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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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布鞋散文

篇1:老布鞋散文

老布鞋散文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从咿呀学语到悄然老去,总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事陪伴我们的一生,值得我们去记忆,让我们无法忘却。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一直是穿着妈妈纳的布鞋长大。都说母爱似海,而母爱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除了妈妈做的饭,无疑就是那妈妈一针一线纳出来的老布鞋了。

纳鞋底,做鞋这些活计,和蒸馍馍做饭一样,对于我们北方农村的女人来讲,这是一种极为普通却极为重要的手工技艺,也可以说是考量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手巧,会不会过日子的重要标准。如要是一个女孩子不会做饭,不会纳鞋底,就会被看作家教不好而遭人轻视。日后嫁到了婆家,在家里也会没有地位,因为这个女孩子一旦嫁过去,成了家庭主妇,那么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包括公公婆婆,老公孩子,甚至小叔子,小姑等的鞋都要靠媳妇的一双手做出来,如果这家的媳妇做得一手好鞋,老爷子,老太太穿着儿媳妇纳的鞋,出门在人前头也能昂起头。因此,在我们乡下,无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大嫂,大娘们,无不有一手纳鞋底的好手艺。

我小时候不懂事,妈妈做好了鞋,我只知道穿,等穿破了,一双崭新的布鞋又蹬在了脚上。我的脚长得又瘦又长,又是男孩,爱疯,所以穿鞋也费,几个月一双,往往是其他部位好好的,脚趾头先把鞋前头磨破了,从前头拱出大拇哥来。我妈妈常爱念叨的一句话:

“你的脚是刀子?吃鞋呢!

”现在每每想起,心里便会有些许暖意。

记得有一次,我脚上的鞋又顶破了,却舍不得马上换新的,就穿着露脚趾头的破鞋去地里干活,一不小心脚趾踢在了刚收割完的玉米秆的茬上,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当时疼得我两眼发黑,尽管后来包扎了,还耽误了两天上学,却还是感染化脓了,脚趾肿得厉害,到后来连趾甲也掉了,长出的新趾甲变得很厚。那年我好像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也是我关于布鞋的一点点记忆!

我们乡下的布鞋,男的用黑灯芯绒做鞋面鞋帮,讲究白底黑帮,穿上很精神。女孩的鞋则一般用暗红色带小点点的灯芯绒做,鞋口那里会有个搭袢。棉鞋要复杂些,鞋帮比较高,再续一层棉花,在鞋帮两面钻几个气眼,系上鞋带,下雪的时候穿上很暖和。

一双新布鞋的作用不仅仅表现在穿的方面。男孩去女孩家里相亲,一般都会穿一双新鞋,女方家里会根据他脚上的鞋来判断未来的亲家是不是过日子的好人家。同样,没过门的女孩去男方家里一般也会留下两双自己做的布鞋送给老人,男方的家长也会根据这两双鞋来断定这女孩子过了门是不是过日子的好手。

如果男孩和女孩已经订了亲,男孩要去当兵或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女方送行的时候,可能不会有太多的贴心话,但一双亲手做的布鞋是必不可少的。有心并且手巧的,还会在包裹里放两双自己做的鞋垫,那鞋垫用鲜红的布做成,再用缝纫机踏出一道一到密密的线,上面用彩色的线绣上鲜绿粉嫩的并蒂莲,鸳鸯什么的,以示同心。男孩子穿着这样的鞋,无论走得再远,一颗心总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

家里有老人去世了,脚上必定有一双厚厚实实,合脚熨帖的,白底黑帮的老布鞋陪伴着他走向去往天堂的路。。。。。。

做老布鞋必须要有好线,因此首要任务是纺线,把弹的蓬蓬松松,软软绵绵的棉絮撕成一尺左右长,在一根光滑的高粱秸秆裹好,一卷,轻轻一抽,一根纺线用的棉絮条就做好了,这样要抽好多根,我记得妈妈那时候要装一笸箩,等到晚上我们都睡了,妈妈会坐在一辆很旧的纺车前,一手转动着纺车的.把柄,另一手在纺车另一端的一根铁锥上捻着棉絮,眼看着一根细细白白的棉线就那样轻巧地从妈妈手中的棉絮条牵了出来,然后牵棉线的手再轻轻往回一放,棉线便绕在了那个铁锥上,随着纺线车子的转动,眼看着白生生的棉线团慢慢地变得大了起来,一头粗一头细,像一个小巧的玉米穗子。

在我们乡下,纺线,做鞋是闲暇时做的活计,不能占用白天在地里忙的时间,只能在晚上或是下雨天和农闲的时候。那时候没有电,天热的时候,妈妈会把纺车搬到院子里,在月光下纺线,我睡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看月亮在大朵大朵的,棉花一样的云彩里穿行,院子里的光影时明时暗,熏蚊子的艾草静静地燃烧着,白白的烟雾伴着淡淡的药香在无声地轻轻飘荡,偶尔会有萤火虫带着点点簇簇的亮光飞舞。凉爽的风吹过,巴掌一样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纺线车“嗡儿——嗡儿——”地轻声唱着。现在想来,这单调却悠扬的纺线声就是伴我度过童年和少年时光的最为美妙的音乐。

线纺好了,几股棉线挂在一个一尺左右,光溜溜的木槌上,上面有一个带钩的细铁棍,快速转动木槌,上面手一搓,一根细细长长的,纳鞋用的棉绳便做好了,这一做就是十好几团。

有了细绳,接下来就可以做鞋了。在我记忆里,好像先是做鞋样——拿一张随便什么纸用笔在上面画出鞋底和鞋面的样式,尺寸,再把剪好的鞋面的纸样比着在黑灯芯绒布上剪下来做鞋面。

做鞋底的粗布要剪好多层,所以这样的老布鞋也叫做“千层底”。把一层层粗布均匀地涂抹好浆糊,抚摸平展,然后贴在门板上晒干,取下来,这个叫“袼褙“,按照鞋的大小剪下来,用白布包边就能纳鞋底了。(大致就是这样的,记不很准确)家里手巧的女人不用尺子量,就能准确剪出鞋底的大小,做好了穿着保准合脚。

纳鞋底是我们农村最常见的一个场景了。在田间地头,在打麦场里,在家家户户的门口,尤其是到了冬天农闲时,吃完了晌午饭,暖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在家户的院落里,村里的巷道里,汉子们在打牌,抽烟,谝闲传,(就是聊天)小孩子们在四处嬉笑打闹,群鸡们在粪堆上,脚底下啄食。谁家的猪从圈里跑出来了,到处乱跑乱拱,有人在呵斥。家里的女人搬小个板凳,或坐在门墩上,一边和对门的女人唠着家常,一边纳鞋底。

一双好鞋底差不多有半寸厚,很结实,先拿锥子把鞋底使劲扎透,再把拖着细绳的针从针眼里穿过去,然后轻巧地一拉再一拽,“嗤儿——”一声,白生生的鞋底上就留下一个小小的针脚,女人们就这样一针一针地在鞋底上纳出密密实实,排列均匀的针脚来。

纳鞋底时左手食指一般会戴一个“顶针”,和戒指差不多,比戒指宽很多,上面有一排排的凹点,是为了防止针扎到手。有个歇后语叫做“纳鞋底不用锥子——针(真)好”,就是指这个说的。

鞋底纳好了,用白布把鞋底包一个面,就开始上黑灯芯绒的鞋面,——一针一针,扎扎实实地纳,密密地缝,我想,她们一定是把自己对家庭的爱,对生活的美好期盼一并纳进去了吧!

上好了鞋面,再在鞋口两边各镶上一块很有弹性的黑色松紧布,这样脚稍微肥了瘦了都能穿。

鞋做好了,但还不能穿,新鞋太紧,要用一块专门为了撑鞋用的,很光溜的木头楔子塞进鞋里,拿锤子往里敲,目的是是让鞋子松软些,宽松些。这样,一双白底黑帮的乡下老布鞋才算真正做好了。家庭富裕的人家会根据家人的情况做好多双,放起来,里面放些卫生球,以防虫子蛀。

这样做出的鞋,没有皮革的水光溜滑和斑斓的色彩,也没有那些摆在大商场的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大牌鞋来得气派华丽,它朴实得宛如一把泥土,穿着这样的鞋,心里是那样地踏实,平和。它透气,舒适,不会捂脚,更不会得脚气,走再远的路脚也不会累。我们乡下人就是穿着这样的鞋子,一辈又一辈走过了春夏秋冬,风风雨雨。。。。。

我有幸看过流行于陕西华阴一带的老腔戏,据说这戏从秦代就有了,完全是农民忙碌农活之余自娱自乐的一个剧种,演员都是乡下的农户,所用的乐器就是平常农户家里的用具,甚至连长板凳都有,用一块木头有节奏地击打,其唱腔高亢而苍凉,粗旷而豪放,听之观之,犹如行走在莽莽苍苍的黄土高原,一股凛冽的秦汉之风迎面而来,让人的心灵为之沉醉。这老腔就和老布鞋一样,摒弃了雕琢和浮躁,远离了商品化气息,宛若一段剖开的原木,都是最接近生命本质的东西,而最本质的,往往也是最为珍贵的。

时光在流逝,许多传统的东西在渐渐地离我们远去。在如今的农村,人们的日子好过了,而会做一双好布鞋的,却越来越少了。都是买着穿,尤其是年轻人,觉得老布鞋“太土”,不爱穿。再就是做起来太慢,太费工,远不如去商场买鞋穿方便。我觉得其实这“土”,正是老布鞋的本质——像泥土一样厚重,朴实,因为这里面承载了祖祖辈辈千百年来对脚下的这块土地深深的眷恋和热爱——这也是一种文化!只是这样厚重的乡土文化正渐渐地被流水线上生产的,光鲜而华美的现代化商品的浪潮淹没。其实,被淹没的,何止是一双老布鞋?那鲜艳的窗花,农家织的厚实的土布,极具乡土气息的老戏乃至土灶,大笼屉蒸的形态各异,鲜灵活现的花馍等民俗文化也早已凋敝得七零八落了!——我想我们丢弃掉的不仅仅是老布鞋,老粗布这些手艺,更是丢掉了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积淀下的,无比浓厚的血脉的传承!

若干年以后,我们还能从哪里寻找到记忆中老布鞋的那份厚实与朴拙?我很茫然,因为我不知道!

篇2:老布鞋的散文

老布鞋的散文

姥娘故去好多年了,每每想起她,心里就暖暖的。一想她,就想起了她亲手给我们做的布鞋子。虽然我已经好多年不穿了,但我的柜子里一直保存着一双老布鞋。我用塑料袋包裹着,生怕霉烂和鼠咬。每年夏天都要放到太阳下曝晒一次,触摸着鞋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就仿佛看见姥娘一针针一线线吃力地纳脚底的情形……

姥娘做得一手好针线活,什么大褂子、小褂子带襟的棉袄和厚厚的棉裤,还有斗蓬、披风,夹袄、夹裤、帽子、鞋袜。这些都是过去庄稼人穿的,现在的年轻人别说见过,恐怕连听都没听说过。

姥娘会做各种各样的鞋,大人的小孩的,还有夏天穿的单鞋,冬天穿的棉鞋,有方口的`圆口的等等。

那年月人们买不起鞋,都喜欢穿布鞋。再者说布鞋透气性好且穿着舒适,于是人们无论走亲访友或上街赶集也都穿布鞋。那时候的妇女每做一双鞋都要用纸剪下一个鞋样,姥娘做鞋时就东家借西家寻,用报纸比着鞋样剪下来,夹在书本里。大小长短的鞋样收集了厚厚一沓子,做鞋时就从里边挑挑选选,看谁的脚适合哪个鞋样,就依照着尺寸刻鞋底和鞋帮。

要想做鞋必先做鞋底,要做鞋底必先做袼褙。袼褙是采用破布片和乱麻制成,首先熬一锅玉米粥,再把门板取下来用两条长条凳支起来,在上面抹一层玉米糊再粘一层破布片,然后再抹再粘,直到粘贴上七层。

姥娘总是挽起袖筒,躬着腰,两手从旁边盆内捧出玉米糊,用手一遍遍均匀地抹在门板上。然后从筐内取出洗干净的破布,一张张粘贴上去,布片要伸展伸平,不然薄厚不匀。姥娘说做袼褙最好是乱麻,好穿针。布片穿针时很吃力,有经验的妇女在做时都加些油在面糊里,穿针时光滑省气力。

做好后,门板安在门框上照样用,经过风吹日晒,不几天就干了,用手一撕“嗞啦”一声便揭掉了。

做鞋底也有讲究,一般夏天穿的稍薄些,冬天穿的棉鞋稍厚些;若以年龄区分:小孩子的鞋稍薄,大人的则厚些。

开始做鞋底时,必由姥爷在细石上把剪刀反复地磨,待磨过几遍后,用手比试一下剪刃觉得锋利便递给姥娘。

姥娘从床头席子底下翻出夹有鞋样的书本,从中挑选出要做的鞋样,把它用大针脚缝在袼褙上,然后用剪刀依样剪下来,再把鞋样取掉放回原处,以便以后再用。

几层袼褙叠起来有好厚,要用剪刀把边缘参差不齐的修剪一下,再用锋利的剪刃把周围刮磨平,让它露出鞋的优美的轮廓。

袼褙由七层布厚,大人们要干重活要出远差,穿在脚上的鞋容易磨破,一般情况需五层袼褙厚,还有的弄六层或七层厚。七七四十九层厚,这种鞋被人称之为“千层底”,反映出做鞋人的辛苦,可谓是寓意深刻!

大人们以为孩子小,只上学不干活就把鞋底做的稍薄些,岂不知顽皮的孩子们早早地把鞋底磨破,不是蹬墙就是爬树,专走那些凸凹不平的煤碴石子路,再好的鞋底也会磨穿。那时不知大人们做双鞋有多难。

纳鞋底的细绳一般釆用麻绳和棉线绳,麻绳结实但不好看。棉线绳是在纺车上合成的,虽没麻绳结实但却美观。

那时候的妇女在生产队里干活,都带一个小布包,里边装着鞋底、针和线,中间休息时,便把鞋底拿出来纳上几针,队长一喊:“干活喽!”妇女们便把针往鞋底上一插,把棉线绳缠绕住鞋底上,往布包里一塞,便操起家伙干起活来。妇女们真的很辛苦,要干农活、要做饭,还要管一家人的衣服和鞋袜。

姥娘用白布把鞋底包住,顺着边沿先纳一圈,然后开始一针针一线线地纳起来。这活看起来轻巧,其实挺费力,姥娘先在右手中指戴上妇女们常用的“顶针”,然后吃力地用顶针把钢针穿过鞋底。由于鞋底厚,抜针时很难,姥娘年纪大,手上已没多少力气,那时又没有尖嘴钳子。姥娘就把竹筷折断,用细绳缠住一头,用筷子夹住钢针往上抜,姥娘的办法挺好使,既省了钱又节省了力气。

姥娘右手握住钢针,在头皮上轻轻划一下,把头发上的油脂沾在针尖上,这样扎起来轻松许多。一只鞋底紧赶慢赶,从早晨忙到打灯时才能纳好。针脚不能太稀,稀了鞋底不结实。一只鞋底密密麻麻地少说也有几千针。几千针,不知耗费了姥娘多少心血!

有人喜欢横向纳,也有人喜欢竖着纳,姥娘除了这些还会纳出新的花样,比如纳几个菱形图案,纳几个梅花图案,使得呆板的鞋底上的针脚显得生气盎然、妙趣横生了!

一年四季,姥娘都在做鞋,我们家连姥娘姥爷共七口人的鞋,全由姥娘亲手做。长年累月地做,不分白天黑夜、不分阴天下雨、不分酷暑严寒,时间久了,姥娘右手中间骨关节已严重变形。“顶针”磨坏一个再换一个,钢针断了一根再接上一根,有时“顶针”也磨红姥娘的关节处,甚至还浸出血水。姥娘用布把“顶针”缠绕一圈布,这样纳起鞋底舒服些。

纳鞋底枯燥而单调,姥娘会哼唱小曲来解心焦,“线儿长,针脚密,孩子穿上奔东西。钢针利,棉线长,走南闯北不想娘!”

篇3:童年的老布鞋散文

童年的老布鞋散文

母亲不会女红。

母亲姊妹四人,母亲老小,有三个姐姐。

母亲不会女红,当然就不会做鞋,不会做鞋,少不了缝缝补补,家里总摆放着一个针线箩,里面除了针头线脑,还有顶针,剪子,锥子,鞋扒,鞋楦。针线箩里放鞋样的纸夹子,是过去繁体字的《大公报》,折叠之后,再订起来的。我第一次认识繁体字,就是从这个上面看到的。

母亲不会做鞋,好在我有三个姨姆。大姨姆比母亲年长十多岁,纤瘦,面容姣好。小时候,我总感觉大姨姆像电影中的女特务,非常漂亮。可能一辈子没有生育的缘故,大姨姆对我们视同已出,我们一家人穿鞋,大姨姆全部承包,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接着,二姨姆为我们全家做鞋。二姨姆家有三个儿子,为我们做鞋,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三姨姆与母亲连胎,彼此都脾气燥,又同在一个村里,常常无盐无油为一些琐碎的小事,闹得不欢而散。不过,母亲与三姨姆拌嘴,过不了三天,不是三姨姆端一菠萁糯米粑来,就是母亲包一围腰炒花生去,彼此又是说说笑笑,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都说我母亲脾气燥,其实,三姨姆脾气比我母亲还燥。三姨姆也为我们做过鞋,但总觉得有些潦草,用农村的话来说,三姨姆做的鞋,有些粗针大线的,没有法子与大姨姆比,大姨姆做的鞋,那千层底,像方片糕那样,切割得齐整,好看。还在鞋帮上,挑花绣朵。就是传统的二片瓦,也是有棱有角,楦得多一分嫌大,少分一夹脚 。二姨姆忙得赶趟,鞋做得朴素,没有花俏,就像二姨姆的为人一样,但鞋底扎得结实,絮鞋棉花行得多,穿起来耐穿、温暖。三姨姆风风火火,人家做一双鞋要三天,她也许二天就成了。我们穿得快,三姨姆也做得快。

待到我的三个姨姆,走的走了,老的老了,家中做鞋的重任,就落到姐姐的身上。好在姐姐不负众望,新式的'四片瓦,老式的二片瓦,褡扣的,松紧带的,系带子的,姐姐不仅都会做,而且还成了村里女人的样板。那时,姐姐做鞋,母亲也不闲着,总在下雨天,生产队里不上工,把家中一些零碎的布头布角,破衣烂裤,还有乘出工歇稍时,从山上搜剥来的竹笋壳,洗好,晾干,捡一个阳光灿烂的晴天,拌半脸盆糨糊,拆下门板,褙许多鞋壳时,供姐姐做鞋时用。

姐姐出嫁了。大哥找对象,母亲竟然把会不会做鞋,作为择媳的主要条件。母亲说得直白:做得了鞋,下得了田,烧得了锅,就是好媳妇。嫂嫂还没有过门,家里做鞋的重任,就落在嫂嫂身上。那时,一双老布鞋,不仅是深深的义,还是浓浓的情。如果村里哪个俊姑娘,看上了帅小伙。帅小伙赤脚挑着刚收割的稻谷,从软软的田埂走过,有心的姑娘,扯一根扎秧把的稻草,匆匆地量下那位帅小伙的脚码,悄悄地揣进怀里。过了十天半个月,姑娘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约那位帅小伙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见面。月色掩饰了姑娘的娇羞,匆匆从怀中掏了那双布鞋,姑娘匆匆掉头而去,一桩美好的姻缘也就“鞋为媒”了。我记得,大哥参军时,末过门的嫂嫂,就在哥哥的被包里,塞进她连夜赶做的一双布鞋。

嫂嫂做鞋没有做几年,老布鞋不仅在城里不时尚,就是乡村,也不时兴穿布鞋,嫂嫂能做布鞋的手艺,只在她添孙子的时候,才派上用场,她精心的为孙子做了几双虎头鞋。老大五十九岁那年,乡下作兴男做九,一般过生日,都要做鞋相送。大哥有二个女儿,从小就没有穿过布鞋,哪里谈得上做布鞋,一人给爸妈买了一双品牌皮鞋。大嫂却戴着老花眼镜,给丈夫与自己各做了一双老布鞋。大嫂说,等到年纪大了,想穿老布鞋的时候,自己还有一双。

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穿过老布鞋。不知道什么原因,随着年龄的增大,总是想起过去的老布鞋来。那些做工精制、价格不菲的皮鞋,穿着穿着,总感到不能接地气,不是脚气,就是痛风。过去,母亲不会做鞋,我却没有赤过脚,总有温暖舒适的布鞋,伴我走路。

不久前,文友相聚,谈着谈着,就说到老布鞋上。原来,他的爱人下岗后,瞅准手工老布鞋的商机,开了一家纯手工的老布鞋厂。有一天,好奇地跑去看看,那一店琳琅满目的各式手工老布鞋,有传统的,有悠闲的,有爬山的,有时尚的,一下激活了我童年的记忆,立即就有脱掉皮鞋,买一双老布鞋穿穿的冲动。

穿上久违的老布鞋,走在大道上,那种感觉不仅是舒适,还有贴心贴肺的温暖,让我又回到了童年,步伐也随之潇洒起来。

篇4:布鞋经典散文

布鞋经典散文

在小学四年级之前,我从没穿过从市场买过的鞋,那时总在想,母亲什么时候不再做布鞋了,我就会像其他孩子一样穿上色彩斑斓的运动鞋。

每年夏天,母亲从地里砍麻,每次砍麻的时候,母亲总会说,但愿麻里不会有蛇。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总想,不种麻不就完了吗?每年这么弄来弄去烦不烦。

每年秋天,母亲总会准备好棕叶,把它细细洗过,轻轻刷过,然后晾在壁子上。每当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棕灰色的棕叶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反感,为什么古铜色的壁子要粘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年冬天,母亲就会坐在火盆旁,戴一个顶针,对着鞋底扎一针,然后就用针在脑袋上挠两下。每当我看见鞋底还有大片的白白的面积,我就会问母亲鞋底什么时候才能扎好,母亲总是那几个字,快了快了。

母亲从娘家没带什么过来,奇怪的是带了几本小学课本,母亲上过一年学,却不认得字,我问母亲学是怎么上的,母亲笑着说“傻呗”。

母亲带来的课本在我到三年级的时候才见到,有些发黄,里面夹着的很多鞋底与鞋面的模纸,我问母亲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母亲说是外婆在过世前留给姨妈的,后姨妈给了她。

母亲每两年给我做两双鞋,我那时总期望鞋快些破,但母亲做的鞋实在太结实,三年内能穿破就是奇迹。而且母亲给我做的鞋面永远是蓝色,我问母亲为什么不能给我做双黑色的,她总是不回答。

做鞋的工序很多,一只鞋底就会刷上几十道的浆,后来到高中才知道所谓的千底鞋就是母亲做出的那样的'鞋,是一针一针地扎出来的。但当时看见母亲扎鞋底实在是一件不耐烦的事。

四年级过后,母亲再也没给我做鞋了,我也懒得去问,反正穿上从市场买回的鞋,感觉心里有些平衡,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等到大学的时候,母亲在我临走前,从挑箱里拿出一双棉鞋,黑色的面,她说沈阳太冷,带上它,用得上时就穿,用不上就算了。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沈阳在何方,也不知道那地方冷还是不冷。

我在沈阳的第一个冬天没敢穿上它,怕太土,就那么地塞在柜子里。第二个冬天,突然感觉身体有些抵不上上年,就拿出母亲做的棉鞋,我躲着把它穿上,正合适还很温暖。我当时想,这双鞋是母亲何时做的,为何这么合脚?

大学毕业的那年,正好看见母亲晒她的挑箱,我好奇地一看,里面有很多双小孩子的鞋,大多数是皮的。我问母亲这些鞋是谁的,母亲说是我两岁前穿的,我感觉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问母亲为什么还保留这些,她说,等你儿子出来了就能派上用场。我冷笑了两声。

去年回家,母亲订被子,我见她拿着针和线穿了半天还是穿不进,我接过来,十秒不到就搞掂,母亲说年轻就是好呀!

晚上与母亲坐在火盆旁闲扯,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再做鞋了,母亲说爸不让种麻了,我说家里不是还有一大捆吗?母亲说扎不动鞋底了,我抬头看了看母亲的头,已是银丝丛生。

篇5:布鞋散文

布鞋散文

一双老北京布鞋让我的思绪回到了久远的记忆里。

我小的时候,母亲还很年轻。她像大多数农村的大姑娘一样有着一条长长的辫子,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做起农活来又灵活又好看。母亲的手很巧,七邻八舍的都夸她茶饭好,针线也好。

我们姐弟仨小时候穿的最多的是母亲亲手做的布鞋。布鞋穿在脚下,软绵绵的,很舒服,还不怕硌脚。那时候,母亲做的布鞋穿在家中七口人的脚上。

做布鞋最重要的是纳鞋底。布鞋的鞋底也叫千层底,因为鞋底是用很多层布纳起来的。纳底先要袼褙,这时,我就可以帮上忙了。

农村里虽忙,但一年四季下来总有几天清闲的日子。农闲时,找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就可以袼褙了。这样的日子大抵是在春季或秋季,因为这两个季节的太阳都不甚强烈,袼出来的禙柔软耐穿。早饭后,母亲忙着翻箱倒柜的找她一段时间来收藏的旧布,我们姐弟几个就将装粮食的小仓贵盖子搬到太阳底下,洗刷干净。奶奶用一把细筛筛一些细细的玉米面,在火上制作成黏稠适宜的浆糊。这样的浆糊比小麦面的好多了。这时候,母亲也把选好的布搬到院子里去。这些布大部分都是自家穿旧了的衣服,也有一些是邻居送的,母亲把布洗干净了收拾在家里,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布以棉布为上,若有旧床单是最好的。我们帮着母亲把浆糊均匀的涂在木板上,母亲把裁剪好的布料整齐的铺在浆糊上,碾平。一层铺满后就铺第二层,如此三到五层就可以了。木板在温和的.太阳下晒上一两天,等内里的浆糊干了,禙就袼好了。这时,母亲会把整张禙从木板上撕下来,存放在比较干燥的地方,等到秋里或农闲时做鞋子。

纳底很需要力气,费胳膊又费手。母亲会比着我们脚的大小剪好鞋样,然后把鞋样缀在前两天再次晾晒的禙上,依样剪好实物。纳底也很费时,一双鞋底需要整整的好几天的时间,而母亲断断续续的耗时更多。入秋后,母亲一有时间就纳底,那时,她还要给我们织毛衣。在不能下地干活的下雨天,或者是晚上,甚至是农忙时歇闲的时候,母亲的手总停不下来。

父亲在外打工,每年都在年末才回家。我的胆子小,每晚就和母亲一起睡。冬天的晚上很冷,但母亲的屋子里却很暖和,一盆烧得很旺的炭火驱走了冬夜里的寒冷。两个姐姐早已在隔壁屋子沉沉睡去。母亲就在灯下的火盆边纳着鞋底,我穿着往年的旧布鞋,坐在火边陪着母亲,手里翻看着一本泛黄的《一千零一夜》。很多个夜晚,我就和母亲这样度过,很少有话语,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呼呼的寒风和簌簌的落雪声被一道塑料窗帘挡在屋外,这一挡,就是两个天地。盆子里的炭火断断续续的发出“噼啪”的声响,有时还能听到母亲的钢针在顶针上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揪心。每到这时,母亲总会小声抱怨针的质量太差。母亲啊,这哪里是针的质量不好,就是再好的钢针也经不起您日日夜夜的使用啊!

有时候晚了,我坚持不下去了,就对母亲说:“妈,睡觉了。”母亲总会抬起头来,温和地道:“我还不瞌睡,你先睡吧。”这时,她会暂时放下手上的针线,帮我盖好背角。有一晚,我在书中看到蓝胡子的故事,讲的是一个长着蓝胡子的男人,取了好几任妻子,每一个妻子都被他杀死后藏在黑屋子里。黑屋子的门锁着,蓝胡子也不把钥匙藏起来,但只要打开这道门后钥匙上就会沾上血,怎么也擦不掉,他就会发现有人打开门了。他的好几个妻子都因为发现这个秘密被杀害。这时我心里就会凉飕飕的,觉得蓝胡子太诡异了,但抬头看到正聚精会神纳鞋底的母亲,心又安宁了。

后来,我慢慢长大,母亲却一天天老去,身体也越来越差。高中时,母亲给我做了最后一双布鞋,那以后,母亲的右胳膊就因病使不上劲来,再也纳不了厚厚的鞋底了。想来,我最后穿母亲亲手做的布鞋距今已经六七个年头了。农村的孩子,穿着布鞋行走在形形色色的运动鞋之中,我却从未自卑过。我很爱惜自己的布鞋,下雨时,我就呆在教室不出去吃饭,因为布鞋底打湿后容易腐烂。记得那时班上换了一个新来的语文老师,也是农村的孩子,穿着很朴素,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上课也穿着一双布鞋,和母亲做得一样。也许是因为同为农村人的朴实,也许是都喜欢穿布鞋的缘故,我们成了谈得上心的朋友。他曾拉着我的手诉说人生的不易,告诉我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我也常找他谈理想,诉苦恼。现在想起那位老师,心理还是满满的感激和亲切。

这以后,母亲也还做鞋,在市场上买加工好的泡沫底,却再也不是一针一线纳起的千层底了。

现在,我长大了,母亲却老了,年轻时那一根乌黑的辫子早已成了夹杂着银丝的短发。穿着动辄好几百块钱的运动鞋,我还时常想起母亲亲手做的布鞋。每一次,眼前便一阵模糊。这恩情,怕是永远难以报答了。

是啊,做儿女的,就算给母亲买再好的鞋子,也比不上一双布鞋的温情。

母亲从未带过戒指。那枚陪着她大半辈子被磨的蹭亮的顶针就是她的戒指。

篇6:母亲纳的老布鞋散文

母亲纳的老布鞋散文

我七十岁的老母亲,将一双崭新的老布鞋摆在我的面前了,黑色的条绒鞋面,白色的将近三厘米厚的“千层鞋底”,针线密密麻麻交错在鞋底下面。接住母亲的这双老布鞋,我的双手在颤抖。母亲老了,眼角几乎看不清穿针引线,我不知道母亲又是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费尽心血才做成这双老布鞋,母亲把他对我的爱去寄托在老布鞋上。

小时候,母亲总是把我们穿剩下的衣服,舍不得扔掉,把它们撕成布片。母亲在锅里搅些面糊糊,然后把布片,一片片凑合着粘在老屋半截的砖墙上面。到太阳晒干后,母亲将他们这个揭开下来,这就是我们这一带农村人说的袼褙,它是做布鞋的最主要材料。母亲又在集会上买上几尺关布,几尺黑色花色的条绒面,纳鞋用的绳子母亲棉花下来时候就纺好了。

那时候,我们小学有晚自习放学回家也很晚,进了院子,总先跃入眼帘那白纸糊的小窗前,清晰的映出母亲的影子,母亲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纳着鞋子。母亲看到我回来了,就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把饭给我盛好了,又开始忙绿了。吃完饭,直至我躺下一觉醒来,依旧看到母亲在忙碌,母亲的额头上被煤油灯的黑烟染出一片黑,母亲的一撮头发也被烧成焦黄,母亲的一双手也不知道有多少个针眼。母亲给我们全家已经做了大半箱子布鞋了,依旧“针耕不辍”。

我上学时候,一直穿着母亲做的布鞋,走过了春夏秋冬。当别的孩子鞋子都穿烂,露出脚趾,而我的鞋子依旧完好无缺,我的双脚在母亲精心呵护中,从没有受过委屈,母亲做的老布鞋总是结实耐用。

我穿着母亲的老布鞋,走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的身高在不断增长,双脚也越来越大,而母亲做鞋的任务也越来越重,但是母亲的布鞋总是源源不断的供应着我的双脚。我上中学了,看到许多同学都穿着漂亮的运动鞋,放学回家后缠着母亲非要给我买一双,家里生活条件虽然拮据,母亲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是没有拒绝我。我穿着运动鞋高高兴兴上学去了,我的一双宽厚的双脚被运动鞋夹得生疼,双脚在哭泣,但是我死爱面子活受罪,舍不得脱下这双漂亮的运动鞋。晚上在宿舍睡觉时候,脱下鞋子,脚下臭烘烘,鞋子也有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一个月后,我终于忍受不住了,扔掉运动鞋,重新换上老布鞋,但是我的'一只脚,一个小拇指,硬是让运动鞋夹的变了形,哎,真是何苦呢?

社会在不断发展,人们脚下也在日新月异的变化。那一年我来到县城参加了工作,我经常穿着老布鞋在大街小巷游荡,皮鞋的流行,让我再一次感觉布鞋的寒酸。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的时候,我就匆忙去百货店,想买一双崭新的皮鞋,找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找不到一双二十七号特大脚能穿的皮鞋。最终我还是买了一双军用的黄胶鞋,布鞋被我仍在脚下不在问津。单位的后门是一片未开发的荒凉的草地,那天为了抄近路,我无意中踏进草地,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草丛里有破碎的玻璃瓶,玻璃穿透了软绵绵的鞋底,刺伤了我的一只脚,鲜血顺着脚下直望外冒,我吓傻了,我捂住自己一只脚,最后还是一辆警车路过将我送进医院,伤口缝了六七针。我好后悔如果我穿着老布鞋,我的脚就不会受伤。一段时间过后,伤口恢复了,我又重新换上老布鞋。

那一年,我结婚了,没有想到爱人也会做鞋,母亲非常喜悦,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儿媳。但是爱人做的鞋子,只图了好看,不顾我脚的肥大,做的鞋子比母亲的原鞋样窄了一点,我的一双脚也只好委曲求全。冥冥之中也就注定“这双鞋子”不适合我的脚,多少年后,我们分道扬镳。我还是穿着母亲的老布鞋走自己的路。

几年过后,我单位破产了,在不得已情况下我出去打工。当我刚走到村口,母亲急匆匆跑过来,“娃,把这个带上”将几双布鞋装进我的背包。无论我年龄多大,在母亲心里我永远是个孩子。我来到邻市一家钢铁厂装卸队,每天我们汗流满面的装铁锭,卸矿粉。尤其是卸铁粉,拿着一号大铁锨,每每铲一铁锨,都要用双脚拼足力气去踩,老布鞋冲锋在第一线,一双双老布鞋在我脚下就这样牺牲了。母亲在家里依然毫无抱怨的一双双做,以供应前线吃紧,母亲将鞋底加厚了许多,但是这种重体力劳动布鞋依旧耐不了多久。最后母亲做好的新布鞋,工友带我到钉鞋师傅那里,在鞋底钉上废旧的输送带,还好布鞋寿命终于延长了。

多少年来,我一直穿着母亲的老布鞋四处流浪。渐渐地母亲年龄大了,头发斑白,皱纹悄悄爬上额头,双手也不如故去灵活,穿着引线,视力模糊,因此老布鞋在我人生道路中消失了。市场上的鞋子五花八门,我的特大号脚也能找到合适的鞋子。我买了一双胶鞋,干活时候穿,但是它没有老布鞋耐用;我买了一双高档皮鞋,出门参加社会活动时候在穿,但是它没有母亲布鞋穿起来舒服,而且它还需要一定费用“鞋油”这个化妆品来维护它漂亮的脸蛋。

最近我有了脚气,母亲说她会给我做一双布鞋。今天,看着母亲做的这双老布鞋,我再也舍不得穿了,我把它珍藏起来,当传家宝一样,传给我儿子,子孙后代,告诉他们一个真理,无论什么时候,堂堂正正走路,踏踏实实做事。

篇7:母亲的老布鞋优美散文

母亲的老布鞋优美散文

从我记事起,我脚上穿的就是母亲做的老布鞋。母亲做布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大概是从她懂事起就开始了吧,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懂得为家里减轻负担,我记得她说过,她为小舅做鞋的事情,说做好一只,小舅就穿上了,等她做好另一只的时候,小舅脚上的那只已经不成样子了。所以,我想那应该是母亲做的第一双老布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做布鞋的事,就再也没法停下来了。

我小的时候,总记得母亲在农闲时节,在昏暗的油灯下做着她的布鞋,给没有结婚的舅舅和小叔做,给外公外婆做,给父亲做,给我们姐妹三做,似乎她的布鞋是永远做不完,也做不够的。我看见她拿着剪子细心的剪鞋样子,剪好后夹在一个大书里,或者炕上铺着的毡底下。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再找纸烟盒子,把鞋样儿缝在上面,再用剪子剪下,这样,她就可以在这个硬的鞋样子上一层层用面糊糊做的糨子粘布料,布料多半是穿旧的衣服上剪下来的。母亲做这些的时候,眼神里全是少的温柔。那神态仿佛在完成一件工艺品。我无数次在做作业的时候,瞅瞅母亲,她全然不知,她在忙,忙得不亦乐乎。

母亲的老布鞋,样式各异。夏日的时候母亲一般会给我们做的是“方口鞋”,秋日里是“牛眼睛儿”,冬日里的时候就是棉鞋了,我们称它为“鸡窝儿”。母亲的“鸡窝儿”做的不够好,我记得都是外婆做好了给我们姐妹三送来的。或者说不是她做的不够好,而是她的母亲更愿意为她分担一些做鞋的负担。外婆做了一辈子的鞋,她更懂得做鞋的不易,一针一线之间,她比谁都更懂得她女儿的心。

母亲的鞋样子,根据穿鞋人,脚的胖瘦而变化不定,也随我们不断长高的身高,慢慢变化。当然聪慧如她,定能一眼看出她的孩子们需要穿多大的鞋子,或胖或瘦,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母亲的鞋做得好。七大姑八大姨常托她给出嫁的姐妹们做鞋。这些鞋母亲做得特别小心,生怕不小心弄脏。母亲拿着一个新的头巾,上鞋的时候用干净的头巾裹着鞋底,这样做出来的鞋一半都是要排上大用场的。或用作出嫁的配嫁鞋,或者是新娘子做为礼物送给婆家人的礼物。都免不了带来一片啧啧的赞叹声,那是母亲的骄傲。

我见过母亲,曾把做好的鞋子,一一拿出来,在一个秋日晒麦子的季节,把鞋子晒在屋檐下,鞋子里装满了刚下场的麦子,再加入水,就这样晾晒,我从她口中得知那是为了第一次穿鞋舒服,不夹脚。

那个时候,我们三都是走读的,再加上那个时候我们正好是好玩调皮的年龄,脚上的鞋子特别容易烂,一双鞋子很快就被我们穿破了。母亲在无数个黑暗之夜,不厌其烦的重复做她的老布鞋,一针一线,在她手里穿梭。父亲出门需要带她做的老布鞋,年老的外公外婆需要她给他们做鞋子。

就这样,母亲做鞋从未间断过。直到我来华藏寺上高中。爱慕虚荣的我第一次觉得母亲的老布鞋,成了我的负担。我开始觉得难看,开始不喜欢穿它。我开始穿运动鞋,母亲只是淡淡的说:“还是布鞋好,穿着舒服。”她还是做,不停地给我们做鞋子,那个时候吧,我们姐妹三个子一样高,脚一样大,母亲用的是一个鞋样子。有一次,我劝母亲,“别做了,现在谁还穿布鞋啊”。她沉默良久,说,“我得给你们做陪嫁了,你们都不会做。”

果然我结婚的时候,母亲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很多鞋。给我的,给我公婆,给我老公的。她说,你不会做鞋,以后我老了,做不动了,你没鞋穿怎么办呢?留着以后慢慢穿。我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母亲,她在考虑,你的脚上是否有鞋穿。

母亲的陪嫁鞋子,我只在怀孕的时候穿了一双,其他的一直放在柜子里,没舍得穿。我一直在想,她在无数个我们不在的夜晚,一个在孤独的灯光下为我们做鞋时的神态,她嫁女的复杂心情,她在想,她的女儿们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究竟幸福不幸福,她不知道,她也许纠结,母亲的心事我终究是不知的。我终于明白,有个姐们说的,自己母亲做的鞋子穿破了都没舍得扔的那份不舍之情,也终于明白,年少时曾在外婆的.柜子里发现一大堆新鞋,而她脚上穿的鞋子却是很破很破的原因。外婆她是不舍,不舍得她的女儿们夜夜为她操劳,她做了一辈子的鞋,她懂得一针一线里的艰辛,只有年少的我们,那么理所当然的穿破一双又一双。

我结婚后,母亲还是在做鞋,给妹妹们做陪嫁鞋,给我的儿子做鞋。儿子小的时候,一直在穿,母亲一直做,做大了,做小了,又重做,我看看母亲佝偻的背影,她真的老了,她真的需要休息了。可,我们都不会做鞋,我有时候,在想,母亲老了,谁给她做鞋呢?我想她从来都没考虑过。

母亲最后一次给外公做鞋子的时候,外公还没有过世。那双鞋子,我记忆犹生,母亲说那是双”老鞋“,就是老人过世后要穿的,一般要至亲之人做的。鞋底他别薄,鞋子特别轻。我看母亲做鞋的心情是复杂的,外公那时候病着,就在半年前小舅在西藏早世,外公外婆年事已高,未敢告知。我一直在撺掇母亲的心思,她或许在遗憾,遗憾小舅过世时都没有穿上她做的鞋子。母亲的鞋子做好后,外公驾鹤西去,母亲的老布鞋穿在了外公脚上。

儿子上幼儿园大班了,他开始如我当年那样,不愿意再穿母亲做的布鞋了。有一次陪他看动画片《熊出没》,我惊奇的发现,光头强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和母亲做给儿子的“牛眼睛"一摸一样。我说给儿子听,他乐了,才把母亲做给他的那双鞋子穿在脚上。我想给他说,或许,再过好多年,你想穿这样的鞋子,都没人给你做了。但我始终没开口,我害怕,他反问我,他的母亲怎么不会做。

直到现在,母亲还在做鞋,她没办法停止,就如她永远都没办法停止对儿女和亲人们的牵挂。

篇8:一双布鞋散文

我喜欢穿布鞋,脚上一双半新的布鞋穿了三天,里面潮潮的,我脱下,放到街对面的石阶上晒。晚上洗脚找鞋,才记得鞋在街上晒,忘了收。妻打着手电去找,失望而归。妻心疼得唠唠叨叨念了一个晚上,以为被哪个狠心贼拎走了。那双鞋是妻亲手做的,当时白天她要上班,只好晚上抽时间做,花了八个晚上才做好。

第二天我只好买了一双新鞋穿。回来时碰上扫街的阿姨,问她昨天看见我的黑灯芯绒布鞋没?阿姨说,那鞋子那么臭,天黑时又没人收,还以为你扔的,我扔到那墙角的垃圾桶里去了。我望了一眼,前面的垃圾桶上堆得像山一样。心想,这事不能全怪阿姨,是自己忘了收在先,我只好作罢了。

下午,垃圾桶旁边来了一个流浪汉,已是深秋时节,他还光着脚穿着单褂。我盘算着,要不要回家找些不穿的衣服给他穿。却见那流浪汉将垃圾桶推到,在垃圾中找出两个苹果,一个烂西瓜,我的那双黑灯芯绒布鞋也被他找出来,他马上穿在脚上。我目测他身高,跟我差不多,估计我那鞋他穿合适。我为我的鞋子感到庆幸,物尽其用;也为流浪汉高兴,他能动手推倒垃圾桶,通过自己的手找到一双鞋子,他的脚有鞋子保护,就免遭伤害。我在想,如果他会想的话,这鞋是他自己找的,总比别人扔给他穿的强,穿着心里也舒服吧。

穿着鞋子的流浪汉没有拿着他的苹果马上离开,而是对一个很大的烂南瓜感兴趣,他用脚踢着南瓜,双脚蹦着踏南瓜,布鞋马上沾满了污秽,让旁边聚来看热闹的孩子笑嘻嘻的。我皱着眉,为我的鞋子感到可惜,为流浪汉不珍惜劳动成果叹息!流浪汉见我皱眉扭曲着脸,感到更开心,双脚在南瓜上蹦得更欢,以至“劈呀”的一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惹得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

面对流浪汉的滑稽表演,我异常愤怒,甩手就走,给他拿衣服的心思都没了。

【聚聚真好】

这两天,天气奇冷。傍晚时分,无聊的我正缩手缩脚趴在电脑边逛江山网。门外进来一人影,我抬眼一瞅,是老同学明金,连忙起身招呼。几个月没见,这老兄胖了不少,和我一样本来就挺着一个将军肚,可能也是怕冷,不在乎外表形象,只求身体暖和,穿得不少,显得更臃肿,像河鼓,呵呵,和我有得一拼!我俩都属浓缩型的,高矮差不多,并排一站,俨然就是一个合肥市。

原来今天高三会考,他来东湖监考,刚散考场,记得俺在这附近,就来看望老同学,走走动,叙叙旧,盛情邀约俺外出吃饭。我们平时都忙,彼此真诚上门相互关怀看望一下,也确实要抽个空,今天刚好都有空,俺也就不客气,收拾关门随车前往。

明金在我心中是个很实诚的人,同学二十年再见面,依然是表里如一,不做作,不吹牛,行得正,带些小倔强行事做人。和这种人交往,爽快,心不会累。记得当年我们在县一中读书时,我们就走得较近。除性格接近外,也许是我们都来自农村,家境清贫,都营养不良,身材矮小,自卑让我们相互取暖相互慰藉吧。

他现在被县城三中借用教书,业余时间在网上组织爱心帮扶活动,影响很大。他老婆在家乡镇上开家摄影室,生意不错,日子红红火火。

我们本想再邀两个人同学一起热闹些,可他们都没空,就接了明金的`父亲一起,很随意地在县府南路找了一家粥城就餐。叔父的身体不太好,在医院看结石病,吃些粥舒服些。

粥城热闹,食客不少。我们靠墙找了一张较安静的桌子坐下,点了一碗皮蛋粥、一碗芋头排骨粥、一盘煎饺、一碟花生米、一盘豆干、一碟洋芋头,还有两瓶雪津啤酒。我这人比较爱静,很少上馆就餐,吃这种营养粥,我不陌生,也爱吃。以前在东莞打工,晚上加班,就经常吃皮蛋瘦肉粥。我们边聊天,边小口喝酒,我酒量有限,他倒是能喝但要开车,只能节制些。

我们聊了很多也很杂,信马由缰,想到啥就说啥,无拘无束。分析他父亲的结石病情,聊他不如意的工作,聊我们的儿女,也解剖我的小说,我们相互排解积郁,互为宽慰鼓舞。

我们也不免俗各自感慨,时光如流水,都四十郎当岁,不再是毛头小伙,奔劲也不如从前咯。嘿嘿,反正比上不足,小富即安,心宽就体胖,一身肥膘,自己不厌,没人敢烦。

一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一通开怀宣泄畅叙之后,酒鼓粥饱,我们起身离席时,桌面只剩残羹冷炙,实惠不浪费,正是我们这把年纪的人,平时遵循的作风和派头。

我们一身轻松,爽快地分手挥别。街上风依旧如刀,但我的心里暖烘烘的。脑海中,我想起了姜育恒的一首歌――《有空来坐坐》:“朋友你是否还寂寞有什么伤心话还没有说请你有空来坐坐来坐坐”。

朋友同学间聚聚,真好!

篇9:布鞋随笔散文

布鞋随笔散文

哈锦林

妻从集市上给我买来一双“北京老布鞋”穿着很舒服,底子软软的,还不流脚汗,可总觉得哪地方有点不对,仔细一瞧这双鞋是塑料软底的,过去我们穿的布鞋是自家做的布底鞋。

……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家的大人孩子穿的都是自家做的布鞋。冬季闲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把旧的实在没法穿了的衣服上的补丁一层层拆开,把有用的地方剪成一块块的碎布料。那时候家家都有针线匾,里边装满了剪裁缝补衣裳剩下来的布片或布条,我们这里叫“衬”。那衬五颜六色,厚薄不一,颜色不一,新旧不一。碎布衬积攒多了,就选个太阳好的日子,用饭桌面或其他什么面板支在院子里,在锅里调出热气蒸腾的糨糊,把新一些的和旧一些的布料错开,将厚一些的和薄一些的摊均匀,将碎布条一块块一层层粘起来,在太阳底下晒上几个太阳,就成了硬邦邦的“疙疤”了。如果赶不上好天气就架上柴火烘烤,那成色也不差。做鞋前,先找庄子里的巧媳妇,按脚大小,照着棉鞋或单鞋的样子,先在旧报纸上剪出鞋样子,然后把这鞋样缝在疙疤上,刷刷几下子就剪出鞋底、鞋帮,然后就可以做鞋了。

那时乡下孩子很少有鞋穿,就连衣服都很少穿,男孩子都七八岁了夏天还光着屁股到处乱跑,记得我们庄子上有个和我般长般大的小男孩好像都十一二岁了,还光着屁股跟着大人去赶集,穿鞋就更不可能了。谁能穿上妈妈做的新布鞋,准会挺胸阔步,炫耀一番。

我妈妈一生勤劳,针线活虽不是很好,但总为我们姊妹几个做鞋,因为那时家里穷,买不起鞋。冬天,农活不忙了,就开始为我们做鞋了。那时候的布鞋有两种,一种是方口,一种是小圆口,男孩子一般是小圆口的;天冷了就给我们做棉鞋。小时候我就喜欢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妈妈做鞋,很有趣的。夜深人静时,妈妈坐板凳上,纳鞋底。纳鞋底之前是打麻绳,麻绳锤是用牛腿骨头做的,长长的麻匹担在妈妈的肩上,用手把麻垂一转,那长长的麻匹就拧在了一起,那麻绳锤转起来很好看,手和麻绳锤要配合好才行。一晚上要打一麻轮垂,而后再把单匹的麻绳两股和在一起就成了纳鞋用的麻绳了。

纳鞋底是既细致又累人的`活儿,妈妈总用一块布包着鞋底纳,这样不会把鞋底两边的布弄脏。纳鞋底时弯腰弓背,一手攥住鞋底,一手用力拽针线,指掌间用的力气大,用的均匀,纳出的鞋底就平整结实,自然就耐穿。那动作轻松自如,透出一种娴熟优雅之美。那针线密密匝匝,稀疏得当,松紧适中,大小一致,煞是好看。纳鞋底时间长了,手指会疼痛,眼睛会发花,一不小心就会扎着手指,手指出血了,妈妈就用嘴吸允一下继续纳鞋底。看到妈妈滴血的手指,我的心里很难受,心里常想“等我长大了,挣钱买鞋穿,您就不用吃这苦了。”看着鞋上密密匝匝的小针眼和妈妈疲倦的眼睛,我激动不已。多少次我听着油灯芯热爆的噼里啪啦声,那熟悉的麻线抽动的嗤嗤声,进入温柔甜美的梦乡。

一双布鞋底有好些层“疙疤”摞在一起,俗称千层底,再一针一线的把它们纳在一起要耗费好多心血呀!一双布鞋的做成,寄托了母亲对我们深深的爱,我们就是在这样无私,博大的爱中健康快乐地成长,长大。

如今,穿布鞋的时代已渐渐离去,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款式的鞋子摆满了鞋柜,虽然在街上可以买到一双可脚的布鞋,但那毕竟是塑料底的,穿到脚上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可我内心深处永远为我那千层底的布鞋留有一个位置,只可惜再也穿不到妈妈手工做的布鞋了,妈妈已经是九十多的高龄了。

无论身在何处,心里都会有一双妈妈做的布鞋,有一双饱含亲人惦记和祝福的布鞋,尽管踩着纵横交错的黑暗的、泥泞的、坎坷的,人生的路永远不会走错,心中总是充满幸福和欢乐。

童年的老布鞋散文

布鞋散文

布鞋情结的散文

母亲做的布鞋高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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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一双洁白的手散文

母亲的鞋样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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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布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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