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悲剧意蕴(合集10篇)由网友“吊儿当浪”投稿提供,以下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边城》的悲剧意蕴,欢迎大家前来参阅。
篇1:《边城》的悲剧意蕴
《边城》的悲剧意蕴
《边城》的悲剧意蕴
《边城》被许多读者看作是“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著作”。“边城”这个词在许多读者心中,已经凝定为“湘西人性美”的概念。然而看看人物命运的结局就会发现,这种说法仅仅看到了作品中美丽的光环,而作品中人物的非正常死亡、离家出走、爱情破灭等无不使作品笼上悲剧色彩。
一、悲剧色彩的表现
翠翠自幼父母双亡,内心无比孤独。虽然有外公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但是并不能真正理解她作为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怀。她“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外乡生意人杂乱声音,心中有些薄薄的凄凉。”没有人能体会一个思春少女的感情,所以她感到“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她为这无奈的生活而痛哭。天保和傩送为了她唱歌“决斗”,她却毫不知情,只能在梦中希望爱情的实现,现实好像和她毫不相干。最后天保闯滩而死,傩送离家出走,外公为她的婚事忧愁而亡,她却并不能了解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只能凄凉地守着渡船,等待心上人的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没有人能告诉她要孤独地等到什么时候。
外公因为女儿和女婿的悲剧,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翠翠害怕地痛哭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他给外孙女讲母亲的故事,更让外孙女感动不已。对于天保兄弟的选择,他却没有直接告诉翠翠,他既爱外孙女,又害怕她再走母亲的老路,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天保的死造成外孙女的悲剧,他又无能为力,不能向任何人求助诉说,只能撒手而去,可以说他是在孤独中死去的。
天保喜欢翠翠,托媒被糊里糊涂地拒绝回来,他不知道翠翠对傩送情有独钟。最后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只能孤独地离开伤心地,最后死于意外。傩送也可以说孤独地追求着爱情,和哥哥的“决斗”夜半唱情歌,却并不为心上人所知。最后也孤独地出走,不知飘泊到什么地方。
所以《边城》使人读后在获得美的感受的同时,又感到一种忧伤、悲凉和惆怅,在文章所描绘的明丽景物和温暖人情上,笼罩着一种似雨似雾的阴湿与愁苦。
二、悲剧背后的意蕴
沈从文是抱着对新的人生和新的世界的热烈追求与向往,才从荒僻、闭塞、落后的湘西赶到大都市北京的。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目睹的是一群自私、懦弱、虚伪、卑鄙却又是冠冕堂皇、假冒斯文的灵魂,城里人“庸俗小气自私市侩”使他深恶痛绝,这引发了他的乡愁,使他对故乡尚未完全被现代物质文明所摧毁的淳朴民风十分怀念。
即便是在湘西,这种古朴的`民风也正在消失。沈先生在《长河・题记》中说:“1934年的冬天,我因事从北平回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转到家乡凤凰县。去乡十八年,一入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的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灭无余,代替而来的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惟实惟利的人生观。”
悲剧的背后隐伏着作者很深的悲痛:古朴的民风正在消失。
《边城》的基调是忧郁的,小说中翠翠的父母因为爱而双双殉情,一身好水性的天保得不到翠翠的爱而葬身鱼腹,傩送因为哥哥的死与老船夫产生隔膜、误会,后终远走他乡。老船夫因担忧翠翠的命运,以致身心交瘁,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气绝身亡。只剩下翠翠这只“孤雏”无望地等待着情人的归来。
一位诗人曾说道:“人/一生是那么的简简单单/命运/就像空气/看似抓住了/松开/什么也没有。”人们不能驾驭命运之神,常常好人没有好报,这使作家深感痛苦而悲愤不平,他多么希望年轻一代觉醒过来,主宰和把握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不再重演旧日的悲剧。
与鲁迅的乡土小说风格不同,沈从文的作品完全是另一种格调、另一种“味道”。他虽然也写悲剧,写小人物的不幸,但他不是严峻的揭露鞭挞,而是舒徐的展现抒发;是委婉哀怨的诉说,而不是战斗的革命进行曲。《边城》的悲剧是作者对湘西下层人民不能自主命运的感叹。
拓展阅读:《边城》读后感
早在高中时,就接触过沈先生的《边城》。那时的我浮躁而稚嫩,甚至还不知道里面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凤凰古城,也读不出其中的韵味,更没有对它产生任何自己的想法,仅仅把它当一篇普通的课文,糊弄过去了。现在把《边城》通篇读下来,我读出了沈先生会湘西风情的钟爱,读出了当地的人们纯朴赤诚,读出了故事淡淡的忧伤。
在文中,先生用幽淡的笔墨向人们呈现出湿润透明的湘西美景,其中,那座碧溪岨的白塔给我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那座立在半山腰的白塔就像是一个沉默的精灵,远远地眺望着老船夫和翠翠的家,默默地给予他们祝福。它就像是老船夫和翠翠心灵的港湾。每当他们有心事无处诉说,他们总会出神地遥遥望着白塔,让被现实束缚的心起飞,在心底向白塔倾诉他们的故事。在故事的最后,白塔在一次暴风雨中绝望的倒下。我想,它一定是不忍看到翠翠的眼泪。又或者,是翠翠已经长大,已经不需要白塔的守护吧。倒下的白塔就这样,在唏嘘中久久地立在我的心里。
除了美景,文中更多的是讲述着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主人公翠翠是一个柔美纯朴的少女,与二佬傩送第一次的见面两人便已一见钟情。情窦初开的翠翠把心中情愫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不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是她至亲的爷爷。日子如翠翠家门前的溪水一样静静地向前流淌着,少女的羞涩使翠翠在面对二佬时更多的是出奇的冷漠。而此时,大佬天宝也爱上了翠翠并请人做媒。翠翠惶恐之中从未向任何人表明她的心思,但她已经有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在天宝和傩送互相表明态度后,天宝溺死与湍急的漩涡之中;傩送只要渡船不要碾坊的决心由于大哥的死也变得不再坚定如初,加上家人的反对,他毅然离家闯天下,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恬静的茶峒。孤独的翠翠再没有听到在梦里将她拖起的悠扬的歌声,她对此还一点都不知情。
直到最后,在爷爷怀着对翠翠的惦念离开人世之后,翠翠才明白了始末。她哭了,眼泪的苦涩不堪的,因为她失去了最亲的爷爷,也可能将失去那份还没来得及开花的爱情。
在那年的冬天,那座白塔又重新建起来了,但是翠翠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可能,在某一年某一天,他回来把翠翠接走,又可能,翠翠的遗憾就像白塔一样,永远地耸立在她的心中。
这是一个牵动人心的故事,但我不能说这是一个我喜欢的故事。在我看来,翠翠如果能跟爷爷或傩送表明自己的想法,悲剧就不会发生,遗憾也不会产生。我想,除了欣赏文章中主人公们的淳朴善良以外,我们也应该以他们作为教训。无论什么事情,机会是由自己把握的,消极的等待只会让自己陷入自己遗憾或悲剧。
这座边城,是翠翠心灵的归宿,她一直留在溪边无尽地等待。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也有一座边城,它既是我们的枷锁,也是我们的归宿。我希望,我能在自己的边城里面不断地寻找,而不是等待。
篇2:沈从文《边城》的悲剧意蕴
《边城》被许多读者看作是“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著作”。“边城”这个词在许多读者心中,已经凝定为“湘西人性美”的概念。然而看看人物命运的结局就会发现,这种说法仅仅看到了作品中美丽的光环,而作品中人物的非正常死亡、离家出走、爱情破灭等无不使作品笼上悲剧色彩。
一、悲剧色彩的表现
翠翠自幼父母双亡,内心无比孤独。虽然有外公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但是并不能真正理解她作为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怀。她“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外乡生意人杂乱声音,心中有些薄薄的凄凉。”没有人能体会一个思春少女的感情,所以她感到“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她为这无奈的生活而痛哭。天保和傩送为了她唱歌“决斗”,她却毫不知情,只能在梦中希望爱情的实现,现实好像和她毫不相干。最后天保闯滩而死,傩送离家出走,外公为她的婚事忧愁而亡,她却并不能了解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只能凄凉地守着渡船,等待心上人的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没有人能告诉她要孤独地等到什么时候。
外公因为女儿和女婿的悲剧,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翠翠害怕地痛哭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他给外孙女讲母亲的故事,更让外孙女感动不已。对于天保兄弟的选择,他却没有直接告诉翠翠,他既爱外孙女,又害怕她再走母亲的老路,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天保的死造成外孙女的悲剧,他又无能为力,不能向任何人求助诉说,只能撒手而去,可以说他是在孤独中死去的。
天保喜欢翠翠,托媒被糊里糊涂地拒绝回来,他不知道翠翠对傩送情有独钟。最后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只能孤独地离开伤心地,最后死于意外。傩送也可以说孤独地追求着爱情,和哥哥的“决斗”夜半唱情歌,却并不为心上人所知。最后也孤独地出走,不知飘泊到什么地方。
所以《边城》使人读后在获得美的感受的同时,又感到一种忧伤、悲凉和惆怅,在文章所描绘的明丽景物和温暖人情上,笼罩着一种似雨似雾的阴湿与愁苦。
二、悲剧背后的意蕴
沈从文是抱着对新的人生和新的世界的热烈追求与向往,才从荒僻、闭塞、落后的湘西赶到大都市北京的。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目睹的是一群自私、懦弱、虚伪、卑鄙却又是冠冕堂皇、假冒斯文的灵魂,城里人“庸俗小气自私市侩”使他深恶痛绝,这引发了他的乡愁,使他对故乡尚未完全被现代物质文明所摧毁的淳朴民风十分怀念。
即便是在湘西,这种古朴的民风也正在消失。沈先生在《长河・题记》中说:“1934年的冬天,我因事从北平回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转到家乡凤凰县。去乡十八年,一入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的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灭无余,代替而来的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惟实惟利的人生观。”
悲剧的背后隐伏着作者很深的悲痛:古朴的民风正在消失。
《边城》的基调是忧郁的,小说中翠翠的父母因为爱而双双殉情,一身好水性的天保得不到翠翠的爱而葬身鱼腹,傩送因为哥哥的死与老船夫产生隔膜、误会,后终远走他乡。老船夫因担忧翠翠的命运,以致身心交瘁,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气绝身亡。只剩下翠翠这只“孤雏”无望地等待着情人的归来。
一位诗人曾说道:“人/一生是那么的简简单单/命运/就像空气/看似抓住了/松开/什么也没有。”人们不能驾驭命运之神,常常好人没有好报,这使作家深感痛苦而悲愤不平,他多么希望年轻一代觉醒过来,主宰和把握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不再重演旧日的悲剧。
与鲁迅的乡土小说风格不同,沈从文的作品完全是另一种格调、另一种“味道”。他虽然也写悲剧,写小人物的不幸,但他不是严峻的揭露鞭挞,而是舒徐的展现抒发;是委婉哀怨的诉说,而不是战斗的革命进行曲。《边城》的悲剧是作者对湘西下层人民不能自主命运的感叹。
拓展阅读:《边城》读后感
雨后,我坐在阳台,读着《边城》。
这部小说初读之下,语言很平淡,情节甚至算得上是平凡,但细读之下,又会被小镇的悠闲适意,爷爷的朴讷,翠翠的可爱以及字里行间的自然、优美、诗意所吸引。读着读着,似乎自己也融入了这个很多年前的故事中。
小说开头向我们展现了那片宁静的自然风光,寥寥几笔勾勒出翠翠和爷爷简单的生活中透出的那些快乐和活力,然后便讲述了那个热闹的端午节,翠翠的爱情便是从这时拉开了序幕。
到了小说的后半段,看得我有些急躁起来。翠翠的爱情之路似乎愈发崎岖了,就像京剧《三岔口》给人的感觉一样,一件两情相悦好事却被一连串的误会打乱,总也成不了。
船总的儿子大老、二老都喜欢上了翠翠,刚刚开始竞争,大老的`殒命却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二老不再那么坚定地要娶翠翠,船总开始对爷爷有偏见,而爷爷的木讷和口拙也让船总和二老对他产生了误会。
小说接近尾声时,一场暴风雨带走了爷爷年迈的生命,也许,它也同样粉碎了翠翠刚刚萌芽的幸福。
在整部小说里,最幸福的人应该是爷爷吧,这位带着那个时代典型特征的老船夫,他敬忠职守的在岗位上奉献了50年,他拥有过平凡的妻子、可爱的孙女、几十年的至交老友,也经历过妻子的死亡,女儿的离去。最终在对孙女的担忧中与那条渡船伙伴一起逝去。虽然一生清贫,但这也算是完满的一生了。
读完了《边城》,我的心也变得酸涩、潮湿起来,不知是因为窗外不曾停歇的雨点,还是文中的翠翠那飘渺的幸福。或许,二者皆有吧。
《边城》就像一首淡漠的笛曲,从我的脑海里卷过,留下了淡淡的凄凉和哀伤。我本不是什么易动感情的人,却在这个昏昏沉沉的阴雨天,因为这个简单的故事,生出了想哭的冲动。
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悲剧美就美在它的它的残缺。《边城》就是如此吧。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模凌两可的结尾似是给了些希望,但又像是对翠翠的安慰,读起来有些悲哀和无奈。
合上书页,我不禁遐想,如果没有那场暴风雨,如果爷爷不那么木讷,如果大老没有死,如果翠翠主动一点,甚至,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在这个时代,那么,她现在该是幸福的吧。又或者,有了那些如果,翠翠便不是原来的翠翠,边城便不是这一个边城。
文末,那座在暴风雨中倒下的白塔又重新建造起来了,似乎是在告诉读者,虽然那场暴风雨中逝去的很多东西已经回不来了,但风雨过后,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边城》让我品出许多对现在生活有裨益的道理来,比如沟通,比如坚强比如……
篇3:老人与海悲剧意蕴
老人与海悲剧意蕴
老人每取得一点胜利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最后遭到无可挽救的失败。但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他又是一个胜利者。因为,他不屈服于命运,无论在怎么艰苦卓绝的环境里,他都凭着自己的勇气、毅力和智慧进行了奋勇的抗争。大马林鱼虽然没有保住,但他却捍卫了“人的灵魂的尊严”,显示了“一个人的能耐可以到达什么程度”,是一个胜利的失败者,一个失败的英雄。这样一个“硬汉子”形象,正是典型的海明威式的小说人物。
海明威在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硬汉子”形象。他们多是拳击家、斗牛士、渔夫、猎人、战士等下层人物,生活贫困,屡受挫折,但他们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和坚强的意志力,始终保持人的尊严和勇气。在他们身上,具有一种不屈不挠、坚定顽强,面对暴力和死亡而无所畏惧,身处逆境而不气馁的坚强性格。正如肖恩#奥弗莱因所说:海明威小说的主题是“人的本质,人的努力和奋斗,人的追求和痛苦,人的信仰和挣扎,人的倔犟和价值,人的聪明和命运,人的胆略和气魄,人的尊严和灵魂,”即使失败了,也要坦坦荡荡,不失重压下人的“优雅风度”。无论处在顺境还是逆境,自然或是社会中,人应该正视现实,接受一切并超越它,继续自己的人生之旅。纵然面对死亡,也要漠然处之,宁折勿弯,这是桑提亚哥所执著的人生要义,也是《老人与海》的哲理闪光。海明威塑造的一系列“硬汉”形象的理论与思想基础是行动哲学。它主要以主体的行动为表达方式,用主体的行为和动作展示其丰富的内涵。他所揭示的是肉体和精神的永恒生命力来自于不断运动的驱动力,强调的是在深沉的行动中锻造有价值的灵魂,他们用行动来显示自己的勇敢、冷静、果断、顽强和不畏任何强大力量的主体意识。他们所遵循的真理是“命运总是与人作对,人不管如何努力拼搏,终不免失败。尽管如此,人还是要苦苦奋斗,并尽量保持自己的尊严,他在肉体上可以被打垮,但在精神上永远是个强者。”
《老人与海》中的老人桑提亚哥在海上经过三天精疲力竭的.搏斗,最终拖到海岸上的是一副巨大的鱼骨架子,事实上,老人是一无所获的胜利者。而且今后人们也无法相信这位身衰力竭的老人,能够战胜奔腾不息的大海。在海明威看来,人生是一场打不赢的战争,就像老人那张“用好多面粉袋子补过的旧帆,看上去就像一面永远失败的旗帜”。但老人却始终没有停下行动的脚步,是一种面对巨大悲哀的追求,是一种面对死亡和失败的追求,而这种追求同样是顽强的、执著的。由此我们在桑提亚哥身上看到了诗人的尊严和巨大的精神力量,而且给读者带来强烈的审美效应: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人的生命的有限和人的追求的无限之间的矛盾。在人生的道路上,谁不经受一些挫折和失败?此时是缴械投降呢?还是顽强拼搏呢?桑提亚哥给我们的启示是:积极的进取和行动,是必然失败面前的不屈不挠的行动,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就在于行动本身。所以,海明威为他所钟爱的硬汉们找到了灵魂,这灵魂就是人类亘古不变的永恒价值——与命运作殊死抗争的悲壮与崇高。在桑提亚哥身上表现的是一种深沉而强烈的悲而壮的生命悲剧意识,这完全是古希腊悲剧精神的现代回响。尽管海明威笔下的人物都是悲剧性的,但他们身上却有着尼采“超人”的品质,泰然自若地接受失败,沉着勇敢地面对死亡,这些“硬汉子”体现了海明威的人生哲学和道德理想,即人类不向命运低头,永不服输的斗士精神和积极向上的乐观人生态度。海明威用象征性的寓言向我们昭示了跨越时空的人类永恒的自我求证意识。
篇4:《边城》三个悲剧
《边城》是一部充溢着浓浓湘西土味、乡土情的中篇佳作。作者以清丽的笔触,描写了撑渡船的老人与他的孙女相依为命的淳朴生活,以及翠翠与船总的两个儿子的爱情悲剧。这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它不仅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也是三十年代中国文坛的代表作。
边城之美美在山水,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地无一时不使人神往倾心。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山清水秀。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的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皆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常年作深翠颜色,迫人眼目。近水人家都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晾晒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绔,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天来时,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帖,且与四周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边城有一种不为世俗所沾染的淳朴自然美。茶峒人也具有最原始的自然淳朴的品格,他们保持着诚实勇敢、乐善好施、热情豪爽、轻利重义、守信自约,“凡事只求个心安理得”,俨然是一个安静平和的桃源仙境。这里的人民,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这是抒情诗,也是风俗画。作品没有惊心动魄的社会巨变和激烈复杂的矛盾冲突,作品风格深远自然,清灵纯朴,和谐隽永,如一幅美丽的乡村图画。
主人公老船夫忠厚老实,重义轻利,一副古道热肠,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渡船,不记报酬,不贪图便宜,“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本人的意义”,只是给人以方便为乐,真诚的老船夫同时获得人们对他的关爱。船总顺顺尽管有财却不吝财,他为人明事理,正直和平。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在这种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都“结实如虎,却又和气亲人,不矫情,不浮华,不依势凌人”。
这样风光秀丽的自然美景,富有地方色彩的景物,都自然而清丽,优美如画,让人如入梦境,给人以美的享受。这样淳朴的社会风俗环境,才会孕育出翠翠、天保、傩送这样纯美至善的湘西儿女。
《边城》写了三次端午节,每一个端午节都和翠翠的爱情紧密相关。第一次端午节,翠翠在城里看赛船,完了等爷爷,老船夫喝醉了酒回家,忘了接翠翠,天色已晚,翠翠巧遇二老傩送外出,傩送就派伙计送翠翠回家。正是在这一天,两人心有灵犀,暗中生情。
第二次端午节,翠翠因为惦记着傩送,再去看赛船,忽然落了行雨,祖孙两人避雨到顺顺家。遇到上次送翠翠回家的伙计,遇到大老天保,偏偏没有遇上翠翠一直惦记的二老傩送,傩送外出,他的`船正在清浪滩过节,却认识了大老天保。此时翠翠对傩送的爱仍处在朦朦胧胧,似有似无之间,她的爱情世界展现得含蓄、细腻。
第三次端午节,傩送邀请翠翠去看龙舟竞渡。谁知翠翠碰到了王团总的女儿,而且知道了王团总想让女儿嫁给傩送,还用一座碾坊作陪嫁。最重要的是翠翠知道傩送真心爱她,在碾坊和渡船之间,他宁愿选择渡船。
大老天保也看上了翠翠,掌水码头的顺顺,当真请了媒人为儿子向渡船攀亲戚来了。由于大老和二老同时爱上翠翠,两人都对翠翠一往情深,翠翠对大老的提亲没有点头,老船夫认为此事缓一下再说,所以弟兄两人按当地风俗进行“马路决斗”,就是两人比赛唱山歌,谁的歌声能够唤醒姑娘的热情,谁就胜出,这是一种公平竞争的方法。又因为哥哥先走了“车路”,派人来提亲,因此天保不肯先开口唱歌,一定得让弟弟先唱。弟弟一开口,哥哥却因为明知不是敌手,更不能开口了。便想成全弟弟和翠翠,自己主动退出了这场竞争。他离开了茶峒,驾家中那只新油船下驶,好忘却上面的一切。大老走后,二老有机会唱歌却从此不再到碧溪岨唱歌。又后来得知消息天保坐下水船到茨滩出了事。大老的死,引起二老的自责。船总心情虽异常豪爽,可不愿意间接把第一个弄死的女孩,又来作第二个儿子的媳妇,因此同二老吵了架,二老坐船下桃源去了。傩送远走他乡后,老船夫溘然长逝。翠翠痛苦悲伤,但并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他住进他家的好意,像爷爷一样守着摆渡的岗位,苦恋着并等着傩送的归来。爷爷的好友杨马兵主动来陪着她住。翠翠的表现是坚强的,展现着柔中有刚的美,她怀着希望与自己的坎坷命运作持久的斗争。小说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作结束。
《边城》正是通过抒写青年男女之间纯真情爱。祖孙之间真挚亲爱、邻里之间善良互爱、兄弟之间手足之爱来展现人性之美的。当我们被尘世的复杂、丑陋、仇恨弄得疲惫不堪时,我们总会想起边城中的澄静纯明,想起边城中的温暖,想起翠翠的天真,想起爷爷的慈爱......湘西边城已经成为我们所退寻的心灵栖息之地。
从单个人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好人。但《边城》背后隐伏着悲痛,仍然是一部集爱情悲剧、生命悲剧、和人性悲剧为一体的小说。
爱情悲剧:一是翠翠的母亲;一是翠翠。翠翠的母亲。老船夫的独生女,同一个茶峒军人唱歌想熟后,很秘密地背着那忠厚的爸爸发生了暧昧关系,有了小孩子后,这屯戍兵士便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但从逃走行为看来,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经过一番考虑后,屯戍兵见她无远走的勇气,自己也不便毁去作军人的名誉,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阻拦,首先服了毒,女的却关心腹中的一块肉,不忍心,拿不出主张。待到生下翠翠后,却在溪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
翠翠父母的悲剧。也暗示了翠翠的爱情悲剧,让人不免有一点伤感。
翠翠的悲剧在于她生命的能量没有打开,面对爱情,她一直活在沉默和压抑中,这使她接受不到二老爱的信息,也表达不出自己爱的语言。翠翠和傩送自己大多时间在暗恋,缺乏有效的沟通,使他们不能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翠翠的爱情悲剧说到底是人性的悲剧。老祖父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对翠翠的婚事格外慎重。于是,他指挥着天保、傩送兄弟又是车路又是马路地忙个不休,在人性的自然之中,因为夹杂着心机,他绕来绕去,不把话说清楚,使大家沟通更困难了。特别是老大天保之死,船总认为这家庭中的近事,全与这老而好事的船夫有关,虽不见诸形色,心中却有个疙瘩。
翠翠和傩送的悲剧,也把边民淳朴健康纯性下潜藏着几千年来民族心灵的痼疾——天命的迷信思想暴露无余。他们以为祸患都渊源于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对于一些他们无法解释的祸患把它们与人的言行生硬地联系起来,认为人的言行悖于常理势必惹来祸患。敬天畏命,有其积极的一面。但凡事都有个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势必引起猜疑、误会而产生隔膜,甚至最终酿成悲剧。
《边城》在结构上独具一格,形散而神不散,用反复叙事,倒叙等写作手法,写出了一个没有高潮、没有戏剧性场面的故事,却让人感受到真实而深刻。
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追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命的哲学思考。他曾经这样描述自己的创作:“这世界或有在沙基和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自己的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坚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读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我们会对上面这一段话有更深刻的理解。
篇5:边城神韵 诗化意蕴
边城神韵 诗化意蕴
边城神韵 诗化意蕴
在一幅如画的山水古渡头,住着摆渡的老船夫和他小孙女翠翠。老船夫年逾古稀,翠翠却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当地荣嵘城码头团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健壮而英俊,且都倾心于翠翠。翠翠先遇二老,一见钟情;不料大老托人说媒,翠翠婉拒,痴情的大老精神恍惚中下船在激流中殒命。二老也离家下船了。老船夫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安然逝去,留下孤独的翠翠,翠翠只能永远在渡口伫望等待……
这就是沈从文的《边城》一个看似简单而平凡的故事,平凡的人物,平凡的梦想,平凡的际遇与坎坷,可是表现出的却是不平凡的美。有人评价它是“最短的一部长篇小说,实际上则是一部最长的诗”,的确如此,作品中诗化的人物,诗化的风光具有一种古老的梦幻般的神奇与绚丽,使整个的《边城》充满了诗意的审美。
那么,一个如此普通的生老病死和民间三角恋情的故事,它拨动读者的心弦,幻化诗意的魅力究竟何在?笔者认为主要表现在以下的两个方面。
一、人物的神采和丰盈的意蕴
沈从文是一个有着质朴的东方人信仰的作家,“因为我活到这世界里有所爱。美丽、清洁、智慧以及全人类幸福的幻影,皆永远觉得是一种德性,也因此永远使我对它崇拜和倾向。”①(沈从文在萧萧的《篱下集》中所写的《题记》语)他的创作要表现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情的人生形式”② (沈从文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3年版《习作选集代序》中语)在《边城》中,故事情节似乎不是最重要的,倒是人物原形的光辉与乡情风俗、人事命运,完美和谐的统一使一切光彩夺目,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珠玉使全文笼罩着一股感伤浪漫的气息。翠翠聪颖、活泼、质朴,她生活浸染在古老的风俗环境之中,长久地将自己的爱情心思埋藏极深。她的爱含蓄、朦胧、含而不露,她的身上透露出的是美丽得令人忧愁的气质,这样一个纯美的湘西女子,在小说中毫无心机的、超出一切利害关系的爱情,却是以永久的守望这种悲剧作为结局。沈从文以诗化语言描绘出典型的湘西人生式样,美丽善良的“人生”引向了毁灭。翠翠既是对现代喧嚣的一种历史矜持,也是对未来美好生活图景的一种永久性的伫望。
翠翠这一人物神采的表现并非是以规定的艺术情节或是繁冗复杂的艺术描绘中来完成的,而是以一组一组流动的诗画衔接,以中国古典美学的规范形式――意境的组合与转换、流动与发展来完成的。从“青山绿水”“生养她且教育她”的自然环境到宁静渡口的悠长岁月的古朴风俗,从“对溪高崖上”的夜半情歌到崖畔孤女的永久伫望……宛如一幅幅淡淡的中国水墨画,展现出一种人性的魅力,鸣奏出一曲东方式的情爱悲歌。人物形象的光辉是在顾盼光辉的诗意描绘中衍生的,给读者一种静谧、丰盈、忧伤而又神奇的审美感受。作品中的翠翠为恋情所困扰的忧思是在“雨落个不止、溪面一片烟”的`迷茫意境中展开的,而此段的结尾仍以“细雨依旧落个不止,溪面一片烟”落笔,这样上下情节、意境相衔接、连缀,以“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散文笔法,以水一般流动的抒情笔致,使小说具有丰盈的文化内蕴,造出一种独特的现实与梦幻相交触的诗化意境。
二、自然环境的点染和社会环境的描绘
《边城》的环境既有对自然风光的描画,又有对人情世态风俗传统的社会环境的点染,是一种写意式的刻画。
小说中自然风光的描绘多半是以白描式的笔墨娓娓道来:连绵的细雨,山中黄鸟、杜鹃的鸣叫,清澈见底的深潭,屋后茂密的竹林,山上的白塔……都是山水画式的自然景物。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只黄狗。
小溪流下去,绕山阻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边城。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廿丈,河床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河水即深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透明清澈,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笔墨质朴、恬淡、透露出边城的明净澄澈、优美古朴的乡村自然风光。
小说在开篇后不久就运用了大量的篇幅描绘了活动在茶峒这些边城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世态风情。它作为发生在溪边白塔下普通人家的平凡故事的活动背景,从人文景观的环境特点上向读者揭示了更为丰富与深刻的内涵:
“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一面,城墙俨然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临水一面则在城外河边留出余地设码头,湾泊小小篷船。……贯穿各个码头有一条河街,人家房子多一半着陆,一半在水,因为余地有限,那些房子莫不设有吊角楼”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似乎没有政事干扰,没有官府“只驻扎一营由青年绿营屯丁改编的戍兵”且没有“特别变故发生”。古朴的人群,古朴的生活方式,慷慨淳厚的民情民风,含蓄执着而又刚强的青年男女,“安静而和平”的边域小城,独特而诱人的现代社会的桃花源,这就是这座边城的整体和谐的人文环境,这其实是某一类人或一类村落的群体性结构,拥有着自己相对独立文化特色、文化性格的城镇。沈从文从容客观地描述了这里仿佛一成不变的生活,从远距离的透视中描绘了边城人民世代生活的深远的历史风貌和活动背景。我们可以从中领略到环境描画的作用与蕴意,品味出作品中渗透出的诗意的环境描绘,正是这种独特的环境描绘和点缀,给这个韵味深远的故事染上了层层底色,从而幻化出优美感伤的诗意品格。
参考文献:
[1] 《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 北京大学出版社 钱理群等著版.
[2] 《中国现当代文学名篇十五讲》 北京大学出版社 陈思和著版.
[3] 《沈从文小说新论》学林出版社 王润华著19版.
[4]《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析》华龄出版社张英伟主编
版.
篇6:分析《史记》的悲剧意蕴
分析《史记》的悲剧意蕴
摘 要:司马迁在《史记》中以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思考着天人工参的历史时势下人的本质悲剧,用史家“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成功地展示了《史记》特有的悲剧美,使它成为一部真正的中国人的悲剧力作。因此,《史记》蕴含着深厚的悲剧意蕴,它彰显了人的悲剧精神,表现了彻悟人生、历史和无法超越的悲剧意识,揭示了历史人物悲剧命运的文化根源,宣告了历史的困惑和文化的悲哀。所以,深邃的悲剧意蕴是《史记》在我国文学史上魅力永恒的根本原因。
关键词:《史记》;悲剧意蕴;悲剧精神;悲剧意识;悲剧文化
司马迁在《史记》中以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思考着天人共参的历史时势下人的本质悲剧,用史家“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成功地展示了《史记》特有的悲剧美,使它成为一部真正的中国人的悲剧力作。因此,《史记》蕴含着深厚的悲剧意蕴,它彰显了人的悲剧精神,表现了彻悟人生、历史和无法超越的悲剧意识,揭示了历史人物悲剧命运的文化根源,宣告了历史的困惑和文化的悲哀。所以,深邃的`悲剧意蕴是《史记》在我国文学史上魅力永恒的根本原因。
悲剧意蕴之一――悲剧精神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不过在戏台上罢了,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1](《坟・再论雷锋塔的倒掉》第一卷)根据《史记》研究学者韩兆琦先生考订:“《史记》全书所写悲剧人物大大小小约有一百二十多个”[2],而每一个悲剧人物的毁灭都闪烁着对残酷命运、黑暗政治、不公世道不屈不挠的强烈抗争精神,都张扬了悲剧主体为实现个人的价值而勇于牺牲的悲剧精神。
伯夷和叔齐是商朝遗老,义不食周粟,行将饿死时作歌辞:“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史记・伯夷列传》)战国刺客豫让为报答智伯的知己恩遇,变为刑人,又漆身吞炭,屡屡刺杀赵襄子,最后失败被俘。自杀前他请求道:“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史记・刺客列传》)这就张扬了悲剧主体舍生取义,为捍卫道德信念殉身的悲剧精神。
项羽逃亡时拒绝了乌江亭长急渡过江的好意,“天之亡我,我何渡为!”(《史记・项羽本纪》)田横自刎之前说:“且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其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我,我独不愧于心乎?”(《史记・田儋列传》)他们不媚俗贪生,也不屈身事人,这种来自骨子里的傲气体现着人性的高贵和王者的风度,从而超越了个人,超越了胜败,超越了生死,体现出悲剧主体永恒的生命价值。
《史记》中的悲剧人物在反抗中体现出的独立意志和主体力量,不向命运屈服,敢于同困难厄运抗争的主体精神与生命活力,显然就是贯穿于《史记》的美学意义上的悲剧精神。
悲剧意蕴之二――悲剧意识
清代作家刘鹗说:“《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泣。”(《<老残游记>序》)可见,太史公是在一种极端忧愤、压抑中著书立传的,《史记》是其精神寄托,也是其悲剧的呐喊,所以司马迁在《史记》中注入了强烈的悲剧意识。
在司马迁看来天道与人道的分离,历史与道德的分裂注定了人类确证自己独立意志和存在价值的结局最终也必然是悲剧性的。晁错为巩固中央政权,不顾诸侯割据势力的反对,不顾自身的荣辱安危,力行削藩,然而,袁盎几句谗言,汉景帝便将之斩于东市。李广在四十多年的戎马生涯中,与匈奴浴血奋战七十余次,威震天下,功播遐迩,不但得不到封侯之赏,反而被当权者有意压制,不堪面对刀笔之吏而引颈自刎。郭解赈人之急,解人之危,竟被舞文弄法的公孙弘诬以“大逆无道”(《史记・游侠列传》)的罪名而被灭族。从这些历史人物身上,司马迁深深地感受到人道的残酷。在充满矛盾和斗争的历史中,一个人的命运不是完全由他的道德、他的才能或他的主观意志决定的,而是由人道决定的。历史人物的悲剧命运主要是不道德的历史造成的,在司马迁看来在不道德的历史上人类的终极命运在本质上是悲剧性的。司马迁认为,人的悲剧是无法避免的,人的悲剧意识也是无法彻底超越的。正是在这里司马迁建立起自己的悲剧意识,这种悲剧意识是痛彻历史和人生的。
悲剧意蕴之三――悲剧文化
恩格斯认为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3]。
《史记》最深层的悲剧意蕴表现在它对发生在历史上的诸多悲剧从文化层次上进行了深入的反思,更深刻地认识到他自身和其他历史人物的悲剧,从根本上说都是文化的悲剧。司马迁“所经历的时代,乃是皇权专制政治,向它的特性大步前进,因而在大一统的文化掩饰之下,尽量发挥出它的毒害的时代”[4]。所以,汉武帝对文士“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汉书・东方朔传》),大臣们一言不慎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汉代这样一个以霸道、无道的现实取代王道理想的时代,一个美好的文化理想被混乱的现实摧毁的时代,必然也是一个富有悲剧性、充满悲剧意识和悲剧人物的时代。《史记》从文化的高度以深刻的道德理性批判精神审视社会历史,尤其是政治生活的本质,揭示出悲剧产生的文化根源。所以,司马迁体验到的悲剧已经远远超出了具体的历史,对于人类具有普遍的意义和恒久的价值,具有深刻的文化意义,这是蕴藏于《史记》中的最深层的悲剧意蕴。
综上所述,《史记》的悲剧意蕴所蕴含的三个层面――悲剧精神、悲剧意识、悲剧文化是一层一层往前递进的。《史记》以悲剧的内蕴反映了历史与道德的冲突,凸显了作者追求生命主体的存在价值;《史记》将波澜壮阔的历史升华为对人世、人情和人性的深沉探索,以悲天悯人的情怀思考天道与人道的关系;《史记》从社会历史、文化机制等方面揭示出悲剧的根源,从哲学的层面上昭示了历史发展的规律和本质内涵。这三个层面紧密交融在一起,体现出《史记》深邃的悲剧意蕴,是《史记》在我国文学史上魅力永恒的根本原因。
参考文献:
[1]鲁迅.《鲁迅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2-193.
[2]韩兆琦.《史记通论》[M].广西:广西大学出版社,1984,187.
[3]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46.
[4]徐复观.《两汉思想史》(第三卷)[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1.
篇7: 沈从文《边城》的深层意蕴
沈从文创作中所关注的是人类发展中的本质问题——人本身的健全性。他将湘西世界与都市商业社会相对照,通过湘西世界来审视和健全人生。沈从文在风云变幻的20世纪30年代,将自己拉离那个时代,在自己的世界中进行构思和创作,使作品具有“浓浓的地方风貌,淡淡的时代色彩。”《边城》就是最能体现他这一创作思想的作品。
《边城》以二男一女的爱情悲剧为基本框架,讲述了一个哀婉曲折的动人故事。掌管码头的团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同时爱上了渡船老人的孙女翠翠。最终兄弟俩却一个身亡,一个出走,老人也在一个暴风雨之夜死去。小说除了小儿女爱情之外,还拓展情节容量,讲述了少女和老人的故事以及翠翠已逝母亲的故事。其中描写了人与人的冲突,但冲突中格外和谐。翠翠在一系列冲突之后仍保持安然。安然地摇着老船公留下来的渡船,等着那可能明天会回来,可能永远不回来的情人傩送。
对于这样一部作品意蕴的定位。主要有这么几种观点:
一部证明人性皆美的著作。被称为是“歌颂人性的至善之美”,“人性美的赞美诗”,“表现人性美的力作”,类似的论述我们可见于许多相关的论文中。
安徽大学中文系的刘永泰认为《边城》中的人性并非优美健全反而是一种人性贫困的体现。认为《边城》中太看重“原始的丰富性”,这是一种人性诸多要素没有充分展开前的原始的的充满、原始的丰富,沈从文无法在“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想到“柳岸花明又一村”的美好前景。无法看到人性的扭曲比人性的贫困更好,仅仅看到既有的社会形式对人性的压抑,缺乏足够的历史眼光。
现代文学重要评论家凌字在《从(边城)走向世界》中提出,《边城》是现实的。提出《边城》中存在许多不完美的地方,描写了很现实的东西:翠翠母亲故意饮大量江水而死,表明这个边城中仍存在某种规范,约束着人们的行为。再如团总顺顺先给大儿子天保提亲,有很浓的宗法印记;而大段对傩送的对象送来的丰厚陪嫁的描写,则有一种利益取舍关系在其中。所以《边城》是现实的。
现代文学重要评论家汪曾祺则在《又读(边城)》中提出:“《边城》的生活是真实的,同时又是理想化了的,这是一种理想化了的现实。”
那么《边城》的深层意蕴是什么呢?我们先从三方面来研读这篇作品。
从社会关系方面看,《边城》中家庭和自然共同体是主要的活动范围,维持个体生存和基于血缘地缘情感的日常交往是主要的活动内容,世代相传的传统、习惯、风俗常识、经验等是调整支配人们行为的规范。人们做人的准则是守信自约、重义亲利、重人情信托。这里的人都遵循着一种长久以来已经形成的准则。他们十分看重人性的尊严。人们在坐渡船的时候,大都会给些钱物表示感谢,而老船公再三退还不了。只好将这些钱物拿去换些茶叶等等物品放在船上,供坐船的人们享用。一种真挚的、纯洁的,令人向往的源于现实又有高于现实的社会关系呈现在我们眼前。
从人物形象,尤其是主人公翠翠方面来看,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具备的是一种生命的自然的美,是自然人性的化身,是沈从文的理想人物,支撑他塑造这个人物的就是人性皆美这一思想。并且他所表现的翠翠的纯和善不是那种发展以后的纯洁和善良,不是经过道德规范的,理性的、历史的善和纯,而是一种原始的、天然的善和纯,古朴、简单。真正体现了“人之初,性本善”的观点。
从翠翠的眼中看这个世界,一切都那么自然、正常、平静,她完全没有社会意识,社会观念性的东西。她生命中的力量完全来自于她的天然属性。她的生活过程不与某种目的相联系,而是一种自然的生命本质。翠翠对傩送萌生了少女的爱情,这是由于她自身的成熟,是她达到一定年龄,身体自然发育成熟之后,一种自然的体现。她完全听凭一种自然,一种天性。而不具备明确的目的性。并且,在翠翠来说,过程也就是目的。所以当她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仍能安然地平静地等着不可预知的目标。
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听命的观点。让人弄不清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坦然。还有人说.翠翠在爱情中的表现恰恰是一种人性贫困的表现,她始终等着而没有去主动追求爱情。“当她不小心滑到爱河中后她没有能力抓住机遇把握条件趁热打铁大干快上”,所以是她自己葬送了自己的爱情。
其实。翠翠的这种生命形式正代表着边城人的生命形式,将自己的人生作为一整个过程,并将整个过程本身就看作它的目的。他们平静、自然、知足地渡过了一生,也就达到了自己生活的目的。“生命无法不受到种种限制,人类的命运总是有悲观的因素,然而人的伟大可贵就在于并不因为悲观而放弃,就在命运翻云覆雨的鼓掌之中。生命也能散发出自己的庄严和魅力。”
再从生活风俗方面来看。我们知道,湘西山高林密,流急滩险,生存条件十分恶劣,人力的作用显得无足轻重。于是在小说中描绘的赶集、对歌、赛龙舟、泅水比赛等情景是对人生美好生活的描写。这种描写中无论哪一件事,哪一次活动,它的目的性也已不强。小说中要表现的是人们生活情趣的放达,这是沈从文对背景虚化、淡化处理的结果,是那种灰暗现实环境下孕育出的一份从容、恬静的生活态度。
于是,当我们读完《边城》后,边城中的人们的那种以自然为基础的存在形式会深刻在我们的脑海里,那个理想中的美好世界也会浮现我们眼前。这个世界源于现实:那是都市文明影响较少的。保存天然较多的`地区。沈从文又在这相对较边远的带有淳朴民风的地方寻找到了比较美好的人生形式加以理想化的表现。人们在这个世界中完全听凭一种自然,人们从容而恬静地生活着。当然,小说中人们这种完全听凭自然的状态,有时会让读者产生一种不幸的感觉。然而,这正是沈从文的夙命观的体现:听凭自然的过程很完美。虽然自然的阴晴圆缺会使处在其中的人有自主无法把握的东西,产生不幸。但我们也可以安然地听命,坦然而安宁。所以边城人生命形式的代表翠翠,当面对不幸的时候她并未产生一种悲凉的感觉。只有我们这些无法超脱的人才会产生悲凉感。
人类文明发展当到当今,人们开始向往自然,呼唤自然的回归。人类在创造中不断摆脱原始、蒙昧,却离自然越来越远。所以当我们意识到我们的自然本性丧失的太多,渐趋向社会中的符号时,人们开始向往自然,向往人的天性。开始呼唤原始的回归。
在沈从文所处的时代,很多人还乐观地认为社会的发展必然带来人性的同步发展,只有沈从文敏感的意识到社会发展和个人发展间的冲突。意识到社会性和整个人性的背离。并且,为我们描绘了一种相对理想的人生形式,提供了一种社会和人类自身建造的参照。
也许《边城》不是理想的社会模式,人性并不优美健全,但正如前面所说,它是现实基础上理想化了的世界。所以,也太多描写了人理想中的世界,简单的社会,简单的人,但这正是人们在文明高度发展对原始回归的一种呼唤:也许沈从文是过于看重湘西的“原始的丰富”的人性,但正是透过这个“原始丰富”的世界,去审视都市世界的过程中,我们才能找到矫正人性扭曲变形的路径,使得人的动物性与社会性完美结合,使我们在已经被文明道德过度社会化的人性中找到适度的动物性的回归。所以,这绝对是沈从文的一大突出贡献。
[参考文献]
[1]朱栋霖,丁帆,朱晓进.中国现代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3]程光炜,吴晓东,孔庆东.中国现代文学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作者简介]方波(1977一),女,云南人,云南玉溪师范学院助教,研究方向:现代文学。
篇8:边城发生悲剧的原因是什么
边城悲剧的原因
边城悲剧的原因傩送与翠翠爱情悲剧的根源,在于渡船与碾坊的对立(傩送一心想要渡船,父亲的心里却要那座碾坊。为此,暴发了父子间的一场争吵,并直接作成了傩送的离家出走——这是这场爱情悲剧发生的主因;而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不能相互理解,又是其辅因——老船夫人格的被误解,由亲人死亡形成的家族情结又使这误解雪上加霜;而翠翠内向的性格,又使傩送对翠翠是否爱自己无法获得实证)。
然而,在小说中,却没有悲剧的直接制造者。这正如老船夫所感觉到的,摊派到自己身上的一分命运,说来实在不公平,可是,又一切无罪过,只应由天负责!——顺顺虽然倾向碾坊,但并没有成为专制式的封建家长,对儿女婚事并未强行包办;团总以一座碾坊作陪嫁,要傩送做自己的女婿,也没有依仗权势,强人所难。在《边城》中,沈从文不想将故事处理成一般的社会悲剧,在着力于提示出隐伏于这一悲剧背后的文化根性,即《边城》悲剧,归根到底,是一种文化悲剧。
边城的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边城》寄托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现人性美的一部小说。《边城》极力讴歌的传统文化中保留至今的美德,是相对于现代社会传统美德受到破坏,到处充溢着物欲金钱主义的浅薄、庸俗和腐化堕落的现实而言的。《边城》描写的湘西,自然风光秀丽、民风纯朴,人们不讲等级,不谈功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相互友爱。外公对孙女的爱、翠翠对傩送纯真的爱、天保兄弟对翠翠真挚的爱以及兄弟间诚挚的手足之爱,这些都代表着未受污染的农业文明的传统美德。作者极力状写湘西自然之明净,也是为了状写湘西人的心灵之明净。《边城》写以歌求婚、兄弟让婚、外公和翠翠相依之情,这些湘西人生命的形态和人生的方式,都隐含着对现实生活中古老的美德、价值观失落的痛心,以及对现代文明物欲泛滥的批判。作者推崇湘西人的人生方式,也想以此重建民族的品德和人格。
艺术特色
《边城》采用了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特有风土民情。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细腻的心理描写。心理描写是对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意志、愿望和思想感情等内心活动的描绘。或展开人物的美好心灵,或揭露人物的丑恶灵魂,以表现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其方法多种多样:或通过对话、独白、行动、姿态、面部表情等直接剖析;或采用幻想、梦境间接揭示;或借助景物描写、气氛渲染及周围人物的反映等侧面烘托。本文有两种方式:一是通过人物的幻想、梦境来披露人物心理。翠翠离奇的“胡思乱想”,让人感到渐渐有了自己心理的少女的孤单寂寞,以及爱情的幼芽时心灵的躁动;翠翠“顶美顶甜”的梦境,展示出对朦胧爱情的甜蜜感受和潜意识里对爱情的向往。二是通过人物在特定环境下的语言、神态的描写,形成强烈的暗示,诱使读者从人物的语言、神态上去体味人物的内心奥秘。翠翠“带着娇,有点儿埋怨”地一再央求爷爷丢下渡船上的活回到她身边,让人感受到翠翠对爷爷的无比依恋之情。听着爷爷唱的“那晚上听来的歌”,“翠翠自言自语说:'我又摘了一把虎耳草了'”则让人感受到情窦初开的翠翠对甜美爱情的神往。
二是诗画般的环境描写。小说中的环境描写,不仅烘托了人物的心理活动使人物的情感沉浸在富有诗情画意的氛围中,而且为我们展示出湘西边陲特有的清新秀丽的自然风光。在作者笔下,啼声婉转的黄莺、繁密的虫声、美丽的黄昏、如银的月色……奇景如画,美不胜收。这些又都随着人物感情世界的波动而自然展开。或是以黄昏的温柔、美丽和平静,反衬翠翠爱情萌动的内心的躁动、落寞和薄薄的凄凉;或是以柔和的月光、溪面浮着的一层薄薄的白雾、虫的清音重奏,烘托翠翠对傩送情歌的热切期待,以及少女爱情的纯洁和朦胧。
边城的内容
在川 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边,住着一户人家。独门独院里,只有爷爷老船夫
和孙女翠翠两个人,还有一只颇通人性的黄狗。这一老一小便在渡船上悠然度日。茶峒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是个洒脱大方,喜欢交朋结友,且慷慨助人的人。他只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像他一样豪放豁达,不拘俗套小节。老二的气质则有些像他的母亲,不爱说话,秀拔出群,叫傩送。小城里的人提起他们三人的名字,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傩送,傩送在翠翠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巧的是,傩送的兄长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先傩送一步托媒人提了亲。兄弟两人都决定把话挑明了,于是老大就把心事全告诉了弟弟,说这爱是一年前就已经植下根苗的。弟弟微笑着把话听下去,且告诉哥哥,他爱翠翠是两年前的事,做哥哥的也着实吃了一惊。
然而此时,当地的团总以新磨坊为陪嫁,想把女儿许配给傩送。而傩送宁肯继承一条破船也要与翠翠成婚。爷爷自然是晓得孙女的心事,却让她自己做主。兄弟俩没有按照当地风俗以决斗论胜负,而是采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表达感情,让翠翠自己从中选择。
傩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唱不过弟弟,心灰意冷,断然驾船远行做生意。碧溪边只听过一夜弟弟傩送的歌声,后来,歌却再没有响起来。老船夫忍不住去问,本以为是老大唱的,却得知:唱歌人是老二傩送,老大讲出实情后便去做生意。几天后老船夫听说老大坐水船出了事,淹死了……码头的船总顺顺忘不了儿子死的原因,所以对老船夫变得冷淡。
老船夫操心着孙女的心事,后终于耐不住去问,傩送却因天保的死十分责怪自己,很内疚,便自己下桃源去了。船总顺顺也不愿意翠翠再做傩送的媳妇,毕竟天保是因她而死。老船夫只好郁闷地回到家,翠翠问他,他也没说起什么。夜里下了大雨,夹杂着吓人的雷声。爷爷说,翠翠莫怕,翠翠说不怕。两人便默默地躺在床上听那雨声雷声。第二天翠翠起来发现船已被冲走,屋后的白塔也冲塌了,翠翠吓得去找爷爷,却发现老人已在雷声将息时死去了……
老军人杨马兵热心地前来陪伴翠翠,也以渡船为生,等待着傩送的归来。傩送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篇9:《边城》:哀而不伤的错位悲剧
沈从文的小说《边城》讲述了三代人的悲剧:作为第一代人的老船夫、作为第二代人的翠翠、作为第三代人的天保都死去了,翠翠和傩送相爱而又分离。正如有学者所说:“你不会想到翠翠的故事最终发展到这么哀伤的地步。”[1]也正因如此,这部小说的悲剧性从何而来才更值得我们细读和分析。如果要探究悲剧的根源,老船夫所说的“天命”固然是一种解释,但要理解何以这种悲剧具有审美意义,则要更多地对小说展开细读。在笔者看来,其中存在着大量的“错位”,而这些错位使得小说尽管写的是悲剧故事,但哀而不伤。
作为小说的主人翁,翠翠生命中的几乎所有与之相关的人物自身都陷入了“错位”之中,进而都沾染了悲剧色彩。翠翠的父母在小说中是缺席的,因此老船夫成为养育她的责任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父母的缺席会使其缺少正常的情感体验。对于翠翠,老船夫代翠翠父母之位本身就是一个错位,而我们从小说中可以明显地看出,老船夫在翠翠第一次遇到傩送之前,也就是翠翠11岁之前只是养了翠翠,并没有指导翠翠了解许多她本该知道的事,即使连翠翠母亲的经历也没有告诉翠翠。小说第一段用了七个“一”字意在说明这里的一切都是简单的,这自然也包括翠翠的心理结构。因此小说中写到翠翠时说:“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由此可见翠翠的自然天性是她出场时仅有的心理基础和行动时的人性依据。
在小说中,傩送的出现显然也存在着“错位”。这并不是说傩送不应该出现,而是指翠翠对于傩送的出现并没有任何情感与心理上的认知准备。由于她的单纯,她无法理解傩送对自己的意义,也无法明白自己心中对傩送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正如有论者所言,“翠翠不知道那是爱情,那是惆怅,而作家又不指明”[2]。实际上,傩送在这个时候进入对世俗情感毫不知晓的翠翠心中,正是悲剧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对翠翠进行情感认知的启蒙,翠翠的心其实还像一张白纸。傩送的出现无疑在翠翠这张白纸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翠翠的心从此便不再平静,因为“自然”的“长养”和“教育”并未包括如何理解和处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由于两人心理结构和人生经验的错位,翠翠一直在想要见到傩送、畏惧和傩送相处的两难境地中徘徊,以至于每一次见面都显得没有心理准备,在最后一次更是“跑开了”。然而傩送是一个常在社会上游走的人,虽然他自己明白第一次见到翠翠时就认定了她,但是他不了解翠翠心理结构的封闭性和单一性,因此他们人生经验的错位决定了两人的感情必然无法正常交流。
与傩送一样,关于天宝的.故事同样有着诸多错位因素。他的悲剧既是时间的错位,更包括他自身心理上的错位。首先天宝的出现肯定是时间上的错位,因为傩送已经进入翠翠的心里,感情虽可以不讲“先来后到”,却有“先入为主”。因此,翠翠虽然不能清楚地认知和表达自己对傩送的情感,却会本能地排斥天宝,而在天宝向老船夫提亲时二人都不知道翠翠与傩送的那次邂逅以及对翠翠的影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天宝出现时间的错位也许并不会导致最终落水而死。天宝的死其实还有更多的原因。一方面是其父亲顺顺对两个孩子爱的错位,并不是说顺顺不爱天宝,但作者在小说中交代顺顺更喜爱的是傩送,小说中说“做父亲的在两个儿子很小时就明白了大儿子一切与自己相似,却稍稍见得溺爱那第二个儿子”。就以婚事而论,在小说中顺顺并没有主动过问天宝的事,是老船夫要天宝选择车路与马路,天宝才要求顺顺去提亲;但对于傩送则不同,小说中两次写到顺顺直接和傩送谈他的婚事,作者已经写出了顺顺对两个人爱的不同。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是天宝自我心理认知上的错位。若是乍一看,我们也许会觉得“大老、二老都被描写得一样优秀,一样地善良而勇敢,是当地的人尖子”[3],但是从细读中我们不难发现小说中的天宝并没有傩送优秀。譬如小说中写到傩送在端午节如何受到大家的关注而有意识地让天宝不在场;天宝是兄长,但父亲更疼爱的是弟弟;天宝在与弟弟的爱情竞争中不及弟弟。天宝心中有一种挫败感,在他看来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及傩送,在争取爱情时也不及傩送。同时,因为爱情的失利使他过分关注自己在个别方面的短处,心理上产生了一种自我价值认知的错位,所以他作为一个优秀水手,最后落水而死也带有某种必然性。
而在这个悲剧“场”中,人人似乎都逃脱不了“错位”的悲剧,老船夫的错位显然更加明显。在小说中老船夫始终为翠翠担心,尤其是从天宝提亲之后,老船夫一直焦虑而且不断加深,怕翠翠会走她母亲的老路,因此他为了避免这一悲剧的发生,瞒着翠翠采取了很多行动,但是这些行动是以一个错位为前提的,翠翠和傩送初次交往的过程中老船夫是不在场的,这种不在场实际上就使得他心中的翠翠和实际的翠翠存在某种不一致性。老船夫介入翠翠的情感生活是在天宝求亲之后,这造成了老船夫和翠翠之间存在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即老船夫并不知道翠翠心中已经有了傩送。因此,作者写道:“祖父呢,可以说一切都知道了的。但事实上他又却是个一无所知的人。”在老船夫去世前,翠翠对老船夫既有着很深的依恋也有着很深的误解,这种误解在小说里的集中表现就是翠翠做了一个离家出走的白日梦,小说的叙事基调也由此变得深沉。在天宝死后,作者更是在小说中写到老船夫的“多此一举”,老船夫在找傩送的时候自我表达语焉不详,所以傩送根本不明白他奇怪的试探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翠翠的生命中正是由于种种错位,使得她和围绕她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陷入悲剧之中。小说中的几个主要人物,如傩送、天宝、顺顺、老船夫错位的根本原因在于,翠翠身上隐含着一个根本的错位:她的心性是天然的,是属于自然的,她从未有什么心机,因此她并不会处理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同时,她周围的人都有着丰富或较为丰富的社会经验,和他们交往时便发生了一系列的错位,但这些错位构成的情节逻辑又是这样的完整,于是整个悲剧之所以具有打动人心的美学价值,其实归因于这层内在的推动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和翠翠发生联系的人都要陷入悲剧之中,而这个错位却又是终极的,是人的自然性与人的社会性之间的矛盾,因而也是人性的错位。
从《边城》中我们可以发现大量由错位而导致的悲剧,这些错位之间存在复杂的关系,却又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在小说的结尾,游离于这两个家庭之外的又和翠翠有某种联系的杨马兵也陷入一个“不由得令人苦笑”的错位情境中,他曾经“牵了马匹到碧溪来对翠翠母亲唱歌,翠翠母亲不理会”,可是翠翠母亲的唯一后代却不得不依靠他生活,小说中说他“成为这孤雏唯一靠山唯一信托人”。在小说的最后,翠翠又回到了单一的生活,但是“圮坍了的白塔”可以“重新修好”,经历了种种错位的生命却无法再修复。翠翠的生活似乎仍然如小说开头那样单一,但是她的心灵很难再简单。因此,小说中的种种错位实际上是这部小说悲剧性构成的要素,而翠翠本人也在这一悲剧中成长,在一个开放式的结尾中等待……
参考文献
[1]张新颖.沈从文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97.
[2]蓝棣之.现代文学经典症候式分析[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81.
[3]王晓明等.文学经典与当代人生[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09.
篇10:《边城》的审美意蕴和文化取向
《边城》的审美意蕴和文化取向
《边城》描写的湘西,自然风光秀丽、民风纯朴,人们不讲等级,不谈功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相互友爱。下面小编给大家带来《边城》的审美意蕴与文化取向。《边城》以湘西茶峒及附近乡村为背景,以古朴的语言、清丽的笔触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朴实而又传神,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也展开了一幅绮丽静谧、独具浓郁地方神韵的湘西优美画卷,赞颂了“人性美”、“人情美”以及理想化的生命形式,展示出从容自然的田园牧歌式生命形态,表现出劳动人民的完整的朴素的美。本文将从两方面展开,阐述《边城》的审美意蕴与文化取向。
一、内在文化动因——独特的湘西文化形式
沈从文从小生活在湘西这个有着独特文化背景风景秀丽的地方,作为一个地道的湘西人,从小耳濡目染,民风、民情、文化、以及湘西自然环境的优美和湘西民族具有崇尚自然、热爱自由的天性,这些巨大魅力无不时时刻刻的影响着他,强大的童年记忆和特殊血质使沈从文的宗教特质和神性信仰上有先天的接受优势,使其小说带上了浓郁的民族色彩和地方特色,正如《边城》地处湘川黔三省交界的茶峒,青山绿水,美不胜收,描绘的湘西不单单是地域概念,更是一个文化概念,作为楚文化所泽被的文化继承体,在精神实质上和楚文化一脉相传,他们保留着人性的童稚天真、浪漫热情,按自己的观念、信仰习俗、思维方式来生活和追求幸福,展现了不同的文化形式。
沈从文在《边城》中以舒缓、伤感而又不胜抑扬的叙事语调,构建了一个属于他的湘西世界,那世界是一个名为“茶峒”的依山绕水的小城,有着超凡脱俗的山水风光,小城“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着一户人家,这人家一个老人,一个女孩,一条黄狗”,临河而驻的吊脚楼、古老而神秘的白塔、一排排深翠逼人的篁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游鱼清澈可见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的河流,河中游鱼来去、石子多少皆可以计数……黄昏时,两岸高山边的桃林笼罩着桃花色的薄云,云里里面坐落几户人家,当月光升起后,空气中混有泥土的气息,草虫声密如落雨,山上篁竹在皎洁的月光里皆成了黑色,白塔、高山、溪流都变的安静……这些独特的自然风光把我们带进了看似简单,实则真切、丰富、动人的意境之中,对多情山水的描写不仅仅是带给读者感觉上的享受,更多的是作者在向读者展示一个未受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明的黑暗与丑恶所污染的纯美、自然的人生形态。
《边城》显示出远离人事纠葛的和谐氛围,并始终将人与自然融合在一起,与作品中湘西人的生活方式、行为方式、独特的感情样式以及那古朴纯粹而又具有旺盛生命力的魅力人格相映成辉,青山、绿草、竹林、河流、红花、流云、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无不寄托着作者对爱与美的执着追求,以最贴近生活的形式共同营造了田园牧歌式的理想生活,充分展示了劳动人民完整的朴素的美,同时赋予作品中人物与景物以深厚的象征意味,以诗意之美描绘出生命的庄严,这也正是湘西小说获得较高审美价值的所在。
《边城》通过两种现实进行对照:“边城”人的纯朴、善良、正直、人情跟都市上流社会的虚伪、懦弱、势利、自私相对照,湘西社会的“过去”的人情美和人性美跟今天“惟利惟实的庸俗人生”相对照,二者充分展示了沈从文小说所特有的文化视角:走车路——走马路,要碾坊——要渡船,这是两种不同文化形态及其存在形式的冲突:走车路——托人提媒说亲,一切由双方家长做主;走马路——以歌求爱,一切由自己做主;要碾坊则意味着金钱和物质对婚姻的介入,金钱和物质成为爱情的等价物,并导致婚姻的属人本质——爱的丧失;要渡船则意味着得到的只是“一个光人”,却拥有生命的自主自由与婚姻的属人本质等,这些共同构建了一个属于他的“湘西世界”,反映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给我们带来心灵上最纯净的洗礼和情感上、人格上最深刻的反思。
二、外在文化动因——五四文学思潮与西方文化的影响
沈从文青年时代的从军特殊经历在其心中留下的烙印对其人生具有极强的冲击力,看到太多的生与死,正义与邪恶的含混,崇高和低卑无界,让其将对理想社会所应具有品质和特性的向往寄托于《边城》中,这在当时文坛主题取向上是属于独树一帜的,虽然其无意去寻求解决汉民族或者中国的出路问题,但在客观上却提供了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民族古朴的生存发展模式,对当时世风日下、尔愚我诈的风气,不无借鉴和良性影响,但在怀疑和批判为主流的思潮中,赞美和建设无疑是对前者做了多元补充,使得前者有了具体的参照系,从而起到了指示和引导的作用,因此从这个层面上对时代,对社会的意义仍然是重大的。
《边城》这一创作追求是建立在对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明”扭曲人性的批判基础之上的,是作者审美倾向和价值取向,例如走车路是当时畸形的“现代文明”即典型的封建文化的表现,而走马路则是拥有生命自主自由的原始文化即湘西区域文化的产物;虎耳草象征着纯真爱情的许诺,翠翠的身上有着爱的纯真和精神的美丽,执着地追求着自己的爱情,独自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体现出人性中庄严、健康、虔诚的一面,而当白塔在一个风雨交加的的`夜晚轰然坍塌,老船夫也在夜里悄然离去,留下悲伤、绝望、阵阵心痛和无限凄凉。碾坊则是横在翠翠和傩送爱情中的一道山,渡船与碾坊的对立,实则是文化的对立,归根到底,翠翠与傩送的爱情悲剧是一种文化悲剧,小说正是通过展示湘西朝现代演变的文化转型过程中“乡下人”的人生哀乐,让读者看到湘西人质朴的心灵、凄美的命运和高贵的人性,从中反映出湘西少数民族和个人历史的隐痛,包含着将“乡下人”自然的生命形式能够保留一些本质在青年人的血里梦里的一些期许。
从这一文化透视中,反映出了作者对湘西古朴健康的原始乡村文化的矛盾心态,有着对原始的乡村文化弥漫出的宁静、谐和、温馨的人生情调以及“乡下人”充满原始生命活力的生命形式的极力推崇、赞美与歌颂,也有对在文化转型过程中乡村朴素的人性美、人情美、人生形式、和谐的人际关系的日渐消失的眷恋,以及“乡下人”在现代环境中所面临的文化生存危机,都透露了作者深深的惋惜和沉重叹息,正是这一矛盾心态,奠定了小说舒缓、伤感而又不胜抑扬的叙事语调,而作为在物欲泛滥的现代文明渗透和影响的边缘上下,这种对自己文化特征的捍卫能保留多久,也正是作者所怀疑并担忧的,或许“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天回来”的话语中已蕴含。
湘西世界是原始的、封闭的、贫穷的,同时它又是自然的、独立的、浪漫的,山美、水美、人更美,敢爱敢恨、清澈透明、淳朴善良、勤劳忠厚,它的完美、自然、淳朴、宁静是沈从文理想的精神家园,他将自己的情和爱都寄托给了《边城》,以古朴的语言、清丽的笔触来描绘湘西道不尽的美,热切地歌颂着人性向善发展的一面,并以此来实现他重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恢复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和坦诚,以及重造中华民族美好品格的希翼,让整篇小说都沉醉在爱与美的世界中,小说朴实而又传神,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和民族特色,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也造就了《边城》的“人性美”、“人情美”以及理想化的生命形式,而这些无不都归功于其从小就受湘西独特的文化背景影响,又受到五四新思潮的启迪,以及西方文化的浸染,作者让我们看到了他对没有世俗污染、没有自私、狭隘、纷乱、争斗的生活的向往,也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宁静淳朴的的田园般的湘西风情画。
总结:沈从文在《边城》中以湘西茶峒及附近乡村为背景,用古朴的语言、清丽的笔触,舒缓、伤感而又不胜抑扬的叙事语调,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朴实而又传神的构建了一个属于他的湘西世界,不仅展现出淳朴善良、古朴安宁、生命自主自由的湘西边地文化,凸现出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更是充满了自然美、人性美、人情美,展示出从容自然的田园牧歌式生命形态,让这一块不显山不露水的偏僻小地在绮丽静谧中反衬出以金钱为核心的现代文明的黑暗与丑恶,亦让我们认识到一个纯美的世界应该是健康、自然、安宁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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