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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诗经:维清
维清缉熙,文王之典。
肇禋,迄用有成,
维周之祯。
注释:
1、维:语助词。
2、典:法。
3、肇:开始。禋:祭天。
4、迄:至。
5、祯:吉祥。
译文:
多么清明又是多么荣光,
因为文王有着征伐良方。
自从开始出师祭天,
至今成功全靠师法文王,
真是我周王朝大吉大祥。
赏析:
这是《经》中最简短的篇章之一。作为一首与《国风》一类抒情诗意境迥然不同的《颂》诗,光看原诗十八字的文本,对诗意的理解肯定不会太深,这就有必要通过阅读一些距原诗创作时代相对比较近的汉代学者的阐说以及朴学鼎盛时期的.清代学者的考证来了解诗歌的创作背景和主题思想。
按《毛诗序》云:“《维清》,奏象舞也。”郑笺云:“《象舞》,象用兵时刺伐之舞,武王制焉。”蔡邕《独断》云:“《维清》一章五句,奏《象武(武、舞古通)》之所歌也。”董仲舒《春秋繁露》云:“武王受命作《象乐》,继文以奉天。”汉儒之说如此。清陈奂《诗毛氏传疏》考云:“《象》,文王乐,象文王之武功曰《象》,象武王之武功曰《武》。《象》有舞,故云《象舞》。……胡承珙《(毛诗)后笺》云:‘郑谓武王所制者,武王之作象舞,其时似但有舞耳。考古人制乐,声容固宜兼备,然亦有徒歌徒舞者,《三百篇》皆可歌,不必皆有舞。则武王制象舞时,殆未必有诗。成王、周公乃作《维清》以为《象舞》之节,歌以奏之。’案胡氏说诗周公作,是矣。襄二十九年《左传》,吴公子札观周乐,见舞《象》箾《南》龠者,……此《象》谓舞,不谓诗也。《礼记-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统、仲尼燕居》,皆言下管《象》,……此《象》谓诗,不谓舞也。制《象舞》在武王时,周公乃作《维清》,以节下管之乐,故《维清》亦名《象》。”据此,可知《维清》一诗文句虽简单,但在《周颂》中地位却较重要:它是歌颂文王武功的祭祀乐舞的歌辞,通过模仿(所谓“象”)其外在的征战姿态来表现其内在的武烈精神。按《雅》、《颂》之诗,称扬文王多以文德,赞美其武功,那就显得意义非同一般了。
诗首句感叹当时天下清平光明,无败乱秽浊之政,次句道出这一局面的形成,正是因为文王有征伐的良法。据《尚书大传》等记载,文王七年五伐,击破或消灭了邘、密须、畎夷、耆、崇,翦除了商纣的枝党,为武王克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推本溯源,自然对“文王之典”无限尊崇。下面第三句“肇禋”,郑笺解为:“文王受命,始祭天而枝伐也。”“枝伐”,即讨伐纣的枝党(如崇国)以削弱其势力。郑说有《尚书中候》、《春秋繁露》等书证,“肇禋”即始创出师祭天之典,自确凿无疑。《大雅-皇矣》叙文王伐崇,有“是类是祃”之句,“类”是出师前祭天,“祃”是在出征之地祭天,与此篇的“肇禋”也是一回事,可以彼此互证。最后两句,“迄用有成”直承“肇禋”,表明“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用之而有成功”(郑笺);又以“用”字带出用文王之法,暗应“文王之典”。“维周之祯”则与第一句“维清缉熙”首尾呼应,用虚字“维”引出赞叹感慨之辞,再次强调“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同上)。作者这样的文字处理,未必是刻意为之,而在结构上自有回环吞吐的天然妙趣。戴震《诗经补注》谓其“辞弥少而意旨极深远”,对此诗小而巧的结构却有着较大的语义容量深有会心。
这样的一首古诗,因其内容感情距当代读者的生活过于遥远,在接受过程中要产生审美快感,是比较困难的,但通过上文的分析,当能使读者对此诗有比较确切的理解。如果此诗的乐舞能够复原,那么,欣赏这一武舞,观看一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师的舞蹈家表演攻战之状,感受一下其武烈精神,应是一大艺术享受。
篇2:维清,维清诗经,维清的意思,维清赏析
维清,维清诗经,维清的意思,维清赏析 -诗词大全
维清作者:诗经 朝代:先秦 维清缉熙,文王之典。
肇,迄用有成,维周之祯。
篇3:诗经·周颂·清庙之什·维清
诗经·周颂·清庙之什·维清
原文:
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
译文
多么清明又是多么荣光,
因为文王有着征伐良方。
自从开始出师祭天,
至今成功全靠师法文王,
真是我周王朝大吉大祥。
注释
⑴维:语助词。
⑵典:法。
⑶肇:开始。禋(yīn):祭天。
⑷迄:至。
⑸祯:吉祥。
鉴赏:
诗首句感叹当时天下清平光明,无败乱秽浊之政,次句道出这一局面的形成,正是因为文王有征伐的良法。据《尚书大传》等记载,文王七年五伐,击破或消灭了邘、密须、畎夷、耆、崇,翦除了商纣的枝党,为武王克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推本溯源,自然对“文王之典”无限尊崇。下面第三句“肇禋”,郑笺解为:“文王受命,始祭天而枝伐也。”“枝伐”,即讨伐纣的枝党(如崇国)以削弱其势力。郑说有《尚书中候》、《春秋繁露》等书证,“肇禋”即始创出师祭天之典,自确凿无疑。《大雅·皇矣》叙文王伐崇,有“是类是祃”之句,“类”是出师前祭天,“祃”是在出征之地祭天,与此篇的“肇禋”也是一回事,可以彼此互证。最后两句,“迄用有成”直承“肇禋”,表明“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用之而有成功”(郑笺);又以“用”字带出用文王之法,暗应“文王之典”。“维周之祯”则与第一句“维清缉熙”首尾呼应,用虚字“维”引出赞叹感慨之辞,再次强调“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同上)。作者这样的文字处理,未必是刻意为之,而在结构上自有回环吞吐的天然妙趣。戴震《诗经补注》谓其“辞弥少而意旨极深远”,对此诗小而巧的结构却有着较大的语义容量深有会心。
这样的一首古诗,因其内容感情距当代读者的生活过于遥远,在接受过程中要产生审美快感,是比较困难的,但通过上文的分析,当能使读者对此诗有比较确切的理解。如果此诗的乐舞能够复原,那么,欣赏这一武舞,观看一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师的舞蹈家表演攻战之状,感受一下其武烈精神,应是一大艺术享受。
篇4:诗经·周颂·清庙之什·维天之命
诗经·周颂·清庙之什·维天之命
原文: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
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
译文
是那上天天命所归,多么庄严啊没有止息。
多么庄严啊光辉显耀,文王的品德纯正无比。
美好的东西让我安宁,我接受恩惠自当牢记。
顺着我文王路线方针,后代执行一心一意。
注释
⑴维:语助词。
⑵.於(wū):叹词,表示赞美。穆:庄严粹美。
⑶不(pī):借为“丕”,大。
⑷假:通“嘉”,美好。溢: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尔雅·释诂》:‘溢、慎、谧,静也。’…诗言‘溢我’,即慎我也,慎我即静我也,静我即安我。”
⑸骏惠:郑笺训为“大顺”,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惠,顺也;骏当为驯之假借,驯亦顺也。骏惠二字平列,皆为顺。”
⑹曾孙:孙以下后代均称曾孙。郑笺:“曾,犹重也。”笃:指笃行,行事一心一意。笃,厚。,两段歌词,结尾处以咏叹作副歌。这种形式,在当代歌曲中,也还是很常见的。
鉴赏:
此诗内容大致可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四句说文王上应天命,品德纯美;后一部分四句说文王德业泽被后代,后代当遵其遗教,发扬光大。读者稍加注意,便会发现前后两部分在结构上有所不同。前一部分有一个逆挽,也就是说,今传文句将原该是“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文王之德之纯,於乎不显”的平行结构在句子的排列组合上作了小小的变化。语义丝毫未变,但效果却很不一样,两个“於”字的叠合,更显出叹美庄敬之意。而后一部分没有用感叹词,作者便任句式按正常逻辑排列,平铺直叙,波澜不惊,在唱出重音——赞颂文王——之后,以轻声顺势自然收束,表示出顺应文王之遗教便是对文王最好的.告慰,这样一种真心诚意的对天祈愿与自我告诫。
从诗的句式看,此诗中第四句“文王之德之纯”与第七句“骏惠我文王”完全可以压缩成“文王德纯”、“骏惠文王”这样的句式,如此则八句均为四言,整齐划一。《周颂》中不是没有这样纯用四言句的诗章,如《臣工》、《噫嘻》等即是。因为《周颂》中多无韵之诗,可能会有人将这种句式参差与匀整的不同与有无韵脚联系起来,以为有韵之诗句式以匀整为尚,无韵之诗句式以参差为尚;这样看的话未免太绝对,上举《臣工》、《噫嘻》等无韵(江永《古韵标准》谓《臣工》“韵不分明”,语尚含糊)之诗也是齐言句式,就很难以此解释之。笔者以为《颂》诗的句式参差与否,除了语言表达上的需要外,恐怕更多的是合乐的需要。据郑觐文《中国音乐史》说:“《颂》律与《雅》律之配置不同,《雅》为周旋律,《颂》为交旋律。”而阮元《释颂》强调《颂》之舞容而谓其全为舞诗。据此,则《颂》诗的音乐大约因切合舞蹈的需要而旋律变化多一些,句式参差与匀整正反映出其旋律的差异。这样的理解是否正确,笔者不敢妄断,谨以之求质于治中国古代音乐史者。
篇5:《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维天之命》解析
《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维天之命》解析
《毛序》说:“《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这是周公摄政,辅成王致太平,祭告文王的乐歌。
【原文】
维天之命⑴,於(wū)穆不已⑵!
於(wū)乎不(pī)显⑶,文王之德之纯⑷!
假(xià)以溢我⑸,我其收之⑹。
骏惠我文王⑺,曾孙笃(dǔ)之⑻。
【注释】
⑴ 维:通“惟”,考虑,思维,思,想。命:运行的规律。
⑵ 於(wū):叹美词。穆:庄严,肃美。已:停止。不已:无有始终和穷尽。
⑶ 於(wū)乎:通“呜呼”,叹词,赞叹的声音。不(pī):通“丕”,大。显:高贵,显赫,光明。
⑷ 纯:不杂,纯正。
⑸ 假(xià):嘉,美,指仁德。溢:充满,充溢。
⑹ 收:收取,接纳。
⑺ 骏:迅速,赶快。惠:顺,顺从。
⑻ 曾孙:重孙子;孙子的儿子。亦用作对孙之子以下的子孙的统称,自孙子而下,对先祖皆自称曾孙。此处泛指后世子孙。笃(dǔ):诚笃,忠实。
【译文】
想那天道运行的规律,
啊!庄严肃穆地永远不已!
啊,多么高大显赫与光明,
文王的高尚品德博大正纯!
嘉美的德泽如水之充溢而流被后世,
我一定全盘接纳将它继承。
赶快顺从光明纯正的文王大道吧,
子子孙孙永远忠实地奉行。
【解析】
德行如水盈 泽被后世长
《诗经》中的颂诗,是用于宗庙祭祀的赞美诗,正如《诗序》所说:“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之于神明者也。”三十一篇《周颂》均产生于西周初期,大都是歌颂周王朝的功德。周文王是周王朝的奠基人,是周人最崇拜的祖先,故《周颂》中有很多是歌颂文王的`,本诗即是在宗庙祭祀时赞美文王的乐章。本诗前四句盛赞文王之德,后四句叙写祭者忠诚奉行文王旨意。
开头两句“维天之命,於穆不已”,以天命总起,赞扬天命盛美广大,意在咏叹文王受命于天,顺从天意。姓姬名昌的周文王为商末周族领袖,商纣时为西方诸侯之长,称“西伯”。他吸取了商纣暴政残民的教训,推行仁政、裕民的政策,国势渐强。战胜西戎混夷后,又灭了附近的几个敌国,把疆域拓展为西至密(今甘肃灵台)、东北到黎(今山西黎城)、东到邘(yú,今河南沁阳),对纣都朝(zhāo)歌(今河南淇县)造成进逼形势,又扩充势力到长江、汉水、汝水流域,教化那里的人民,使之成为周基本力量的一部分。经过如此悉心的经营,文王晚年已取得了所谓天下的三分之二,灭商的条件已经成熟,但他仍然还对商纣取称臣之态,正如孔子所评价的那样:“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故文王死后四年,武王伐纣一举就攻陷朝歌,建立了周王朝。实际上,正是文王一手造成了灭殷的事业,奠定了周朝统治的基础,武王才能够在牧野一击而战败殷商。此乃先逐步动摇殷商统治的基础,形成了胜敌的绝对优势,而灭商之快速就最大程度地减少了人员伤亡,又是一种最大地爱护百姓生命的仁德。周人认为这都是受命于天、顺应天的旨意的缘故。“维天之命”和《大雅·文王》中“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和《大雅·大明》中“天监在下,有命既集”一样,都是赞颂文王德配天命,意在说明他的振兴周族正是上天的安排。虽然“文王受命,不卒而崩”,未及最后灭纣,但他的子孙续承文王之德,继兴了周的大业,这就是具体的“於穆不已”,以天命之盛美无穷无已,象征着文王之事业为后世所继承发扬。由此我们可以得知,早在西周初期,人们就用天命论的观点来解释君王对天下的统治了。不过,我们要一再申明的是:这个所谓的顺从“天命”,实际上就是顺应历史趋势、顺应民心民意。假如不是商纣暴横残虐,恐怕民心不会倒向西周,老百姓也不会一呼万应,立覆商纣大厦于倾倒。
文王之德光明纯正,彪炳后世,他的德泽如水盈溢而流被万代。祭祀者面对文王的在天之灵殷切告慰,表示子子孙孙顺从文王之意,忠诚地继承和发扬文王之德,笃行不悖。既深切地表现了对文王的无限推崇敬仰之情,也表现出了周人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了无比的自信与自豪。使后人读诵此诗,可以想见当时人虔诚的心情和严肃庄敬的场面。
顺应历史潮流而中游击水的开国功臣是值得大书而特书的,无论你怎样赞美也不为过,语言只不过赞美了丰功伟绩之冰山一角。问题在于:后世子孙“信誓旦旦”的继承发扬又能保持多长时间?最初的继任者可能还能够“诚惶诚恐”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后期的“不肖子孙”可能就是虚应故事,除了躺在先祖的荫(yìn)庇里享受荣华富贵之外,把先祖的仁德早已抛进爪哇国了。当然,此时的他们也就变成了新的前朝昏君,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新的一轮覆灭。
“泽被后世长”,不是让后人吃老本,而是需要你扎扎实实地做点什么,而且要小心翼翼地躬行仁政。
篇6:《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维清》原文注释翻译
《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维清》原文注释翻译
【原文】
维清缉熙(1),文王之典(2)。肇肇(3),迄用有成(4),维周之祯(5)。
【注释】
(1)清:清明。缉:延续。熙:光明。
(2)典:前代定下的法则。
(3)肇:开始。肇:祭天。
(4)迄:至,到。有成:指拥有天下。
(5)祯:祥瑞,吉祥。
【译文】
政治清明光耀后,文王法典是根本。自从开始祭上天,直到今天大功成,这是周朝的祥瑞。
【读解】
这是周公制礼作乐时祭祀文王的宗庙乐歌。
把周文王的成功,归于法则、规矩,应当是说到了点子上,作为一国之君,即或是部落首领,不可能像乌合之众的头儿一样随心所欲,走道哪里算哪里,更不可能走一步看一步。要归顺人心,要使言论、行动有所依循,必须有法则。从法则之于家、国、人的重要性来说,单是创制法典,使国家、社会的运转依一定的轨道而行,时人们的言行有所依凭,周文王的功绩便足以光照后世,垂青史册。
法则的制定,不外乎两个方面:角色的定位,以及由这种定位而规定的权力、职责和义务。进一步,是制定超越角色定位和职责、义务的惩罚措施。这样,有了规矩,就可成方圆了。
【赏析】
这是《诗经》中最简短的篇章之一。作为一首与《国风》一类抒情诗意境迥然不同的《颂》诗,光看原诗十八字的文本,对诗意的理解肯定不会太深,这就有必要通过阅读一些距原诗创作时代比我们近得多的汉代学者的阐说以及朴学鼎盛时期的清代学者的考证来了解诗歌的创作背景和主题思想。
按《毛诗序》云:“《维清》,奏象舞也。”郑笺云:“《象舞》,象用兵时刺伐之舞,武王制焉。”蔡邕《独断》云:“《维清》一章五句,奏《象武(武、舞古通)》之所歌也。”董仲舒《春秋繁露》云:“武王受命作《象乐》,继文以奉天。”汉儒之说如此。清陈奂《诗毛氏传疏》考云:“《象》,文王乐,象文王之武功曰《象》,象武王之武功曰《武》。《象》有舞,故云《象舞》。……胡承珙《(毛诗)后笺》云:‘郑谓武王所制者,武王之作象舞,其时似但有舞耳。考古人制乐,声容固宜兼备,然亦有徒歌徒舞者,《三百篇》皆可歌,不必皆有舞。则武王制象舞时,殆未必有诗。成王、周公乃作《维清》以为《象舞》之节,歌以奏之。’案胡氏说诗周公作,是矣。襄二十九年《左传》,吴公子札观周乐,见舞《象》箾《南》籥者,……此《象》谓舞,不谓诗也。《礼记·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统、仲尼燕居》,皆言下管《象》,……此《象》谓诗,不谓舞也。制《象舞》在武王时,周公乃作《维清》,以节下管之乐,故《维清》亦名《象》。”据此,可知《维清》一诗文句虽简单,但在《周颂》中地位却较重要:它是歌颂文王武功的祭祀乐舞的歌辞,通过模仿(所谓“象”)其外在的征战姿态来表现其内在的武烈精神。按《雅》、《颂》之诗,称扬文王多以文德,赞美其武功,那就显得意义非同一般了。
诗首句感叹当时天下清平光明,无败乱秽浊之政,次句道出这一局面的形成,正是因为文王有征伐的良法。据《尚书大传》等记载,文王七年五伐,击破或消灭了邘、密须、畎夷、耆、崇,翦除了商纣的.枝党,为武王克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推本溯源,自然对“文王之典”无限尊崇。下面第三句“肇禋”,郑笺解为:“文王受命,始祭天而枝伐也。”“枝伐”,即讨伐纣的枝党(如崇国)以削弱其势力。郑说有《尚书中候》、《春秋繁露》等书证,“肇禋”即始创出师祭天之典,自确凿无疑。《大雅·皇矣》叙文王伐崇,有“是类是祃”之句,“类”是出师前祭天,“祃”是在出征之地祭天,与本篇的“肇禋”显然也是一回事,可以彼此互证。最后两句,“迄用有成”直承“肇禋”,表明“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用之而有成功”(郑笺);又以“用”字带出用文王之法,暗应“文王之典”。“维周之祯”则与第一句“维清缉熙”首尾呼应,用虚字“维”引出赞叹感慨之辞,再次强调“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同上)。作者这样的文字处理,未必是刻意为之,而在结构上自有回环吞吐的天然妙趣。戴震《诗经补注》谓其“辞弥少而意旨极深远”,显然对此诗小而巧的结构却有着较大的语义容量深有会心。
这样的一首古诗,因其内容感情距当代读者的生活过于遥远,在接受过程中要产生审美快感,是比较困难的,但通过上文的分析,当能使读者对此诗有比较确切的理解。如果此诗的乐舞能够复原,那么,欣赏这一武舞,观看一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师的舞蹈家表演攻战之状,感受一下其武烈精神,应是一大艺术享受。
篇7:《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维天之命》解析
《毛序》说:“《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这是周公摄政,辅成王致太平,祭告文王的乐歌。
【原文】
维天之命⑴,於(wū)穆不已⑵!
於(wū)乎不(pī)显⑶,文王之德之纯⑷!
假(xià)以溢我⑸,我其收之⑹。
骏惠我文王⑺,曾孙笃(dǔ)之⑻。
【注释】
⑴ 维:通“惟”,考虑,思维,思,想。命:运行的规律。
⑵ 於(wū):叹美词。穆:庄严,肃美。已:停止。不已:无有始终和穷尽。
⑶ 於(wū)乎:通“呜呼”,叹词,赞叹的声音。不(pī):通“丕”,大。显:高贵,显赫,光明。
⑷ 纯:不杂,纯正。
⑸ 假(xià):嘉,美,指仁德。溢:充满,充溢。
⑹ 收:收取,接纳。
⑺ 骏:迅速,赶快。惠:顺,顺从。
⑻ 曾孙:重孙子;孙子的儿子。亦用作对孙之子以下的子孙的统称,自孙子而下,对先祖皆自称曾孙。此处泛指后世子孙。笃(dǔ):诚笃,忠实。
【译文】
想那天道运行的规律,
啊!庄严肃穆地永远不已!
啊,多么高大显赫与光明,
文王的高尚品德博大正纯!
嘉美的德泽如水之充溢而流被后世,
我一定全盘接纳将它继承。
赶快顺从光明纯正的文王大道吧,
子子孙孙永远忠实地奉行。
【解析】
德行如水盈 泽被后世长
《诗经》中的颂诗,是用于宗庙祭祀的赞美诗,正如《诗序》所说:“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之于神明者也。”三十一篇《周颂》均产生于西周初期,大都是歌颂周王朝的功德。周文王是周王朝的奠基人,是周人最崇拜的祖先,故《周颂》中有很多是歌颂文王的,本诗即是在宗庙祭祀时赞美文王的乐章。本诗前四句盛赞文王之德,后四句叙写祭者忠诚奉行文王旨意。
开头两句“维天之命,於穆不已”,以天命总起,赞扬天命盛美广大,意在咏叹文王受命于天,顺从天意。姓姬名昌的周文王为商末周族领袖,商纣时为西方诸侯之长,称“西伯”。他吸取了商纣暴政残民的教训,推行仁政、裕民的政策,国势渐强。战胜西戎混夷后,又灭了附近的几个敌国,把疆域拓展为西至密(今甘肃灵台)、东北到黎(今山西黎城)、东到邘(yú,今河南沁阳),对纣都朝(zhāo)歌(今河南淇县)造成进逼形势,又扩充势力到长江、汉水、汝水流域,教化那里的人民,使之成为周基本力量的一部分。经过如此悉心的经营,文王晚年已取得了所谓天下的三分之二,灭商的条件已经成熟,但他仍然还对商纣取称臣之态,正如孔子所评价的那样:“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故文王死后四年,武王伐纣一举就攻陷朝歌,建立了周王朝。实际上,正是文王一手造成了灭殷的事业,奠定了周朝统治的基础,武王才能够在牧野一击而战败殷商。此乃先逐步动摇殷商统治的基础,形成了胜敌的绝对优势,而灭商之快速就最大程度地减少了人员伤亡,又是一种最大地爱护百姓生命的仁德。周人认为这都是受命于天、顺应天的旨意的缘故。“维天之命”和《大雅·文王》中“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和《大雅·大明》中“天监在下,有命既集”一样,都是赞颂文王德配天命,意在说明他的振兴周族正是上天的安排。虽然“文王受命,不卒而崩”,未及最后灭纣,但他的子孙续承文王之德,继兴了周的大业,这就是具体的“於穆不已”,以天命之盛美无穷无已,象征着文王之事业为后世所继承发扬。由此我们可以得知,早在西周初期,人们就用天命论的观点来解释君王对天下的统治了。不过,我们要一再申明的是:这个所谓的顺从“天命”,实际上就是顺应历史趋势、顺应民心民意。假如不是商纣暴横残虐,恐怕民心不会倒向西周,老百姓也不会一呼万应,立覆商纣大厦于倾倒。
文王之德光明纯正,彪炳后世,他的德泽如水盈溢而流被万代。祭祀者面对文王的在天之灵殷切告慰,表示子子孙孙顺从文王之意,忠诚地继承和发扬文王之德,笃行不悖。既深切地表现了对文王的无限推崇敬仰之情,也表现出了周人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了无比的自信与自豪。使后人读诵此诗,可以想见当时人虔诚的心情和严肃庄敬的场面。
顺应历史潮流而中游击水的开国功臣是值得大书而特书的,无论你怎样赞美也不为过,语言只不过赞美了丰功伟绩之冰山一角。问题在于:后世子孙“信誓旦旦”的继承发扬又能保持多长时间?最初的继任者可能还能够“诚惶诚恐”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后期的“不肖子孙”可能就是虚应故事,除了躺在先祖的荫(yìn)庇里享受荣华富贵之外,把先祖的仁德早已抛进爪哇国了。当然,此时的他们也就变成了新的前朝昏君,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新的一轮覆灭。
“泽被后世长”,不是让后人吃老本,而是需要你扎扎实实地做点什么,而且要小心翼翼地躬行仁政。
赏析:
《清庙》是《周颂》的第一篇,即所谓“颂之始”。“诗”有“四始”,是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具体提出来的。他说:“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他的话不一定可靠,而“四始”云云,据说又是来自鲁诗之说。而作为毛诗学说思想体系的《毛诗序》,却又仅仅把风、小雅、大雅和颂四种诗类作为“四始”。其实,自古以来虽然都讲“四始”,而他们的说法又是众说纷纭、让人莫衷一是的。他们重视“四始”,实际代表了他们对整部《诗经》编辑思想体系的根本看法。按照毛诗的观点,整部《诗经》,都是反映和表现王道教化的,所以郑玄笺说:“‘始’者,王道兴衰之所由。”因此,每类诗的第一篇,当然就具有特殊的意义了。
根据毛诗的解释,司马迁所说的四篇“始诗”都是赞“文王之道”、颂“文王之德”的。周文王姬昌,在殷商末期为西伯,在位五十年,“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之法,笃仁、敬老、慈少”,“阴行善”,招贤纳士,致使吕尚、鬻熊、辛甲等贤士来归,并先后伐犬戎、密须、黎国、邘及崇侯虎,自岐下徙都于丰,作丰邑,奠定了周部族进一步壮大的雄厚的基础。(见《史记·周本纪》)他在世时,虽然没有实现灭殷立周、统一中原的宏愿,但他的“善理国政”,却使周部族向外显示了信誉和声威,为他儿子周武王姬发的伐纣兴国铺平了道路。所以,在周人心目中,他始终是一位威德普被、神圣而不可超越的开国贤君。《诗经》中很多诗篇歌颂、赞美他,是符合历史真实的。
《毛诗序》说:“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清庙》作为“颂之始”,除了是赞美周文王功德的颂歌之外,也就几乎成了西周王朝举行盛大祭祀以至其他重大活动通用的舞曲。《礼记·明堂位》:“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升歌《清庙》。”《礼记·祭统》:“夫人尝禘,升歌《清庙》,……此天子之乐也。”《礼记·孔子燕居》:“大飨,……两君相见,升歌《清庙》。”《礼记·文王世子》:“天子视学,登歌《清庙》。”可见,它的意义已不只是歌颂和祭祀周文王本人了。所以孔颖达疏说:“《礼记》每云升歌《清庙》,然则祭祀宗庙之盛,歌文王之德,莫重于《清庙》,故为《周颂》之始。”
然而,这篇“颂始”,到底是叙写的什么内容,历代的《诗经》学者的看法并不是一致的。《毛诗序》说:“《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也。”鲁诗更直接说是“周公咏文王之德而作《清庙》,建为颂首。”(见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引)而《尚书·洛诰》则说:“禋于文王、武王。”以为是合祭周文王、周武王时用的歌舞辞,是周人“追祖文王而宗武王”的表现。可是郑玄笺提出清庙乃“祭有清明之德者之庙也”,文王只是“天德清明”的象征而已。于是也就有人认为《清庙》只是“周王祭祀宗庙祖先所唱的乐歌”(高亨《诗经今注》),并不一定是专指文王。不过,从“四始”的特点来看,说是祭祀文王的乐歌,还是比较有道理的。至于是周公所作呢,还是周武王、周成王,甚至周昭王时所作,还是作于周成王五年或七年等等,一是史无佐证,二是诗无明言,所以也都只好存而不论了。
全诗只有八句,不分章,又无韵。开头两句只写宗庙的庄严、清静和助祭公卿的庄重、显赫,中间的四句也只写其他与祭官吏们为了秉承文王的德操,为了报答、颂扬文王的在天之灵而在宗庙里奔跑忙碌。直到最后两句才颂扬文王的盛德显赫、美好,使后人永远铭记。全诗并非具体细致而是抽象简括地歌颂、赞美文王。而本诗的特点,或者说它的艺术手法也正在这里。诗篇的作者,可谓匠心独运,专门采用侧面描述和侧面衬托的手法,使笔墨集中在助祭者、与祭者身上做文章。他们的态度和行动,是“肃雝”的,是“骏奔走”的,是“秉文之德”的,而又虔诚地“对越在天”,于是通过他们,使文王之德得到了更生动、更具体的表现。这种表现方法,比起正面的述说,反而显得更精要、更高明一些。
一般说来,《大雅》、《颂》中的语言大都比较板滞、臃肿或枯燥,缺乏鲜明、生动的个性和强烈的感情色彩。而此篇,由于作者具体写了人,写了助祭者和与祭者,所以语言虽少而内容反使人感到既丰富又含蓄,字里行间也充溢着比较真切的感情。清方玉润《诗经原始》中说:“愚谓此正善于形容文王之德也。使从正面描写,虽千言万语,何能穷尽?文章虚实之妙,不于此可悟哉?”这应该说是独具只眼之论。
篇8:《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维天之命》解析
题解:歌颂文王武功的祭祀乐舞的歌辞。
原文:
维清缉熙1,文王之典2。肇禋3,迄用有成4,维周之祯5。
注释:
1.维:语助词。
2.典:法。
3.肇:开始。禋(yīn):祭天。
4.迄:至。
5.祯:吉祥。
译文:
多么清明又是多么荣光,因为文王有着征伐良方。自从开始出师祭天,至今成功全靠师法文王,真是我周王朝大吉大祥。
赏析:
这是《诗经》中最简短的 篇章之一。作为一首与《国风》一类抒情诗意境迥然不同的《颂》诗,光看原诗十八字的文本,对诗意的理解肯定不会太深,这就有必要通过阅读一些距原诗创作时代比我们近得多的汉代学者的阐说以及朴学鼎盛时期的清代学者的考证来了解诗歌的创作背景和主题思想。
按《毛诗序》云:“《维清》,奏象舞也。”郑笺云:“《象舞》,象用兵时刺伐之舞,武王制焉。”蔡邕《独断》云:“《维清》一章五句,奏《象武(武、舞古通)》之所歌也。”董仲舒《春秋繁露》云:“武王受命作《象乐》,继文以奉天。”汉儒之说如此。清陈奂《诗毛氏传疏》考云:“《象》,文王乐,象文王之武功曰《象》,象武王之武功曰《武》。《象》有舞,故云《象舞》。……胡承珙《(毛诗)后笺》云:‘郑谓武王所制者,武王之作象舞,其时似但有舞耳。考古人制乐,声容固宜兼备,然亦有徒歌徒舞者,《三百篇》皆可歌,不必皆有舞。则武王制象舞时,殆未必有诗。成王、周公乃作《维清》以为《象舞》之节,歌以奏之。’案胡氏说诗周公作,是矣。襄二十九年《左传》,吴公子札观周乐,见舞《象》箾《南》籥者,……此《象》谓舞,不谓诗也。《礼记·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统、仲尼燕居》,皆言下管《象》,……此《象》谓诗,不谓舞也。制《象舞》在武王时,周公乃作《维清》,以节下管之乐,故《维清》亦名《象》。”据此,可知《维清》一诗文句虽简单,但在《周颂》中地位却较重要:它是歌颂文王武功的祭祀乐舞的歌辞,通过模仿(所谓“象”)其外在的征战姿态来表现其内在的武烈精神。按《雅》、《颂》之诗,称扬文王多以文德,赞美其武功,那就显得意义非同一般了。
诗首句感叹当时天下清平光明,无败乱秽浊之政,次句道出这一局面的形成,正是因为文王有征伐的良法。据《尚书大传》等记载,文王七年五伐,击破或消灭了邘、密须、畎夷、耆、崇,翦除了商纣的枝党,为武王克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武王沿用文王之法而得天下,推本溯源,自然对“文王之典”无限尊崇。下面第三句“肇禋”,郑笺解为:“文王受命,始祭天而枝伐也。”“枝伐”,即讨伐纣的枝党(如崇国)以削弱其势力。郑说有《尚书中候》、《春秋繁露》等书证,“肇禋”即始创出师祭天之典,自确凿无疑。《大雅·皇矣》叙文王伐崇,有“是类是祃”之句,“类”是出师前祭天,“祃”是在出征之地祭天,与本篇的“肇禋”显然也是一回事,可以彼此互证。最后两句,“迄用有成”直承“肇禋”,表明“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用之而有成功”(郑笺);又以“用”字带出用文王之法,暗应“文王之典”。“维周之祯”则与第一句“维清缉熙”首尾呼应,用虚字“维”引出赞叹感慨之辞,再次强调“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同上)。作者这样的文字处理,未必是刻意为之,而在结构上自有回环吞吐的天然妙趣。戴震《诗经补注》谓其“辞弥少而意旨极深远”,显然对此诗小而巧的结构却有着较大的语义容量深有会心。
这样的一首古诗,因其内容感情距当代读者的生活过于遥远,在接受过程中要产生审美快感,是比较困难的,但通过上文的分析,当能使读者对此诗有比较确切的理解。如果此诗的乐舞能够复原,那么,欣赏这一武舞,观看一下打扮成周文王之师的舞蹈家表演攻战之状,感受一下其武烈精神,应是一大艺术享受。
诗经·颂·周颂·清庙之什·烈文(原文)(题解)(注释)(译文)(赏析)
题解:成王祭祀祖先时戒勉助祭的诸侯。
原文:
烈文辟公1,锡兹祉福2。惠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邦3,维王其崇之4。念兹戎功5,继序其皇之6。无竞维人7,四方其训之8。不显维德9,百辟其刑之10。於乎,前王不忘11!
注释:
1.烈:光明。文:文德。辟公:诸侯。
2.锡(cì):赐。兹:此。祉(zhǐ):福。
3.封:大。靡:累,罪恶。
4.崇:尊重。
5.戎:大。
6.序:通“叙”,业。皇:美。
7.竞:争。维:于。
8.训:导。
9.不(pī):通“丕”,大。
10.百辟:众诸侯。刑:通“型”,效法。
11.前王:指周文王、周武王。
译文:
文德武功兼备的诸侯,以赐福享受助祭殊荣。我蒙受你们无边恩惠,子孙万代将受用无穷。你们治国不要造罪孽,便会受到我王的尊崇。思念先辈创建的功业,继承发扬无愧列祖列宗。与人无争与世无争,四方悦服竞相遵从。先王之德光耀天下,诸侯效法蔚然成风。牢记先王楷模万世传颂。
赏析:
周武王革命得到了广泛的支持,“是时诸侯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武王在《尚书·牧誓》中罗列所率讨伐纣王大军的各部为“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其中除了自己的部下之外,便是赶来助战的八百诸侯。
灭纣之后,周室所采取的一个巩固政权的重要措施便是分封诸侯:“武王既胜殷,邦诸侯,班宗彝,作分器。”(《尚书·洪范》后附亡书序)孔颖达《尚书正义》对此的解释是:“武王既已胜殷,制邦国以封有功者为诸侯;既封为国君,乃班赋宗庙彝器以赐之。”
在武王革命中助战的诸侯受到分封,同时也享有周王室祭祀先王时助祭的政治待遇,《烈文》便是这种情况的一个记录。《毛诗序》说:“《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即政,当是周公还政于成王,成王正式掌权之时。武王灭商后二年去世,即位的成王年幼,由叔父周公摄政,平定了管叔、蔡叔、武庚的叛乱,七年后还政于成王。此时成王虽年齿渐长.但毕竟缺少政治经验,对于他驾驭诸侯的能力,周公不免怀有隐忧,有人之所以认为《烈文》是周公所作,也许就因为此诗对诸侯具有安抚与约束的双重作用。
《烈文》一章十三句可按安抚与约束之意分为两层:前四句和后九句。前四句是以赞扬诸侯的赫赫功绩来达到安抚的目的。这种赞扬可以说臻于极至:不仅赐予周王福祉,而且使王室世世代代受益无穷。助祭的诸侯都是周王室的功臣,被邀来助祭本身就是一种殊荣,而祭祀时周王肯定其功绩,感谢其为建立、巩固周政权所作的努力,使诸侯在祭坛前如英雄受勋,荣耀非常,对周王室的感激之情便油然而生。
但是,周王为君临四海的天子,对诸侯仅有安抚,只让诸侯怀感激之情是不够的,他还必须对诸侯加以约束,使诸侯生敬畏之心。后九句以“无”领起,这个“无”通“毋”,释“不要”,为具强烈感情色彩的祈使词,使文气从赞扬急转为指令.文意则由安抚转为约束。七句中用了两个这样的“无”,以断然的语气,训诫诸侯必须遵从;“百辟其刑之”,更是必须效法先王的明确训令;而“前王不忘”似乎只是训诫诸侯不要忘记先王之德,却又隐含不要忘记先王曾伐灭了不可一世的商纣,成王也在周公的辅佐下平定了管叔、蔡叔、武庚的叛乱,即不要忘记周王室具有扫荡摧毁一切敌对势力的雄威。
后九句的指令、训戒,具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即正名。《左传·昭公七年》:“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里所正的君臣名分,与《烈文》所表达的完全一致。后者虽然没有点出“君臣”二字,含意却更加深刻:诸侯的功绩再大,也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而已,并且仍要一如既往这么做下去;周王的号令诸侯,乃是行君临天下的威权,并将绵延至子孙万代。
《烈文》的巧妙构思可说是天衣无缝:前四句的赞扬,使后九句的训戒变得乐于接受;后四句的正君臣名分,表明诸侯已建的功业只不过是效忠周王室的一个开端。如果要寻找行文简洁、构思巧妙、含义深刻的作品,阅读《周颂》中《烈文》这样的短篇,我们大致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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