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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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汤包》

篇1: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汤包》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汤包》

说起玉华台,这个馆子来头不小,是东堂子胡同杨家的厨子出来经营掌勺。他的手艺高强,名作很多,所做的汤包,是故都的独门绝活。

包子算得什么,何地无之?但是风味各有不同。上海沈大成、北万馨、五芳斋所供应的早点汤包,是令人难忘的一种。包子小,小到只好一口一个,但是每个都包得俏式,小蒸笼里垫着松针(可惜松针时常是用得太久了一些),有卖相。名为汤包,实际上包子里面并没有多少汤汁,倒是外附一碗清汤,表面上浮着六条八条的蛋皮丝,有人把包子丢在汤里再吃,成为名副其实的汤包了。这种小汤包馅子固然不恶,妙处却在包子皮,半发半不发,薄厚适度,制作上颇有技巧。台北也有人仿制上海式的汤包,得其仿佛,已经很难得了。

天津包子也是远近驰名的,尤其是苟不理的字号十分响亮。其实不一定要到苟不理去,搭平津火车一到天津西站就有一群贩卖包子的高举笼屉到车窗前,伸胳膊就可以买几个包子。包子是扁扁的,里面确有比一般为多的汤汁,汤汁中有几块碎肉葱花。有人到铺子里吃包子,才出笼的,包子里的汤汁曾有烫了脊背的故事,因为包子咬破,汤汁外溢,流到手掌上,一举手乃顺着胳膊流到脊背。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不过天津包子确是汤汁多,吃的时候要小心,不烫到自己的脊背,至少可以溅到同桌食客的脸上,相传的一个笑话:两个不相识的人据一张桌子吃包子,其中一位一口咬下去,包子里的一般汤什直飚过去,把对面客人喷了个满脸花。肇事的这一位并未觉察,低头猛吃。对面那一位很沉 得住气,不动声色。堂棺在一旁看不下去,赶快拧了一个热手巾把送了过去,客徐曰:“不忙,他还有两个包子没吃完哩。”

玉华台的汤包才是真正的含着一汪子汤。一笼屉里放七八个包子,连笼屉上桌,热气腾腾,包子底下垫着一块蒸笼布,包子扁扁的塌在蒸笼布上。取食的时候要眼明手快,抓住包子的皱榴处猛然提起,包子皮骤然下坠,像是被婴儿吮瘪了的乳房一样,趁包子没有破裂赶快放进自己的碟中,轻轻咬破包子皮,把其中的汤汁吸饮下肚,然后再吃包子的空皮。没有经验的人,看着笼里的包子,又怕烫手,又怕弄破包子皮,犹犹豫豫,结果大概是皮破汤流,一塌糊涂。有时候堂棺代为抓取。其实吃这种包子,其乐趣一大部分就在那一抓一吸之间。包子皮是烫面的,比烫面饺的面还要稍硬一点,否则包不住汤。那汤原是肉汁冻子,打进肉皮一起煮成的,所以才能凝结成为包子馅。汤里面可以看得见一些碎肉渣子。这样的汤味道不会太好。我不大懂,要喝汤为什么一定要灌在包子里然后再喝。

看《雅舍谈吃》读懂梁实秋

所谓雅舍在重庆的北碚,据作者萧宜在《与赵清阁谈文史往事》一文中说,赵清阁女士回忆当年她住北碚与雅舍比邻。1940年梁实秋同吴景超,龚业雅夫妇在重庆郊区由青木关通向北碚市区一条公路北侧的土坡上购置一处平顶灰房,(今北碚梨园村47--51号为雅舍旧址)。当年因为这里没有门牌,通邮不便,梁实秋便以龚业雅之名命名其为‘雅舍’。并做了一块木牌插在路边。梁实秋先生在他的《雅舍小品》序中说他的雅舍是竹篾抹泥做墙,沿山坡高低建的棚屋,里外两间由高向低,发挥想象吧,好似现在的跃层。梁实秋在此雅舍住了七年(1939--1946),恰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他在此完成了《雅舍小品》。梁实秋说:并非某些人之所误以为是自命风雅。其实如果我没看他的书,也是这样认为的。

《雅舍谈吃》里,篇篇美文,怀古,论今,忆旧。所忆小吃大餐,美轮美奂。大多出自老北京,来自故土,拳拳爱国心,窥一斑而见全貌。读这本书,我最大的收获是,按照老先生文字的描述,能做出一道菜品来,很是快活。比如《醋溜鱼》一篇,我按照老先生的指教总结出做法,记在卡片上:西湖醋鱼,选青鱼或草鱼,长不过尺,半斤大小。1先用开水煮,熟即起锅。2调汁,醋酱油少许,姜末少许。3汁中勾芡,浇鱼上。4注意:调汁要清淡,色浅,透明,不加糖,不用油。另外酱黄瓜炒鸡丁,雪里蕻炒笋,水晶虾饼……都可如法炮制,岂不快哉!《雅舍谈吃》是最形象的菜谱,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情境与味道交融,仿佛看见老北京旧街巷老朋友觥筹交错。其间早已物是人非了。

《韭菜篓》里,写到一群石匠中午吃韭菜馅儿半尺大的包子,掀开笼屉一阵微风吹来韭菜味儿那个香,狼吞虎咽,吃得淋漓尽致,半尺大的包子啊!《吃相》一篇,写到车夫吃大饼卷肉,左一口,右一口,中间一口,一张饼即刻下肚,又一张还是如此吃法,风卷残云一般。吃饭的人这劲头这魄力,看书的我如身临其境,于我现在这吃劲儿还有吗?记得约三十多年前,我家老院子还没被拆掉,我的侄甥男女还小,暑假时候都齐聚小院里,妈妈命令我烧茄子,需四个大茄子,还要几个土豆炒辣子,还要西红柿做一锅汤米饭要蒸一大盆,一顿饭都能吃光。盛上一大碗饭,舀几勺烧茄子,撒上芫荽再来瓣蒜,痛痛快快的吃一通,那种令人振奋的吃劲,早已风光不再了。看着后辈们围着桌子狼吞虎咽,心中倍感欣慰,那就是老人活着的希望所在。现在烧茄子只需一个小的,还吃不完。不仅是因为我老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用大碗盛饭吗?现在的人们到了饭时,端起碗绝不像《韭菜篓》里的老石匠,《吃相》里的车夫,那样饥饿难耐,对食物充满了期待和敬畏。那时候的小孩子,淘气大发了,妈妈就会说:再闹不给你饭吃。马上就老实极了,最怕不给饭吃。现在不给饭吃正好,我还减肥呐。饭口上端起碗来,肚里没饥饿感,连吃饭都懒懒的。一个家族一个民族颓了衰了,难道是从吃相上开始的吗!

篇2: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吃》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吃》

据说饮食男女是人之大欲,所以我们既生而为人,也就不能免俗。然而讲究起吃来,这其中有艺术,又有科学,要天才,还要经验,尽毕生之力恐怕未必能穷其奥妙。听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师范院(就是杜威克伯屈的讲学之所),就有好几门专研究吃的学科。甚笑哉,吃之难也!

我们中国人讲究吃,是世界第一。此非一人之言也,天下人之言也。随便哪位厨师,手艺都不在杜威克伯屈的高足之下。然而一般中国人之最善于吃者,莫过于北京的破旗人。从前旗人,坐享钱粮,整天闲着,便在吃上用功,现在旗人虽多中落,而吃风尚未尽泯。四个铜板的肉,两个铜板的油,在这小小的范围之内,他能设法调度,吃出一个道理来。富庶的人,更不必说了。

单讲究吃得精,不算本事。我们中国人外带着肚量大。一桌酒席,可以连上一二十道菜,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吃在肚里,五味调和。饱餐之后,一个个的吃得头部发沉,步履维艰。不吃到这个程度,便算是没有吃饱。

苟子曰:“无廉耻而嗜乎饮食,可谓恶少者也。”我们中国人,迹近恶少者恐怕就不在少数。

美食家梁实秋

梁实秋这一辈子,除了令人仰视的文学成就外,其对饮食之道的研究,也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别看一日三餐,梁实秋却吃出了味道,吃出了学问,吃出了境界,吃出了真谛。

儿时夏天,梁实秋喝豆汁,总是先脱光上衣,然后喝下豆汁,等到汗落再穿上衣服。他常说:“能喝豆汁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北平人。”他坦陈:“自从离开北平,想念豆汁不能自已。”晚年,他与北京的长女梁文茜取得联系后,曾在一封信中说:“给我带点豆汁来!”女儿回信道:“豆汁没法带,你到北京来喝吧!”看罢信,他才知道自己糊涂了,不禁哑然失笑。

早在清华读书时,梁实秋就创下了一顿饭吃十二个馒头、三大碗炸酱面的纪录。而这种令人咋舌、又不太光彩的“饭桶”行径,绝非是因为他的胃大,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追求那种大快朵颐的快感。梁实秋特别爱吃北京的传统小吃——糖葫芦。他回忆,信远斋卖蜜饯、冰糖子儿、糖葫芦,其中以糖葫芦最为出色。他曾经多次感慨:“离开北平就没吃过糖葫芦,实在想念。”

梁实秋最爱吃北京致美斋的爆羊肚。1926年,他留美三年回来,刚下车,将行李寄存在车站,就直奔致美斋,不勾芡粉、稍加芫荽梗、葱花的盐爆,勾大量芡粉、黏糊的油爆和清汤汆煮,以及完全本味的汤爆,都吃了个遍才回家。他说,在海外想吃的家乡菜,以爆肚为第一,而这次一口气吃了三种,是“生平快意之餐,隔五十年尤不能忘”。梁还爱吃红烧肉,但最怕自己做红烧肉。因为他性急健忘,十次烧肉九次烧焦。对此,他总结说,红烧肉要长时间煨煮,很懒又没记性者,最不适合做此菜。

梁实秋很喜欢吃汤包。他曾在《雅舍谈吃》一书里这样写道:一笼屉里放七八个包子,连笼屉上桌,热气腾腾,包子底下垫着一块蒸笼布,包子扁扁的塌在蒸笼布上。取食的时候要眼明手快,抓住包子的皱榴处猛然提起,包子皮骤然下坠,像是被婴儿吮瘪了的乳房一样,趁包子没有破裂赶快放进自己的碟中,轻轻咬破包子皮,把其中的`汤汁吸饮下肚,然后再吃包子的空皮。年轻的梁实秋,就是凭着对吃的乐趣,观察老北京那林林总总、种类繁多、数也数不清的小吃,从中享受到高度的精神愉悦。

晚年的梁实秋因患糖尿病,不能食甜,但他常私下里偷吃解馋。一次和作家刘墉同桌吃饭,冷盘端上来,梁说他有糖尿病,不能吃带甜味的熏鱼;冰糖肘子端上来,他又说不能碰,因为里面加了冰糖;什锦炒饭端上来,他还是说不能吃,因为淀粉会转化成糖。最后,端上来八宝饭,刘墉猜他一定不会吃,没想到梁居然大笑道:“这个我要。”朋友提醒他:“里面既有糖又有饭。”梁却笑着说,就因为早知道有自己最爱吃的八宝饭,所以前面特别有节制。“我前面不吃,是为了后面吃啊;因为我血糖高,得忌口,所以必须计划着,把那‘配额’留给最爱。”

梁实秋的人生,除了“嘴馋”之外,还带有几许乡愁。这在他的美食集《雅舍谈吃》中有很好的体现。中年以后,梁飘零到了孤岛,一别就是30多年,几乎相当于他半生的时间,再也无缘故土,只能眼望海峡对岸,遥念着母亲和一双儿女。在这种情况下,当年的一双筷子一只碗,都极易勾起他心中丝丝缕缕的感慨。

篇3: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菠菜》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菠菜》

我们常吃的菠菜,非我土产,唐太宗时来自西域。《唐会要》:“太宗时尼波罗国献波棱菜,类红蓝,火熟之,能益食味。”菠菜不但可口,而且富铁质。

前几年电视曾上映的卡通片“大力水手”,随身法宝便是一罐菠菜。吞下菠菜之后,他的细瘦的两臂立即肌肉突起,力大无穷,所向披靡。为什么形容菠菜有此奇效?原因是,美国的.孩子们吃惯牛奶牛肉糖果,怕吃蔬菜。美国人又不善于烹制蔬菜,他们常吃的菠菜是冰冻的菠菜泥。即使是新鲜菠菜,也要煮得稀巴烂。孩子们视菠菜如畏途。所以才有“大力水手”的出现,意在诱使孩子吃菠菜。我们吃菠菜,无论是煮是炒,都要半生半熟不失其脆。放在火锅里,一汆即可。凡是蔬菜都不宜烧得太熟。

在北方,到了菠菜旺季,家家都大量购买菠菜,往往是一买就是半小车子。吃法很多,凉拌菠菜就很爽口,菠菜微煮,立即取出细切,俟凉浇上三和油,再加芝麻酱(稀释过的)及芥末。再则烩酸菠菜也是家常菜之一,菠菜下锅煮,半熟,投入一些猪肉丝,肉丝一变色就注入芡粉汁使之稠和,再加适量的醋,最后洒上胡椒粉;菠菜的颜色略变,不能保持原有的绿色,但是酸溜溜,辣兮兮,不失为一碗别具风味的汤菜。

顿顿吃菠菜,吃久了也腻。北平俗语,吃菠菜太多会把脑门儿吃绿!吃豆腐太多会把两腿吃软!这当然是笑话。菠菜可以晒干,储留过冬。做干菠菜都是拣大棵的去晒。做馅吃是很有味的,如同干扁豆荚一样。

《雅舍谈吃》:梁实秋“美食经”全记录

【编辑推荐】

◆ 大师的吃货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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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要好的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算梁实秋最像一朵花。——冰心

◆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一粥一饭,都是乡情。《中庸》曰:“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茶饭不缺,食之有味,足慰平生。火腿烧鸭狮子头,海参鱼翅烤羊肉。满汉细点,黄鱼腊肉,人间有味是清欢。汤包烙饼,酱菜豆汁儿,味至浓时即家乡。

【内容简介】

本书为收录梁实秋美食散文最全的一本,收入了梁实秋先生私藏老照片。梁实秋散文成就最高,旷达幽默,文学造诣极高的他,博古通今,谈起吃来,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精彩书摘】

“烧茄子”是北方很普通的家常菜。茄子不需削皮,切成一寸多长的块块,用刀在无皮处画出纵横的刀痕,像划腰花那样,划得越细越好,入油锅炸。茄子吸油,所以锅里油要多,但是炸到微黄甚至微焦,则油复流出不少。炸好的茄子捞出,然后炒里脊肉丝少许,把茄子投入翻炒,加酱油,急速取出盛盘,上面洒大量的蒜末。味极甜美,送饭最宜。

水晶虾饼是北平锡拉胡同玉华台的杰作。和一般的炸虾球不同。一定要用白虾,通常是青虾比白虾味美,但是做水晶虾饼非白虾不可,为的是做出来颜色纯白。七分虾肉要加三分猪板油,放在一起剁碎,不要碎成泥,加上一点点芡粉,葱汁姜汁,捏成圆球,略按成厚厚的小圆饼状,下油锅炸,要用猪油,用温油。炸出来白如凝脂,温如软玉,入口松而脆。蘸椒盐吃。

把米浆、核桃屑、枣泥和在一起在小薄铫里煮,要守在一旁看着,防溢出。很快的就煮出了一铫子核桃酪。放进一点糖,不要太多。分盛在三四个小碗(莲子碗)里,每人所得不多,但是看那颜色,微呈紫色,枣香、核桃香扑鼻,喝到嘴里粘糊糊的、甜滋滋的,真舍不得一下子咽到喉咙里去。

溜黄菜是用猪油做的,要把鸡蛋黄制成糊状,故曰溜。蛋黄糊里加荸荠丁,表面洒一些清酱肉或火腿屑,用调羹舀来吃,色香味俱佳。家里有时宴客,如果做什么芙蓉干贝之类,专用蛋白,蛋黄留着无用,这时候就可以考虑做一盆溜黄菜了。

篇4: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栗子》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栗子》

栗子以良乡的为最有名。良乡县在河北,北平的西南方,平汉铁路线上。其地盛产栗子。然栗树北方到处皆有,固不必限于良乡。

我家住在北平大取灯胡同的时候,小园中亦有栗树一株,初仅丈许,不数年高二丈以上,结实累累。果苞若刺谓,若老鸡头,遍体芒刺,内含栗两三颗。熟时不摘取则自行坠落,苞破而栗出。捣碎果苞取栗,有浆液外流,可做染料。后来我在崂山上看见过巨大的栗子树,高三丈以上,果苞落下狼藉满地,无人理会。

在北平,每年秋节过后,大街上几乎每一家干果子铺门外都支起一个大铁锅,翘起短短的一截烟囱,一个小力巴挥动大铁铲,翻炒栗子。不是干炒,是用沙炒,加上糖使沙结成大大小小的粒,所以叫做糖炒栗子。烟煤的黑烟扩散,哗啦哗啦的翻炒声,间或有粟子的爆炸:声,织成一片好热闹的晚秋初冬的景致。孩子们没有不爱吃栗子的,几个铜板买一包,草纸包起,用麻茎儿捆上,热呼呼的,有时简直是烫手热,拿回家去一时舍不得吃完,藏在被窝垛里保温。

煮咸水栗子是另一种吃法。在栗子上切十字形裂口,在锅里煮,加盐。栗子是甜滋滋的,加上咸,别有风味。煮时不妨加些八角之类的香料。冷食热食均佳。

但是最妙的是以栗子做点心。北平西车站食堂是有名的西餐馆。所制“奶油栗子面儿”或称“奶油栗子粉”实在是一绝。栗子磨成粉,就好像花生粉一样,干松松的,上面浇大量奶油。所谓奶油就是打搅过的奶油(whipped cream)。用小勺取食,味妙无穷。奶油要新鲜,打搅要适度,打得不够稠自然不好吃;打过了头却又稀释了。东安市场的中兴茶楼和国强西点铺后来也仿制,工料不够水准,稍形逊色。北海仿膳之栗子面小窝头,我吃不出栗子味。

杭州西湖烟霞岭下翁家山的桂花是出名的,尤其是满家弄,不但桂花特别的香,而且桂花盛时栗子正熟,桂花煮栗子成了路边小店的无上佳品。徐志摩告诉我,每值秋后必去访桂,吃一碗煮栗子,认为是一大享受。有一年他去了,桂花被雨摧残净尽,他感而写了一首诗《这年头活着不易》。

十几年前在西雅图海滨市场闲逛,出得门来忽闻异香,遥见一意大利人推小车卖炒栗。论个卖————五角钱一个,我们一家六口就买了六颖,坐在车里分而尝之。如今我们这里到冬天也有小贩卖“良乡栗子”了。韩国进口的栗子大而无当,并且糊皮,不足取。

栗子味道--梁实秋

深秋或冬天上街,冷空气嗖嗖地往鼻腔里钻,钻得不知道是心里还是胃里没来由地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这时候味觉也敏感起来,有些香味飘过来,好像能弥补这种空,让人很难拒绝。比如糖炒栗子。

以前不明白栗子为什么加糖炒,加再多的糖其实也给栗子增加不了多少甜味,有些根本没炒开口呢,难道让我们嘬皮上的甜味?就算炒进了甜味反而破坏了栗子的本味,最不能忍受的是吃着黏手,后来才知道单炒栗子容易炒焦和爆炸,加了砂和糖受热均匀不会爆,而且香甜。就香甜味来说,空气中那股香甜味里不少是糖的功劳,甜味是很能安慰人的一种味道,这是不容置疑的。

有一朋友客居美国快二十年,年年秋冬季节都去法拉盛卖煎饼的摊子前问什么时候有炒栗子,卖煎饼的大叔今年就拍着胸脯保证过一阵一定有,而且是空运来的。这是让人高兴的`消息,于是满怀期待,就等着哪天在街上走着走着就飘来那种熟悉的香味儿。她说,曼哈顿五大道灯火最亮的地方冬天也有意大利人挥着小铲子炒栗子,五块钱一小纸袋,大概有十来颗,常常看着异国的蓝天,就着热咖啡吃糖炒栗子,那栗子因加了奶油的缘故,味道有些奇怪,但吃着还是有幸福的感觉。

梁实秋写过杭州西湖边的满家弄桂花特别好,而且桂花盛时栗子也熟了,桂花煮栗子成了街边小店的无上佳品,徐志摩爱吃,每到秋后必去访桂,吃一碗煮栗子,认为是一大享受,有一年桂花被雨摧残净尽,他还因此写了一首诗《这年头活着不易》。桂花没了栗子没了,于是连活着不易的感慨都生出来了,诗人太感性了,活着真是不易。

我家前后都是山,山上有很多野板栗树,年年花开得不多,板栗开花跟毛毛虫似的,颜色也淡,开了远远也看不出来,结球不多。偶尔爸妈上山捡柴,回来兜里揣一把。板栗小得可怜,最大的才拇指肚大。小时候不懂事,往炉子里一扔,火边的老人一边骂“也不怕崩瞎了眼”,一边赶紧用火钳从火堆里捞出来,咬开口后又往火里一扔。板栗虽小,但好吃得没法没法的,不过就那么几颗,再怎么吧唧嘴也没有了。没捞出来的偶尔便炸开了,那阵势跟放鞭炮似的,村里有个小伙伴也是在火堆里烧栗子,吃得心急了,板栗在嘴里炸开了,人吓得弹了几丈远,虽然没咋受伤,但故事作为反面教材在村里流传开了。

有时候也自己上山捡去,得穿双厚实的解放鞋,那鞋前面有块胶皮子,鞋面也密,上山穿倒是轻便,也不容易被什么毛刺扎进鞋里,用来搓板栗球最好不过了。树上的板栗球就别想了,够不着,要是拿杆子捅下来,板栗球刺猬一样不留神能扎破头。就在落叶间扒拉扒拉,有的球绽着,里面就有几颗,运气好的话,虫子还没光顾过,有些球没绽开,拎起来放在石上,用脚去碾搓板栗球,运气好也能得着一两颗颜色不深不太饱满的板栗。

长大了就不爱费那劲了,一入秋板栗好买,而且不贵。前天去菜市场买板栗,那大叔问我怎么吃,是炖鸡还是怎么着,我说就隔水蒸,他还不放心地交代,“留神别崩了,最好拿菜刀开个小口”。我觉得板栗蒸着吃比煮或炒的好处是一不会含水太多,二又不会崩开或黏手,热气腾腾端上来,又甜又沙,天然又健康。吃出幸福感也不奇怪。

篇5: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狮子头》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狮子头》

狮子头,扬州名菜。大概是取其形似,而又相当大,故名。北方饭庄称之为四喜丸子,因为一盘四个。北方作法不及扬州狮子头远甚。

我的同学王化成先生,扬州人,幼失恃,赖姑氏扶养成人,姑善烹调,化成耳濡目染,亦通调和鼎鼐之道。化成官外交部多年,后外放葡萄牙公使历时甚久,终于任上。他公余之暇,常亲操刀俎,以娱嘉宾。狮子头为其拿手杰作之一,曾以制作方法见告。

狮子头人人会作,巧妙各有不同。化成教我的方法是这样的'——

首先取材要精。细嫩猪肉一大块,七分瘦三分肥,不可有些须筋络纠结于其间。切割之际最要注意,不可切得七歪八斜,亦不可剁成碎泥,其秘诀是“多切少斩”。挨着刀切成碎丁,越碎越好,然后略为斩剁。

其次步骤也很重要。肉里不羼芡粉,容易碎散;加了芡粉,黏糊糊的不是味道。所以调好芡粉要抹在两个手掌上,然后捏搓肉末成四个丸子,这样丸子外表便自然糊上了一层芡粉,而里面没有。把丸子微微按扁,下油锅炸,以丸子表面紧绷微黄为度。

再下一步是蒸。碗里先放一层转刀块冬笋垫底,再不然就横切黄芽白作墩形数个也好。把炸过的丸子轻轻放在碗里,大火蒸一个钟头以上。揭开锅盖一看,浮着满碗的油,用大匙把油撇去,或用大吸管吸去,使碗里不见一滴油。

这样的狮子头,不能用筷子夹,要用羹匙舀,其嫩有如豆腐。肉里要加葱汁、姜汁、盐。愿意加海参、虾仁、荸荠、香蕈,各随其便,不过也要切碎。

狮子头是雅舍食谱中重要的一色。最能欣赏的是当年在北碚的编译馆同仁萧毅武先生,他初学英语,称之为“莱阳海带”,见之辄眉飞色舞。化成客死异乡,墓木早拱矣,思之怃然!

梁实秋人生简介:

梁实秋,原籍浙江杭县(今杭州市),光绪二十八年腊月初八(191月6日)生于北京。学名梁治华,字实秋,一度以秋郎、子佳为笔名。

19秋考入清华大学。在该校高等科求学期间开始写作。第一篇翻译小说《药商的妻》199月发表于《清华周刊》增刊第6期。第一篇散文诗《荷水池畔》发表於195月28日《晨报》第7版。1923年毕业後赴美留学,1926年回国任教于南京东南大学。第二年到上海编辑《时事新报》副刊《青光》,同时与张禹九合编《苦茶》杂志。不久任暨南大学教授。

最初他崇尚浪漫主义,发表不少诗作。在美国哈佛大学研究院学习时受新人文主义者白壁德影响较深。他的代表性论文《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1926年在《晨报副镌》发表,认为中国新文学存在浪漫主义混乱倾向,主张在理性指引下从普遍的人性出发进行文学创作。1930年,杨振声邀请他到青岛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长。1932年到天津编《益世报》幅刊《文学周刊》。1934年应聘任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1935年秋创办《自由评论》,先後主编过《世界日报》副刊《学文》和《北平晨报》副刊《文艺》。

七七事变,离家独身到後方。1938年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到重庆编译馆主持翻译委员会并担任教科书编辑委员会常委,年底开始编辑《中央日报》副刊《平明》。抗战胜利後回北平任师大英语系教授。1949年到台湾,任台湾师范学院(後改师范大学)英语系教授,後兼系主任,再後又兼文学院长。1961年起专任师大英语研究所教授。1966年退休。1987年11月3日病逝于台北。

40岁以後著力较多的是散文和翻译。散文代表作《雅舍小品》从1949年起20多年共出4辑。30年代开始翻译莎士比亚作品,持续40载,到1970年完成了全集的翻译,计剧本37册,诗3册。晚年用7年时间完成百万言著作《英国文学史》。

篇6: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喝茶》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喝茶》

我不善品茶,不通茶经,更不懂什么茶道,从无两腋之下习习生风的经验。但是,数十年来,喝过不少茶,北平的双窨、天津的大叶、西湖的龙井、六安的瓜片、四川的沱茶、云南的普洱、洞庭湖的君山茶、武夷山的崖茶,甚至不登大雅之堂的茶叶梗与满天星随壶净的高末儿,都尝试过。茶是我们中国人的饮料,口干解渴,惟茶是尚。茶字,形近於荼,声近於槚,来源甚古,流传海外,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茶。人无贵贱,谁都有分,上焉者细啜名种,下焉者牛饮茶汤,甚至路边埂畔还有人奉茶。北人早起,路上相逢,辄问讯“喝茶未?”茶是开门七件事之一,乃人生必需品。

孩提时,屋里有一把大茶壶,坐在一个有棉衬垫的藤箱里,相当保温,要喝茶自己斟。我们用的是绿豆碗,这种碗大号的是饭碗,小号的是茶碗,作绿豆色,粗糙耐用,当然和宋瓷不能比,和江西瓷不能比,和洋瓷也不能比,可是有一股朴实厚重的风貌,现在这种碗早已绝迹,我很怀念。这种碗打破了不值几文钱,脑勺子上也不至于挨巴掌。银托白瓷小盖碗是祖父母专用的,我们看着并不羡慕。看那小小的一盏,两口就喝光,泡两三回就得换茶叶,多麻烦。如今盖碗很少见了,除非是到故宫博物院拜会蒋院长,他那大客厅里总是会端出盖碗茶敬客。再不就是在电视剧中也常看见有盖碗茶,可是演员一手执盖一手执碗缩着脖子啜茶那副狼狈相,令人发噱,因为他不知道喝盖碗茶应该是怎样的喝法。他平素自己喝茶大概一直是用玻璃杯、保温杯之类。如今,我们此地见到的盖碗,多半是近年来本地制造的“万寿无疆”的那种样式,瓷厚了一些;日本制的盖碗,样式微有不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近有人回大陆,顺便探视我的旧居,带来我三十多年前天天使用的一只瓷盖碗,原是十二套,只剩此一套了,碗沿还有一点磕损,睹此旧物,勾起往日的心情,不禁黯然。盖碗究竟是最好的茶具。

茶叶品种繁多,各有擅场。有友来自徽州,同学清华,徽州产茶胜地,但是他看到我用一撮茶叶放在壶里沏茶,表示惊讶,因为他只知道茶叶是烘干打包捆载上船沿江运到沪杭求售,剩下来的茶梗才是家人饮用之物。恰如北人所谓“卖席的睡凉园”。我平素喝茶,不是香片就是龙井,多次到大栅栏东鸿记或西鸿记去买茶叶,在柜台前面一站,徒弟搬来凳子让坐,看伙计秤茶叶,分成若干小包,包得见棱见角,那份手艺只有药铺伙计可以媲美。茉莉花窨过的茶叶,临卖的时候再抓一把鲜茉莉花放在表面上,所以叫做双窨。於是茶店里经常是茶香花香,郁郁菲菲。父执有名玉贵者,旗人,精於饮馔,居恒以一半香片一半龙井混合沏之,有香片之浓馥,兼龙井之苦清。吾家效而行之,无不称善。茶以人名,乃径呼此茶为“玉贵”,私家秘传,外人无由得知。

其实,清茶最为风雅。抗战前造访知堂老人於苦茶庵,主客相对总是有清茶一盂,淡淡的、涩涩的、绿绿的。我曾屡侍先君游西子湖,从不忘记品尝当地的龙井,不需要攀登南高峰风篁岭,近处平湖秋月就有上好的龙井茶,开水现冲,风味绝佳。茶后进藕粉一碗,四美具矣。正是“穿牖而来,夏日清风冬日日;卷帘相见,前山明月后山山。”(骆成骧聊)有朋自六安来,贻我瓜片少许,叶大而绿,饮之有荒野的气息扑鼻。其中西瓜茶一种,真有西瓜风味。我曾过洞庭,舟泊岳阳楼下,购得君山茶一盒。沸水沏之,每片茶叶均如针状直立漂浮,良久始舒展下沉,味品清香不俗。

初来台湾,粗茶淡饭,颇想倾阮囊之所有在饮茶一端偶作豪华之享受。一日过某茶店,索上好龙井,店主将我上下打量,取八元一斤之茶叶以应,余元不满,乃更以十二元者奉上,余仍不满,店主勃然色变,厉声曰:“买东西,看货色,不能专以价钱定上下。提高价格,自欺欺人耳!先生奈何不察?”我爱其戆直。现在此茶店门庭若市,已成为业中之翘楚。此后我饮茶,但论品味,不问价钱。

茶之以浓酽胜者莫过於工夫茶。《潮嘉风月记》说工夫茶要细炭初沸连壶带碗泼浇,斟而细呷之,气味芳烈,较嚼梅花更为清绝。我没嚼过梅花,不过我旅居青岛时有一位潮州澄海朋友,每次聚饮酩酊,辄相偕走访一潮州帮巨商於其店肆。肆后有密室、烟具、茶具均极考究,小壶小盅有如玩具。更有变婉?童伺候煮茶、烧烟,因此经常饱吃工夫茶,诸如铁观音、大红袍,吃了之后还携带几匣回家。不知是否故弄虚,谓炉火与茶具相距以七步为度,沸水之温度方合标准。举小盅而饮之,若饮罢径自返盅于盘,则主人不悦,须举盅至鼻头猛嗅两下。这茶最有解酒之功,如嚼橄榄,舌根微涩,数巡之后,好像是越喝越渴,欲罢不能。喝工夫茶,要有工夫,细呷细品,要有设备,要人服侍,如今乱糟糟的社会里谁有那么多的工夫?红泥小火炉哪里去找?伺候茶汤的人更无论矣。普洱茶,漆黑一团,据说也有绿色者,泡烹出来黑不溜秋,粤人喜之。在北平,我只在正阳楼看人吃烤肉,吃得口滑肚子膨亨不得动弹,才高呼堂倌泡普洱茶。四川的沱茶亦不恶,惟一般茶馆应市者非上品。台湾的乌龙,名震中外,大量生产,佳者不易得。处处标榜冻顶,事实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冻顶?

喝茶,喝好茶,往事如烟。提起喝茶的艺术,现在好像谈不到了,不提也罢。

喝茶梁实秋里的变化因何而来

课文《喝茶》中,梁实秋的变化是跟个人的经历相关的,从作者不善(喜欢)喝茶,到喝过不少名茶,最后喜欢粗茶,仿佛是一种参悟。其实是写作者梁实秋的经历。

梁实秋作为一代美文大师,《喝茶》一文“以小见大”,表面上是写很平常的生活习惯喝茶,实质把作者的经历隐隐约约写出来了。

通过《喝茶》一文,可以看出作者对过去的怀念,作者经历过的变迁,以及感悟。对于梁实秋这种大师级别的作家,理解其作品要读懂弦外之音。

读梁实秋《喝茶》有感

前不久,爸爸出差去上海,回来时带来一袋红茶,于是一日我也取了小茶杯来品尝一番.喝下去后,不禁有些失望地说:“味道怎么与冰红茶相差那么远呢?”假期有同学去了内蒙古,事后聊起此事,他不住感叹:“那儿的奶茶怎么与立顿奶茶相距那么远”当时,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今天,当我读到梁实秋先生的《喝茶》时,不禁又想了起来,这一想,也让我想到了我们这代人的茶缘了.

上小学时,老师给我们讲茶的好处,于是大家都明白了茶是好东西.有时,家里泡了茶,也会喝一点,但也喝不出什么品茶的意境来.后来,我们几乎不怎么喝了,而是流连于“冰红茶”、“冰绿茶”、“茶叶味雪碧”、“立顿斯里兰卡茶”等茶饮料之中.当然,和父母一同去大商场超市购物后,我们有时也会接过卖茶小姐们递过来的小茶杯,可是在乱哄哄的门口谁会去细细品茶呢?于是匆匆咽下就出门了,这,算是有茶缘吗?

我能说我们和茶无缘吗?如果我这样说,一定有人会反驳:“茶饮料也算是茶嘛!”就算是吧,可它已经失去了茶的内涵和韵味,已不算是真正的茶了,只是种新潮饮料.而像我们这样不去了解茶的内涵,茶的技艺,泡茶、品茶的方法,茶艺会不会失传?到时会不会反而要到曾经从我们这儿学来茶艺的国家去请教呢?

曾读过《品茗与吃大碗茶》,其中作者访问日本时,曾受到日本“里千家”十七代掌门人的茶道款待,煎茶大碗吃,这种古茶道,本是唐代中国传入的,日本保持至今,而我国恐怕早已难找到精通此茶艺的人了,难道我们真的要让自己祖先的智慧变成别人的专利吗?我们的端午节已经被韩国抢先注册为端午祭,茶道会成为第二个吗?那样未免太让人痛心了!朋友们!让我们从现在开始,一起关注身边的如茶道一样在渐渐消退的民族特色与专利吧!

下午在家闲着没事,突发奇想地想读读书.丰子恺老前辈的随记《吃酒》是我的一位老师送我的.老师当时教诲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老师把这则丰子恺老前辈的随记送给你,好好读读.”

人说:读文如品茗,需静心品,否则就糟蹋了作者的一番心血.而且,丰老前辈是我国文学领域一位颇有卓越成就的老前辈,这么一位有造诣的老前辈写出的作品我只有在心无杂念的时候才能够读得进去,故而我看得非常仔细,印象最深的当数以下三句话吧!

1. “写这篇琐记时,我久病初愈,酒戒又开.回想上述情景,酒兴顿添.正是:‘昔年多病厌芳樽,今日芳樽唯恐浅.’”

熟悉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最爱的莫过于古人的诗词了.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丰老前辈随记中这句诗词的'时候,感觉非常陌生.出于喜爱与好奇,我在读完全文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百度去查找这句诗词的出处,原来这句诗词出自于《木兰花》.

钱惟演

城上风光莺语乱,

城下烟波春拍岸.

绿杨芳草几时休,

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变成衰晚,

鸾镜朱颜惊暗换.

昔年多病厌芳樽,

今日芳樽唯恐浅.

这首词是一首暮年感春的作品.上片写无限风光,城上听到的是莺语零乱,城下所见是春波浩渺.对比年年****,词人自己却是愁肠欲断.下片更写年华催人,愈觉悟好景弥堪珍惜,正是断肠真情笃挚处.这首词通过春光****的描写,婉转含蓄地抒发了诗人内心的无限感伤之情.据我向老师了解,如果用江南话来念此诗,结尾用的都是仄声(发明平仄声的是江南人),更从语调上表达了这种心情.

钱惟演(977-1034),字希圣.杭州临安人,吴越王钱[亻叔]之子.随父归宋后,为右屯卫将军,历任翰林学士、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职.擅诗词,是“西昆”派的主要诗人.风格清新、香艳、婉转、细腻.其诗词在当时曾有一定影响.有《典懿集》,存词两首.

我无从查究丰子恺老前辈这篇随记《吃酒》的具体创作年月.但是,我能从文中读出丰老前辈的感伤情怀.老前辈确实为一位饱读诗书并且细心钻研的学子,从诗词中更可见丰老前辈爱国爱民之热烈情怀.

朋友们,请问你们多少人知道丰老前辈的轶闻?如果你们不知道的话,请上百度上查阅一下.

丰老前辈是我国文学界一位非常有造诣,有轰动效应的艺术家.丰老前辈是我国现代散文家,漫画家,翻译家,教育家,音乐和美术家!

小的时候老师教我们背诵唐诗宋词,我们端着书本琅琅而念,却不知道诗词中所蕴含的情怀.唐诗慷慨激昂是因为唐朝处于鼎盛的历史时期,而宋词委婉忧伤,是因为宋朝处于衰败落寞的历史时期.是吗?想想宋朝几位众所周知的词人:苏轼,欧阳修,李清照,柳永,辛弃疾,南唐后主李煜等等,他们的词都显沉着忧伤.是的,通常情况下,作者的心情与时代背景都是密切相关的.

我每天登录了QQ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自己的个人空间看看自己的日志和朋友们的日志.可是一映入我眼帘的好友动态就是朋友们都那些千篇 一律的文章---某某一百最,某某十句话等等.朋友们,我想问问你们,这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社会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发展的产物吗?世风竟如此之日下吗?中国真的是要“文化亡国”了吗?我们都成了亡国奴了吗?

为什么我们不像丰老前辈一样也记记自己的心得体会呢?即使我们对写作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可以像记流水帐一样的记下自己这忙忙碌碌的一天里都干了哪些事情,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又想到了些什么.朋友们,等到我们韶华不再,满鬓苍苍的某一天再翻出这些随记一睹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些文字就是我们最美好的珍藏,最宝贵的财富.

2. “二十多岁时,我在日本结识了一个留学生,崇明人黄涵秋.此人爱吃酒,富有闲情逸致.我二人常常共饮.有一天风和日暖,我们乘小火车到江之岛去游玩.这岛临海的一面,有一片平地,芳草如茵,柳阴如盖,中间设着许多矮榻,榻上铺着红毡毯,和环境作成强烈的对比.”

我很少离家,对于崇明我一点都不熟.出于好奇,我又上百度查了崇明这个地名.

狭义上的崇明指崇明岛,广义上的崇明指崇明县.

崇明县隶属于上海市,由崇明岛、长兴岛、横沙岛等三岛组成,三岛陆域总面积1411平方公里.崇明岛,为我国第三大岛.崇明岛位于西太平洋沿岸中国海岸线的中点地区,地处中国最大河流长江入海口,是全世界最大的河口冲积岛,也是中国仅次于台湾岛、海南岛的第三大岛屿,有“长江门户、东海瀛洲”之称.

丰老前辈为什么在文中提到崇明 这一地名?

依我拙见,应该是写作的一种手法吧,叫做“烘托”.以人而寓景,又以景而抒发情怀,使读者产生共鸣,这就是烘托的写作手法.对不?

好,再说我们的崇明.在崇明出土的大量文物,都充分表明了远在上海诞生前,崇明这颗长江口的明珠,就已经有了我们祖先的活动遗迹.它就像我们的母亲河——长江一样,在一路流淌而来的过程中,养育了我们中华民族,也沉淀起厚重的有着十分鲜明地域和民族特色的文化底蕴.

文中这一句“有一天风和日暖,我们乘小火车到江之岛去游玩.这岛临海的一面,有一片平地,芳草如茵,柳荫如盖…”看,尽管丰子恺老前辈当时身处日本,可内心却强烈地思念着祖国的大好河山,思念着祖**亲的怀抱.他看到江之岛,临海的一面,美丽的景色,已经完全陶醉了.多美啊!芳草如荫,柳荫如盖,老前辈已沉醉于这优美的景色之中,沉醉于这醉人的美酒之中,沉醉于这亲切的友情之中,心旷神怡,浮想联翩,情不自禁地默念起了唐朝诗人李白的佳句: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好,我们不要急着看文章,那么,让我为朋友们讲讲故事,也叫侃侃天儿吧!

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据5月18日的《新民晚报》报导(《新华晚报》A1,A2版),目前丰老前辈的博物馆已经整修完毕,对外开放,它位于陕西南路、新乐路上的长乐村93号.这幢3层的旧居小楼是我们一代作家和漫画大师丰子恺老前辈居住的最久的地方.按照丰子恺老前辈家人们的心愿,这幢小楼将作为丰子恺研究会资料室向社会开放.据区文化局介绍,文化名人旧居由后人出资置换,政府支持修缮的“民办公助”方式,在沪上还是第一次出现呢!更可喜可贺的是今天正好是国际博物馆日,是不是值得庆祝?是的,庆祝我们的老前辈的重要著作今朝终能向后人,向世界展示风采.

3.“且说我和老黄在江之岛吃壶烧酒,三杯入口,万虑皆消.海鸟长鸣,天风振袖.但觉心旷神怡,仿佛身在仙境.老黄爱调笑,看见年轻侍女,就和她搭讪,问年纪,问家乡,引起她身世之感,使她掉下泪来.”

我认为这句话是贯穿全文始末最为经典的一句话了,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了.

“海鸟长鸣,天风振袖”等语句我在百度上搜不到,我想这绝对是丰老前辈的自作,不信大家可以亲自去验证.由此可见,我们的丰老前辈气宇之轩昂,胸襟之豪迈!

读到这句时,我姑且做一个大胆的臆测吧:这篇文章丰老前辈当日应该是于海上或者岛屿上而作!因为我在读到这句的时候,眼前立即跃现出了古人诗句下的那种种千古奇观:如“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河天际流.”;又如“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众人云:字如其人,文如其人.丰老前辈真不愧为一代文学宗师!襟怀开阔,如来天外;感情奔放,直薄云霄.大处落墨,笼天地于笔端.诗意飞动,于自然中流走.丰老前辈的笔墨较行水流水更为雄浑开阔,较浪涛奔腾更为清丽自然.

篇7: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咖喱鸡》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咖喱鸡》

我小时候不知咖喱粉是什么东西做的,以为像是咖啡豆似的磨成的。吃过无数次咖喱鸡之后才晓得咖喱粉乃是几种香料调味品混制而成。此物最初盛行于印度南部及锡兰一带。咖喱是curry的译音,字源是印度南部坦米尔语的kari,义为调味酱。咖喱粉的成分不一,有多至十种八种者,主要的是小茴香(cumin),胡荽(coriander)和郁金根(turmeric),黄色是来自郁金根。各种配料的成分比例不一致,故各种品牌的咖喱粉之味色亦不一样,有的很辣,有的很黄,有的很香。

凡是用咖喱粉调制的食品皆得称之为咖喱。最为大家所悉知的是咖喱鸡(chicken curry)。我在一九一二年左右初尝此味,印象极深。东安市场的中兴茶楼,老板傅心齐很善经营,除了卖茶点之外兼做简单西餐。他对先君不断的游说:“请尝尝我们的'牛爬(即牛排),不在六国饭店的之下,请尝尝我们的咖喱鸡,物美价廉。”牛肉不愿尝试,先叫了一份咖喱鸡,果然滋味不错。他们还应外叫,一元钱四只笋鸡,连汁汤满满一锅送到府上。我们时常打个电话,叫两元的咖喱鸡,不到一小时就送到,家里只消预备白饭,便可享有丰盛的一餐,家人每个可以分到一只小鸡,最称心的是咖喱汤泡饭,每人可以罄两碗。

其实这样的咖喱鸡可说是很原始的,只是白水煮鸡,汤里加些芡粉使稠,再加咖喱粉,使成为黄澄澄辣兮兮的而已。因为咖喱的香味是从前没尝过的,遂觉非常可喜。考究一点的做法是鸡要先下油锅略炸,然后再煮,汤里要有马铃薯的碎块,煮的半烂成泥,鸡汤自然稠和,不需勾芡。有人试过不用马铃薯,而用大干蚕豆,效果一样的好。

高级西餐厅的咖喱鸡,除了几块鸡和一小撮白饭之外,照例还有一大盘各色配料,如肉松、鱼松、干酪屑、炸面包丁、葡萄干之类,任由取用。也有另加一勺马铃薯泥做陪衬的。我并不喜欢这些夹七夹八的东西,杂料太多,徒乱人意。我要的只是几块精嫩的鸡肉,充足的咖喱汁,适量的白饭。

印度人吃咖喱鸡饭,和吃别的东西一样,是用手抓的。初闻为之骇然。继而一想,我们古时也不免用手抓饭。《礼?曲礼》:“共饭不泽手。”注:“泽,谓捼莎也。”《疏》:“古之礼,饭不用箸,但用手,既与人共饭,手宜洁净,不得临食始捼莎手乃食,恐为人秽也。”意思是说,饭前要把手洗干净,不可临时搓搓手就去抓饭。古已有箸而不用,要用手抓,不晓得其故安在。直到晚近,新疆的一些少数民族不是还吃抓饭抓肉么?我还是不明白,咖喱鸡饭如何能用手抓。

名家谈“吃”:如何把美食写得活色生香?

梁实秋

梁实秋也是一位擅长将美食写得活色生香的知味者。他的《雅舍谈吃》言辞优美,清灵风趣,洒脱的行文里流淌的是对生活的美好感受。他写老北京的汤包、烧鸭、爆肚儿、乌鱼钱、大闸蟹、烤羊肉、豆汁儿、核桃腰、瓦块鱼、铁锅蛋、小吃酸梅汤、核桃酥和糖葫芦等,读来令人垂涎欲滴,似乎舌尖上也沾满了这些美食的味道。在《水晶虾饼》一文中,他这样写道:“七分虾肉要加三分猪板油,放在一起剁碎,不要碎成泥,加上一点点芡粉,捏成圆球,略按成厚厚的小圆饼状,下油锅炸,要用猪油,用温油,炸出来白如凝脂,温如软玉,入口松而脆。”语言生动、明快,寥寥数笔,就把美食的做法和口味描绘得活灵活现,让人犹如亲历。他在《集内文》中说:“偶因怀乡,谈美味以奇兴;聊为快意,过屠门而大嚼。”他谈美食,也是为了寄托乡思。因此有读者如此赞道:梁实秋的吃是文人式和书房式的,而这种“吃”,其实也是“痴”,其故国之痴、乡里之痴、传统之痴,都在举箸投笔间了。

汪曾祺

汪曾祺爱吃会吃在现代文学史上是很有名的,金庸赞誉他是“满口噙香中国味的作家”。汪曾祺写吃,无论是日常菜馔,还是野味珍馐,文字都淡雅干净,娓娓道来,让看的人口舌生津,大呼过瘾。他对食物抱着宽和的态度,认为“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所以,土豆、萝卜、咸菜、苦瓜、炒米、茶面、干丝、豆腐、枸杞、荠菜、马齿苋等家常菜蔬,他也能鼓捣出花样来,一旦落于笔下,就变得活色生香。其中写得最出色的,还是要数他的故乡高邮的那些美食,从咸鸭蛋到炒米和焦屑,从咸菜茨菰汤到昂刺鱼和虎头鲨,记载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寻常食物。他写香椿拌豆腐:“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这样的文字看似随心率性,但实际上他是借着故乡的美食,表达了一种浓浓的故乡情。

周作人

周作人写散文也喜欢谈吃,他住在京城“苦雨斋”里,喝苦茶,吃豆腐、萝卜、白薯等清淡的家常菜蔬,写平和闲适的文章。《知堂谈吃》一书里写的都是日常生活中的食物,酒、茶、臭豆腐、野菜等这些再平凡不过的事物。在《喝茶》中,周作人写道:“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可见他对待饮食的文化观念和艺术韵味。对于故乡浙东绍兴美食,糕干、糯米食、白果、水红菱、绍兴酒、烤越鸡、鲞冻肉等,周作人都是念念不忘的。他十分爱吃鲞冻肉,这是浙东过年必备的食品,做法简单,只是白鲞切块,与猪肉同煮,重要的是冻了才吃而不是吃现煮的。久居京城的他,很为吃不到此味而抱憾。他在《烤越鸡》里写道:“我所觉得喜欢的还是几样家常菜,而且越人安越,这又多是从小时候吃惯了的东西。腌菜笋干汤、白鲞虾米汤、干菜肉、鲞冻肉,都是好的。假设天天能够吃饱玉米面和白薯,加上萝卜鲞几片,也已经很可满足。”这些散发出淡淡乡土清香的谈吃小品,饱含的是浓浓的思乡之情,于文人雅士闲情偶寄中,勾人食欲,让人格外能体会出一种横生的妙趣。

篇8: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鱼丸》

梁实秋(1903.1.-1987.11.3)原籍浙江杭县,生于北京。学名梁治华,字实秋,一度以秋郎、子佳为笔名。

19秋考入清华学校。在该校高等科求学期间开始写作。第一篇翻译小说《药商的妻》199月发表于《清华周刊》增刊第6期。第一篇散文诗《荷水池畔》发表于195月28日《晨报》第7版。1923年毕业后赴美留学,1926年回国任教于南京东南大学。第二年到上海编缉《时事新报》副刊《青光》,同时与张禹九合编《苦茶》杂志。不久任暨南大学教授。

最初他崇尚浪漫主义,发表不少诗作。在美国哈佛大学研究院学习时受新人文主义者白壁德影响较深。他的代表性论文《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1926年在《晨报副镌》发表,认为中国新文学存在浪漫主义混乱倾向,主张在理性指引下从普遍的人性出发进行文学创作。1930年,杨振声邀请他到青岛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长。1932年到天津编《益世报》幅刊《文学周刊》。1934年应聘任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1935年秋创办《自由评论》,先后主编过《世界日报》副刊《学文》和《北平晨报》副刊《文艺》。

七七事变,离家独身到后方。1938年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到重庆编译馆主持翻译委员会并担任教科书编辑委员会常委,年底开始编辑《中央日报》副刊《平明》。抗战胜利后回北平任师大英语系教授。1949年到台湾,任台湾师范学院(后改师范大学)英语系教授,后兼系主任,再后又兼文学院长。1961年起专任师大英语研究所教授。1966年退休。

40岁以后着力较多的是散文和翻译。散文代表作《雅舍小品》从1949年起20多年共出4辑。30年代开始翻译莎士比亚小说诗歌文学作品,持续40载,到1970年完成了全集的翻译,计剧本37册,诗3册。晚年用7年时间完成百万言著作《英国文学史》。

梁实秋散文集文人散文与学者散文的特点于一体,旁征博引,内蕴丰盈,行文崇尚简洁,重视文调,追求“绚烂之极趋于平淡”的艺术境界及文调雅洁与感情渗入的有机统一。且因洞察人生百态,文笔机智闪烁,谐趣横生,严肃中见幽默,幽默中见文采。晚年怀念故人、思恋故土的散文更写得深沉浓郁,感人至深。

篇9: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鲍鱼》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鲍鱼》

鲍鱼的原义是臭腌鱼。《史记·秦始皇本纪》:“会暑,上辊车臭,乃诏从官,令车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就是以鲍鱼掩盖尸臭的意思。我现在所要谈的不是这个鲍鱼。

鲍鱼是石决明的俗称。亦称为鳆鱼。鳆实非鱼,乃有介壳之软体动物,常吸着于海水中的礁石之上,赖食藻类为生。壳之外缘有呼吸孔若干列成一排。我们此地所谓“九孔”就是鲍鱼一类。

从前人所谓如入鲍鱼之肆”,形容其臭不可闻,今则提起鲍鱼无不赏其味美。新鲜的九孔,海鲜店到处有售,其味之鲜美在蚌类之中独树一帜。但是比起晒干了的广东之紫鲍,以及装了罐头的熟鲍鱼,尚不能同日而语。新鲜鲍鱼嫩而香,制炼过的鲍鱼味较厚而醇。

广东烹调一向以红烧鱼翅及红烧鲍脯为号召,确有其独到之处。紫鲍块头很大,厚而结实,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烹制之后,虽然仍有韧性,但滋味非凡,比吃熊掌要好得多。我认识一位广东侨生,带有一些紫鲍,他患癌不治,临终以其所藏剩余之鲍鱼见贻,我睹物伤逝,不忍食之,弃置冰箱经年,终于清理旧物,不得已而试烹制之。也许是发得不好,也许是火候不对,结果是勉强下咽,糟踏了东西。可见烹任一道非利巴所能为。

罐头的鲍鱼,以我所知有日本的和墨西哥的两种,各有千秋。日本的鲍鱼小些,颜色淡一些,一罐可能有三五个还不止。质地较为细嫩。墨西哥的罐头在美国畅销,品质不齐,有人在标笺上可以看出货色的高低,想来是有人粗制滥造冒用名牌。

罐头鲍鱼是熟的,切成薄片是一道上好的冷荤,若是配上罐头龙须菜,便是绝妙的'一道双拼。有人好喜欢吃鲍鱼,能迫不及待的打开罐头就用叉子取出一块举着啃,像吃玉米棒子似的一口一口的啃!

鲍鱼切成细丝,加芜萎菜梗,人锅爆炒,是下酒的一道好菜。

鲍鱼切成丁,比骰子稍大一点的丁,加虾子烩成羹,下酒送饭兼宜。

但是我吃鲍鱼最得意的是一碗鱼面。有一年冬天我游沈阳,下榻友人家。我有凌晨即起的习惯,见其厨司老王伏枕呻吟不胜其苦,问其故,知是胃痛,我乃投以随身携带的苏打片,痛立止。老王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立刻翻身而起,给我煮了一大碗面做早点,仓卒间找不到做面的浇头,在主人柜橱里摸索出一罐主人舍不得吃的鲍鱼,不由分说打开罐头把一整罐鲍鱼切成细丝,连原汁一起倒进锅里,煮出上尖的一大碗鲍鱼面。这是我一生没有过的豪举,用两片苏打换来一罐鲍鱼煮一碗面!主人起来,只闻得异香满室,后来赚得其情,也只好徒呼负负。

梁实秋与美食

梁实秋写过《雅舍谈吃》,可见他是一位美食家,殊不知,梁的夫人程季淑亦是厨艺高超的烹饪师。梁喜好宴请,张罗茶饭招待客人皆靠其夫人了。上世纪30年代初,在青岛山东大学任教时,梁家常常请家宴。据臧克家回忆,梁那时面孔白而丰,冬天穿貂皮袍子,夏天绸衫飘飘,风度翩翩,“有一次,我有事到闻(一多)先生的办公室去,他不在,看到梁先生的一张小纸条放在桌子上,上面写道:‘一多,下课后到我家吃水饺。’看了这张纸条,我很感动,我十分艳羡,心想,这是最美、最快意的人生佳境了。”此可见梁好客如命。其实岂止水饺,梁家冬日还烤肉待客。季淑烹制的红烧牛尾更是一绝,常常博得满堂喝彩。而盛夏时则以凉拌海参招待友朋。有时自家宴请不过瘾,就饮宴酒楼之上。酒以上好绍酒,一坛约30斤为度,菜肴随季节变化。

梁的酒友都是山东大学的教员,譬如校长杨振声,教授赵大侔、陈季超、刘康甫、邓仲存、方令孺、闻一多,加上梁实秋本人,合起来时称“酒中八仙”。他们一班从事粉笔生涯的墨客,于是三日一小饮,五日一大宴,有时在梁家,有时在顺兴楼抑或厚德福。30斤一坛绍兴花雕搬到席前,罄之而后已,薄暮入席,深夜始散。酒兴来时,他们还划拳,杨振声校长与陈季超最善拇战。梁氏后来回忆此时情景,饶有兴味地说:“我们曾自谓‘酒压胶济一带,拳打南北二京’。有一次,胡适之先生路过青岛,看到我们的豁拳豪放,吓得把刻有‘戒酒’二字的戒指戴上,要求免战。”你猜闻一多怎么说?他笑呵呵地对胡适之说:“老兄,不要忘记,山东本是义和团的发祥地之一!”说得胡适之直打颤栗。

此时适值盛夏,梁实秋要店家治凉拌海参一品。海参入馔,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至三国,吴沈萱《临海风土异物志》称海参为土肉:“土肉,如小儿臂大,长五寸,中有腹,无口目,有三十足,炙食。”清袁枚《随园食单》有“海参三法”:一为煨肉,一为作羹,一为凉拌。其凉拌“夏日用芥末,鸡汁拌海参丝”,梁实秋点凉拌海参的灵感触发,兴许得由此。

梁家之自作凉拌海参,将海参切丝置于冰箱,临吃取出,下调味葱丝、芝麻酱、蒜泥、芥末、香油、酱油、酣调拌,是消暑下酒的佳肴。梁夫人做时,先将日前发妥的乌参洗净滚鸡汤下料酒及姜葱出水,以冰水淘之,凉透后切丝,置冰箱,后取出垫以黄瓜丝,拌之调料,并和以嫩姜丝与陈皮丝,再滴太仓糟油少许,即可。梁在《雅舍谈吃》海参篇中,不无自诩地说:“夏天谁都想吃一点凉的东西,酒席上四个冷荤,其实不冷,不如把四个冷荤免除,换上一大盘凉拌海参。另外预备一小碗三和油(即酱油醋麻油),一小碗稀释了的芝麻酱,一小碟蒜泥,上桌时把这配料浇在海参上拌匀,既凉又香,非常爽口,比里肌丝拉皮好吃多了。这是我先君传授给我的吃法。屡试皆受欢迎。”

梁实秋之酷嗜聚餐,也可以从他在上海暨南大学执教时得悉。上世纪20年代末,梁任教于暨大,据其学生回忆,上他的功课,真有使人如坐春风、满身舒畅之感。梁嗜好美馔,尤喜雅聚,故常在附近的“南国”小餐馆聚餐。每于课余,常和叶公超、梁遇春、潘光旦等教授在那里饮酒宴聚。他的学生温梓川曾回忆道:“在这一群教授当中,给我留下鲜明印象的,便是梁实秋先生。因为我有时看到他逸兴湍飞,话也说得最多;有时却看到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吐烟圈,静静地睇视他们争论,半晌不说一句话。”他的确是懂得“谈话艺术”三昧的。否则,他的那篇散文《谈话的艺术》,也不致写得那么文情并茂,那么有声有色了。

篇10: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窝头》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窝头》

窝窝头,简称窝头,北方平民较贫苦者的一种主食。贫苦出身者,常被称为啃窝头长大的。一个缩头缩脑满脸穷酸相的人,常被人奚落,“瞧他那个窝头脑袋!”变戏法的卖关子,在紧要关头停止表演向围观者讨钱,好多观众便哄然逃散,变戏法的急得跳着脚大叫:“快回家去吧,窝头糊啦!”(糊是烧焦的意思)坐人力车如果事前未讲价钱,下车付钱,有些车夫会伸出朝上的手掌,大汗淋漓的喘吁吁的说:“请您回回手,再赏几个窝头钱吧!”

总而言之,窝头是穷苦的象征。

到北平观光过的客人,也许在北海仿膳吃过小窝头。请不要误会,那是噱头,那小窝头只有一寸高的样子,一口可以吃一个。据说那小窝头虽说是玉米面做的,可是羼了栗子粉,所以松软容易下咽。我觉得这是拿穷人开心。

真正的窝头是玉米做的,玉米磨得不够细,粗糙得刺嗓子,所以通常羼黄豆粉或小米面,称之为杂和面。杂和面窝头是比较常见的。制法简单,面和好,抓起一团,翘起右手大拇指伸进面团,然后用其余的九个手指围绕着那个大拇指搓搓捏捏使成为一个中空的'塔,所以窝头又名黄金塔。因为捏制时是一个大拇指在内九个手指在外,所以又称“里一外九”。

窝头是要上笼屉蒸的,蒸熟了黄澄澄的,喷香。有人吃一个窝头,要赔上一个酱肘子,让那白汪汪的脂肪陪送窝头下肚。困难在吃窝头的人通常买不起酱肘子,他们经常吃的下饭菜是号称为“棺材板”的大腌萝卜。

据营养学家说,纯粹就经济实惠而言,最值得吃的食物盖无过于窝头。玉米面虽非高蛋白食物,但是纤维素甚为丰富,而且其胚芽玉米糁的营养价值极高,富有维他命B多种,比白米白面不知高出多少。难怪北方的劳苦大众几乎个个长得比较高大粗壮。吃粗粮反倒得福了。杜甫诗:“百年粗粝腐儒餐”,现在粗粝已不再仅是腐儒餐了,餍膏粱者也要吃糙粮。

我不是啃窝头长大的,可是我祖父母为了不忘当年贫苦的出身,在后院避风的一个角落里砌了一个一尺多高的大灶,放一只头号的铁锅,春暖花开的时候便烧起柴火,在笼屉里蒸窝头。这一天全家上下的晚饭就是窝头、棺材板、白开水。除了蒸窝头之外,也贴饼子,把和好的玉米粉抓一把弄成舌形的一块往干锅上贴,加盖烘干,一面焦。再不然就顺便蒸一屉榆钱糕,后院现成的一棵大榆树,新生出一簇簇的榆钱,取下洗净和玉米面拌在一起蒸,蒸熟之后人各一碗,浇上一大勺酱油麻油汤子拌葱花,别有风味。我当时年纪小,没能懂得其中的意义,只觉得好玩。现在我晓得,大概是相当于美国人感恩节之吃火鸡。我们要感谢上苍赐给穷人像玉米这样的珍品。不过人光吃窝头是不行的,还要需要相当数量的蛋白质和脂肪。

自从宣统年间我祖父母相继去世,直到如今,已有七十多年没尝到窝头的滋味。我不想念窝头,可是窝头的形象却不时的在我心上涌现。我怀念那些啃窝头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否仍像从前一样的啃窝头,抑是连窝头都没得啃。前些日子,友人贻我窝头数枚,形色滋味与我所知道的完全相符,大有类似“他乡遇故人”之感。

贫不足耻。贫乃士之常,何况劳苦大众。不过打肿脸充胖子是人之常情,谁也不愿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贫穷。贫贱骄人乃是反常的激愤表示,不是常情。原宪穷,他承认穷,不承认病,其实就整个社会而言,贫是病,我知道有一人家,主人是小公务员,食指众多,每餐吃窝头,于套间进食,严扃其门户,不使人知。一日,忘记锁门,有熟客来排闼直入,发现全家每人捧着一座金字塔,主客大窘,几至无地自容。这个人家的子弟,个个发愤图强,皆能卓然自立,很快的就脱了窝头的户籍。

北方每到严冬,就有好心的人士发起窝窝头会,是赈济穷人的慈善组织。仁者用心,有足多者。但是嗟来之食,人所难堪,如果窝窝头会,能够改个名称,别在穷人面前提起窝头,岂不更妙?

【窝头饮食文化】

历史记载

窝窝头起源的历史是不可考了,但我们知道至少在明朝已经有这个名称

美味窝窝头

,即是去今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李光庭著《乡言解颐》卷五,载刘宽夫《日下七事诗》,末章中说及“爱窝窝”,小注云,“窝窝以糯米粉为之,状如元宵粉荔,中有糖馅,蒸熟外糁自粉,上作一凹,故名窝窝。田间所食则用杂粮面为之,大或至斤许,其下一窝如旧而复之。茶馆所制甚小,曰爱窝窝,相传明世中富有嗜之者,因名御爱窝窝,今但曰爱而已”。照这样说,爱窝窝由于御爱窝窝的缩称,那么可见窝窝头的名称在明朝那时候已经有了。

词语意蕴

窝窝头本来是过去北京穷苦人的主要食品,它是用玉米面或杂合面作成的。大个儿的有半斤来重,小的也有二、三两。窝窝头的外型是上小下大中间空,呈圆锥状。为了使它蒸起来容易熟,底下有个孔(北京俗语叫窝窝儿),又因为它是和馒头一样的主食,所以北京人称这种食品为窝窝头。过去形容某个人命运苦,常常说:“他呀,一辈子饥饱劳碌,吃窝头的脑袋。”歇后语“窝窝头翻个儿——显大眼”是指把窝头翻过个儿来,窝儿朝天就显出了个大圆眼儿(即圆孔)来,用以比喻出风头,反而出了丑,常常带有轻视讽刺的意味。

慈禧一说

农民用玉米面做这种食品,用这个名称,已经很久了。 天下事无独有偶,窝窝头还有其他故事。北海公园有一家饭馆名叫“仿膳”,是仿御膳房的做法的意思。他们的有名食品里边,便有一种“小窝窝头”,据说是还与慈禧有关,相传清朝末期,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前不久,慈禧等一帮人狼狈西逃,一连好几天赶路,带的糕点都吃完了。快到西安时,慈禧饥饿难耐,下令停车,要手下人去找吃的。随从们想,她吃惯了山珍海味,细软糕点,现在到何处去寻。所以手下人只哼哈应声,无从着手。慈禧一见,火冒三丈:“你们这帮奴才,怎么还不去找吃的,想饿死我呀!”一个太监说:“老佛爷息怒,奴才不是不肯去找,可这地方,前无村后无店,到哪儿找呀?”正说着,慈禧见不远处有逃难的百姓,正坐着吃东西,她指着说:“你们去看看。”太监跑去一看,逃难的人吃的是凉窝窝头。太监回禀说他们吃的是粗食窝窝头。慈禧从未听说过什么叫窝窝头,心里好生奇怪,就亲自下车前去探视,见是一种黄橙橙的食品,那些人吃得正香。她上前问道:“这东西,好吃吗?”一位老头回说好吃。慈禧肚中空空,不自觉口生涎液,也很想尝尝,便说:“你能给我一个尝尝吗?”那位老人爽快地递上了一个。慈禧接过就咬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就吃了起来,啊!还真香呀!不一会儿,一个大窝窝头就被她吃光了。

后来,她重回北京宫中,每当吃腻了满桌的御膳,就想起那次逃难时吃的东西——窝窝头,真可谓回味无穷。于是下令御膳房做窝窝头吃。窝窝头送来了,也是黄橙橙,她一尝,咂吧咂吧,感到不是那滋味,一怒之下,又杀了几个厨工。这可难坏了御膳房,哪个厨人不怕死,谁还敢给她做窝窝头。大家凑在一起想办法。还是一位老厨师想出一个主意:“咱们用栗子粉加白糖,做窝窝头,试试她爱不爱吃?”于是,大家动手做了栗子面窝窝头送上,慈禧尝了尝,挺好吃,高兴地说:“我总算又吃到了当年逃难时的窝窝头。”消息传回御膳房,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从此御膳房的点心谱中又增添了一品小窝窝头。其实这种窝头只是比现在的多加了些料而已,据说里面有:玉米面,栗子粉,黄豆粉,白糖等材料,因此味道也就别具一格了,所以北京市面上除真正窝窝头以外,还有两种爱窝窝与小窝窝头,留下一点历史的痕迹。“窝窝头”极是微小的东西,但不料有这么一段有意思的历史,可见在有些吃食东西上如加以考究,也一定有许多事情可以发现的。

还有一种是看守所里吃的窝窝头,那才是正宗的窝窝头呢,虽然形状是长条形,酷似发糕,但是制作的配料是绝对的正宗,用苞米面加碎苞米叶和苞米棒子蒸的,才叫正宗窝窝头。以前旧社会指的窝窝头都是这么做的。

篇11: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大菜》

《雅舍谈吃》收录了梁实秋谈吃的全部散文93篇,除了《雅舍谈吃》中的57篇外,还找到梁先在其他地方发表的36篇,是目前梁实秋谈吃的最全读本.

馋非罪,反而是胃口好、健康的现象,比食而不知其要好得多.

馋,则着重在食物的质,最需要满足的是品味.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要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

本书不是食谱,不是教人烹饪,不是解析营养,只是一位文学家不忘乡情,不忘故旧,藉一饮一啄,写其当年的体会.让我们欣赏其文字,体会其心情.在了解中国吃文化的精雅细致外,唇齿留香,物我交融,愉悦陶然.

梁实秋与唐鲁孙、邓云乡一起被称为华人三大美食家.如果您也喜欢吃,并且对吃的感受超过吃的本身,就和这位美食家一起去大饱口福吧!保证让您吃得更有趣、更煽情!馋非罪,反而是胃口好、健康的现象,比食而不知其要好得多.

馋,则着重在食物的质,最需要满足的是品味.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要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

收录了梁实秋谈吃的全部散文93篇,除了《雅舍谈吃》中的`57篇外,还找到梁先在其他地方发表的36篇,是目前梁实秋谈吃的最全读本.

本书不是食谱,不是教人烹饪,不是解析营养,只是一位文学家不忘乡情,不忘故旧,藉一饮一啄,写其当年的体会.让我们欣赏其文字,体会其心情.在了解中国吃文化的精雅细致外,唇齿留香,物我交融,愉悦陶然.

梁实秋与唐鲁孙、邓云乡一起被称为华人三大美食家.如果您也喜欢吃,并且对吃的感受超过吃的本身,就和这位美食家一起去大饱口福吧!保证让您吃得更有趣、更煽情!

篇12: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烤鸭》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烤鸭》

北平烤鸭,名闻中外,在北平不叫烤鸭,叫烧鸭,或烧鸭子,在口语中加一子字。《北平风俗杂咏》严辰《忆京都词》十一首,第五首云:《忆京都·填鸭冠寰中》

烂煮登盘肥且美,加之炮烙制尤工。此间亦有呼名鸭,骨瘦如柴空打杀。

严辰是浙人,对于北平填鸭之倾倒,可谓情见乎词。

北平苦旱,不是产鸭盛地,惟近在咫尺之通州得运河之便,渠塘交错,特宜畜鸭。佳种皆纯白,野鸭花鸭则非上选。鸭自通州运到北平,仍需施以填肥手续。以高粱及其他饲料揉搓成圆条状,较一般香肠热狗为粗,长约四寸许。通州的鸭子师傅抓过一只鸭来,夹在两条腿间,使不得动,用手掰开鸭嘴。以粗长的一根根的食料蘸着水硬行塞入。填进几个之后,眼看着再填就要撑破肚皮,这才松手,把鸭关进一间不见天日的小棚子里。几十百只鸭关在一起,像沙丁鱼,绝无活动余地,只是尽量给予水喝。这样关了若干天,天天扯出来填,非肥不可,故名填鸭。一来鸭子品种好,二来师傅手艺高,所以填鸭为北平所独有。抗战时期在后方有一家餐馆试行填鸭,三分之一死去,没死的虽非骨瘦如柴,也并不很肥,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鸭一定要肥,肥才嫩。

北平烧鸭,除了专门卖鸭的餐馆如全聚德之外,是由便宜坊(即酱肘子铺)发售的。在馆子里亦可吃烤鸭,例如在福全馆宴客,就可以叫右边邻近的一家便宜坊送了过来。自从宣外的老便宜坊关张以后,要以东城的金鱼胡同口的宝华春为后起之秀,楼下门市,楼上小楼一角最是吃烧鸭的好地方。在家里打一个电话,宝华春就会派一个小利巴(编者注:小伙计),用保温的铅铁桶送来一只才出炉的烧鸭,油淋淋的,烫手热的。附带着他还管代蒸荷叶饼葱酱之类。他在席旁小桌上当众片鸭,手艺不错,讲究片得薄,每一片有皮有油有肉,随后一盘瘦肉,最后是鸭头鸭尖,大功告成。主人高兴,赏钱两吊,小利巴欢天喜地称谢而去。

填鸭费工费料,后来一般餐馆几乎都卖烧鸭,叫做叉烧烤鸭,连闷炉的设备也省了,就地一堆炭火一根铁叉就能应市。同时用的是未经填肥的普通鸭子,吹凸了鸭皮晾干一烤,也能烤得焦黄迸脆。但是除了皮就是肉,没有黄油,味道当然差得多。有人到北平吃烤鸭,归来盛道其美,我问他好在哪里,他说:“有皮,有肉,没有油。”我告诉他:“你还没有吃过北平烤鸭。”所谓一鸭三吃,那是广告噱头。在北平吃烧鸭,照例有一碗滴出来的油,有一副鸭架装。鸭油可以蒸蛋羹,鸭架装可以熬白菜,也可以煮汤打卤。馆子里的鸭架装熬白菜,可能是预先煮好的大锅菜,稀汤洸水,索然寡味。会吃的人要把整个的架装带回家里去煮。这一锅汤,若是加口蘑(不是冬菇,不是香蕈)打卤,卤上再加一勺炸花椒油,吃打卤面,其味之美无与伦比。

梁实秋《雅舍谈吃》鉴赏

“民以食为天”。此话在谈吃之文中被征引无数,虽古而俗而滥,然俗的有理,滥的有因。大凡文人,难免有“搜肠刮肚”之思,则此,需得有充足的饮食,可口的调羹作为激发灵感之动力。李白嗜酒,东坡嗜肉,据说***也很能吃火烧肉。此物味佳,不论阶级、性别、老少大概都难抵诱惑。有老饕者染疾,曰高血脂、糖尿病,见桌上鲜艳欲滴之彘肉而不得下箸,望肉兴叹,甚同情。又有俗云“吃饭被饭噎死”。此语恶毒,一直不曾当真相信。然而却的.确有文人因吃而死。据考杜甫就是饱食撑死的。

《旧唐书·杜甫传》:“永泰二年,啖牛肉白酒,一夕而卒于耒阳,时年五十九。”。“《新唐书》记载更详:“大历中,出瞿塘,下江陵,溯沅湘以登衡山,因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乃得还。令尝馈牛炙白酒,大醉,一夕卒。年五十九。”由史可见,杜甫确是暴饮暴食撑死的。然而学界也有考曰杜甫食物中毒而卒,此说以郭沫若为代表。然而我到颇不愿信:曾经“有幸”食物中毒两次,上吐下泻,颇不爽,杜甫若如此则狼狈可知矣,不如“噎死”,也给阔佬拽哥警示:口腹之欲当享,然而不能暴饮暴食。梁公的《雅舍谈吃》自然不会多谈这些让人败兴的话题。

其所录,乃珍馐之烹调,家常菜之勾芡,街头小零食之工艺。若仅拘泥此,则仅可论为食谱,然而梁公由文忆人、忆事、忆往昔文化,读来饶有兴趣。其中亦不乏由梁公犀利俏皮之语,颇引人品咂之余深思。余生长江淮人家,少小虽未啖山珍海味,然而梁公所列之小食品也颇有多尝,或有近似之者。想来大约淮扬菜系多有梁公所记者。玉华台的汤包我是未曾尝试过,然而家乡汤包店里的手艺也颇地道。前几日去夫子庙小游,点一“蟹黄包子”,笼屉里刚出来的,皮薄汁多(姑且不论其中有无蟹黄),蘸小碟醋吮汁吞包,味甚不错。

梁公虽遍尝珍馐,然而不耽于“佛跳墙”、“满汉全席”、“熊掌”、“鱼翅”等珍馐。能于街头小吃大做文章,于平凡中写生活乐趣。其所记“锅巴”、“水晶虾饼 ”、“豆汁儿”皆乃平民食品,甚至一块普通葱油饼,先生亦能品出滋味,令余大羡!其所记述亦颇多余家乡食品,读来亲切。

文章表达不同,篇幅不同。梁公的文章恰如一盘盘菜肴:有记大餐者,洋洋千字,蔚为大观;有百十字小文,如酱坛小菜,滋味悠长;也有写的凛冽的,恰如辣口的老白干。如次等等。有好口福,有好胃口,文章怎能不精彩。

先生所记中诸菜,有所闻,有所未闻。小文搁笔前录一菜肴,遍览《雅》无提及,揣思梁公应未尝试过。家父所拿手菜一,曰“鱼糊”。此菜制作手续颇多,麻烦,然而好吃。取江鱼一尾(野生最好),洗净去鳞去内脏。蒸煮,净手捋取鱼肉,去刺儿。再勾芡蛋汁,调料等等,熬制成汤。状若粥糊,浇醋、麻油,入口细腻,微酸有鲜味。个中滋味君当试制方知。曾以此菜宴亲戚师友,皆曰好。然而我未做过,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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