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麦场散文

时间:2023-12-03 07:41:51 其他范文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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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的麦场散文

篇1:落寞的麦场散文

落寞的麦场散文

如今大多村子里的打麦场,繁华散尽,像那些垂暮龙钟的老人们一样,在岁月的河流里,逐渐老去,呈现出一副孤寂的落寞。

每个村子都有一处打麦场的,大一些的村子甚至有两三处打麦场呢!打麦场多在村头或者通风良好的高地。夏收之后,村子里的打麦场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也是每个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

当空中有了“旋黄旋割鸟”的叫声回响之时,村人们就忙着清理打麦场了,因为打麦场从初冬到仲夏的大半年时间里一直是闲置着的,眼看着麦子泛黄了,得赶紧收拾好打麦场,以便麦子收割回来之后,能够及时晾晒、打碾。最好是在一场适中的夏雨之后,村民们自发地集中在一起,开始铲除麦场里的杂草。荒芜麦场的大多是一些野燕麦、铁扫帚之类的恶霸草,非得下力气铲除不可,所以铲场是个重活,需要精壮的劳力才行。乘着雨后地皮软,大家一鼓作气连铲带拔,很快就把麦场清理出一个轮廓来。铲场结束之后,接着就要光场了。光场是个慢工活也是个技术活,非得有经验和技术的老农才行。一个老汉吆着一对黄牛拉着一只笨拙的碌碡,慢悠悠地转着圈儿,只是这圈儿转得很有讲究,一边收一边扩,也是经验之所在的关键。这个过程叫做紧场。经过大半天时间,四个方位都紧到了,场面看着瓷实了,就要在碌碡后面绑一股树梢子,开始光场,也是清理打麦场的最后一个环节。

麦子上场之后,每家每户都在自己的区域内晾晒麦捆,等到大家都晾晒的差不多了,就要开始碾场了。碾第一场麦子的,多是村子里德高望重之家,因为麦场刚收拾好,场面不是很硬实,会有不少的麦粒被压进浮土里,这就需要有奉献精神的人家承头碾第一场。接下来就是那些老弱困难户了,最后才是哪些人丁兴旺,劳力众多的人家。这是约定俗成的村规,没有人张榜公布,也没有人觉着有啥不合适的出来反对。一家子碾场一村人帮忙,从早上开始摊场到中间的三次挑场,都是街坊邻居一起帮忙,主人只是忙着准备午饭,准备装粮食的袋子,或者伺候碾场的机手,给寻找一些需要的零碎东西。到场起起,麦子和麦衣被集中到一起时,就是大家吃午饭的时候了,如果没有风,主人家的掌柜的就留在麦场里等候风,帮忙的邻居们被请到家里,或是油饼子稀饭,或是腊肉炒洋芋粉条加浆水拌汤......大家聚集在主人家院子里的.杏树下,随意而坐,边吃边谝,话题五花八门,有荤有素,俨然一个庞大的家族聚会。吃饱喝足了,男人们和几个会掠场的女人到麦场里去帮助男主人扬场,其余的女人们则帮着女主人收拾锅上,缝补有窟窿的袋子,准备装粮食用。

如此这般轮流碾场,到麦子碾完,也就进行了一次全村的轮流聚会。碾麦子的那十来天时间,村子里的大人娃娃都是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大人是因为收获而喜悦,娃娃们则是因为少了约束而恣肆。大人们忙于夏收,对于暑假里的娃娃自然疏于约束,这下子可好了,他们几乎是任意作为,那些胆子大的娃娃到小河里去玩水、逮鱼;胆子小的碎娃娃则黏在场里,一会在场边追逐打闹,一会钻进草垛里捉迷藏,还有的爬上高高的草垛,炫耀自己的本事;还有那些刚学步的光屁股娃娃,被大人们安置在麦场一角,跌跌撞撞地学着步,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再走......无论是河里玩水还是麦场里嬉闹的,包括那些光屁股娃娃,一旦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到主人家去混饭吃,主人家也早给准备好了,专门为娃娃伙支了一张桌子,甚至他们的饭菜还要比大人们早上桌呢!

麦子打碾完毕之后,麦场光洁瓷实,每天傍晚倦鸟归林,火烧云染红西天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娃娃伙就聚集在打麦场里,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打陀螺的;有唱着儿歌跳皮子的女娃娃;有绕着草垛捉迷藏的男娃娃;有在场子一角磕磕碰碰学骑自行车的;还有那些年幼的碎娃娃连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大人们则以碌碡为界,男女分成两堆,男人们抽烟喝茶谝闲传,女人们手里忙着针线,嘴里说着家长里短。间或有一两个喜欢饶舌占便宜的愣头青,不小心招惹到了女人,被人家一拥而上,七拉八扯地要脱了裤子,直吓得小伙子喊姐叫娘,磕头作揖,求饶不止,引发一阵长时间的哄笑。在一旁玩着面面土,嘴唇上挂着两根鼻涕的碎怂娃也稀里糊涂地跟着笑,娃他妈一声“你碎怂晓得个啥,笑你娘的脚呢!”又引发了一阵更大声的哄笑。

打麦场,多么具有磁性的开心场啊!

随着农村精壮劳力的减少,小麦种植面积锐减,再加上收割机的替代,村子里的打麦场逐渐被人遗忘,大多已经失去了它的功能,昔日里随着车轮吱呀欢叫,在金黄的麦秆上兴奋舞蹈的碌碡,也被荒草深深地淹没,扒开草丛,看到的是一个沧桑颓废,斑驳衰老的石头,没有一丝“白虎”的威严了,不由人心里一阵黯然......

打麦场上的欢乐,只能在记忆里复活了!

篇2:远逝的麦场散文

远逝的麦场散文

相较于春的慢条斯理,夏天,似乎来得急急忙忙。“小满”之后,随着“芒种”临近,天公祭出最后一滴春雨,空气中弥漫开干干的热。风由南向北吹来,烈日下,碧绿的麦田开始变黄。

农民最关注节气变化。季节关乎着农时。这倏忽而至的干热风,报道着夏的消息,也带来了麦收的约定。春抢种,夏抢收。农民们开始忙活起麦收的事情。

没有机械化的年代,收麦得靠人力。割麦、脱粒,算是一年最重的活计,也是乡下田间最繁忙最热闹的场景。一幅幅画面,深深地印烙在脑海里。

如果把收麦比作一场战斗,那打麦场,自然是最激动人心的“战场”。通常,生产队的“场”是固定的,会选择一个离村子近的地方,既做队部,又是仓房,既可打麦,也收秋粮。

经过了冬春两季,场地尽管依然平整,但已然不够坚硬。所以,收麦之前,先得要“杠场”。

之前那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足以滋润土地。人们用水把场洇过,重新浅梨,耙盖平整,略加辗实,再铺上层去年的滑秸,用水打湿。这时,空气中弥散开,新鲜泥土和着麦秸湿漉漉的腥香。

牲口把式把牛套上石头磙子,鞭子一挥:“驾,驾!”大黄牛四蹄蹬开,一路小跑,鼻孔里喘出带着白烟的粗气。磙子一圈一圈,吱吱吜吜、咕咕噜噜响着。小半天的光景,滑秸被辗轧的像一湖静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农民们挑开滑秸,那翻新过的麦场,平整如镜,光滑似冰,异常坚硬。

麦还没收回来,这儿先成了孩子们的欢乐场。折跟斗、打滚儿、捉胡蝶,赛跑、撞拐、摔跤,撒着欢儿地玩。趁大人们不在,还会偷偷溜到场边地里揪几颗麦穗,搓掉麦糠,嚼得满口生津,剩下那一团面筋,硬生生地吞进肚里。

仿佛约好似的,麦场干了,地里的麦子也熟透了。放眼田野,除了那些高大的杨柳擎着的绿伞,满目金黄。大人们天不亮便去到田间,甩开膀子,将成熟的小麦连根拔起。成捆的麦秸,像裹着婴儿的襁褓,整整齐齐地躺在地里……

骡、马、牛纷纷驾起大车,在地与场之间,不停地往来穿梭,趟起一路尘烟。场里的麦垛越堆越高,慢慢变成了一座座小山。各种“角儿”纷纷登场。麦场的大戏,由序幕渐入正剧。

麦垛旁摆上了铡刀。黑铁塔般的汉子光着膀子,双腿叉立,上身的健子肉,一缕一缕暴着。蹲在地上的.女人,把成捆的麦秸填入刀口,壮汉腰身一弯,铡刀“唰”地一声,将麦秸分斩为两截,头甩进场里,根被扔到场边。一米多长的铡刀,闪着寒光,张张合合,麦捆在女人手中飞来飞去。大人们的说笑声,孩子们的喊叫声,铡刀的“唰唰”声,牲口的嘶鸣声,间或传来的鸡鸣狗叫,合奏出丰收的欢乐曲。那一座座麦秸山,越变越小。麦秸铺展开来,有半尺厚,把整个场盖得严严实实。十几个人用木叉来回翻挑着,为的是让它早点干透。

正午的烈日,把打麦场晒得滚烫。为了节省农时,午饭就在场边的柳树底下吃,各送各家的。

“二黑,你娘送来什么好吃的?”

“馒头,臭鸡蛋。”

“嗯,闻着臭吃着香。”老百姓平时把攒下的鸡蛋煮熟,用老汤淹起来,做成臭鸡蛋,也只有在这农忙季才舍得吃。那可是令人垂涎的美味。

“三嫂,拐子哥给你做的啥?”

“烙大饼,白糖。”

“哈哈。长尾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老娘丢在山沟里,媳妇背到坑头上。烙白饼,卷白糖,媳妇媳妇你尝尝。”三嫂拣起块坷垃,“嗖”地投向和她开玩笑的根子……

牲口把式来了,还是老牛套着的石磙。老牛不知疲倦地跑着,人们跟在磙子后面,挑翻着麦秸,一遍又一遍,直到麦秸发亮成为“滑秸”,籽粒也随之脱落。把滑秸挑开,再用扫帚、搓板、木锹把麦粒攒成堆。

太阳一步一步向西边的大山走去,风知趣地吹起。略上年纪的老伯,拎着簸箕在麦堆旁站定,望着树梢选好风向。拿着木锨的大婶把麦粒撮起,倒入老伯伸出的簸箕。老伯潇洒地信手一扬,麦粒“唰”地飞将出去,撒出一道优雅的弧,雨珠般纷纷落下,麦糠随着风向,慢条斯里地飘落侧旁。一会儿光景,麦粒在场里变成一条条金龙,在傍晚的潮气里,弥漫着浅浅郁香。

这般的热闹忙碌,会持续三四天。滑秸齐整地码成了大垛,麦粒堆成了小山,铡掉的麦根,静静地等候主人发落。滑秸或拿去修房,或留着来年杠场;饱满的麦粒,会成为种子,剩下的便是人们的口粮;麦糠,和着泥巴抹墙,也可饲喂牲口;而麦根,将化身为泥,回归大地,成为庄稼的营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们更加懂得劳动的艰辛,更加珍惜这大自然的馈赠。

大人们忙碌着,小孩子也不甘于寂寞。纷纷跑到场里,光着脚丫在麦粒上踩,硌得脚心痒痒的。在滑秸垛上蹦呀跳的,就像城里孩子们在玩蹦蹦上床。那滑秸柔柔的、软软的,有种异样的馥香。欢乐的是孩子,辛苦的则是大人们。因为,最后他们还得把麦秸重新堆好,这样才不至于露雨,而糟蹋了这一垛滑秸。

随着落日的那一抹余晖,蜻蜓也跟着来凑热闹,时而高飞,时而低徊。蜻蜓追逐着虫儿,孩子们则挥舞着扫把,追逐着蜻蜓。成群的麻雀飞来,在场边觅食。孩子们找来竹编的大号筛子,用木棍支起,远远地牵上一根绳子,筛下撒些扬出的瘪子。等鸟儿们蹦蹦跳跳地钻进去,绳一拉,鸟儿被筛子扣住,成了俘虏。银白的麦秸垛,金黄的麦粒山,忙碌的农民们,游戏的孩子们,在晚霞里,生动成初夏里的油画……

三十多年后,夏收季节再回故乡。村边的场不知所踪,更不见了当年打麦场上的情景。麦子熟了,农民们不慌不忙地等着,直到麦粒在穗上干透,站在地头打个手机,收割机便轰隆隆地来了。小半天工夫,装好口袋的粮食,就直接拉回了家。那隆隆的机鸣,把曾经热闹的打麦场景,连同那个时代,封存在童年的记忆之中。

篇3:消失的麦场散文

消失的麦场散文

洗后的麦黄杏摆了满满一盘子,鲜艳艳,黄澄澄。嚼着嚼着,就嚼出了麦熟的味道,渗满了阳光的香甜。

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即使住在看不见土地的城市里,我也总是自然地想起每一个农耕的季节。突然就想起这样吃麦黄杏的日子,我的父母会在麦田里,象苍老又忙碌的蚂蚁。于是我面前的茶色玻璃就幻化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 太阳闪烁着光芒,每一颗麦穗都镀上一层金箔,一阵风来,麦浪推着麦浪,向着远处的天边滚过去了。

脚步还是慢了,一路看到是原本应该金黄色的麦田变成了只留下短短根苗的土黄色麦地,看不到尽端的麦地一片片隔着汽车玻璃滑过去,再滑过去,突然就使人有了些微的寂然和惆怅。

我原本不知道这寂然和惆怅从何而来。一棵枝干沧桑的白杨晃过车窗,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既然小麦都已颗粒归仓了,这一路我要寻的是那挺立着大大小小的麦秸垛的麦场。我的脑海里,麦场的边上总会有三两棵随意和亲切的白杨,麦场的蓝天总会有几朵悠闲和轻盈的白云,麦场上总会有那么几个金黄的泛着清香的麦秸垛,这象梦幻般的童话情景一样的麦场在我心里根深蒂固。

麦场即使不在打麦的季节里也有着村里最平滑的土地,那是石磙一年又一年的碾压的成果。

麦场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是抱着大大小小的麦秸垛安静着,除了收麦的季节。

春天麦场上也会冒出绿绿的草尖,几只小羊就跑来啃食,用它们柔软的嘴。还会有几个孩子推着家里的自行车来麦场里练习骑车,那些自行车太硕大了,多数的孩子都是跨不过横梁坐到车座上的,踩着一个车蹬溜车的,从飞轮上伸过腿去骑倒叉的,偶尔有一个跨过了横梁扭着屁股使劲扒拉着脚蹬子的,是很受别人羡慕的,自己也是很得意的,一得意车子就忽然晃起来,仿佛就要倒了,得赶紧找最近的一个麦垛倒过去,那麦垛就象妈妈温暖的怀抱一样接住了那孩子和那车子。

秋季里偶尔会有人家在麦场里压豆子,也许拉着石磙碾压豆秧的是一头年轻的马,象孩子一样贪玩,碾着碾着,就偏了轨道,它的两只前蹄已然踏到了豆秧外面的土地上,那平滑的土地上就清晰地印上了它的蹄印。马的主人一面使劲拉着缰绳向中心拉,一面用鞭子抽打它,它蹦跳了几下,就又回到了正轨,继续它的圆周运动。硬挺挺的豆秧和尖利利的豆角没有将麦场的土地扎得疮痕满满,马儿拉着黄豆走的时候,豆秧和豆角都已经象女孩子无骨的手一样柔软,麦场还是平滑的,柔软的平滑着。

冬季里,会有穿着棉袄、棉裤、棉鞋,浑身上下都裹着棉花的男人或女人背着筐来麦场上弄麦秸回家给猪垫圈,给鸡铺窝。每个麦秸垛都被自家的主人在身上掏了洞,大的洞,小的洞,每个麦秸垛也都不会倒,美美地站在那,依然象童话里的城堡。雪飘下来的时候,麦秸垛变成了白的,它的新邻居,一堆堆的玉米秆也变成了白的,麦场就变成了白色的安静的世界。

麦收之前,麦场上的麦秸垛和玉米杆都消失了。麦场被重新碾压的更加平整和光滑。麦场兴奋了,它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喧闹了,它怀着渴望的心情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里忙碌的弯腰割麦的背影,听着镰刀们因为兴奋,每割倒一丛麦子,就发出的`“嗤嗤”的笑声。有牲口配合着镰刀的笑声喷着响鼻拉着满满一车麦捆过来了,有一堆又一堆高高的麦捆堆在麦场了,有闪亮的铡刀咔咔的将麦捆一铡两断了,有热烈的讨论谁家的麦粒饱满的交谈声了。就连晚上麦场也是热闹的,各家都有男人睡在自己的麦堆旁,有半大的孩子跟来的,若是跟着父亲来的,会麻溜地钻进被子望一会星空就睡着了,若是跟着爷爷来的,也许会躺在被子里缠着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再想入非非一会也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启明星还在天上亮着,被子会有些潮,麦子也会有些潮。太阳出来了,一露脸就带着火辣辣的毒,人的脸上开始流黏咸的汗水。所有的麦穗都均匀地平摊在麦场上,快到中午时,麦芒已经比针还硬了。于是石磙开始“吱吱扭扭”转了,牲口们的勒带在嘴下拖着,不声不响地转过一个圈,再转过一个圈。光着黝黑脊梁的男人站在圆心牵着长缰绳也转着。女人们拿着杈跟在牲口后面将麦秆翻了一遍又一遍。半大的孩子跟着干一会儿,觉得需要休息了,看父亲的脸色不很严肃,就自作主张地跑到麦场边上杨树荫里坐下喝水了。有卖冰棍的人骑着车子过来了,装冰棍的箱子盖着厚厚的棉被。有的人家就去买了,甜甜凉凉的咬在嘴里,脸上就有很享受的表情。舍不得买的人家就舔舔嘴唇,拼命地喝上两口桶里的水。再没顾客了,那卖冰棍的就骑上车子顶着毒日头去另处的麦场叫卖了。没吃上冰棍的孩子就说:卖冰棍的连自己也舍不得吃冰棍呢,因为他挂在车把上的篮子里也是带着一瓶子水的。

牲口们身上的绳子和皮条有次序的摩擦着,麦穗渐渐不成形了,金灿灿的麦粒显露出来了。看到麦粒的人们是喜悦的,这喜悦就是土地上的人们全部生活的意义。

当所有的麦粒都颗粒归仓后,麦场上就又有新的麦秸垛。麦场整了整辛劳的身子,又安静下来,悄然等待着下一次忙碌。

社会是在进步,当联合收割机在地里一走,麦粒就直接装进了袋子,或者直接装上了收购者的汽车,那些辛苦的劳作,还有伴随着麦收前的紧迫感,都一去不返了,只是我不知道土地上的人们面对收获的喜悦是不是还象原来挥舞着镰刀时的那样浓厚,这到底是成长还是老去?

当又一辆联合收割机迎面开过去,我知道我再也寻不到我心中蓝天白云下的麦场了,安静和喧闹的麦场都消失了。

篇4:散文乡村麦场的景象

散文乡村麦场的景象

夏收时节,当那金黄的麦穗在田野随风摇曳着,微风中飘来缕缕的麦香,不由地想起了乾陵北麓五峰山脚下的故乡,在这忙碌的岁月里,该是一番三夏大忙的景致了。曾经年少的时光,令人回味的往事,在心中荡漾开来,心里溢满着童年的纯真、幸福和快乐。

要说起麦场,要数生产队的麦场了,有十几亩,光是麦草垛就十多个,而且每个垛都很大,赶到新麦子入场时,这些麦草垛就要移走了,以便腾出更多的空场地来,便于三夏二百多亩的麦子的碾打和晾晒。二百多号人的生产队,六十多人的劳力,队长将生产队的夏收事在社员动员会上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各种详细的规章制度,白纸黑字地贴在墙上。

这偏远的农村小山庄,龙口夺食的时节,需要投入大量的劳动力。一般情况,从收麦到完成国家公购粮,再到粮食入仓,至少需要半个月或更多的时间。记得有一年下连阴雨,四十多天还末结束。

我们生产队的麦场位于村子的中央,北边有三间土窑,是木坯打的糊起垒成的,窑上面南高北低,全部用小手工瓦覆盖,虽然不是那么的美观,但经济又实用。场边有一排马车牛车,三个窑两个窑之间的空白处,贴着“安全防火,人人有责”的醒目标语,一入场便就会映入眼帘。三个门前各插着一把红旗,猎猎的故乡风里,显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队上的马车把成捆成捆的小麦拉上场后,就抢着睛好的天气,碾、打、扬、晾晒。每天天黑,从田地里拉回的湿麦就堆成一大堆,要伃伃细细地垒好,堆成圆际或马头际的垛儿,放置在大场的中央,以便第二天天气晴朗好摊场。当时的场里的活计也不少,有起场将麦粒与麦糠分开的,有扬场的,有背麦糠的,有用布袋装净麦的。麦场上到处是匆忙不停的身影,一派忙碌紧张的气氛。队长那吼惯了秦腔的嗓门,说出话的声音,就好像跟谁干仗似的,又粗又紧,好在人们都习惯了,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毫不在乎。

当家家燃起炊烟做晚饭的时候,一天的忙碌就告一段落了。

吃过晚饭,男人们都要来这麦场前拿上记工本记上一回工,女人们则算着自己当天是否割得下一亩麦子,来的孩子拉着小木车,那木轮与木轴之间的摩擦声,伴着孩子天真的笑声、乡邻之间戏耍声、爽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这山乡的麦场的上空……

夜晚,农村很少人有收音机了,队上有一位木工在外乡做活回来,用三极管和二极管和磁棒与线圈组装了一个简易的收音机,人们把手电筒上的用的'剩余的电池做电源,就这样,每天人们闲瑕时都来听听陕西的秦腔,感觉特别亲切。

三夏的夜风,是扬场时最好的选择了,对于靠人力的农业社,夜晚是清凉的,也是忙碌的,夹一个被子和一床单子,用碾熟了的麦草铺在地上,在上面盖上一单子,坐以待风。待到有风时,立即起来去扬场,风起人起,风停人休息,企盼在天亮以后,将场面净麦和麦糠都挪出场,以便准备下一场碾打的摊场。

庄稼人一生都在忙碌,特别是三夏大忙季节就更忙了。被派作看场的老汉,每天晚上几乎不睡觉,晚上以防人偷、黄鼠偷,有风时就赶快提醒那些扬场的人去干活。最让大家担心的就是天气了,他就时刻听着广播,害怕错过了天气预报,第二天一大清早睁着困倦的双眼告诉队长:“天气预报说,陕西局部有雨!”天啦,谁知道局部在哪里?

农家人大忙天,没有一件工作不辛苦的,不到六点就起来,割的割,拉的拉。早上八点多钟,呼啦啦地十几个把场一摊,然后剩下二三个人在场中看场,每隔二个小时就要把麦秆翻上一遍,不得停歇,最苦的是吃过中午饭翻场了,天气又热,大阳又毒,头戴一顶草帽,手拿一把铁叉,绕圆圈一茬一茬地由里向外或由外向里翻着,那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实在受不了,就在窑洞里有人担来的凉开水里用手指甲裁一节麦杆,插进水桶里喝上几口,或者去坐在大桐树下,去享受一会那丝丝的凉风了。

麦秆被不停翻动着,有经验的人抓上一把,两手一揉动就知道这场麦子是不是该是碾打的时候,待到队里的饲养员将牲口喂饱,再饮一遍太阳下晾晒的水,刨扫干净后,就可以套碌碡碾场了。

很大的麦场,套的几架碌碡开始都各自为政,转自己的小圈,待到碾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转大圈,上面的麦穂被碾压完了,再将整个场上的麦草翻过来,碾到没有生麦穂为止。

起场,是一件又脏又累的活,这时人声鼎沸,大麦场上十几号人穿梭其间,将翻起的麦秆用尖叉或木轮车推到场边,你拿扫帚扫,他握推把推,这时麦场就会推成两大堆或三大堆,以便夜间借风扬场。

碾麦的时节,最担心就是天空的乌云了,忽然一阵疾风吹过,云越聚越多,猛然间,头顶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闷雷声,紧跟着就是大场边的桐树叶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低头一看,麻钱大的雨点随即落将下来,砸进被刚清扫过的土场里,旋即升起了一股细细的白烟,接着越来越密的雨点在干涸的地面上逐渐连成了一片青灰色的印迹,雨珠连成了无数条线。这时,人们顾不得被雨淋湿,手忙脚乱地给堆起的麦堆上多洒些麦糠,用草帘子围好或者用大塑料纸包好,还在麦垛顶上压上一些坚实的木料和几块大石头,以防被大风吹开,淋湿了麦子。

等到把这些活都做好了,大家才深深地舒了口气,快步走进这三间窑洞里避躲一会儿暴雨。

终于,乌云散开了,雨过天睛了,人们便陆续地走出了窑洞,踩着泥泞的道路回家换衣服去了。

等到了晾晒完麦子后,麦场就会空旷那么几天。这时候,孩子们也放暑假了,队里的大麦场,就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有踢沙包的,有跳绳子的,有学骑自行车的,有嬉戏打闹的,一片快乐热闹的景象。

当孩子过完暑假,秋收很快就来了。从田间运回来的成车的成车的苞谷棒、谷子、大豆、高梁。开始陆续上场了,麦场上又见一派繁忙的景象了。

……

日月如梭,岁月如歌。一轮明月升在天空,站在了农村联产承包后自己的小场时,已是十几年后了。

时光的车轮滚滚而过,如今,机械化取代了人工,不用再割麦子了,也不用再碾打了,记忆中的那个打麦场,早已隐没了形迹,从此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但凝结着庄稼人辛勤与智慧的打麦场,却永远会镌刻在庄稼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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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的麦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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