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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诗经》爱情观研究及文学影响
爱情作为人类的美好情感之一,是文学作品中历久弥新的永恒话题,从古至今,无数的文学作品歌之咏之。《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反映爱情的诗歌就占有很大的比重。可谓是文学作品中表现爱情的滥觞之作。通过对《诗经》中爱情诗的解读,我们可以了解《诗经》时代人们的爱情观。
爱情观就是人们对待爱情问题的根本看法和态度,它是人生观的组成部分。对于《诗经》中的爱情观,本文试图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剖析,一是理想爱情的标准,二是面对爱情受挫时的态度,三是择偶标准。进而分析《诗经》时代人们对待爱情的态度和看法。在此基础上再简要分析产生这种爱情观的原因和对后世的影响。
一、《诗经》中的爱情观剖析
1、理想爱情的标准
1.1自由大胆、热烈率真
《诗经》中的爱情诗在很多情况下都表现了一种对自由恋爱情的追求,大胆、热烈、率真。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能够自由的追求自己的爱情,尤其是对女性,没有后来封建社会时期的种种严格的束缚。《郑风·野有蔓草》就讲述了一个邂逅的爱情故事,“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在仲春之时,主人公邂逅了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子,二者情投意合,一见钟情,最后“与子偕臧”。《周礼·地官·媒氏》中说:“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郑风·溱洧》则更是详细的描绘了阳春时节青年男女相会踏青的场面,这在当时是一种风俗,表明是允许自由恋爱的。
《召南·摽有梅》中则更是塑造了一个内心火热,期盼爱情的女子形象。“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追求我的小伙子,趁着这美好的时光,快与我相会”,十分强烈的表达了女性在内心深处对情感寄托的欲求。这是何等的大胆与热烈,甚至在今天,也并非所有的女性都能够这样热烈,率真的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郑风·褰裳》则向我们表现了一位怀着炽热感情的、大胆向意中人表白的豪放女性。“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直白坦率,热情奔放,把女性面对不解风情的意中人的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
1.2忠贞专一、生死相守
《诗经》中的爱情不仅仅追求自由恋爱,更强调爱情的忠贞专一、生死相守。这是《诗经》时代人们爱情观的一大特点。
《郑风·出其东门》表现了一位忠贞专一的男子。“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虽然“有女如云”但是“匪我思存”,只是因为自己只是专注于缟衣的意中人,表现了其对自己爱人忠贞不渝的真情,这在古代实属不易。
《邶风·击鼓》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的誓言流传千古。《王风·大车》中“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的誓言,令人感怀。由此可见,《诗经》向我们传达了对待爱情忠贞的态度,用情专一的精神,这是从古至今,在婚姻爱情中,人们所一直尊奉的准则。
1.3纯朴真挚、平等和谐
《诗经》中的爱情也是纯朴真挚的,很少带有功利色彩,基本都是是来自于人本身的真性情的流露,因而所追求的爱情也是平等而和谐的。
《卫风·木瓜》描述了一对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互赠礼物的场面。“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你送我“木瓜”“木桃”、“木李”我将以“ 琼琚”、“琼瑶”、“琼玖”作为回报,而这“匪报也”,而是“永以为好也!”只是为了表达我对你的重视。虽然男女所送之物的实物价值有差别,但实际上在情感上是平等的,都是表达爱意的寄托,双方情投意合,这是多么纯朴真挚的情感!
《陈风·东门之枌》中同样也描绘了一对青年男女约会之后互赠礼物的场景。“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在小伙子看来,姑娘像荆葵花一样美丽;在姑娘心目中,小伙子是她的希望和理想,送给他一束花椒以表达感情。这在今天看来似乎不可思议,赠送给意中人简简单单的花椒来表达情感,其实这正是当时朴素和谐的爱情观的一种表达,不重物质,重精神的观念。
《郑风·女曰鸡鸣》描绘了清晨夫妻二人的一个简单对话,寥寥数语就将家庭的温馨,浓浓的爱意表现的十分贴切,给人一种幸福之感。“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在清晨,妻子说鸡叫了,该起床了,丈夫说天色还早,妻子又说,“你快起床看看天色,启明星都亮了,”之后,丈夫起床,出门打猎,猎得野鸭和大雁,共享佳肴饮美酒,弹琴鼓瑟,互赠佩饰,和谐美好。这种纯朴真挚的爱情,在什么时代都令人羡慕。
2、对待爱情受挫的态度
爱情就像麻辣烫,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有理想的的爱情,必然有爱而不得的情况,就包括相思单恋、礼教父母的约束,和亲人远征的闺怨,乃至婚姻破裂。
2.1相思单恋之苦——执着追求
表达相思、倾诉单恋之苦,历来就是爱情诗的一大主题。《诗经》中表现相思之苦的诗歌却有一个特点——虽是相思不得,却不言弃,永远执着追求。这也是《诗经》爱情观的一个特点。
《周南·汉广》是典型的表现一个人单恋的诗歌。“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一唱三叹,往复回环,深深的表达了男主人公对“游女”的可望不可即的相思之苦,表达出了一种纯洁的、真挚的爱恋。
《秦风·蒹葭》就属于一首表达男主人公对心仪女子的相思与追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不论道路“且长”、“且跻”还是“且右”,我都将去追求。这就表现出男主人公对自己心上人的一种执着追求与热烈情感。
2.2礼教、父母的约束——有所顾忌和勇于突破
在《诗经》的时代,周公之礼初具。男女交往在周代还有一定的自由度,但随着社会发展,到春秋战国,男权强化,男女之防就逐渐变得严格了。父母媒妁之言虽然不像后来由儒家不断强化了的礼制那样严格,但是对于当时的婚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影响方面。这在《诗经》的爱情诗中也有反映。
《郑风·将仲子》就反映了一个女子因为害怕父母、兄长、邻人的闲话而不敢与心上人交往的心理。“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这正表现的是女主人公迫于舆论的压力而所造成的两难境地,一种矛盾而又畏惧的心理。
《鄘风·柏舟》却表现了另外一种情况——面对世俗的压力,为了爱情,勇于抗诉。“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只因为女主人公的母亲不了解女儿的心意,阻碍了女儿和其心上人的结合,女主人公没有放弃与软弱,而是发出了“之死矢靡慝”的誓言和“母也天只!不谅人只!”的抗诉。
2.3亲人远征的闺怨——愁绪与温情
《诗经》时代,战争频繁,征人远役,音讯难通,而战争又会破坏很多东西,给人带来紧张与不安,在家的妻子就难免会有闺怨,思念远方的亲人,这是时代的产物,一直在整个古代社会,闺怨诗始终是爱情诗中的一大主流。
《王风·君子于役》就是一首描写妻子思念远征丈夫的诗歌。“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其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到了傍晚,家禽家畜都回家了,而丈夫却没有回来,进而联想到丈夫在外地的冷暖饥渴。情感真挚自然,流露出一种温情和思念。
《卫风·伯兮》表现了一位因思念愁绪满怀的女子形象。“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心上人不在身边,连梳妆都觉得没有意思,以至于后来因思念而头疼心痛。内心充满了对心上人的思念,幽怨柔婉。
2.4婚姻失败(弃妇诗)——女子的控诉与无助
古代社会是一个男权社会,男子负心,二三其德也是常有的事情,面对这样的情形,《诗经》中所表现的,对女子来说有无助与控诉,也有对男子负心的谴责和声讨。
《卫风·氓》就全面的叙诉了一对男女有相恋结婚到男子负心,抛弃女子的全过程。女子并没有什么过错,“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是男子负心,女子对此表示了控诉,也对女性提出了劝诫,“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最终,“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毅然地离开了背信弃义的负心人。这表现出了《诗经》时代,面对婚姻失败,妇女的一种反抗精神。
《郑风·遵大路》则形象的表现了弃妇的无助。“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丑兮,不寁好也!”这是一位痴情女子再为挽救自己的婚姻爱情作最后的努力。在一条大路上,女子拉着男子的衣袖,哭泣着不要被抛弃,这是多么的无助!这同时也表明女子对男的的深情。
《诗经》中的弃妇诗有很多,包括《邶风·谷风》、《邶风·新台》、《鄘风·墙有茨》等。这些诗一方面反映了女子的无助,另一方面也对无情无意的负心汉做出了批判。这也从反面说明,《诗经》时代,对待爱情的专一原则是被人们所广泛接受与认可的。
3、择偶标准
择偶标准是爱情观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因此分析《诗经》中择偶标准对于全面了解《诗经》中的爱情观也是十分必要的。
3.1男性的择偶标准
《诗经》中所反映出来的男性的择偶标准首先就是貌美温柔,其次也看中良好的品行修养。这可以从下面的诗句中看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卫风·硕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南·关雎》)
“白芽纯束,有女如玉。”(《召南·野有死鹿》)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彼美孟姜,德音不忘。”(《郑风·有女同车》)
从这些诗句中可以发现,在男性的眼中,最关注的是“手”、“肤”、“领”、“齿”等容貌的美好。此外,再还注意到了“淑”“德音”等性格与品质。
3.2女性的择偶标准
《诗经》中女性的择偶标准和男性是有所不同的,女性虽然看中男性外在的威武雄壮,但是更关注的的是品性、学识和作为。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卫风·淇奥》)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卫风·伯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郑风·子衿》)
上面这些诗句中并没有太多对男性外表的描写,而主要是“切磋琢磨”“为王前驱”和“青青子衿”等表现人的学识、品性的文字。这就可以看说女性的择偶标准不仅仅是威武雄壮,更关注的是人的学识与作为。
通过上面三个方面的分析,可以概括出《诗经》中所反映出的爱情观。在《诗经》时代,人们推崇自由恋爱,认为爱情是一种热烈率真,纯朴真挚的`情感,同时也强调要对爱情忠贞专一,生死相守。当面对爱情的挫折时,也要执着追求,勇于突破。在选择意中人时,男性多看重容貌,同时也注意温柔的性格和美好的品性,女性则在关注男性外表的同时,更加看重其学识与作为。
二、《诗经》中爱情观产生的原因
爱情观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必然会受到当时社会经济状况,社会制度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影响。因此,对于《诗经》爱情观产生的原因分析也主要基于以上几个因素。
《诗经》收录的是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的诗歌,这个时期,礼教初设,但当时的礼教主要是对上层王公贵族的约束,而对普通民众并没有很强的约束力,并且,虽有礼教,却古风犹存,即原来原始社会群婚制、偶婚制在进入周代的一夫一妻制时,前两者在风俗中仍有所遗留,像上巳节,“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这一方面是民俗遗留,另一方面,也是国家出于人口增长的目的所鼓励的。因而才有了《诗经》时代人们对爱情的大胆与热烈追求。
另外,“在早期社会中, 人们对于自然和人类本身不了解, 加上生活环境的艰苦, 人与人之间以及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很简单, 这就决定了人们的思想意识也处于相对单纯、质朴的阶段。”“由于生产力和自然条件的限制,《诗经》时代仍处于人类社会的早期阶段, 人们的思维仍带有初民式的纯朴简单”①, 因而人们对于爱情的表达也显得纯朴、自然、真挚,是一种人性之中真性情的流露。
《诗经》所记载的时期是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发展的时期,农耕文明逐步向前发展,随着男子在生产活动中的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社会经济地位也越来越高,因而男权也逐步加强。女性由于丧失经济地位,因而也逐步丧失了自己的话语权,沦为男性的附庸,另外加上完全从男权角度提出的礼教对女性的约束,因此《诗经》中当女性遭到玩弄、抛弃时,发出了强烈的抗诉。同时,这也说明对爱情忠贞不二是当时公认的道德品质之一。
三、《诗经》中爱情观的影响
《诗经》中的爱情诗作为我国古代爱情诗的滥觞之作,其所表现出来的爱情观不论是对社会风俗还是对文学的影响,无疑都是影响巨大的。
对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而言,《诗经》中所提出的对爱情的忠贞不二,生死相守,和勇于反抗礼教、勇于突破限制的观念以及择偶标准中所表现出的审美元素影响巨大。像汉魏时期的《孔雀东南飞》、唐代白居易的《琵琶行》、李商隐的无题诗、李清照的部分词作,乃至后来的《西厢记》、“三言”“二拍”、《聊斋志异》等作品无不受其影响。甚至对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都具有很强的启发性意义。
此外《诗经》中的爱情观,直率坦诚,活泼健康,具有无穷的生命力。为后世一代一代的青年男女做出了榜样与标杆,甚至对于今日急功近利的青年男女,更是一种教导和感怀。仅从爱情观这一点来看《诗经》的影响和作用,作为六经之首是当之无愧的!
注释:
①刘东岳,苏国伟:《论<诗经>爱情诗表现方式的特征》,载《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第6期第84页。
篇2:《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抒情诗传统风雅与文学革新比兴的垂范。
《诗经》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和深远的影响,奠定了我国诗歌的优良传统,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诗人,我国诗歌艺术的民族特色由此肇端而形成。
《诗经》虽有少数叙事的史诗,但主要是抒情言志之作。《卫风·氓》这类偏于叙述的诗篇,其叙事也是为抒情服务的,而不能简单地称为叙事诗。《诗经》可以说主要是一部抒情诗集,在二千五百多年前产生了如此众多、水平如此之高的抒情诗篇,是世界各国文学中罕见的。从《诗经》开始,就显示出我国抒情诗特别发达的民族文学特色。从此以后,我国诗歌沿着《诗经》开辟的抒情言志的道路前进,抒情诗成为我国诗歌的主要形式。
《诗经》表现出的关注现实的热情、强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识、真诚积极的人生态度,被后人概括为“风雅”精神,直接影响了后世诗人的创作。
《诗经》中以个人为主体的抒情发愤之作,为屈原所继承。“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史记·屈原列传》)《离骚》及《九章》中忧愤深广的作品,兼具了国风、“二雅”的传统。汉乐府诗缘事而发的特点,建安诗人的慷慨之音,都是这种精神的直接继承。后世诗人往往倡导“风雅”精神,来进行文学革新。陈子昂感叹齐梁间“风雅不作”(《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他的诗歌革新主张,就是要以“风雅”广泛深刻的现实性和严肃崇高的思想性,以及质朴自然、刚健明朗的创作风格,来矫正诗坛长期流行的颓靡风气。不仅陈子昂,唐代的许多优秀诗人,都继承了“风雅”的优良传统。李白慨叹“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古风》其一);杜甫更是“别裁伪体亲风雅”(《戏为六绝句》其六),杜诗以其题材的广泛和反映社会现实的深刻而被称为“诗史”;白居易称张籍“风雅比兴外,未尝著空文”(《读张籍古乐府》),实际上白居易和新乐府诸家,所表现出的注重现实生活、干预政治的旨趣和关心人民疾苦的倾向,都是“风雅”精神的体现。而且这种精神在唐以后的诗歌创作中,从宋陆游到清末黄遵宪,也代不乏人。
如果说,“风雅”在思想内容上被后世诗人立为准的,比兴则在艺术表现手法上为后代作家提供了学习的典范。《诗经》所创立的比兴手法,经过后世发展,成了我国古代诗歌独有的民族文化传统。《诗经》中仅作为诗歌起头协调音韵,唤起情绪的兴,在后代诗歌中仍有表现。而大量存在的兼有比义的`兴,更为后代诗人所广泛继承,比兴就成了一个固定的词,用来指诗歌的形象思维,或有所寄托的艺术表现形式。《诗经》中触物动情,运用形象思维的比兴,塑造鲜明的艺术形象,构成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对我国诗歌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后世诗歌中的兴象、意境等,对我国诗歌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后世诗歌中的兴象、意境等,都可以在《诗经》里看到萌芽。后代的民歌和模仿民歌的文人作品中,以兴句起头的很多。汉乐府民歌、古诗十九首,以及魏晋时期许多文人的创作中,都不乏其例,这明显是对《诗经》起兴手法的继承。而兴句和所咏之辞融为一体,构成诗的意境,则是《诗经》比兴发展的更高阶段。
《诗经》于比兴时有寄托,屈原在《楚辞》中,极大地发展了《诗经》比兴寄托的表现手法。同时,《诗经》中不一定有寄托的比兴,在《诗经》被经学化后,往往被加以穿凿附会,作为政治说教的工具。因此,有时“比兴”和“风雅”一样,被用来作为提倡诗歌现实性、思想性的标的。而许多诗人,也紧承屈原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写了许多寓有兴寄的作品。比兴的运用,形成了我国古代诗歌含蓄蕴藉、韵味无穷的艺术特点。
《诗经》对我国后世诗歌体裁结构、语言艺术等方面,也有深广的影响。曹操、嵇康、陶渊明等人的四言诗创作直接继承《诗经》的四言句式。《诗经》其他各种句式当时只是单句,后世演之,遂以成篇。同时,后世箴、铭、诵、赞等文体的四方言句和辞赋、骈文以四六句为基本句式,也可以追溯到《诗经》。总之,《诗经》牢笼千载,衣被后世,不愧为中国古代诗歌的光辉起点。
篇3:《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诗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抒情诗传统风雅与文学革新比兴的垂范。
《诗经》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和深远的影响,奠定了我国诗歌的优良传统,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诗人,我国诗歌艺术的民族特色由此肇端而形成。
《诗经》虽有少数叙事的史诗,但主要是抒情言志之作。《卫风·氓》这类偏于叙述的诗篇,其叙事也是为抒情服务的,而不能简单地称为叙事诗。《诗经》可以说主要是一部抒情诗集,在二千五百多年前产生了如此众多、水平如此之高的抒情诗篇,是世界各国文学中罕见的。从《诗经》开始,就显示出我国抒情诗特别发达的民族文学特色。从此以后,我国诗歌沿着《诗经》开辟的抒情言志的道路前进,抒情诗成为我国诗歌的主要形式。
《诗经》表现出的关注现实的热情、强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识、真诚积极的人生态度,被后人概括为“风雅”精神,直接影响了后世诗人的创作。
《诗经》中以个人为主体的抒情发愤之作,为屈原所继承。“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史记·屈原列传》)《离骚》及《九章》中忧愤深广的作品,兼具了国风、“二雅”的传统。汉乐府诗缘事而发的特点,建安诗人的慷慨之音,都是这种精神的直接继承。后世诗人往往倡导“风雅”精神,来进行文学革新。陈子昂感叹齐梁间“风雅不作”(《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他的诗歌革新主张,就是要以“风雅”广泛深刻的现实性和严肃崇高的思想性,以及质朴自然、刚健明朗的创作风格,来矫正诗坛长期流行的颓靡风气。不仅陈子昂,唐代的许多优秀诗人,都继承了“风雅”的优良传统。李白慨叹“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古风》其一);杜甫更是“别裁伪体亲风雅”(《戏为六绝句》其六),杜诗以其题材的广泛和反映社会现实的深刻而被称为“诗史”;白居易称张籍“风雅比兴外,未尝著空文”(《读张籍古乐府》),实际上白居易和新乐府诸家,所表现出的注重现实生活、干预政治的旨趣和关心人民疾苦的倾向,都是“风雅”精神的体现。而且这种精神在唐以后的诗歌创作中,从宋陆游到清末黄遵宪,也代不乏人。
如果说,“风雅”在思想内容上被后世诗人立为准的,比兴则在艺术表现手法上为后代作家提供了学习的典范。《诗经》所创立的比兴手法,经过后世发展,成了我国古代诗歌独有的民族文化传统。《诗经》中仅作为诗歌起头协调音韵,唤起情绪的兴,在后代诗歌中仍有表现。而大量存在的兼有比义的兴,更为后代诗人所广泛继承,比兴就成了一个固定的词,用来指诗歌的形象思维,或有所寄托的艺术表现形式。《诗经》中触物动情,运用形象思维的比兴,塑造鲜明的艺术形象,构成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对我国诗歌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后世诗歌中的兴象、意境等,对我国诗歌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后世诗歌中的兴象、意境等,都可以在《诗经》里看到萌芽。后代的民歌和模仿民歌的文人作品中,以兴句起头的很多。汉乐府民歌、古诗十九首,以及魏晋时期许多文人的创作中,都不乏其例,这明显是对《诗经》起兴手法的继承。而兴句和所咏之辞融为一体,构成诗的意境,则是《诗经》比兴发展的更高阶段。
《诗经》于比兴时有寄托,屈原在《楚辞》中,极大地发展了《诗经》比兴寄托的表现手法。同时,《诗经》中不一定有寄托的比兴,在《诗经》被经学化后,往往被加以穿凿附会,作为政治说教的工具。因此,有时“比兴”和“风雅”一样,被用来作为提倡诗歌现实性、思想性的标的。而许多诗人,也紧承屈原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写了许多寓有兴寄的'作品。比兴的运用,形成了我国古代诗歌含蓄蕴藉、韵味无穷的艺术特点。
《诗经》对我国后世诗歌体裁结构、语言艺术等方面,也有深广的影响。曹操、嵇康、陶渊明等人的四言诗创作直接继承《诗经》的四言句式。《诗经》其他各种句式当时只是单句,后世演之,遂以成篇。同时,后世箴、铭、诵、赞等文体的四方言句和辞赋、骈文以四六句为基本句式,也可以追溯到《诗经》。总之,《诗经》牢笼千载,衣被后世,不愧为中国古代诗歌的光辉起点。
诗经选集
《关雎》
(男子慕恋女子,想和她结成伴侣的恋歌。《关雎》开头的“关雎和鸣”之景兴起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男女间的和谐恩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桃夭》
(祝贺婚姻的幸福,请注意比兴的作用。《桃夭》开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方面写出了春天桃花开放时的美丽氛围,可以说是写实之笔;同时运用了比兴手法,可以理解为对新娘美貌的暗喻,也可以说是在烘托结婚时的热烈气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树长得多么壮盛,花儿朵朵正鲜美。 这位女子出嫁后,定能使家庭和顺。 桃树长得多么壮盛,果实累累结满枝。 这位女子出嫁后,定能使家庭美满。 桃树长得多么壮盛,绿叶茂盛展生机。 这位女子出嫁后,定能使家人幸福。
《蒹葭》
(蒹葭长,露为霜,美人隔着秋水,在那一方。相思无限,想象如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赏析:
本诗选自《王风》,写的是一个王室后裔面对旧都废墟的哀思。昔日气派恢宏的王宫,转眼之间已是苔痕遍地,黍稷杂生,曾经拥有的辉煌,犹如昨日黄花;鼎盛的人群,而今已如鸟兽散去。独有我孤独地踯躅在昨日风采的遗迹面前。质问苍天,为何如此对我?却得不到任何回答,只有独自黯然垂泪,任那亡国之痛一泄千里。(黍离之悲,即亡国之痛)
鱼藻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
采菽
采菽采菽,筐之莒之。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载骖载驷,君子所届。
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纾,天子所予。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
维柞之枝,其叶蓬蓬。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万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从。
汎汎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角弓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饇,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菀柳
有菀者柳,不尚息焉。上帝甚蹈,无自暱焉。俾予靖之,后予极焉。
有菀者柳,不尚愒焉。上帝甚蹈,无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迈焉。
有鸟高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
都人士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发。我不见兮,我心不说。
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谓之尹吉。我不见兮,我心苑结。
彼都人士,垂带而厉。彼君子女,卷发如虿。我不见兮,言从之迈。
匪伊垂之,带则有余。匪伊卷之,发则有旟。我不见兮,云何盱矣。
采绿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
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
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
黍苗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哉。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
隰桑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白华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步艰难,之子不犹。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啸歌伤怀,念彼硕人。
樵彼桑薪,卬烘于煁。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念子懆懆,视我迈迈。
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远,俾我疧兮。
绵蛮
绵蛮黄鸟,止于丘阿。道之云远,我劳如何。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绵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绵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瓠叶
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
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
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
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酬之。
渐渐之石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遑朝矣。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远,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遑出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苕之华
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
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
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
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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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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