛中,不知名的野花中,各种蝴蝶翩翩地飞舞着,有麻蝴蝶,黄蝴蝶,花蝴蝶等等,有大蝴蝶小蝴蝶,成群结队。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深山老林中的美景,我不禁为这里环境优美,景色宜人而惊叹着。
我和杨明老师边走边打问着去倒流寺的路,恰遇倒流寺的和尚的后代曾孙女,问倒流寺在那里,那小女孩说顺着大路从这里上到半山腰倒流寺就把你挡出了,顺小路从你身后这条小路走不远就到了。杨明老师问倒流寺有和尚吗?那小女孩说,原来的和尚是他老爷已去世多年,后来了一个和尚,又走了,现在有和尚吗?有。我问她你干啥去,她说打核桃去。我对杨明说走大路远,咱走小路,我和杨明老师返回从小路上山,小孩和同伴出沟了,我俩上山了。
当我俩攀沿着荒草凄凄的崎岖小路,来到开阔的台地,来到这里,看见四合头院的大门紧闭着,楼牌碑上写着倒流寺几个大字,大门口的院墙上贴着一张告示,每年六月十九日庙会。我看见大门紧闭着,不见一个人影恐怕看不到倒流寺的真面目了。我就在倒流寺的门口转里看看,后头看看寺后山上,树木苍翠挺拔高大,树上的秋蝉大呼小叫,一阵大一阵小,山中的雄鸡高唱着赞歌,就是听不见犬吠声,我就想起了一首唐诗,“夜闻犬吠声,风雪夜归人”,我们站在这里也象夜归人一样急切。寺后山势是一个半包围式的山势,树木茂密,鸟儿婉转地鸣,山坡上的荒草像思念一样疯长,长成了城市失眠的路灯,这条沟是南北走向,倒流寺背后是西山,前面是东山,晴天这里,光照充足,冬天避西北风,春季温暖,夏季凉爽,秋季景色迷人。我站在这里久久佩服,倒流婆娑远见卓识的眼里,和不同凡响的伟大。
这是杨明老师趴在铁门上,就轻轻地敲门,听见院内有人走动,我就说使劲地敲,杨老师说不能是寺庙,我理解杨老师的意思,稍等,我在敲门,听见一人来开门,这时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胖胖呼呼的农村妇女,开了门,就问你们是哪里人,今走吗?我答城里人,她问进沟时看见有人打核桃吗?她就下了山,我俩就走向了寺内,这时我看见一个四十多岁一走一拐的残疾人走出了招呼我俩进寺来。由于我俩走时匆匆没带香,杨老师问主人有香我买些,主人说我给你去吗,我俩就顺着他指引的路线,从上窑敬香,依次向西一一敬完香。就立在大院子里问这位主人,寺里的情况,他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姓韩的师傅,就是这村子人,他死后,来了几位外地和尚和尼姑,已先后走了,现在他师傅回了南方。叫我俩进窑内,指着墙上的麻麻黄纸说,这是老师父当年的做人行善的手迹,我由于好奇,就顺手抄下了。走出院子,我环视这四合头的院子,用砖开砌起的花园,花卉鲜艳,院落打扫的干净整洁,只是一只白公鸡在院子高唱,打破了院子的宁静,猫跟着主人跑前跑后,喵呜喵呜地叫着。
我仔细看着各殿庙宇门上的新对联,由于好奇就一一摘录下,碰到生僻字,主人一一帮我疏导,我由衷地感谢。据主人说这些新对联,是邓兰之父拟写,他是一名教师,邓楠题写,我回忆邓楠是我县小章镇人,年幼上初中,是省书法协会研究员,她的字看上去苍劲有力大气。我惊叹小小年纪书艺招绝,是我县书法新秀。
站在我面前残疾人是新堡子人,听说他骑摩托车时摔伤脑出血,当时走不成路,经过师傅精心给他治疗后,他能拄着拐杖走路了。我问主人香钱咋付,他说钱我不能要,你投进功德箱,我和杨老师一一都进了功德箱,走出了寺门。问主人寺庙的门口这个圆塔是啥?他说是宝利舍利,是婆娑圆寂后的死骨,奥我明白了,原来倒流婆娑生活在这里,死后葬在这风水宝地。
这时山中雄鸡高唱,寺庙后的山上林子,幽幽苍苍,景色迷人,我进沟时天阴,此时天晴,阳光明媚,这里天蓝草绿林静人更美。我们现在是这里人,如果人世间象这里就好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战争,没有疾病和忧伤,那是多么美好啊。
杨老师说走,他推着自行车走在前,我推着自行车下山紧跟在后面,下坡路则颇为难走,多处小路坍塌,下上后,沿着来时的路,骑上自行车顿觉车子轻了许多,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出了沟里。这是杨老师慨叹那瓶子美观一瓶子水而惋惜。
这时我们沿着312国道一路西行回家了。
篇11:叙事散文
好久没到大关,终因泰山之寿,得已成行。又因连日来,阴雨连绵,心情压抑。的最后一个周末,见太阳出来了,但中午要返回,还是挤时间去登大关翠屏山。
大关四面皆山,县城背靠翠屏山,西临笔架山。从县城沿县医院门诊大楼后面的巷子而上,原来的水沟已经盖上水泥板并铺就了青石板,墙上是大关名人张维翰、龚自知、罗占云、刘远芬、秦孝顺等的浮雕、简介和《大关赋》,颇有文化巷子的味道。穿过巷子,从翠华镇中学背后,沿水泥小路而上,小路旁边修起了幢砖房,门前一妇女用洗衣机洗衣服。我们便停下来和她攀谈。攀谈中得知她家修建房屋政府补助了三万多远。她口口声声称赞国家的政策好,如果不是国家给予补助,她家是修建不起这样的房子。告别农妇后,我们一边往上行走,我一边想,国家的惠农政策真的让农民得到了实惠,别的不说,就说上山的路,原来全是泥路,而今天,全是水泥路。行至莫家水井,见几户农舍,掩没于青松之间,炊烟袅袅,与远山的白云遥相呼应,这是多么惬意景象。对门的笔架山,层次清晰,轮廓分明。山麓下、山腰中的农家依稀可见,山顶白云缭绕。由于时间关系,笔架朝晖的`胜景,我们只作短暂的欣赏,便折入林中,阳光透过丛林,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彩,煞是刺眼。因为是早晨,丛林里晶莹剔透的露珠,随着我们的步履,要么飞溅,要么悄无声息地浸润着我们的裤腿。我和赵哥来到岳母的坟前,凭吊已逝的母亲后,沿堰沟而行,时而直行,时而弯曲,堰沟上下均是丛林,由于是早晨,空气特别清新,如洗过一番,猛吸一口,沁人心脾;由于是冬晨,阳光暧暧的,加一分则热,少一分则冷,如此便颇为惬意。行至一开阔处,我俩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笔架朝晖名不虚传,笔架朝晖乃大关十景之一。笔架山并不高,皆因峰顶酷似文人之笔架,便因此故名。山因形而名,地因山蕴人。难怪大关,文人辈出,民国时期的张维翰、龚自知就是云南响当当的人物。放眼眺望,笔架山。峰顶由数十座峰峦连接而成,呈曲线之状。连绵的峰峦远及数十里,极似展开的巨幅扇面,这幅精美的扇画。终因没有久居大关,笔架山四季之景,时时变幻之色,亦不得而知。唯觉此时扇画景色朝雾缭绕,云蒸霞蔚,是否是笔架朝晖之意,我想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此时之景,已定格于脑,无需删除。观山看水,其实就是一个心态问题,景由心造,情由心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继续沿沟而行,又遇农舍掩映于竹林之中,雾霭笼罩,宛若仙境。由于时间已近正午,我们便沿小路朝县城方向而下,终因小路太多,误入农家门口,见三只小狗,其毛绒绒,憨态可掬,甚是遭人喜爱。沿小路而下至翠华寺,便入寺一观。翠华寺,建于清雍正年间,迄今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翠华寺不大,在历史上却因大关位于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商旅经过,大都来此朝拜,因而香火旺盛。又因寺庙四周盛产优质茶叶,寺僧细采精制,熏以珠兰,取名“翠华茶”,色如翡翠,味醇香馥,成为每年制定贡品,送京供皇帝享用,“翠华茶”还获得过世界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二等商标荣誉。过往贵宦、名士、巨商和高僧均慕名来访,以能品一茗“翠华茶”为荣,于是大关翠华寺不仅成了滇东北第一名寺,而且海内外知名。说起“翠华茶”,真的不同一般,它虽然没有碧螺春、铁观音这些茶出名,但完全可以其媲美。尤其是茶瘾小者的人,喝“翠华茶”是恰到好处,即便是你入睡前喝了,也不会让你彻夜难眠。正因如此,每年我都会在清明前托人买上几斤。细细想来,大关人的性格还真如“翠华茶”一样,温和易处,久而醇香。说起翠华寺,在历史上,翠华寺还是大关十景之一的“翠华蟾桂”所在地,说的是寺廊前阶梯旁,有百年桂树,枝叶繁茂,每年八月,蟾桂花开,香飘十里,故称“翠华蟾桂”。
篇12:吃口大酱有多香的经典散文
吃口大酱有多香的经典散文
从春天到秋天,我家院子里的东墙根,总有一口不大不小的缸在那里端庄地摆放着。它的旁边,长着一棵枝条不密不稀的樱桃树,还长着一墩枝叶繁茂的芍药花。一口缸,一棵樱桃树,一墩芍药花,高低错落,动静呼应,把我家院子的东墙根拼凑得引人驻足,诱人观赏。我常常站在那,视觉,嗅觉,甚至听觉,都乖乖地成了缸、树和花的俘虏。
那是一口酱缸,一口底座小、上口小、中间大肚的酱缸。它原本是我家的一口水缸。可有一天,母亲把它改成了酱缸。原来的那口酱缸,被母亲改成了专门用来腌小咸菜的咸菜缸。母亲又买了一口更大一点缸做水缸。我们家有好多东西都是从小变大的。水缸从小变大,酱缸从小变大,铁锅从小变大,饭盆从小变大,就连院子里的菜窖也是从小变大。这些变化,总给人一种承前启后的感觉。随着东西的由小变大,我家的院子却好像在一点点地变小了。虽然空间上似乎小了,可人却越来越热闹了。
一口酱缸摆在东墙根,是一幅别致的素描艺术品。有时,那酱缸口上盖着一个圆锥形的酱蓬篓;有时,那酱缸口上蒙着一层白白净净的口罩布。酱蓬篓是用秫杆破成的席篾编的,纹理整齐而清晰。在我的眼里,它跟爷爷经常戴的那顶草帽同样好看,只是比爷爷的草帽要大许多。
我家的院子,以中心过道为分界线,东西两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景。东边是一个菜园子,一口井就挖在菜园子的墙外边,一墩刺梅花栽在离井不远的地方,过了那墩刺梅花就是放酱缸的东墙根。而西边,猪圈、鸡架和狗窝一顺地排列着。东边显然被绿色的生机主导着,西边则被畜禽的生机主导着。
起初,狗窝是搭在东墙根的。有一段时间,西墙根鸡架里的鸡们,时不时地受到老黄大姐的骚扰,深更半夜的,鸡们就会“嘎嘎”地叫起来,叫声瘆人得很。“老黄大姐”是黄鼠狼,我们山屯里的人,都管黄鼠狼叫老黄大姐,甚至家家还把它当成保家仙供奉着。半夜一听见鸡们的叫声,母亲就念叨一些求老黄大姐多多保佑的.话。
有一天,母亲把东墙根的狗窝拆了,在西墙根的鸡架旁边,搭了一个新的狗窝,让狗和鸡们住上了邻居。打那以后,鸡架里就平安太平了,再也听不见鸡们“嘎嘎”的叫声了。为此,母亲在喂猪的时候,每次都留点猪食给我家的那条小黄狗吃。很明显,母亲使用小黄狗来对付老黄大姐这一招,还真是收到了奇效。也许,狗窝原本就应该搭在西墙根,狗窝哪能跟酱缸搭在一起呢?难怪老黄大姐看着不顺眼。
母亲经常站在酱缸前,拿着那把榆木做的老酱耙儿,一下一下地给酱缸里的大酱打酱耙儿。打酱耙儿就是酱缸里下面的大酱倒到上面来,把上面的大酱倒到下面去。从春天到秋天,酱缸里的大酱总要定期打酱耙儿,不打酱耙儿,大酱就容易变质,容易变成臭大酱。
我家的日子,离不开那口酱缸,离不开那一缸颜色纯正、味道更纯正的大酱。没有那一缸大酱,就不会有我家日子的快快乐乐和有滋有味。
好酱须有好原料。每年的秋末冬初,母亲都要挑选上好的黄豆烀酱。烀酱就是把黄豆烀熟烀烂。烀豆的过程中关键要掌握好烧火的火候。豆子没烂之前,要烧硬火。估计豆子有八九分熟了,就开始烧软火,逐渐把锅里的烀豆水烧干,还不能把黄豆烧糊。这样,所有的营养物质,都保存在了豆子里面,没有一点流逝。
母亲会趁热把稀巴烂的黄豆捣成泥状,做成四四方方的酱块子,用牛皮纸或者报纸包好,放在宅屋过梁上的空档处,发酵整整一个冬季。呆在宅屋里,会闻到一股特有的清香。我感觉,那清香之中,既有豆香味,也有酱香味。
春天的时候,母亲就把这些发酵好的酱块子,浸泡在酱缸的盐水里。那盐水,是用凉开水融化的,而且沉淀了所有的杂质。浸泡了十天半月后,酱缸里的酱块子和盐水在母亲的调理下,已经神奇地融为一体了,融合成飘香的大酱了。
我们那个山屯里,管舀酱都叫刀酱。刀上一碗飘香的大酱,就可以吃任何各种各样的蘸酱菜。不管是自家菜园子里种的、还是大地里山坡上野生的,不管是生鲜的、还是煮熟的,只要蘸上大酱,就都是好味道。一碗大酱,可以让一把小白菜、一绺小葱、一盘苣荬菜和一团杨树芽等许多许多的东西,都名正言顺地美丽在饭桌上,成为饭桌上的主角。
母亲会把大酱变换出许多特殊的滋味来。辣椒酱,茄子酱,倭瓜酱,倭瓜花酱,乌米酱,地耳菜酱,野百合花酱,黄花菜酱,蘑菇酱,鸡蛋酱,卤虾酱,肉丁酱……在母亲的身边,我可以写出一大串炸酱的名称来。我觉得,不管啥原料,只要弄来一碗大酱来,母亲就能炸出一种特别的酱香来。
母亲炸的酱,该咸一点的就咸一点,像卤虾酱,可以存放几天;该清淡一点的就清淡一点,像乌米酱,只能吃一顿,不能存放。我根本没想到母亲能用乌米炸酱。我们那个山屯的高粱地里,几乎年年要长乌米,乌米可以生吃,也可以烀熟了吃,咋吃味道都不错。母亲把嫩一点的乌米挑选出来,炸成清淡的乌米酱,味道更好。说是乌米酱,其实就是一道味美的乌米菜。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母亲开一个炸酱馆,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
母亲炸好的酱,看着,闻着,都会产生强烈的食欲。我们一家人,谁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母亲就会根据这个人的饮食喜好,炸一碗味道独特的酱,来吊胃口。有时,真的想装一装自己生病了,装一装茶饭不思的样子,骗母亲炸一碗鸡蛋酱,然后,美美地吃上几碗高粱米水饭。这个时候,那大酱的味道,不知有多香。
篇13:宁波汤团和酱板汤果散文
宁波汤团和酱板汤果散文
宁波汤团是我们宁波著名特色点心,名闻遐迩,以其皮薄馅甜、糯滑可口而深受男女老少的欢迎。我们宁波汤团用通用语来说就是汤圆,而汤圆的小弟弟——圆子我们宁波人就叫它汤果,酒酿园子就被叫成酱板汤果了。
记得六十多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每年正月初一大清早吃的一直都是酱板汤果,整个春节期间的点心不是年糕,就是汤果,只有客人来了妈妈才会包汤团给他们吃,我们同时沾光。即使在农历正月十四作为上灯夜(也就是元宵),那一天的晚餐也只是酱板汤果,可见汤团在当时乡下人的眼中是何等珍贵。
无论是汤团还是汤果,都得用糯米粉制作而成。过去在我们乡下全是自己磨的粉。先将晒干了的糯米和粳米根据各人的口味按一定的比例混合,放在清水中浸泡几天,然后拿到石磨上去磨。石磨有大有小:大的磨由一个人把磨,另外一个或两个人推磨,把磨的那位一边将带水的米舀入磨孔,一边把着磨担;磨担的小把插在磨把的圆孔里,丁字形的磨担那一横的两头由一条人字形的绳子悬挂在房梁上,推磨的人双手把在那根横木上来回推拉,带动石磨转动,磨细了的糯米浆就顺着磨嘴流进抽粉袋或木桶里,大户人家一磨就得半天一天。而象我家这样的小户人家,磨的粉不多,就用小石磨磨粉啦,母亲一个人一边推着石磨转动,一边添米加水,吱吱啊啊的,几个小时就完成了。磨好的水磨粉装在一只抽粉袋里,埋进草灰之中将水份慢慢抽干,几天以后拿出来就可以去做汤团或汤果了。公社化以后有了小钢磨,起先磨的是干粉,省去了抽粉这一环节,将干粉兑上水就行,省事是省事,可这味道就大不一样了,绝对没有水磨粉那么细腻、柔软,滑溜可口;后来还是将糯米浸水以后再磨,好味道就又回来了。
将抽干的糯米粉兑点水反复揉捏再搓成粗细像小拇指那样长长的一条,然后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搓成圆球形,这就是汤果了。如果在下锅以后再放一块酱板,就成了酱板汤果。
我们宁波人所说的酱板就是甜酒酿。那时候一般都是自己在家里制作的,农村的老人基本上都会搭酱板。选择上好的粳米或糯米蒸煮成稍微干一点的米饭,将它凉在团匾上,不断地拨动,使饭粒分散,不要粘在一起,看上去“粒粒如珠”,等它冷却后均匀地拌上碾碎了的甜白药(这种白药懂得秘方的人会自己做,一般人都是到商店里去买或向人家讨要一点),然后将拌好药的米饭一层层地装入瓦甑里,边装边用双手按结实,最后在中间挖出一个孔(也有人在装饭的时候就在中间插一只玻璃瓶,等饭装满了,再将瓶子抽出来,这样孔沿就非常光洁),只要把这只瓦甑放进酱板窝里,让它发酵就行了。所谓酱板窝就是一只竹箩,里边的四周围上早稻草,(不能用晚稻草,因为早稻草保暖性好)再铺好棉袄、棉裤之类,形成一个保温筒,为了增高温度有时候底下还会放一个火熜 。搭酱板的关键就是温度,那时没有温度计,全靠手的感觉,太冷了酵发不起来;太热了,酱板会发酸。所以火熜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拿掉,一定要掌握得恰到好处。几天以后,酱板窝香气四溢,就可以出窝了,打开盖子一看,中间的孔里全是酱板 滷(俗称酒酿),舀一口尝尝,那是又甜又香,不胜酒力的朋友喝了说不定还会醉呢。
在煮汤果的时候,切几块酱板在里面,真是增色又增味,好的酱板久煮不腐,韧韧的、甜甜的、还带点酒味,看到它绝对令你垂涎欲滴。
汤团和汤果不同之处就是里边包进了馅子。
如今的汤团馅子可谓花色繁多,无奇不有。过去我们乡下的汤团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芝麻猪油馅,虽然物料单一,但是决不掺假、掺杂,绿色环保,口味绝对纯正。
芝麻是自己家地里种的.黑芝麻(当然不会是用白芝麻染黑的冒牌货),收下来以后晒干了备用,要做汤团的时候还得经过反复的挑选、清洗,然后再把精选出来芝麻炒熟以后放进一个很小的石臼里,用石捣子头慢慢地将它捣碎,要求是越细越好。
猪油必须是从刚宰杀掉的家猪身上取下来的板油,仔细地去掉包在外面的那层皮以后切成骰子那么大小的方块和碾碎的芝麻一起均匀地拌和,使劲地用双手揉捏,让它们融为一体,并根据各自的口味不断地掺和进白砂糖。在制作的过程中,要随时将猪油中的残渣清理出来,不得有半点马虎。如果秋天有心收下了桂花,做成了糖桂花,放进这芝麻猪油馅中,那可真的是锦上添花啦!(也有人为了贪图方便,不用生猪油,而用熬好的猪油,那味道就大相径庭了)
万事俱备,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包汤团 。宁波人常说: “ 肉切大奸,汤团包小乖。 ” 想想也对,肉切得很大,客人一怕吃相不好,二怕吃不了,就不敢吃;这汤团包得小,皮薄馅多不但好看,而且好吃,就是不好包。这汤团想包得小,没有一点耐心和技术恐怕是不行的。主要关键是糯米粉要调得干湿恰当:太湿了,立不住,没等下锅就塌了;太干了,包不牢,下锅以后会撑船(就是开裂)。放馅子、包汤团的手法其实和包小笼包子基本上差不多,那也是熟能生巧的哦。
快节奏时代的今天,什么都机械化、电气化了,商场里多的是现成的酒酿、小圆子、汤圆,买回来烧一下就成,甚至还有即食的。方便是方便,就是总感到好像少了点什么。
真想再吃一碗妈妈亲手包的汤团啊!哪怕是酱板汤果也好。
篇14:对手叙事散文
对手叙事散文
陪母亲去看露天舞会。众绿丛中一点红,一个男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实在是他太有韵律,在狂热的舞曲中如鱼得水。
而他有一个好伴,那个女人稍逊他一筹,仍是高手。两人自然舞得酣畅。
每个人都有他所擅长的领域。懂行的人,更易了解其中艰难在哪里,妙在何处。可能会为一个音符,一处细微动作的处理,击节而赞。
而如果不能透彻的领悟,显然会令人有一点寂寞的。
比如,他夸她好。却其实不清楚,她最美的地方是什么。因为那是他所陌生的,缺乏对那一方面的感受。
有时候,我偶尔想要好友去听一句词。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讲出来却觉得吃力——因为不大知道,对方究竟听明白了没有。如果他懂,我根本不必详细提,他就心领神会。如果他不懂,那我浪费唇舌也是徒劳。
也依稀觉得,他所引领我的,正是我所懵懂的。在那方面,他是行家里手,我犹豫迟疑,在后面,远远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很遗憾。生活中就是这样吧。相伴的人,不一定是知已。
于是我,也不能够完全激发你的`魅力,让你盛开到极致。而你,也不知如何呵护我的神思,让它们安谧丰盈。
我们都拔不响对方那根最动人的弦。
唯一能做到的,是不去破坏和打扰。
只是,在某些时刻,仍有一声轻叹。越剧里宝玉以为娶到林妹妹,从此可以和她一起月夜携手,闲落棋子敲灯花,煮雪烹茶。可惜嫁给他的是宝姐姐,只责怪他为何不功名利禄,世事练达。
他亦欣赏不了宝钗的精明之美。可惜了她满腹相夫教子、夫贵妻荣的才华。
完美处总易梦醒,遗憾里才是真实的人生。
篇15:叙事散文作品
叙事散文作品
散文是“集诸美于一身”的文学体裁。叙事散文中便要把这种美表现出来。
叙事散文作品篇一
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本文来自织梦
1925年10月在北京。
篇16:沧海叙事散文
沧海叙事散文
夜正浓,圆月藏旧梦,二十八载春秋,把青春埋进乱冢。华发早生,壮志未酬,望四方天地俱寂,群星窃窃私语。怜异乡游子燃尽三生烟火,待春去百花谢,命系荼蘼。他乡月圆,故里山高水清风甜,欲寄家书,纸贵墨浅,难落笔,梦里唏嘘,恍惚间闻见双亲,一方红泥小火炉,摆满月饼。
月无影,子不眠,凭栏望天河,成书千万卷。书未寄,难言语,错付青葱偶遇,散落风中化成泥。醉成疾,梦里千度婉转,无心只当秋叶落,烂于东篱,只叹未及青梅竹马,恰逢各奔天涯,人海长别离。碎梦成诗,诗里千千结。边城无边夜雨,雨寒带秋岚,岚漪出无端,锈了古剑,埋了琵琶,随风遁天涯,不问何处是家。
心无岸,笙歌乱,不羁千万种,情深葬与百花丛。花无名,醉里不识杯中影。今宵酒,昨日愁,魂断浮云散,散入珠帘现玉盘。朱唇启,罗带宽,暗香浮动落金簪,风雨玉溪畔。梦醒时,英雄气短,豪情壮志血未干,庸庸碌碌心难平,不甘贪玩。
浮生客,行路难,胸无点墨头无冠,半生志残。烟花冷,霜染的年轮,若河水逆流,黑夜退回黄昏,重拾经卷,拜山门,跪恩师,求捭阖纵横。昼夜去复来,时不我待,未化凌云木,涅槃染尘埃。布衣隐市井,倾壶粗茶,终年无话。居家行无车马,风窗与寒榻,看枯木枝桠,霜雪潇潇下。
长街长,前路泱佯,二十四节十二月,日日彷徨。这半生作茧自缚,命格无光。一朝迟步,一暮蹉跎,问天地苍茫,几番沉浮?路人不识君,君亦不知命,笑叹雏幼恃骄,年长伤仲永,徒劳无穷。
烟波廊,望故乡,一念是天堂。中秋月,独酌夜,恋家不归乡,岂是路漫长。生有时,遗世无名望,匍匐在野,卑躬于室,微俸随月光,岁岁无余饷。
徒悲伤,徒悲伤,天下烽火事,曾经少年郎。若待苍苍白发,睡意昏沉炉火旁,是何模样?伤往昔,时光摇曳,颠沛流离,枯骨还山野,与世长别。千里孤坟,狗尾丛生,风呼呼,雨飘飘,故人难找。
荒年里,时光静谧,未珍惜,落得晚风轻起,这诗画人生,怎可黯然收笔。誓要燃尽三千热血,乱江河,裁剪岁月。路漫漫,荆棘横断,谁在佛前捻香虔诚为我燃,化开重重劫,搏一世龙门鱼跃。
月正圆,照心中明镜。醉中秋,话悲欢离合,悟盛衰荣辱,忆半生沧海泅渡。心中有菩提,樊篱幻灭。赴他乡觅一知音,烹茶煮酒论繁华,笑谈棋盘里刀光剑影。走远方遇一伯乐,亦师亦友亦尊者,知我善用。一朝醒,身在舞阳河,勤修中伟韬略,海纳万丈光华,志存高远,乘东风而行,抟扶摇直上而叩击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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