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鞋散文(锦集10篇)由网友“不拘不拘”投稿提供,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后的布鞋散文,仅供参考,喜欢可以收藏与分享哟!
篇1:布鞋经典散文
布鞋经典散文
在小学四年级之前,我从没穿过从市场买过的鞋,那时总在想,母亲什么时候不再做布鞋了,我就会像其他孩子一样穿上色彩斑斓的运动鞋。
每年夏天,母亲从地里砍麻,每次砍麻的时候,母亲总会说,但愿麻里不会有蛇。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总想,不种麻不就完了吗?每年这么弄来弄去烦不烦。
每年秋天,母亲总会准备好棕叶,把它细细洗过,轻轻刷过,然后晾在壁子上。每当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棕灰色的棕叶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反感,为什么古铜色的壁子要粘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年冬天,母亲就会坐在火盆旁,戴一个顶针,对着鞋底扎一针,然后就用针在脑袋上挠两下。每当我看见鞋底还有大片的白白的面积,我就会问母亲鞋底什么时候才能扎好,母亲总是那几个字,快了快了。
母亲从娘家没带什么过来,奇怪的是带了几本小学课本,母亲上过一年学,却不认得字,我问母亲学是怎么上的,母亲笑着说“傻呗”。
母亲带来的课本在我到三年级的时候才见到,有些发黄,里面夹着的很多鞋底与鞋面的模纸,我问母亲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母亲说是外婆在过世前留给姨妈的,后姨妈给了她。
母亲每两年给我做两双鞋,我那时总期望鞋快些破,但母亲做的鞋实在太结实,三年内能穿破就是奇迹。而且母亲给我做的鞋面永远是蓝色,我问母亲为什么不能给我做双黑色的,她总是不回答。
做鞋的工序很多,一只鞋底就会刷上几十道的浆,后来到高中才知道所谓的千底鞋就是母亲做出的那样的'鞋,是一针一针地扎出来的。但当时看见母亲扎鞋底实在是一件不耐烦的事。
四年级过后,母亲再也没给我做鞋了,我也懒得去问,反正穿上从市场买回的鞋,感觉心里有些平衡,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等到大学的时候,母亲在我临走前,从挑箱里拿出一双棉鞋,黑色的面,她说沈阳太冷,带上它,用得上时就穿,用不上就算了。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沈阳在何方,也不知道那地方冷还是不冷。
我在沈阳的第一个冬天没敢穿上它,怕太土,就那么地塞在柜子里。第二个冬天,突然感觉身体有些抵不上上年,就拿出母亲做的棉鞋,我躲着把它穿上,正合适还很温暖。我当时想,这双鞋是母亲何时做的,为何这么合脚?
大学毕业的那年,正好看见母亲晒她的挑箱,我好奇地一看,里面有很多双小孩子的鞋,大多数是皮的。我问母亲这些鞋是谁的,母亲说是我两岁前穿的,我感觉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问母亲为什么还保留这些,她说,等你儿子出来了就能派上用场。我冷笑了两声。
去年回家,母亲订被子,我见她拿着针和线穿了半天还是穿不进,我接过来,十秒不到就搞掂,母亲说年轻就是好呀!
晚上与母亲坐在火盆旁闲扯,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再做鞋了,母亲说爸不让种麻了,我说家里不是还有一大捆吗?母亲说扎不动鞋底了,我抬头看了看母亲的头,已是银丝丛生。
篇2:布鞋散文
布鞋散文
一双老北京布鞋让我的思绪回到了久远的记忆里。
我小的时候,母亲还很年轻。她像大多数农村的大姑娘一样有着一条长长的辫子,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做起农活来又灵活又好看。母亲的手很巧,七邻八舍的都夸她茶饭好,针线也好。
我们姐弟仨小时候穿的最多的是母亲亲手做的布鞋。布鞋穿在脚下,软绵绵的,很舒服,还不怕硌脚。那时候,母亲做的布鞋穿在家中七口人的脚上。
做布鞋最重要的是纳鞋底。布鞋的鞋底也叫千层底,因为鞋底是用很多层布纳起来的。纳底先要袼褙,这时,我就可以帮上忙了。
农村里虽忙,但一年四季下来总有几天清闲的日子。农闲时,找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就可以袼褙了。这样的日子大抵是在春季或秋季,因为这两个季节的太阳都不甚强烈,袼出来的禙柔软耐穿。早饭后,母亲忙着翻箱倒柜的找她一段时间来收藏的旧布,我们姐弟几个就将装粮食的小仓贵盖子搬到太阳底下,洗刷干净。奶奶用一把细筛筛一些细细的玉米面,在火上制作成黏稠适宜的浆糊。这样的浆糊比小麦面的好多了。这时候,母亲也把选好的布搬到院子里去。这些布大部分都是自家穿旧了的衣服,也有一些是邻居送的,母亲把布洗干净了收拾在家里,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布以棉布为上,若有旧床单是最好的。我们帮着母亲把浆糊均匀的涂在木板上,母亲把裁剪好的布料整齐的铺在浆糊上,碾平。一层铺满后就铺第二层,如此三到五层就可以了。木板在温和的.太阳下晒上一两天,等内里的浆糊干了,禙就袼好了。这时,母亲会把整张禙从木板上撕下来,存放在比较干燥的地方,等到秋里或农闲时做鞋子。
纳底很需要力气,费胳膊又费手。母亲会比着我们脚的大小剪好鞋样,然后把鞋样缀在前两天再次晾晒的禙上,依样剪好实物。纳底也很费时,一双鞋底需要整整的好几天的时间,而母亲断断续续的耗时更多。入秋后,母亲一有时间就纳底,那时,她还要给我们织毛衣。在不能下地干活的下雨天,或者是晚上,甚至是农忙时歇闲的时候,母亲的手总停不下来。
父亲在外打工,每年都在年末才回家。我的胆子小,每晚就和母亲一起睡。冬天的晚上很冷,但母亲的屋子里却很暖和,一盆烧得很旺的炭火驱走了冬夜里的寒冷。两个姐姐早已在隔壁屋子沉沉睡去。母亲就在灯下的火盆边纳着鞋底,我穿着往年的旧布鞋,坐在火边陪着母亲,手里翻看着一本泛黄的《一千零一夜》。很多个夜晚,我就和母亲这样度过,很少有话语,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呼呼的寒风和簌簌的落雪声被一道塑料窗帘挡在屋外,这一挡,就是两个天地。盆子里的炭火断断续续的发出“噼啪”的声响,有时还能听到母亲的钢针在顶针上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揪心。每到这时,母亲总会小声抱怨针的质量太差。母亲啊,这哪里是针的质量不好,就是再好的钢针也经不起您日日夜夜的使用啊!
有时候晚了,我坚持不下去了,就对母亲说:“妈,睡觉了。”母亲总会抬起头来,温和地道:“我还不瞌睡,你先睡吧。”这时,她会暂时放下手上的针线,帮我盖好背角。有一晚,我在书中看到蓝胡子的故事,讲的是一个长着蓝胡子的男人,取了好几任妻子,每一个妻子都被他杀死后藏在黑屋子里。黑屋子的门锁着,蓝胡子也不把钥匙藏起来,但只要打开这道门后钥匙上就会沾上血,怎么也擦不掉,他就会发现有人打开门了。他的好几个妻子都因为发现这个秘密被杀害。这时我心里就会凉飕飕的,觉得蓝胡子太诡异了,但抬头看到正聚精会神纳鞋底的母亲,心又安宁了。
后来,我慢慢长大,母亲却一天天老去,身体也越来越差。高中时,母亲给我做了最后一双布鞋,那以后,母亲的右胳膊就因病使不上劲来,再也纳不了厚厚的鞋底了。想来,我最后穿母亲亲手做的布鞋距今已经六七个年头了。农村的孩子,穿着布鞋行走在形形色色的运动鞋之中,我却从未自卑过。我很爱惜自己的布鞋,下雨时,我就呆在教室不出去吃饭,因为布鞋底打湿后容易腐烂。记得那时班上换了一个新来的语文老师,也是农村的孩子,穿着很朴素,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上课也穿着一双布鞋,和母亲做得一样。也许是因为同为农村人的朴实,也许是都喜欢穿布鞋的缘故,我们成了谈得上心的朋友。他曾拉着我的手诉说人生的不易,告诉我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我也常找他谈理想,诉苦恼。现在想起那位老师,心理还是满满的感激和亲切。
这以后,母亲也还做鞋,在市场上买加工好的泡沫底,却再也不是一针一线纳起的千层底了。
现在,我长大了,母亲却老了,年轻时那一根乌黑的辫子早已成了夹杂着银丝的短发。穿着动辄好几百块钱的运动鞋,我还时常想起母亲亲手做的布鞋。每一次,眼前便一阵模糊。这恩情,怕是永远难以报答了。
是啊,做儿女的,就算给母亲买再好的鞋子,也比不上一双布鞋的温情。
母亲从未带过戒指。那枚陪着她大半辈子被磨的蹭亮的顶针就是她的戒指。
篇3:一双布鞋散文
一双布鞋散文
我送母亲回家,顺便帮母亲拾掇了一下老家的小仓窑。母亲从柜子里翻出一双黑色的手工布鞋问我:“你这双鞋还要吗?不要我送人吧。”
“我的鞋?哦……”我左看右看,终于想了起来,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九七年,我考学失利,应聘到县城的寨山二小教书。母亲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地说:“丑女子要进城了,得穿得光烫一些,妈给你做双新鞋吧。”当晚,母亲从一本夹鞋样的大书里找出鞋样,用针线缝在一块袼褙上,照着样子剪下来,鞋底和鞋帮的雏形就有了,再给鞋帮粘上里子、面子,把鞋底儿用三层袼褙叠起来,缝在一起,以白洋布裹边……鸡叫头遍,等我从睡梦中醒来,母亲还在那忙碌。那一刻,我暗暗下定决心,去县城里当老师,就一定要做一个好老师,为自己争气,给父母争光。
三天后,一双方口盘带的新鞋做成了。白色的千层布纳的鞋底,黑色的条绒布做的鞋帮,脚踝处还各缝了一条黑色的带子,缀了一粒黑扣子。母亲做的鞋总是很合脚,走起路来不夹、不挤,非常舒服。从小费鞋的我对这双布鞋格外喜欢,但我并不知道,人家城里人早都不穿这种纯手工做的'布鞋了。
去学校的第二天,学校要求全体师生一起出早操跑步。可不知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盯着我看,还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直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跑着跑着,竟然不知道是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了……
别别扭扭地坚持到早操结束,我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拿起镜子左瞧右看,哪哪都好好的呀,他们到底在议论什么呢?
不一会儿,教导主任走进来,“魏老师,校长叫你过去一下。”
我跟着主任径直走进校长的办公室。张校长从抽屉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我,一脸严肃地说:“这个钱是学校先预付给你的一部分工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跟主任说。咱们学校的这些娃娃可调皮着哩!你年纪小,初来乍到一定得镇住他们。”然后交代主任中午休息时带我上街买双皮鞋,再买件衣裳。
我这才恍然大悟:昂,我说这些娃娃们咋光盯着我看呢,也许他们没穿过这种纯手工缝制的布鞋,自然也就体会不到脚穿布鞋的那份舒适与惬意吧。那天中午,教导主任带我去就近的百货商场,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和一条灰色的喇叭裤。至此,那双布鞋被搁置起来。
两年后,为了所谓的梦想,我瞒着父母辞掉工作去外地学习人像摄影,辗转几个城市后定居在银川结婚生子,那双布鞋早被我抛之脑后。如今冷不丁看到它,那段难忘的教书岁月恍若昨天;母亲穿针引线为我做鞋的温馨画面仿佛近在眼前……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母亲老了,我也不再年轻,想想曾经的宏图壮志,看看现在平凡的自己,多少有些惭愧。不过我想,人生在世,有梦想总是好的。至少,为了梦想,我努力过、失去过、也得到过。有这些过程,也算不枉活一回。
篇4:一双布鞋散文
我喜欢穿布鞋,脚上一双半新的布鞋穿了三天,里面潮潮的,我脱下,放到街对面的石阶上晒。晚上洗脚找鞋,才记得鞋在街上晒,忘了收。妻打着手电去找,失望而归。妻心疼得唠唠叨叨念了一个晚上,以为被哪个狠心贼拎走了。那双鞋是妻亲手做的,当时白天她要上班,只好晚上抽时间做,花了八个晚上才做好。
第二天我只好买了一双新鞋穿。回来时碰上扫街的阿姨,问她昨天看见我的黑灯芯绒布鞋没?阿姨说,那鞋子那么臭,天黑时又没人收,还以为你扔的,我扔到那墙角的垃圾桶里去了。我望了一眼,前面的垃圾桶上堆得像山一样。心想,这事不能全怪阿姨,是自己忘了收在先,我只好作罢了。
下午,垃圾桶旁边来了一个流浪汉,已是深秋时节,他还光着脚穿着单褂。我盘算着,要不要回家找些不穿的衣服给他穿。却见那流浪汉将垃圾桶推到,在垃圾中找出两个苹果,一个烂西瓜,我的那双黑灯芯绒布鞋也被他找出来,他马上穿在脚上。我目测他身高,跟我差不多,估计我那鞋他穿合适。我为我的鞋子感到庆幸,物尽其用;也为流浪汉高兴,他能动手推倒垃圾桶,通过自己的手找到一双鞋子,他的脚有鞋子保护,就免遭伤害。我在想,如果他会想的话,这鞋是他自己找的,总比别人扔给他穿的强,穿着心里也舒服吧。
穿着鞋子的流浪汉没有拿着他的苹果马上离开,而是对一个很大的烂南瓜感兴趣,他用脚踢着南瓜,双脚蹦着踏南瓜,布鞋马上沾满了污秽,让旁边聚来看热闹的孩子笑嘻嘻的。我皱着眉,为我的鞋子感到可惜,为流浪汉不珍惜劳动成果叹息!流浪汉见我皱眉扭曲着脸,感到更开心,双脚在南瓜上蹦得更欢,以至“劈呀”的一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惹得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面对流浪汉的滑稽表演,我异常愤怒,甩手就走,给他拿衣服的心思都没了。
【聚聚真好】
这两天,天气奇冷。傍晚时分,无聊的我正缩手缩脚趴在电脑边逛江山网。门外进来一人影,我抬眼一瞅,是老同学明金,连忙起身招呼。几个月没见,这老兄胖了不少,和我一样本来就挺着一个将军肚,可能也是怕冷,不在乎外表形象,只求身体暖和,穿得不少,显得更臃肿,像河鼓,呵呵,和我有得一拼!我俩都属浓缩型的,高矮差不多,并排一站,俨然就是一个合肥市。
原来今天高三会考,他来东湖监考,刚散考场,记得俺在这附近,就来看望老同学,走走动,叙叙旧,盛情邀约俺外出吃饭。我们平时都忙,彼此真诚上门相互关怀看望一下,也确实要抽个空,今天刚好都有空,俺也就不客气,收拾关门随车前往。
明金在我心中是个很实诚的人,同学二十年再见面,依然是表里如一,不做作,不吹牛,行得正,带些小倔强行事做人。和这种人交往,爽快,心不会累。记得当年我们在县一中读书时,我们就走得较近。除性格接近外,也许是我们都来自农村,家境清贫,都营养不良,身材矮小,自卑让我们相互取暖相互慰藉吧。
他现在被县城三中借用教书,业余时间在网上组织爱心帮扶活动,影响很大。他老婆在家乡镇上开家摄影室,生意不错,日子红红火火。
我们本想再邀两个人同学一起热闹些,可他们都没空,就接了明金的`父亲一起,很随意地在县府南路找了一家粥城就餐。叔父的身体不太好,在医院看结石病,吃些粥舒服些。
粥城热闹,食客不少。我们靠墙找了一张较安静的桌子坐下,点了一碗皮蛋粥、一碗芋头排骨粥、一盘煎饺、一碟花生米、一盘豆干、一碟洋芋头,还有两瓶雪津啤酒。我这人比较爱静,很少上馆就餐,吃这种营养粥,我不陌生,也爱吃。以前在东莞打工,晚上加班,就经常吃皮蛋瘦肉粥。我们边聊天,边小口喝酒,我酒量有限,他倒是能喝但要开车,只能节制些。
我们聊了很多也很杂,信马由缰,想到啥就说啥,无拘无束。分析他父亲的结石病情,聊他不如意的工作,聊我们的儿女,也解剖我的小说,我们相互排解积郁,互为宽慰鼓舞。
我们也不免俗各自感慨,时光如流水,都四十郎当岁,不再是毛头小伙,奔劲也不如从前咯。嘿嘿,反正比上不足,小富即安,心宽就体胖,一身肥膘,自己不厌,没人敢烦。
一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一通开怀宣泄畅叙之后,酒鼓粥饱,我们起身离席时,桌面只剩残羹冷炙,实惠不浪费,正是我们这把年纪的人,平时遵循的作风和派头。
我们一身轻松,爽快地分手挥别。街上风依旧如刀,但我的心里暖烘烘的。脑海中,我想起了姜育恒的一首歌――《有空来坐坐》:“朋友你是否还寂寞有什么伤心话\还没有说请你有空来坐坐\来坐坐”。
朋友同学间聚聚,真好!
篇5:老布鞋散文
老布鞋散文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从咿呀学语到悄然老去,总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事陪伴我们的一生,值得我们去记忆,让我们无法忘却。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一直是穿着妈妈纳的布鞋长大。都说母爱似海,而母爱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除了妈妈做的饭,无疑就是那妈妈一针一线纳出来的老布鞋了。
纳鞋底,做鞋这些活计,和蒸馍馍做饭一样,对于我们北方农村的女人来讲,这是一种极为普通却极为重要的手工技艺,也可以说是考量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手巧,会不会过日子的重要标准。如要是一个女孩子不会做饭,不会纳鞋底,就会被看作家教不好而遭人轻视。日后嫁到了婆家,在家里也会没有地位,因为这个女孩子一旦嫁过去,成了家庭主妇,那么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包括公公婆婆,老公孩子,甚至小叔子,小姑等的鞋都要靠媳妇的一双手做出来,如果这家的媳妇做得一手好鞋,老爷子,老太太穿着儿媳妇纳的鞋,出门在人前头也能昂起头。因此,在我们乡下,无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大嫂,大娘们,无不有一手纳鞋底的好手艺。
我小时候不懂事,妈妈做好了鞋,我只知道穿,等穿破了,一双崭新的布鞋又蹬在了脚上。我的脚长得又瘦又长,又是男孩,爱疯,所以穿鞋也费,几个月一双,往往是其他部位好好的,脚趾头先把鞋前头磨破了,从前头拱出大拇哥来。我妈妈常爱念叨的一句话:
“你的脚是刀子?吃鞋呢!
”现在每每想起,心里便会有些许暖意。
记得有一次,我脚上的鞋又顶破了,却舍不得马上换新的,就穿着露脚趾头的破鞋去地里干活,一不小心脚趾踢在了刚收割完的玉米秆的茬上,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当时疼得我两眼发黑,尽管后来包扎了,还耽误了两天上学,却还是感染化脓了,脚趾肿得厉害,到后来连趾甲也掉了,长出的新趾甲变得很厚。那年我好像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也是我关于布鞋的一点点记忆!
我们乡下的布鞋,男的用黑灯芯绒做鞋面鞋帮,讲究白底黑帮,穿上很精神。女孩的鞋则一般用暗红色带小点点的灯芯绒做,鞋口那里会有个搭袢。棉鞋要复杂些,鞋帮比较高,再续一层棉花,在鞋帮两面钻几个气眼,系上鞋带,下雪的时候穿上很暖和。
一双新布鞋的作用不仅仅表现在穿的方面。男孩去女孩家里相亲,一般都会穿一双新鞋,女方家里会根据他脚上的鞋来判断未来的亲家是不是过日子的好人家。同样,没过门的女孩去男方家里一般也会留下两双自己做的布鞋送给老人,男方的家长也会根据这两双鞋来断定这女孩子过了门是不是过日子的好手。
如果男孩和女孩已经订了亲,男孩要去当兵或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女方送行的时候,可能不会有太多的贴心话,但一双亲手做的布鞋是必不可少的。有心并且手巧的,还会在包裹里放两双自己做的鞋垫,那鞋垫用鲜红的布做成,再用缝纫机踏出一道一到密密的线,上面用彩色的线绣上鲜绿粉嫩的并蒂莲,鸳鸯什么的,以示同心。男孩子穿着这样的鞋,无论走得再远,一颗心总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
家里有老人去世了,脚上必定有一双厚厚实实,合脚熨帖的,白底黑帮的老布鞋陪伴着他走向去往天堂的路。。。。。。
做老布鞋必须要有好线,因此首要任务是纺线,把弹的蓬蓬松松,软软绵绵的棉絮撕成一尺左右长,在一根光滑的高粱秸秆裹好,一卷,轻轻一抽,一根纺线用的棉絮条就做好了,这样要抽好多根,我记得妈妈那时候要装一笸箩,等到晚上我们都睡了,妈妈会坐在一辆很旧的纺车前,一手转动着纺车的.把柄,另一手在纺车另一端的一根铁锥上捻着棉絮,眼看着一根细细白白的棉线就那样轻巧地从妈妈手中的棉絮条牵了出来,然后牵棉线的手再轻轻往回一放,棉线便绕在了那个铁锥上,随着纺线车子的转动,眼看着白生生的棉线团慢慢地变得大了起来,一头粗一头细,像一个小巧的玉米穗子。
在我们乡下,纺线,做鞋是闲暇时做的活计,不能占用白天在地里忙的时间,只能在晚上或是下雨天和农闲的时候。那时候没有电,天热的时候,妈妈会把纺车搬到院子里,在月光下纺线,我睡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看月亮在大朵大朵的,棉花一样的云彩里穿行,院子里的光影时明时暗,熏蚊子的艾草静静地燃烧着,白白的烟雾伴着淡淡的药香在无声地轻轻飘荡,偶尔会有萤火虫带着点点簇簇的亮光飞舞。凉爽的风吹过,巴掌一样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纺线车“嗡儿——嗡儿——”地轻声唱着。现在想来,这单调却悠扬的纺线声就是伴我度过童年和少年时光的最为美妙的音乐。
线纺好了,几股棉线挂在一个一尺左右,光溜溜的木槌上,上面有一个带钩的细铁棍,快速转动木槌,上面手一搓,一根细细长长的,纳鞋用的棉绳便做好了,这一做就是十好几团。
有了细绳,接下来就可以做鞋了。在我记忆里,好像先是做鞋样——拿一张随便什么纸用笔在上面画出鞋底和鞋面的样式,尺寸,再把剪好的鞋面的纸样比着在黑灯芯绒布上剪下来做鞋面。
做鞋底的粗布要剪好多层,所以这样的老布鞋也叫做“千层底”。把一层层粗布均匀地涂抹好浆糊,抚摸平展,然后贴在门板上晒干,取下来,这个叫“袼褙",按照鞋的大小剪下来,用白布包边就能纳鞋底了。(大致就是这样的,记不很准确)家里手巧的女人不用尺子量,就能准确剪出鞋底的大小,做好了穿着保准合脚。
纳鞋底是我们农村最常见的一个场景了。在田间地头,在打麦场里,在家家户户的门口,尤其是到了冬天农闲时,吃完了晌午饭,暖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在家户的院落里,村里的巷道里,汉子们在打牌,抽烟,谝闲传,(就是聊天)小孩子们在四处嬉笑打闹,群鸡们在粪堆上,脚底下啄食。谁家的猪从圈里跑出来了,到处乱跑乱拱,有人在呵斥。家里的女人搬小个板凳,或坐在门墩上,一边和对门的女人唠着家常,一边纳鞋底。
一双好鞋底差不多有半寸厚,很结实,先拿锥子把鞋底使劲扎透,再把拖着细绳的针从针眼里穿过去,然后轻巧地一拉再一拽,“嗤儿——”一声,白生生的鞋底上就留下一个小小的针脚,女人们就这样一针一针地在鞋底上纳出密密实实,排列均匀的针脚来。
纳鞋底时左手食指一般会戴一个“顶针”,和戒指差不多,比戒指宽很多,上面有一排排的凹点,是为了防止针扎到手。有个歇后语叫做“纳鞋底不用锥子——针(真)好”,就是指这个说的。
鞋底纳好了,用白布把鞋底包一个面,就开始上黑灯芯绒的鞋面,——一针一针,扎扎实实地纳,密密地缝,我想,她们一定是把自己对家庭的爱,对生活的美好期盼一并纳进去了吧!
上好了鞋面,再在鞋口两边各镶上一块很有弹性的黑色松紧布,这样脚稍微肥了瘦了都能穿。
鞋做好了,但还不能穿,新鞋太紧,要用一块专门为了撑鞋用的,很光溜的木头楔子塞进鞋里,拿锤子往里敲,目的是是让鞋子松软些,宽松些。这样,一双白底黑帮的乡下老布鞋才算真正做好了。家庭富裕的人家会根据家人的情况做好多双,放起来,里面放些卫生球,以防虫子蛀。
这样做出的鞋,没有皮革的水光溜滑和斑斓的色彩,也没有那些摆在大商场的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大牌鞋来得气派华丽,它朴实得宛如一把泥土,穿着这样的鞋,心里是那样地踏实,平和。它透气,舒适,不会捂脚,更不会得脚气,走再远的路脚也不会累。我们乡下人就是穿着这样的鞋子,一辈又一辈走过了春夏秋冬,风风雨雨。。。。。
我有幸看过流行于陕西华阴一带的老腔戏,据说这戏从秦代就有了,完全是农民忙碌农活之余自娱自乐的一个剧种,演员都是乡下的农户,所用的乐器就是平常农户家里的用具,甚至连长板凳都有,用一块木头有节奏地击打,其唱腔高亢而苍凉,粗旷而豪放,听之观之,犹如行走在莽莽苍苍的黄土高原,一股凛冽的秦汉之风迎面而来,让人的心灵为之沉醉。这老腔就和老布鞋一样,摒弃了雕琢和浮躁,远离了商品化气息,宛若一段剖开的原木,都是最接近生命本质的东西,而最本质的,往往也是最为珍贵的。
时光在流逝,许多传统的东西在渐渐地离我们远去。在如今的农村,人们的日子好过了,而会做一双好布鞋的,却越来越少了。都是买着穿,尤其是年轻人,觉得老布鞋“太土”,不爱穿。再就是做起来太慢,太费工,远不如去商场买鞋穿方便。我觉得其实这“土”,正是老布鞋的本质——像泥土一样厚重,朴实,因为这里面承载了祖祖辈辈千百年来对脚下的这块土地深深的眷恋和热爱——这也是一种文化!只是这样厚重的乡土文化正渐渐地被流水线上生产的,光鲜而华美的现代化商品的浪潮淹没。其实,被淹没的,何止是一双老布鞋?那鲜艳的窗花,农家织的厚实的土布,极具乡土气息的老戏乃至土灶,大笼屉蒸的形态各异,鲜灵活现的花馍等民俗文化也早已凋敝得七零八落了!——我想我们丢弃掉的不仅仅是老布鞋,老粗布这些手艺,更是丢掉了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积淀下的,无比浓厚的血脉的传承!
若干年以后,我们还能从哪里寻找到记忆中老布鞋的那份厚实与朴拙?我很茫然,因为我不知道!
篇6:布鞋随笔散文
布鞋随笔散文
哈锦林
妻从集市上给我买来一双“北京老布鞋”穿着很舒服,底子软软的,还不流脚汗,可总觉得哪地方有点不对,仔细一瞧这双鞋是塑料软底的,过去我们穿的布鞋是自家做的布底鞋。
……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家的大人孩子穿的都是自家做的布鞋。冬季闲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把旧的实在没法穿了的衣服上的补丁一层层拆开,把有用的地方剪成一块块的碎布料。那时候家家都有针线匾,里边装满了剪裁缝补衣裳剩下来的布片或布条,我们这里叫“衬”。那衬五颜六色,厚薄不一,颜色不一,新旧不一。碎布衬积攒多了,就选个太阳好的日子,用饭桌面或其他什么面板支在院子里,在锅里调出热气蒸腾的糨糊,把新一些的和旧一些的布料错开,将厚一些的和薄一些的摊均匀,将碎布条一块块一层层粘起来,在太阳底下晒上几个太阳,就成了硬邦邦的“疙疤”了。如果赶不上好天气就架上柴火烘烤,那成色也不差。做鞋前,先找庄子里的巧媳妇,按脚大小,照着棉鞋或单鞋的样子,先在旧报纸上剪出鞋样子,然后把这鞋样缝在疙疤上,刷刷几下子就剪出鞋底、鞋帮,然后就可以做鞋了。
那时乡下孩子很少有鞋穿,就连衣服都很少穿,男孩子都七八岁了夏天还光着屁股到处乱跑,记得我们庄子上有个和我般长般大的小男孩好像都十一二岁了,还光着屁股跟着大人去赶集,穿鞋就更不可能了。谁能穿上妈妈做的新布鞋,准会挺胸阔步,炫耀一番。
我妈妈一生勤劳,针线活虽不是很好,但总为我们姊妹几个做鞋,因为那时家里穷,买不起鞋。冬天,农活不忙了,就开始为我们做鞋了。那时候的布鞋有两种,一种是方口,一种是小圆口,男孩子一般是小圆口的;天冷了就给我们做棉鞋。小时候我就喜欢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妈妈做鞋,很有趣的。夜深人静时,妈妈坐板凳上,纳鞋底。纳鞋底之前是打麻绳,麻绳锤是用牛腿骨头做的,长长的麻匹担在妈妈的肩上,用手把麻垂一转,那长长的麻匹就拧在了一起,那麻绳锤转起来很好看,手和麻绳锤要配合好才行。一晚上要打一麻轮垂,而后再把单匹的麻绳两股和在一起就成了纳鞋用的麻绳了。
纳鞋底是既细致又累人的`活儿,妈妈总用一块布包着鞋底纳,这样不会把鞋底两边的布弄脏。纳鞋底时弯腰弓背,一手攥住鞋底,一手用力拽针线,指掌间用的力气大,用的均匀,纳出的鞋底就平整结实,自然就耐穿。那动作轻松自如,透出一种娴熟优雅之美。那针线密密匝匝,稀疏得当,松紧适中,大小一致,煞是好看。纳鞋底时间长了,手指会疼痛,眼睛会发花,一不小心就会扎着手指,手指出血了,妈妈就用嘴吸允一下继续纳鞋底。看到妈妈滴血的手指,我的心里很难受,心里常想“等我长大了,挣钱买鞋穿,您就不用吃这苦了。”看着鞋上密密匝匝的小针眼和妈妈疲倦的眼睛,我激动不已。多少次我听着油灯芯热爆的噼里啪啦声,那熟悉的麻线抽动的嗤嗤声,进入温柔甜美的梦乡。
一双布鞋底有好些层“疙疤”摞在一起,俗称千层底,再一针一线的把它们纳在一起要耗费好多心血呀!一双布鞋的做成,寄托了母亲对我们深深的爱,我们就是在这样无私,博大的爱中健康快乐地成长,长大。
如今,穿布鞋的时代已渐渐离去,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款式的鞋子摆满了鞋柜,虽然在街上可以买到一双可脚的布鞋,但那毕竟是塑料底的,穿到脚上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可我内心深处永远为我那千层底的布鞋留有一个位置,只可惜再也穿不到妈妈手工做的布鞋了,妈妈已经是九十多的高龄了。
无论身在何处,心里都会有一双妈妈做的布鞋,有一双饱含亲人惦记和祝福的布鞋,尽管踩着纵横交错的黑暗的、泥泞的、坎坷的,人生的路永远不会走错,心中总是充满幸福和欢乐。
篇7:布鞋优美散文
布鞋优美散文
母亲会做布鞋,做出来的布鞋既合脚又舒服。那时我们全家穿的鞋都是母亲做的。
布鞋不光透气性好,还养脚,穿着布鞋走一天的路也不会觉得累。
记忆中,经常看到母亲纳鞋底,缝鞋面,有时到深夜。
首先,要制作鞋底料。母亲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铺上报纸,用刷子沾满浆糊在上面不停地刷,力道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轻,把浆糊均匀地涂抹在报纸上,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块一块的小碎布贴在上面,贴好后,刷上浆糊,再往上贴,再刷浆糊,就这样贴、刷几个来回,鞋底料就算弄好了,这样还不行,还得把弄好的鞋底料拿到太阳底下晾晒,等晒干了,再把鞋底料从木板上揭下来,平整地放在桌子上,拿出事前剪裁好的鞋样放在鞋底料上,用画笔在鞋底料上画出一个又一个鞋样,再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然后用棉布包上一层,这时候前期工作就算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纳鞋底,纳鞋底可是个累活、细活,要一针一线来回在鞋底上穿梭,弄不好就把手扎得流血不止,一般一双鞋底纳好要半个月左右。那时候母亲手上经常是旧伤没好添新伤,新伤下藏着旧伤。鞋底纳好后,就要做鞋面,同样有鞋样,鞋面有两层布,里面那一层用棉布,外面一层用条绒的面料,这样看起来才显得脱俗,好看。
每当母亲给我做好一双布鞋后,我就会迫不及待地穿上在伙伴面前炫耀一番,有时候伙伴嫉妒我的布鞋好看,故意在我布鞋上踩上几脚,气愤之下就和伙伴打起来,回家后,再用干净布擦上个把小时,母亲也经常说我这么小就知道讲究。
还由于母亲做的布鞋好看,合脚,邻居们也大都让母亲帮着做几双,母亲也乐此不疲地帮着做。在做鞋上,母亲还有一样绝活,做虎头鞋(婴孩穿的),在鞋面上绣花如真的.一样,绣出来的小兔、小狗等等小动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如谁家生个小孩,只要听说母亲有一手这样的手艺,大老远也会找来恳请母亲做一双,母亲也欣然答应,有时人家过意不去,要给母亲钱,母亲就会说你们既然大老远找来让我做,这说明我手艺好,拿回去试试,只要不嫌做的不好就行,至于钱嘛,更不用提了,就算是我送给小孩子的礼物吧!
母亲拍了一下我的头,说,“这孩子发什么愣呢?”我看了看母亲,答道:“没什么。”母亲把布鞋递给我,“试试吧!”我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布鞋,很熟练地穿在脚上,在屋里走了几圈,母亲看着我脚上穿着的布鞋,问“怎么样?小不小?”我抬起头,说,“正好,很舒服。”“那你明天就穿上它跑步去。”“嗯。”我应允着。
母亲又把布鞋收拾收拾装起来,说,“我赶明再买点布。”我疑惑地问:“买布干嘛?你还想做布鞋?”“是啊,但不是给你做。”母亲一脸很甜蜜地说。我坐到母亲身边,给母亲捶着背,问:“那给谁做?”母亲背过身,看着我说:“给我小孙子,小孙女做。”我笑了,母亲也笑了……
篇8:布鞋情结散文
布鞋情结散文
小时候,穿过许多双布鞋,塑料底的布鞋。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彻底摆脱穿布鞋的命运,穿皮鞋。现在基本都是穿皮鞋了,可总是无法忘记布鞋,常常怀念穿布鞋的乡村生活时光。
那时候,我最讨厌穿布鞋,特别是塑料底布鞋。看见别人穿着一双塑料底布鞋,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样,是乡下人,就看不起他,像看不起我自己一样。看见别人穿着皮鞋,我就知道人家是城里人,很羡慕人家。自己每天穿着布鞋,只能穿布鞋,就万分沮丧懊恼,感叹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读小学和初中时,常摸黑早起,穿着布鞋,与母亲一起进城卖菜。我也挑着一担菜,二三十公斤,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母亲身后。雨季里,路上泥滑,陷脚,很快布鞋就会被洇湿,覆满厚厚的泥巴,使劲跺脚,也跺不掉,甩也甩不掉。我讨厌死了。那时候,我只好脱下布鞋,光着脚,忍受着路上细石草屑木棍的硌脚,在母亲再三的催促下,挑着摩得肩膀生疼的一担菜,赶往城里。
进到城里,城里人穿着很讲究的衣服和美丽的皮鞋,在我们一溜卖菜的乡下人的菜篮子前边,高傲地走来走去,很挑剔地翻看着我们菜篮子里的菜,把我们的菜翻过来,抄过去。不一会儿,我们菜篮子里的原本多么新鲜好看的蔬菜,都被他们翻砸酒(方言,翻烂)了。但是翻来翻去,他们又往往不买。后面来的“皮鞋”们,又嫌我们的菜太酒,更不愿意买,甚至对我们这些“布鞋”们极尽挖苦讽刺。看着冷酷、轻蔑、耀武扬威的“一双双皮鞋”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那时候,我对这些穿着皮鞋的城里人,又羡慕,又嫉妒,又充满了满腔的仇恨。我暗暗赌咒,将来一定要超过他们,比他们穿得好,穿比他们高档的皮鞋。
塑料底布鞋,白天进城,踩在被晒得很烫、粘稠粘鞋的柏油路上,热气传上来,烫得不得了,鞋底被紧紧粘住,走起路来,费劲,而且令人生厌。
塑料底很软,穿着塑料底布鞋,行走在乡间土路上,一不小心,刺就会扎穿塑料鞋底,就会被刺扎伤脚,疼得提起脚来,不敢落地,抱着那只脚,直转圈。等到蹲在路上,脱下鞋子,拔出扎着的棠梨刺,或者黄连刺,其他刺,塑料底就通洞了,踩着路上的水,下雨天,就更容易浸水进入鞋子,洇湿鞋帮鞋面。乡间多野棠梨树,棠梨刺,棠梨刺粗壮坚硬,很容易扎伤脚板,乡亲们喜欢砍挖它来作为栅栏,挡在靠近路边的庄稼地边。这些作为栅栏的棠梨刺,被大风吹到路上,或者被牛马牲畜绊到路上,走路稍微不注意,特别是走夜路,就很容易扎伤脚。扎伤了脚板,有时扎得很深,拔掉棠梨刺,血珠子就冒出来了,疼得直嗑牙齿。那时候,我往往更加厌恶塑料底布鞋,更加想穿皮鞋,更加羡慕、嫉妒和仇恨天天可以穿皮鞋的城里人,因为穿皮鞋,鞋底厚实,不会被棠梨刺等等和碎石瓦渣扎伤脚。
布鞋还很容易粘满泥土,灰不露处的,就像常年四季只能穿布鞋,满头满脸灰不露处的、灰头土脸的乡下人,洗起来也非常麻烦。而皮鞋只要用鞋油刷一刷即可,甚至用布抹一下灰尘即可。
白霜满地的隆冬里,穿布鞋,脚很僵,而那时候,又穿不起袜子,布鞋又经常破旧,扎线豁口,我的脚趾头经常露出来,被冻伤,长满了冻疮,疼得不得了。我对布鞋就充满恨,对只能穿布鞋的命运就也充满恨。就很想穿一双温暖的,挡得住风寒的厚实皮鞋。就暗暗发下毒誓,一定要拼命读书,将来也住在城里,不用再穿布鞋,不用再走土路,而穿皮鞋,走柏油路、水泥路。
那时候,无论我有多讨厌穿塑料底布鞋,无论家里有多艰难,我母亲都还是坚持每年给我们兄弟三人各缝绱一双布鞋。
我儿时,其实是穿过几双旧皮鞋的,是城里人家送的、他们家小孩已经不合适穿了的旧皮鞋。具体说,是军队干部家赠送给我的,他们家小孩穿过的旧皮鞋。那时我与外公一起,在西山半坡上的白龙新村住,为生产队守粪,就是看守着0411部队的厕所,让外公的生产队拉回去圧庄稼。外公为人善良直爽,与部队的领导和家属都处得极好,人家家里买一车煤,买几捆柴,外公就会去帮着搬运,干部和家属们在山坡上垦荒挖地,种植蔬菜菜豆,外公也会去帮着挖地。人家就很喜欢与外公交往,时不时与外公蹲在山坡地边,或者山坡上,说一会儿家常话,说一会儿世道人心。有些处得好的,就会时不时到外公的的小屋里或者门外来坐一会儿,家里收拾旧衣服鞋帽,也就会拿来给外公,特别是小孩的鞋帽衣服,有些还是很新的,没怎么穿戴,就拿给外公,叫送给我和二弟三弟。那时候,我们穿戴着外公转送的、这些从军队干部、城里人家拿来的鞋帽,在村子里的小伙伴们面前,很骄傲了些日子。当然,骄傲的同时,心里还是很有些悲伤,也很有些遗憾,同为孩子,城里人家、干部家庭的孩子,穿戴的是皮鞋皮帽,而我们农民家的孩子买不起帽子戴,买不起皮鞋穿,甚至在这之前,在乡间连皮鞋都没见过。
那时候,我就想做个城里人,做个干部,天天穿皮鞋,冬天天天戴皮帽,就遗憾自己没有生在城里人家,干部家里。
那时候,村里人认为命好的人,就是每天不必踩踏庄稼地里的稀泥,永远有两条好看的“白脚秆”,穿好看的皮鞋,不必走土路,不必与庄稼打交道。
村里人都说,我长得像我爹,命好,是穿皮鞋的命,将来可以做“白脚秆”城里人。村里有两句古话,“儿像爹,穿皮鞋;儿像娘,苦断肠”。
那时候,虽然穿厌了布鞋,每天天一亮,看见布鞋,我就讨厌,但是,哪怕是白霜满地的隆冬,还是只能极不情愿地穿起扎冰冰的塑料底布鞋,沮丧地走出家门。
虽然对布鞋厌烦透顶,还是得很珍惜布鞋,因为就算是令我生厌的布鞋,我母亲每年也只能给我缝绱一双。
我读小学时,家里太贫穷了,买布又要凭布票,家里连破旧衣服、破旧的布也没有多余的,我母亲又异常辛苦忙碌,又要忙出工,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又要忙家务,忙着做饭,煮猪食,总之照顾小孩和鸡猪,侍弄自留地菜园,都是我母亲的事,所以她每年只可能给我们兄弟三人各缝绱一双鞋子。所以,那时我虽然异常厌恶穿塑料底布鞋,但是还得很珍惜布鞋。每天放学后或者周末节假日,帮助家里挑水浇菜地,我都会脱掉鞋子,放在地边。下雨天,去上学,放学回家,我都会把布鞋脱下来,提在手里,像提着两尾鱼,在泥泞的土路山路上来来去去。
读初中,我还是只有一双穿得出去见人的布鞋,只有一套穿得出去见人的单衣,周末回到家里,才能换洗布鞋和衣服。找出破旧的布鞋和补疤累累的旧衣服替换,才能洗要穿到学校的布鞋和衣服。所以就盼望周末天晴。洗干净衣服和鞋子,就拿到太阳下翻晒,而且要勤翻。但是阴雨连绵的雨季里,洗过的布鞋和衣服,根本无法当天就晒干,即便是星期六匆匆回到家,就赶紧换下来洗,往往到星期天下午要赶回学校时还晒不干。
好在那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栽种着烤烟,雨季里正好是家家烘烤烟叶,于是我们学生就把布鞋衣服,放到烤烟棚里烘烤。当然必须赶巧,村里刚好有人家烤烟棚里刚好在烧大火。一般的人家,此时都不愿意别人把潮湿的东西放进他们家的烤烟棚里,因为此时要靠猛火迅速烘干烟叶。而且,此时有些烟叶已经半干,潮湿的东西放进去,烟叶就容易回潮,就变黑了,而烤烟叶,卖的就是成色,变黑的烤烟叶,就降低了品质,甚至成了垃圾了。叔伯堂兄家,倒是不好拒绝我们,但是其他血缘关系较远的人家,虽然同为余家人,却往往拒绝我们。我们往往只好到血缘关系较近的伯叔堂兄家的烤烟棚里去烘烤布鞋。但是,这样就往往不恰好。有的.周末,这些最亲的人家,根本没有一家的烤烟棚里正在凑大火。凑小火和中火时,烤烟棚里潮湿,难以烤干布鞋。提着潮湿的布鞋和衣服去一家家问时,村里有的人家刚刚烘烤完一炉子烟叶,刚好熄灭了炉火,有的人家还在凑小火,有的人家还在凑中火。我们内心很懊恼,只好穿着潮湿的布鞋和衣服,赶回十几公里外地乡中学。潮湿的衣服粘在身上,非常难受,潮湿的布鞋,穿着更难受。
这样反反复复放进烤烟棚里烘烤,塑料底布鞋的塑料鞋底,容易被烘烤变形,粘在一起。布鞋的鞋帮,是用裱布缝的。裱布是用破旧衣服、破旧布片一片片粘摞而成的。布鞋反反复复放进烤烟棚里烘烤,鞋帮就很容易脆烂。
穿着布鞋走过了十八年的人生路,走了无数趟的乡间土路,一直厌恶布鞋,等到定居在城里时间久了,就常常怀念起布鞋了,怀念起穿着布鞋,走在乡间土路上、庄稼地里、田埂路上、山坡上和山林里的时光来,甚至怀念起穿着布鞋走在城里的柏油路上、走在城里同学群里、与穿着皮鞋的城里同学一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的学生时代。
阳光明媚的天气,就想穿起一双布鞋,去老家的土路上、村子里、庄稼地里、山坡上、山林里走一走,沐浴点阳光,粘满一双布鞋的亲切温暖的泥土,一身灰不露处的、灰头土脑地惬意回城里来。
篇9:布鞋梦散文
布鞋梦散文
那寒风刺骨,脚指头冻肿,青一块,紫一块的感觉,不敢去想,也不敢忘记!
一九九七年的冬日,冷风飕飕,大雪纷飞。一位年近三十五岁的妇女,穿着一件青色外套站在门前,久久凝视着远处的马路。正值暮色降临,我背着书包从学校归来,远远看到母亲在门前等候。
走到母亲跟前,我一头栽进她的怀里哭泣,并抱怨没有布鞋穿、脚凉。听到我的抱怨,母亲默然不语,晶莹的泪珠却充满了她的眼眸。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会穿到新的布鞋。而现在,我还穿着一双运动鞋上学,所以才会哭闹。母亲摸着我冰冷的手搓来搓去,哄着我说:“乖,听话,半个月准保有新布鞋穿。”我渐渐停止了哭声,望着母亲的眼神,半信半疑跟她拉钩钩。
当时,年幼的我哪里知道家境的贫寒,硬哭着闹着要穿布鞋。长大后才知:自祖父离世,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了,生活更是艰难窘困。生意勉强支撑,债务却越积越厚,最后连我的学费都不能交纳。而这些,父母不会在我面前轻易表露,尽量让我吃好穿好。而我总以为我还处于有钱生活中,没布鞋穿就耍小性子。现在想想,我总有一番愧疚感!
半夜,我从梦中醒来,房中的灯依旧亮着。过了些许,隐隐约约听到门开的声音。母亲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揣着许多黑色布料。门轻轻关上后,母亲拍拍身上的雪渍,搓搓手板,捋捋布料。然后将平整的布料放到床头,弯下身子找针和线。床头放有一台老式的缝纫机,是我母亲的嫁妆。它下面有一个破旧的抽屉,专门是放针线的。生锈的粗针,发黄的麻线,母亲还从里面翻出了一双鞋状的布。仔细一瞧,这鞋状的布虽陈旧,但干净,并粘了一层又一层。“原来母亲一直在纳千层底。”我又惊喜又糊涂:“这么晚,她刚才去哪儿呢?”只得将目光转移到母亲身上。
在晕黄的灯光下,母亲右手中指套上顶针,将穿好麻线的铁针顶过厚鞋底,再用牙齿咬住针头使劲拔。这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擦伤脸面。顶了几圈下来,母亲丝毫不见困倦;她揉揉酸痛的手指,又继续埋头纳鞋底。外面的寒风敲窗透壁,母亲仿佛没察觉,也不觉冷。她还时不时将针头放在头上挠挠,那神态是多么的专注啊!望着母亲频繁的纳鞋动作,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我仍能感觉到她还在忙碌,为千层底耗费心血。尽管如此,那时的我并不知感动,以为这是母亲应尽的职责。现在想想,我是真的'蠢蛋。哪里知道一双浓浓情意的布鞋,是母亲挨了多少寒冻,熬了多少个夜晚才熬成的?哪里知道一双浓浓情意的布鞋,是眼眸充满了多少血丝,手指头磨了多少个血泡才磨成的?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
有一晚停电了,母亲仍坐在床头纳布鞋。那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差点被冷风吹灭。烛光闪烁,我的母亲眼睛很疲劳。你看,母亲看花了眼,竟在拔针头时扎伤了手指。手指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温暖的母爱!母亲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布鞋,转身去橱柜找酒精消毒。伤口若不及时处理,是很容易感染的。就在这时,蜡烛莫名脚滑了,倒在这只鞋面上。火苗乱窜,烟雾上腾,焦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母亲闻到一股焦味,顾不得手指流血,立刻赶来灭火。我躺在床上,朦胧间听到她使劲责备自己:“我真糊涂,为何不拿走蜡烛呢?”我心里十分清楚,母亲是怕我黑。我懊悔,因自己睡觉还要照灯,害得母亲重新来做。其实,这双布鞋再熬两个夜晚就出炉了,却不料出这意外。真是白费了母亲的心血,我也为之感到叹息。母亲用白色且干净的布包好手指后,忍着疼痛将烧坏的鞋面一针一针拆掉;又从抽屉里翻出些布料做鞋面。母亲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布料;同时自语道:“幸好另一只没事,且多借了些布料,要不然真是无法做了。”原来那天半夜,母亲是去邻居家借布料。我不敢想象,她要受多少人的冷眼?
日里忙生意,夜里纳布鞋。我的母亲真是太辛苦了,滑润的手上都长满了老茧。额头上也不知何时多了几条皱纹;头发也脱落了不少。
兑现承诺的日子如期而至,母亲实现了她的心愿。一个寒意的早晨,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双崭新的布鞋映入我的眼帘。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我迫不及待起床,将它穿在脚上。它厚重温暖,我心情如吃了蜜;不曾想这一双千层底竟是母亲做的最后一双?
为挽回生意,为父亲还债,为我的学费,母亲过完年就去广东打工了。这双白底青面布鞋,就算是母亲留给我的礼物吧。我倍感珍惜。
这一双布鞋,我一穿就是三个年头。每逢冬日,我总带着它去上学。在学校里,脱下湿漉漉的运动鞋,换上它保暖。其实,有一只鞋面已烂了一个小洞,连棉絮都能见着。我坐在座位上,微弓着背,呵着暖气,冰冷的脚板几乎没了知觉。望着同学们脚下的新布鞋,我心里不知有多难过。在默默里,我时时盼望母亲归来,再做一双新布鞋暖和我的脚。
那日日夜夜的盼望,已成为了断想。直到现在,我都没穿过母亲纳的千层底。这也许是时代飞跃的标志,可我还在追忆着儿时穿布鞋的情景。
篇10: 布鞋散文欣赏
布鞋散文欣赏
“穿着老妈亲手做的这双布鞋,我就可以少走了很多弯路。”我笑着对正在忙碌着帮我收拾行李的妈妈说。
“傻孩子,少走了弯路,是很好,可是你也就错过了风景,又少了一次磨练的机会,还是走一些弯路的好。”母亲看着我,笑呵呵的说。
很喜欢一句歌词“最爱穿的鞋呀,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因为每次回家,母亲都是会提前准备好一双棉布鞋,等我一到家时,母亲总是先让我换上再出去;每次将要离开时,妈妈总不会忘记在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包里再塞进去一双布鞋,留着在外面穿。人这一辈子,漫漫征程里,跋山涉水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少不了脚下的一双双徙履。
世上再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回家的路是急切的,也是幸福的。每次告诉要回去时,总会在路口看到一个翘首以盼的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熟悉的是那期待已久的盼儿归的急切心情,陌生的是又弯下去的背还有几许白了的白发。
从下车的地方到家门还要有很长的一段要走,这是一条历经千辛万苦不断变化的路,每次走在上面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这个路口,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分聚离合的经历了。以前,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穿着皮鞋、或者运动鞋走在上面,总是被搞得满身泥土,有时候还有可能把鞋底黏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去,总是会惹一肚子气。母亲看到后,总是一边安慰,一边拿走鞋子默默地擦洗着。后来在上面铺了一层石子,走在上面如果是穿着皮鞋的话,那肯定是十分的硌脚的,所以,一到家我就会迫不及待的把鞋子脱掉,然而已经走了很多的路的这双脚还是没有斗得过这个洒满小石头的路,依稀可以看得到一个个磨得水泡的脚底板。这时,母亲总会很心疼问“疼不疼?”一边忙着拿药,一边又不让乱走乱动。前两天给母亲打电话时,母亲兴奋的告诉我“那条小路正在被修成水泥的`了,以后再也不会跟我的脚过不去了,我也不会在担心了。”听了后的我心里有些许安慰和喜悦,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喜悦。
小时候,各家的小孩子都是一样的,谁跟谁也没有太大的差距,走在上学的路上,脚下穿的永远是妈妈做的棉布鞋,狂奔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就像三月在天上放飞的风筝,自由自在,没有那些不必要的烦恼。有时候一双鞋可以穿很久,但是每一双鞋都会穿到能够看到脚趾头漏在外面时,母亲才会同意给换新的。女孩们穿的鞋是比较有讲究的,上面可以粘贴做成带有花的,很是漂亮。而男孩只有一种很单调的鞋样。
有一次,看到隔壁的小女孩穿着带有花样的鞋子,很漂亮。很是羡慕,就跑回家去跟姐姐商量了,让她借给我穿几天试试。可是,姐姐死活也不同意,鞋子是最心爱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借呢。于是,晚上我就偷偷的把鞋子拿过来,穿在脚下,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然而,因为尺码不对,穿在我的脚上,走路时总是容易掉。第二天穿出去在小伙伴们面前去炫耀时,小伙伴们看到我穿着十分蹩脚的鞋子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禁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弯了腰,笑倒在地上。脸上憋的红红的我气呼呼的跑回家,拿把剪子把好好的一双一双鞋子剪得不成样子,姐姐放学回来看到后,气得哇哇大哭起来,在妈妈面前告了我的御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可怜我的屁股狠狠的遭了殃,结果母亲还罚我两个月不许换新鞋!“什么?两个月!我的天啊!这下倒霉啦。”我在心里默默地哀叹着。两个月下来,两只鞋的后脚跟被磨了一个比豆子还要大几倍的洞,前面脚趾也被顶破了,大脚趾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母亲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的帮我换了一双新鞋。
人生徙履总是在不停地奔走,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家乡,走出去的我们,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可以看得见大千世界的美,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孤陋寡闻,外面世界的精彩纷呈。记得第一次到县里上学时,我穿着母亲做的布鞋,刚踏上公交车时,感觉有一真犀利的目光看向我,深深地刺进我的身体,可是,第一次出来,并不理解他们那种犀利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路上胆战心惊的我带着满满疑虑下车,走进这个陌生而又冷酷的县城。
走在校园里,本该对校园的一切充满了万分的憧憬和喜悦,可是却因为这一件事怎么也没有提起我的喜悦之心。在亮的光滑地板上,我分明可以注意得到同学们脚下穿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看起来十分好看又肯定昂贵的鞋子,虽然当时不知道是什么耐克、贵人鸟、李宁等等,唯独我一个人,穿着老土的布鞋走在与这个不相搭衬的地方,有一种羞涩感,瞬间袭入心底。
“哎,你们看他,多老土,还穿着布鞋。”“是啊,哈哈,你看,你看。”“哎呦,是的哎,我好久都没有见了。真够老土的!”“你看他一定是从农村过来的!”我分明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得到他们议论的声音,既愤怒又羞涩的我,有一种想冲上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的冲动。可是,内心的羞涩还是阻止了我的冲动,脸红通通的我当时渴望有一个地缝能够钻进去。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边跑边哭,当时总是很不解,穿布鞋怎么啦?难道穿布鞋就低人一等?难道穿布鞋就该被嘲笑啊?你们凭什么嘲笑啊?等有一天老子有本事了非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站在河边,夕阳照耀着水面,一阵阵波纹犹如金子铺满水面,我怒吼一声,暗暗在心底发誓,以后一定会让你们另眼相看的。
那天晚上回去,我就跑到城里面花了一个礼拜的生活费买了一双十分名贵的鞋子,结果那一个星期,脸上是挂住了,可是,肚子总是空空如也的挨了一个礼拜。回家后的我,母亲看到我脚上穿着又新又亮的鞋子,又望了望瘦了一圈的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母亲做了很丰盛一顿给我好好的吃了一顿,临走时,母亲帮我去拿一双崭新的鞋子,我看了看说,“妈妈,我不要布鞋了,别装了!”母亲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哦”。可是母亲病没有拿下去,还是装进去了,我看着母亲似乎感觉到有些阵阵的心痛,我也再没有说什么,也再没有穿过。只是母亲还是给我装,而我也依然带,却重来没穿。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一直没有停下来做布鞋的习惯。有一次回去时,因为穿着皮鞋走在家里的路上,脚下被磨得有几个血泡,痛得我难以忍耐,母亲看了看说“你到楼上去拿双布鞋穿吧,可以不那么磨脚。”我跑到楼上,顿时惊呆了,满满的两袋子布鞋,全部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做的。我拿出一双穿在脚上,瞬间感觉是那么舒服。
“妈,你怎么还在做布鞋呢?”我疑惑着问。
“早晚有一天你会穿到的。”母亲心平气和的说。
“那也不用做这么多鞋子,我也穿不完?”我穿上母亲做的布鞋,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说。
“现在我的眼睛还能看的到就多做些,你们早晚都会穿到的。慢慢传!”母亲站起来摁了一下问“怎么样,穿着还合脚吗?不知道跟你的脚尺寸是否合适?”
“还好,很合脚。”我的眼角有些湿润的说。
“哦,那就好,那就好,等以后就按这个尺码做。”
在回来的路上,我收起了皮鞋,穿着妈妈做的布鞋,走在路上,再泥泞的路也感觉不到硌脚,也不会感到疲乏,更不会感到羞涩。
现在,我时常穿着母亲做的布鞋,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不在乎是否会有异样的眼神,也不在乎议论的声音。走在宽阔的马上,心放开,一切都是广阔的。
奔走于人生的旅程里,充满艰辛、坎坷荆棘,总是在经历苦痛后才明白,这漫漫徙履中,需要一双合适的鞋才会让我们走的更远;总有一些人始终在默默的关心着我们,才会让我们不会感到孤单!
只要心是晴朗的,人生就没有雨天;生命,有时只需要一个甜美的微笑,当我们懂得幸福的时候,那是因为我们懂得了珍惜,因为幸福不在别人眼中,而在自己心中。
★ 童年的老布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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