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纪事散文((合集10篇))由网友“沈周”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故乡纪事散文,以供大家参考,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篇1:故乡纪事散文
故乡纪事散文
每个人都拥有值得用一生的情感去热爱和眷念的故乡,一个人生命里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自己的家乡,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是否功成名就,都不会忘记那片生养自己的故土。
去年冬天,因二婶去世,我不得不放弃约好的环巢湖骑行回到老家,见到了三四十年前儿时的小伙伴、住过的老屋、走过的田埂,和久违的长辈亲友。抚摸着当年玩耍时经常碰头的墙头拐角,看到那时四周茂密的竹林如今只留下稀疏的根叶,每天上学走过的塘埂今天已是荒草丛生,童年的往事不禁浮现在脑海里……
一、曾今两次搬家
我的故乡坐落在省城北面40多公里的老206国道路边,记得小时侯妈妈给外地舅舅寄信的地址是这样写的:长丰县吴山人民公社王楼生产大队弯塘生产小队,即现在的吴山镇王楼村弯塘村民组。
弯塘村民组有两个自然村庄,一个叫王小郢,一个叫弯塘面。
几年前,农村进行土地整合,离公路较远的王小郢住户全部搬迁到了弯塘面沿公路两边定居了,原有的王小郢被夷为了平地,上面种上了庄稼。所以现在回老家,只能看到弯塘面,而没有了王小郢的踪迹。
记得在小学三年级前,我家一直住在王小郢,和姑妈家做邻居。姑父在合肥教书,经常礼拜天骑自行车来家。姑妈家表姐大我一岁,我们每天一起上学、玩耍。王小郢杂姓较多,以王姓人家为主,我们李姓的主要居住在弯塘面。我母亲是外乡人,父亲也在外地教书,不过学校没姑父的远,也不会骑车。好像我读四年级的时候,我家的房子让给了二叔家,重新在弯塘面爷爷家的老宅旁边建了新房。
住到弯塘面后,四奶奶家的.小老姑小芹也比我打一岁,我们也是同学,从此我便天天跟着小芹一起上学、玩耍。虽然比我大一辈分,但那时她一直是我很好的同学和玩伴。后来她嫁到了邻村,很少再有见面机会,这次见到了小老姑,已是当奶奶的老大妈了。
我家在弯塘面前后住了七年,度过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光,直到我在省城读书的第二年,全家才搬到父亲工作的学校,而弯塘面的老房子又再一次让给了二叔家。
二、二婶,一路走好
二叔比我父亲小十岁,二婶今年还不到七十,没想到刚过元旦,二婶就因病离我们而去了。
二叔、姑妈和我家,同在一个生产队,每家都是三男一女四个孩子,因孩子多收入低,六七十年代里,二叔二婶、姑妈、母亲为了挣工分起早贪黑在生产队里劳动干活。二叔家虽然多一个劳动力,因为家里没拿薪金的,所以日子过得也很艰苦。
记忆中二婶年轻时候做事干净利索、勤劳俭朴。大包干后,二叔二婶甩开膀子一番大干,在村子里率先致富盖起了二层小楼。我母亲和姑妈虽然因缺少男劳力受了不少苦,但很快苦尽甘来,因中教五级教师家属可转户口,她们前后都脱离了土地。
这几年二叔家三个堂弟开公司的、做装潢的,眼看日子越来越好了,孙子们也都大了,二叔二婶也该享享福了,不料二婶前几年患的类风湿病年冬突然加重,虽经几次住院,多方医治,却仍无回天之力。
那几天二叔一直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之中,每当我们安慰他时,他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二婶累了一辈子却没享到福啊!
是的,二婶的突然离去,我们做晚辈的也都十分悲痛。
二婶不但勤劳节俭,待人也特别热情厚道,我们每次春节来弯塘面都给长辈拜年,二婶总是不让我们去其他叔叔家吃饭,我们也特别喜欢二婶做的饭菜。我们带孩子走时,她好几次都是追出老远要给孩子压岁钱,睹物思人,看着二婶的遗像,我不禁又潸然泪下……
三、大井的故事
辛劳一生的二婶长眠在王小郢搬迁后复垦的一块麦田地里,这里是二叔家原先的老宅基地,现在的承包地,麦子还是二婶和二叔秋天亲自播种的。
麦田西边不到五六十米处有一口老井,上小学的头几年天天从井边路过,当年这儿是王小郢最热闹的地方,两个村庄的人都依赖这口水井生活。井水冬暖夏凉,郢中的人家几乎天天都用井水洗衣洗菜,用过的水自然流淌到井口南面的一条水沟里,可以浇灌旁边的菜地。
原来水井旁有个高高的土堆,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好地方,如今却早已无了踪影。井口上面井字形的四块条石,现在还剩下一块。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土堆上玩过瘾后就到井口上玩。井挖得很深,水面也很深,我们就经常往井里扔小石子,然后同小伙伴们趴在井口往下面看,等着听石子落水后“咚”的声响,观看溅起的水纹把我们一个个的小脑袋来回晃荡,直到又重新恢复。
不过这样开心的玩耍,后来被我的一个大胆的举动给彻底封杀了。少年时我很调皮,胆子也大,有一次和小伙伴们打赌,看谁敢用两手支撑在井口石头上,把身子悬在井里面。有点类似后来中学里双手支撑在双杆上的姿势,只不过身下是几十米深的井水而已,打赌的结果是我和比我大一岁的小伙伴两人赢了,而回家后我们两也受到了同样礼遇,都被大人狠狠地体罚一顿,而最严重的结果是从此以后谁家的孩子再也不准去井边玩耍了。
后来我家搬到了弯塘面,离大井的距离也远了,上学也不需要从井边经过了,感觉有两三年都未曾去过打井那儿了。
不过,随着年龄的长大,我和弟弟开始尝试着到大井里提水抬水。那时刚上初中,弟弟读三四年级的样子。我们用小桶把水提上来再往大桶里倒,兄弟两抬着一桶水到家往往只剩下大半桶水了。有一天傍晚放学后,我和弟弟又去抬水,由于井绳没栓好,小桶不慎掉到井里了。因为以前被大人惩罚过,我再也不敢逞能自己来捞水桶。等到天快黑了,有大人来挑水了,才帮忙用桶钩捞起我们的小水桶,并帮我们直接提了一大桶水。我和弟弟这才垂头丧气地抬着一大桶水慢悠悠地离开了夜幕下的大井边。
如今早已废弃的井里,还能看到清澈的井水,井里面原先的井砖也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砖缝里仍然长着许多七叶草,小时候听大人们说可以治疗蛇伤。抚摸着井口的石头,看着依然可以照镜子的井水,再回想着当年的生活景象,感觉这次回到故乡,不仅是一次参加长辈的葬礼,也是一次对逝去的青春的追寻。
四、姑父的自行车
这次回老家总共呆了三天,除了正事,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许多久违的长辈、亲友和儿时的伙伴,其中姑父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位长辈之一。小时候,我家和姑妈家做邻居,姑父在合肥教书,经常礼拜天骑着自行车来家。以前常听姑父讲,从合肥骑到吴山一共有十八个大坡很辛苦,可那时我们觉得骑车是个很快活的事情,心里一直盼望着早点长大,能有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上世纪七十年代,自行车在农村还很稀少,除了公社的邮递员能天天骑着自行车到处跑,一个大队也没一辆自行车。
那时姑父的自行车就经常停放在我家门口,可惜那时我还不会骑,不过叔叔们大多都会骑。因为姑父脾气好,他每次骑车一到家叔叔们就抢着学车、骑车,有好几次姑父准备骑车上班了,才发现车子被摔坏了。
不过有一次姑父还是发了不小的火,据姑父回忆,有一天他从合肥回来,在离家还有四五里路的时候,遇到二叔和一个小叔抬着一口水缸往家走,就下了车打招呼。小叔见到自行车,就央求姑父给他过一下骑车瘾,谁知这个小叔特调皮,直接把车骑回家不回来了,害得本来已骑车劳累的姑父又帮他抬了几里路的大水缸。
这次在老家相聚,姑父还是愤愤不平地当着这位叔叔的面提起几十年前的这件窝心的往事呢。
我是在读初中以后才学会骑车的。不过没多久姑妈家搬走了,我就很少再能骑到自行车了。一直到了七十年代末,二叔和同村人买了二手加重自行车搞长途贩运,我才又有了骑车的机会。
记得最过瘾的一次骑车是为村里通电买东西,好像是一九七八年暑假期间,大队部的电线终于拉到我们生产队了,可电线通到村里不到一半,电线和陶瓷夹板就都不够了。二叔上午骑车跑到吴山没买到,回来就让我骑车再到下塘集看看能否买到。一听让我骑车去买东西,当时特别激动。一是急切希望装好电线点上电灯,再就是又可过一次骑车瘾了。
从家里到下塘集,来回近五十公里。那时年少气盛,也不知什么叫累,前后三个小时就办好事骑车到家了。现在每当想起这件事,就是今天骑着高级的山地车去办那件事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离开家乡很多年了,家乡已经今非昔比了,变得都几乎难以辨认了,但童年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可爱的亲人们,连同那口深井,都永远地铭刻在我的心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篇2:村学纪事散文
村学纪事散文
敲钟人
学校传达室的房檐上悬挂着一口不大的铁钟。敲钟的是一位从村里请来的老汉,后来去世了,可那钟仍那么悬着。 老汉敲钟已多年了,像队伍里的号手。 这钟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房檐里还有一个麻雀窝儿,钟上也落了几点灰白色的雀屎,虽然有点影响市容但却每天指挥着我们的作息。可有一天,这钟却在该响的.时候,只响了一声就意外的安静了。我们正在考试,“当”的一声响过,老师说大家再仔细检查一遍,剩五分钟交卷!过了五分钟,钟依然没响,校长气呼呼直奔传达室。只见老汉手还握着钟绳,身子依靠在墙上,已经软了,死在了临时工的岗位上。 后来有了电铃,这口钟也只是在停电的时候用用,校长每次都打得很响很亮。那钟就那么悬着,系着的绳儿在风中摇曳着,偶然也发出声响,好像老汉还在一样。
沁园春
沁园春本是个词牌名,我那语文老师却因讲解那首领袖的《沁园春。雪》而出了名。不仅因为讲得生动活跃,更是用了陕西普通话,外地的学校都来观摩学习过。学校里已不习惯称他的大名了,叫他“沁园春”。
“沁园春”是个老民办,家住在望得见的五峰山里,脚上一双旧布鞋,粗布黑色大档裤,头发乱乱的,对襟上衣的口袋上插了支钢笔儿,那帽儿一亮一闪的倒像是旧时商号的伙计。他有个穷家境,星期天还要去贩猪贩鸡倒粮食种自留地,哪还有讲课的神采。一次上级突查老师备课本,他的本上却记满了自家豆腐帐和下周的贩运安排,抽屉里还塞着绑猪的绳子呢,令人啼笑皆非。 其实他的文化不高,只是爱看书,课也讲得人人爱听。一次他代别人上地理课,他说“娃呀,地球大得很,站在学校门口往南瞅,雾腾腾的,一直走下去直到你老死了都是雾腾腾的,实际上你只走了一点。”多么形象。他也上过一节数学课,他说“宽阔的马路平静的湖泊都给我们以平面的印象”,又是多么浅显。快高考了,村上在操场上放电影,我也去看了,“沁园春”生气地说“该弄啥弄啥,轻重不分的东西,滚!”骂人的时候又象当地的恶人。 后来“沁园春”转正了,调到县教研室去了。我的心里一直思念着他,要去找他,还得找“沁园春”,知道这个名的人多。
篇3:靖州纪事散文
靖州纪事散文
下着雨,心思涌动。
今日小雨,晨跑接近尾声的时候,开始漱漱落落地下起来。
云不是很厚,不过薄薄的一层,雨就这样被风轻巧的摇下来,落到屋脊上,落到宽阔的马路上,落在行人的肩膀上。
刚开始,只是感觉到了湿润的气息,后来就开始觉得这雨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生机勃勃地跑过来,又跑过去,汗水浅浅低落。
我的耳背开始有水,抬头,落在鼻尖上。
南方的天气终归是水做的,潮湿多情,空气中小小的尘埃架不住这强势的表白,缓缓落地,生根。
让我觉得,万物皆有情愫。
吃过早餐,雨造足声势,滚滚的雷声集卷几片水雾,从远处传来。它攥紧拳头,水汽开始密起来,集中起来,隔着时间,隔着楼层的距离,一点一滴的发出啪嗒声。
室内无电,灰蒙蒙的环境衬托着窗子的一点光亮。
透着窗子望出去,几树桃花早已盛开,和绿色的树掩映在一起,斑斑驳驳的.露出少女般的笑意。雨水鲜艳了它们的脸,绿已翠绿,粉已鲜粉。
山体朦胧,只是隐隐的能够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五六层的小房子远远的缩成一个墨点。我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雨中的春色,怕稍不留神,一抹艳丽就这样稍纵即逝了。
收回目光,向下望,一片赤色裸露出来,它湿滑的颈镶满了水珠,它是整栋房子的“后花园”,听房东说,这里也是要打上水泥地面的,出行方便些,否则到了雨季,鞋子上基本沾满泥土,被泥泞填满。
尽管如此,还是希望能够开出一小块地来,等到夏天,就有了新鲜的瓜果蔬菜供以食用,在工作之余,还有家的味道存在。
时间一刻不停地向前,就如这窗外的雨滴一般穿成天空的几条项链,人在当中行走,在身体上刻录痕迹。
有很多道听途说的故事,有很多久别重逢的朋友,以及陌生人和陌生人的相遇,如一片片羽毛,轻轻飘飞;亦如一簇簇浮萍,水面飘零。
从一段路到另外一段路的距离,我没有考虑过中间的石桥、流水、荒漠、绝壁;从一颗心贴近一颗心的路程,我没有考虑过其中的耗费、隐忍、背叛和逃离。
人到底如这春色一般,色彩艳丽,经历风雨,有落花,也有失意;人到底如这室内一般,会色彩斑斓,流光溢彩,也会灰蒙蒙的,了无生气。
室内无电,估计下午会来;雨水有情,充满我们的眼睛。
篇4:家乡纪事经典散文
家乡纪事经典散文
一、城墙?城壕?涝池和六叔
朱村这个地方北边有个城墙,哪个朝代修建也无法考证。城池里有庙,有戏楼,有房屋,人们为躲避战乱和土匪集中藏在这里。虽然是土墙,这城墙也有一架马车宽,有墙垛,有瞭望台。由于年久失修,墙壁上长滿了荆棘和灌木。
由于城壕地势低凹,雨季水从壕沟流向村中央的涝池里,涝池非常大,方圆数百米。水满时从溢洪道自然流向清峪河。城墙,壕沟,涝池,溢洪道,不但是景观,也是先祖们为了生存,用智慧创造的一种科学法则。
涝池水从未断过,一群群牛羊来喝水,姑娘媳妇来洗衣,大叔大伯挑水浇菜。妈妈们拿着自织的土布儿,从池底挖出黑泥和蓝泥给土布染色,庄稼人穿上耐脏。池畔上笑声一片,多棵弯脖子柳树枝条垂挂,绿叶婆娑,有影儿倒挂在水中,忽忽悠悠……
后来,城墙内新挖了几院庄子的窑洞,散落着四五户人家,因有城墙护着的缘故,里边栽了好多果树,枝叶繁茂,硕果累累,谁望见都流口水。
小伙伴常从塌了的壕沟偷爬上去摘吃果子。有个叫六叔的,个子有点瘦小,但身板儿十分硬朗,他见我们的头从城豁口上伸出来,就猫着腰像捉迷藏样逮我们,他来了我们就溜到城壕,他走了,我们又爬上去,我们感觉特好玩。他知道我们藏在下面,常常大声喊叫想吓唬吓唬我们。
他有个老伴,我们叫姨的,眼睛有点不好,但耳朵特灵敏,稍有惊动,她喊个不停,我们知道她看不见,只管摘个够,果子成熟了,她让六叔常常把我们叫到一起,摘了好多果子让我们吃个够……
我们六叔其实也不是很凶的人,虽然我们常摘城墙上的酸枣,也偷摘他的果子,但伙伴一点也不怕他,对他常常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拳脚十分厉害,几个棒小伙不是他的对手,麦场上的石碌碡他两手一翻一个过,上树爬山活跃灵动,说话幽默又很搞笑。
他很喜欢写毛笔字,写字时围的人越多,他越给力!他挽起袖子,两腿左右开弓,是拳术里的“蹲马步”,饱蘸浓墨,提手运笔,龙飞凤舞,好像不是在写字,是在拼打拳脚……
除此之外,他也是村里杀猪宰羊为数不多的能人一个,他跑龙套玩龙灯,哪里热闹就常常离不了他。他有一套烹饪的拿手菜,红白喜事只要有他,欢乐而热闹。
过去吃不饱的困难年月,许多人为遇到红白大事而发愁,因为没有更好的东西待客。他发明了“一盆四菜”的满桌待客菜肴。就是桌中间上一大脸盆烩菜,另四样是家常小菜,豆芽、炒洋芋,辣子,红白萝卜或白菜红苕什么的,这种简单做法非常实惠。特别是烩菜,盆大量足,里边主要是骨头猪肉熬制成汤后,烩些萝卜、豆腐、白菜、粉条什么的,再有少量的肥肉块,对全年很少能吃几次肉的人来说,这样的菜已经是美味了,人们吃着香吃得饱,满意而归,主人的难处解决了,香味儿、欢乐儿、满足儿在村庄久久飘荡。
哦!那长满了酸枣的城墙,围绕城墙的壕沟,那游泳、戏耍、洗衣、挑水的涝池,还有那本领高强、智慧幽默又十分亲切的六叔!
魂牵梦绕的记忆,心中有爱的家乡和六叔!
二、胡同?老人?碾盘?硬轱辘
朱村这个地方座落在清浴河中游的原上,也是丘塬中腰地带。
它是个坳地,有平展展的粮田,说不上鱼米之乡,也是耀州地区为数不多的粮仓之地。西边紧临沟壑即清峪河。因沟壑和河流是半圆形的,村庄也呈半圆形。
清晨傍晚的时候,炊烟缕缕,鸡鸣犬吠;也是成群骡马,牛羊结队而过的地方!远远望去,村庄被绿色的树木包围着,没有青堂瓦舍,看不见人影。走近细瞧,人们住在四合头庄子的地窑里。也有住在胡同里,胡同由东往西伸向沟壑。村中央也有很大的院落,都是座北朝南,或者坐南朝北,一孔孔一排排窑洞,十分向阳,阴面也很亮堂。
凡是胡同都是半明半暗的院子,用高高的土墙围着,这土墙很结实,上面长满了绿茸和苔藓。每户墙边都有门楼,有的是土门楼,有的是青砖门楼,砖门楼上还有炮楼,这可能是过去的`财东呀!墙和门楼都是绕地势而建,错落有致。
这地方一个祖先,六大家族,都是一脉血统。上古追溯到朱元璋,在到现代的朱德、朱容基都是朱氏一族。而朱村六个分枝即南霸、北边、老池岸;土壕、窑上和花店。
南霸和北边家族就驻东西或南北胡同,南霸驻在胡同的南边,北边驻在胡同的北边。南霸地势宽阔,也有人家利用地形坐南朝北盖了瓦房。院内栽植了石榴树和梨树,枣树;土墙外栽植杏树和核桃树,柿子树。其它杂木不多,柏树和秋树都长在沟壑院畔较远的地方。
北边家族散居的人家,也杂居着许多外姓人家,虽是向阳,院落十分破败,围墙不多,只有几户。其它人家院落敞开,吃啥饭做啥活也一清二楚的。大树下常聚集吃饭的乡亲,端着老碗,胡吹嗨谝,天南地北,东家西家,不时有忍俊不禁的大笑声。
南霸家族中男姓老人记忆模糊,有一个走路颤颤巍巍,拄着拐杖,个子高高的白胡子老人,后来离世了。只有一个老太婆,我叫姨婆,身材高大肥胖,脸面十分白净,还是个小脚,高喉咙大嗓门,虽常常拄着拐杖,但人十分精神。小时候,姐姐背着我去她家玩,即摘墙畔上的杏子,又摘酸梨儿。特别是院中间的石榴花,鲜红鲜红的,煞是好看,她的屋里屋外十分整齐清爽。她端出一篮儿核桃枣儿什么的,硬塞给来家里的孩子和大人吃。
北边也有一老妇人,时常在门外做针线活,或者坐在自已用秫秸编的圆堆堆上纺线,吱呀一一吱呀一一的声音,吸引着我们,在那儿瞧好一会儿。
胡同的尽头是好大的树林。侧旁有个青石碾盘,人们碾米,辣子,调料什么的。也有碾小麦和玉米糁糁的。
解放前夕,这里曾经住过队伍,他们在碾盘下烧火摊煎饼,这碾子可起了作用。
碾盘下散落的粮食,招致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叫唤,招呼同伴快来吃食儿,这是人多热闹最好玩的地方。
其它户族大致地方也就这样,没有住在胡同,就是四合院庄子,每族一水井,一碾盘;有大树有林木,有果院,更有德高望重的老人。
周围有城墙,有戏台,有学校,有商铺……
每条胡同非常宽,老人们赶着硬轱辘牛车拉粪,鞭子叭叭响,小孩儿追逐着硬要爬在车后架上,扑倒了再追,非爬上一段,赶车人的儿子或孙子坐在车辕上洋洋得意,瞧着小伙伴们个个露出羡慕的眼神儿。
每个家族都有下河的道路,在干旱年月,人们常常到泉水或河里挑水、拉水、背水,每个石崖下都有泉水,清澈干甜。夏季是凉的,冬季是温泉。腊月时份,一群一伙姑娘媳妇儿揣着脸盆来洗衣,孩子们也少不了,也是最快乐的时候。
正月时份,这村的社火十分有名。龙灯,狮子,旱船,大头娃娃。十几个人敲响的大老鼓。秦腔戏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打板的几个青壮年,就是天生的打板天才,一个是叫全哥的高个儿,一个是中年先生叫亚哥的,还有其它三个人,就是一户族一个能人里的代表,能打能敲能唱能武,还有叫盈哥的板胡二胡,民哥的唢呐,个个都是民间高手,绝门艺术功夫。
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这些演出从未断过,景象十分热闹,人们全沉浸在浓浓的年味中……
到清浴河去有个湾儿,这地方叫陡家湾,它可不是一般地方,是清峪河九曲十八湾的一个,这个湾在这个流峪是一个最大的湾,依山旁水,树木郁郁葱葱,岩石古怪嶙峋,杨柳枝条水中倒垂,鸟语花香。
这里河湾之上是个偌大的平台田地,平台上面依次是弯弯的半月形梯田,依山而上,鳞次栉比。
六十年代在上游的朱村河建了一个洪水坝,使河床不再被洪水冲刷,上游和下游的河水有了更高的落差,这洪水坝一年四季是一个开阔的瀑布,石崖峭壁上开掘有水渠,从坝边引流到陡家湾这个地方。
涓涓长流,一渠清水就成了石磨子和钢磨子的动力,那时没有电,大小十几个自然村的人们都在这里来磨面,石磨子和钢磨子用过后的水,又流入到了层层梯田,梯田就成了长流水,人们大多种植疏菜和水稻。
过去了的虽然过去了,硬轱辘、牛车、胡同、老人、到河里有水磨子的地方去磨面,抹不去的记忆!
三、清明?粉房?货郎?木匠
清明节到了。
朱家祖坟在村北边。这里地势高,头枕黄土高塬,脚蹬乔马山脉,朝南向阳,是最好的风水地。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整个村落尽收眼底,朱家祖先肯定关注着他的后辈们成长。清明也是最热闹的时候,各户族召集人马敲锣打鼓上祖坟,女的不准去,全是男的。一队队一群群人马几里路长,清明纸五颜六色,象彩旗摇曳,有献鸡的,有献馍的,还有献羊的;饭食干果自不用说,个个穿着新衣,来祭典先祖。
清明过后,点瓜种豆。节气到了该忙的时候,人们开始下田了,播种春天的希望。
夏天和秋天,这是丰收日子。麦子,谷穗,高梁,玉米堆满了场院,这家帮这家,那家帮那家,家家都是喜上眉稍。又是一个丰收年。这时候马也壮,牛也壮,羊也肥。
冬天到了,雪下的有三尺厚。
村民这时候是最愜意的时候,喂了牛羊,扫了残雪,三一群伍一伙的闲聊。有的拉二胡,有的唱秦腔,有的吹锁纳,还有的敲罗鼓。没有人打麻将,朴克也很少有人打,最多是在地上划个方格下狼吃娃的游戏。也有柴伙不够烧上山打柴的。妇女侧是最忙的时候,纳鞋底,做棉衣,纺线织布,磨面喂猪。
有一个粉房,是做粉条子的地方。粉条什么料也不用,单纯是高梁或糜子磨成的粉,做出来的粉条筋道柔软好吃。做粉条的下角料用来喂猪,这都是给过年做准备,每户都能分到粉条和猪肉。这里也是冬季闲人最多的地方,有帮忙拉大风箱的,添柴搭火的,有坐热炕讲故事的,有抢着吃粉条过后的锅底的,也是村庄文化的传播地。
另一个地方则是村中央的戏庙。这村有很有名气的人物,人们都叫他钟叔的,他中等个儿,唱声宏亮,又爱演丑角这个角色,人们喜爱的叫他钟叔!在这里排节目,他自然是导演。每年公演,这村的戏名响八乡。钟叔更是出了名,出了风头,他从不顾家,婆娘用鞋底把他打出门外,你就一辈子唱戏吧!
冬闲也有货郎担子,卖茶叶的,卖旱烟的,弹花的,做毛毯的,做木匠活的在这村庄赶热闹。
河南人肩上担着货担子,唱着小调,摇着布朗鼓,卖的有糖葫芦,棉花糖,针头线脑的,不时有孩子妇女买东西。
卖茶叶的浙江人是压缩了砖茶,背多半麻袋几天就被年老的人分了,喝茶要用刀切。
玩把戏的在场院里划个大圈,敲着锣,让了猴子钻铁圈,热闹处有小姑娘拿着脸盆要零钱,人们三三俩俩的给着,没有钱的人退在后边看热闹。
弹花弹羊毛毯的大多都是父子兵,背着大弓给许多家里弹棉花做毯子,这毯子是羊毛的,辅在炕上隔潮暖和,一辈子都用不烂。
木匠大都是旬邑人,谁家准备娶媳妇都得做几样家俱,这是好的时候。冬季,寒冷而闲散。大家把嫁娶都放在这个季节。农闲人闲,帮忙人多,肉菜不易放坏。
这么多的户族,这么个村庄,有不寻常的人和事,就不再叙说了……
这就是过去的事儿了,家乡的事儿!
篇5:蓉城纪事散文
蓉城纪事散文
儿时,在里巷口看小人书,对三国特别喜爱。也对三国时期的故事颇感兴趣。读书了,看了一部《三国演义》的原著,对那金戈铁马的年代和川西平原之成都无比想往,真想去看看。
成都,简称蓉,是一座有2300多年悠久历史的古城,尤以三国蜀汉而为世人而称道。两干多年来,一直是西南地区中心,建国后是四川省首府。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区,物产丰富,古迹更多。我与本单位小李(芙蓉酒楼),去成都聘请火锅师傅,这才能一睹古都之风貌了。
那是1987年3月初,我们来火车到了成都。一下车,就见天空雾蒙蒙的,空气中都有丝丝水汽,难怪川人喜食麻辣呀。在这四川盆地之中,“天无三日晴”,真贴切。
在成都,通过当地饮食公司,我们请到了刘仁福师傅,向他请教了川味火锅的有关事项,也看了当地火锅店的经营实况,品尝了当地的名小吃,那叫一个爽呀!足有25道,如麻辣小面、赖汤元、龙抄手,以及各种小点心,真是琳琅满目,滋味辣中带甜,大快朵颐。
随后的两天,刘师傅带我们去看了成都的.名胜及市况,体验了风土人情。首先,我们到了闻名遐迩的武侯祠景区。那是市南门的大街上,是中国唯一的君臣合祀祠庙。由武侯祠,汉昭烈庙,惠陵组成。我们走进园区,见园内古柏森森,祠庙森然,清风拂面,林木葱郁,煞是肃穆。我不由想起杜甫的诗: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们参观了古迹博物馆,祭奠了刘备、诸葛亮这两位干古名人。为他们君臣情义所感动,也为他们同心同德,与人民同心,经过数年奋战,打下了西蜀汉王朝而赞叹。
紧接着,我们来到紧邻武侯祠的锦里民俗区,(和如今武汉的户部巷、吉庆街相仿),各类小吃,各种工艺品不胜繁多,人来熙往。青石板路,古木砖瓦的平房,似乎穿越到那遥远的年代,重温当年情景,感觉真好。
次日,我们到了杜甫草堂,观赏了千年诗圣的故居,感受那诗风田园的风光。草堂位于市西门的浣花溪畔,杜甫于759年冬天,为避安史之乱,携家入蜀,营造茅屋而居,先后达4年。草堂景色宜人,花草均是杜甫亲手栽种,与大自然亲密接触。诗人在此赋诗240余首,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精神财富。我们走进园内,见遮天蔽日的香楠林,傲霜迎春的梅苑,清香四溢的兰园,茂密如云的翠竹苍松。极富诗情画意。我们边走边看,只见周围环境幽静,廨堂之间,回廊环绕,别有情趣。祠前东穿花径,西凭水槛,祠后点缀亭台池榭廨,又是一番风光。整个草堂园,由大廨,诗史堂,工部祠组成。我们观赏了草堂收藏的杜甫诗意画有数百幅。深刻地反映了那晚唐的情景,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杜甫一家也颠沛流离,饱受生活的煎熬,从而把民众的苦难,表述在诗篇上。我忽然想到那干古绝唱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其情其景,栩栩如生地在眼前晃过,真如身临其境呀!后代尊称杜甫为诗圣,真是实至名归矣!
至此,我也忆起,在学堂上所诵读的诗圣诗篇,真是倍觉感悟。此番蓉城之行,收获颇多。我时常回忆,受益终身。
篇6:清明纪事散文
清明纪事散文
父亲离开我们时,留下91岁的母亲一人守望岁月。三年了,尽管家里儿孙满堂,老人家还是郁郁寡欢。每每看到老人现在的状态,我心中总是不禁潸然。两位老人相沐以濡70年,一路相互搀扶,相互敬重,从春走到夏,从秋走到冬,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她)们是两本厚厚的大书,多年以来,两位老人家把人间的喜乐哀怒、悲欢离合酣畅淋漓地写进自己的书里。
又是一个细雨沥沥的清明时节,我们兄妹几人照例到陵园给父亲扫墓,然后一起回到母亲那团聚。吃饭的时候,我们姊妹几个都讲些往年高兴的趣事给母亲听,逗母亲高兴。大家七嘴八舌,深挖细找,那些过往的陈芝麻乱谷子不时的让母亲开怀畅笑,看到母亲少有的高兴,我从中悟出了个道理:我们祭奠故去的亲人,是为了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加愉快,幸福。每个家庭都会有亲人相继故去,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逾越,只是平淡的生活还要继续,活着的人还要走完各自的人生履历,哪怕是在这惹人断魂清明时节。回到我们自己的小家,我把今天在母亲家吃饭时兄弟姊妹几个讲的过往家里的趣事,在键盘上作了写整理,摘取几个两位老人在一起的生活片段,草成这篇小文,借以怀念远在天国的父亲,慰藉仍然顽强活在人间的母亲,也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曾经阳光灿烂的日子。
一.牵
那年,小妹给爸妈换了个新家,一楼带个小天井花园。非常适合老人居住,全家人都很满意。然而在新家住了数日后,母亲心情一天天变得坏起来,整天愁云满面,打不起精神来。经父亲仔细询问,才得知新家卫生间的方向与原来家的卫生间方向正好相反,而且客厅也比原来的客厅大些,母亲眼睛不好使,晚上起夜时常搞不清方向,以至有一个晚上弄出尴尬之事,母亲很是郁闷。多年以来,父母亲都是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间,父亲为了弄清情况,连续几个晚上陪护母亲休息,在观察了两个晚上后,提出一解决办法:晚上就寝后,从母亲的床头,牵出一根红线,穿过客厅,系到卫生间的门把上,当天晚上母亲试了两次,效果真的不错,全家一片欢呼。
二.翻
一日午餐后,父亲洗刷完餐具后,将潲水端到小花园里侍弄他的花草。母亲看到父亲在给花草浇肥,她闻不惯那味,遂起身到客厅看电视,并鬼使神差的将后门关上还拨下了插销。父亲整理完花草,回过身开门进屋,怎么也开不了门,喊母亲,也没有回应。父亲知道母亲耳背,在阳台上等了大半小时,再喊,仍无回应,无奈,只好打开窗户,翻窗而入,那年父亲九十有一。进屋一看,母亲正在闭目养神的“听”电视:那是央视的三频道,节目正在播送《远方的家》。我们姊妹几个回家后听说此事,每人都吓出一身冷汗,老天,这要是把老爷子摔了那该是个什么后果?遂兄妹几个联合起来将父亲“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同时采取了具体的防范措施:一、将父母亲房屋后门的弹簧反锁卸掉,一劳永逸地将可能的意外彻底地解决。二、对家里可能导致意外的潜在因素进行大检查,不放过任何死角。三、将家里的登高之物统统束之高阁。至此以后,此类意外再也没有发生过。
三.喊
中秋一过,日短夜长,是日晚餐后,父亲照例拿上健身球去小区花园散步,母亲一人在家。按平常的时间,父亲一般散步四十分钟,然后准时回家。但那天快两个小时了父亲还未回来,母亲在家坐立不安,心里一直念叨:老头子咋还不回来,老头子咋还不回来!遗憾的是母亲不会使用所有的现代通信工具,她只好一个人摸索着到小区花园里,隔空大声地喊父亲:老头子、老头子……连喊数声,无人回应。事情就有那么巧,父亲那天唯一的一次走出了小区,到对过的便利店为自己买了一条香烟,是个怀旧品牌《红炮台》,售价3.00,购完烟后,还在店门口小坐了一会,接连抽了两支红炮台。当天晚上母亲病了,心动过速,心悸,血压升高。父亲回家后看到母亲躺在床上,赶忙问母亲咋的了,母亲说心里难受,父亲给母亲把了下脉,知道是老毛病犯了,赶紧给母亲输了两罐家里自备氧气。第二天早上,打电话让我们回家送母亲去医院看大夫,经检查后,医生直接给母亲安排了住院治疗,挂了七天吊瓶,第八天母亲康复出院。
四.叨
父亲九十岁那年,他的书法作品获得了铁路局工会举办的“夕阳红”书法大赛二等奖。本来举办单位通知,年事高的老同志可以不去现场参加颁奖会,由他们把奖状及奖品送到家里来,可老爷子执意要亲自参加。母亲很不高兴,一直在家咕叨:天天搁家写那些破字,累的腰都直不起来,还跑那么远去领什么破奖,不要命了。父亲不理母亲的茬,非去不可。为这事两老拌了几天的嘴,颁奖会那天,父亲还是坚持去了。不巧的`是,父亲因为生气,走的时候,忘了将他的“疝气托”带上。(父亲年轻时作阑尾摘除手术时留下刀口疝,久治不愈,父亲就自己做了个腰托,将疝气包托顶着,效果很好,许多年一直就这样控制着,从未犯病。)那天在颁奖会上,程序复杂,熟人也多,毕竟九十岁的人了,几个来回折腾下来,加上疝气托架也未戴,老人家的疝气脱落下来,压迫大肠部位,当时就被直接送到医院急救。我们得知消息后,兄妹几人急忙赶去医院,还好,因救治及时,父亲并无生命危险。母亲后来得知情况,心情愈加烦躁,不停地唠叨:我说的吧,写几个破字,差点把命丢了。她的血压,心脏又都开始闹腾了,更要命的是牙疼,她老人家上火呀,几天无法正常进餐。就这样,老太太还非要去医院看望父亲,一定要去,非去不可。也好,我们兄妹几个一合计,干脆把老娘也送到医院,治病带看望老爷子。父亲住的是干部病房,两人间,我们和院方协商,把两位老人安排在一间病房里,院方也很乐意。几十年来,两位老人第一次不是在自己家里睡在了一个房间里,我不知父母亲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看得出来,两位老人很高兴,很惬意。那几天他们相互间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更没有拌嘴。只有每天会心的微笑。老天有眼,半个月后,两老同时康复出院。最可喜的是折磨了母亲十几年的虫牙也给拔除了。以至后来母亲每每提起这事,总忘不了说:谢谢你,儿子!看到母亲现在每天津津有味地吃一大碗米饭,我的成就感总是油然而生。父亲住院期间,分局工会的领导把父亲得的奖状和奖品送到病床前,还带去了一堆慰问品,父亲一脸淡然。我理解老人家此刻的心情: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有老伴躺在身边,一切都知足了。
篇7:深情纪事散文
深情纪事散文
许多人都有过作梦的经验,专家说那是人们思绪潜藏性反映,属于心理学所研究的范畴;至于医学观点、则认为那是大脑正常的活动,所导致的身、心理自然现象。
然而人们对于作梦的感觉,通常不会如此理性化,反而觉得比较趋近于情感,与乐趣的经验累积,所以有美梦成真、恶梦连连等形容词,用来诠释梦境的内容。
长久以来都会有一个梦境,那就是回到当年在学校上课的情况,严格说应该可以分成两种经验:其一是毕业后几年间,所梦到当学生的情境,大致和实际情况相符合,偏重于发生在同侪之间的一些琐事。
其二则是离毕业时间越久,因而所梦到的情况,却和实际情形有许多出入,甚至梦到被学校录取而上课时,仍然可以觉得我已经毕业了,怎么又回来修同样的课程呢?
其实人们无形的梦境,总是不太可能让别人进入,因此在梦中故事主角永远是自己,有时候剧情甚至会受到潜意识认知,以及引导而有不同之演变,那种全然不可预知,或是可以稍作掌握的情境,就是作梦会让人着迷的原因之一。
当然每个人的梦境都不会一样,而且也都有自我解读和回味的地方,所以不同人们作梦的内容,终究不会引起外人的关心与注意,毕竟那只是一个发生在超意识流层次的`感觉罢了。
不过在许多梦境故事与内容里,梦回校园所占的比率并不低,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特色:当年喜欢的同学,在梦中却不曾开口讲话,而我也只是在隔着几张桌椅处,似乎感觉闻到她的发香。
当我们朗朗上口,齐声吟咏着华兹华斯的诗句之际,却倏地在依依不舍,与非自愿的情况下醒过来,窗外的月光,再度告诉我:唉,只不过又是美梦一场罢了!
篇8:麦收纪事经典散文
麦收纪事经典散文
俗语有云“芒种三天见麦茬”,说的是农历的节令和农事活动的对应。想来小麦的成熟期大抵在芒种前后罢,是以我们的前辈们才有了如此精辟的总结。
许是现代先进的农业科技和种植手段影响了小麦的生长周期,日历上显示已经深入了芒种节令的,麦芒上只有了些许的黄意,甚至有的地头儿籽实还在浆期,成熟明显的滞后了。
打小儿生活在农村,对庄稼的生长习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像这小麦自头年秋后播种发芽,历经一冬天的蕴养,待来年春风化雨一路疯长,拔节、吐穗、扬花、灌浆直至收获,一个周期下来足足有九个多月,若赶上好年景儿雨水充沛,肥料用的得当,自然是杆儿壮粒实饱满,丰产丰收是一定的;若是水肥不济亦或是遇上天年频发病虫害,植株便会过早干枯,那时没有收成也不奇怪。想过去年月不可能有如今的灌溉条件,更不存在这林林总总的化肥农药调节剂,毕竟多是靠天吃饭,提前成熟便顺理成章了。
如今的麦收便利得很,联合收割机只需下到地里转上几个来回儿便能实现颗粒归仓,上午刈割下午就能播种夏玉米,整个儿算起来也无非三两日。过去年月可不像现在,即便是抢种抢收,半月光景总是有的。
记忆中麦收前第一项工作当是收拾场院了,俗称“杠场”。庄户人家院落比较宽阔,操作起来自然省了不少事儿,头日傍晚将地表土松动并泼水洇透,然后上面铺满头年余下的麦秸麦糠,隔日套上牲口挂上石碾子,一圈圈一遍遍地将场院儿压平压实,如此处理过的地面儿既不皴裂又平整光滑,即便赶上几场小雨儿也不怕的。
镰刀早已磨得锃亮,一应所需物什具已准备停当。屋里的长辈每日里总要下地检视一番,看几时可以收割。届时一声令下,全家老少齐上阵!怕只怕老天爷赶来起哄,这季节天气极不稳定,可不敢掉以轻心,说是抢收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过。
割麦多在早晚间,这时候秸秆儿柔软便于捆扎,火爆天气秸秆儿易折断,这时候弄来就免不了丢失些个穗头。这一边挥镰不断,另一头早有人忙着往自家场院拉拽,趁着好天气铡断晾晒才好!稍大一点儿的孩子这时候也不得闲,俩人一边儿,一个捉紧麦头,大人来操作,待手起刀落麦头从中间断成两截儿,麦根是不要的',堆在一边用来烧火做饭,穗头则被均匀地摊晒在场院儿里,不消三两日等晾干晒透就可以打场脱粒了。
那时候脱粒机还不普及,大部分家庭依旧靠牲口拉碌碡打轧场,个别家庭也有用拖拉机的,必须要场地足够宽绰才行。打场前需要将场上的麦子多翻动几次,让其干透,如此方能保证碾压脱粒的效果。相比于翻场这样的纯体力活,驾牲口串场倒是需要几分技术含量。不说别的,单牵牲口围场地打转儿就能把人绕晕,还要保证把各处的穗头碾压的均匀一致更是不易。
轧完头遍,人累牲口也累了,找个荫凉儿歇息一会儿,喝口水抽上一袋烟;下手儿人刚好趁这档口把场翻一下,免得铺场太厚,底下的穗头碾压不尽造成损失。翻场完毕,人和牲口都歇得了,晌午这会儿日头火爆,赶紧轧完二遍,余下的便全是细致活儿了。
起场不能急躁,人手一把木杈摆开架势,轻轻的将上面的一层挑起,顺手抖落几下,免得麦粒儿被砉秸裹走。年轻人干活毛躁,家里的长辈总要不停地反复叮嘱,甚至于要亲手教授才能踏实,用他们的话说:“拉到家里的粮食糟蹋了就是犯罪。”
扬场的师傅庄户人家称作“把式”,基本每家每户都有人能够操作,但做得好了也难。这需要把式对场地、风向和力道的把握,要有丰富的经验才行。试想一大堆混杂着土糠籽粒烂秸秆的腌臜物借助把式手里的簸萁随手一扬,尘土麦糠被风吹散,余子和麦粒儿也分割开来,立马儿层次分明,眼见着金黄金黄的粮食绺子一层层的堆成小山,咋看咋欢喜,咋看咋舒坦!
等场院一切都收拾停当,粮食也入了仓,地头儿的夏玉米也该播种了,此时倘或遇上一场及时雨那可真算得上天遂人愿,着实要好好庆贺一番。丰收了,庄稼人底气足得很,再说了这一麦秋忙下来家人也都辛苦了,总要“犒赏三军”不是!
篇9:二三纪事散文
二三纪事散文
抬头,用手扶了扶眼镜,微眯,枯叶枝枝成扇状,直插云霄,好像与浮云融为一体。好似这刺眼的太阳也收回了光芒,变成圈圈光球,云儿也更加绚丽多彩,随微风显摆着姿态,似小狗,似花儿……不远处的池塘上泛着点点微光,低头,碎瓦,泥路,小狗,还有正在忙活的老人家,不觉这夕晖也是如此的舒服。
我拿起手中的手机,不屑一顾的对忙活的外婆说:“外婆啊杀鸡干嘛噢。”
“过年要吃哇。” 外婆头也没抬的答道。哎,要过年了咧,一晃回家快20天了,感觉却是什么事都没干,连时钟的拨转也恍若不知。突然想起之前看到一句话:你必须培养一些爱好,甚至庸俗的吃喝拉撒,必须一觉醒来很清楚至少今天还能干什么,去追一集刚刚更新的新番或电视剧,去找一个知心老友说说话你必须积攒这些微小的期待和快乐才不会被空洞无为给拖垮。整天睡醒了即可吃,吃了即可玩,看似无忧的生活,倒也迷茫罢了。“外婆我来跟你帮忙吧!” “哎哟,你个姑儿” 我静静的看着外婆头上的白发等着外婆的命令。
“给我提瓶开水来,再用桶装点冷水”外婆一边捏住鸡翅膀一边拔掉鸡脖子的细毛,并用刀轻轻割进。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地上,椅子上,外婆的手上,但大多数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盐水碗里。听着外婆碎碎念:鸡儿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了。我微微一笑,拿着开水瓶和桶。“你把开水倒进盆里” 外婆将奄奄一息的鸡放在盆里说道。鸡在滚烫的开水中挣扎,跳出,跳动,终究无力的仰躺在大盆里接受沐浴的洗礼,看着外婆趁着热水用手揪着鸡身上的绒毛,一下又一下,灵敏之及,逐渐变得光秃秃的。我搬来了两个小木凳,一个给外婆,一个给忙活的自己。外婆的.眼睛并不是很好,外婆揪大毛,而我负责细小的绒毛,一应一和,时光悄然而过……
晚上听说外地的表哥要回家过年了,好像已有一年未见了,嫂嫂好像又怀了二胎。这些记忆如尘如烟飘零而清晰。“舅舅,哥哥欺负我”,一个半大小屁孩正在告状,而身后的十岁少年正在做鬼脸。最后结局无非好少年被臭骂。记忆中的哥哥在不断的变化着,记忆被拉回到舅舅家,暗暗忍着,心中的窃喜。看着眼前的少年。体型宽硕,修长的风衣遮不住其浑圆的小肚腩。最悲的大概是他的脸整整圆了一圈,好像蜜蜂蛰了般肿胀。我的哥哥哇,是什么让你发福成这样?是岁月?是应酬?还是你的无所畏惧,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在笑声中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新年,除夕,当天早上我早早的起床,看着架梯上的老爸和已经平铺好的春联。“我还准备帮忙贴的噢”我向一旁的妈妈抱怨着。春联余角上的狗狗温和而喜庆,“妈妈,今年是狗狗的本命年吧!”“是的噢”看着跑来跑去的小花狗,“那小花是不是要穿红内裤啊?”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传来,内裤**暂告一段。看着桌子上的团圆饭,鸡汤的清香传入鼻中不觉深吸了一口气,煎的红灿灿的鲤鱼,各种各样的辣菜,当然还有清炒藕片,木耳炒麻花等时令小菜……一桌的满汉全席,其乐融融啊!
阳光,白云,树林,绿荫,躺椅,舒服的人儿在一顿吃饱喝足后开始了浑圆的晒太阳生活!果真人生处处有风景,比如眼前正在打架的小花和小白狗,在暖阳饱腹一餐暂得宁静的我们,和旁人扯八卦的外婆,真是一阵逍遥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此为二三纪事!只为团圆,只为记怀!
篇10:乡村纪事散文
乡村纪事散文
打沙枣
生在塞外的人,想必同我一样,对沙枣树怀有一份特殊的情结。不仅因为沙枣能让我们一饱口福,更因为打沙枣的过程纯粹就是一场痛快酣畅的游戏。
沙枣树,如同塞外土生土长的姑娘,质朴无华,既没有杨树般挺拔的身躯,也没有柳树般柔媚的线条,更没有红柳那样的实用价值。它的样子甚至有些丑陋,躯干是扭曲的,叶子是灰白的,而且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稍不留神,就会扎人一下。
但我们这帮孩子,都特别钟情于它。那时候,村子周围长满了沙枣树。别看沙枣树其貌不扬,但花朵的香味却异常浓郁。每年的四五月份,小村便弥漫在沙枣花的芳香中。繁星一样的花朵挂满枝头,细碎地簇拥在一起,像一串串精致的小喇叭。摘一枝回去,插到瓶里,满屋生香。一些女生,还喜欢将沙枣花夹到书籍里,书香染着黑香,渐渐风干成漂亮的标本,但芬芳却经久不散。
沙枣树看起来都差不多,结的果却是大相径庭。有的饱满甘甜,有的干瘪酸涩。我们这帮孩子没有耐心,总是在刚刚挂果的时候,就开始摘沙枣了。在割草的间隙,放羊的同时,也不误爬上一棵棵沙枣树。特别是校园围墙边上的那一溜沙枣树,构成极大的诱惑,常常会有男生猴一样爬上去。我班有个男生,一下课便骑在墙上摘沙枣,正摘到兴头上,突然听到铃声响,匆匆忙忙下墙,结果扯烂了裤裆,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沙枣树事件,也使得他成了小学时印象最深的男生。
我们会不厌其烦地挑选,尝遍看到的每一串沙枣,经过精挑细选,后院三爹家的那棵树被公认为结出的沙枣最好吃。那是一棵已经生长了十来年的树,足有三四层楼高,树干很粗,枝繁叶茂。哥哥们才敢攀爬上去,我们这些女孩子只能顺着房梯爬到屋顶上,揪一些旁梢末枝上的果实。哥哥骑在枝桠间,开始用棍子使劲敲打,沙枣便如雨点般洒落一地,大人娃娃抢着捡。沙枣又大又圆,身上布满如同被火熏烤过的黑红点子,嚼到嘴里,甘甜醇香,回味悠长。
吃得多了,我们这些小屁孩渐渐总结出了经验:那些年久高大的树,经过了风雨的洗礼,经历了岁月的打磨,结出的果实才更饱满甘甜。沙枣树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可惜,后来三爹进了城,房子卖了,新来的主人嫌占地方将沙枣树砍了,大树倒下的那一瞬间,我们都心疼地嘘唏。从此,与这棵树相关的趣事快乐也一同被连根拔起,那样地道美味的沙枣只能在梦里咀嚼回味。
沙枣的挂果期特别长,能耐得住风霜,如果不去碰它,能从秋天一直挂到冬天。果实的颜色也会越来越鲜艳,由初秋时的青白逐渐变成动人的鲜红,挂在叶片稀疏的枝干间,像一串串诱人的红玛瑙。有一年,我们过年的节目便是到西沙窝打沙枣,一帮孩子成群结队,沿着结了薄冰的小渠,步行十几里,到达目的地时,已近中午。我们挥舞着葵花杆,一边打一边哼着儿歌:光脚爬上树梢梢,一杆一杆打沙枣,小篮篮装不下故乡的秋,雨点点落下了红玛瑙,打呀打呀打沙枣,树梢梢上挂满开心的笑……
我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地回了村,新衣服兜里鼓鼓囊囊塞满了沙枣。对于我们的集体失踪,父母们早已心急如焚,一边使劲拍打我们身上的土,一边不住地埋怨,但因为过年,谁也没有挨打。那一天,也成为记忆中最有趣味的春节。
现在,沙枣树越来越少了。上次回村,想带着孩子们去打沙枣,走了一圈,好不容易在胖嫂家房后找到两棵。如我们当年一样,三个孩子异常兴奋,抢着上树爬墙摘沙枣。受孩子们的影响,我也伸出了手,感受那久违的快乐。摘沙枣的过程很美妙,微风裹挟着清香,断断续续钻入鼻腔,沙枣叶悉悉索索响着,熟透的沙枣一串串在你面前晃荡,轻轻一捋,便顽童似的劈里啪啦蹦跳着四散逃去,急得人手忙脚乱,只能逮着其中的几个。
摘下的沙枣外形干瘪,还有些酸涩,吃得多了嗓子眼像是糊了一层东西,但孩子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几日来,不厌其烦地摘了好几趟。对于孩子来说,重要的是过程,结果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根植着这样一棵树,无论时光怎样流转,世事如何变迁,它始终枝繁叶茂,青翠依然,这棵树的名字叫--童年。
刨籽瓜
已记不清是从哪年开始,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大面积种植籽瓜。从父母的谈话里隐约知道,这种农作物能带来更多的收入。于是,我的每个暑假,便被刨籽瓜这项农活几乎占据了。
籽瓜和西瓜外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起初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分不清它们的。后来,在母亲的讲解下,开始明白一二。籽瓜的颜色起初会更暗一些,瓜身上的条纹和底色比较接近,不像西瓜的条纹那样清晰。成熟后的籽瓜渐渐泛黄,且皮会变得越来越软。打开后,是白瓤或黄瓤,里面嵌着饱满的黑瓜籽,颜色对比分明。籽的个头儿也比西瓜籽足足大一倍或是更多,这种籽瓜叫黑大片。
待籽瓜成熟后,瓜蔓开始枯萎,地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球一样的籽瓜。起初,我们一人拿一个洗脸盆,边挪边刨。熟透了的籽瓜瓤是瓤,籽是籽,很好刨,撒裂后一挤,籽便顺着瓜水流到盆里,若不太熟的籽瓜,则需用手使劲抠。抠着抠着,会看到颜色较深甚至泛沙的瓜瓤,我们会不由地吃一块,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后来,大家意识到这样刨的话太慢了,开始将籽瓜攒成一堆,在旁边支口大锅,大锅上架一块木板,木板上做一个简单的压板,将籽瓜一个个压碎到大锅里,我们只需围在锅边捞瓜瓤。这样的话,我们不用满地挪动,刨得快了许多。
这种方式持续一段时间,后来几个爹爹又想出更便捷的方法。将四轮车直接开入地里,将籽瓜用箩头抬到四轮车斗里,几个男人穿着雨鞋,在车斗里踩一番,然后捡出瓜皮,再用枸杞枝拣出一些大的瓜瓤。这种方法效率很高,但很废力气,尤其是踩的人上蹿下跳,在烈日下大汗淋漓。踩过后,脚底生疼。踩的过程中,瓜水四溅,一天下来,衣服上糊满了瓜汁。糊了瓜水的衣服,晒干后直挺挺梗梆梆的,走起路来发出刷啦刷啦像纸一样的声响,而且味道十分呛鼻。
再后来,打籽瓜机便诞生了。人们只需将籽瓜一个个塞入机器的大口,便会瞬间被粉碎,且自动分离,瓜汁从底部漏下去,瓜皮和瓜瓤从侧面涌出来,而瓜籽从机器的最末端流出来,一粒粒现刨的瓜籽又黑又亮,滑溜溜的,如一尾尾小黑鱼,汇成一道哗哗的瓜籽流。父亲和四爹两个人用尼龙袋紧跟在后面接,依然手忙脚乱。
直到现在,人们还是用籽瓜机打籽瓜。不过,村里籽瓜的种植面积正在逐年减少,人们随市场导向种起了更多繁杂的农作物。而我的父母,也因上了年纪不再种地。但刨籽瓜的场景,总是在我脑中浮现,人们拉着各种工具,迎着朝阳开始一天的劳作,伴着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尽管烈日毫不留情,尽管蚊虫不住叮咬,但大家说说笑笑,边干边聊,没有人发愁抱怨,也没有人偷懒耍滑,地里躺着的那一袋袋瓜籽,为大家带来最妥帖的安慰和最绵长的喜悦。
劳动是艰苦的,但劳动何尝不是滋生快乐的源泉。若干年后,当我在午夜写下一篇篇文字时,我似乎才明白了政治老师曾讲过的那句话:劳动创造了人本身,透过纷繁复杂的商品现象,只有劳动才是价值的唯一源泉。
煮蔓菁
蔓菁这东西,并不是塞外的主要农作物,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它却是冬天猪的主要食粮。
在春天,蔓菁绝对不是主角,人们不会用整块田来播种蔓菁。往往是小麦收割后,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父亲将一垄垄麦茬翻过后,才撒入蔓菁籽。在没有大棚的年代,在塞外短暂的种植时间段里,蔓菁和白菜是最常见的第二茬农作物。
播种后不久,蔓菁便长出来了,绿茵茵一片。用不了多久,它硕大的根茎便已长成,成为秋收的人们闲暇时的零嘴。只要路过一块蔓菁地,人们总会到里面挽几株,拧掉蔓菁叶子,将蔓茎的皮削掉,享用它脆甜脆甜的果实。当手头没有刀具时,我们这些孩子更喜欢啃蔓菁,蔓菁的皮与果肉比较容易分离,我们用牙咬着皮一条条撒下来,啃得热火朝天,不厌其烦,与其说是吃蔓菁,不如说是在玩一个游戏。
蔓菁收回来后,一部分去茎除叶,囫囵腌渍到大瓮里。更多的则被储存到地窖里,煮熟后喂猪。于是,在寒假里,我隔三岔五便会拉着风箱煮蔓菁。
蔓菁被一箩头一箩头倒入凉房里的大铁锅里,堆得小山一般,上面覆上厚厚的塑料布。有时,母亲会将一些个头较小的土豆或萝卜也一并煮到锅里。煮这些东西很费时间,通常煮透了需要两三个小时。
那个时候,觉得煮蔓菁是项艰巨的任务。一边拉着风箱的我常常在想,猪是多么养尊处优的家畜。其他家畜都担负着一定责任,牛要耕地,狗要护院,鸡要下蛋,羊要生仔,就连人这种高级动物,也需要劳动。唯有猪,吃了睡,睡了吃,甚心不用操,只负责长膘,还得人伺候着。
煮熟的蔓菁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植物的馨香。引诱得我们,常常从里面挑拣一些煮得恰到好处的蔓菁或是土豆。蔓菁绵烂,土豆沙甜,再从瓮里舀一些腌汤,蘸着吃,别有一番风味。
其余的蔓菁被捂在锅里,第二天捣碎了拌玉米面或麸皮,成为猪最为可口的伙食。在此后漫长的两个月中,猪就是靠这种精致营养的美食养出一身肥膘。
现在,人们早已不再煮蔓菁,更多新型多样的饲料加入猪的饮食。猪的伙食更丰富了,猪被加速催肥,猪的寿命也缩短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现在的猪也变得不幸了。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是一则犹太格言。有时,我们很难说清科技的泛滥,为我们带来的是幸还是不幸?就如现在的我们面对琳琅满目的食品,却常怀念地里挽起的那株带土的蔓菁。
作者:菁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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