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二哥散文(精选8篇)由网友“羚继船”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童年的二哥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篇1:童年的二哥散文
童年的二哥散文
在一片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有一群大白羊正在贪婪地享受着青草的美味,它们就像这草地上绣出的朵朵大白花。旁边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的牧羊少年,一条长长的牧羊鞭被他紧紧地揽在胸前。对着延绵起伏的群山,他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
这少年便是我童年的二哥——谢博涛。他并不是我的亲哥,但我们打小就认识,因为是一个村的,而且住得也不远,所以我们的关系很亲密。我和他是平辈,但是他长我几岁,我便叫他二哥了。
他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里,他的`记忆中没有妈妈,只有失去了双臂的爸爸和一群大白羊,还有一条很听话的狗前后跟着他。他每次放羊都带着我,那时我有七八岁(山里孩子家离学校远,所以上学迟)。每次放羊的路上,我都像他的小跟班似的,还有那条狗,老是吐着舌头徘徊在我们前后。
童年的我们无忧无虑的就像天上的云,洁白轻盈,更像小溪里的水,清澈透明。记得每次和二哥放羊时,我们都将羊群赶到山坡上青草茂盛的地方,羊在吃草,我们打闹嘻戏,有时玩翻跟头,有时追着蒲公英的绒毛奔跑,有时还扯下一些花草编成草帽戴在头上玩。跑累了我们就躺在緑毯似的草地上,听风吹过草地的声音,闻风中飘来的花的幽香,有时仰望湛蓝的天空,看飞行的小鸟掠过树梢,看飘浮的云朵变幻姿态……那条听话的狗在旁边有时守护着羊群,生怕它们贪吃走丢了,有时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耍,看我们玩得高兴时,它还会兴奋地追着我们跑。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我们玩累了,躺在草地上听草虫在唱歌。我告诉他,再过两个月,我就要上学了,他的目光暗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只看云朵轻轻的飘过山坡……当夕阳亲吻西山的时候,我们该回家了。那时周围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归巢的鸟扑棱棱地拍翅膀的声音。天慢慢的黑了下来,那次我们破例回去得很迟。山里寂静得有点害怕,我们急急地往回赶,我更怕自己脚下不稳,滚下山坡去,这时他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别怕,有二哥呢!”那时感动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感觉他像我亲哥似的。
回家安顿好羊群后,我们胡乱的吃了点东西,他又带我去捉蝎子了。
夏天的晚上捉蝎子再好不过了。闷热了一天的蝎子纷纷从土里钻出来透气。我们头上戴着自制的矿灯——像煤矿工人那样的,一只手提着玻璃瓶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双筷子去田埂上、山沟里捉蝎子。平时运气好的话二哥一个晚上可以捉到三四十只,可以卖一二十块钱,这样他就可以有自己的零花钱了,有时还可以补贴家用。可是那一次,我们很不走运。看到墙上有一只小蝎子在爬,我急忙用筷子去夹,可是蝎子顺着筷子向我的手指爬去,我急了,丢掉筷子赶紧用手去抓。结果我的手指被蝎子尾巴上的毒刺蜇了一下,我疼得在地上甩着手跳得老高。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指紧紧地攥住,然后又放在嘴里不停地吮吸。还好那是一只小蝎子,毒性不算大。
因为有了视我如亲兄弟的二哥,我的童年是快乐的,更是充实的。我爱你,我童年的二哥——谢博涛。
篇2: 老二哥散文
老二哥散文
老二哥,五短身材,黝黑的脸膛一脸的络腮胡子,十天半月不刮一次,整个脸就是黑的了。不过,老二哥人心眼好。好到什么程度,小区里不论年长的,还是咿呀学语的婴孩张口”二哥“,就如来到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人们都称呼毕福剑为毕老爷一样,小区人都敬他三分。不过毕福剑这名字还有人知道,在小区里老二哥的真名实姓没一个人能够叫得出来。这边有人找二哥,那边便有人接下话茬,是哪个大胖子黑二哥吗,那人一点头,就算找对了人。
老二哥人长得憨头巴脑,心眼却柔若灯丝,知疼知热,有一股子热心肠子。火辣辣的,全身上下就一个字”热“。无论你在哪里遇见,笑哈哈哈的,大老远准保一双厚实的大手给你个熊抱,握得你双手生疼,那种热情劲让你受不了。
自从搬进小区,也成了老二哥熊抱的.小老弟了。就因为他一见面超热情,冷不丁一句:你最知道老哥这人啦,咱是老朋友了,有事找哥啊。几次想问他真实名字,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二哥叫啥名,不知道。后来试着问几个平时和他不错的邻居,得到回答是:不就二哥吗?咋一听似乎他们太熟悉不过了,便暗自欢喜,转而丢出一句:还真不知道。让你啼笑皆非,摇摇头走人。
老二哥就是这样,好人。为人处世厚道着那。邻里之间那家遇上大事小情,不请自到。帮你跑动,跑西,忙这忙那,人特勤快。因此,自打认识他那天起就想写点东西,可是这种想法心里有,两个人前楼后搂住着,每天你瞅我,我看你,熟悉得再熟悉不过时,却如何也写不出来了。刚开始认识他时感觉到的闪光点没有了,模糊不见了。似乎走进”太熟悉就感觉不出新鲜”写作人死结。每次见面双方莞尔一笑,抬头一番寒暄,转头一个回见,任由时间淡淡消失罢了。
光阴飞转,一日从匆忙中抽身,恍若刚刚恢复了记忆似的,陡然又想起老二哥,便三步两步来到楼下扣响门铃,然后是一旁静静地等待。可是一来二去,总是铁门一块,没有回声。以往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这时早已挤出门缝正朝我笑哩,心里不无懊恼。尽管这样依就没有灰心,觉得大清早的,人家也许是于我之前出去跑步了。每天清早依旧二次、三次机械的去摁他家的门铃,每次又都是得到同样的感觉,再到后来就连那脆生生门铃的回响声也没了。我私底下估摸,老二哥一定是很忙、很忙,忘记了给门铃换电池。站在窗前铁栅栏边石阶上,心里空空荡荡的,从前的一切情同隔世,有些想老二哥了。
一个小区院里多上十人、八人显不出来,少一个人好心人就特别明显,尤其是像老二哥这样热心人,没有他整个大院里空落落的,甚至让人感觉没有热乎气了。
春天很快到来了。 春风轻拂,一个人坐在小区凉亭里怅然若失,心里空空的。定定的望着老二哥那栋楼,自言自语,都几天了。猜想着他也许已经回来了呢。又身不由己叩响了门铃,希望这次能够见到哪一张熟悉的脸伸出门缝,给我一个惊喜。门真的开了,大喜过望险些倒栽在地上,正巧与那开门来的陌生姑娘撞个满怀。姑娘t着脸颊说:“大爷,您是找二哥吧?”见我有些窘迫的样子,噗呲笑出了声,自以为刚才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笑嘻嘻补充一句,“是找我二大爷吧。他们啊,搬南方去了!”顿时,头上给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半晌没有醒过神来。老二哥,他,他。咋能没说一声就搬走了呢!
走出楼道,脑袋瓜子一片空白,老二嫂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脑海里直打转转。你二哥他啊,就是一个恋家的鬼。下岗后,整天迷在家哪也不去,劝他去外面走一走。你说他咋说的。“放不下家啊,就是不去。”转回身望着已经换了主人的楼,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这回恋家的老鬼真的走了,而且这辈子可能也见不到了,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充满了蹊跷,想写他的时候,满脑子空空找不到可写的东西,这功夫,人家走了,那些往事全部浮现在眼前,可是人都走了,连个情分都没有了。我望着老二哥家的楼发懵发傻……
篇3: 追忆二哥散文
追忆二哥散文
二哥去世那年,是农村土地联产承包落实的第二年,正当被农村集体制束缚手脚的农民,终于有了自己可支配的土地,每家每户都憋足了劲为吃饱肚子而甩开膀子向土地要粮食之时,二哥突然走了。他的走,留下了太多的无奈:有父母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撕心裂肺般心痛的无奈,有后身留下的四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抚育成长的无奈,有年仅三十多岁的妻子就要独立撑起一个缺衣少食之家、独立经营承包地的那种艰辛的无奈,还有他永远无法实现心中对未来美好生活无限憧憬与期盼的无奈。然后他却走得如此匆匆,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只能把种种无奈默默地留了下来,留给了父母、留给了妻儿、留给了身后所有关心、同情他的亲人和朋友。如今,时光遂已跨过了36个年头,可二哥的音容笑貌仍然清淅地浮现在眼前,他生前的生活点滴仿佛还是那样历历在目。
二哥生于40年代,属猴,比我大20多岁。二哥的童年是在建国前后,新旧交替年代度过的。新中国成立后,父亲与二叔家还在一起生活,全家有十几口人,加之孩子多,劳动力少,在靠工分吃饭的岁月,家庭经济比较困难。尽管大队鼓励孩子读书学文化,但考虑到当时的家庭现状,二哥仅仅上完小学后,就随父亲下地挣工分了;不久就成了家庭的主要劳动力,成了父亲的得力帮手。
二哥不到二十就结了婚。婚后的他,并不满足一年累死苦活,全勤挣满工分,年终才分得十一元二角红利的农村大集体劳动的生活,于是他征得父亲的同意,决定外出学门手艺补贴家用。他先拜师二舅学缝制羊皮大衣的手艺,第二年又师从大哥的岳父继续当学徒,年底就出师能单独做活了。总觉得二哥是有手艺的人,出门在外,凭手艺挣钱,而且还能吃上主人家的鸡蛋糊糊、白面馒,我常常在人前面自夸自擂地吹嘘,总觉得二哥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做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后来,当亲眼看到二哥做完一件羊皮大衣的全过程时,二哥在我心中那种神仙般生活的印象荡然无从了,于是才体会到了二哥出门在外的艰辛来。
让得是一个秋后的日子,夏收刚刚结束,秋播还没有开始,庄稼人总算盼来了几天难得的空闲日子。于是,二哥决定趁着空闲给父亲缝制一件皮袄。做皮袄得先把生羊皮(未经技术处理的羊皮)经过一系列工序制为熟羊皮后才能进行。二哥先把十几张生羊皮放入水缸中,加水加硝盐后根据当时的.气温浸泡适当的时间(时间长了皮子会烂掉,时间短了达不到效果)。然后捞出来,放在门板上用一个铁制的皮铲反复地推铲,以便把里皮上的肉质部分全部清除掉,从而使毛皮光滑柔软,以便缝制衣服时所用。
秋天的气温还相当高。等二哥将皮子从水缸中捞出来加工时,顿时一种浓浓的恶臭气味充满了整个院子,让人有种随时都会恶心呕吐的感觉。而这时,二哥只在嘴上蒙了一条毛巾,然后光着背子开始作业了。不一会,汗水就顺着二哥的脸、顺着二哥的背流淌开了。整个下午,我们小孩都远远地捏着鼻子看二哥的劳作,而二哥却一刻不离地一口气将水缸中大小十几张羊皮处理完毕。只见他脸眼蜡黄地瘫坐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作为一个中年人,体力透支到了这个地步,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然后就是裁剪,接下来是一针一线地缝制,连续好几个日夜总算完工。因为二哥的手艺好,技术过硬,人人都夸他做的皮袄很合身得体;当然给父亲的这件更是量体裁衣。皮衣做成后,他又请人给皮袄搭了一个黑色的涤卡面,既得体又美观,和商店中的成衣没有什么两样。
父亲有了自己的皮袄,但他舍不得轻易拿出来穿。平时总是放在柜子里小心保管,并且每年的春风、夏至时节,都要拿出来放在太阳下凉晒,以防虫蛀。只有每年过春节时,或冬天走亲戚时,他才会披在身上装门面。这件皮袄从80年代一直到父亲去世时,还完好无损。
70年代,农村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风潮正浓。记得庄稼人自家的鸡蛋,只能交到大队的门市部;有些庄稼人为了多买几个钱,就偷偷地拿到集市上去卖,运气不好,如果被公社的民兵纠察队发现,轻则鸡蛋全部没收;重则人还要到公社参加两三天的学习改造班。那时,父亲要到地里劳动,大哥在部队当兵,三哥还在上学,卖鸡蛋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二哥身上。二哥提着鸡蛋布袋出家门后,全家人都替他担心,生怕鸡蛋被没收,生怕二哥被拉到公社学习改造;但每回二哥总能平安地归来,然后用卖鸡蛋的钱换回几斤盐或半斤油。后来问二哥这么顺利的经验,他说,每回他都把内衣扎在腰带中,然后再把鸡蛋装在内衣中,再穿上外套去集市上;等找到了买家,然后他们就在厕所里成交,所以万无一失。
农村的这种缺衣少穿的穷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二哥就寻思着外出挣几个钱补贴家用。那时我还小,只记得父亲天不亮,早早地在村里以拾粪的名义转悠几围,观察到无人注意时,就送二哥从村后的庄稼地边绕道步行百十公里到天水的南河川(唯一距家最近的火车站)爬火车,然后再到了张液、武威一带替别人缝制皮袄。
二哥私自外出,这在当时是天大的事。小队必须向大队汇报,大队再派几个身强体壮的民兵四处寻找。最后就让父亲交待,父亲自然软抵抗,最后只能被批斗几场了事。
每年的寒冬腊月,在外大半年的二哥就要回来了,这是我们小孩最期盼的事,当时并不是二哥有多亲,主要是二哥的回来,除几粒糖果外,我们过新年的衣服就有着落了。说不准哪天夜里,二哥就坐在父亲的土炕头,在昏暗的油灯下,悄悄地说着话;母亲却以最快的速度为二哥做一碗白面条,端上来递给二哥,然后坐在炕沿上看着二哥吃;父亲巴哒巴哒地抽着那个铜烟锅,浓浓的烟味迷漫着整个房间。吃完饭,二哥递给父亲一沓钱来,有十元的,也有五元的,但更多的是贰元和一元的。父亲从中抽出一张十元的,递给二哥说,给娃他妈买个东西吧,都快一年了,她更辛苦。二哥推辞好久,才感激地接过钱,装在内衣口袋里,然后离开房子;不一会传来二嫂的哭泣声。当时我想,二哥都回来了,嫂子为什么还要哭呢?
二哥回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的角角落落。于是,第二天晚上,就由父亲陪着二哥到小队部求情认罪。每回总是被小队干部哭得狗血喷头;有时,小队还会在社员会上对二哥的资本主义思想进行专门批斗。二哥站在台前,低着头,一声不吭,任他们声嘶里声嘶力竭地喊爹骂娘。任别人往脸上、身上吐啖,任别人拳打脚踢,他只是默默无助地站着接受批斗。最后,又以上交小队240元(相当于当时全小队年终一半的收入)的重罚完事。
每天深夜,当母亲站在院子大门旁看着二哥在父亲的陪同下一拐一瘸走来时,母亲总是心疼地暗自流泪。然后帮二哥端来热水,看着二哥洗脸,看着二哥吃饭。然后再说些开心导的话,再督促二哥早点休息,别误了明天的出工。二哥离开后,母亲总会对父亲说:明年就再别让老二出门了,看把娃折腾成什么样了。父亲只是巴哒巴哒地抽着旱烟,什么也不说;半天后,扑地一声吹灭煤油灯,只听见一声长叹在浓浓的烟味中经久不息。
春节很快就要到来了,我们的新衣服也很快被全村有名的裁缝三芬做好了,只等大年初一就可以穿新衣放花炮走家入户地大拜年了,那个急切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
除夕晚上,等母亲带领嫂子把一年一度的年夜饭端上炕桌,我们在二哥的带领下,为先人点燃香烛,为父母磕头拜年后,先接受父亲为全家每人二角钱的盘缠钱,接下来就是喝酒吃菜。二哥趁机和我们几个孩子玩一种“大压小”赢核桃的游戏。事前说好,谁赢谁输,绝不反悔。过了不一会,我们几个小孩手中的核桃都被二哥赢走了,那可是一正月的玩意;我们心里当然不甘心,于是又以一毛钱五个核桃的条件,从二哥手中买回了核桃再与二哥比输赢。不一会我们又一次输得精光。这时的我们只能一个个哭丧着脸,过年的高兴劲一扫而光,个个像泄气的皮球,坐在热炕的角落不作声了。
二哥看到我们黔驴技穷的样子,然后笑着把赢我们的核桃和钱全还给了我们,然后说:小赌是输钱财,大赌丢性命。在赌场上不要信运气,粘上赌,没有不输的,你们一定要记住。30多年过去了,二哥的话至今还牢记在我心间,也成了我至今与赌无缘的最直接原因。
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清水河畔,从而沿续了将近30年的农村大集体制宣告结束,家庭土地联产承包制让农民有了自主经营土地的权利。当年,当全村的人还在为种玉米还是种高粱而深思熟虑的时候,二哥却动员父亲,将我们家的几亩责任地全都种上了小麦。结果是当年夏天就获得了丰收,从当年六月开始,我们一家提前一年吃上了白面馒头,从此告别了玉米饼、高粱面的历史。
随着农村土地包产到户,原先小队的生产资料也相应地分到了各家各户。于是,二哥又利用自己在外学得的修理技术,免费为全村的人家修理架子车。记得当时,二哥是白天忙自己地里的话,晚上又加班加点帮别人家修理架子车,有些当年批斗过二哥的人家,还托人请二哥去修理。二哥当然是不记前嫌,有叫必到,从此赢得了全村人的称赞。
土地承包到户,当年就解决了温饱问题。不再为吃饭发愁的二哥,又一次名正言顺地到外地挣钱去了。等到年终回来是,他不但挣了相当可观的收入,还意外地学会了别一种手艺――做牲畜的拥脖(一种套在牲畜脖子上,用来拉犁拉车的附助护具),从此,二哥就白天经营责任地,晚上加班做“拥脖”,父亲就忙着赶市卖。当年我们家就过上了衣食不愁的生活。
第二年,在二哥的张罗下,高中毕业不久的三哥结婚了。看着家中人口的增多,经与父亲商量,次年春天,二哥从家中分了出去,临时居住在原知青点的宿舍。谁也没有想到,到了10月,二哥却撒手人寰,留下了四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和三十多岁的妻子,还有父母、亲人无可比拟的心痛。
后来,听二嫂她们说,自分家后,二哥时常犯头痛,但少则一天,多则二三天就会好的。五月份二哥又外出了一趟,计划着多挣点钱,早日实现修建自己房院的美好梦想;然而,他就这样匆匆地带着遗憾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交待。后来据医生分析,二哥得的可能是脑梗塞,因为没有重视,所以错过治疗。
二哥去世后,三哥通过别人说情,又请二嫂他们回到老院子一起生活,但到了第二年,独立性强的二嫂又搬了出去。从此,那年仅12岁侄子不得不辍学帮他母亲经营土地,同时还抽空带着三弟在集市上贩卖蔬菜来维系全家五口人的生计;二嫂也见缝插针地编麦辫而补贴家用(当时一条8米长的麦辫才卖二角三分钱)。
后来,在三哥的帮助下,大侄结了婚,二侄参了军,上了军校成了军官,二嫂家的生活有了明显的好转。
近来年,二哥家的日子又有了更大的改观,他的三个在家的儿子联合办了一家彩钢场,其生意红火让全村人交口称赞;在二哥的8个孙子里,有在部队转士官的,有上浙江理工大学的,有上中国科技大学的,其余上初中、高中的都是品学兼优。
相信二哥的在天之灵,一定能感到无比的欣慰。
篇4:二哥现代散文
二哥现代散文
1、童年伙伴
众多堂兄弟姊妹中,我唯独跟二堂哥关系比较亲近,也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兄长。也许只因为他大我一岁,小时是我的玩伴、伙伴,长大是同伴,及亲人。
天知道那时候我怎么那么喜欢跟他玩。
想起他,停留在我记忆里的更多的是童年时的一幕幕。比起大堂哥的沉稳、安静,二堂哥更显得顽皮、多动、满脑子的花花肠子。
那时候,他是我们的孩子王。整天“带领”一帮孩子疯玩疯闹,而且很有组织能力,把我们一个个“训”得服服贴贴,对他的鬼点子也是言听计从言出必行。一群小伙伴常在他的带领下去搞些恶作剧,干一些很坏很傻的事,而“幕后策划”的他,却坐享其成收获胜利……
我们一起上学,我7岁,他8岁。
我们也会吵架、干仗,因为每次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恨他。当跟他一起去恶作剧的时候,一起去偷摘别人家的黄瓜番茄时,我们又成了团结一致的好伙伴,我对他的不满和“愤恨”很快地就会烟消云散,从来没有隔夜仇,即使打架,转眼便重归与好。
那时的我是孤独的,因为身边除了男孩子,没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跟我玩,于是很多时候我就粘着二堂哥,还好他不嫌弃我让人麻烦。玩游戏时,他总是扮演大王的角色,而我和其他小伙伴就是他的臣子和奴仆,我对他的“指挥”从来都乐此不彼,对他每一句瞎编乱造出来的故事传说都信以为真、佩服至极,现在想来,只小他一岁的我,那时是何等傻瓜和幼稚。
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天真烂漫的少年,对一切事物都充满着新奇,整天无忧无滤追逐嬉戏……我被别人欺负时,他一定会挺身而出,当他被同学打哭时,我也会在一边跟着难过。
炎热的夏夜,我们睡在奶奶的院子里,一起数着星星,听奶奶讲故事,多么美好的童年时光,每每想起,我都倍感亲切。
暑假里一起去山上放牛,年少的心有的是闲情有的是趣事,整天玩得不亦乐乎。日落时,赶着牛群回家,觉得像极了那首《乡间的小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落日红晕照在脸上,还有我们的歌声隐约在唱响。快乐充满一路上,任我们欢呼歌唱,任童心自由飞翔。多少笑声趣事多少开心时光,都洒满院落角落,陪我们快乐地成长。
2、大男生
上了中学,听他的同班同学说,他总是被一些思家情绪所缠绕。我觉得有点惊奇好笑:原本一个那么活泼开朗、四肢发达、头脑灵活的人,怎么突然间就成了一个感情丰富、忧家思家的人了?
见到他时,发现他说话变得缓慢了语无伦次了。总是会问我,这两天过得好不好,学习紧张吗,你们老师严厉吗,体育课上吃得消吗?诸如此类的关切询问的话。
我开始意识到,原来他变成了一个懂事成熟的大男生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整天玩得昏天黑地、只会恶作剧的小孩了。
星期天,归心似箭。他总是早早地收拾好东西,放学后等在我教室外,等我一起回家。一路上打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我们说着学习,谈论着家里,一路的疲惫烟消云散,他又恢复了那份放荡无羁。
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呆傻、害羞的小女孩了,而他好像也话少了,不再起哄和引人注意了。我意识到他更像是一个忽然间长大的大男生了。
3、不愧为兄妹
当我在家做着无聊的习题时,他会来问我去不去打一下球,山上的映山红开了,去不去采一点。
看到他来,我总是喜出望外,从书桌前站起来,打开电视,心里紧绷的弦立刻就松开了。他跟我父亲高谈阔论起来,我正好借机可以开开小差。
那时我们都爱欣赏古诗词、现代散文。而他文笔也不错。即使没有现实取材,他也能凭空想像,描绘出如诗如境的画面,叙事也是绘声绘色宛若真实。不过只有我知道他是凭空编造出来的。我也佩服他的文思,一会儿还在嬉戏无聊着,一会儿开始坐在门口仰头若有所思几分钟后,然后伏案刷刷刷,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便行云如水在纸上。
我们分别交换着欣赏鉴阅对方的“杰作”,他对我夸耀不已,我也对他赞不绝口。
我和二堂哥都是严重偏课,都是主科良好,副科却不及格。他有时不经意的一句话会引发我的构思灵感,而他好像瞬间脑袋一热,就是一篇小作。他写情书,我在一旁出谋划策。我的秘密日记,有时也会拿给他拜读。
有人说:你们真不愧为兄妹!
那一年,我16,他17。
4、我们有了距离
紧张的学习生涯,让我的生活圈子越来越小越单调。像是井底之蛙,学校、家,成了我的两点一线。
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仿佛有点生疏了。依然叫着对方的乳名,却有点别扭了。
然后,我们先后辍学。
再然后,我南下,他北漂。
那时,我19,他20。
然后书信成了我们最主要的联系方式。我几乎每星期寄出一封,向他诉说我的思乡之情,烦恼和忧伤,外面世界的`精彩和无奈。写完一封信,心里便放松开心了好几天。在信里彼此慰藉彼此鼓励着。
直到后来有了电话,书信逐渐减少,直到停止。
直到后来,我们的通话也是次数越来越少,通话时间越来越长。
虽然相隔甚远,天南海北,我想,也许是那份斩不断的亲情,才让我们随时都有说不完的话吧。
再见时,他已比我高出了半个头。言谈举止也有所改变。他说我仍然是小姑娘一个。我暗喜。当时,我23,他24。
5、“你永远是我们的亲人”
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在今年过年时。光阴荏苒,我们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岁月的痕迹。
“妹妹!”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叫我佳佳了。而对那个早已烂熟于心,面对他我随时会脱口而出的“毛毛”两个字,我也竟一时叫不出来了,忽然有点生分。怔了一下,随即我伸出双手,就来个拥抱吧。
这次没有羞涩,没有拘束。觉得哥哥就是哥哥,虽然他只比我大一岁。
我们在一起吃饭聊天。两年以来没说的话,在这几天时间里尽情地说。大多都记不清了,其中有些却让我难以忘怀一直铭记。
“在外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但不论再大的困难,都不要想不开,知道你爱钻牛角尖,如果独自承受不了,一定要告诉家人或哥哥。亲人不会放弃你。好好地生活,你的生命不仅是你自己的,更是父母的。因为血脉相连,因为,你永远是我们的亲人。……”
我说不出话来,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充斥着整颗心。
凝结在岁月深处的深情,在时空和心头缓缓划过。
是的,我们越走越远,但愿心会很近。因为,有一种温暖叫做关怀,有一种亲情叫做思念。因为,我们是亲人。
篇5:二哥的菜地散文
二哥的菜地散文
二哥的菜地,在冬天到来之前,突然变得丰盛起来。很久没有去,也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等着。四行蒜苗,被霜打过之后,却更加的显得精神,粘满了晶莹的小露珠,顺着肥厚的叶面,滑到叶尖,浸入泥土里。在午后,少雨的初冬,土地却异常的湿润,恐与地势低凹,处于四壁高耸的缘故。若说二哥什么时候浇灌过,打死我也不相信。这块撂荒许久的飞地,肯定积聚了好几个年头的肥力,一旦捕获了菜的种子,便像久治不愈的年长女人那样,顷刻爆发出自己全部的美来。
就连随意点下的一两行白萝卜,一到十一月,便肥壮得像一排巨人的脚趾。根壮叶茂,令食欲不振的现代人,望萝生畏,不敢起贪心。一个三口之家,三五日解决一个,已算是造化了。在这三五日里享尽生调,熟炒,做馅儿之诸般口福。
最惹人的.是西南角上的一方香菜,远闻,令人心动神摇,生啖一叶已是微醉,更别提稍事切裁,随意的洒在热乎乎的面条上面,让人久久神往,不敢贸然下口,从而正襟危坐,调整好固有的吃相,才可动动筷子,些许的斯文,些许的回味,些许的流连与不舍。看来土地的厚道,即成就勤勉的人,也成就吃相不雅的书呆子。像一位面相慈祥的母亲,揪住每一个子嗣的舌尖。虽然丰盛的菜蔬令人对家乡有了无限的向往,身离愈远,心尤向往之——兴许有一点点小小的罪过,但壮实的身板,却是母亲乐见的。
——后记:刚刚写下这篇《二哥的菜地》,有点书生偶进菜地,与刘姥姥当年进大观园简直可以等量齐观,不是吗?土地从来都是神奇的,充满了母性的力量。
篇6:说起,二哥情感散文
说起,二哥情感散文
夜色里,星星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儿姑娘的怀里,只有昏黄的半弯新月时而从云朵里偷窥暗夜的故事,时而不阴不阳的忽闪着暧昧的眸子。偶尔在路灯下停歇纳凉的几个老者,不禁令我想起了那些关于老二哥的点滴故事。
老二哥姓甚名谁,早已不为后来者所知,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只要有事,只要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喊一下“老二哥”,他瘦弱佝偻的身影立即会飘忽到你的眼前。只要是没有别的事,手里总是拿着一把扫帚,不知疲倦的弯腰清扫地面的垃圾,那沙沙沙的声音在风里飘散开去,与不远处那辆停放地破旧的垃圾清运车,不知何时,成了整个院子里固有的画卷。不记得从何时起,院子里的几个厕所、食堂、花圃、道路、树林都成了老二哥的领地,他忙碌的身影是从清晨3点开始的,不管春风夏雨,无论秋霜冬雪,你都会看到他挥舞扫帚的影子,那刷刷的扫地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天的交响曲……
老二哥没有朋友,(也可能这种说法不确切),也许大家都是他的朋友。他总是一个人没事时呆望,望远方的天空,也许那是他遥远的故土,那里是白云飘荡,那里是鸟语花香。也许那个墙外有很多快乐的`故事,也许那个远方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往事,也许那个远方正有一双期待的目光,那是他日夜思念的老娘……可是在这个院落的周围,有的只是刺鼻的烟尘,有的只是几个尚未成熟的烂柿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溅起一滩黄色的果肉,有的只是工人们满是汗水的黝黑的脊梁…..
记得前些日子,他的胸前起了几个水泡,有热心人告诉他可能是病毒性疱疹,俗称蛇盘疮。他听后坐上大门口唯一的一趟公交车,辗转一个多小时到附近的医院看医生,那个年轻的女医生很不情愿的端详着面前这个病历书上年龄不到五十岁的老者,一边冷冷地示意他把衣扣解开,一边下意识地捂着戴口罩的鼻子说,你这个病很严重,不赶紧住院治疗会有生命危险。嘴里一边说着,一边开了十几张这样那样的化验单据,老二哥拿着单子到划价缴费窗口磨蹭了半天,怯生生地说,“大夫,给我算算大概多少钱”,里面的医生说,“大概三千多吧,按检查程序差不多都这些钱”当他听到旁边的患者说半天就花了近万元时,还是决定回去找找那个女医生,告诉她自己是农村人,没有多少钱治病,女医生很不耐烦的告诉他,别耽误后面的人看病,一句“下一位”算是哄人。老二哥没办法只好坐车回到自己漆黑的小屋里呆呆的发愣……
那一天正赶上我这个二愣子没事瞎溜达,看到他在院子的角落里一手抓着刚刚燃烧完的草木灰,一手不停地往胸口摩挲,看他不再是见到我傻笑两下,算是和我打个招呼,而是很痛苦、很无助的眼神。我好奇的走过去问他,“咋了,老二哥”。老头抬起头,说不知咋弄的,胸前起了几个水泡,很瘙痒也很痛。听工人们说烟灰可以治,在很小的时候,背上也长过和这差不多的水泡,奶奶活着的时候就是这样给治好的。我走近一看,说,“你这是得了病毒性疱疹呀,咋不赶紧去医院看医生,医生给你开点药就好了。”“哎,哪里有钱呀,去医院看过了,说要花几万块呢,今年老家大旱,老伴把我赚得那点钱都花了打井去了……”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禁又冒充医药学大师了,想了一下,不禁记起了年少时看过的老中医的验方,随口说那就去药店买点雄黄吧,用食醋拌匀,涂抹在那些起水泡的地方,你试试看……老二哥听了很高兴,他总认为我是个知识分子,有学问,当真托人去买药了……
记不得是哪个午后,我因工作太忙,误了吃饭的时间,只好让食堂师傅下碗面条充饥,老二哥从角落里向我走来,又露出了那令我熟悉的笑容,还不停地向我招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刚擦完食堂桌椅的抹布,半敞开的衣服裸露着黝黑的胸膛,却不见了那红肿流脓的水泡,只留下一个红色的斑点。走近了,老二哥憨厚的笑着,没有城里人的谢谢,只有无声的笑容,伴随着左手指着患处说:“好了,就是用的你那个方子,花了十几元钱,涂抹了几天就好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望着他那憨厚的笑容,望着他那感激的眼神,我呆呆望着远方,沉默了良久,没说出一句话……
篇7:我的二哥经典散文
我的二哥经典散文
二嫂走了。
家里留下十一岁的儿子,十二岁的女儿,家里仅有的一千多元也让二嫂拿走了。一贫如洗的家,二哥开始了又当爹又当妈的艰苦日子。
二哥不善言谈,问他二嫂为啥走,他最多的就是,管她的了,离了她我也一样带大孩子。
二哥种了二十多亩地,一早早起床做饭,叫两孩子起床吃饭上学,然后喂猪喂鸡,下地干活。中午不误给孩子做饭,农村一放学,做好的饭热在锅里,孩子回来他又出下午工了。
起初爸爸妈妈看他辛苦,说让请回二嫂,二哥不赞成也不反对,于是爸妈就三趟两趟去找。我家和二嫂家隔五六里路,但每次去,不是二嫂数落二哥不好,就是她家父母数落二哥不好,说二哥没本事,还又倔,又说二哥打她了。二哥本善,又不多言语,二嫂嘴厉害,能骂,二哥当然不让,更听不惯骂娘,于是经常打架,有时也很打。爸妈也狠骂二哥,二哥说,不用你们管,我两性格不和。爸妈也无奈,只能任人家父母和二嫂数落。就这样三番五次去找,每次都无功而返。最后一次二哥发话了,谁去找回谁收留她,我是不要的。慢慢的二哥也习惯了又当爹又当妈的生活,爸妈也就再没去找。
二哥与人为善心灵手巧,村子里谁家的四轮车坏了,农具坏了,需要焊个东西,每次去找他,他都是放下自己的农活去帮别人,谁家编个箩筐修个锁之类的',都落不了他。
他很惯他的一女一儿,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写作业,按时休息,每天给穿得整整齐齐上学,很少喊骂,但做错事就不让。一次侄儿把学校的门挂给弄坏了,偷偷的用小车把电焊机拉到学校,正准备焊,二哥及时赶到狠狠地打了一顿,让他保证再不敢了。二哥又默默地把学校的门挂给焊好。
女儿渐渐大了,也到了青春期,为了更好地接受教育,二哥把女儿送到临河上学。再难二哥也不诉苦,儿子也该上中学了,他又义无反顾地送到临河上学。家里就他一个,这时家人劝他再找一个,他说,不行,孩子还不省事,再说谁会亲我的孩子……
那年父亲病倒了,本来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就够困难了,但他还是给送来两千元让父亲治病,放下钱,又回去忙了。
儿子娶媳妇儿了,他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没向父母兄妹借钱。
要嫁女儿了,在我们姊妹的一再强求下,他才决定在我家聘女儿,他在家包好了饺子,煮好了凉菜肉……他就是这样,再苦再累,也从不向父母兄弟姊妹诉苦,更不会给大家找麻烦,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做他该做的事。
孩子们都有归宿了,他也该找个归宿了,可他还是那句话,我的孩子谁会亲,还不如我一个人,有多少给他们多少,没人管。
说是那样,我还是希望二哥辛苦了半辈子了,该自己为自己活活了,一个男人,从三十来岁就一个人,拉扯孩子,孝顺父母,苦在心里,看他憨憨的一笑,让人心酸。但二哥这种朴实,吃苦任劳任怨,与人为善,永远激励我和他的孩子们,向前,向前。
篇8:谢二哥的散文
谢二哥的散文
谢二哥原名谢世荣,因为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谢二哥。
谢二哥的谢家是汪家街几户外姓之一。谢二哥的奶奶是我们秦家的姑娘,我喊姑姑。按辈份,谢二哥该喊我表叔。
谢二哥在汪家街当了一二十年的队长。之前是我父亲当队长,后来我父亲不愿当了,就推荐谢二哥来当。谢二哥当队长受我父亲影响比较大,他坚持我父亲当队长的原则,凡事不可太较真,针过去得线也过去得。因此他与生产队的社员能和睦相处,社员们也比较服他管。
谢二哥声音洪亮。我想他这是练出来的。那时生产队出工,都是用嘴喊。他每次喊出工都会站在正堂屋,拖长声调,大声地喊,喊上三遍,整个队的人便都能听到了。
谢二哥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那些年没搞计划生育,每家每户的子女一走出来,就像牵线一样。谢二哥的大儿子是个“拐子”,走起路来像螃蟹一样,他的耳朵比一般小孩子的大,又长得胖嘟嘟的。因为家里没有人带,那时一般都是哥哥姐姐带弟弟妹妹,“拐子”是老大,没哥哥姐姐带,谢二哥便带他到干活的地方来。大家都爱逗“拐子”来取乐。那时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便只得自己想着法子逗乐,不然憋都会把人给憋坏的。大家常常喊“拐子”走路给大家看,或者叫他做些其他动作,不管“拐子”做出的动作可不可笑,大家都会哈哈大笑。
有一天,大家又叫“拐子”走路给大家看。这次“拐子”不只是走路,他还边走边拉着大耳朵边大声说:“胖胖生了个大耳朵,走啊走不动!”他这稚气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笑翻了,好些人蹲在地里,捂住肚子,直喊“哎哟”,原来他们把肚皮笑痛了。后来,大家一叫“拐子”走路,他就会边走边拉边说,大家就像在看舞台上演员表演节目一样,笑得不亦乐乎的。
大家都知道是谁教的“拐子”。想来谢二哥是想让大家高兴高兴。
在我的印象里,谢二哥是个乐观的人。他见到人,总是会笑呵呵地跟你打招呼,好像他心里没什么忧愁似的。谢二哥见到我时,他不喊我表叔,他会喊我老师。我想,这不是因为他比我年长得多,喊我表叔不好意思。
我的辈份在秦家是很高的,有些七八十岁,儿孙满堂的人都要喊我老辈子,甚至还有喊我爷爷的。我听他们这么喊,反倒不好意思,便叫他们不要这么喊,喊名字就行了。他们就会摇头说,这怎么能行,辈份在那里,应该的,应该的。想来谢二哥当过队长,知道喊老师更尊重些吧。就像正堂屋我的那位“满满”(我们秦家对父亲同辈人的称呼),他是秀才,大家都喊他“秀才”一样。
谢二哥爱编些打油诗顺口溜之类的四言八句,说出来逗得大家乐嗬嗬的。
谢二哥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不过他的这种生活态度我是很佩服的。
前不久,我回去跟大哥祝七十大寿。酒席上,我在代表大哥去向客人敬酒时,令我颇为诧异的是,这些先前我眼里的大人们,他们好像是突然间变得这样的苍老了,苍老得像冬天来临时坡上的那些枯萎颓败的草,当我敬他们酒时,他们的神情动作木讷迟钝。我明白了,活在我记忆中的他们,已不那么的真实,而现在的他们才是真实的。他们就像故乡山崖上那些风化的岩石,经不住岁月风蚀的。
当我看到谢二哥时,我大吃了一惊。他不但变得老态龙钟,而且整个人木呆呆的',像个木头人样。
我问其他人,谢二哥怎么啦?
他们说,你还不晓得啊?他差点儿命都没有了。
我吃了一惊,看着他们,等着他们继续往下说。
原来谢二哥的大娃儿——“拐子”,有天一大早拿把刀子跑到谢二哥睡的房间,对睡在床上的谢二哥一阵乱砍。把谢二哥的脚和手都砍断了。幸好秦建华(谢二哥的妻子)发现了,谢二哥这才捡了一条命。送到医院去住了好久才出院。
拐子怎么要砍他父亲呢?我问道。
他们说,拐子疯了。只要他一疯起来,就什么都不晓得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住起的。
那拐子的妻子和儿女呢?我问。
他的老婆在外面打工,拖起三个小的,负担重,怪可怜的!谢二哥他们只得帮着带到这三个娃娃。不然“拐子”这家人就散了。只是这么来,把谢二哥两口子拖累得够呛的了。
现在,我没能在谢二哥脸上看到那乐呵呵的笑,也没听到他用洪亮的声音喊我“老师”。我在同情谢二哥的同时,感觉到生活就像天空中的云,变化无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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